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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和兹卡班囚徒

第一章 猫头鹰的信

  哈利·波特是一个在很多方面都非常不寻常的男孩。其中,他最讨厌放暑假;还有,他很喜欢做功课,但不得不秘密地进行,通常只能在深夜,因为,他是一个巫士。
  现在是差不多深夜了,他仰躺在床上,那毛毯像帐篷一样刚刚盖住他的头。他一手拿着电筒,一手拿着一本用皮革装订的书——《魔法的历史》,书放在枕头上打开。哈利用他那支羽毛笔轻轻地翻书,皱着眉头寻找资料来写他的论文“在十四世纪时火烧巫婆完全是无稽之谈”。
  那羽毛笔在一段注目的文字顶停留下来,哈利把鼻子上的圆眼镜向上托了托,把电筒移近书仔细地读:“没有魔法的人(通常称为”马格人“)在中世纪时尤其畏惧魔法,但却不屑于认识它。有时在罕有的场合,他们的确捉到巫师或巫婆,不顾后果地把他们烧死。那些巫师或巫婆则会凝火法,然后假装惨叫,其实是在享受一种温和酥痒的感觉。实际上,温德林很喜欢被烧的感觉,她扮成不同的巫婆故意让人抓了不少于四十七次。”
  哈利把羽毛笔放到嘴里咬着,伸手到枕头底探索他的墨水瓶和一卷羊皮纸,他小心翼翼地扭开墨水瓶盖,用那支羽毛笔轻轻地蘸湿然后开始写。时不时地停下来并认真听着外面,因为如果社斯利在上厕所途中听到他的那支羽毛笔写字的摩擦声,他很可能又叫他在楼梯下的橱柜里住到暑假的结束。
  杜斯利一家三口,维能姨丈、帕尤妮亚姨妈和他们的儿子达德里,是哈利的亲戚。他们都是“马格人”,他们对魔法还是抱着中世纪时的态度。哈利已故的父母都是优秀的魔法师,但是在杜斯利家从来没提起过他们。多年来,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丈尽量遏制哈利,以为这样可以把他对魔法的梦想破碎。让他们气愤的是,他们从未能成功。现在他们在担忧有天谁会发现哈利曾在霍格瓦彻学校中学了两年时间的巫术。杜斯利所能做的只是把哈利的魔咒书。
  魔杖和魔扫帚整个暑假都锁起来,并且禁止他跟邻居说话。
  这的确成了哈利的问题,因为霍格瓦彻学校中的老师给他布置了很多暑假作业,其中有一篇论文,一篇关于收缩剂的作业,这是哈利最不喜欢的史纳皮教授布置的,这教授是不会为哈利找借口让他延迟一个月再交的。因此在放假开始时,哈利就有所行动了。当维能姨丈与帕尤妮亚姨妈和达德里出去前花园欣赏维能姨丈公司的新汽车时,(他们把声音故意放大,好让街上的人也注意到),哈利蹑手蹑脚下楼梯,打开楼梯下的橱柜,拿走了一些书并藏到他的枕头下面。只要他不要在床单上留下墨水汁,杜斯利一家也许不会知道他晚上在做魔法作业。
  哈利这阵子尽量避免和他的姨妈姨丈发生争执,因为他们都不高兴地在放假的第一星期就接到一个同学的电话。
  哈利在霍格瓦彻最好的朋友罗思。威斯里,他是出生于一个魔法师的家庭,这意味着他知道许多哈利所不知晓的事,但这之前他从没有用过电话联系哈利的,最糟糕的是,那电话是维能姨丈接听的。
  “我是维能。杜斯利。”
  哈利那时恰好在旁边,他听到罗恩的声音时简直呆住了。
  “你好!你好!听见吗?麻烦你帮我叫哈利·波特听电话。”
  罗恩大声地嚷着,维能吓了一跳并把话筒放到距耳朵一尺远,充满着警惕和愤怒的瞪着电话。
  “你是谁?”他朝着话孔大声吼道,“你是谁?”
  “罗恩。威斯里!”罗思也向他吼叫,好像正和维能姨丈在足球场的两边对话一般。“我是哈利在学校的朋友。”
  维能姨丈的小眼珠旋转着望着哈利。哈利在旁边像生了根般站立着。
  “这里没有人叫哈利·波特!”他吼道,把话筒放到手臂长度的距离外,仿佛它会炸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鬼学校,不要再打过来,不要接近我家人。”
  然后他把话筒扔到电话上,如拍死一只毒蜘蛛一般。
  随后的责骂便是有始以来最厉害的一次。
  “你怎能把电话号码给那些——那些像你一样的人!”维能大声地吼,把哈利喷得满脸口水。
  很明显罗恩意识到他给哈利添麻烦了,所以他不再打电话过来了。哈利与其它在霍格瓦彻的好朋友,如荷米恩。格林位,也失去联络了。哈利怀疑是罗恩叫她不要打电话,这十分遗憾,因为她也不再打电话过来了。
  因为荷米恩是哈利年级中最聪明的,她的父母都不懂魔法,她十分清楚怎样打电话,并且很理智地说她不曾上过霍格瓦彻学校。
  因此,哈利五个星期之久都没有他朋友的消息了。而且他的暑假过得像去年一样糟,但有一点点进步的是,在他发誓不利用海维来给他的朋友送信之后,又可以用海维在晚上送信了,维能在这方面让步了,因为海维关在笼子会闷得大声喧闹。
  哈利写完了有关温德林的论文,然后又停下来听,屋内的沉静被远处的咕嗜咕嗜打鼾声打破,一定很晚了,哈利的眼睛因疲惫而发痒了。也许明晚他就可以完成这论文了。
  他盖上墨水瓶的盖子,从床下拉出一个旧枕头套,把电筒。
  《魔法历史》、他的论文、羽毛笔和墨水都放进去,然后跳下床把这些放到一块松的地砖下面。然后站起来,伸伸腰,看了看他床前桌上明亮的小闹钟。
  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哈利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十三岁了,这他从没有注意过。
  哈利不由得开始盼望自己的生日。他从来没有收过生日卡,杜斯利完全忽视他过去的两个生日,他想,看来他们也没什么理由会记起今年的了。
  哈利横过他那漆黑的房间,经过海维的大而空的笼子,打开窗口。他靠在窗台,长时间盖在毛毯里,他感受到了晚风的清凉,海维已经离开了两天,哈利并不担心她……她离开很久了……但他希望她快点回来,她是这房间里唯一他不畏惧的生物。
  哈利,从他的年龄看仍然太小太瘦,虽然在过去一年中他高了几寸。他漆黑的头发仍是一样的,很顽固的疯长。眼镜后的眼睛是青色的,在他额上,透过头发仍能清晰看到一道形状奇特的疤痕,好像一道闪电似的。
  发生在哈利身上所有奇特的事中,这疤痕是最为突出的。这不是杜斯利一家所说的是那次使哈利父母亡故的车祸所留下的印记,因为莉莉和杰姆斯。波特并不是死于车祸,他们是被百年来最可怕的黑暗巫师福尔得摩特所谋杀的,哈利在他的魔咒袭击下成为唯一的幸存者,额上却留下了闪电疤痕。那时候,福尔得摩特的咒语不但杀不死哈利,还使他自己失去了魔力和躯体。
  哈利从上霍格瓦彻之后便开始与他正面斗争了。一想起在窗前遇见他那次,哈利不得不承认他能活到十三岁已经很幸运了。
  他望着布满星星的天空,寻觅着海维的影子,在想也许她嘴里咬着一只死老鼠正向他飞过来领赏。心不在焉的哈利看着屋顶,突然印入他眼帘的是:金黄色的月亮下有一个似三角形的黑影,而且似三角形的黑影变得越来越大,并且不断摆动着。
  他站得直直的,看着它越降越低,一刹那间,他犹豫了,他的手停在窗柱上,不知道是否要把窗关上,但之后那奇异影子猛地飞到街道上的街灯上面,哈利意识到那是动物,于是立即跃到一边。
  从窗口飞进来的是三只猫头鹰,其中两只是托着第三只的,它看上去受伤了。
  它们轻轻地停在哈利的床上,中间那头壮大猫头鹰,是灰色的,倒在那里一动不动地躺着,它脚上系着一袋东西。
  哈利认出那昏迷的猫头鹰,它叫厄罗尔,是威斯里家里的。哈利立刻冲到床前,解开厄罗尔脚上的绳子,把袋子取下来并把厄罗尔放到海维的笼子里面。这时厄罗尔睁开朦胧的眼,发出低沉的鸣叫来表示谢意,并且开始喝水。
  哈利向另外的猫头鹰看去,其中一只是很大的雪白的母猫头鹰,是他的海维,她也带着一个小包,并且看上去很高兴。她在哈利给她解开系在脚上的小包后,用尖嘴深情地夹了他一下,然后飞去厄罗尔那里。
  哈利认不出第三只猫头鹰,它是黄褐色的,很英俊。但立刻他知道它从哪来的,因为除了带有个小包之外,它还带着霍格瓦彻的鸡毛信。哈利马上取下这猫头鹰的信。它振动了一下羽毛,然后张开它的翅膀,从窗口飞向夜空中。
  哈利坐在床边,拿起厄罗尔的小包,撕开那褐色的纸,看清了包着的东西,他的第一张生日卡!他用颤动的手指打开生日卡,两张纸掉了下来——一封信与一张剪下的报纸。
  那剪下的报纸明显是魔法报纸《先知日报》,因为黑白照里的人是会动的。哈利拿起那剪下的报纸,把它弄平开始读:魔法部门的部长获得巨奖亚瑟。威斯里,魔法部办公室的领导,赢得《先知日报》每年一度的巨奖,马格人制造的西班牙帆船金币。威斯里还高兴地告诉《先知日报》:“我们在暑假会去埃及看金字塔,在那儿,我最大的儿子比尔在廉法格林高斯银行工作。”
  威斯里一家会在埃及停留一个月,在霍格瓦彻学校开学时回来,因为威斯里的五个孩子在那里上学。
  哈利看着那些移动的照片,当他看到威斯里一家九口站在金字塔上疯狂地向他挥手的时候,不由得微笑起来。丰满而矮小的威斯里太太,高而秃顶的威斯里先生,六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全都(虽然黑白照没有显示出来)有好像是火一般的红发。
  在照片中间的就是罗恩,又高又瘦,肩上是他的宠物小鼠斯卡伯斯,他携着他的妹妹金妮。
  哈利想不起还有谁比威斯里更有资格获这个巨奖,因为他实在太好了,并且又是那么穷。随后他拿起罗恩的信打开它。
  亲爱的哈利:生日快乐!
  看,我真该为我打给你的电话说声抱歉,我真的希望“马格人”没有难为你。
  我问过爸爸,他也认为我不应该这样做的。
  埃及这里实在太好了,比尔带我们看了所有的金字塔,你也许不相信那里到处都有金字塔墓的咒语。妈妈不让金妮走在最后是因为那里有许多头颅,是那些马格人闯进来便迷路了以致死在这里。
  我实在难以相信爸爸赢得《先知日报》的大奖,有700个帆船币,现在在这个假期中都用得差不多了,但他们还是准备给我买一根新的魔杖。
  哈利很清楚记得罗恩的魔杖被折断的事,那时候,他们的车正飞快驶进霍格瓦彻学校时,意外撞到校门的一颗大树。
  我们将在开学前的那个星期四到伦敦去买我的魔杖和书,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到你呢?
  不要让“马格人”击倒你。
  尽量争取机会到伦敦来。
  罗恩。
  附:伯希获得优秀青年奖,他在上星期已经收到通知了。
  哈利望望那照片。伯希在霍格瓦彻上七年级,而且是最后一年了。他看上去特别高兴,他轻快地把他的优秀青年徽章系在他的魔法帽边,他那四方形的眼镜在埃及的太阳下正闪闪发光。
  哈利接着把罗思的那包礼物解开,里面是个有旋转型项的微型杯,并且还有罗恩的另一张便条。
  哈利——这是袖珍的“史尼卡可”,如果周围有不可信任的人。
  它会自动旋转起来的,比尔说这是卖给巫师游客的纪念品,并不可信的。因为昨天吃饭时它一直在转动,但是比尔没有注意到弗来德和乔治把甲壳虫放进他的汤里。
  再见——罗恩。
  哈利把袖珍的“史尼卡可”放到他的床边,竖直放着,两边平衡,这时,影出他的闹钟发亮的时针,他高兴地看了几秒,然后拿起海维送来的小包。
  里面也是包着的礼物,有一张卡与一封信,这是荷米恩写给他的。
  亲爱的哈利:罗恩写信告诉我,你维能姨丈接到了他打给你的电话,我真的希望你没事。
  我现在在法国度假,我不知道怎样把这些寄给你——万一你姨丈他们如平常一样打开信箱——这时,海维出现了。我想她想让你今年的生日有所不同——能够收到礼物,我按猫头鹰的指导给你买了一件礼物。《先知日报》中已经报导了,我已经给你寄过来了,这样你就可以知道魔法领域上发生的事,你看到罗恩与他家一个星期前的照片了吗?我打赌他在那里学到了大量知识,我真羡慕他,远古的埃及人实在令人迷惑,他们是怎样把金字塔建造出来的。
  以及当地有趣的魔法历史。
  现在我已经重写我的《魔法的历史》论文了。重新加入一些我最近学到的知识,我想,不会很长,大概是两卷羊皮纸。比宾西教授要求的长一些。
  罗恩说他准备在假期的最后一星期去伦敦。到时你能去吗?你姨丈和姨妈会让你出来吗?我真希望你能去,如果不行,我们将会在霍格瓦彻的列车上见面的。
  来自于荷米恩附:罗恩说伯希拿优秀青年奖,我打赌伯希一定非常高兴,罗恩好像为此而不太高兴。
  哈利把荷米恩的信放在一边,拿起她送来的礼物,他笑了笑。
  很重,因为他了解荷米恩,知道这会是一本很难拼读的书——然而却不是!当他撕开纸时看到一个光亮黑皮框上盖着银色字样的邮票戳——“扫帚维护箱”的时候,他的心剧烈地在跳动。
  “啊,荷米恩!”哈利默默地说,打开那框往里看。
  那里有一桶弗里沃的高质量油漆。一双发亮的银剪刀,一个小型低青铜笛——是在旅途上消遣用的。还有一本《扫帚维护手册》。
  除了他的朋友,哈利对霍格瓦彻最恩念的是快迪斯,这是魔法领域中最受欢迎的运动——很危险,很刺激,是在扫帚上玩的。哈利恰恰是玩快迪斯的高手。是霍格瓦彻校园队中被排出的最年轻的一个队员,哈利最宝贵的珍藏品中有他的“灵光2000”型扫帚。
  哈利把皮框放在一边,又拿起另一个猫头鹰带回来的小包,他认出褐纸上的潦草字迹了,这是哈格力的,是霍格瓦彻猎场看守人,他撕开第一层纸便看到青色的皮草质的东西,正当他设法解开它时那东西奇怪地震动一下,里面传出似有钳东西的声音。
  哈利吓呆了,他知道哈格力永远不会故意给他危险的东西,但哈格力没有正常人的危险观念的。大家都知道哈格力对巨型蜘蛛特别有兴趣,从酒吧的男人手中买来恶毒的三头狗,还在他的小屋中窝藏非法的龙蛋。
  哈利紧张地解那小包,这时又传出轻微的爆裂声。哈利走到床头边的桌台旁,紧紧抓住它,把它举到头上,然后他用另一只手抓着包装纸狠狠地拉。
  掉下来的——是一本书,像只蟹跌落的时候,他看清了,书的一角被撕破了,封面是青色的,书名用镀金写着《妖怪的魔书》。
  “哦,嗯。”哈利咕哝。
  书跌到床上发出沉浊的碰击声,慢慢地滚过房间,哈利悄悄地跟著书,书落到他黑乎乎的桌子下面一角。他祈祷杜斯利一家还在熟睡,哈利跪下来,爬在地上用手去抓它。
  “噢!”
  书在他手上“砰”的一声合上了,然后从他身边滚过,哈利急忙纵身扑过去并把书压在手下,隔壁房传来维能姨丈大声的鼻鼾声。
  海维和厄罗尔有趣地看着哈利把书抓住,并挣扎般把书束在怀中,迅速走到床头柜还拿出一条皮带,用来紧紧束上那本书。魔书战栗着,它不能走也不能再响了。
  因而哈利把它扔在床上又打开哈格力给他的生日卡。
  亲爱的哈利:生日快乐!
  我想你会发现这书在下学期中很有用的,我在这不多说了,见到你时再聊吧。
  希望“马格人”好好对待你。
  给你最好的祝愿。
  哈格力哈利为哈格力认为这本书有用而感到不解,但是他还是把哈格力的生日卡跟罗恩和荷米思的放在一起,咧开嘴笑得更开心,现在只剩下来自霍格瓦彻的信了。哈利发觉它比一般的信要厚,他撕开信封口,拿出羊皮纸的第一张来看:亲爱的波特先生:很高兴告诉你新学期在九月一日开始,霍格瓦彻列车会从国王大道十字车站开出,在第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十一点三刻出发。
  三年级的学生允许在某些周末参观霍格马得的村庄,请你附寄你的家长或监护人签名回来。
  明年课程的书名列表在内。
  真诚的麦康娜教授副校长哈利停住笑了,抽出霍格马得的同意书来看,能在周末参观霍格马得村庄该多好呀,他知道那里是真正的魔法之村,他从来没去过。但究竟怎样他才能劝到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在表格上签名呢?
  他看了看闹钟,已经是凌晨二点了。
  他站起来时就担心霍格马得的表格,他走回床边伸手把自制的台历撕去一张,倒数着他回霍格瓦彻学校的日子,然后地摘下眼镜躺下来,睁开眼看着他那三张生日贺卡。
  虽然他确实不寻常,但是哈利·波特觉得自己跟其他人一样,为他的生日第一次收到贺卡很高兴。
小鬼论坛

第二章 玛各姨妈闯的祸

  第二天,哈利下楼去吃早餐,姨丈、姨妈、达德里坐在餐厅的桌子旁了,他们在看一部新的名牌电视机,那是送给达德里回家度暑假的礼物,达德里一直在大声埋怨从餐厅的冰箱到电视机的客厅要走太久。达德里把暑假的大部分时间花在餐厅里,他那贪心的小眼凝视看屏幕,吃东西的时候他尖尖的下巴不停地摇晃。
  哈利在达德里和维能姨丈间坐下来,维能是一个高大而强壮的男人,有一条很小的颈和浓厚的胡子,不要说祝哈利生日快乐,他们连一声招呼也没对哈利说,像没看到一样。哈刮早已经习以为常,因此也不在乎了。他拿起一片面包吃,看着电视中的新闻报导员,他正在报导一个逃犯的消息。
  “……警察提醒大家,巴拉克有携带武器,是个危险人物。一条特别热线已经建立,有谁看到巴拉克清立即通知。”
  “说他坏是废话。”维能姨丈哼了一声,瞪着在报纸顶部的罪犯说:“看他那副样子,十足的无业游民,你看他的头发!”
  他斜看了哈利一眼,他那满头乱发,总是让维能姨丈反感。但电视上的那人,他消瘦的脸黯然无光,头发像是海带丝一样,哈利暗自为自己的模样高兴。
  新闻报导员又在屏幕出现了。
  “下面是农业部和渔业部的消息——”
  “慢着!”维能姨丈吼道,愤怒地瞪着播音员说:“你还没有说那疯狂子从哪里逃出来的,那有什么用呢?”鲁内特邻居正从那街上走来。
  帕尤妮亚姨妈是一位很瘦,脸型像马脸的女人,她从餐厅的窗口快速往外望,哈利知道帕尤妮亚会喜欢成为那热线电话的成员。
  她是世界上最爱热闹的人,有时候她会把一天大部分的时间花在偷窥邻居上。
  “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维能姨丈说着,紫色的拳头重重地打在桌子上,“那怎样处置这些该死的人?”
  “那可真是。”帕尤妮亚姨妈说,她仍在无聊的斜视在邻居的东西上。
  维能姨丈喝完他的茶,看着手表又说:“我快要走了,帕尤妮亚,玛务的火车在十点钟到站。”
  哈利正想着楼上的扫帚维护箱,被这一句话惊醒过来。“玛各姨妈?”他脱口而出,“她不是来这儿吧?”
  玛各姨妈是维能姨丈的妹妹,虽然她跟哈利没有血缘关系(他妈妈是帕尤妮亚姨妈的妹妹),但他也被逼一辈子叫她“姨妈”了,玛各住在乡村里,房子里有一个大花园那里养着大狼狗,她很少离开那里,因为她不能忍受离开她的宝贝狗,但她的每次光临都会给哈利留下恐怖的印象。
  在达德里五岁生日派对上,玛各姨妈用她的手杖狠狠地打哈利的腹部,说要他在音乐表演上输给达德里。几年后的一个圣诞节,她给了达德里一个电动化的机器人,只给哈利一盒饼干。她上一次的到访是在哈利上霍格瓦彻学校的前一年。哈利不小心踩到她喜爱的狗的爪子上,那狗追着哈利到花园,直到他爬上树,玛各一直到半夜才把狗拉开,让他下来。达德里一想到那次就笑到流眼泪。
  “玛各会在这儿待一个星期,”维能姨丈大声说,“说到这个问题上,”他的肥手指威胁地指着哈利,“我们需要把几件事说清楚再去接她。”
  达德里的视线离开电视,在一旁冷笑着。看着哈利被维能姨丈训导是他最大的快乐。
  “第一,”维能姨丈大声说,“对玛各说话时要礼貌点。”
  “好的。”哈利痛苦地说,“如果她也这样对我的话。”
  “第二,”维能姨文说,好像没听到哈利的回答一样:“由于玛各不知道你的情况,因此我不想她看到任何荒谬的东西,你小心点,知道吗?”
  “如果她也这样的话,我也会。”哈利的牙齿轧轧地响。
  “第三,”维能姨丈那卑鄙的小眼在紫红色的脸上转了一圈,“我们已经告诉玛各你在为矫正青少年罪犯而设立的圣。布鲁特斯保安中心读书。“”什么?“哈利大声嚷。
  “你要坚持这故事,要不你会有麻烦的。”维能姨丈说。
  哈利坐在那儿带着苍白的脸愤怒地瞪着维能姨丈,他几乎不能相信,玛各姨妈要到这里住一个星期,那是达德里一家给他最坏的生日礼物。
  “好了,帕尤妮亚。”维能姨丈说,重重地踏在地上,“我要去车站了,达德里,你要跟着一同去吗?”
  “不!”达德里说,在维能姨丈威胁完哈利之后,他的注意力回到电视上。
  “达德里,你要在姨妈面前乖点。”帕尤妮亚姨妈揉着达德里的头发说,“妈妈给你买一条可爱的领带。”
  维能姨丈轻轻拍了拍达德里的肥肩膀。
  “那晚一点再见了。”他说,然后离开了餐厅。
  哈利精神恍惚地坐在那儿,他有主意了,丢开他的面包片,他站起来跟着维能姨丈到前门。
  维能姨丈拉开他的车套。
  “我不会带你去的。”当他转向哈利看着他的时候,他咆哮道。
  “你以为我要去吗?”哈利冷冷地说,“我要问你一些东西。”
  维能怀疑地看着他。
  “在霍格瓦彻的第三年,我们可以进去参观那些村庄。”哈利说。
  “那又怎样?”他边说边从门旁的一个约里取下车钥匙来。
  “我想你在同意书上签个名字。”哈利冲动地说。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维能姨丈冷笑道。
  “哎,”哈利说,小心翼翼地选择词语,“在玛各姨妈面前假装我上那圣。华西德学校将会挺难的……”
  “不可救药的犯罪青年上的圣。华西德保安学校!”维能姨丈大声吼,哈利听到维能姨丈话中的愤怒感觉到一丝满意。
  “好极了,”哈利平静地看着维能姨文又大又紫的脸。“我得记住很多东西。
  我要假装让她相信,不是吗?如果我不小心泄露点什么的话怎么办呢?“
  “我要用东西来塞住你的嘴是吗?”维能姨丈咆哮道,举起拳头向哈利走近,但哈利镇定地站着。
  “你把我的口塞住,玛各姨妈也会知道这些事的。”他镇定地说。
  维能停下来了,他的拳头仍举着,脸呈紫褐色。
  “但是如果你在同意书上签上名字的话,”哈利迅速地说,“我发誓我会说我在那上学,而且我会扮成‘马格人’——像所有正常人和正常事一样。”
  哈利可以看出维能姨丈正在考虑,虽然他的牙齿露出来并且静脉在他的太阳穴中震动着。
  “好,”他最后吼道,“我会监视着你在玛各面前的行为的。如果到最后你没有泄露出来,并且假装得好的话,我就在那鬼表格上签名。”
  他徘徊了一会儿,然后打开前门用力一关,车窗上的一些小玻璃碎片掉了下来。
  哈利没有回到餐厅。他回到楼上的卧室里面,如果他真要扮“马格人”他最好现在就开始,他伤心地拎起所有的礼物和生日卡,把它们跟课本、作业一样藏在那块松了的地砖下面。然后他走到海维的笼子旁,厄罗尔看上去已经恢复了,他正与海维甜甜地睡着。
  哈利把手理在翅膀下面,吸了口气,然后把他们弄醒。
  “海维,”他沮丧地说,“你可以放假一个星期了,和厄罗尔去吧,罗恩会照顾你的。我会给他写一张便条,向他解释……请不要那样看着我,”海维的琥珀色的大眼睛正谴责地看着他。“这不是我的错,这是可以去参观霍格马得村庄的唯一途径。”
  十分钟后,厄罗尔和脚上系着给罗思的纸条的海线飞出窗外在眼中消失了。哈利十分沮丧,把空鸟笼放人衣柜里面。
  哈利没有长时间来思考还有些什么要做的,这时帕尤妮亚姨妈大声向楼上喊叫他下来迎接客人。
  “梳理一下你的头!”帕尤妮亚姨妈在他到门口的时候大声喊。
  哈利似乎不能把他的头发弄直,玛各姨妈很喜欢批评他,因而他越脏,她就显得越高兴。
  就在他很为难的时候,维能姨丈的车停在门口,车门发出沉浊碰击声之后,就下了车道上了花园的小道上。
  “开车门。”帕尤妮亚姨妈向哈利呵责。
  哈利怔怔站了一下,然后拉开车门。
  玛各站在门槛上。她长得很像维能姨丈,很健壮,一张紫色的脸,还长有胡子,但没有维能姨丈那样浓密,她一手提着一个很大的手提箱,箱子下面站着那凶恶的老狼犬。
  “我可爱的达德里呢?”玛各大声喊,“他在哪儿呢?”
  达德里摇摇摆摆地来到客厅,他那红色的头发像药膏一样贴在头上,那领带勉强可以从他肥肥的下巴中露出来。玛各姨妈用力把手提箱推到哈利的肘上,在他身边散发出一阵香水味。她一手紧紧扭住达德里,在他脸上狠狠地吻了一下。
  哈利非常清楚达德里在熬着那可怕的吻,不过他有报酬的。
  看,他们松开时,达德里手上就拿着一张二十镑的新钞票了。
  “帕尤妮亚!”玛各姨妈大声喊道,大步经过哈利,犹如他是一个衣架似的,玛各姨妈吻了帕尤妮亚一下,确切地说,玛各姨妈把她强大的下巴撞在帕尤妮亚瘦瘦的下巴上。
  维能姨丈走了进来,关门时高兴地笑着。
  “要茶吗?玛各?”他说,“税皮要吃些什么?”
  “税皮只吃我给它茶果酱的茶。”玛各姨妈说道。这时他们让哈利一个人拿着手提箱在客厅站着,走进了餐厅了。但是哈利并没有埋怨些什么,只要不要跟玛各姨妈在一起就是好事。因而他开始把重重的手提箱提到那空房里,并且逗留在那儿。
  当他回到餐厅的时候,玛各姨妈已经在喝茶和吃水果蛋糕了。
  税皮在墙角嬉闹地拍动着。哈利看见帕尤妮亚姨妈喝茶时显得有点畏惧,税皮的口水滴到干净的地板上,帕尤妮亚讨厌动物。
  “谁替你照顾其它的狗呢,玛各?”维能姨丈问。
  “噢,我叫弗波斯特上尉看着它们,”玛各姨妈像大宣传一样说,“他现在退休了,有些事干对他有好处。但我不能离开可怜的税皮,它离开我会消瘦的。”
  税皮看到哈利坐下来的时候吠了一声,这第一次把玛各姨妈的注意力转到哈利身上。
  “哈利!”她咆哮道,“你居然还在?”
  “是的。”哈利说。
  “不要那样让人讨厌地说‘是的’。”玛各姨妈吼道,“维能和帕尤妮亚继续养你已经太仁慈了,我才不会那样做呢,如果你走进我门口一步,我会直接把你送到孤儿院去。”
  哈利刚要说他宁愿住孤儿院也不要与杜斯利一家人住,但想到霍格马得的事,他又把话吞下去了。他强迫自己苦笑一下。
  “你不要向我嚷,”玛各姨妈埋怨说,“我可以看出从上次见你以后你根本没有进步过,我希望学校可以把礼貌装进作的脑袋里面。”她大大地吞了一口茶,擦了擦她的胡子又说:“再说一次,你把他送到哪一间学校,维能?”
  “在圣。布鲁斯特,”维能姨丈很爽快地回答,“那是给没有希望的孩子的一级学院了。”
  “我明白。”玛各姨妈说,“他们在圣。布鲁特斯用藤条惩罚学生吗?”
  “嗯——”
  维能姨丈在玛各姨妈后面简略地点点头。
  “是的,”哈利说,然后他加上一些更让她相信的话,“任何时候都用。”
  “太好了。”玛各姨妈说,“我不会把这傻话说出来的。百分之九十九人都被痛打过,你也经常被打吗?”
  “哦,是啊,很多次了。”哈利回答说。
  玛各姨妈眯着眼睛。
  “我仍然不喜欢你说话的语调,孩子,”她说:“如果你可以那样随便说你给痛打了,说明他们还打得不够狠,帕尤妮亚,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写信去说明在这孩子身上要用严刑。”
  也许维能姨丈担心哈利忘了他们的交易,立即匆匆地转过话题。
  “玛各,今天听到新闻了吗?那逃犯怎样了,哦?”
  当玛各姨妈在这儿住下来的时候,哈利就一直盼望四号快点到来,那时她要离开了。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通常叫哈利不要靠近他们,哈利当然也很乐意。玛各姨妈却相反。总想哈利在她眼前,因而她可以咕啃一番让他进步的建议。她很喜欢拿哈利和达德里比,而且以在哈利面前买贵重礼物给达德里为乐。虽然她会让哈利问为什么不给他买礼物。她也总是给哈利暗示他是一个十分让人不满意的人。
  “你不应该为这孩子变成这样而资各自己的,维能。”第二天她在吃午餐的时候说:“如果里面的东西腐坏了,没有人能够拯救它。”
  哈利努力集中注意力于食物上,但是他的手开始抖动。他的脸也现出愤怒。记住那张表格,他告诉自己,想想霍格马得村庄,不要说话,不要站起来——玛各姨妈伸手去拿她的酒。
  “这是事物的基本规则。”她说,“看着这些狗,如果母狗有问题,狗急子也会有问题——”
  忽然,玛各姨妈手中的酒杯爆开,玻璃碎片向四方飞去,玛各姨妈胡乱地说着,她眨着眼睛,红润的脸往下垂。
  “玛各。”帕尤妮亚姨妈尖叫,“玛各,你没事吧?”
  “不要担心。”玛各姨妈抱怨说,她用手巾在脸上擦着。
  “一定是抓得太紧了,那天在弗波斯特上尉家也发生过,不要大惊小怪的,帕尤妮亚,我的拳头很强硬。”
  但是帕尤妮亚姨妈和维能姨文奇怪地看了看哈利,他们决定取消布了,尽快离开桌子。
  客厅外面,哈利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着,他上次失去控制让东西爆开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不能让它再发生了,那霍格马得表格不是唯一的原因,如果他继续这样,他会被霍格瓦彻学校开除的。
  哈利仍是未成年的巫师,他被禁止在学校外施法的,他的记录也不是清白的,就在去年暑假,他被正式警告如果他再在校外施法的话,将会被逐出霍格瓦彻学校的。
  他听到杜斯利一家离开餐桌,他立刻上楼去逃避。
  哈利剩余的三天想着他那本《扫帚维护手册》,尤其是玛各姨妈盯着他的时候,这很有效,虽然这使他看起来很迟钝,因为玛各姨妈开始称他精神有点问题。
  终于熬到最后了,到了玛各姨妈留下的最后一个晚上。帕尤妮亚姨妈煮了丰盛的一餐,维能姨文开了几瓶酒,他们一直地吃,从汤到挂肉,没有人提及哈利的错失。在吃柠檬水果派的时候,维能姨文不停地说他的银行,他的钻孔机公司。然后帕尤妮亚姨妈煮咖啡,维能姨丈拿出一瓶白兰地,大家都听得发腻了。
  “再干一杯,玛各。”
  玛各姨妈已经喝了很多酒了,她的脸很红。
  “那就再来一小杯吧。”她咯咯地笑。“再多一点,多一点,真乖。”
  达德里在吃他第四块馅饼了,帕尤妮亚姨妈在吸咖啡,她的小手指指向外面。
  哈利真想回到自己的房子里面,但他看到维能姨丈生气的小眼睛时,他知道他要坐下去的。
  “啊,”玛各姨妈说,轻轻擦着唇并放下那空的白兰地玻璃杯。
  “极好的小吃,帕尤妮亚,通常我一吃完饭就要喂那十只狗……”
  她大声地打噎,手拍拍肚子前的斜纹软呢服,“失陪一会儿,但我想再看看那健康的男孩。”她给达德里使眼色继续说:“你会长成一个身材标准的男人,达德里,就像你爸爸一样。是的,我再要一点白兰地,维能。”
  “但这个嘛——”
  她的头猛伸向哈利,哈利觉得胃在抽筋动,那手册,他立即想。
  “这个可恶又矮小的男人。你看有些狗,去年我叫弗波斯特上尉把它溺死,那东西又小又弱,不够营养。”
  哈利尽力去想他那本《治疗强忍者妙法》的第十二页。
  “那天我在洪水来临时说,这可恶洪水会过去的,现在,现在,帕尤妮亚,我想没有什么事会与你的家庭过不去的了,”她用她那铲子似的手拍拍帕尤妮亚露骨的手。“但你妹妹是一个笨蛋。她住在最好的家庭里面。但她带着一件废物逃来,看,就在眼前。”
  哈利盯着他的蝶子,无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紧紧拿着那扫帚的尾端,他想,玛各的声音就像维能的钻孔机一样让人烦闷。
  “那个波特,”玛各姨妈大声说,她拿着白兰地瓶给她的杯子满满倒了一杯,还有很多溅到桌布上,“你没有告诉我他做过什么?”
  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变得很紧张,达德里甚至从水果盘中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父母。
  “他——他没有工作。”维能姨丈说,瞥了哈利一眼说,“失业的。”
  “如我所想的一样。”玛各说,大大地喝了一口白兰地,用衣袖擦擦下巴,“一个无所作为的,一天是处的懒乞丐——”
  “他并不是这样的,”哈利突然说话了,全桌的人变得安静下来了。哈利全身颤抖,他从没有如此生气的。
  “再来杯白兰地!”维能嚷道,他脸色苍白,他把酒全倒进玛各姨妈的林子里,“你,这小子。”他吼道,“你回房间去,走——”
  “维能,不要。”玛各打了个饱嗝,抬起一手,她含血的眼注视着哈利,“小子,接着说吧,你为你父母骄傲是吗?他们给车撞死了,可能是酒后开车,我想——”
  “他们并不是死于车祸的。”哈利已经站起来了说。
  “他们是死于车祸的,你这下流的撒谎者。而你这却成了他们的负担,糟糕的亲戚。”玛各尖声骂着,充满狂热,“你这个无礼不知廉耻的家伙——”
  但是突然玛各停止说话了,好一阵子,好像她不能说话一样。
  她好像被不能表达的语言噎住了,但是她的激烈并没有停下来。她那张大而红的脸开始膨胀。她的小眼突出来了。她的口紧紧地张开要说话,随着她斜纹软呢服中几个扭扣破裂并向墙砰的一声飞出去。她的肚子随腰带的破裂而膨胀,她的手指像意大利腊肠一样膨胀。
  “玛各,”维能姨丈和帕尤妮亚姨妈齐喊,玛各的身体开始脱离椅子向天花板升上去,她现在是圆滚滚的,像个带着猪眼睛的浮标。她的手脚在上升时不可思议地张开,得中风症一样。税皮滑进饭厅,发疯狂般吠着。
  “不要!”
  维能姨丈抓着玛各的脚想要把她拉下来。但他又差点被拉上去。随着,税皮已经跃起来咬着维能姨丈的腿。
  哈利走出饭厅,在被制止之前已经向橱柜走去,当他走近的时候,橱柜着魔般自动打开。没几秒,他举起他的皮箱放在前门,他猛冲上楼,并扑到床下面,猛揭开那松动的地砖,拿起枕头套里的书和他的生日卡。他爬出来,抓着海线的空笼子然后猛冲回楼下的皮箱前,那时维能姨丈被推出饭厅,他的裤子成了带着血的破布。
  “回来。”他吼道,“你回来,恢复她的样子!”
  但是哈利已经很冲动了,他踢开他的皮箱,拉出他的魔杖,并指向维能姨丈。
  “她活该。”哈利说,他呼吸十分急速,“她是应该受到惩罚的,你不要靠近我。”
  他摸索门的手柄。
  “我要走了。”哈利说,“这里太可恶了。”
  然后,他走进了漆黑的夜里,在静静的大街上,他提起重重的皮箱。他手臂下面是那个鸟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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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爵士巴士

  哈利在进入马克来里新月街时已经穿过几条街了。他放下皮箱重重地喘着气。
  他直直的坐着,心头的火还在不停地汹涌着。他听到自己狂热的心在跳动着。
  坐在那黑暗的街上大概十分钟,他被一种新的感觉所控制。他从来没有试过陷入这样坏的窘境,他束手无策,一个人在“马格人”的世界,完全没有地方可以去,最糟糕的是,他又施用了魔法,这意味着他可能被霍格瓦彻赶出校。他破了未成年巫师的规则,他还奇怪魔法部长代表怎么还没有在他坐的地方猝然下降。
  哈利打了个冷颤,他向马克来里新月街前后看看。将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会被捕吗,还是会成为魔法界的歹徒呢?他想起罗恩和荷米恩,他的心更沉了,哈利很肯定,无论他成了罪犯或其它,罗恩和荷米恩都会帮他的,但是他们都在外国,海维也不在身边,他没办法联系上他们。
  他没有什么非魔法界用的钱了,在皮箱底的钱包里他有一把魔法金钥匙。但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都存放在伦敦的格林高斯银行的金库中,除非……
  他看看他的魔杖,他仍紧紧握在手中。如果他被逐出校,(他的心痛苦地急速跳动。)他应该怎么办呢?如果他向皮箱施法,让它变得像毛一样轻,系在扫帚上,再用大衣掩盖自己飞去伦敦会怎样呢?
  他就可以从金库中提到自己的钱,然后就开始流浪的生活。这可是一个可怕的前景,但是他总不能老坐在这里,要是被警察审问他怎么在深夜出走,还带着魔咒书和扫帚。
  哈利又打开皮箱,他把里面的东西推到一边,寻找那隐形大衣——但在找到之前,他突然站起来,向他周围又看了看。
  他的颈后面有痒痒的感觉,哈利以为有人盯着他,但这街道毫无人影,连那些大房子旁的街灯都没有亮。
  他弯下腰看他的皮箱,但立刻他又站起来,手里还紧握着他的魔杖,他是感觉到而并非听到有人或者有些东西站在他后面的车房和栏杆之间的小道。哈利斜视着那小胡同,如果它会动的话,他会知道那是一只猫或其它的。
  “噢。”哈利喃喃嘀咕,魔杖一端的灯亮了,他几乎有点昏。他把魔杖举起来,那用卵石筑成的墙突然亮起来了。车房的门开了,哈利看到两扇门之间,清晰地出现了一个又大又阔,发亮的轮廓。
  哈利向后退,他的脚踢在皮箱上,摔倒了,他摔倒时他的魔杖从手中飞出去,他在水槽沟里慢慢站起来。
  震耳欲聋的一个乐队响起来了,哈利用手捂着眼睛去挡住那刺眼的强光。
  他喊了一声,及时滚回到人行道上,一会儿后,一辆很巨大的车还有强光的车灯随着一声尖叫后停下来了。恰恰停在哈利躺着的地方。哈利抬起头才看见原来是一辆有三层甲板的,紫色的巴土,在淡淡的空气中呈现出来。挡风玻璃用金色的字写着“爵士巴士”。
  好一会儿,哈利在想是否自己摔傻了。车长穿着紫色的工作服从车上跃下来,在空中对他说话。
  “欢迎你来坐爵士巴士,这是紧急巴士,专门乘载手足无策的巫婆或巫师的。
  请伸出你的魔杖,走上车,我们可以载你去任何地方,我的名字是西单。什拜克,今天晚上我是你的车长。“
  车长突然停下来。这时哈利仍坐在地上,然后拿起他的魔杖重新站起来,走上前,他看到西单。什拜克只比他大几岁,最多是十八九岁,大眼睛向前突出,脸上有几颗青春痘。
  “你在这里干什么?”西单问,抛开他那职业性态度。
  “摔倒了。”哈利说。
  “呵,怎么摔倒了?”西单吃吃地笑。
  “我不是故意的。”哈利有点烦了。他膝盖上的牛仔裤被摔破了,摔倒时手也弄伤了,在流血,他迅速转过身去看胡同里的车房和栏杆,爵士巴土的车头灯光芒四射。
  “你在看啥呀?”西单问。
  “那里有一个大大的黑物体。”哈利不肯定地指向那空隙里,“像一只狗,但是很大。”
  他看西单的周围,口微微张开,觉得有点不自然,哈利看到西单的视线移到他额上的疤痕。
  “你额上的疤痕是什么回事?”西单唐突地问。
  “没什么。”哈利立即说,把头发向疤痕压了压。如果魔法部长正在找他,他不想这么容易就被找到。
  “你叫什么名字?”西单坚持着。
  “我叫尼维尔。”哈利说,把脑袋中闪过的名字说出来。一这巴士,“他继续说,想转移西单的注意力,”你刚才说他可以开到任何地方?“
  “是的。”西单骄傲地说,“只要在陆地去哪都行,但在水中就不能穿行了,啊?”他又怀疑地看着哈利说,“你不大相信?伸出你的魔杖来试一下。”
  “好。”哈利立即说,“听着,去伦敦要多少钱?”
  “十一个镰刀币。”西单说,“但十三个的话你可以吃巧克力,十五个的话你可以挑任何颜色的水瓶和牙刷。”
  哈利又在他的皮箱里搜寻了一会儿,拿出钱包掏出一些银币给西单,然后提起皮箱,头顶部放着海维的笼子平衡着走上巴士。
  巴土里面没有座位,但有半打铜床架放在车厢窗帘边。每个床架旁有蜡烛燃烧着,照亮了木窗格的墙,一个带着睡帽的小巫师坐在巴士后面咕噜说:“好了,谢谢,我在检金块。”然后翻过身去睡。
  “给你这个。”西单细声说,把哈利的皮箱推到司机的床下,司机正坐在钢轮前的扶手椅子上,“这是我们的司机,伊赖。拜朗,这位是尼维尔。”
  伊赖。拜朗是一位巫师前辈,架着很厚的眼镜,他向哈利点点头。
  哈利又用手压压额前的头发,然后在他的床上坐下来。
  “开车吧,伊赖。”西单说着在伊赖的扶手椅子旁坐下来。
  那震耳欲聋的乐队又响起来,跟着哈利已经平躺在自己的床上。
  由于爵士巴士在前进,他一直地向床后滑,他坐起来,盯着漆黑的外面,看到他们正向一条完全不同的街道开去。
  西单看着哈利惊诧的脸孔有点高兴。
  “这就是你挥手叫我们停的地方了。”他说,“我们现在在哪,伊赖?在威尔士吗?”
  “哦。”伊赖说。
  “怎么那些没有魔法的人注意不到巴土呢?”哈利问。
  “他们?”西单轻蔑地说,“不能正常地听,不能正常地看,更别说注意到这巴土了。他们不能的。”
  “西单,你最好去叫玛什女士。”伊赖说,“我们很快就到阿伯格里云了。”
  西单经过哈利的床,把那个狭长木皮箱藏起来。哈利仍往窗外看,觉得更加紧张了。伊赖好像在炫耀他的车技,爵士巴士在人行道上行驶,但没有撞到任何东西上。一排排的路灯,邮筒和垃圾箱都在巴士靠近的时候自动让开,当车走过后又回到原来的位置。
  西单下楼,一个淡青色披着旅游大衣的巫婆跟着他。
  “玛什女士,你慢走。”西单高兴地说,这时伊赖踩到车煞车上。
  车上的床都向前滑了一尺左右,玛什女士用手夹住围巾,蹒跚下楼,西单帮她拿着包裹送她下车,外面又有一支很吵的乐队,他们在狭窄的小路上大声地演奏着,两旁的树都让出路来。
  即使那乐队不在吵,在车时速超过一百英里地飞速驾驶下,他的胃却开始翻滚,他又开始想将会发生什么事在他身上,在想杜斯利一家能否把马各姨妈从天花板上拉下来。
  西单打开《先知日报》的复制版,然后卷起舌头读报。在头版中,一个沮丧的男人,长而乱的头发,在向哈利慢慢地眨眼,他看起来很熟。
  “那男人!”哈利说,这时候忘了他所烦的事,“他也在马格人的新闻中。”
  西单转向报纸的头版咯咯地笑起来。
  西单。什拜克,他点点头,“这当然是马格的新闻,尼维尔,你从哪里来的?”
  他傲慢地看着哈利的脸又笑了笑,翻过头版把报纸递给哈利。
  “你应该多读报纸的,尼维尔。”
  哈利把报纸移近蜡烛看。
  西里斯。巴拉克可能是阿兹克班监狱中最罪恶的罪犯,他仍在逃亡之中,魔法部长今天确认说。
  “我们会尽全力去捉拿巴拉克,”魔法部长法治今天早上时说:“并且我们希望魔法界的人保持冷静。”
  法治因为告诉“马格人”的总理这危机而被瓦路克斯的国际联邦的成员批评。
  “哦,说真的,我不得不这样做,你们也许不知道。”法治激怒地说,“巴拉克是疯子,谁碰上他都会有危险,不管是巫师还是马格人,总理已经向我保证不会把巴拉克的真正身份泄露给任何人知道。我们面对事实——我们都相信他对吗?”
  当人们知道巴拉克持有手枪的时候,那是人们用来杀人用的金属魔杖,魔法界人们的生命如十二年前一样危险,那时候巴拉克只用一道咒语就杀了十三个人了。
  哈利看着西里斯。巴拉克无神的眼睛,好像只有沮丧的脸才是活着的一样。哈利从没遇见过吸血鬼。但他在《黑巫术防御》之类的书上见过照片。巴拉克,他像白蜡般的白皮肤看上去就像其中一个。
  “很可怕,是吗?”西单向,他一直看着哈利读。
  “他杀了十三个人?”哈利把报纸还给西单,时间:“用哪一道咒语?”
  “是呀,”西单说,“在大白天,大家都看到了,很严重的事,对吗?
  伊赖?“
  “哦,是呀!”伊赖答道。
  西单旋转着手扶椅子,把手放在背后,更好奇地看着哈利。
  “巴拉克是‘那个人’的热烈支持者。”他说。
  “什么,福尔得摩特?”哈利不加思索地说。
  西单脸上的青春痘发白了。伊赖使劲推着钢方向盘,一间农房子跳到一旁避开这巴土。
  “你看那树,”西单又嚷,“你刚才说谁的名?”
  “对不起,”哈利匆忙说,“对不起,我忘了——”
  “忘了,”西单狠狠地说,“我的耳朵反应也挺快的……”
  “你是说巴拉克是‘那个人’的支持者?”哈利抱歉地暗示着。
  “是呀,”西单说,仍然擦着他的胸,“是呀,对了。大概是‘那个人’他们说的,怎样也好,哈利·波特挫败了‘那个人’——”哈利紧张地又用手向额上的头发压了压,“‘那个人’的同盟在被缉拿,是吗?
  他们都知道玩完了。‘那个人’完蛋时,他们都安静下来了。可西里斯。巴拉克却不是那样,我听说,他认为自己是‘那个人’的第二任总司令,并要接管它。
  “”不论如何,他们认为巴拉克在马格拥挤的街上拿出他的魔杖,把街炸开,一个巫师死了,几十个普通人也死掉了,很恐怖,你知道巴拉克做了些什么了吧?“
  西单继续像唱戏一般低声说。
  “什么?”哈利说。
  “笑,”西单说,“当魔法部的强健部队赶到那儿时,他在笑,很大声地发疯般笑,伊赖,他真疯了,是吗?”
  “如果不是去了阿兹克班,他现在可能就在这儿了,”伊赖低声说,“如果我像他那样做,我也把自己炸死了,他是该死的……做那么多坏事…”
  “他们费很大劲才把他们埋了,伊赖,对吗?”西单说,“欧勒街爆炸,街上的人都死了,伊赖他们说是什么事发生了?”
  “煤气爆炸。”伊赖抱怨说。
  “现在都知道了。”西单看着报纸上巴拉克的脸又说,“阿兹克班一直没有什么暴乱的,是吗?真吓人呀,我说,我并不是说这是阿兹克班的过失。”
  伊赖颤动了一下,“西单,说其他的吧,那儿有个小伙子。那些阿兹克班的卫士真的该头痛。”
  西单不情愿地把报纸放在一边,哈利靠在爵士巴士的窗台上,觉得更加糟糕,他不禁在想西单可能有好几个晚上把这些事情告诉乘客们。
  “有听过哈利·波特吗?我们也乘载过他,他还想要来驾驶呢——”
  哈利像西里斯。巴拉克一样犯规了。让玛各姨妈膨胀会否导致被关到阿兹克班里呢?哈利不大知道巫师的监狱,虽然他也听过人们用同样惊恐的语调谈及过。霍格瓦彻学校的门卫哈格力去年在那儿呆了两个月。哈利不会忘了当哈格力告诉他,他将要去那里时的恐怖面容。哈利是他认识的人中最勇敢的。
  那爵士巴士在黑夜中飞奔着,树林、船桩、电话亭和树都为此散开。哈利不安地躺在羽毛铺成的床上。过了一会儿,西单给了哈利一些巧克力。但是车剧烈地摇晃,他把热巧克力倒在哈利的碗上,车正从昂里斯向艾波顿飞驰,一个接一个,巫师和巫婆穿着睡衣和拖鞋从上一层下来,难备离开巴土。他们看上去都很高兴离开。
  哈利是最后一个离开。
  “好了,尼维尔。”西单拍拍手说:“去伦敦的哪儿?”
  “去戴阿宫道。”哈利说。
  “好了,”西单说,“抓紧,出发……”
  “砰——”
  他们在卡荣十字路飞速行驶,哈利坐起来看着一幢幢的大厦和法院挤到一边让爵士巴士行驶,天空开始发亮了。他再坐了几个小时,车门打开他就可以到阿伯格里云了。然后他们又出发,他就不知道了。
  伊赖在一间又小又蹩脚的酒吧巴前猛地停下来。到了阿伯格里云了,那后面就是到戴阿宫道的魔门了。
  “谢谢。”哈利对伊赖说。
  他跳到台阶上,帮助西单放低皮箱和海维的笼子到人行道上。
  “好了,”哈利说:“那就再见了。”
  但是西单没有注意他。仍然站在上巴土的门口,他斜着眼睛看着他进入阿格伯里云的阴暗的入口。
  “哈利,给你。”一个声音说。
  哈利还没有转过头来,他感到有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同时,西单大声喊:“伊赖,过来,过来这儿。”
  哈利抬头看是谁的手,他感觉到好像有一满桶的冰淇淋流入他的胃里。——他已经撞到法治身上,他就是魔法部的部长。
  西单跳到人行道上站在他们旁边。
  “你刚才怎样叫尼维尔的,部长先生?”他兴奋地说。
  法治是一个肥胖而身材矮小的人,穿着细条纹的大衣,显得又冷淡又疲惫。
  “尼维尔?”他重复说,皱起眉头来,“他是哈利·波特。”
  “我知道了,”西单高兴地大喊,“伊赖,伊赖,猜猜尼维尔是谁,他是哈利。
  波特。我看到他的疤痕了。“
  “好了!”法治暴躁地说,“很高兴爵士巴土把哈利载到这儿,我现在要进去。”
  法治的手在哈利的肩上加压,哈利发现酒吧里的人都盯着他,一个驼背的人提着灯笼从栏杆后面的门走进来。他是店主。
  “部长,你把他带来了!”汤姆说,“你要点什么吗?啤酒?白兰地?”
  “那就要一壶茶吧。”法治说,他仍然按着哈利。
  他们后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西单和伊赖又出现了。他们拿着哈利的皮箱和海维的笼子,他们兴奋地向四周看。
  “喂,尼维尔,你来了都不告诉我们你是谁?”西单向哈利笑笑,这时伊赖的褐色的脸满有兴趣地从西单肩上看过去。
  “汤姆,带我去私人的客厅。”法治尖锐地说。
  “再见。”哈利难过地对西单和伊赖说。这时汤姆招呼法治走到那栏杆前面的走廊。
  “尼维尔,再见。”西单说。
  法治和哈利跟着汤姆的灯笼在狭窄的走廊上走,然后进入一个客厅。汤姆的手指卡塔地响了一下,壁炉上的火烧起来了,他鞠了一个躬后离开了客房。
  “哈利坐下吧。”法治指着一张凳子说。
  哈利坐下来,虽然有火,他的手臂还是在起鸡皮疙瘩。法治脱下他那细条纹的大衣抛到一旁,然后拉拉那绿色的套衣,在哈利的对面坐下来。
  “哈利,我是魔法界的部长法治。”
  哈利当然一早就知道了。他以前曾见过法治一次,但因为他那时正穿着他爸爸的隐形大衣,法治并不知道。
  店主又出现了,睡衣前围着一条围裙,托着放菜和煎饼的托盘。
  他把东西放在法治和哈利之间的桌子上,然后离开客厅,关上门。
  “好了,哈利,”法治边倒茶边说,“你打乱了我们的计划了,我并不介意告诉你,你竟然那样从你姨妈、姨丈家跑出来!我开始想……
  但为了你自己,那可不是小事。“法治把黄油涂在自己的煎饼上,然后把托盘推向哈利。
  “哈利,吃吧,你看上去很累了。没事了,杜斯利小姐的记忆被修改了,她不能再想起那次事件了。因而,没有什么问题了。”
  法治对着茶杯边缘向哈利笑了笑,哈利几乎不能相信他的耳朵,他张开口要说些什么,便又想不起来。
  “哦,你在担心你姨丈和姨妈的反应?”法治说,“嗯,我不否认他们的确很生气,哈刮,但他们准备明年暑假接你回来,只要你留在霍格瓦彻过圣诞和复活节就行了。”
  哈利的喉咙可以说话了。
  “我总想留在霍格瓦彻过圣诞节和复活节的。”哈利说,“我也不想回到普里怀特街了。”
  “好了,现在我肯定你在冷静下来后感觉又不同了。”法治担心地说。“他们毕竟是你的家人呀,我肯定从此以后你会喜欢他们的。”
  哈利没有附和法治。他仍在等着看会有什么事发生在他身上。
  “所以现在要做的,”法治一边在第二块煎饼涂黄油一边说,“就是决定在哪儿渡过你暑假的最后两个星期,我建议你在这里的房间住下来,然后……”
  “等着,”哈利打断问,“我将会怎样受罚?”
  法治眨眨眼。
  “受罚?”
  “我犯现了,”哈利说,“犯那末成年巫师规则。”
  “哦,我的孩子,我们不准备为这样的小事惩罚你。”法治不耐烦地挥着煎饼喊道,“那是偶然的,我们不会把那些只是因为跟他们姨妈闹翻的人关在阿兹克班的。”
  “去年因为我把一块布丁扔到我姨丈的房子里就被正式警告片哈利皱着眉头说,”
  魔法部说如果我再在那儿施法的话,他们就开除我。“法治突然显得不知所措,除非哈利的眼睛骗了他自己。
  “哈利,情况不一样了……我们要考虑……现在的环境,当然你也不想自已被开除吧?”
  “当然不想了。”哈利说。
  “那好,为何还要大惊小怪的呢?”法治轻松地笑着说,“现在来吃点煎饼,我去找汤姆看看是否可以给你留一间房。”
  法治迈出客厅,哈利盯着他出去,事情好像有点奇怪。为什么法治在例格歌注等着他呢?如果不是要惩罚他的话?哈利开始想了,魔法界的部长绝对不会轻易为一个未成年的小魔法师烦恼吧?
  法治回来了,店主汤姆也随着来了。
  “第八号房是空着的,哈利。”法治说,“我想你会觉得舒服的,还有一件事,我肯定你会理解的,我不想你在马格世界里游荡,懂吗?
  留在戴阿官道里面,每天天黑之前回来,你会了解的吧,汤姆会替我看着你的。
  “”好的。“哈利慢慢说,”但为什么——“
  “我们不想失去你了。”法治开心地笑笑,“不,最好让我们知道你在哪……
  我的意思是……“
  法治大声地清了一下喉咙,拿起细条纹的大衣。
  “好了,我要走了,有很多事干,你该知道的。”
  “你在巴拉克案件中碰到运气了吗?”哈利问。
  法治的手指在大衣的银色拉链中滑动着。
  “那是什么?哦,你看了——好,还没有,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他们从没这么生气过。”
  法治轻轻战栗着。
  “好了,我要说再见了。”
  他伸出手,哈利伸手去握,这时他想到一个主意。
  “嗯,部长,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法治笑笑说。
  “在霍格瓦彻三年级可以去霍格马得,但我姨丈姨妈没有在同意书上签名,你可以签吗?”
  法治看上去不大自然。
  “哦。”他说:“不,不。很抱歉,哈利。因为我不是你的父母或监护人。”
  “但是,你是魔法部长。”哈利热切地说,“如果你同意的话——”
  “不,哈利,对不起,规矩是规矩。”法治淡淡地说,“也许你明年可以去霍格马得的。实际上,我想这最好如果你不……是的……嗯,我要走了。在这玩得开心点,哈利。”
  最后和哈利握握手,笑了笑,法治离开房间了。汤姆向前笑着靠近哈利。
  “波特先生,请你跟我来,”他说,“我已经把房间安置好了。”
  哈利跟着汤姆走上一条结实的大楼梯,来到镶着三五号门牌的门前,汤姆为哈利打开它。
  里面有很舒服的床和一些擦得发亮的橡木家具,烧得很旺的火炉,衣柜上面是——“海维。”哈利喘着气。
  那雪白的猫头鹰飞到哈利手臂上,拍动着翅膀。
  “真是聪明的猫头鹰。”汤姆吃吃地笑,“你到达五分钟后它就到了。如果你需要些什么,波特先生,请不要客气。”
  他向哈利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
  哈利在床上坐了很久,心不在焉地轻抚着海维,窗外的天空很快地从柔和、深蓝变成无情的灰色,然后,慢慢地变成带有金色的粉红。
  哈利几乎不能相信他在几个小时之前离开了普里怀特街,他不会被开除,而且他可以在以后的日子不受杜斯利的管制了。
  “这可是不可思议的一晚,海维。”他打呵欠说。
  然后还没有把眼镜摘下来,他已经猛地向枕头一倒,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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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例格歌注里

  哈利用了几天的时间才适应这种自由,他从未试过像现在一样随他什么时候起床,爱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只要在戴阿宫道内,他可以去任何地方。而且在这像平底渔船的街道,有很多迷人的魔法商店。
  哈利每天早上在例格歌注吃早餐,在那儿他喜欢看其他客人。
  那些有趣的的老妇人来自乡村,赶到这儿整天的买东西。看上去很尊贵的巫师在为最新的文章《今天面客》争辩。还有一次,一个看起来像魔女的人戴着羊毛的拉法帽点了一盘生的肝脏。
  吃过早餐后,哈利会走进后院,拿出他的魔杖在左边的垃圾箱旁敲了三下,然后就站回进戴阿宫道在墙上开的横路口前。
  哈利在明朗的天气里花很多时间逛商店。在餐厅前各种颜色的伞下的商店吃东西。一个吃饭的人则在展示他们所买的东西:“这是个月球望远镜,小伙子,看到了吗?不要再把月亮图表混淆。”还有人在讨论西里斯。巴拉克的案件:“我个人认为不应该让孩子单独出来,直到他被关回阿兹克班……”哈利不用再拿着手电筒在毛毯下面做功课了。现在他可以在费莱里。弗特克的冰淇淋商店旁边,太阳底下做他的功课。有时候费莱里。弗特克亲自帮他写论文。费莱里居然知道很多中世纪焚烧巫婆的事,而且仍然每半个钟头免费给哈利一些圣代。
  一旦哈利又把他的钱包装满了帆船币、镰刀币和克拉币,这些都是从格林的金库里提的。他必须自我控制不要一次完全花完。他不得不一直提醒自己他还要在霍格瓦彻读五年,他不能想象向杜斯利一家要钱买魔咒书的感受,他制止自己买那套漂亮的坚固的金石(像大理石,是用来玩一种魔法游戏的,游戏中这石喷出难闻的液体到每一个参加游戏的人的脸上,当然是当他输了一分的时候。)他觉得很诱人,可以在一个很大的玻璃球里看着一大堆人,他认为这样基本上不用再上关于天体运行的课了。在哈利到达例格歌注的一个星期后,哈利发现最吸引他的莫过于他最喜欢的商店——快迪斯高质量货品。
  哈利看到很多人在商店里看着什么,他很好奇,于是在兴奋的巫婆和巫师群中挤进去,看到了在一个新建的指挥台上放着他一生从没见过的最堂皇美丽的扫帚。
  “看呀,这才是最标准的。”一个方脸的巫师对他的同伴说。
  “爸爸,这是世界上飞得最快的扫帚,是吗?”一个幼稚的小孩在问,他边说边挣脱他爸爸的手臂。
  “国际快迪斯赛那方刚刚下了订单要七个这样漂亮的商品。”商店的经营者对着人群嚷,“它们在世界杯中是最受欢迎的。”
  一个身型很大的巫婆在哈利身边离开,他现在可以看到扫帚上的说明书了。
  霹雳国家艺术部展开流线型的扫帚竞赛。这扫帚如钻石般发亮,每把扫帚都有国家注册的特定号码,能轻而易举地控制飞行。每把扫帚尾都是精选独特的择树嫩枝经过摩擦达到空气力运动的理想效果,使得这霹雳具有超越的平衡和标准性。这霹雳在十秒钟可以加速到一百五十英里,还有神效的无形的煞车按钮,价钱合理。
  “价钱合理……哈利不敢想这霹雳要多少钱,他从来没有这么强烈渴望过拥有一件东西,但是在学校中他从没有输过一场快迪斯比赛,因为他已经有一把很好的扫帚了,如果再买这把,他在格林高斯银行的金库就会很快用光的。哈利没有问价钱,但是之后他每天都去那商店看霹雳。
  但是有些东西哈利的确要买。他去药房填充一份必要的药物成份。他的校服的袖子和裤脚都太短了。他到了玛什女士的服装店里买了新的衣服。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还要买新的教科书,包括两个科目,关于魔法动物的,和还有占卜术的。
  哈利往书店的橱窗看时吓了一跳,里面并不是陈列着金色封面的像铺地砖般厚的咒语书,而是在玻璃旁放着一个很大的铁架,里面有一百多本《妖怪的魔书》。
  里面的书互相掀开,愤怒地摔跤,狠狠地打斗,撕的书页到处飞。
  哈利拿出那书名列表首次认真地参看,《妖怪的魔书》是关于魔法动物科中的一本,现在哈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哈格力说它将会有用。他觉得有点安慰了。他在想哈格力会不会想要一些吓人的新宠物。
  当哈利进入这费里什。布克特书店时,经理立即向他走过来。
  “在霍格瓦彻读书?”他粗暴地问,“过来买需要的新书吧。”
  “好的,”哈利说,“我要……”
  “让开!”经理把哈利推到一边很不耐烦地说,他带上很厚的手套,拿起一支大而有节的棍子向《妖怪的魔书》那书厢走去。
  “等等”哈利匆忙地说,“我已经有一本了。”
  “你有了?”经理脸上露出了大大的安慰,“太好了,谢天谢地,我今天早上被书打了好几次了。”
  一阵响亮的打斗声传入耳朵,两本妖怪书正抓着第三本要把它撕开。
  “停手,停手。”经理大声喊,他用手杖在栏杆外把书分开。“我再也不买这种书了,再也不会!简直发疯的!是坏的,我们买了两百本《妖怪的魔书》简直让我们破产,我们再也不买了……对了,你还要些什么书吗?”
  “是的。”哈利看看书单说,“我还想要卡新特。华莱史卡写的《明亮的将来》。”
  “哦,是占卜学的入门,是吗?”经理说着把手套脱下来,领着哈利到商店后面。那儿有一角放满了占卜用的书。一张小桌子上放着好几册书有《对不能预算的预测》、《震惊法》还有《破碎的球》、《当前途被毁时》。
  “拿着。”经理说,他刚从楼梯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厚厚的书——《明亮的将来》。“这是一本很好的基本占卜指导书,里面说到手相术、晶莹球、鸟内脏结构……”
  但是哈利没有听。他的眼看着另一本在小桌子上陈列的书。
  《死亡预兆:当你知道最坏的时刻将要到来时该怎么做》。
  “哦,我要是你就不会读这本了。”一个售书员看到哈利盯著书时轻轻地说,“无论在哪里你都可以看到死亡的预兆,这都已经够吓人的了。”
  但是哈利继续看著书的封面,上面有一只大如熊的黑狗,眼睛闪闪发亮。它看上去很面熟……
  售货员把《明亮的将来》放到哈利的手上。
  “还要其它的书吗?”他说。
  “是的。”哈利说着把视线从那封面上的狗移开,再看了一下书单,“嗯,我想要《中级的变形术》还有《标准咒语书,三年级》。
  十分钟后,哈利用手臂夹着新书走出费里什。布克特书店。走回例格歌注。他几乎不知道他要去哪里,因此撞了好几个人。
  他踏上楼梯走向自己的房间,走进去把书松开放在床上。有人进来打扫过,前是开着的,阳光照射进来,哈利听到外面的公共汽车在马格的大街上隆隆开过,又听到戴阿宫道上那些隐形的人喧哗的声音。
  “这不可能是死亡的预兆的。”他不能相信自己的预感,“当我在马克来里新月街上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我觉得突然很惊恐,那可能是一条迷失的狗……”
  他机械般抬起手试试压乎他的头发。
  “亲爱的,你在打一场必输的仗。”他对着镜子喘着气说。
  日子就这样过去,哈利开始每去一个地方都在寻找罗恩或者荷米恩留下的信号。
  现在很多霍格瓦彻的学生来到戴阿宫道了;新学期快开始了。原来他们也是去看霹雳。在费里什。布克特外面,哈利遇到了尼维尔,他是一个圆脸的、健忘的人。哈利没有停下来跟他聊天。尼维尔好像丢了他的书单,正在被严肃的祖母教训着。哈利希望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在逃出杜斯利家后自称尼维尔。
  哈利在暑假的最后一天醒过来时,想着最迟明天就可以见到罗恩和荷米思了,可能在霍格瓦彻列车上。他起来穿好了衣服,准备好一切。正当他在想去哪里吃午餐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他转过身。
  “哈利!哈利!”
  他们都在那里,坐在费莱里。弗特克的冰淇淋店外面,满脸雀斑的罗恩,黄褐头发的荷米恩正疯狂地向他招手。
  “终于见到你了。”罗恩看着哈利坐下的时候说,“我们去了例格歌注,但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我们就走去了费里什。布克特还有玛什女士那里,还有——”
  “上星期我已经把上学的东西弄好了。”哈利解释说,“你们怎么知道我留在例格歌往往的?”
  “爸爸说的。”罗思简单地回答。
  “你真与你姨妈闹翻了吗?”荷米恩认真地说。
  “我也不想这样的。”哈利看着罗恩大起来时说,“我失去控制了。”
  “罗恩,这可不是玩的。”荷米恩尖锐地说,“说实话,听到哈利不会被开除我很高兴。”
  “我也是。”哈利承认说,“别说要开除,我还怕被抓起来。”他看着罗恩问:“你爸爸知道法治放我走的,对吗?”
  “很可能是因为你吧。”罗恩耸耸肩说,仍在吃吃地笑。“说什么哈利·波特出名了什么的,如果我跟我姨妈闹翻了,我也会讨厌看到那部长那样对我。无论如何,你今天晚上可以问我爸,我们今天也会在例格歌注过夜的。因而你明天可以去国王大道十字路口等我们,荷米恩也会去的。”
  荷米恩点点头,笑了笑说:“爸爸妈妈明天早上帮我拿东西到霍格瓦彻。”
  “太好了。”哈利高兴地说,“那你已经把书和其它的都准备好了吧?”
  “看这个。”罗恩说着拉出一个细长的盒子并打开它,“名牌新魔杖,十四寸,用柳枝做的,有一条麒麟毛,我们都买好书了。”他指着桌子下的一个大袋说,“那些妖怪书呢,怎样?那售货员听到我们要两本简直要哭了。”
  “荷米恩,那是什么?”哈利指着她凳子下的三个中一个最突出的袋子问。
  “嗯,我将要上的科目比你多,对吗?”荷米恩说,“那些是关于数字占卜法,关于魔法动物保护、物品占卜法、古代神秘符号、马格学说等书。”
  “你为什么学马格学说呢?”罗恩的眼转向哈利说,“你在马格里长大,你爸妈都是马格人,你已经知道够多的马格的事了。”
  “但是从魔法的角度来学习他们是很奇妙的。”荷术恩真诚地说。
  “你有为今年吃和往等考虑过吗?”哈利看着罗恩低声问。荷米恩不管他们俩。
  “我们有十个帆船市,”她看着钱包说,“我在九日生日,爸妈事先给我钱买生日礼物/‘”好漂亮的书呀。“罗恩天真地说。
  “不,我不这么认为。”荷米恩沉着地道,“我真想有一只猫头鹰,我的意思是,哈利有海线而你又有厄罗尔了——”
  “我没有。”罗恩说,“厄罗尔是我们家的,我只有斯卡伯斯,”他从衣袋里掏出他的宠物鼠,“而且我想把他检查一下。”他把斯卡伯斯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时加了一句,“我认为埃及不适合他。”
  斯卡伯斯看上去瘦了很多,胡须也垂了下来。
  “那边有一间魔法动物店。”哈利说,他现在对戴河宫道很熟悉了。“你可以去看看他们怎样检查斯卡伯斯,荷米恩也可以在那儿买一只猎头鹰。”
  于是他们付了冰淇淋的钱,穿过马路去那神奇的马纳格娜。
  那里的地方不大。几乎每寸墙都挂着一个笼子。这里不但有点具而且又吵,因为笼子里的居住者都在吱吱喳喳地叫,嘎嘎地叫,还有含糊的嘶嘶声。柜台后面的巫婆在给一位巫师介绍怎样养一个两头蛛螺。因此,哈利、罗思和荷米恩只好等着,看着笼子。
  一对很大的紫色的蛤蟆在大口大口地喝水,随后又吃死了的绿头大苍蝇,一只巨型的乌龟镶着珠宝的壳在窗边闪闪发亮;一只橙红色的毒蛇慢慢从玻璃槽里探出头来;还有一只肥白的兔子蹦跃不断地跳进那丝绸帽里,发出砰砰的响声。那儿还有各种颜色的猫,一宠很吵的乌鸦。还有一笼蓝颜色的毛茸茸的东西在嗡嗡地响。
  在柜台上,一个大的宠子里满是光滑的黑鼠,它们在用尾巴跳跃着玩游戏。
  那买两头蝾螈的人走了。罗恩走近柜台。
  “这是我的老鼠,”他告诉巫婆,“我把它带到埃及,回来后它的毛颜色变淡了。”
  “放它在柜台上。”那巫婆从口袋拿出一幅又重又黑的眼镜。
  罗恩从衣袋中掏出斯卡伯斯,并把它放在其它老鼠笼子旁边。
  它们停止玩那跳跃游戏,混乱地走在那电线上。
  就像罗恩其他几乎所有的东西一样,斯卡伯斯也是二手的,(它以前是罗恩的哥哥伯希的)有点老了,对比起旁边在笼子内的有光泽的老鼠,它看起来特别衰老。
  “嗯,”那妇人拿起斯卡伯斯说,“它几岁了?”
  “我不知道。”罗恩说,“我想相当大了,它以前是我哥哥的。”
  “它有什么能力?”那妇人仔细看着老鼠时间。
  “嗯——”罗恩说,实际上斯卡伯斯从来没有显示过它哪方面的能力。那巫婆的眼珠从斯卡伯斯的破了的左耳移到它的前爪,有一只脚趾缺了,在嘘嘘地响。
  “这只曾被碾过。”她说。
  “伯希给我的时候它就这样了。”罗恩辩护说。
  “一只普通的或者是像这只花园内的老鼠一般不能活过三年的。”巫婆说,“现在,你在这找一只健壮的吧,你可能会喜欢它们中的一只……”
  她指着那些黑色的老鼠,它们立即又开始跳跃,罗恩咕噜道:“在炫耀她的老鼠。”
  “好了,如果你不想买一只代替,你可以让它吃这个老鼠滋补药。”那巫婆边说边伸手到柜台下拿出一瓶红色的药。
  “好的。”罗恩说,“要多少钱?”
  罗恩看到一只大的红色的东西从最高的袋子飞出,落在他头上然后又跃起来向着斯卡伯斯疯狂地冲过去。
  “天啊,不要。”巫婆大喊。但斯卡伯斯像一块肥皂一样从她手中滑落,四肢张开地跌在地板上,然后向门外逃。
  “斯卡伯斯!”罗恩大声喊,跟着它冲出商店,哈利紧跟上。
  他们花了近十分钟才找到斯卡伯斯,它在快迪斯高质量货品商店的废纸堆里避难,罗恩把颤抖着的老鼠放回衣袋里,站起来,按摩一下它的头。
  “那是什么?”
  “它是一只非常大的猫,就是一只非常小的老虎。”哈利说。
  “荷米恩去哪儿了?”
  他们在拥挤的街上向马纳格娜走去,荷米恩出来了,但她并不是买了一只猎头鹰。她怀里紧紧抱着一只很大的姜黄色的猫。
  “他很威武,不是吗?”荷米恩高兴地说。
  哈利想各人有各人的想法的。那猫姜黄色的毛又厚又松软,但很明显它的眼是弓状的,它的脸奇怪的扁,十分暴躁的样子,好像刚刚头撞到墙上一样,现在斯卡伯斯不见了,那猫在荷米恩的怀里轻轻地噜噜地响。
  “荷米恩,那东西刚刚真吓死我了。”罗恩说。
  “他不是故意的,是吗?克路殊克?”荷米恩说。
  “那斯卡伯斯怎么办?”罗恩指着胸前鼓起来的口袋说,“它需要休息和放松,它怎么跟那东西相处呀?”
  “你提醒我了,罗恩,你忘了拿你的老鼠滋补药。”荷米思把那红色的小药瓶放到罗恩手上。
  “你不用担心,克路殊克会在我宿舍睡,斯卡伯斯在你那睡,还会有问题吗?
  可怜的克路殊克,那巫婆说他已经在那店里很久了,没有人喜欢它。“
  “我明白为什么。”罗恩讽刺地说,然后他们向例格歌注走去。
  他们发现威斯里先生坐在酒吧里读《先知日报》。
  “哈利,”他抬起头微笑说,“你好吗?”
  “好,谢谢!”哈利说。他和罗恩、荷米恩纷纷告诉威斯里买东西的事。
  威斯里先生放下他的报纸,哈利又看到熟识的西里斯。巴拉克的照片又在盯着他。
  “他们还没有捉到他?”他问。
  “还没有。”威斯里先生叹气地说,“他们已经要我们停止正常工作去找他,目前为止还是没消息。”
  “如果我们抓住他会有奖赏吗?”罗恩问,“最好能够拿到点钱——”
  “别瞎说了,罗恩。”威斯里先生说着,面容显得很严厉。“巴拉克不是你们十三岁的小巫师能抓的,阿兹克班的卫士会把他抓回来的。”
  这时候,威斯里太太回到酒吧里,手里拿着许多东西。孪生兄弟弗朱德和乔治跟着她,他们就要在霍格瓦彻上五年级了。后面还有刚被选为优秀青年的伯希,还有威斯里最小的、唯一的女儿金妮。
  金妮曾跟哈利相处得很开心的。这时见到他显得更难为情了。
  可能是因为上个学期在霍格瓦彻他救过她,她脸很红。小声地说声,“你好。”
  没有抬头看他。伯希正经地伸出手,好像他们从未见过面般地说:“哈利,很高兴见到你。”
  “伯希,你好。”哈利忍着笑说。
  “你好吧,我想?”伯希握手时自负地说,好像被当选市长了。
  “很好,谢谢。”
  “哈利,”弗来德用肘部推开伯希向哈利深深地鞠躬,“小子,见到你太好了。”
  “太好了。”乔治推开弗来德到一旁握着哈利的手说,“实在太好了。”
  伯希皱皱眉。
  “够了吧!”威斯里太太说。
  “妈妈!”弗来德好像刚碰见她一样,捉着她的手说,“真的很高兴见到你。”
  “我说够了,”威斯里夫人把东西放在一张空凳子上,“亲爱的哈利,你好,你知道我们的好消息了吧?”她指着伯希胸前的优秀青年徽章说,“我们家的第二个优秀青年。”她高兴地嚷道。
  “最后一个了。”弗来德咕噜着说。
  “我也不怀疑这个。”威斯里突然皱起眉头说,“我想他们俩不可能成为优秀青年的。”
  “我们想要的是什么?”乔治对这看法很反感,“我们要活得充实点。”
  金妮咯咯地笑。
  “你想给你妹妹树下一个好榜样!”威斯里太太大声说。
  “妈妈,金妮还有其他哥哥作榜样的。”伯希傲慢地说,“我先换件衣服再来吃饭。”
  他出去了,乔治叹了一口气。
  “我们想把他关在金字塔里面的。”他告诉哈利,“但被妈妈看到了。”
  那晚餐很丰盛,店主汤姆把三张桌子并在一起,让威斯里一家七口,还有哈利和荷米恩可以围坐起来。
  “爸爸,我们明天怎么去国王大道十字路口?”弗来德问,一边把可口的巧克力布丁塞到口里。
  “部里准备提供五辆车。”威斯里说。
  每个人都抬头看着他。
  “是吗?”伯希好奇地说。
  “那是因为你呀,伯希。”乔治严肃地说,“汽车上还有小旗,小旗上写着‘HB’。”
  “是滑稽的大头仔的意思。”弗来德说。
  除了伯希和威斯里太太每个人都在津津有味地吃着布丁。
  “那为什么部里会为我们准备车呢,爸爸?”伯希又问,用着高贵的语调。
  “嗯,因为我们还没有车。”威斯里先生说,“而且我在那工作,他们帮我一个忙。”
  他很随便地说,但是哈利注意到威斯里的脸红了,就像罗恩觉得有压力的时候的样子。
  “的确好,”威斯里太太伶俐地说,“你知道你们俩要拿多少行李吗?你将会在非魔法界的隧道中显得很搞笑的……那东西都包好了吧?”
  “罗恩还没有把他新买的东西放到车厢上,”伯希显得很委屈地说,“他把它们放在我床上。”
  “罗恩,你最好去把东西收拾好,因为我们明天也没多少时间了。”威斯里太太离开餐桌。罗恩向伯希皱眉头。
  吃过晚餐后,大家都觉得饱了而且很困。一个接一个上楼到自己的房间检查好第二天要拿走的东西。罗恩和伯希在哈利的隔壁房。哈利刚合上皮箱锁就听到墙外传来生气的声音。哈利走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第十二号房半开着,伯希正在大声喊。
  “我刚才在这里,床前桌子旁,我把它拿出来擦擦——”
  “听着,我没有碰过它。”罗恩大声顶回去。
  “怎么回事?”哈利问。
  “是斯卡伯斯的老鼠滋补药。”罗恩说着把皮箱的东西都翻出来找,“我想可能留在酒吧里。”
  “你没找到我的徽章的话,不要离开。”伯希嚷着。
  “我帮你拿那药,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哈利对罗恩说,然后跑下楼。
  哈利在去酒吧的路上觉得很累,他听到客厅里传来的另外两个生气的声音,过了一会,他认出是威斯里夫妇的。他犹豫了一会,他不想让他们知道他听到了他们的吵架。他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于是停下来走近客房。
  “不应该不告诉他。”威斯里先生气愤地说,“哈利有权利知道,我已经尝试过告诉弗来德,但他坚持说把哈利当孩子看待。他十三岁了,而且——”
  “天啊,他会被真相吓倒的。”威斯里太太尖叫说。“难道你真想哈刮回学校时让那事困扰着他?他不知道会快乐一点。”
  “我不想让他难过,我想让他警惕起来。”威斯里先生反驳,“你知道罗恩和哈利他们出去玩,两次去了禁林里面,但是哈利今年不能去了,知道那天他从家里出来会有什么危险吗?要不是爵士巴土及时接走他,他在部长找到他之前肯定已经死了。”
  “但是他没有死,他还很好,那还为什么——”
  “摩莉,他们说西里斯。巴拉克疯了,可能他是。但他还是够聪明从阿兹克班中逃出来,他们都认为是不可能的事,已经三个星期了,人们还不能找到他一条头发,我不在乎弗来德跟《先知日报》怎么说。
  我们像不能发明魔杖一样不能找到巴拉克,我们只知道巴拉克要找的是谁——“”但是哈利在霍格瓦彻会很安全的。“
  “我们也认为阿兹克班很安全。如果巴拉克能逃出阿兹克班,他也能进入霍格瓦彻。”
  “但没有人敢肯定巴拉克正在找哈利。”
  那里传来砰的一声,哈利敢肯定威斯里先生的拳头重重打在桌子上。
  “摩莉,我告诉你,他们不报导出来是因为法治不想让大家知道。
  但是法治在巴拉克逃出来那个晚上去过阿兹克班,那里的卫士告诉法治说巴拉克在睡觉的时候说了好一阵话,总是那句:“他在霍格瓦彻,他在霍格瓦彻……‘巴拉克发狂了。摩莉,他想哈利死,如果你要问我的看法。巴拉克认为杀死哈利,’那个人‘就会复苏的。哈利十二年前击跨了’那个人‘,让他几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在阿兹克班的十二年中,巴拉克一直在仇恨……”
  然后是一阵沉默,哈利更加贴近门,非常渴望多听一些。
  “亚瑟,你快忘了艾伯斯。丹伯多了。我认为在霍格瓦彻里没有人可以伤害哈利的,只要丹伯多还是校长的话,他都知道这些吧?”
  “他当然知道,我们已请示他是否介意调动阿兹克班的士兵进入学校场地。他不大高兴,但还是同意了。”
  “不高兴?他怎么可能还高兴,他们要去那里抓巴拉克呀。”
  “丹伯多不大喜欢阿兹克班的士兵。‘城斯里沉沉地说,”我也不喜欢,但在这场合……但你要对付像巴拉克这样的巫师,有时只能跟一些你宁愿不要的部队合作。“”如果他们救了哈利——“
  “那我就不再说他们什么了。”威斯里先生疲惫地说,“已经很晚了,摩莉,我们上去吧。”
  哈利听到凳子移动的声音。他尽量轻轻地迅速跑向酒巴,在那门前消失。客厅的门开了,几秒后,脚步声告诉他威斯里夫妇上楼去了。
  那瓶滋补药就在他们先前坐过的凳子下面。哈利拿着瓶等到威斯里夫妇房间的门关上了,才轻轻上楼。
  弗来德和乔治蹲在楼梯平台边听着伯希和罗恩在房间里移动家具找那徽章,他们在偷偷地笑。
  “我们拿到手了。”弗来德低声告诉哈利,“我们还改了它。”
  现在那徽章上刻着“大头仔”。
  哈利勉强笑了笑,走向罗恩递给他那瓶药。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躺在床上。
  看来西里斯。巴拉克在找他。那可以解释其它的事了,法治对他那么宽容是因为他看到他还活着已经很安慰了。他让哈利承诺他会留在戴阿宫道,那儿有许多魔法师可以照看他。他明天还派两辆车接他们去车站,那样威斯里可以一路上照顾他直到他上了火车。
  哈利躺着,听到外面的吵闹声,他自己也奇怪他为什么不觉得怕,西里斯。巴拉克用一条咒语可以杀十三个人,威斯里很明显是担心哈利知道真相后会害怕,但哈利恰好也同意威斯里所说的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艾伯斯。丹伯多那里,人们不也是总在说丹伯多是福尔得摩特最怕的吗?巴拉克作为福尔得摩特的手下,当然也怕他了。
  这时,人们都在谈论这些阿兹克班卫兵。他们似乎毫无意义地恐吓着人们。而且如果他们都驻扎在学校,巴拉克就更不可能到那儿去。
  总的来说,最困扰哈利的事就是他去参观霍格马得的机会接近零了。除非巴拉克被抓起来,要不没有人会让哈利离开安全的城堡的。事实上,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直到危险期过去。
  他对着天花板叹了口气。他们都认为他不能照顾好自己吗?他三次从福尔得摩特手中逃生,他并不是没用的。
  但在马克来军新月街动物的阴影和那本书封面上的狗掠过他的脑海,“当你知道他要来的时候。你会怎样做……”
  “亲爱的。那只是幻觉。”他对着镜子疲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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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魔鬼得蒙特

  第二天,哈利被汤姆叫醒,睁开眼睛就看到旁边放着一杯茶,汤姆正咧开几乎没有牙齿的嘴巴对着他微笑。哈利穿上衣服正准备哄海维回到笼子里面去,罗恩撞进他的房间,气冲冲地把汗衫拉到头上。
  “我们越早搭上火车越好。”他说,“最起码在霍格瓦彻就见不到伯希了。现在他又骂我把茶滴到他那照片上,你知道吗?”罗恩做了个鬼脸又说,“他的女朋友,她把脸藏在框架下,因为她的鼻子上生了水泡……”
  “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哈利开始说,但他们被弗来德和乔治打断,他们来恭喜罗恩又惹伯希生气了。
  他们下楼去吃早餐,威斯里先生在皱着眉头读《先知日报》的头版。威斯里太太正在告诉荷米恩和金妮一种美容霜,她们三个都在吃吃地笑。
  “你刚才要说些什么呀?”罗恩坐下时问哈利。
  “迟一点再说吧。”哈利小声说,这时伯希进来了。
  离别时候很嘈杂,哈利没有机会跟罗恩和荷米恩说话。他们都忙着提着重重的皮箱在狭窄的楼梯走,然后把东西堆在例格歌注的门前。
  “好了,克路殊克。”荷米恩低声地对着柳枝篮子说,“到火车上我就会让你出来了。”
  “不行。”罗恩大声说,“我那可怜的斯卡伯斯怎么办?”
  他指指自己的胸前。鼓鼓的一块表明了斯卡伯斯给在他的口袋里。
  威斯里先生已在外面等着部长派来的车,这时他转过头来。
  “他们来了,‘”他说:“哈利,过来。”
  威斯里先生和哈利并肩走过人行道,走向前面那两辆黑色的旧款的小汽车。每辆车都由一个看上去很严厉的,穿着碧绿色的绒衣的男人驾驶。
  “哈利,你上车。”威斯里先生向拥挤的大街看了看说。
  哈利上了车走到后座,然后荷米恩、罗恩还有罗恩所讨厌的伯希也上车了。
  对比起哈利乘爵士巴士时,这去国王大道十字路口的路程显得平淡无奇,魔法部长的小汽车看上去再普通不过了。但这车能在狭窄的空隙中穿过,这一点维能姨丈的车是绝对做不到的。他们提早几分钟到达国王大道十字路口。部长的司机找来了推车,帮他们卸下皮箱后,威斯里先生脱下帽告别。他们的车在红灯前停止的长长的车队上面飞跃着离开了。
  威斯里先生在去车站的路上一直靠着哈利的肘部。
  “好了。”他看看他们说,“我们两个得上车。因为我们人多,我和哈利先上去了。”
  威斯里先生向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栏杆走去,推着哈利的推车,并且蛮有趣味地看着刚靠站的马格的125号火车。他意味深长地看看哈利,然后轻松地挨在栏杆上,哈利跟看他做。
  跟着。他们进了通向九交四分之三站台的小道,抬起头看着去霍格瓦彻的列车,深红色的蒸气引擎旁站满了送孩子上学的家长。
  伯希和金妮突然在哈利后面出现,他们在喘着气,很明显是跨过栏杆走过来的。
  “啊,那是帕妮路!”伯希说,他把头发整理一下,又兴奋起来,金妮的目光和哈利的相遇,然后他们都转身笑。伯希向那长着又长又卷的头发的女孩走过去。
  伯希挺起胸膛好让大家都看到他胸前的徽章。
  其它威斯里孩子和荷米恩也走过来,威斯里和哈利已经走到火车的尾端,经过拥挤的车厢,来到一个几乎没有人的车厢。他们把行李放上车,然后走出来跟威斯里夫妇说再见。
  威斯里太太吻了一下她的孩子,然后吻了一下荷米恩,最后是哈利。他有点难为情,但是很高兴。她还把他搂在怀里。
  “一定要小心,哈利知道吗?”她站直的时候说,她的眼睛特别明亮,然后打开她那特别大的袋子说,“我为你们做了三明治,给你,罗恩,不,没有牛肉的…
  …弗来德?弗来德在哪里?亲爱的,拿着……“
  “哈利!”威斯里先生静静地说,“过来这里一会儿。”
  他头向着柱子那边走,哈利在后面跟着他,其他人则围着威斯里太太。
  “你在离开之前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城斯里先生用深沉的语调说。
  “没关系的,威斯里先生。”哈利说,“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我昨天晚上听到你和威斯里太太的对话。我无意中偷听的。”哈利立即又说,“对不起!”
  “我不是要想让你那样得知的。”威斯里先生焦急地说。
  “不,老实说,不要紧,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不违背对法治的承诺,而我又可以知道是什么事。”
  “哈利,你一定被吓慌了。”
  “我没有,”哈利真诚地说,“真的。”威斯里先生好像不太相信他。“我没想过装英雄,但老实说,西里斯。巴拉克没有福尔得摩待那样厉害,是吗?”
  威斯里先生听到那名字打了个冷颤,但他又镇定下来。
  “哈利,我知道你不怕,嗯,法治他们都想,嗯,并且我当然很高兴你不害怕,但是——”
  “亚瑟!‘城斯里太太喊,她现在正带领着孩子上火车。”亚瑟,你在那儿干什么?车快要开了!“”来了,摩莉!“威斯里先生说,但他又转过去继续细声急速跟哈利说,”听着,我要你跟我说——“
  “我会听话,我会留在城堡里的。”哈利沮丧地说。
  “还不够,”威斯里先生从来没有这么严肃地看着哈利说,“哈利,你发誓你不会去找巴拉克。”
  哈利睁大眼睛说,“什么?”
  响亮的车笛声传来了,守卫人沿着火车走,把所有门都关上。
  “答应我,哈利。”威斯里先生更快速地说,“无论什么事情发生——”
  “我怎么会找一个想杀我的人呢?”哈利茫然地说。
  “不管听到什么,你向我发誓——”
  “亚瑟,快点!”威斯里太太喊。
  火车喷出浓烟,车开始动了。哈利向车厢门跑去,罗思打开门向后退好让他上去。
  他们向威斯里挥手直至火车转入一角,挡住他们的视线。
  “我要单独跟你们说。”哈利低声对罗恩和荷米恩说,车正在加速。
  “金妮,你走开。”罗恩说。
  “哦,好吧。”金妮生气地说,昂着头走开。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走到走廊,想找一节空的车厢,但所有车厢都挤满了人,除了最后一节。
  这里只有一个人,一个男人坐在窗旁。这霍格瓦彻列车平时只用来载学生,从不搭乘成年人的,除了推小车卖饭的妇人。
  这陌生人穿着很蹩脚的巫师服,衣服有几处补丁。他看上去好像很累或者病了。
  虽然他看上去很年轻,但浅褐色的头发有点发灰的。
  “你看他是谁?”罗恩嘶嘶地说,他在距离窗口最远的凳子上坐了下来,关上门。
  “露平教授。”荷米恩立即低声说。
  “你怎么知道的?”
  “他的箱子写着。”荷米恩指着那人头顶的行李架说,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磨损的木箱,还有许多很好的带子。他的名字“露平教授”颜色有点剥落了,写在木箱的一角。
  “他是教什么的呢?”罗恩看着那教授的外表皱着眉头说。
  “很明显。”荷米恩低声说,“学校只剩一个空席,黑巫术防御老师。”
  哈利、罗恩和荷术思已经有过两位老师教防黑巫术。两个都教了一年,有谣言说这课程很倒霉。
  “嘿,我希望他现在振作起来。”罗恩怀疑地说,“他看上去像走投无路似的,不是吗?不管如何……”他转向哈利,“你准备告诉我们什么?”
  哈利把威斯里夫妇吵架还有威斯里先生刚刚的警告都说出来,当他说完时,罗恩惊呆了,而荷米恩用手捂着嘴巴。最后她低声说:“西里斯。巴拉克逃出来找你?
  哦,哈刮……你一定要非常非常小心,别闯祸,哈利……“
  “我不会找麻烦的。”哈利恼火地说,“是麻烦来找我。”
  “你得很厉害才能去找一个想要杀你的人。”罗恩颤抖着说。
  他们在谈论比哈利想象中更坏的事,罗恩和荷米恩看上去比他还要害怕巴拉克。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逃出阿兹克班的。”罗恩很不自然地说,“从来没有人能这样做的。他还是一个被严厉监管着呢……”
  “那是什么声音?”罗思突然说。
  一阵微弱的声音传来。他向车厢周围看看。
  “哈利是从你的皮箱传来的。”罗恩说着站起来,伸向行李架,一会儿后,他从哈刮的衣服箱里掏出那只史尼卡可。它在罗恩手心上飞速旋转。越来越显得有生气。
  “那是一只史尼卡可吗?”荷米恩有趣地站起来认真看着。
  “哦,提醒你,这个很便宜的。”罗恩说,“当我刚想把它绑在厄罗尔的脚送去给哈利时,它变得很兴奋。”
  “那是因为你做了不值得让人信任的事呀。”荷米恩精明干练地说。
  “不!嗯……我未经允许就用厄罗尔了,你知道,它飞不了那么长的路程的…
  …但如果不这样我怎样把礼物送给哈利呢?“
  “把它放回皮箱里吧。”哈利提议。当他看到史尼卡可发出刺耳的声音时说,“要不,它会吵醒他的。”
  他向露平教授指了指。罗恩把史尼卡可塞回维能姨丈那又旧又吓人的袜于里面,声音没有了。他把皮箱的盖子合上。
  “我们到霍格马得的时候检查一下它。”罗恩说着坐下来,“在德维斯。班格斯他们卖这些,还有魔法器等东西,弗来德和乔治告诉我的。”
  “你知道很多关于霍格马得的事情吗?”荷米恩诚恳地问,“我看到书上说那是英国唯一全是魔法师住的地方……”
  “嗯,我想是的。”罗恩连忙说,“但那并不是我去的原因。我只想百看着甜鸭。”
  “那是什么?”荷米恩说。
  “那是糖果店。”罗思说,露出做梦似的笑容。“那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胡椒粉,它们能让你的嘴巴冒烟;一个个很大的可可球,上面有很多草菌糕;有凝块的奶;有极好的糖棍,你可以在上课的时候吮……”
  “霍格马得是很有趣的地方是吗?”荷米恩继续追问,在《巫术历史遗址》上说那小酒店就是1612年小妖魔造反的总部,还有什拉克。
  刹克在英国里最常闹鬼的地方——“”那大大的冰冻果于露球在吃的时候会让你离开地面几寸,在空中浮起来的。“
  罗恩说,他不理会荷米恩刚才所说的。
  何不恩看看哈利。
  “出校去霍格马得实在太好了。”
  “希望可以吧。”哈利沉沉地说,“你一定要告诉我那里的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罗恩问。
  “我不能去,杜斯利没有在同意书上签名,法治也不肯签……”
  罗恩看上去很恐惧。
  “你不能出来?但是——不行——麦康娜或其他人可能会允许你去——”
  哈利无奈地笑了笑,麦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顿学院的院长,她很严格的。
  “或者我们可以叫弗来德和乔治,他们知道出城堡的秘密通道——”
  “罗恩!”荷米恩尖锐地说,“我认为哈利不应该偷偷地走出学校,现在巴拉克还没被抓起来。”
  “对了,我想麦康娜会那样说的,如果我问他的话。”哈利有点痛苦地说。
  “但是如果我们跟他一起的话。”罗恩鼓励他对荷米恩说,“巴拉克就不敢——”
  “哦,罗恩,别说废话。”荷米恩大声说。“巴拉克在拥挤的大街杀了很多人,你以为因为我们俩在,他就不敢袭击哈利了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伸手摸克路殊克篮子的带子。
  “不要让那东西出来!”罗恩说,但太迟了,克路殊克从篮子中轻轻跃出来,伸伸四肢,打个阿欠,跃到罗恩的膝盖上,罗恩的衣袋颤抖着,他生气地把克路殊克推走。
  “走开。”
  “罗恩,不要。”荷米恩生气地说。
  罗恩刚想顶撞地,这时露平教授动了动。他们都望着他。但他只是把头转过去,口微微张开,继续睡。
  霍格瓦彻列车平稳地向北面驶去,窗外的风景变得越来越模糊,因为头上的云越积越厚。车厢内的人前前后后地追逐着。克路殊克在那空凳子上坐下来。它扁扁的脸转向罗恩,它黄色的眼盯着罗恩的衣袋。
  一点钟,火车上有个肥胖的妇人推着食物车在车厢内走动。
  “你说我们是否弄醒他?”罗恩为难地向露平教授指了指。“他看上去需要吃点什么了。”
  荷米恩小心走近露平教授。
  “嗯,教授?”她说,“对不起,教授。”
  他动也不动。
  “亲爱的,不用担心。“那妇人给哈利一大块大蛋糕时说,”如果他醒来觉得饿,我就在前面司机那里。“”我想他睡着了。“罗恩低声说,当他看到那妇人关上车厢门时又说,”我的意思是——他还未死是吗?“
  “不,不,他还在呼吸。”荷米恩低声说,说着接过哈利递给她的蛋糕。
  露平教授虽然不是很好的同伴,但他对他们是很有帮助的。中午时,天开始下雨,雨使窗外连绵起伏的山丘变得模糊了。他们又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他们最不喜欢的人出现在门前:杰高。马尔夫,还有他的两个密友,克来伯和高尔跟在后面。
  马尔夫和哈利在第一次去霍格瓦彻路上——在火车上就成了敌人了。马尔夫有一张苍白的,尖尖的带有蔑视神色的脸,他住在史林德林学院内。他是史林德林快迪斯队的搜索者,哈利在格林芬顿队中也是搜索者。克来伯和高尔好像就只是听从马尔夫的命令,他们都是又高又大,克来伯高一点,头发像一个布丁兽,脖子很粗。
  高尔的头发很短、很硬,还有长长的大猩猩臂。
  “看看他们是谁。”马尔夫像平时一样懒懒地慢吞吞地说,“是波特和威斯里。”
  克来伯和高尔吃吃地笑。
  “威斯里,我听说你爸爸终于在今年夏天找到一点金子了,对吗?”马尔夫说,“你妈妈是否因太惊喜而死了?”
  罗恩迅速站起来把克路殊克的篮子扔在地板上,露平教授发出一阵鼻鼾声。
  “他是谁?”马尔夫问,他看到露平时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新老师。”哈利站起来说,好让他能制止罗恩和马尔夫,“你在说什么?”
  马尔夫眯着眼睛,他才不会那么笨的在老师面前动手打架。
  “我们走。”他愤恨地对克来伯和高尔说,然后他们就消失了。
  哈利和罗恩重新坐下来。罗恩按摩着他的手指关节。
  “我决定今年不再忍耐马尔夫的废话了。”他生气地说,“我的意思是,如果他再低毁我家人,我就抓着他的头,然后——”
  罗恩在空气中做了一个暴力的姿势。
  “罗恩,”荷米恩指着露平教授小声地说,“小心一点……”
  但是露平教授还在沉沉地睡。
  火车向北驶去,雨点更加稠密了,玻璃窗发出微微的灰色的光,光越来越暗了。
  直到走廊上的灯笼闪着,然后熄灭。火车轰隆地响,雨继续捶打着,风仍在怒吼。
  但是露平教授仍在睡。
  “我们肯定快到了。”罗恩说着。他向露平教授靠过去,看着完全黑暗的窗。
  他还没有说完,火车已经停下来了。
  “好极了。‘罗恩说着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从露平教授身边走过,还努力向外看,”我很饿了,我要好好吃一顿……“”我们不可能那么快就到。“荷米恩看看手表说。
  “但是我们怎么会停下来呢?”
  火车越来越慢了,因为火车的活塞的声音停下来,风和雨打在窗子上显得更响亮了。
  哈利距离门最近,站起来,向走廊看,整个车厢的人好奇地把头伸出窗外。
  火车颠簸一下便停下来了,远处砰砰的声音告诉他们行李从架上掉下来了。然后,还没有人预告,全部的电灯就熄灭了,他们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发生什么事了?”罗恩在哈利背后问。
  “唉!”荷米恩叹了口气,“罗恩,你踩在我脚上了。”
  哈利摸着路回到了他的座位上。
  “是我们的火车坏了?”
  “不知道。”
  外面传来爆炸的声音,哈利朦胧看到罗恩的轮廓,他把玻璃一角擦干净,从那儿向外看。
  “那里有东西在动。”罗思说,“我想他们向这边开过来了。”
  车厢门突然开了,有人很痛苦地倒在哈刮的脚上。
  “对不起,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哦,对不起——”
  “你好,尼维尔。”哈利说着用手在黑暗中摸摸,然后拉着尼维尔的大衣把他拉起来。
  “哈利,是你吗?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坐下来——”
  又传来嘈杂的嘶嘶声和痛苦的喊声。
  “我准备去问司机发生什么事了?”是荷米恩的声音。哈利感觉到她人从旁边走过去。他听到门又开了,又是一阵阵痛苦的喊声。
  “你是谁?”
  “是金妮?”
  “是荷米恩吗?”
  “你右手怎么啦?”
  “你在干什么呀?”
  “我在找罗恩——”
  “进来坐下。”
  “不是这里,”哈利急忙说,“我在这里。”
  “哦!”尼维尔说。
  “静静!”突然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
  看来露平教授终于醒了。哈利可以听到他那边的行动声。没有人说话了。
  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爆炸的声音,接着颤抖的灯光照亮了车厢,露平教授拿着很多小火苗。它们照亮了他疲惫的脸,他的眼睛看起来很谨慎。
  “在原位置不要动。”他用沙哑的声音说,他慢慢站起来把火把放在他前面。
  露平刚想伸手开门的时候门就开了。
  站在门前,被露平手中的火把照亮的是一个够得着天花板高的人。脸被兜帽完全遮住了。哈利的视线向下移,他看到了最让他的胃收缩的东西,一只手从大衣突出来,那手发着光,发灰的的颜色、瘦瘦的、有疤痕,像是死了的东西在水里面腐烂……
  这是在发亮的一刹那才看见的。大衣里的生物好像感觉到哈利的凝视,那手突然缩进一件黑色的物体中。
  帽里面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长长地、慢慢地喘着气,好像要吸取一些什么而不是周围的空气一样。
  一阵强烈的寒意包围着他们,哈利觉得呼吸困难,那寒意从皮肤进入,到达他的胸口,再到达他的心脏……
  哈利的视线模糊了,一阵像针刺的剧痛袭向他前额的疤痕,他的头痛得好像快要裂开似的,他在寒冷中挣扎,耳朵好像有水般沙沙地响,他好像被人往下拖,吼叫声更大了。
  然后从远处,他听到尖叫声,很可怕、很恐怖。求救的尖叫,他想去帮忙,不,那是谁,他尝试动动他的手臂,但不能……一团很浓的白雾在他身边,沿着身体旋转而上——“哈利!哈利!你没事吧?”
  有人在拍打他的脸。
  “怎——怎么了?”
  哈利睁开眼睛,上面有灯笼,地板在摇——霍格瓦彻列车又开始动了。灯都亮起来了。他好像滑出座位跌到地上。罗恩和荷米恩跪在他身旁,他们旁边是尼维尔和露平教授,他们看着他。哈利觉得很不舒服,当他伸手推推眼镜时,他感觉到脸上的冷汗。
  罗恩和荷米恩扶他回到座位。
  “你没事了吗?”罗恩紧张地问。
  “哦。”哈利急忙向门那边看,那戴着帽的动物不见了,“发生什么事?那东西在哪?谁尖叫?”
  “没有人尖叫。”罗恩说,他更紧张了。
  哈利看看明亮的车厢。金妮和尼维尔看着他那苍白的脸色。
  “但是我听到尖叫声——”
  一阵响亮的爆裂声几乎使他们跳起来。露平教授正在把六大块巧克力弄成一段段。
  “这里。”他对哈利说,递给他特别大的一块说,“吃吧。”
  哈利拿起巧克力,但没有吃。
  “那是什么东西?”他问露平。
  “一个魔怪,得蒙特。”露平教授说,他现在把巧克力分给大家,“是阿兹克班里的一只魔怪。”
  每个人都盯着他,露平教授弄皱空的巧克力包装纸放进口袋里。
  “吃吧,”他说,“它有效的,我要找司机说说,失陪……”
  他走过哈利身旁在走廊中消失。
  “你肯定没事了吗,哈利?”荷米恩焦急地看着哈利问。
  “我没有碰到它,发生什么事了?”哈利说着,从脸上擦下更多冷汗。
  “嗯——那东西——那魔怪是得蒙特——站在那儿四处看,我的意思是,我想它是这样,我没看到它的脸——还有你——你——”
  “我想你刚才有一阵昏厥或其它的。”罗恩说,他看上去仍然很怕,“你变得僵硬,然后从凳子上掉下来,开始痉挛。”
  “露平教授跨过你,走向得蒙特,抽出他的魔杖。”荷米恩说,“他说,‘我们没有人把巴拉克藏在大衣里,走开。’但是得蒙特没有动,因而露平教授咕噜几句,他魔杖发出银色的东西射向它。它一转身就那样溜走了。”
  “很恐怖。”尼维尔高声说,“你感觉到它进来的时候有多冷吗?”
  “我觉得很奇怪。”罗恩说,很不舒服地转过肩膀,“好像让人没法再高兴起来……”
  金妮像哈利一样难受,她蜷在一个角落轻轻啜泣。
  “难道你们都——都没有从凳子上掉下来吗?”哈利很难为情地问。
  “没有,”罗恩又焦急地看着哈利,“金妮像发了疯一样的摇,虽然……”
  哈利弄糊涂了,他觉得身体又冷又弱,好像刚刚从重感冒恢复一样。他又开始觉得羞耻,为什么其他人没事而我就像被切碎一样呢?
  露平教授回来了。他进来时停了一下,看看四周微笑着说,“我在巧克力上下了药,你知道吧……”
  哈利咬了一口,他觉得奇怪,一阵暖流从手指到脚趾,流遍全身。
  “我们在十分钟内到达霍格瓦彻。”露平教授接着说,“哈利,你没事了吗?”
  哈利没有问他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好了。”他难为情地说。
  在剩下的路程上他们没有说什么。终于,火车在霍格瓦彻站停下来了,人们争先恐后走下车。猫头鹰在叫,猫在“喵呜”,还有尼维尔的癞蛤蟆在他帽子下嘎嘎地叫,那小月台很冷,冰冰的雨沙沙地下着。
  “一年级的请走这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转过身看到哈格力的轮廓,他在月台的另一边,正在招呼那些受惊的新学生,紧慎地带着他们渡过那条湖。
  “好吗,你们三个?”哈格力透过人群大声喊。他们向他挥挥手,但没机会跟他说,因为人群把他们挤出月台外。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跟着人群踏上粗糙的泥泞道路,那里至少有一百多辆马车等着其他的学生。哈利只能臆测这些车是由一只只隐形的马拉的。当人们爬上一辆辆车关上门后,马夫就让它摇摇摆摆地出发。
  马车经过一扇辉煌的精巧的铁门,门两侧的石柱上面是有翼的金猪。哈利看到两个更高大的带着帽子的得蒙特,各站在门边守卫着。他又觉得浑身被那种寒意包围。他缩回来挨着松软的座位,闭上眼睛,直到他们离开那里。马车在倾斜的伸向城堡的路上加速。
  荷米恩靠在那小窗口,看到很多塔楼和塔子渐渐走近,最后,马车摇了一下停下来。荷米思和罗恩下车了。
  哈利下车的时候听到慢吞吞的声音。
  “波特,你头晕了?尼维尔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晕倒了?”
  马尔夫用肘部指着哈利,他一脸奸笑,眼睛满怀恶意地闪着。
  “马尔夫,你滚开!”罗恩握紧拳头狠狠地说。
  “威斯里,你也晕倒了吗?”马尔夫大声地说,“你也给得蒙特吓倒了吗,威斯里?”
  “有事吗?”露平刚从另一辆马车出来,用温和的语调问。
  马尔夫向露平教授无礼地瞪了一眼,看到他衣服上的补丁和那破旧的木箱。他带着一丝讽刺说:“哦,嗯,教授。”然后向克来伯和高尔咯咯一笑,走到一边,让他们进城堡。
  马尔夫在罗恩的背上戳了一下,然后和克来伯以及高尔一起走进入城堡的人群中。人群通过巨大的橡木前,拐进了洞穴状的大厅,那里用火炬照亮,里面是宏伟的大理石阶梯一直通到上一层。
  右面进入大厅的门开了,哈利随着人群进入,他看了看天花板,那里又黑又暗,这时一个声音传到耳朵,“波特!荷米恩我要见你们两个。”
  哈利和荷米恩惊奇地转过身。看到麦康娜教授在那边对着他们喊。
  麦康娜是一个很严肃的教授,头发扎成一个圆发会,方眼镜下面是尖锐的眼。
  哈利怀着不祥预感向她艰难地走过去。麦康娜教授给他的感觉是他又做错事了。
  “不用这么担心,我只想到办公室里跟你们说几句话。”她跟他们说,“你走那边吧,威斯里。”
  罗恩看着麦康娜教授把哈利和荷米恩从嘈杂的人群中领走。他们跟着她穿过人口大厅,向大理石梯走,然后转进一个走廊。
  他们到她办公室,里面有一个很大的迎宾火炬。麦康娜教授示意哈利和荷米恩坐下。她自己坐在桌子后面,不安地说:“露平教授用猫头鹰送来的消息说,你在火车上病倒了,波特。”
  哈利正要回答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响起。校医波姆弗雷女士匆忙走进来。
  哈利觉得脸上发烫。他想现在昏倒也好,或其他什么都好,只要不让她们为这事小题大作就行了。
  “我很好,”他说,“我不需要任何——”
  “哦,是你呀?‘被姆弗雷女士弯下腰来仔细看着他。”我想你又做了危险的事了?“
  “这次是一个得蒙特,波特。”麦康娜说。
  她们忿忿地相视一望,然后很不满地笑起来。
  “学校附近安驻得蒙特。”她抱怨说,用手拨开哈利的头发在他额上摸了摸。
  “他不会是第一个昏倒的吧。哦,他还是湿湿冷冷的。可怕的东西,他们真是,他们还这样影响容易受伤的人们——”
  “我不是那么容易受伤的!”哈利不高兴地说。
  “当然不是。”波姆弗雷女士心不在焉地说着,把起他的脉搏。
  “他需要些什么?”麦康娜教授爽快地说,“要躺躺吗?他今晚需要在医院里过吗?”
  “我没事。”哈利跳起来说,想起马尔夫,要住医院的话简直是对他的折磨。
  “最起码他要吃些巧克力。”波姆弗雷女士看着哈利的表情说。
  “我已经吃过了,”哈利说,“露平教授给了我一些,也给了我们每一个人。”
  “他给了?”波姆弗雷女士满意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就可以放心黑巫术防御老师他的疗法了。”
  “波特,你肯定你现在没事了吗?”麦康娜教授尖尖地说。
  “没事。”哈利说。
  “很好,你们在外面乖乖等一会。我要跟格林佐小姐说说她的时间表,然后我们一起下去吃饭。”
  哈利和波姆弗雷女士走回走廊上。波姆弗雷女士嘟着嘴向医院的方向走去了。
  他等了几分钟,然后荷米恩好像发生什么好事一般高兴的出来了。麦康娜教授跟在后面。他们三人向着通向大厅的大理石阶梯走去。
  这是一个戴尖帽的世界。每张长长的桌子旁都排满了学生。他们的脸被成千上万的蜡烛照得发亮。蜡烛在桌子上空吊着。弗林契教授拿着一项老帽子和一张三脚的凳子走出大厅。弗林契教授是带着一头白发的矮小巫师。
  “哎呀。”荷米恩轻轻地说,“我们错过了看学生分类了。”
  新学生靠戴着分类帽来区分要进住的房屋。分类帽告诉他们最适合的房屋,如:格林芬顿。卫文卡罗、海夫巴夫或者史林德林。麦康娜教授向一张空的职工桌子迈过去。哈利和荷米恩向另一方向走,脚步尽量放轻,走向格林芬顿的桌子。人们中有几个指着哈利。他在火车上昏倒的消息已经传到这儿了吗?
  他和荷米恩在罗恩的两旁坐下来。罗恩一早就在这里为他俩占着位子。
  哈利刚开始低声解释,但那时校长已经站起来讲话,他只好往口了。
  丹伯多教授虽然很冷漠,但也给人精力充沛的印象。他留着胡子,花白的头发几尺长,有一个很钩的鼻子,戴着半月形眼镜,他被认为是当今最有威力的巫师,但这不是哈利佩服他的原因。你会禁不住信任艾伯斯。丹伯多。当哈利看着他对学生微笑的时候,他已经觉得自从在车厢上见到得蒙特后自己第一次镇静下来。
  “欢迎你们。”丹伯多说,蜡烛光在他的胡子上闪亮着,“欢迎在新学年回到霍格瓦彻,我有几件事要说说,因为其中一事比较严重,我希望在你们被丰富的晚餐吸引前说出来……”
  丹伯多清清喉咙然后继续说,“正像你们在霍格瓦彻列车上被搜索一样,现在我们学校在招待阿兹克班的得蒙特,他们在这里执行魔法部的任务。”
  他停了一停。哈利记起威斯里先生说过丹伯多不大高兴得蒙特守卫着学校。
  “他们在大堂入口处守卫着。”丹伯多继续说,“他们守卫的这段时间里,我严正声明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离开学校。得蒙特不会被各种各样的鬼把戏和打扮所骗倒的,靠隐形大衣也没用的。”哈利和罗恩相互一望,校长温和地继续说,“得蒙特天生不会理解乞求和借口的,因此我警告你们不要给别人理由伤害你们。我会让最好的学生、我们的新一界优秀青年来确保你们没有找得蒙特麻烦。”
  伯希坐在离哈利几个座置的凳子上。挺起胸膛引人注目地看着周围。丹伯多又停顿一下,严肃地看着大厅。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
  “还有一个高兴的消息。”他继续说,“我们很高兴欢迎两位新老师今年到我校任教。”
  “首先,露平教授,他已经愿意接受任教防黑巫术这门课程。”
  台下响起很冷淡的稀稀拉拉的掌声。只有那些和露平教授同一车厢的人使劲拍掌。哈利是其中一个,露平教授站在衣冠楚楚的几个老师旁,显得尤其蹩脚。
  “你看史纳皮。”罗恩在哈利耳边小声说。
  史纳皮教授是魔药学教授,正看着坐在职工桌上的露平教授——大家都知道史纳皮想担任防黑巫术这门课程的工作——就连哈利,他也讨厌史纳皮,都被他瘦长的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那不仅仅是气愤,甚至是厌恶,哈利对那表情已经很熟识了。他每次看着哈利都带着这表情。
  “至于第二个新老师。”在稀疏的掌声停下来时,丹伯多继续说,“嗯,很遗憾告诉你们,我们魔界动物的负责老师肯得班教授去年退休了。他想多花点时间和他剩下的羊羔在一起。但是,我很高兴告诉你们那空位由哈格力担任,他已经同意这任教工作,并且同意仍然执行他的守卫工作。”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互相看着都呆了。然后跟着人们一起鼓掌,当然坐在格林芬顿桌子这些人尤其激动。哈利倾着身子去看哈格力,他的脸呈酒红色,眼睛看着他那特大的手,他的微笑淹没在乱乱的黑胡子里。
  “我们早应该知道了。”罗恩拍着桌子大声说,“还有谁会送我们一本咬人的书?”
  哈利·波特、罗恩和荷米恩是最后才停止鼓掌的。当丹怕多又开始讲话时,他们看见哈格力在桌子旁用餐巾擦眼泪。
  “好了,我想就是这几点了。同学们,我们开始用餐吧。”
  金色的碟子和酒杯一下子填满了食物和酒。哈利突然觉得很饥饿,开始拿起东西就吃。
  这是很可口的一餐,大厅回荡着说话声、笑声,还有刀和叉叮叮当当的响声。
  但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想快点吃完,然后可以找哈格力谈话,他们知道成为老师是他的理想。哈格力近来未完全够资格成为巫师。他在三年级的时候被霍格瓦彻开除了。是被冤枉犯了罪,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去年才帮他澄清罪名的。
  终于,最后一道南瓜馅饼在金碟子里港消掉了。丹伯多对大家说是该回去睡觉的时候了。
  “哈格力,恭喜你呀!”荷米恩他们跑到老师的桌子前高兴地说。
  “全因为你们三个。”哈格力用餐巾擦擦脸,抬起头对他们说,“很难相信,丹伯多真是太好了……他来到我的木屋说肯得班教授不想干了……我一直都希望能够这样……”
  他冷静下来,他用餐巾盖着脸。麦康娜教授示意他们离开。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跟着往格林芬顿的人流向大理石阶梯走,在格林芬顿塔门口,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胖大婶的画像问,“暗号?”
  “开门了,开门了!”伯希在人群后大声地说,“新暗号是科德纳尉!”
  “不,不。”尼维尔伤心地说,他总是记不住暗号的。
  通过那画像进入一个大厅,之后男生和女生走向不同的楼梯。
  哈利爬着旋转楼梯,他头脑里没有再想些什么,只是很高兴他又回来了。他们回到他们熟悉的圆形的宿舍,里面有五张贴着海报的床。
  哈利看看四周,觉得自己像回到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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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爪和恭叶

  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进入大厅吃早餐时,他们最先看见的是马尔夫,他好像在讲一个有趣的故事来逗着史林德林的一群学生。他们经过的时候,马尔夫荒谬地吐吐气,随着一阵大笑响起来。
  “不要管他。”荷米恩正站在哈利右边对他说,“不要管他,他不值得……”
  “喂,波特。”班茜。帕金森尖声叫了一声。她是史林德林的女生,有一张像哈巴狗的脸。“波特,得蒙特来了,波特,呜呜呜……”
  哈利在乔治旁的格林芬顿桌旁坐下来。
  “这是新的三年级时间表。”乔治递了张表过来说。“你怎么样了,哈利?”
  “是马尔夫。”罗恩坐在乔治的另一旁,瞪着史林德林那边的桌子说。
  乔治刚抬起头,看到马尔夫假装太恐慌而昏倒的姿势。
  “那个混蛋。”他冷静地说,“得蒙特往火车走过去的时候,他没有这么威武的。他还逃到我们那车厢来,弗来德,不是吗?”
  “他自己都差点昏倒了。”弗来德轻蔑地扫了马尔夫一眼说。
  “我自己也不好过,”乔治说,“他们的确很恐怖,那些得蒙特。”
  “好像要冰结你的内脏一样,是吗?”弗来德问。
  “但你没有昏倒是吗?”哈利低声问。
  “算了吧,哈利。”乔治清爽地说,“爸爸去过阿兹克班一次了,记得吗,弗来德?他说那是他这辈子去过的最恐怖的地方。他回来时一直地颤抖……得蒙特把人们的快乐都吸走了。那里大多数的罪犯都疯了。”
  “无论如何,我们看第一场快迪斯比赛后,马尔夫还高不高兴得起来。”弗来德说,“格林芬顿对史林德林,这季度的第一场比赛,记得吗?”
  哈利不得不面对马尔夫的唯一时刻是在快迪斯比赛中。马尔夫当然没他打得那么好。哈利觉得有点高兴了,他把香肠和炸香菇放到嘴里。
  荷米恩正在查她的时间表。
  “哦,太好了,我们今天开始学新科目了。”她高兴地说。
  “荷米恩,”罗恩穿过她肩膀时皱着眉头说,“他们已经打乱你的时间表了,看——他们一天给你安排十节课,你不够时间的。”
  “我会尽力做好的。我已经跟麦康娜教授商量好了。”
  “但是,看。”罗恩笑笑说,“看到今天早上了吗?九点,变形课。
  再看下面,九点,马格学,还有——“罗思向时间表靠得更近,不相信地说:“
  看——下面那里,占卜术,九点钟,我说,你是厉害,但是没有人可以那样厉害的,你怎么可以在同一时间内上三节课呢?“
  “别傻了。”荷米恩简短地说,“我当然不能同时上三节课。”
  “好了,那么——”
  “请帮我把果酱拿来。”荷米恩说。
  “但是——”
  “哦,罗恩,我的时间表满一点跟你有什么关系?”荷米恩不满地说,“我告诉你,我已经跟麦康娜商量好了。”
  这时候,哈格力进人大厅了。他穿着他那长长的斜纹棉布大衣,心不在焉地用手摇摆着一只死猫。
  “好吧?”他在向职工桌子走去的路上停了下来,热切地问,“这个下午我要上我的第一节课了。我五点就起来把东西准备好了,我希望做好一点,老实说……
  做老师……“
  他欢笑着向职工桌子那边走去,仍然摇摆着那臭猫。
  “我真不知道他准备了些什么。”罗恩说,声音中带着焦虑。
  人们开始去上第一节课时,大厅显得有点空。罗恩看看他的时间表。
  “我们最好走了,看,占卜术就在北塔上,走到那里要十分钟。”
  他们迅速把早点吃完,跟乔治和弗来德说再见并走出大厅。当他们经过史林德林桌子时,马尔夫又装出要昏倒的姿势。一阵大笑伴着哈利走进大堂。
  到北塔的路程很长,在霍格瓦彻呆了两年,他们还未完全熟识这城堡,他们也从未去过北塔。
  “一定要缩短路程。”罗恩喘着气说,这时他们转到了第七段楼梯,出现在一个陌生的楼梯口前。那里墙上只有一幅画着一望无际的草原的画。
  “我想是这条路了。”荷米恩说着,头向右转,看看那空的走廊。
  “不可能。”罗恩说,“那是南边,看从窗口可以看到河的一角……”
  哈利看那墙上的画。一只胖胖的有斑点的灰毛马在草原上漫步,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看周围。哈利看惯霍格瓦彻的画,主题都是四处移动,留下框架来互访别人的人物画。一会儿后,一个矮的骑士穿着一身盔甲铿锵地走出来去追赶那匹小马。但看他膝盖盔甲上的草污点,就可以知道他刚从马上摔下来。
  “哇!”他见到罗恩、哈利和荷米恩时大喊,“你们这家伙竟敢踏进我的私人地域?见到我摔倒就取笑?你们这帮流氓,这帮狗。滚!”
  他们看到这小骑士从剑鞘里拔出剑来,都吓呆了,他开始舞动那剑,发狂地跳上跳下。但是剑对他来说太长了,尤其风一吹他就失去平衡,便一头栽倒在草地上。
  “你没事吧?”哈利走近图画问。
  “滚开,你们这些可都是吹牛者!无赖,走!”
  那骑上又拿起剑,尽力站起来,但是剑端陷入草地里,他拔不出来。最后,他又笨重地倒在地上。他拿开面具来擦汗。
  “你听着。”哈利利用骑士筋疲力尽的时候,“我们在找北塔,我们不知道怎么去,你知道吗?”
  “那可是长征。”骑士的愤怒好像立即消失了。他的脚叮当一声站起来,然后大声说:“亲爱的朋友,跟我来吧,我们会到达目标的,要不就会勇敢地死去。”
  他又徒劳地挥动着剑,努力骑到那胖木马的背上,但失败了,他大声喊:“我们走吧,亲爱的先生女士们,我们出发了。”
  然后他铿钻响地走着,转入左手边的框架里,消失了。
  他们紧跟着他走进走廊,靠听着他盔甲的声音跟着,时不时地看到他在前面的画里面跑着。
  “勇敢一点,最困难的还未到。”那骑士大喊,他们又看见他出现在一群穿着带裙的女人前,她们的画就挂在狭窄楼梯的墙上。
  哈利大声地喘着气,荷米恩和罗恩紧紧地在盘旋阶梯上爬,觉得越来越头晕,直到他们听到上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才知道他们到达课室了。
  “再会了。”那个骑士说着,把头撞过画着罪恶的和尚的画里面。
  “再会了,我的朋友,如果你们成为崇高的强健的精英就来找我卡得格爵士吧。”
  “好的,我们会找你的。”罗恩咕噜地说,看到那骑士消失时又说,“如果我们需要铁木头的话。”
  他们爬上最后几级,便出现在一个小楼梯口前,在那里大多数学生已经集中了。
  这楼梯平台没有门的,罗恩用手肘推推哈利并指向那天花板,上面有一道门,门上有一块铜的扁牌。
  “特雷络尼,占卜术的老师。”哈利读出来,“我们怎样上去呢?”
  好像在回答哈利一样,那道门突然开了,一架银梯从长面伸到哈利的脚前。每个人都安静地上去。
  “我跟着你。”罗恩笑着说,因而哈利首先爬上那梯子。
  一个从没见过的奇怪的课室里出现了。实际上,这一点都不像教室。这更像人家的楼阁和旧式的茶店,最少有二十张小小的圆桌子拥挤地放在里面,桌旁都摆着小小的扶手椅子,椅子上有小小的厚圆椅垫,所有的东西都被阴暗的绯红的灯光笼罩住。窗口的窗帘都放了下来,很多台灯都用深红的围巾盖着。火苗在拥挤的壁炉架上高兴地跳动着。在往一个铜壶加热时,一种很浓、让人作呕的香水味散发出来。
  圆形的墙旁边的栏杆挂满了羽毛,蜡烛的残根,很多包装的破布,数不清的晶莹球,还有一列列的荣杯。
  哈利·波特走进教室集中时,听到很细小的说话声。
  “她在哪?”罗恩问。
  一个声音突然从阴影中传出来,那是亲切模糊的声音。
  “欢迎。”她说,“很高兴终于在这物理世界见到你们。”
  特雷络尼教授走进灯光下,他们看到她很瘦,她的大眼镜把她的眼睛放大成原来的几倍,她披着一件很薄的闪闪发光的披肩,数不清的项链和首饰挂在她瘦长的颈上,她的手臂戴满了手环,手上也戴满了戒指。
  “坐吧,我的孩子,坐。”她说,他们都笨拙地坐在扶手椅子上,挨着软绵绵的垫子,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都在同一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下来了。“欢迎来学占卜学。”特雷络尼教授说,她在火炉前那雕有翅膀的椅子上坐下来,“我叫特雷络尼教授,我认为经常下去那吵吵闹闹的校园,那种气氛会模糊了我心灵和眼。”
  没有对她这种特别的声明说些什么,特雷络尼故意整顿一下她的披肩又继续说,“既然你们都选择学占卜学,这可是魔法界中最难的一门,我一定要告诫你们,如果你们没有眼界的话,我不能教到你些什么的,书只能带你们在这领域中走这么远……”
  听到这些话,哈利和罗恩相视一笑。荷米恩看上去很吃惊,这些书竟然在这里没有什么用。
  “很多巫师和巫婆虽然很有才能。但他们却不能揭穿未来的面纱。”特雷络尼教授继续说,她那奇怪发亮的眼睛在一张张紧张的脸上妇来扫去。“很少人有这种天分。你,孩子。”她突然对尼维尔说,“你奶奶还好吗?”
  “还好。”尼维尔战栗地说。
  “亲爱的,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那么肯定了。”特雷络尼教授说,灯光在她长长的翡翠耳环中闪着,尼维尔吞了口气。特雷络尼教授平静地继续说,“我们这年会学占卜术的基本方法,第一学期我们学读茶叶,第二学期我们开始学手相术。
  还有顺便说一下,我亲爱的。“她突然盯着帕维提。帕提,”小心一个红头发的男人。“
  帕维提吃惊地看了一下罗恩,他坐在地旁边,她立即搬着凳子远离他。
  “在这学期,”特雷络尼教授继续说,“我们开始学水晶球——当然以我们学完火红预兆为前提,那就是,很不幸,课程会被二月份那糟糕的流感打断的。我也会失去声音。大概在复活节左右,我们当中有一个会永远离开我们。”
  跟着她这段话的是紧张的沉默。但是特雷络尼教授好像没注意到。
  “亲爱的,我在想,”她对离她桌子最近的并向后缩的拉温德。布朗说,“你是否可以帮我把那最大的银茶壶递给我?”
  拉温德放松了一点,他站起来从架子上拿起一个特大茶壶,并把它放在特雷络尼教授前的桌子上。
  “谢谢你,亲爱的,很意外的,你最讨厌的事会发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
  拉温德颤抖了一下。
  “现在,我要把你们分成一对一对的。拿起架上的茶杯,跟我来,我会倒满它。
  然后坐下来喝,直到只剩下残渣,用左手在茶杯内擦三下,然后把茶杯倒放在碟子上,等着最后一滴茶流走,就拿茶杯跟你的同伴交换来看。你可以看看《光明的将来》的第五页和第六页的章节来解释你所看到的。我会在你们周围巡察帮助和指导你们,哦,亲爱的——“她抓住尼维尔的手臂让他站起来。”你打破第一只杯子后,你可以挑一只青色的杯吗?我挺喜欢粉红色的。“
  果然,尼维尔刚伸手到架子上拿杯子就传来打碎玻璃的声音。
  特雷络尼教授走过去,手拿着刷子和垃圾箱对他说,“拿一个青色的,亲爱的,你不介意的话……谢谢……”
  当哈利和罗恩把茶杯装了茶后,他们走回他们的桌子大口大口地喝烫口的荣,喝完后用手擦着茶杯的残渣,正如特雷络尼教授所教的一样,然后等茶留干了,交换茶杯观察。
  “对了。”罗恩说,他们都打开书的第五和第六页,“你在我的茶杯看到什么?”
  “是褐色的已烧透的东西。”哈利说,浓浓的香水味让他觉得又迟钝又困。
  “放宽思维,亲爱的同学们,让你们的眼睛看穿世俗的东西。”特雷络尼教授忧郁地喊道。
  哈利努力地提起神。
  “对了,你这有一个摇晃的十字架……”他参看一下《光明的将来》说,“那意味着你会遇到审判和痛苦——那很难过——但是事情会好起来的。等等……那意味着‘很幸福’……因此,你会受到折磨的然后会很幸福的……”
  “我要说你需要进行一个心灵之眼的测试。”罗恩说,特雷络尼教授向他们看过来时,他们立即止住笑。“轮到我了……”罗恩看看哈利的杯子,他的额头努力地皱起来,“有一个像板球投手的帽子一样的斑点,”他说,“可能是你将会在魔法部那里工作……”
  他把杯子翻了翻。
  “这样看像是一个椰子……那是什么?”他在《光明的将来》里看了看说,“‘有意外的收获,出乎意料的金子’,太好了,你可以借点给我花,这还有一点东西,”他把杯子又转了转,“那看上去像一只动物,对了那是它的头,……看起来像一只河马,不,一只羊……”
  正当哈利大声笑的时候,特雷络尼教授转到这边来。
  “亲爱的,让我看看,”她挑剔地对罗恩说。看着便把哈利的茶杯抢过去。每个人都静下来看着。
  特雷络尼教授盯着哈利的茶杯,逆时针地转动着它。
  “猎鹰……天呀,你有一个很致命的敌人。”
  “但是大家都知道那个了,”荷米恩说,“谁都知道哈利的事和‘那个人’!”
  哈利和罗恩混和着趣味和钦佩地望着她。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荷术思那样跟老师说话。特雷络尼教授没有回答她,她反而用大大的眼睛靠近哈利的杯子继续转动它。
  “黑梅花……一个袭击,天啊,这可不是一个快乐的杯子……”
  “我还以为是板球投手的帽子呢!”罗恩困倦地说。
  “头盖骨……你的前方会有危险,亲爱的……”
  每个人都睁着眼盯着特雷络尼教授,最后她再转着林子,喘着气,然后尖叫起来。
  又传来了叮当一声打破杯子,尼维尔第二次打破了杯子。特雷络尼教授坐到一张空的扶手椅上,她发亮的手捂着心脏,眼睛闭上。
  “我亲爱的孩子——可怜的孩子——不——不告诉你好一点——不——不要问我……”
  “教授,那是什么呀?”汤姆斯问,每个人都站起来了,慢慢地围着哈利和罗恩的桌子,压向特雷络尼教授的椅子去看那哈利的杯子。
  “天啊,”特雷络尼教授的大眼睛戏剧般睁开说,“你要面对狰狞的东西。”
  “什么?”哈利问。
  他敢说他不是唯—一个不明白的。汤姆斯耸耸肩,但大多数人用手捂着口。
  “狰狞的,亲爱的,是格拉菲。”特雷络尼教授大喊,她很惊诧哈利怎么会不懂,“是巨大的,幽灵般的狗整天在教会墓地出现的,我亲爱的孩子,这是预兆,是坏的预兆——死亡。”
  哈利的胃紧紧收缩一下,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书店里那本《死亡预兆》封面上那条狗,还有在马克来里新月街上的狗的影子……拉温德。布朗用手拍拍口,大家都看着哈利,除了荷米恩,她站起来走到特雷络尼教授的椅子后面。
  “我认为他不像格拉菲。”她平静地说。
  特雷络尼教授很不喜欢地看着荷米恩。
  “亲爱的,请原谅我这么说,我不大接受你这种香味。对你对将来的看法也没多大的共鸣。”
  谢默斯仰着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如果这样看就像一个格拉菲,”他几乎闭着眼睛说,“但如果你这样看就像一只驴。”他靠向左边说。
  “那你们就可以决定我是否快要死了?”哈利自己也很奇怪地说,好像没有想再看它一眼。
  “我想我们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吧,”特雷络尼教授朦朦胧胧地说,“是的,收拾你们的东西吧。”
  静静地,同学们把茶杯放回特雷络尼教授的架子上,把书都收起来放回书包里。
  “再见,”特雷络尼教授微微地说,“命运掌握在你手中,哦,亲爱的——”
  她指着尼维尔说,“你下节课迟到了,你可要努力跟上。”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沉默地从特雷络尼教授的梯子下来到阶梯前。他们又得赶去上麦康娜的变形课,他们匆匆忙忙离开占卜课室,因为要很长时间他们才能找到课室。
  哈利挑最后一张凳子坐下来,但其他同学总是偷偷地回过头看他,好像他随时都会死掉一样。他几乎没有听到麦康娜教授所讲的能够随意变成动物的巫师,甚至对她在众人面前变成一只双眼周围有条纹的虎斑猫这一举动看都不看。
  “说真的,你今天怎么啦?”麦康娜教授说,她砰的一声变回原形,然后望着大家。“这可是我第一次在班里变形没有赢得掌声。”
  全班学生又向哈利看了看,但没有人说话,荷米恩抬起她的手。
  “教授,我们刚刚上完第一节占卜课,我们都在读茶叶,所以……”
  “哦,当然,”麦康娜教授突然皱着眉头说,“格林佐小姐,不用说了。告诉我,你们中谁会在今年死去?”
  所有的人都望着她。
  “我。”坐在最后面的哈利说。
  “我明白了,”麦康娜教授用珠子似的眼睛看着哈利,“那么你应该知道,特雷络尼自从进入这学校后每年都预测有一个学生在一年内死去的。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死。可以看出对死亡的预兆是她最喜欢的用来吸引新生方法。如果不是因为我从不说我同事的坏话的话——”麦康娜停顿下来,大家都看见她的鼻子变白了。
  她更加镇静地继续说,“占卜学是魔法界最不严密的一个分支。真正的先知是很少的,并且特雷络尼教授……”
  她又停下来,然后又用事实性的语调说,“我看你还很健康,波特,所以请原谅我今天还是要你做功课。我向你保证,如果你就要死的话,我就不用你交功课了。”
  荷米恩笑了。哈利觉得好一点了。现在想起那昏暗的红灯下的茶叶,还有特雷络尼教授身上让人头昏的香味,哈利不觉得害怕了。
  但是还有很多人相信她说的话,荷米恩看上去仍然很担心,拉温德低声说,“但是尼维尔打破杯的事?”
  当变形术课结束后,他们涌入人群向大厅去吃午餐。
  “罗恩,振奋点,”荷米恩把一碗炖汤推给他说,“你听麦康娜教授说了吧?”
  罗恩舀取汤放到他的碗里,拿起叉子但没开始吃。
  “哈利,”他说,声音很低很严肃,“你没有在那里见到过那大黑狗吧,对吗?”
  “是的,我见过了。”哈利说,“我离开德斯里家那晚见过了。”
  罗恩手中的刀叉当的一声掉下来。
  “很可能是一只家畜。”荷米恩镇静地说。
  罗恩看看荷米恩,他觉得她像疯子。
  “荷米恩,如果哈利真的看见一只格拉菲……”
  荷米恩高傲地说。“格拉菲不是死的预兆而是把死亡引走,而哈利仍然跟我们在一起是因为他不是那么笨,看见一只格拉菲就想到死亡。”
  “那就是——就是了。”罗恩说,“我——我姨丈比里斯看见过一次——然后二十四小时就死了。”
  “那是巧合,”荷米恩轻松地边说边给自己倒了一些南瓜汁。“格拉菲在大白天已经吓死过很多巫师了。”
  “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罗恩说,他开始生气了。
  罗恩张开口看着荷米恩,她打开书包,拿出她的数字占卜法课本,背着果汁壶翻开书。
  “我认为占卜学很模糊不清,”她说着在书上找着,“我看这有很多都是臆猜的。”
  “但是格拉菲和那茶杯就没有什么模糊不清了。”罗恩辣辣地说。
  “你看上去并不自信,当你告诉哈利那是一只羊的时候。”荷米恩冷冷地说。
  “特雷络尼教授说你没有正确的预测,你根本就没有接受这改变。”罗恩很过火地说,荷米恩狠狠合上数字占卜法书,桌子颤动一下,桌上有些肉和萝卜四处飞起来了。
  “如果学好占卜学意味着我要在一堆茶叶中假装看到死亡预兆的话,我肯定我不会学下去的,那课对比起我的数字占卜学简直就是垃圾。”
  她拿起书包匆匆地走开了。
  罗恩在她后面皱眉毛。
  “她在说什么呀?”他对哈利说,“她还没上过数字占卜学的课呢。”
  哈利很高兴能在吃完午餐后离开城堡。昨天的雨水已经干了,天空明净,苍白而有点灰,他们从第一节课走出来时,脚下的草软绵绵而又湿湿的。
  罗恩和荷米恩都没有说话,他们沿着下倾的草地走向哈格力的木屋时,哈利也保
  持沉默。哈格力的木屋就在禁林旁边,直到看到三个很熟识的背影,马尔夫正在龙飞凤舞地向克来伯和高尔得意地说着话,哈利很清楚他们在谈什么。
  哈格力,正穿着那斜纹棉布大衣站在他的木屋前,脚跟前放着一颗大猪犬的门牙,很不耐烦地等待上课。
  “过来了开始了。”同学们靠近时他叫着。“今天有点特别的要讲,同学们,都到了吗?好了,跟着我。”
  好一会儿,哈利以为哈格力会把他们带进森林。哈利在那里有一些让他一辈子都不高兴的经历,但是哈格力在森林旁走着,五分钟后,他把他们带到一个附有马房的牧场外面。牧场里面什么都没有。
  “同学们,到这里栏杆旁集中。”他大声说,“那就是了,确保你们都看见了。
  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打开你的书——“
  “那怎样打?”马尔夫冷漠,高傲的声音传来了。
  “嗯?”哈格力说。
  “我们怎样打开书呢?”马尔夫重复说。他拿出一本《妖怪的魔书》,书是用一条长绳子捆着的,其他人也把书拿出来,有些人像马尔夫一样把书捆着,其他的人把书挤在书包里或者用结实的绳子和其它书绑在一起。
  “你们都不能把书打开吗?”哈格力垂头丧气地说。
  全班人都摇摇头。
  “你们都把书捆起来了,”哈格力说,好像这是世界上最明显的事一样,“看……”
  他拿起荷米恩的书把绳子松开。书开始咬人,但是,哈格力用有力的食指压着它的刺,书颤动一下,然后在他手里安静地躺着。
  “哦,我们可真笨!”马尔夫轻蔑地说,“我们原来应先抚摸他们!
  为什么我们没有想到呢?“
  “我……我想它们可真有趣。”哈格力不自信地对荷米恩说。
  “哦,实在太好玩了!”马尔夫,说:“真妙,让书咬我们的手指。”
  “住口,马尔夫。”
  哈利安静地说。哈格力看上去有点沮丧,哈利想让哈格力的第一次课上得成功。
  “那么,好了,”哈格力说,好像失去思考一样,“那,那你们都有书了……
  你们需要魔法的动物,好,我去叫他们出来,等着……“
  他从他们身边向森林走去,在视线中消失。
  “天啊,这地方有狗,”马尔夫大声说,“那个白痴老师怎么教我们,如果我告诉我爸爸,他肯定给气死了。”
  “马尔夫,住口。”哈利重复说。
  “波特,小心哦,你后面有得蒙特……”
  “呜呜……”拉温德。布朗尖叫着,他指着对面的牧场。
  向他们疾走过来的是哈利见过的最古怪的动物了,它们有身体。
  后腿,还有马的尾巴。翅膀,还有像巨鹰一样的头,有钢铁似的尖嘴,大而明亮的橙色的眼,它们的两条前腿上有一对半尺长的爪,每一只怪背的颈周围都有厚厚的皮革领带,由一条长长的链牵着,这些链的另一端都由哈格力的大手牵着。他在这些动物后慢慢走过来。
  “起来,那里。”他喊着,摇着链把动物赶进牧场里。每个人都微微向后退,这时哈格力靠近他并把链子系在栏杆上。
  “河马鹿!”哈格力高兴地嚷道,向他们挥手,“很漂亮,不是吗?”
  哈利勉强明白哈格力的意思了,开始欣赏河马鹿发亮的毛发,不断地从乌毛变成头发,每次都有不同的颜色:灰色、铜色、粉红的杂色,发亮的茶色,墨水般的黑水。
  “所以,”哈格力擦擦双手,笑笑说,“你们想要走近一点的话……”
  没有人想走近。但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小心翼翼地走近栏杆前。
  “现在,你们首先应该知道的就是河马鹿很骄傲,”哈格力说,“很容易触怒,绝对不要侮辱他们,千万不要那样。”
  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没有在听,他们在低声谈话,哈利对他们有意打断课程感到很反感。
  “你得让河马鹿先走,”哈格力继续说,“这样的礼貌,知道吗?你走过去时要鞠躬,然后等着,如果它点点头,你就可以碰它了,如果它没有点头,就要避开他那尖尖的爪,它的爪很容易伤人的。”
  “对了,谁想先走过去?”
  “我来。”哈利说。
  他后面的人都屏着呼吸,拉温德和帕维提低声说:“呜,不要,哈利,记得你的茶叶吗?”
  哈利没理他们。他跨过牧扬的栏杆。
  “哈利,好样的,”哈格力大声喊,“对了,看你怎样对付毕克碧。”
  他松开一条链,把那灰色的河马鹿从群体中拉出来,然后把它的皮圈套也拿下来。那边的同学们都屏着呼吸,马尔夫轻蔑地眯着眼。
  “现在,哈利,放松,”哈格力安静地说,“要跟它用眼神接触,尽量不要眨眼——如果你眨眼太多,河马鹿不会相信你的……”
  哈利睁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河马鹿,没多久,他的眼睛就痛得盈满眼泪了,但他没有闭上,河马鹿转过它那大而尖的头,用刺人的橙色的眼瞪着哈利。
  “对了,”哈格力说,“对了,哈利,现在鞠躬……”
  哈利不大愿意向这河马鹿低头,但是他还是照着做了,他轻轻地鞠了一躬,然后抬起头。
  那河马鹿还是傲慢地盯着他,仍没有动。
  “哦,”哈格力有点担心地说,“向后退吧,现在,哈利,放松点。”
  但是,跟着,使哈利非常惊喜的是,那河马鹿突然弯下它那有鳞的膝盖,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
  “哈利,做得很好。”哈格力惊喜地说,“对了,你可以碰它了,拍拍他的尖嘴,去!”
  哈利觉得有收获了,他慢慢地向河马鹿走去,并向它伸出手。他轻轻拍了拍那尖嘴。河马鹿闭上眼睛,懒懒的样子,好像很喜欢这样。
  全班都鼓起掌来,除了马尔夫、克来估和高尔,他们看上去很失望。
  “对了,现在,哈利。”哈格力说,“我想你现在可以骑它了!”
  这是哈利未曾期待的,他习惯了骑扫帚,但他不肯定河马鹿是否一样的。
  “你爬上那里,就在翅膀后面的关节,”哈格力说,“记着,不要拨它的羽毛,它不喜欢这样。”
  哈利把脚放在毕克碧的翅膀上,然后自己伏在他的背上。毕克碧站起来了。哈利前面全是羽毛,他不知道应该捉住哪里。
  “好了,走了。”哈格力吼道,拍着河马鹿的后腿。
  还没有警告,十二尺长的翅膀在哈利的两旁张大,哈利刚刚抱着河马鹿的脖子,他就开始向天空猛飞,这就像扫帚一样,而哈利知道他更喜欢的是什么,河马鹿的翅膀在他两边很不舒服地拍打着,让他觉得他快要掉下去一样。光滑的羽毛滑出他的手指,他也不敢紧紧抓着,他现在觉得自己随着河马鹿飞行时的后腿前后碰撞着。
  毕克碧载着他在牧场上飞了一圈,然后向地面飞下来。哈利有点讨厌这个,当它的脖子向下倾时,他不得不向后靠,觉得他快要从它的头上滑下去了。然后他感觉到重重在地上碰了一下,当那四条不匀称的脚落到地上,他恰恰能坚持着坐直。
  “哈利,很好,”哈格力大声说,除了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大家都欢呼起来。“好了,还有谁想试?”
  哈利的成功鼓励了他们,班里的其他人都小心跨进牧场。哈格力一只跟一只地松开河马鹿,很快,他们就开始紧张地鞠躬着,尼维尔看到那只不想弯下膝盖的河马鹿,就想往回走。罗恩和荷米恩已经开始飞了,而哈利则在一旁看。
  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选中了毕克碧,他已经向马尔夫鞠过躬了。马尔夫现在在拍着它的头,蔑视地看看它。
  “这很容易,”马尔夫故意轻蔑大声地说,好让哈利也听到,“我知道如果哈利能做的话,我肯定也行的……我敢打赌你一点都不危险,是吗?”他对那河马鹿说,“你是极丑的笨畜生吗?”
  尖尖的爪闪了一下,跟着马尔夫发出高音的惨叫声。哈格力迅速冲向马尔夫,努力用圈把毕克碧套好,马尔夫躺在地上,血渗湿了他的衣服。
  “我快要死了,”马尔夫大喊,全班人都惊呆了,“我快要死了,看着我!它杀我了。”
  “你不会死的,”哈格力说,他脸色很苍白,“谁快来帮帮我,我要把他带出这里……”
  哈格力轻易地扶着马尔夫时,荷米恩跑去开门。哈利看到马尔夫手臂上有又长又深的伤口,血都滴到草地上了。哈格力扶着他向着城堡走去。
  很震惊地,全班都跟在后面走,史林德林的人都大声地向哈格力议论纷纷。
  “他们应该直接解雇他!”含着眼泪说。
  “那是马尔夫的错。”汤姆斯咬着牙说,克朱伯和高尔不停地收缩着肌肉。
  他们踏着石梯进入静静的人口大堂。
  “我要去看看他是否没事!”珀茜说,大家看着她沿着大理石阶梯间上跑。史林德林的学生,仍在埋怨哈格力,都向他们宿舍的方向走去了,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向格利芬顿塔出发。
  “你认为他会没事吗?”荷米恩紧张地说。
  “当然没事了。波姆弗雷女上很快就会治好伤口。”哈利说,他曾让那女护士治好过更加严重的伤。
  “但是,这可是哈格力第一节课上的坏事,不是吗?”罗恩担心地说。“我相信马尔夫会搞坏他的事情的。”
  晚上,他们是最早到大厅的人,他们想见见哈格力,但是他不在那里。
  “他们不会解雇他吧,对吗?”荷米恩焦急地说,她的牛排和布丁动都没动过。
  “最好不要了。”罗恩说,他也没在吃。
  哈利看着史林德林那边的桌子,一大群人,包括克来伯和高尔挤在那里,在投入地说话,哈利肯定他们在添油加醋地说马尔夫的事。
  “嗯,我不得不说第一天上学很没意思。”罗恩沮丧地说。
  饭后,他们走向格利芬顿的公共大堂,并且尝试做麦康娜教授布置的功课,但是他们三个老是停下来向窗外望。
  “哈格力房间的窗口有灯!”哈利突然说。
  罗恩看看手表。
  “如果我们快点,我们就可以下去见他了,现在还早……”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说,哈利见到她看他一眼。
  “我被允许走到那里的,”他尖锐地说,“西里斯。巴拉克不可能经过得蒙特,对吗?”
  因此他们把东西都放起来并向那画像口走出去,他们很高兴没有在前门见到任何人,因他们都不确定是否可以出去。
  草仍然湿湿的,在黄昏下看上去几乎是黑色的。当他们到达哈格力的木屋时,他们敲敲门,一个声音传出来,“进来。”
  哈格力正坐在他的破旧的桌子旁,他的大猎犬,弗兰,把头放在哈格力的膝部,一看就知道哈格力喝了很多酒,在他前面有一只像桶一般大的白蜡色的大酒杯,他好像觉得连看着他们都有困难。
  “这可能破记录了,”他认出他们之后沉沉地说,“他们从未见过只上班一天的老师的。”
  “你还没给解雇,是吗,哈格力!”荷米恩屏着气说。
  “还未有,”哈格力难过地说,随手在桌子上拿起酒杯大大地喝了一口,“这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不是吗?在马尔夫那事之后……”
  “他怎样了?”罗恩说,他们坐下来,“不大严重吧,是吗?”
  “波姆弗雷女士已经尽力了,”哈格力闷闷地说,“但是他的情况不容乐观,……用绷带包着呻吟着……”
  “他在撒谎,”哈利立刻说,“波姆弗雷女士什么都能治好,她去年把我断了的骨都能接好,你不要相信他的话。”
  “当然,学校领导已经知道了。”哈格力难过地说,“他们都认为我太仓促了,应该晚一点才把河马鹿放出来……先教弗来毕虫类或其它……应该把第一节课上好,这都是我的错。”
  “哈格力,这都是马尔夫的错。”荷米恩诚恳地说。
  “我们是证人,”哈利说,“你说如果侮辱河马鹿的话,他们就会攻击你的,马尔夫他自己,没听我们会告诉丹伯多事实的。”
  泪水从哈格力早已湿润的黑眼角中涌出来,他把哈利和罗恩拉到怀里紧紧地搂着。
  “我想你都喝够了,哈格力,”荷米恩平静地说,如她从桌子上拿起酒壶走到外面把它倒掉。
  “啊,也许她说的是对的。”哈格力说着松开哈利和罗思,他们摇晃地站着,哈格力离开椅子摇摇摆摆地跟着荷米恩出去,他听到响亮的溅水声。
  “他在干什么?”哈利看到荷米恩回来时紧张地问。
  “他把头伸到水桶里面,”荷米恩说着把酒壶放下。
  哈格力回来了,他长发和胡子都滴着水,用手把眼睛旁的水擦走。
  “这样好一点,”他说着像河马一样耸着身子,“听着,你们来看我真是太好了,我真的——”
  哈格力突然死般停下来,眼睛好像现在才看到哈利一样盯着他。
  “你们认为你们在做什么?”他突然大声吼,他们一听都吓到跳起来,“你晚上不要到处跑,知道吗,哈利?还有你们俩,看着他。”
  哈格力迈向哈利,捉着他的手臂把他拖到门前。
  “过来!”哈格力生气地说。“我领你们回学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们晚上到处跑,为了我不值得!”  
第七章 衣柜里的布格特

  直到星期二早上,马尔夫才在班里出现,那时候史林德林和格林并顿的学生正在上药剂课,他昂着挺胸地走进来,右手还用绷带缠着吊在脖子下,装模作样的,正如哈利所说的一样,像从战场中回来的英雄一般。
  “马尔夫,你觉得怎样?”克来伯傻笑着问,“伤得很严重吗?”
  “是的。”马尔夫作了勇敢的鬼脸说,当哈利看他时,他正向克来伯和高尔打眼色。
  “坐好了,坐好了。”史纳皮教授说。
  哈利和罗思互相皱了一下眉头。史纳皮教授不应该说“坐下”
  的,因为他迟到了,应该要留堂的。但是马尔夫总能在史纳皮教授的课上为所欲为的,史纳皮教授是史林德林的领导,他肯定站在他的学生那边的。
  他们今天在制造一种新的药剂,是收缩药,马尔夫就在哈利旁边坐下来,所以他们就在同一张桌子上准备着药物成分。
  “老师,”马尔夫喊,“老师,我需要人帮我把这菊花根切开,因为我的手臂——”
  “威斯里,你帮马尔夫切那些根。”史纳皮教授头也不抬地说。
  罗恩的脸变成砖红色。
  “你的手根本就没问题。”他对马尔夫愤怒地说。
  马尔夫向罗恩轻蔑地笑着。
  “威斯里,你没听到史纳皮教授说吗?切开这些根!”
  罗恩拿起刀,把马尔夫的根拉到他面前,粗糙地切下来,每一块大小都不同。
  “教授,”马尔夫懒洋洋地说,“威斯里正在催残我的根。”
  史纳皮教授走到他们的桌子前,眼睛从那钩鼻子看下去,狠狠地对罗恩笑了一下。
  “威斯里,你跟马尔夫交换根。”
  “但是,老师——”
  罗恩用了一刻钟的时间才把根切成大小相等的一块块。
  “现在!”史纳皮教授用很威胁性的语气说。
  罗恩把他那些切得很漂亮的根推给对面的马尔夫,然后又拿起刀切起根来。
  “还有,老师,我要把这种化里弗格去皮。”马尔夫说,声音里充满了轻蔑的笑。
  “波特,你帮马尔夫把那化里弗格去皮吧。”史纳皮教授说着向哈利讨厌地瞪了一眼。
  哈利拿起马尔夫的化里弗格,这时罗恩正在努力地把切坏的根切好来自己用。
  哈利二话没说飞快地削着化里弗格,然后把它扔过去,马尔夫显得更加傲慢了。
  “你们近来有没见那白痴哈格力吗?”他静静地问。
  “不关你的事。”罗恩冲动地说,他头也没抬。
  “我想他再也不能当老师了,”马尔夫假装伤痛地说,“我爸爸知道我受伤了很不高兴——”
  “马尔夫,你再说,我就真的打伤你。”罗恩顶撞过去。
  “已经向学校领导报告了,那有魔法总部,你知道了,我爸爸很有影响力的,这么严重的伤——”他夸张地叹了一声,“谁知道我的手是否永远会这样呢?”
  “那为什么你要说出来,”哈利生气地说着,他不小心弄死了一条小虫,因为他的手一直在颤动着,“并且努力让哈格力被解雇。”
  “嗯,”马尔夫放低音量说,“部分原因是因为你,但是还有其他目的,罗恩,帮我把毛毛虫切开。”
  一会儿后,尼维尔有麻烦了,尼维尔上药剂课时不时缺席,这是他学得最差劲的课,还有他对史纳皮教授的畏惧使到事情更糟糕。
  他的药,本来应该是明亮,酸绿色的,现在变成——“橙色了,尼维尔,”史纳皮教授说着舀取一些上来是倒到桌子匕,好让全班人都看到。“橙色,告诉我,孩子,你脑袋是有问题吗?
  你没听到我清楚说只需要放一个老鼠脾脏吗?难道我没有清楚地说一滴水蛭汁就够了吗?我应该怎样说你才能明白呀,尼维尔?“
  尼维尔红着脸战栗着,看上去他在努力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老师,请求你,”荷米恩说,“请求你,让我帮帮尼维尔,做好它——”
  “我忘了曾叫过你不炫耀,格林佐小姐,”史纳皮教授冷冷地说,荷米恩像尼维尔一样脸红了。“尼维尔,下课后我们把你做的药剂喂点给那癞蛤蟆吃,看看会发生什么。也许那样会让你做得好点。”
  史纳皮教授走开了,尼维尔吓得不敢呼吸。
  “帮帮我!”他对荷米恩恳求地说。
  “嗨,哈利,”谢默斯伸过去借哈利的铜称子,“你有没有听到,今天的《先知日报》——他们承认有人见过西里斯。巴拉克了。”
  “在哪里?”哈利和罗恩急忙问。桌子的另一边,马尔夫抬起头仔细地听着。
  “离这里不远的地方,”谢墨斯有点兴奋地说,“是一个非魔界的人看到的。
  当然她不全懂,人们都认为他只是普通的罪犯而已,对吗?因此,她打热线报告,等到魔法部的人赶到那里,他已经走了。“
  “离这里不远……”罗恩重复说,他有意地看了哈利一眼,他转过去看到马尔夫细细地听着,“怎么,马尔夫,还有什么要去皮的?”
  但是马尔夫的眼恶毒地闪着,紧紧地盯着哈利,他倾着身子问哈利。
  “波特,打算单身匹马捉拿巴拉克吗?”
  “是的,对了。”哈利不客气地说。
  马尔夫薄薄的嘴扁了一下,卑鄙地笑笑。
  “当然,如果是我,”他慢慢地说,“我一早就采取行动了。才不会躲在学校里做好孩子呢,我会出去找他的。”
  “马尔夫,你在说什么呀?”罗恩粗鲁地说。
  “波特,你不知道吗?”马尔夫眯着眼睛气呼呼地说。
  “知道什么?”
  马尔夫发出蔑视的低沉的笑声。
  “你可能要留着头,”他说,“想留给得蒙特,对吗?但是如果是我,我要报仇,我会反过来找他的。”
  “你在说什么鬼呀?”哈利生气地说,但那个时候史纳皮教授喊,“你们都把成分弄好了吧。这药剂首先要炖了,才能喝的。我们先把它收拾起来,然后来测试一下尼维尔的……”
  克来伯和高尔大笑起来,看着尼维尔使劲地搅抖那药剂,为了不让史纳皮教授看见,荷米恩用嘴角细声告诉他怎样做,哈利和罗恩把未用到的东西放到一边,然后去洗手,之后站在墙角的石盘子旁边。
  “马尔夫说的什么意思啊?”哈利低声对罗思说,他把手放在从一个怪人像的口里流出来的冰冻的液体下。“我为什么要向巴拉克报仇?他还没伤害我呢?”
  “他在乱说,”罗恩暴躁地说,“他想让你做些蠢事……”
  快下课了,史纳皮教授走到尼维尔身旁,他正在桌子旁边发抖。
  “大家都过来了,”史纳皮教授眨着黑眼睛说,“来看看尼维尔的蛤蟆会怎么样。如果他成功地做出退缩剂的话,它会退缩成一只蝌蚪的。如果不是,我敢肯定他做错了,那蛤蟆就会被毒死的。”
  格利芬顿的人都担心地看着,史林德林的学生却很兴奋,史纳皮教授用右手抓住癞蛤蟆,用小舀子舀了一些尼维尔的药剂,那药剂现在是青色的,他把药剂滴进癞蛤蟆的喉咙里。
  癞蛤蟆吞下去了,班里一片安静。然后就是砰的一声,癞蛤蟆在史纳皮教授的手掌里变成了蝌蚪了。
  格利芬顿的学生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史纳皮教授看上去很失望的样子,他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在癞蛤模身上滴见满,它又重新变回原形了。
  “格利芬顿扣五分,”史纳皮教授这么一说,笑容从他们脸上消失了。“格林佐小姐,我叫你不要帮他的。下课!”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上楼梯到了入口大堂,哈利还在想马尔夫的话,而罗恩则在埋怨史纲皮教授。
  “因为药剂做成功而扣五分!你为什么不撒谎呢,荷米恩?你应该说都是尼维尔一个人做的嘛。”
  荷术恩没有回答,罗恩四周看看。
  “她在哪里?”
  哈利也转过身,他们已经在阶梯的顶部了,看着班上的其他人从他们身边走过,向大厅走去。
  “她刚才在我们后面的。”罗恩不满地说。
  马尔夫走在克来估和高尔中间,经过他们时,他向哈利蔑视地扫了一眼然后消失了。
  “她在那儿。”哈利说。
  荷术恩迅速上阶梯,一手拿着她的书包,一手在衣服里藏些什么,喘着气向他们走过来。
  “你刚才是怎么做的?”罗恩说。
  “什么呀?”荷米恩走过来了。
  “一分钟前你就在我们后面,一分钟后又在阶级下面了。”
  “什么?”荷米恩看上去有点迷惑,“哦,我刚才要回去拿东西,噢,不……”
  “你为什么总是带着这么多书?”罗恩问她。
  “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少课上吧,”荷米恩喘着气说,“帮我拿着这些,行吗?”
  “但是——”罗恩翻着她递给他的书的封面说,“但是你今天没有这些科目呀。
  下午只是上黑巫术防御课。“
  “噢,是的,”荷米恩模糊地说,但是她还是把书往书包里塞,“我希望今天中午有好吃的,我快饿坏了。”她加了一句,然后向大厅大步走去。
  “你觉得荷米恩隐瞒着我们什么吗?”罗恩问哈利。
  他们到课堂来上第一节黑巫术防御课,露平教授还未到,他们都坐下来,拿出书本、羽毛笔和羊皮纸后,就在那里谈话,直到教授进来课堂。露平教授微笑着放下他旧木箱在桌子上。他还是穿得那样蹩脚,他看上去比在火车时健康,好像吃过几顿大餐一样。
  “下午好,”他说,“请把书都放回书包里,今天上实践课。你们只用魔杖就行了。”
  大家都好奇地互相望望,然后把书都收起来,他们从没有上过黑巫术防御课的实践课的,除了去年那次难忘的课,那年老师拿了一笼小精灵来,并把他们放出来。
  “好了,”露平教授看到他们都弄好了就说,“请跟着我来。”
  大家都又疑又感兴趣地站起来,跟着露平教授走出课堂。他带领他们走过一条宁静的走廊,转过一个角,他们首先看到的是调皮鬼皮维斯,他正在半空中浮上浮下地用香口胶塞住一个个锁匙孔。
  直到露平教授距他两尺,他才抬起头,然后摆动他那弯曲的脚,放开喉咙唱起来。
  “笨蛋,笨蛋,露平,”皮维斯唱着,“笨蛋,笨蛋,露平,笨蛋,笨蛋,露平——”
  虽然皮维斯一直都是不正经又粗鲁,但他通常都很尊重老师的。
  大家都看着露平教授,看他怎样对待他。让大家奇怪的是,他仍然微笑着。
  “皮维斯,如果我是你,我宁愿把那香口糖拿出孔,”他和蔼地说,“费驰先生的扫帚是扫不到那里的。”
  费弛是霍格瓦彻的校监,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巫师,经常跟学生吵起来,尤其是皮维斯,但是皮维斯没理会露平教授只是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露平教授轻轻地叹了口气,拿出一支魔杖。
  “这是有用的咒语,”他转过头来对学生说,“请仔细看好。”
  他把魔杖举到肩膀的高度,说,“和得卫士。”然后指向皮维斯。
  钥匙孔的那小块香口糖带着子弹般的速度飞出来,直接打在皮维斯的左鼻孔上,他旋转一下,然后骂着走开了。
  “老师,真厉害。”汤姆斯惊喜地说。
  “谢谢你,汤姆斯,”露平教授把魔杖移开,“我们开始了,好吗?”
  他们又向前走,他们都看着穿得破旧的露平教授、充满了敬佩。
  他领着他们走进第二条走廊然后停下来,就在教工室门外。
  “请进来。”露平教授打开门,站在外面说。
  这教工室是一间很长,嵌着窗格的房间,里面尽是旧和破的凳子。只有史纳皮教授教授坐在一张矮矮的扶手椅子上,看着这班同学走进来,他的眼睛发亮,嘴做出很蔑视的样子。露平教授走进来关上门的时候,史纳皮教授说,“它在衣柜里,露平,我不想留在这里。”
  他站起来,大步穿过这班学生,走到门口时他转身说:“可能没有人提醒你吧,露平,这班人中的尼维尔,我建议你你不要教他做准一点的事,除非让格林佐小姐在他耳朵小声地教他。”
  尼维尔脸红了,哈利瞪了史纳皮教授一眼,他在自己的课堂上欺负尼维尔已经够过分了,还要在其他老师面前这样做。
  露平教授的眉毛向上一抬。
  “我希望在第一阶段的手术上尼维尔可以帮帮我,”他说,“我敢肯定他会很出色的完成的。”
  尼维尔的脸更加红了,史纳皮教授扁扁嘴,但走开了,“砰”的一声关上门。
  “不要担心,”露平教授镇定地说,因为有几个同学被吓得后退几步,“那边有一个布格特。”
  大多数同学的确在担心有事发生,尼维尔惊恐地看了露平教授一眼,还有谢默斯忧虑地看着还在嘎嘎响的门。
  “布格特黑暗的空间,”露平教授说,“在衣柜里,床下的空隙,水槽下面的厨柜——我曾看它在我祖父的钟里过,而这只是昨天才拿到的,我问校长是否可以让我拿来给三年级学生上实践课。”
  “因此,我们首先要问自己,什么是布格特。”
  荷米恩举起手。
  “它是会变形的,”她说,“一定变成它认为最能吓倒我们的东西。”
  “让我来更仔细地讲讲,”露平教授说,荷米恩睁大眼睛,“所以,布格特在黑暗时并没有什么特定的形状的,他还不知道什么形状才能吓到门外那边的人,没有人知道布格特在单独的时候是什么形状的,但是一旦把他放出来,他立即就能变成最能吓倒我们的形状了。”
  “那意味着,”露平教授故意不理会尼维尔惊慌的样子说,“我们开始前比起布格特有一大优势,你看出来了吗,哈利?”
  哈利正想跟他身边的荷米恩回答这问题,但是荷术恩正在拍打她脚下的球,一幅茫然的样子,但是哈利想试一试。
  “嗯——因为我们人太多,它不知道怎样的形状才最恐怖?”
  “非常正确,”露平教授说,而荷米恩放下手,有点失望的样子,“当你要对付一只布格特的时候,最好找一个伴,他会糊途的,该用什么形状呢,一具无头的尸体还是吃人的蛞蝓呢?我曾见过一只布格特犯了一个大错——他想同时吓倒两个人而变成半条蛞蝓,谁知一点都不恐怖。”
  “战胜布格特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但是要求意志力,你知道,布格特最怕的就是笑,你要努力去想一些你认为很搞笑的东西的形状。”
  “我们先用魔杖来实验一下,请跟着我……雷得克路斯!”
  “雷得克路斯!”全班一同说。
  “好,”露平教授说,“很好,但那只是很容易的一步。你们都知道,就这一句是不够的。而这里就需要你了,尼维尔。”
  那衣柜又摇了一下,虽然没有尼维尔摇得厉害,他正像走向地狱般地向前走来。
  “对了,尼维尔,”露平教授说,“首先,请你把你最怕的东西讲出来。”
  尼维尔的唇动了动,但没有声音出来。
  “尼维尔,对不起,你没听到吗?”露平教授兴高采烈地说。
  尼维尔畏惧地看着周围,好像在向谁求救一样,然后几乎像跟自己讲一样说,“史纳皮教授。”
  几乎所有人都笑了,就连尼维尔也不好意思地裂开嘴笑,但是,露平教授却是意味深长的样子。
  “史纳皮教授,嗨……尼维尔,我想,你跟你祖母一起住的?”
  “嗯——是的,”尼维尔紧张地说,“但是,我也不想布格持变成她的样子。”
  “不,不,你误会找了,”露平教授微笑地说,“我在想,你可以告诉大家你祖母通常穿什么样的衣服吗?”
  尼维尔看上去有很惊恐,但他说,“哦……总是那顶帽,一项高高的,上面有一支羽毛笔的帽,还有一件长长的衣服,通常是青色的……还有有时候戴狐狸毛的围巾。”
  “还有一个手袋?”露平教授提醒说。
  “一个红色的手袋。”尼维尔说。
  “那就对了,”露平教授说,“你可以想出那些衣服吗?尼维尔,你可以在脑海中看到那些衣服吗?”
  “是的,”尼维尔不太肯定地说,在想下步会怎么样。
  “当布格特从衣柜里跳出来看到你时,尼维尔,它会变成史纳皮教授的样子。”
  露平说,“你就抬起你的魔杖——这样——然后大喊,‘雷得克路斯’。——然后努力想你祖母的衣服,如果做得好,史纳皮教授就会被迫变成那羽毛笔顶的帽,青色的衣服,那红色的手袋。”
  一阵大笑传来了,衣柜强烈地摆动着。
  “如果尼维尔成功了,布格特很可能把注意力转向我们,”露平教授说,“我想你们都来想想什么最容易吓倒你们,然后想想怎么样才能使它看上去搞笑点……”
  房间安静下来了,哈利想……什么最能吓到他呢?
  他首先想到福尔的摩特,一个充满力量的福尔的摩特,但是他还未想怎样对付福尔的摩特时,一个恐怖的头像在他脑海出现了……
  一只腐烂的,发光的手,滑进大衣下面……在无形的口里面的长长的,嘎嘎响的呼吸。……像要溺死的刺骨的寒意……
  哈利打了个战颤,然后向四周看看,希望没有人注意到他,很多人都紧闭上眼睛,罗恩在自言自语,“八只脚,”哈利很肯定知道他在想什么,罗恩最怕的是蜘蛛。
  “都好了吗?”露平教授问。
  哈利突然慌,他还没准备好呢,怎样才让一个得蒙特不那么吓人呢?但他不想叫教授等等,所有人都点点头,然后卷起衣袖。
  “尼维尔,我们要开始了,”露平教授说,“让开一点,好吗?我叫下一个人跟着,你们先后退,好了,让尼维尔有空间准备。”
  他们都后退了,靠墙站着,让尼维尔一个人对着衣柜,他脸色苍白,害怕极了,但他已经卷起袖子举起魔杖。
  “尼维尔,我要数三下,”露平教授用魔杖指着衣柜的把手,“一——二——三——出来!”
  露平教授的魔杖端发出砰的一声音,衣柜裂开了。带着弯弯鼻子的史纳皮教授走出来了,他的眼睛在尼维尔身上扫来扫去。
  尼维尔退后了一步,他举着魔杖,张开嘴说不出话来,史纳皮教授向他逼近,手伸向他的衣服。
  “雷——雷——雷得克路斯!”尼维尔大声喊。
  一阵鞭子抽打的声音传来,史纳皮教授绊了一下,他现在穿着一件长长的,吊着带子的衣服,一顶高高的帽子,上面有一支吃飞蛾的鹰的毛,他手上吊着一个大大的红色的手袋。
  大家疯狂地笑着,尼维尔迷惑地顿了一下,露平教授大声喊,“帕维提,向前走。”
  帕维提向前走了几步,她的脸凝住了,史纳皮教授向她转过身,又传来砰的一声,他变成了~具滴着血缠着绷带的木乃伊,模糊不清的股转向帐维提,然后一步一步向她逼近,它的手抬起来,——“雷得克路斯!”帕维提说。
  一条绷带绊住那木乃伊的脚,它绊倒了,脸向前,头滚了出去。
  “谢默斯!”露平教授说。
  谢默斯迅速赶过帕维提。
  砰!然后那木乃伊变成了一个头发垂到地上的女人,一个露骨的青色的脸——一个女妖精,她的嘴张得很大,怪异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延长的惨哭声让哈利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雷得克路斯!”谢默斯大喊。
  那女妖精发出刺耳的声音,用手拧着喉咙,她的声音忽然消失了。
  砰!那女妖精变成一只老鼠,转着圈在追逐自己的尾巴,然后——一砰!——变成一条响尾蛇,在前面爬动,盘缠着,砰!成了一个带血的眼球。
  “够了,”露平喊,“汤姆斯,你继续。”
  汤姆斯迅速走上去。
  砰!那眼球变成一只可怜的手,在地上滑动着,开始像一只蟹一般爬。
  “雷得克路斯!”汤姆斯大喊。
  一声爆裂的声响,那只手变成一个捕鼠器。
  “太好了,罗恩,你跟着。”
  罗恩向前跃。
  砰!
  很多人都尖叫起来,是一只大蜘蛛,六尺高,装满了毛,一直向罗恩走过去,那蜘蛛脚很恐怖地爬动着,好一会儿,哈利以为罗恩呆了,然后——“雷得克路斯!”
  罗恩大喊,蜘蛛的腿不见了,它一直地滚着,拉温德。布朗尖叫着跑开了,它滚到哈利脚边停下来。他举起魔杖,准备着,但是——“这里!”露平教授突然大声说,立即向前走。
  砰!
  没有脚的蜘蛛不见了。好一会儿,大家都在看它去了哪里,然后大家看到一个银白色的球在露平前面出现。露平也在念着“雷得克路斯。”
  砰!
  “向前走,尼维尔,把它收拾!”露平说着。这时候,布格特在地上变成了一只蟑螂,砰!史纳皮教授又出现了,这次尼维尔坚定地向前走向他。
  “雷得克路斯!”他大喊,一刹那间,史纳皮教授又穿上那搞笑的衣服。尼维尔刚刚发出“哈”一声大笑,布格特爆开,成为成千上万个小小的烟缕,然后消失了。
  “很好!”露平教授大喊,全班都鼓起掌声,“非常好,尼维尔做得很好,同学们,让我看……给处理过布格特的每个人加五分,给尼维尔加十分,因为他做了两次,还有荷米恩和哈利各五分。”
  “但是我都没做些什么。”哈利说。
  “你和荷米恩在开始上课时正确地回答了我的问题了,哈利。”露平轻轻地说,“很好,同学们,这节课上得很好,功课是认真读关于布格特的章节,给我总结一下……星期一交上来,下课!”
  同学们一边高兴地说话一边离开职工室,但是哈利却不是很高兴。露平教授故意避免让他玩布格特,因为什么呢?是因为他曾见到哈利在火车上晕倒了,怕他承受不了?他怕哈利又晕倒?
  但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些什么。
  “你看到女妖精吗?”谢默斯大声喊。
  “还有那只手!”汤姆斯挥着自己的手说。
  “还有史纳皮教授的帽子!”
  “还有那木乃伊!”
  “真奇怪怎么露平教授害怕那晶莹的小球呢?”拉温德深思般说道。
  “那是我上过的防黑巫术御最高兴的一节了,是吗?”罗恩在回课室拿书包的路上兴奋地说。
  “他的确是一位很好的老师,”荷米恩赞许地说,“但我真希望也轮到我玩玩那布格特——”
  “那会是什么呢?”罗恩吃吃地笑着说,“是功课以十分为满分你拿了九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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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胖大婶的失踪

  立即,黑巫术防御课成了大部分同学最喜欢的课了,只有马尔夫和史林德林那伙人说露平教授的坏话。
  “看他的衣服,”马尔夫看到露平教授走过时会大声地说,“他穿得像我们房子里的矮人。”
  但是没有人注意露平教授的衣服又有补丁,他后面几节课跟第一节一样有趣,学完布格特,他们学红帽子,那是像妖怪一样的动物,依附在城堡的地牢里,在战场上荒废的地孔里,等着迷失的人的出现。学了红帽子后他们开始学卡布狮,是水中很滑的动物,看上去像怪异的猴子,手像一张网,把水塘边陌生的跋涉者拖进水里面。
  哈利希望每一节课都有趣,但最差的是上药剂课。史纳皮教授这些日子都是满脸仇恨的样子,但谁都知道为什么,布格特变成史纳皮教授的事,还有尼维尔所想到的他祖母的衣服,已经像野火一样传遍了全校,史纳皮教授一点都不觉得有趣,每听到露平教授的名字他的眼睛都恶毒地闪着,还有他更加残酷地欺负尼维尔。
  哈利也开始讨厌特雷络尼教授那让人窒息的课,他努力地辨认那些奇异的形状和文字,避开特雷络尼教授每次看他都充满泪水的眼睛,她在班上很受大家的尊敬,帕维提。帕提和拉温德。布朗经常在午餐的时间逗留在特雷络尼教授的课室里,然后总是带着高傲的表情回来,好像学了很多别人不懂的东西一样。他们跟哈利说话的时候也总是用悲哀的语调,好像哈利已经躺在病床上快要死去一样。
  没有人真正喜欢上魔法动物这门课,自从第一节课发生事故后,课程一直都非常闷,哈格力看上去好像已经失去信心了,他们现在花很多时间学习怎样照顾好弗来毕蚕,那可是世界上最令人烦闷的动物。
  “谁会照顾它们呀!”罗恩说,他已经又花了一个小时用莴苣喂弗来毕蚕。
  十月到了,哈利终于有事要干了,他可以在不喜欢的课做一些喜欢做的事,快迪斯赛就要到了,格利芬顿队的队长奥里沃。伍德在星期二晚上召集队员开会商量战略。
  快迪斯队有七个人,三个捕手,他们要做的就是把可尔夫球(一个红色的,像足球般大的足球)放进球场两边都有的五十尺高的筐里面,两个后卫,他们的工作就是保护其他队员不被布鲁佐球撞下来,还要用它们打击对方球员。一个守门员,是用来守着球筐,还有一个搜索者,这游戏最难的角色,就是去接史尼斯球——长着翅膀的,微小的,核桃般大的球,找到了游戏就结束,并为搜索者那队加一百五十分。
  奥里沃。伍德是一个十七岁的结实的小伙子,他现在霍格瓦彻读七年级也就是最后一年了。他们在黑暗的球场边的寒冷课室里集中。奥里沃对他六个队员谈话的时声音里有点绝望。
  “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我最后的机会了,要拿冠军杯。”他在他们前前后后踱着步时跟他们说,“我在今年年底就离开,我永远也没有机会再打了。”
  “已经整整七年没有赢过了,我们是最不幸的了,又有人受伤,——去年的锦标赛又没得举行……”伍德说不下去了,他的回忆像是把他的喉咙塞住一样。“但我们是学校里最好的队。”他说,把拳头捶向另一只手,一向的狂躁又在他的眼睛闪动着。
  “我们有三个极好的捕手。”
  伍德指向艾丽斯亚。斯宾那,安格莉娜。琼瑟和凯特。比利。
  “我们有打不倒的后卫。”
  “不要这样吧,奥里沃,你让我们觉得难为情。”弗来德和乔治假装脸红地说。
  “还有,我们有一个一定会赢的搜索者,”伍德大声说,他用一种狂热的骄傲盯着哈利,“还有我。”他想了想加上这句。
  “我们都认为你非常好,奥里沃。”乔治说。
  “最厉害的守门员。”弗来德说。
  “问题是,”伍德继续踱着,继续说,“快迪斯冠军杯在这年里会有我们的名字的。自从哈利加入我们队后,我就认为金杯就在我们的袋子里,但我们还未拿到手,这次是最后的机会了,我们会在上面见到我们的名字的……”
  伍德那样萎靡地说着,连弗来德和乔治都同情地看着他。
  “奥里沃,今年是我们的。‘佛来德说。
  “我们会赢的,奥里沃!”安格莉娜说。
  “肯定的。”哈利说。
  这支队充满决心的球队开始训练了,一个星期三次,天气越来越冷了,夜也变得越来越暗了,但是泥泞,寒风和雨能没有冲走哈利对最终胜利赢取银闪闪的快迪斯杯的信心。
  一晚哈利训练后回到格利芬顿楼的公共室,虽然又冷又累,但是觉得很高兴今天训练完了,他发现房里的人都很兴奋。
  “发生什么事啦?”他问罗恩和荷米恩,他们正坐在火炉旁最好的两个位置上,正在做天文学的星图。
  “第一个去霍格马得的周末,”罗恩指着那又旧又破的公布栏的通知说,“在十月底,万圣节那天。”
  “太好了,”弗来德说,他跟着哈利通过那画像口,“我要去参观卓克特可,我差点就出了斯场。普里斯。”
  哈利在罗恩旁边猛地坐下,他的兴奋一下子泄气了,荷米恩好像读懂他的心思。
  “他们很快就会捉住巴拉克的,已经有人看到他了。”
  “巴拉克也不会那么笨去霍格马得的,”罗恩说,“你去问问麦康娜教授这次你是否可以去,哈利,很久才会有下一次的。”
  “罗恩!”荷米恩说,“哈利应该留在学校里——”
  “三年级中总不能够只剩下他一个,”罗恩说,“去问问麦康娜教授,哈利,去——”
  “对,我想我会去的。”哈利说,他已经决定了。
  荷米恩正要张开口说,但那时候克路殊克轻轻跳出来坐在她的膝盖上,嘴里咬着一只大的死蜘蛛。
  “它不是在我们面前吃那东西吧?”罗恩轻蔑地说。
  “聪明的克路殊克,是你自己捉的吗?”荷米恩问。
  克路殊克慢慢地嚼着那蜘蛛,黄色的眼睛傲慢地盯着罗恩。
  “不要让它过来。”罗恩气愤地说,把头转到他的星图上,“我的斯卡伯斯还在袋里睡觉。”
  哈利打了个呵欠,他真想去睡觉,但是他还要做他的星图作业,他把书包拉过去,拿出羊皮纸,墨水和羽毛笔,开始工作了。
  “如果你喜欢的话可以抄我的。”罗恩说,他高兴地把最后一颗星的名字写上,然后把图表推给哈利。
  荷米恩很不满意抄作业,她呶呶嘴,但没说些什么,克路殊克还是不眨眼地盯着罗恩,尾巴左右摆动。然后,从地上一跃。
  “哦!”罗恩大声吼,抓起他的书包,克路殊克已经把四爪都伸过去,疯狂地乱抓。“滚开,你这笨猫。”
  罗恩尽量把书包放在远离克路殊克的地方,但是总是围绕它,用爪往内抓。
  “罗恩,不要伤害它!”荷米恩大喊,全大厅的人都望过来,克路殊克仍然围著书包,用爪去抓,斯卡伯斯最后从书包项钻出来——“抓着那猫!”罗恩嚷,猫从书包跳下来,跳上桌子去追赶那吓坏的斯卡伯斯。
  乔治。威斯里向猫扑过去,但扑了个空,斯卡伯斯在二十双脚下窜来窜去,最后躲到一张旧屉柜下面,克路殊克猛地停下来,在柜前用前抓住向抓,发出刺耳的声音。
  罗恩和荷米恩立即走过去,荷米恩捉住的身体中间部位,把它捧走,罗恩趴在地上,很困难地抓着斯卡伯斯的尾巴,把它拉出来。
  “你看好它!”他愤怒地对荷米恩说,他用手抚摸着斯卡伯斯,“他已经很瘦很弱了,你不要让那猫再靠近他。”
  “克路殊克不知道这是错的!”荷米恩的声音颤抖着,“所有的猫都捉老鼠的。”
  “那动物也挺有趣的!”罗恩说着,努力让斯卡伯斯走回书包里,“它能听懂我说斯卡伯斯在书包里。”
  “哦,那是废话。”荷米恩不耐烦地说,“克路殊克能够闻出来的。
  罗恩,你还在想到什么?——“”那猫要让让斯卡伯斯,“罗恩说,他不理会身边那些开始发笑的人,”是斯卡伯斯先到这里的,而且他病了……“
  罗恩大步走过公共室,踏上通向男生宿舍的楼梯。
  第二天,罗恩还在生荷米恩的闷气。上魔法植物保护课的时候他几乎没有跟她说过话。即使他和哈利。荷米恩一起在同一棵豆豆树上采药的时候也没有说话。
  “斯卡伯斯怎么啦?”荷米恩含羞地问。她正从植物上剥下肥肥的粉红的豆,又把闪亮的豆倒进木桶里。
  “它躺在我的床地下,还在发抖!”罗恩生气地说,由于没对准木桶,他把豆倒在温室的地板上,豆散满地了。
  “小心点,威斯里,小心点。”史鲍特教授看到豆倒着地上撒开时喊道。
  然后他们上变形课,哈利已经决定下课后去问麦康娜教授他能否也去霍格马得,他跟在使命后,努力想好怎样辩护,但是,他被前面的人分散注意力了。
  拉温德。布朗好像在哭。帕维提用手搂着她并向谢默斯和汤姆斯解释着什么,他们看上去都很严肃。
  “发生什么事了?”荷米恩和哈利,罗恩走过来时焦急地问。
  “她今天从家里收到一封信,”帕维提细声说,“她的兔子比克,它被一只狐狸杀了。”
  “哦,”荷米恩说,“拉温德,我也很难过。”
  “我应该早知道的!”拉温德伤心地说,“你知道是几号吗?”
  “嗯——”
  “‘十月十六日!你讨厌的事会发生在十月十六日,星期五,’你记得吗?她说对了,她说对了。”
  现在全班都向她围过来了,谢默斯严肃地摇摇头,荷米恩犹豫了一下,然后她说,“你在伤心比克被狐狸杀了吗?”
  “嗯,不是一定要给狐狸杀的,”拉温德抬起头用泪汪汪的眼睛看着荷米恩说,“但是我的确伤心它给杀了!”
  “哦!”荷米恩说,她顿了顿,又问。
  “比克是一只老兔子吗?”
  “不!”拉温德啜泣着,“它只是一只兔婴儿。”
  帕维提更紧地搂着的拉温德的肩膀。
  “但是,那为什么你会伤心它死了?”荷米恩问。
  帕维提瞪她一眼。
  “噢,理智地对待它吧,”荷米恩转过身对其它人说,“我的意思是,比克不是今天死的,对吗?而拉温德刚刚才收到消息——”拉温德更大声地哭了,“她不是一直都讨厌它吗?现在只是震惊而已——”
  “不要管荷米恩,拉温德,”罗恩大声说,“她从都不认为别人的宠物重要的。”
  这时候麦康娜教授来开门了,情况稍微好转了些。荷米恩和罗恩正生气地瞪着对方,他们进入课室后,各坐在哈利一旁,整节课都没有跟对方讲过一句话。
  下课了,哈利还没有决定是否去问麦康娜教授,但是她自己先提到去霍格马得的问题。
  “请等一会。”在同学们准备离开的时候,她说,“趁着你们都在,找说一下,你们应该在万圣节之前把去霍格马得的家长签名交给我。
  别忘了没有表格的不准去参观那村庄。“尼维尔举起手。
  “教授,请求你,我——我想我丢了——”
  “你祖母已经直接把它寄给我了,”麦康娜教授说,“她认为这样会更安全,好了,没什么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快去问她吧。”罗恩在哈利耳边说。
  “哦,但是——”荷米恩说。
  “哈利,快去问。”罗恩顽固地说。
  哈利等到班里其他人都走了,他紧张地走向麦康娜教授的桌子。
  “有事吗?波特?”
  哈利深呼吸一下。
  “教授,我姨丈和姨妈——嗯——忘了在我的表格上签名。”他说。
  麦康娜教授透过她的方眼镜看看哈利,但没说些什么。
  “所以,嗯,如果我也去霍格马得的话,可以吗?——”
  麦康娜教授低下头并开始翻动她桌前的表。
  “波特,我想不行的,”她说,“你听到我刚才说的,没有表格不准去的,那是规矩。”
  “但是,教授,我姨妈和姨丈——你知道——他们都是马格的人,他们不大懂霍格马得的表格或其它的。”哈利说,这时罗恩使劲地点头附和着他,“如果你说我可以去——”
  “但是我没这么说,”麦康娜教授说,她站起来,把一叠表整齐地放进展柜里,“表格很清楚说明要求有父母或监护人的同意,”她转过去看着他,面上呈现出奇怪的神情,是同情吗?“很对不起,波特,那是我最后一句了。你最好快跟上你的同学吧,要不,下一节课就要迟到了。”
  这样没有可能去了。罗恩整天地喊着麦康娜教授的名字,荷米恩觉得很烦了。
  而荷米恩的“都是为了哈利好”,也使罗恩更加生气,而哈利只好忍受大家整天兴高采烈地谈论著到了霍格马得应该首先做什么。
  “总是有一顿大餐的,”罗恩说,努力让哈利高兴起来,“你知道,万圣节大餐,在晚上。”
  “是啊!”哈利沮丧地说,“太好了。”
  万圣节的大餐通常都是很好的,但是如果第二天可以跟他们一起去霍格马得的话就更加好了,一个人独自留下来,他们谈什么都不能让哈利高兴点。汤姆斯能写得一手好字,他提出帮哈利伪造维能姨丈的签名,但是因为哈利已经告诉麦康娜教授说他没有签名,所以没用的。罗恩小心地提议哈利用隐形斗篷,但是荷米恩跺跺脚,提醒艾伯斯。丹伯多说过得蒙特可以看出来的,伯希说的是最没用的安慰话。
  “他们都对霍格马得小题大作了,但我告诉你吧,哈利,那里并不是那样神奇,”
  他严重地说,“好了,糖果店总是很好的,但是卓克特可那间简直就是危险的,还有,对了,什拉克。刹克却很值得看一看。但说真的,哈利,除了那个,你并没有错过些什么。”
  万圣节那天早上,哈利和大家一起醒来,也下去吃早餐,但却很沮丧,尽管他已经尽力做得像没事一样。
  “我们会从霍格马得那里带很多糖回来给你的。”荷米恩很难过的看着哈利。
  “对,带很多。‘罗恩说,他和荷米恩在哈利失望的样子前面终于忘了他们关于克路殊克的争吵。
  “不要担心我,”哈利说,用尽量轻快的语调,“我会在大餐时见到你们的,玩得开心点。”
  他跟着他们到了出口大堂,在那里,费驰站在前门里,正在检查那长长的名单,怀疑地看看每个人的脸,确认不允许出去的人没有偷混出去。
  “留在这里吗,波特?”马尔夫大声地喊,他和克来伯和高尔正在排队,“怕通过得蒙特?”
  哈利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孤单地走着大理石阶梯回到格林芬顿塔。
  “暗号?”胖大婶懒懒地问了一句。
  “费维里斯上尉。”哈利漫不经心地说。
  那画像旋开了一个口,哈利从那口爬进去公共室。那里有很多在谈话的一年级和二年级生,还有些高年级的学生,很明显他们经常去霍格马得,已经觉得没有意思了。
  “哈利!哈利!喂,哈利!”
  是柯林。格雷锐,一个二年级的学生,他很敬佩哈利,从来都抓紧机会跟他谈话。
  “你没有去霍格马得吗?哈利?为什么不去呀?嗨——”柯林诚恳地望着他的朋友,“你可以过来跟我们一起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哈利?”
  “哦,不,谢谢你,柯林,”哈利说,他现在没有心情让很多人渴望看到他额上的疤痕。“我——我要去图书馆,去干一些事。”
  之后,他没办法只好又转身走回那画像口。
  “你为什么要老吵醒我?”胖大婶看着他走后很不满地说。
  哈利没精打采地向图书馆走去,但半路时他改变主意,他不想去看书,他转过身走到费驰面前,他很明显已经送走了最后一个去霍格马得参观者。
  “你要干什么?”费驰怀疑地吼道。
  “没什么。”哈利真诚地说。
  “没什么!”费驰吼道,他的下巴不高兴地震动着,“一句好听的话!你想偷走出去吧,为什么不跟你的朋友一起在霍格马得买臭圆球、火药和飕飕声的虫子?”
  哈利耸耸肩。
  “还是回到你该去的公共室吧。”费驰命令说,他站在那里盯着哈利,直到看不见。
  但是哈利没有走回到公共室里,他爬上一楼梯,模糊地想去看看海维,他正在另一走廊里走着,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哈利?”
  哈利转进去去看谁在说话,看到露平教授,同时打量着他办公室的门。
  “你在做什么?”露平用跟费驰很不同的语气说,“罗恩和荷米恩他们在那?”
  “霍格马得。”哈利很随便地说。
  “啊,”露平说,他想了一会说,“你怎么不过来?我刚刚拿了一个吉带龙来为我们下次课准备。”
  “一个什么?”哈利说。
  他跟着露平走进他的办公室,在一角有一个很大的水槽,一只有尖角的青色动物在里面,它的脸贴着玻璃,那又长又光滑的尾巴在摆动着。
  “水怪,”露平看着吉带龙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要对付他不会很难的。密诀就是弄断他的手指。你看到那特别长的手指了吗?很强壮,但也很容易碎。”
  那只吉带龙露出了青色的牙齿,然后藏到一角的水草里面去了。
  “要一杯茶吗?”露平说着四周看看去找水壶,“我正想冲一杯。”
  “好的。”哈利难堪地说。
  露平用他的魔杖拍拍水壶,水壶口立即冒出水蒸汽。
  “坐下吧。”露平说着揭开一个带灰尘的盖子,“我只有茶袋了,但是,我想你看烦了茶叶了吧?”
  哈利看着他,露平的眼睛在闪动着。
  “你怎么知道的?”哈利问。
  “麦康娜教授告诉我的,”露平说,他递给哈利一个茶袋,“你不是在担心吧,对吗?”
  “不是。”哈利回答。
  他想告诉露平教授他曾在马克来里新月街见到那只狗,但他还是决定不说。他不想让露平认为他是胆小鬼,尤其自从露平已经知道他不敢面对一只布格特后。
  哈利所想的已经部分显示在他脸上,因为露平说,“你在担心什么,哈利?”
  “没有。”哈利撒谎,他喝了一口茶。“是的,”他突然说,把茶杯放到露平的桌子上,“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在玩布格特?”
  “记得,”露平慢慢说。
  “你为什么不让我来试一下?”哈利唐突地说。
  露平的眉毛向上一升。
  “我想这已经是很明显的了,哈利。”他奇怪地说。
  哈利震惊了。他本来预料露平会否定他这样做的。
  “为什么?”他又问。
  “嗯,”露平皱皱眉说,“我敢肯定如果让布格特面对你,他肯定会变成福尔得摩特的样子的。”
  哈利瞪了一眼,这不止是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他还说到福尔得摩特的名字。
  哈利唯一听过(除了他自己)大声说这名字的人是丹伯多教授。
  “说真的,我错了。”露平说,他仍然向哈利皱着眉头。“但是我让福尔得摩特在教工室出现不是好主意,我想大家都会被吓坏的。”
  “我的确首先想到福尔得摩特,”哈利老实说,“但是之后——之后我记起那些得蒙特了。”
  “我知道,”露平意味深长地说,“好,好了……我知道了。”他看着哈利迷惑的脸孔轻轻地笑了笑。“那意味着你最怕的是——他,很明智,哈利。”
  哈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因而他喝了些茶。
  “因此,一直你都认为我不相信你够胆量去面对一只布格特?”露平简明地说。
  “嗯……是的。”哈利说着,他觉得高兴很多了。“露平教授,你知道得蒙特……”
  他被一阵敲门声打断了。
  “进来!”露平喊。
  门开了,史纳皮教授走进来。他正拿着一只酒杯,还有淡淡的烟冒出来,他看见哈利时停下脚步,眯着眼睛。
  “啊,史纳皮,”露平微笑着说,“谢谢你,请帮我把它放在桌子上好吗?”
  史纳皮教授把冒着烟的酒杯放下,望着哈利和露平。
  “我刚给哈利看看那吉带龙。”露平和蔼地指着那水槽。
  “很好!”史纳皮教授看也没看地说,“你应该直接喝那个,露平。”
  “好的,我会。”露平说。
  “我做了整整一桶,”史纳皮教授继续说,“如果你还想要的话。”
  “我想我明天还要喝一点,史纳皮,太感谢你了。”
  “不用谢。”史纳皮教授说,哈利看到他不喜欢的目光,他满怀恶意地离开那间房。
  哈利好奇地看着酒杯,露平微笑着。
  “史纳皮教授很好心地为我调制了一种药剂,”他说,“我不是对配制药剂很精通,而这是特别复杂的。”他拿起酒杯闻闻,“可惜糖使到它没用了。”他加了一句,喝了一小口,然后发抖。
  “怎么啦?”哈利问。
  “我一直觉得有点力不从心,”他说。“这药剂是唯一有效的了。
  我能和史纳皮教授一起工作很幸运了,没有很多巫师能调配出来的。“露平教授又呷了一口,但哈利巴不得把那酒杯打在地上。
  “史纳皮教授教授也对黑巫术很有兴趣。”哈利又说。
  “真的?”露平说。露平看上去对此有点兴趣,他又喝了一大口药剂。
  “有些人认为——”哈利犹豫了,然后不顾后果地说,“有些人认为他为了能在防黑巫术工作而不择手段。”
  露平把酒杯里的酒喝干,然后黑着脸。
  “讨厌的话,”他说,“好了,哈利,我要去工作了,一会在大餐上见你吧。”
  “好的。”哈利说,他把他那空茶杯放下来。
  那空酒杯仍然在冒烟。
  “哈利,”罗恩说,“我们快拿不动了。”
  一堆鲜艳颜色的糖跌到哈利的大腿上。黄昏的时候,罗恩和荷米恩来到公共室。
  他们的脸都被冷风吹红了,看上去他们好像经历了艰难的时代一样。
  “谢谢。”哈利拿起一颗黑色的辣椒糖,“霍格马得怎样的,你们还去那了?”
  各种各样的回答——去了所有地方。得里逊班斯,一个魔法工具商店,卓克特可商店,还有进去三扫帚酒吧喝牛油啤酒,总之去了很多地方。
  “那邮局,哈利,有大约二百只猫头鹰坐在架子上,可以根据你要送信的来选不同颜色的猫头鹰。”
  “那间霍格马得有一种新的牛奶糖,它们还派发新的样品,这里有,看——”
  “我们想我们看到一只怪物,老实说,在三扫帚酒吧把里有各种各样的。”
  “你做了些什么?”荷米恩说,看上去有点焦急,“你做了些功课吗?”
  “没有,”哈利说,“我和露平在他办公室喝茶,然后史纳皮教授进来了……”
  他把酒杯的事都告诉他们了,罗恩的口张得大大的。
  “露平喝了?”他喘着气说,“他疯了吗?”
  荷米恩看看手表。
  “我们最好走吧,你知道,大餐五分钟后开始了。”他们赶快从那画像孔里加人人群,仍然谈论著史纳皮教授。
  “但是他——你知道——”荷米恩紧张看看周围放低音时说,“如果他想,想毒死露平,他不会在哈利面前干的。”
  “是的。”哈利说,这时他们已到了人口大堂,转人大厅。大厅被成千上万的南瓜灯笼装饰着,如云的蝙蝠飞来飞去,还有很多光亮的橙色的旗帜,就像在天花板上懒懒地游动着的漂亮的水蛇一样。
  食品很可口,就连荷米恩和罗恩,他们已经吃了很多甜鸭糖,还可以吃每样的第二份。哈利往教工桌那边看,露平教授像平常一样很兴奋,他正在跟费立维克教授兴高采烈地交谈着,哈利顺着桌子望下去到史纳皮教授坐的位置,不知他在想什么,还有史纳皮教授的眼睛很不寻常地老向露平看过去。
  晚餐过后,有霍格瓦彻鬼表演娱乐节目,他们从墙,桌子上弹出来形成一种光源,就连无头的尼克——格利芬顿的鬼——笨拙的绞死动作都获得很大的成功。
  这天晚上很高兴,哈利的好心情没有让马尔夫给破坏。马尔夫对着正在离开的人群高喊,“波特,得蒙特向你问候。”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跟随着格利芬顿的人群往格利芬顿塔走,但当他们来到胖大婶的画像把守的走廊的时候,他们看到一大堆学生围在那里。
  “他们为什么不进去呢?”罗恩好奇地说。
  哈利向前面的人头努力地看,那画像好像是紧闭着的。
  “请让一让,”是伯希的声音,他正自命不凡地向人群走进去,“怎么所有人都堆在这里了?你们都忘了密码了吗?——对不起,我是优秀男孩……”
  然后是一遍沉默,首先是前面的人沉默了,然后像寒流一样传到走廊这边。他们听到伯希叫,声音又突然又尖锐,“去叫丹伯多教授来,快!”
  人们的头都转过来,站在后面的人都跟起脚往前面看。
  “什么事了?”金妮刚刚到就问。
  不久,丹伯多教授来了,他穿过人群向那画像走过去,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也紧跟着去看是什么事。
  “哦,天——”荷米恩捉住哈利的手臂大喊。
  那肥大婶从画像中不见了。画像被狠狠地砍过,碎片散了一地,画像的大部分已经被撕开拉走了。
  丹伯多匆匆地扫一眼毁坏的像,他的眼睛很深沉,然后又转向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麦康娜教授,露平和史纳皮教授。
  丹伯多说,“我们要去找她。麦康娜教授,请立即去找费驰先生,告诉他立即搜查城堡内的每幅画像。”
  “祝你好运。”一个咯咯笑着的声音说。
  是皮维斯那个调皮鬼,他正探着头看看人群有点高兴地说。正如平常一样,他看到别人担心或看到灾难他就会高兴。
  “你这是什么意思?皮维斯?”丹伯多沉着地说,皮维斯的齿笑收敛了一点儿。
  他不敢惹丹伯多,他立即转用油滑的语调,比起他咯咯的笑好不了多少。
  “真惨,校长先生,真不想见到这个样子,她简直就成了一团,先生,我看到她在四楼的风水画里跑,在树林里面躲躲闪闪的,很伤心地喊着什么。”他兴奋地说,“真可怜”他又毫无诚意地加上一句。
  “她有说是谁干的吗?”丹伯多安静地问。
  “哦,有,校长。”皮维斯说着在空气中做出一个拿着一个大炸弹的姿势。
  “她不让他进去,他生气极了,你明白吧!”皮维斯滑过去,在他两腿之间露出一个微笑。“那人的脾气真暴躁,西里斯。巴拉克。”
第九章 惨败

  丹伯多教授把所有的格林芬顿学生送回大厅,不久,来自海夫巴夫、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的学生也围过来了,他们都显得很困惑。
  “我和老师们要在城堡里面仔细地搜搜。”丹伯多教授看到麦康娜教授和费立维克进来关上门后说,“为了你们的安全,恐怕你们的都要在这里过夜了,我要最优秀的学生在进口处守卫,由优秀的男孩和女孩负责。发生任何事情都要向我报告。”
  他对伯希加了一句,伯希显出又骄傲又自命不凡的样子。
  “有情况叫鬼来报话。”丹伯多教授停顿一下,准备离开大厅,又说:“哦,你们可能要……”
  他的魔杖随手一挥,所有的大桌子都飞到大厅的边缘,并背着墙站着,魔杖又一挥,大厅的地板上出现了很多紫色的睡袋。
  “好好睡。”丹伯多说着出去并关上门。
  大厅立即沸腾起来,格林芬顿的学生正在向其他人描述所发生的事。
  “每个人都到睡袋里睡!”伯希大喊,“快点儿,不要再说了,十分钟后关灯。”
  “过来。”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他们把三个睡袋拖到一个角落里。
  “你认为巴拉克还在城堡里吗?”荷米恩忧虑地细声说。
  “很明显丹伯多认为他可能在。”罗恩说。
  “很幸运他今天晚上就去找,你明白吧!”荷米恩说,他们没有脱衣服就钻到睡袋里,头和手臂都伸在外面,“我们不在塔里的那晚……”
  “我想他在逃跑时忘了时间了。”罗恩说,“他可能不知道今天是万圣节,要不然他就不会闯进这里了。”
  荷米恩颤抖着。
  他们身边的人都互相问着同一个问题,“他是怎样进来的呢?”
  “也许他会变成透明,”一个卫文卡罗的学生说,“只在空气稀薄时才出现。”
  “假装别人,很可能。”一个五年级的海夫巴夫学生说。
  “他可能是飞进来的。”汤姆斯说。
  “老实说,我是否是看过霍格瓦彻的历史书的唯一学生?”荷米恩对哈利和罗恩说。
  “很可能是。”罗恩说,“但为什么?”
  “因为城堡主要是由墙来保守的,”荷米恩说,“墙上有各种各样的魔法来阻碍外面的人偷偷进来,你在这儿也不能变成透明的。依我看他肯定是伪装过来骗那些得蒙特,他们在每个入口都把守着,他们也可以看见他是否飞过来的,而且费驰知道所有的秘密入口,他们会堵塞那些人口的……”
  “现在开始关灯了。”伯希大喊,“我要你们开始睡觉,不要谈话了!”
  这时,全部的蜡烛灭了。唯一可见的光是从那银色的鬼上发出的,他们正在秘密地和那最优秀的人以及和有魔法的天花板交谈着,天花板就像外面的天空,用星星点缀着。那是什么回事呢?大厅里面还是有吱吱喳喳的声音,哈利觉得自己像在外面的风中睡觉似的。
  每个小时都有老师进来检查是否每个人都安静下来。凌晨三点钟,那时大部分学生都已经睡了,丹伯多教授进来了。他四周看看想找伯希,伯希正在睡袋旁巡着,叫同学不要再说话。这时伯希就在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旁边,他们听到丹伯多的脚步近了,立即假装睡着了。
  “教授,看见他吗?”伯希低声问。
  “没有,这里都好吗?”
  “一切都很好,教授。”
  “很好,现在不要惊动他们了,我已经找了一个临时守护员来代替格林芬顿的画像口。你们明天可以回去了。”
  “那胖大婶呢,教授?”
  “她躺在二楼的一幅画里,她是不肯让巴拉克进去,因为他不知道暗号,因此他就袭击她,她现在还很恐慌,当她镇静下来,我会叫费驰先生再安排她回来。”
  哈利听到大厅的门又开了,有更多的脚步声响。
  “校长,”是史纳皮教授,哈利屏着呼吸努力地听。“三楼已经仔细搜查过了,他不在那里,还有费驰也搜了地牢了,也不在。”
  “那天文台楼呢?特雷络尼教授的房间呢?还有奥里沃的呢?”
  “都搜过了……”
  “很好,史纳皮,我想巴拉克真的已经走了。”
  “你认为他是怎样进来的呢,教授?”
  哈利轻轻抬起头来好让他的另一耳朵也能听。
  “有很多猜想,史纳皮,但是每个都不大可能。”
  哈利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见他们站在那里,丹伯多背向着他,但他看到伯希集中注意力的样子,还有史纳皮教授生气的面容。
  “你记得刚刚开学时我们的谈话吗,教授?”史纳皮教授说,他的嘴唇几乎没有动,好像尽量不让伯希听到他们的对话一样。
  “记得,史纳皮。”丹伯多说,声音中有警告的气息。
  “看来,巴拉克没有内部的帮助的话,进来是几乎没有可能的,你在职的时候我也提到这一点了……”
  “我不相信城堡里面有人会帮助巴拉克进来。”丹伯多很清晰明了地把话题结束,史纳皮教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要去找找得蒙特。”丹伯多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搜。完毕后我就去告诉他们。”
  “我们不需要帮忙吗,教授?”伯希说。
  “噢,不需要。”丹伯多冷冷地说,“只要我还在职的话,恐怕他们是不能跨入这城堡的。”
  伯希有点脸红,丹伯多离开了大厅,走得又小声又快速。史纳皮教授站了一会,看着校长离开,他脸上带着愤恨的神色,然后他也离开了。
  哈利看看两旁的罗恩和荷米恩,他们也睁着眼睛。
  “他们在说什么呀?”罗恩咕噜咕噜地说。
  连续几天学校都没有西里斯。巴拉克的消息了。人们对他怎样进来的议论越来越广。海夫巴夫的翰吉在植物保护课上大部分时间在说他听说巴拉克是变成一棵开着花的灌树进来的。
  胖大婶的破像已经从墙上拿下来了,用卡得格和他的小马的画像代替,没有人为这事特别高兴。卡得格爵士一半时间用来挑战人们,剩下的时间就让同学们想荒谬的,复杂的暗号,他还一天改暗号两次……
  “他简直是疯了。”罗恩生气地跟伯希说,“我们不能换其他一个吗?”
  但是,哈利一点都不担心卡得格爵士的事,他现在被紧紧地盯着,老师都找借口跟他一起走过走廊,还有伯希。威斯里(哈利怀疑他受妈妈的命令)像一只极端忠实的狗一样整天跟着他。最离谱的是,麦康娜教授把哈利叫到她办公室里,她带着的伤痛的表情让哈利认为是谁死了。
  “波特,再瞒着你也没用了。”她很严肃地说,“我知道这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震惊的。但是西里斯。巴拉克——”
  “我知道他来找我,”哈利厌倦地说,“我听到罗恩的爸跟他妈妈的对话,威斯里先生在魔法部里工作。”
  麦康娜教授教授好像吓了一惊。她盯着哈利一会儿然后说,“我明白了,那样的话,波特,你应该明白你晚上去快迪斯场练球不是很好,在球场上只有你的六个队友,很危险的,哈利——”
  “我们第一场比赛星期六就开始了,”哈利生气地说,“教授,我们要训练。”
  麦康娜教授仔细地想着,哈利知道她很关心格林芬顿球队的前景,正是她,毕竟,建议他加入球队做搜索者。他屏着呼吸等着。
  “嗨……”麦康娜教授教授站起来,窗外的快迪斯球场,在雨中隐隐可见。
  “天啊,谁知道呢,我当然也想我们最后赢冠军……但那还是一样,波特……如果还有一个老师在就好了。我会去问问是否胡施女士监视着你们训练的。”
  第一场快迪斯比赛接近时,天气越来越差了,格林芬顿队员没有受影响,他们在胡施女士的监视下更加努力地训练,然后,在他们赛前最后一次训练的时候,奥里沃。伍德带来了不受欢迎的消息。
  “我们并不是打史林德林!”他告诉他们,样子很生气,“史林斯刚刚来找我,我们将对海夫巴夫。”“为什么?”其他队员异口同声问道。
  “史林斯的借口是他们队的搜索者的手臂受伤还没好。”伍德狠狠地咬着牙说,“他们这样做很明显,他们不想在这样的天气比赛。
  认为这样赢的机会不大……“伍德说话时,外面刮着强风下着大雨,他们还听到远处的雷声。
  “马尔夫的手臂根本就没事。”哈利气愤地说。“他是在假装的。”
  “这个我们都知道,但是我们不能证明。”伍德痛苦地说。“我们一直都努力训练以为会对史林德林,谁知是海夫已夫,他们的打法很不同。他们来了一个新的队长搜索员,塞德里克。迪格瑞——”
  安格莉娜发丽斯亚和凯特突然格格地笑起来。
  “怎么啦?”伍德说,他皱着眉头不满地看着他们掉以轻心的样子。
  “他是又高又好看那个,是吗?”艾丽斯亚说。
  “又强壮又沉默。”凯特说,他们又咯咯地笑起来。
  “他沉默是因为他太胖以致不能把两个词连起来说,”弗来德很不耐烦地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担心,奥里沃,海夫巴夫是很差劲的对手,你还记得吗?上次我们跟他们打的时候,哈利五分钟就抓住史尼斯球了。”
  “那时的情况是完全不同的。”伍德大声说,他的眼睛微微突出来,“迪格瑞很强壮,他是很好的搜索者。我想你们要这样想,我们不能放松,我们还要集中精神,史林德林想耍我们,我们一定要赢。”
  “奥里沃,你冷静点。”佛来德有谨慎地说,“我们千万不能,千万不能轻视海夫巴夫。”
  比赛前的一天,风狂吼着,雨下得更大了。走廊和课堂都特别暗,所有的灯和灯笼都亮起来了,史林德林队员得意洋洋的,尤其是马尔夫。
  “哦,如果我的手臂好一点就好了,”他叹了口气,外面的狂风撞着窗口。
  哈利除了第二天的比赛之外没功夫担心其他的事了。奥里沃。
  伍德地来回地走着想提醒他些什么。他来第三次时,哈利意识到他们说得太久了,他的黑巫术防御课已经迟了十分钟了。他拔腿就跑,伍德还在后面喊,“迪格瑞偏斜的速度很快的,哈利,你可一定要防着他——”
  哈利在黑巫术防御课室前呼一声停下来,拉开门冲进去。
  “对不起我迟到了,露平教授,我——”
  但是抬起头看他的不是露平教授,而是史纳皮教授。
  “这节课十分钟前就开始了,波特,我想格林芬顿要扣十分,坐下吧。”
  但是哈利仍站在原来的位置。
  “他有什么病?”
  史纳皮教授的黑眼睛发亮了。
  “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他说,“看上去他很希望格林芬顿自扣五分,如果再让我叫你坐下,就每人扣五十分。”
  哈利慢慢走过去坐下来,史纳皮教授看着全班。
  “当波特还没有打断前,我要说道露平教授没有教了什么……”
  “先生,我们已经学了布格特,红帽子,卡布狮,”荷米恩赶忙说,“而且我们准备学——”
  “安静下来。”史纳皮教授冷冷地说,“我还没有说什么,我只是认为露平教授讲课没有什么组织性。”
  “他是黑巫术防御课中最好的老师。”汤姆斯很勇敢地说,随着班里传来一阵阵附和的说话声,史纳皮教授显得更加凶狠了。
  “你们太容易满足了,露平其实没有教到你们什么的,我准备在一年级就讲红帽子了。今天我们将会讨论——”
  哈利看着他拿着教科书翻到最后一章,这样他确保他们还没有学到。
  “——狼人。”史纳皮教授说。
  “但是,老师,”荷米恩好像不能控制自己了,“我们不是要学狼人的,我们应该开始上亨凯普——”
  “格林佐小姐,”史纲皮教授声音平静中带着狠毒,“我现在是来上课,不是来跟你商量,现在我叫你翻开三百九十四页,”他转向大家,“你们都是,立即翻开!”
  带着不满的表情低声地咕噜着,大家都翻开书本了。
  “你们谁能告诉我怎样区别狼人和真正的狼呢?”史纳皮教授说。
  每个人都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除了荷米恩如平常一样,在空中直直地举起来。
  “有没有人知道?”史纳皮教授不理会荷米思,继续问,他那阴险的微笑又出现了。“是否你们的露平教授还没有教你们的基本知识去分辨……”
  “我们告诉你了。”帕维提突然说,“我们还未学到狼人,我们还在学——”
  “住口!”史纳皮教授大声吼,“哦,嗯,我从没有见到过三年级的学生连狼人都认不出来。我得向丹伯多教授报告一下,说你们这班实在太落后了……”
  “老师,请求你,”荷米恩说,她的手仍然高高地举着,“狼人和真正的狼可以从几方面分辨出来,狼人的鼻子是——”
  “这是你的第二次插嘴了,格林佐小姐。”“格林芬顿因为不能忍受再扣五分。”
  荷米恩的脸很红,她放下手,充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地板,全班同学都瞪着史纳皮教授,很明显大家都非常讨厌他。班里每个人都曾喊荷米恩为“万事知”,罗恩曾说过她一个星期至少两次是“万事知”,现在罗恩向着史纳皮教授大声说:“你问我们问题,她知道答案!如果你不想有回答的话,你干嘛要问?”
  大家都意识到他太冲动了。史纳皮教授向罗恩慢慢步近,全班人都屏住呼吸。
  “威斯里,你留堂。”史纳皮教授咬着牙齿说,他的脸很贴近罗恩,“如果你再批评我的教学方法,你真的会后悔的。”
  课堂剩下的时间班里没有人说过一句话,他们坐着从书本上抄关于狼人的笔记,而史纳皮教授则在桌子之间来回踱着,拿起他们以前露干布置的作业看。
  “解释得太差了……那是不对的,卡布狮在蒙古更加常见……露平教授还十分满意打了八分,若是我,我会给不超过三分。”
  铃终于响了,史纳皮教授留着他们。
  “你们回去写一篇论文交给我,写有关怎样辩论狼人和怎么样杀他们,论文要有两张羊皮纸那么长,星期一之前交给我,这是应该抓紧这班的时候了,威斯里,你留下,我要安排你留堂。”
  哈利和荷米恩随着其他同学离开课堂。他们猜想课室里的人不会听到时,就开始沸沸扬扬地谈论史纳皮教授。
  “史纳皮教授一点都不像上黑巫术防御课的其他老师,即使他还很想当这门课的老师。”哈利对荷米恩说,“为什么他会给露平教授代课呢?你想是否因为布格特那事?”
  “我不知道,”荷米恩哀愁地说,“但我真希望露平教授快点恢复。”
  罗恩五分钟后跟上来了,他愤怒到极点。
  “你知道那——”,他称史纳皮为那东西,“让我做什么吗?他让我把医院的床单都洗一遍,还不能用魔法!”他深深的呼吸,拳头紧紧地握着,“为什么巴拉克不藏在史纳皮教授的办公室呢?他应该帮我们把他干掉!”
  哈利第二天一早就醒了,外面仍然很黑,好一会他以为是外面狂乱的风吵醒他,随后他觉得脖子后面有冷冷的风,他于是直坐起来——原来是皮维斯那调皮鬼飞到他身边,在他耳后使劲地吹着。
  “你来这里干什么?”哈利不高兴地说。
  皮维斯向着他的下巴使劲地吹了一会就飞到外面去了,一直在咯咯地笑着。
  哈利在床上摸出闹钟一看,才四点半。讨厌的皮维斯,他尝试着再睡,但是很难,他已经醒了,尽量不理会外面隆隆的雷声,狂风撞在墙上的声音,还有远处禁忌林里倒裂的声音。几个小时后,他将会球场上在强风中比赛了。最后,他不想再睡了,他起床,穿好衣服,拿起他的灵光2000,蹑手蹑脚地走出宿舍。
  当哈利打开门时,有东西撞到他的脚上。他弯下腰恰好抓住克路殊克推下楼,又说,“放过斯卡伯斯吧。”
  在公共室里,雷雨更大了。哈利知道最好别期望比赛会取消。
  快迪斯比赛不会为雷雨这样的小事而推迟的。但是,他开始觉得有点担心。伍德向他指出迪格瑞是五年级学生,比哈利强壮,搜索者通常是轻而快的,但迪格端的体重也有优势,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不容易被吹倒呀。
  哈利坐在火炉前直到破晓,时而站起来阻止克路殊克偷偷爬上的楼梯,最后,哈利想该是吃早餐的时候,他便向画像走过去。
  “你这黄毛小子,站住来跟我打。”卡得格爵士大声喊。
  “哦,住口。”哈利打了个呵欠。
  他吃了一大碗粥之后觉得好一点了,开始吃面包的时候,其它队员也来了。
  “这将会是比较辛苦的比赛。”伍德说,他还没吃东西。
  “不要担心,奥里沃,”艾丽斯亚使他宽心地说着,“我们不会在意这些雨的。”
  但是,这绝不止是这些雨。快迪斯比赛向来都很受欢迎的。全校的人都出来看比赛,他们顶着狂风,连手中的雨伞都被吹翻,来到快迪斯球赛场的草地上,当哈利刚进入更衣室的时候,他看到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正向体育馆走过来,他们在一把大伞下指着哈利大声地笑。
  队员在换上深红色队衣后,正等着伍德通常的赛前讲话,但是他这次没有说,他几次想说些什么,但只发出含糊的声音。他只是摇摇头,然后示意他的队员跟他出去。
  他们向球场走时,风刮得很猛,他们只好靠墙走,因为不断的隆隆的雷声,他们都不知道围观的同学是否在欢呼。水打在哈利的眼镜上,这样他怎么能看到史尼斯球在那里?
  海夫巴夫队员从球场的另一方走出来,他们穿着淡黄色的球服。
  两个队长向对方走过去并且握握手,迪格瑞向伍德微微笑了一下,但是伍德的下巴好像锁住一样,他只是点点头。哈利看到胡施女士的嘴形说,“准备好你的扫帚。”他从泥泞中把脚抽出来,跨上他的灵光2000上。弗琼女士把哨子放在唇上吹了一下,声音又沙哑又遥远——他们开始了。
  哈利迅速站起身,但是他的灵光2000在风中摇摆着,他尽力让它稳定下来,然后一转,冲入雨里。
  不到五分钟,哈利感到冰冷的雨水渗到他的皮肤上,他几乎看不见他的队友,更不用说那个小小的史尼斯球。他在球赛上飞来飞去,只看到身边不断有红色和黄色的身形飞过,他不知道球赛进展如何。
  在风中他们听不到命令,下面是斗篷和雨伞的海洋。他两次差点被可尔夫球撞下去。他的视线被眼镜上的雨水模糊了,他看不到前面的东西。
  有时候,他觉得让他的扫帚保持直线就行了。天空越来越暗了,好像夜晚决定提前到达一样。哈利两次差点撞到球员的身上,他不知道是队友还是对手。
  天空闪了一下,传来了胡施女士的口哨声,哈利透过厚厚的雨层,勉强看到伍德的轮廓,他正在示意叫他下到地面来。整支队就这样向伍德冲过去。
  “我叫了暂停,”伍德对他的队员大声说,“过来,到这边来——”
  他们在球场边缘一把大伞下面集合。哈利脱下眼镜在衣服上匆匆地擦擦。
  “现在有几分?”
  “我们有五十分了,”伍德说,“但是除非我们找到史尼斯,要不,我们会打到晚上还不能停的。”
  “我戴着这个的话根本就没机会。”哈利挥动着眼镜赌气地说。
  正在那个时候,荷米恩在他肩膀出现了,她正戴着她的斗篷,冲着哈利莫明其妙地笑着。
  “哈利,我有办法,快给我你的眼镜!”
  他递过去给她,队员都惊奇地看着她,荷米恩用她的魔杖轻轻地拍拍眼镜,念道:“伊被华斯!”
  “行了!”她把眼镜还给哈利说,“它现在是防水的。”
  伍德看上去好像要吻她一样。
  “太好了,”当她消失在人群时伍德大声地说,“好了,队员们,我们开始吧。”
  荷米恩的咒语很有效,但哈利仍然冻得麻麻的,比他任何时候都要冷,但是他可以看了。怀着无比的决心,他的扫帚在呼呼的风中加速,他向每个方向寻找史尼斯球,闪过了一个布鲁位球,在正向这边冲过来的迪格瑞下面穿过……
  又传来一阵雷响,紧紧地跟着耀眼的闪电之后。情况变得越来越危险了,哈利要尽快找到住史尼斯。
  他转过头,准备向球场中间飞过去,就在那一刹那,又是一阵闪电,把整个球场都照亮了,哈利的注意力转移到一个东西上。那是一只毛发蓬松的大黑狗,面无表情地坐在最上的那排空座位上。
  哈利麻麻的手在扫帚上滑动一下,他的“灵光2000”下降了几尺,他拨拨湿透的头发,再往看台那边看,那只狗已经消失了。
  “哈利!”伍德站在格林芬顿的球门前向他烦恼地叫,“哈利,在你后面。”
  哈利立刻向四周看看,迪格瑞正向他后面猛飞,一个带着污点的史尼斯球正在他们俩之间闪闪发光……
  哈利感到一阵急烈的惊慌,他趴在扫帚上向球飞扑过去。
  “加油,“他对灵光2000大声说,雨点抽打在他的脸上,”快一点!“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体育馆里突然变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静,风虽然很强,但好像忘了发出声音一样,好像谁突然把声音关掉了,哈利好像突然间聋了——什么事了?
  然后一阵恐怖的熟识的冷流向他盖过来,他开始注意到下面球场有些东西在动……
  他还没有开始想到些什么,哈利把视线从史尼斯球移开往地下看。
  最少有一百个得蒙特,他们遮羞着的脸正向着他,他觉得冰的水在他胸前涌起,在割断他身体内的东西。然后他又开始听到有人在尖叫,在他的头脑里面尖叫……
  一个女人……
  “不,不要,求求你,不要是哈利!”
  “走开,你这笨女孩……立即滚开……!”
  “不要哈利,求求你不要,你杀我吧……”
  模糊的,旋转着的白雾充满了哈利的头脑——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他在飞?他要去救她……她快要死了……她快要被杀死了……
  他在下落,在冰冻的雾里下落。
  “不要哈利,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吧——”
  一个刺耳的声音大笑起来,那女人在尖叫之后哈利什么都不知道了。
  “幸亏地面很软。”
  “我以为他肯定会死的了。”
  “但是他连眼镜都没有弄坏。”哈利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说话声,但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不知道他在那里,怎么到达这里的,之前在做什么。他只觉得浑身都酸痛,好像被抽打了一顿一样……
  “那是我这辈子见到过的最恐怖的东西。”
  很恐怖的……最吓人的……头巾状的黑色的身影……很冷……
  在尖叫……
  哈利猛地睁开眼,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格林芬顿的快迪斯队员从头到脚都是泥土,正在他的床边看着他。罗恩和荷米恩也在,他们都好像刚从游泳池爬上来一样。
  “哈利!”弗来德喊着,他在泥土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白,“你觉得怎样?”
  哈利的记忆飞速地走着,那闪电……那狰狞格拉菲……还有史尼斯球……还有那些得蒙特。
  “什么事了?”他猛地坐起来,大家都呆了。
  “你摔下来了,”弗来德说,“从五十尺高的地方,还能继续比赛吗?”
  “我们以为你死了。”艾丽斯亚颤抖着说。
  荷米恩发出一声细细的尖叫声。她的眼睛很红。
  “但是那比赛,”哈利说,“发生什么事了?”
  没有人说些什么。沉痛的事实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在哈利心里沉下去。
  “我们——输了?”
  “迪格瑞找到了史尼斯球了。”格林佐说,“在你刚刚摔下去的时候。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当他向后一看,见到你在地上,他想叫暂停的,还想要重新再打一场,但是他们赢得很公平……就是连伍德也承认它。”
  “伍德在那里?”哈利说,他这时才意识到他不在那里。
  “还在洗澡。”弗来德说,“我想有人了想溺死自己。”
  哈利把脸藏在双膝上,双手抓着头发。弗来德捉住他的肩膀使劲地摇他。
  “不要这样,哈利,你从来都没有错过史尼斯球的。”
  “肯定有一次你不能接住它的。”格林佐说。“还没有完呢。”弗来德说,“我们只落后一百分,不是吗?因此如果海夫巴夫输给卫文卡罗的话,我们就会打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
  “海夫巴夫起码要输二百分。”格林佐说。
  “但是如果赢了卫文卡罗……”
  “不可能,卫文卡罗队很强的,但如果史林德林输给海夫巴夫的话……”
  “都由分数决定的——一百分来定赛程——”
  哈利躺在那里,没有说些什么,他们已经输了……第一次输了一场快迪斯比赛。
  大约十分钟之后波姆弗雷女士进来叫队员门离开好让他安静一下。
  “我们晚一点再来看你,”弗来德跟他说,“不要责怪自己,哈利,你仍然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搜索员。”
  那些队员出去了,身后留下泥迹,波姆弗雷女士很不满意地关上门。罗恩和荷米恩靠近哈利的床。
  “丹伯多很生气,”荷米恩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从没有见过他那个样子。你跌下来时他冲进球场,挥动他的魔杖,使你撞到地上速度减下来了。然后他用魔杖指向得蒙特,向他们发射银白色的东西,他们立即离开了体育馆……他对他们的闯进来很气愤,我们听到他——”
  “然后他用魔杖把你移到担架上,”罗恩说,“还扶着你走进学校。
  每个人都以为你……“他的声音降下来了,但哈利没有注意到,他正在想得蒙特对他做了些什么……
  还有那尖叫声,他抬起头看到罗恩和荷米恩正忧虑地看着他。他立即转为说一些实在一点的话。
  “有人捡到我的扫帚吗?”
  罗恩和荷米恩立刻相视一望。
  “嗯——”
  “怎么啦?”哈刮说,分别向他们看看。
  “哦……你掉下来的时候,它给吹走了。”荷米恩犹豫地说。
  “之后呢?”
  “之后,它撞到——它撞到,噢,哈利,它撞在胡宾柳树上。”
  荷米恩的心猛地收空一下,那胡宾树是一棵很凶残的树,种在球场中间。
  “之后呢?”哈利问,他猜到那讨厌的答案了。
  “嗯,你知道那胡宾柳树了。”罗恩说,“它——它不喜欢别人碰它。”
  “费立维克教授在你醒来之前把它拿回来了。”荷米思小声地说。
  她慢慢地在她脚边拿出一个袋子来,把它倒转,倒出一堆折断的木头在床上,这是哈利被打败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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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掠夺者的地图

  波姆弗雷女士坚持哈利留在医院直到星期一,他没有争辩也没有埋怨,但是他不让她把灵光2000的破碎的残屑扔掉,他知道这样做很蠢,因为他知道灵光2000已经不能修理的,但是哈利还是要留着,他觉得他失去一个最要好的朋友。
  很多人都来看望他,都想让他高兴起来。哈格力送他一扎像黄色卷心菜一样的花,金妮。威斯则红着脸送他一张她自己做的“康复”卡。那卡唱着悦耳的歌直到哈利合上它并放在那篮水果下面。格林芬顿队员在星期六早上又来探望他。这次伍德也来了,他用低沉的声音告诉哈利,他一点也不责怪哈利。晚上,只有罗恩和荷米恩留在哈利床边。但是他们说什么都不能让哈利振奋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哈利想找他的扫帚的另一半。
  他没有把格拉菲的事告诉任何人,连同罗恩和荷米恩,因为他知道罗恩会受惊而荷米恩则会嘲笑的,这个事实已经出现两次了,两次的出现都导致致命的后果,第一次,他差点被爵士巴士辗过,第二次,他在五十尺的空中从扫帚上掉下来。是否格拉菲会一直缠着他直到他真正地死去?是否他下半生都要上下左右望来看那东西是否在旁?
  还有那些得蒙特,哈利每次想到他们都觉得作呕和侮辱,每个人都说得蒙特很恐怖,但他们中没有一个在他们靠近时晕倒过去……
  没有人听到他父母在临死前的尖叫。
  因为哈利现在知道那些尖叫是属于谁的,他听到她的话了,晚上在医院他醒着躺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月亮时,他一次又一次听到那些话,当得蒙特靠近他的时候,他就听到他妈妈临死前的尖叫,她在保护他——哈利,不让福尔得摩特伤害他,还听到福尔得摩特杀他母亲前的狂笑,哈利间歇地打着瞌睡,梦到各种各样的湿冷的,腐烂的手,恐怖的请求,猛地醒来,又听到他妈妈的尖叫声。
  星期一可以回到嘈杂的校园里面对哈利来说是释放了。在那里,他被迫要想其它的事,虽然他还是要忍受杰高。马尔夫的嘲笑,马尔夫总是在他身旁取笑着格林芬顿队的失败,他终于把绷带拿下来,他在庆祝他双手的恢复,并不厌其烦地模仿哈利从扫帚上跌下来的姿态。马尔夫在药剂课大部分时间都在模仿得蒙特进来的样子。罗恩最后忍不住了,把一个大大的滑滑的跟鱼心甩过去,恰恰打在他的脸上,这样史纳皮又扣了格林芬顿五十分。
  “如果史纳皮教授又上我们的黑巫术防御课,我要晕了。”罗恩在吃过午餐后向露平的教室走去时说,“先看看谁在里面,荷米恩。”
  荷米恩从门缝里偷看进去。
  “没事了。”
  露平教授回来了。他看上去的确是病过的样子,他的旧衣服在他身上显得更加宽松了,他眼下面有黑黑的眼圈,但是,同学们坐下时,他还是向同学们笑笑,立即班里的人开始对史纳皮教授在露平病的时候上课的事展开轰炸。
  “太不公平了,他只是代课,为什么要给我们布置作业呢?”
  “我们对狼人一点都不知道。”
  “要写两卷羊皮纸。”
  “你们有告诉史纳皮教授我们还没学过吗?”露平微微皱着眉头问。
  埋怨声又炸开了。
  “——他就是不听——”
  “——两卷羊皮纸!——”
  露平教授看着一张张愤怒的脸,微笑着。
  “不要担心,我会跟史纳皮教授说说的,你们不必写那论文了。”
  “哦,不。”荷米恩在很失望地说,“我已经写了。”
  他们的课程很轻松愉快,露平教授带了装了一只亨凯普的玻璃盒来,亨凯普是一只只有一条腿的动物,它好像由一缕缕的烟组成,样子很脆弱而且一点都不吓人的。
  “它们在沼泽地游行,”露平教授说,他们在做笔记,“你们都看到他们手中吊着的灯笼了吗?向前单腿跃——人们就跟着那灯,然后——”
  亨凯普在玻璃盒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下课铃响了,大家都收拾好东西向门外走去,哈利也跟着,但是——“哈利,等一会儿,”露平叫住他,“我想跟你说几句。”
  哈利转过头来,看着露平教授用一块布盖着装有亨凯普的盒子。
  “我听到比赛的事了,”露平说,转过身去开始收拾书本放到手提箱里。“听到你的扫帚的事,我也很难过,有可能重新修理它吗?”
  “不可能,”哈利说,“那树已经把它拆碎了。”
  露平叹了口气。
  “我到霍格瓦彻那年他们种了一棵胡宾柳树。那时人们喜欢玩一种游戏,尝试走近去碰一下那树,一个叫戴维。格翰的男孩差点没了一只眼睛,我们之后就禁止靠近它了。没有扫帚能幸免的。”
  “你也听过得蒙特的事吗?”哈利艰难地说。
  “是的,我听过。我们都没见过丹伯多那么生气的,他们近来变得很不安静…
  …对他不让他们进来感到很气愤……我想他们是你掉下来的原因吧?“
  “是的,”哈利说,他犹豫了,然后他不禁问,“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能够那样影响我?是否因为我真的只是太——?”
  “这跟懦弱一点关系都没有。”露平教授尖锐地说,他好像看懂哈利的心思似的,“得蒙特最能影响你是因为你过去有可怕的事而大家却没有。”
  一缕寒冷的阳光射进教室,照亮了露平的银发和他年青的脸上的皱纹。
  “得蒙特是地球上最可怕之一的生物,他们在最黑暗、最肮脏的地方生存,他们在腐朽和绝望中成长,他们把身边空气中的和平,希望和幸福磨灭,连马格的人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存在,即使他们看不到,如果太接近一只得蒙特,你的好心情,愉快的记忆就会被吸走。
  如果他可以的话,得蒙特就附在你身上很长时间直到你变成像他一样——无情和凶残,你就只剩下你一生中最惨痛的经历。发生在你身上最坏的情况只是让你从扫帚上掉下来而已,你没有什么好责备自己的。“”当他们接近我的时候——“哈利望着露平的桌子,他的喉咙缩紧,”我能够听到福尔得摩特杀我妈妈。“
  他把手慢慢地放在哈利的肩膀上,用力抓着他的肩,他想这样会好一点。他们之间出现了一阵沉默,然后——“为什么他们在我比赛的时候来?”哈利痛苦地说。
  “他们饿了,”露平冷冷地说,砰的一声合上他的手提箱,“丹伯多不让他们走进学校,因此他们的食物已经没了……我想他们禁不住快迪斯球场上的一大群人的诱惑,还有那种兴奋……同学们的情绪高扬……这都是吃的诱惑。”
  “阿兹克班一定是很可怕的。”哈利低声说,露平哀愁地点点头。
  “那碉堡设在一个小小的岛上,在遥远的海上,但是他们不用墙来关住那些罪犯,当他们落在他们手里,根本就不能有兴奋一点的思想,他们中大部分几个星期内就疯了。”
  “但是西里斯。巴拉克还是从他们手中逃出来了。”哈利慢慢地说,“他逃掉了……”
  露平的手提箱从桌子上向下滑,他迅速伸手扶着它。
  “是的,”他站直身说,“巴拉克肯定是找到对付他们的方法,我简直不能相信……得蒙特可以抽取一个巫师的能量的,如果在一起有足够长的时候的话……”
  “你把火车上那得蒙特赶下去的?”哈利突然问。
  “有一些措施我们可以采取的。”露平说。“但那时火车上只有一只得蒙特。
  如果有多一些的话,那就变得很难了。“
  “什么防御措施?”哈利立即问,“你可以教我吗?”
  “我不假装我是打得蒙特的能手,哈利,恰恰相反……”
  “但是如果得蒙特下次又在快迪斯比赛出现我得会对付他们——”
  露平看着哈利坚决的脸,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嗯,好吧,我试一试来帮你,但是要等到下个学期了。我在放假前有很多事要干,我挑了一个很不方便的时间来养病。”
  露平答应他教他对付得蒙特的方法。可以不用再听到他妈妈的喊声,还有卫文卡罗队在他们十一月底的快迪斯比赛中大胜海夫巴夫的消息,这些都是哈利心情大大地好转了。格林芬顿队始终都没有被淘汰,虽然他们已经不能再输了。伍德重新抬回信心,更加勤奋地操练他的队员,不顾冰冻的雨一直坚持到十二月,哈利之后也没有在校园内见到过得蒙特,丹怕多的怒气似乎能有效地保持他们只驻扎在人口住。
  学期结束之前的两个星期,天空突然明亮起来了。灿烂的阳光发出乳白色的光,一个早上泥泞的操场铺上一层霜。城堡里面充满圣诞的气氛。费立维克教授,那咒语课老师,已经用闪闪发亮的灯把课室布置得很漂亮了,像神奇的童话世界一样。
  学生都在兴高采烈地讨论他们的假期计划了。罗恩和荷米恩都决定留在学校里面。
  罗恩说他不想两个星期在家对着伯希,而荷米恩说她要用学校的图书馆。哈利没有被骗,他们这样的做都是为了陪着他,他很感激。
  除了哈利,大家都很高兴知道在学期末的最后一个星期,他们的又可以去霍格马得了。
  “我们可以在那里买圣诞礼物!”荷米恩说,“爸爸妈妈肯定很喜欢从‘甜鸭’那买的绳曼(一种糖)的。”
  又要去接受他是三年级中唯一留下的这样的事实了,哈利向伍德借了一本《谁的扫帚》,决定花一天的时候来看里面不同牌子的扫帚。他在队里训练的时候,他一直在骑学校的扫帚,是一把旧的投射星牌子的扫帚,又摇又慢,他很需要买一把新的扫帚。
  星期六早上的霍格马得之行,哈利又去送罗恩和荷米恩,他们都穿着大衣和围衣。哈利一个人走上大理石阶梯,往格利芬顿塔走。
  外面开始下起雪来,城堡里很安静。
  “哈利,喂!”
  他走在三楼的走廊上,转过身去看到弗来德和乔治从一个驼背的单眼的巫婆雕塑后面偷偷地膘着他。
  “你们在干什么?”哈利好奇地问,“你们怎么不去霍格马得?”
  “我们准备在离开之前送你一点惊喜的东西,”弗来德神秘地延着眼睛说,“过来这边……”
  他向单眼雕塑左边的空教室点点头,哈利跟着弗来德和乔治进去了。弗来德轻轻关上门,转过头去看着哈利,笑眯眯地样子。
  “预先给你的圣诞礼物,哈利。”他说。
  弗来德从他大衣里高兴地抽出一些东西,把它放在桌子上,这是一张很大,方方的破!日的羊皮纸,上面什么也没有写。哈利怀疑是弗来德或乔治的玩笑,只是盯着它。
  “那是什么呀?”
  “这是,是我们成功的秘密。”乔治喜爱地拍打着羊皮纸。
  “这是一个帮手,送给你的。”弗来德说,“但是我们昨天才决定,你比我们更加需要。”
  “无论如何,我们知道它管用,”乔治说,“我们把它留给你,我们真的不再需要了。”
  “我所需要的是一张旧的羊皮纸?”哈利问。
  “一张旧羊皮纸!”弗来德说,他闭着眼睛做了个鬼脸,好像哈利精神上冒犯了他一样。“乔治你给他解释。”
  “哦……,当我们读一年级的时候,年青,无忧无虑,天真——”
  哈利哼了一声。他在怀疑弗来德和乔治是否曾经天真过。
  “——噢,比我们现在天真的吧——我们曾经和费驰发生过争执。”
  “我们放了一个小炸弹在走廊上,这是让他不安的某些原因。”
  “因此他叫我们去他办公室,开始威胁我们——”
  “留堂。”
  “我们看到他的文件柜里的屉柜里有一本显眼的《没收和高危险物品》。”
  “别告诉我你们——”哈利说,他开始笑。
  “嗯,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弗来德说,“乔治又投了一个炸弹来转移他的注意力,我拉开抽柜然后拿起这个——”
  “没有听起来那么坏的,你知道,”乔治说,“我想费驰没有想到怎样做的。
  他很可能怀疑那是什么,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没收了。“
  “你们知道怎样做的?”
  “哦,是的!”弗来德狡猾地说,“这本宝贝教了我们比这学校的老师教的还多。”
  “你们在蒙我吧?”哈利说,他看着那又破又旧的羊皮纸。
  “哦,是吗?”乔治。
  他拿出他的魔杖,轻轻碰碰那羊皮纸,说,“我严肃地宣告我很没用。”
  立即,细细的墨水以乔治的魔杖碰到的那点为中心像蜘蛛网一样散开,细细的墨水线互相连接起来,伸向羊皮纸的进入角落,字开始在上面出现,很大,弯弯的青色字母,写着:魔法淘气者的助手与协助商自豪地推出掠夺者的地图这是很详细的霍格瓦彻里城堡和地室的地图,但最奇妙的是那些细细的墨水点在移动着,用草写小字在每个地方标上地名和人物,哈利惊讶地弯下腰去看,左上角的小点显示丹伯多教授在他的书房里踱着步,管理员的猫,诺丽丝夫人正向二楼走,还有那喧闹鬼皮维斯现在在纪念物房间里上下地跳跃着,当哈利的眼睛在熟识的走廊上扫来扫去时,他总能看到其它东西。
  地图显示很多他还未去过的通路,而且很多都好像通向——“通往霍格马得,”
  弗来德说,他用手指指着路线,“总共有七条路,现在费驰知道这四条——”他指出来,“但是,我们肯定我们是唯一知道这些路的人,不要看这四楼的镜子后面那条,我们去年冬天走过,但是不能通过——完全被堵住了。我想也没有人用这条路的了,因为胡宾柳树就是种在入口处。但是,看这条,这条路直接通向霍格瓦彻的地下室。我们经常用这条路的,你可能已经注意到了,入口就在这课室外面,就在刚才那单眼女人的驼背上。”
  “对了,”乔治简明地说,“用完后别忘了擦擦它——”
  “要不每个人都会看见的。”弗来德警告地说。
  “只要再拍一下说‘淘气完了’,它就会变成空白了。”
  “所以,年青的哈利,”弗来德用伯希的口气说,“注意自己的行为。”
  “在霍格马得中见你吧。”乔治眨着眼睛说。
  他们离开了教室,很得意且满意的样子。
  哈利站在那里,看着神奇的地图,他看着细细的墨水显示诺丽丝转左,又停下来在地板上找些东西。如果费驰真的不知道……他也不用经过丹伯多……虽然他还站在那里,他脑里充满了兴奋,但是威斯里先生跟他说的话又在脑海里回荡。
  “千万不要相信会自己想的事物,如果你不知道它的脑袋在那里的话。”
  这地图正是威斯里先生所警告的危险的物体——魔法淘气者的指南……但之后,哈利说服了自己,他只想用它来到达霍格马得,他又不是想去偷什么或攻击谁……
  而且弗来德和乔治用了几年都没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
  哈利用手指寻找去甜鸭的通路。
  然后,突然间,他好像要去执行命令一样,他把地图卷起来塞进衣服里,然后匆匆走到课堂门前,把门打开几寸,外面没有人,他非常小心地走出课堂,蹑手蹑脚地走到单眼巫婆雕塑后面。
  他要做什么呢?他又拉出地图来看,让他奇怪的是,一条新的墨水线,写着“哈利·波特”,这个人正是站在真正的哈利所站的地方——三楼走廊的半路,哈利认真地看着。图中那个小小的他好像正在用他的魔杖敲敲那女巫像,哈利立即拿出他真正的魔杖去敲那画像,没有事情发生。他又看看地图,在他的身边出现了一串小小的字,“得细店!”
  “得细店!”哈利细声说,又用魔杖敲敲那石像。
  这时,那石像凸出的背开了一个可以容下一个比较瘦的人般大小的口。哈利又看看走廊的两边。然后把地图收起来,弯下身子往那个孔里面钻,头先进去,然后拖动身子进去。
  他觉得在石滑梯中滑了相当长的一段路。然后在又冷又湿的地上停下来。他站起来,向四周看看,里面很暗。他拿起他的魔杖,小声说,“路摩斯!”然后看到他自己在一段又窄又矮的地道里,他举起地图,用魔杖端轻轻拍拍它,嘴里念:“淘气完了。”地图立刻变成空白了,他小心地折好,塞进衣服里面,然后,听着心脏快速跳动的声音,他又兴奋又忧虑地出发了。
  这通路弯弯曲曲的,更像大兔子的洞穴,哈利急速地走下去,时不时被凹凸不平的地面绊倒,他拿着魔杖继续往前走。
  好像走了很久了,但是哈利一想到甜鸭就充满力量,大概走了一个小时,通路开始向上了,哈利喘着气加快脚步。他的脸很烫,但是脚却很冷。
  十分钟后,他来到一段旧楼梯之前,看不到楼梯伸向什么地方。
  哈利尽量小心不发出任何声音,迈开脚步开始上楼梯了。一百步,二百步,他爬着的时候忘了数了,只是看着他的脚……然后,没有注意到上面,他的头撞到硬硬的东西上。
  这看上去像一道地板。哈利站在那里,抚摸着头顶,仔细地倾听着。上面没有什么声音,慢慢地,他推开那地板门,从缝里向外偷看。
  他在一个堆满木箱的地下室里,哈利从地板下面爬出来,然后把一地板移回原来的位置,它立即和旁边铺满薄尘土的地板混在一起,根本认不出来了。现在他很清楚地听到声音了,铃响的声音,开门关门的声音。
  他正在想应该怎么做,他突然听到离他很近的一个门开了。有人正在下楼到地下室来。
  “还要拿一箱,亲爱的,他们几乎全都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一双脚正在下楼。哈利立刻走到一个很大的木箱后面躲起来,并静静地等那脚步声经过。他听到一个人在把箱子移到墙边。他可能有机会了——很迅速又很安静地,哈利从他的藏身的地方转出来然后爬上楼梯,他回头一看,看到一个背面,哈利在楼梯的未处到达一个门,他闪出去,便到了甜鸭柜台的后面,他蹲下来,在旁边爬过,然后站立起来。
  甜鸭被霍格瓦彻的学生挤满了。他们没有一个多着哈利一眼,他侧着身子在他们中穿过去,他四处看看。他在想像如果达德里知道,哈利现在在那里像猪一样的表情,他肯定会笑出来。
  那里有一架接一架很香甜的糖——奶油杏仁花生糖;一块块发亮的粉红色的可可豆冰;油油的;蜜糖色的太妃糖;一大桶“人人爱豆”;很多嘶嘶响的蜜蜂;还有罗恩提过的浮在空中的冰冻果子露。
  除了这些,还有具有特别效果的糖,琼伯斯最好的泡泡糖(可以吹成蓝色的像房子一样的大的泡泡,几天都不会爆),奇怪的、易裂的一种黑辣椒糠(“为你的朋友喷出火花!”),薄荷糖糕弄得像一只癞蛤蟆(“在你肚子里真实地跳”),易碎的棉花糖,还有会爆炸的棒棒冰。
  哈利在一群六级学生中穿过,看到在最远的一个角上挂着一个牌子,(“不寻常的尝试”),罗恩和荷米恩正站在下面,看着一盒子的血味棒棒冰,哈利偷偷地走到他们后面。
  “哦,不,哈利不会喜欢这些的,我想这些是给吸血鬼吃的。”荷米恩说。
  “那这些呢?”罗恩该着把一盒蟑螂串推到荷米恩眼前。
  “当然不喜欢。”哈利说。
  罗恩几乎掉下那个盒子。
  “哈利!”荷米恩尖叫着,“你在这里干什么呀?你是怎样——”
  “哇!”罗恩很感动地说,“你学会用隐形术了?”
  “当然不是了。”哈利说,他降低音调,好让旁边那些六年级的听不见,然后把掠夺者地图的事告诉他们俩。
  “为什么弗来德和乔治从来没有给我看过?”罗恩很生气地说,“我是他们的兄弟呀!”
  “但是哈利也不会留着它的!”荷米恩说,猜测得很荒谬,“你将会把它交给麦康娜教授的对吗,哈利?”
  “不,我不会!”哈利说。
  “你疯了吗?”罗恩瞪着荷米恩说,“把那么好的东西交上去?”
  “我如果交上去的话,就要说从那里来的,费驰就会知道是弗来德和乔治偷他的!”
  “但是西里斯。巴拉克呢?”荷米恩小声地说,“他可以从地图上找一条通路进城堡的,一定要让老师知道!”
  “他不可能找到通路的,”哈利急忙说。“地图上有七条通道,对吧?弗来德和乔治说费驰已经知道其中的四条。还有其他三条——一条已经被堵上了,没有人可以通过,一条的入口就在胡宾柳树那里,没有人能用,刚才我走的那条——嗯——很难看到地室那个入口的——除非他知道在那里——”
  哈利犹豫了。如果巴拉克真的知道那条通路怎么办呢?罗恩这时大声地清一下喉咙,并指糖品店里贴着的那条通知。
  魔法部的命令顾客们请注意,得蒙特在每个晚上都会在街上巡游的,这是为了霍格马得居民的安全,也是为了尽量捉拿西里斯。巴拉克。因此请你们在太阳落山之前结束购物。
  圣诞快乐!
  “看见了吗?”罗恩平静地说,“我真想看看巴拉克怎样在布满得蒙特的村庄里闯进甜鸭。不论怎样,荷米恩,得蒙特会听到闯过去的声音的,他们就住在店的上面。”
  “是的,但是——但是——”荷米恩在努力找另外的问题。“你看,哈利仍然不应该到霍格马得里来的,他还没有征得家长的同意!
  如果有人知道了,他也有麻烦!现在还没到黄昏——如果巴拉克这时候出现怎么办?“
  “他还得找哈利在哪里呀?”罗恩从竖框的窗口望着外面厚厚的飞舞的雪说。
  “好了,荷米恩,这是圣诞节,哈利也应该休息一下了。”
  荷米恩咬着嘴唇,很担忧的样子。
  “你不是要告发我吧?”哈利笑着问她。
  “哦——当然不会——但老实说,哈利……”
  “哈利,看到那些卿卿响的蜜蜂了吗?”罗恩捉住哈利把他带到那边的木桶边,“还有那吉里勒思,酸酸的砰砰糖,我七岁的时候弗来德给我一个——它在我的舌头上爆了一个孔。我记得妈妈用她的扫帚打了他一顿。”罗恩高兴地看那盒砰砰糖,“我想如果我告诉弗来德蟑螂串是用花生做的,他一定会吃一些。”
  当罗恩和荷米恩付了糖果的钱后,他们三个离开店站在寒冷的外面。
  整个霍格马得就像一张圣诞卡,那村庄里倾斜的屋顶都铺上了一层脆脆的雪,那里有圣花圈挂在门上,还有一串串漂亮的蜡烛串在树上。
  哈利打了个冷颤,不像他们俩个,哈利没有穿上他的大衣,他们在大街上冒着冷风走着,罗恩和荷米恩从围巾里喊。
  “那里就是邮局——”
  “书店就是在那里——”
  “我们可以去新克商店——”
  “告诉你吧,”罗恩说,他的牙齿格格地响,“我们进去‘三扫帚’里喝几杯牛油啤酒吧。”
  哈利巴不得了,外面的风很刺骨,他的双手早已冰冻了。他们过了马路,几分钟后就到了一间小酒店里。
  这里非常拥挤,很吵闹,冒着烟气,很暖。一个带着一张漂亮的脸的女人正在酒吧里面招呼一帮喧闹的巫师。
  “她是罗丝马特女士,”罗恩说,“我去买几杯酒,好吗?”他有点脸红地加上一句。
  哈利和荷米恩走到后面去,那边有一张空着的小桌子,这桌子就在窗口和火炉旁边的那漂亮的圣诞树中间。罗恩五分钟后走过来,他拿着三杯热气腾腾的牛油啤酒。
  “圣诞快乐!”他举起酒杯快乐地说。
  哈刮大口大口地喝,这是他喝过的最好的东西,热气好像温暖了他内心的每一处。
  一阵寒风吹动了他的头发,“三扫帚”的门又打开了。哈利从酒杯的边缘看过去,他几乎呆了。
  麦康娜教授和费立维克教刚刚进来酒吧,他们身上还披着几片雪花,跟着哈利力也进来了,他正在和一个肥胖的,戴着青色的圆顶高礼帽,穿着条纹的大衣的男人说着话,那个男人正是魔法部部长可尼斯。法治。
  罗恩和荷米恩立即用手挡住哈利的头部,把他推到桌子下面去。
  哈利蹲在下面,牛油啤酒往地下滴,他看到老师的脚和法治的脚都向酒柜那边移动,停下来,然后转过来向他这面走过来。
  荷米恩在哈利上面,细声念:“蒙巴纳巴斯!”
  桌子旁边的圣诞树从地上升起了几寸高,然后“砰”的一声落在桌子旁,遮住了他们。哈利从绸密的树枝看出去,他看到四套椅子脚从他们的桌子旁边移走,还有听到他们的埋怨声和叹气声,然后他们都坐下来了。
  随着,哈利看到另一双脚,穿着闪闪发亮的绿蓝色的高跟鞋,然后听到一个女声。
  “一杯小吉李水——”
  “我的。”是麦康娜教授的声音。
  “四品脱温热的蜂蜜酒——”
  “喂,罗丝玛特。”哈格力说。
  “一杯樱桃糖浆和一杯带冰的苏打和……”
  “嗨!”费立维克教授很有滋味地响动着嘴唇的声音。
  “你要一杯甜酒吧,部长?”
  “谢谢你,罗丝玛特,我亲爱的,”法治说,“很高兴又见到你,你也来一杯好吗?过来跟我们一起喝杯……”
  “哦,非常谢谢你,部长。”
  哈利看着那发亮的高跟鞋走远了,他的心脏在喉咙里很不舒服地跳动着,他怎么没想到这也是老师这学期的最后一个周末呀?他们会在这里坐多久呢?他需要一定的时间出去通过地道回到霍格瓦彻,要是他今天晚上想回到学校的话……荷米恩的腿在他旁边紧张在摇着。
  “你准备到森林去吗,部长?”是罗丝玛特的声音。
  哈利看到法治肥胖的下身在他的椅子上扭了一下,好像在检查有没有偷听器一样。然后他很小声地说,“还有其它吗,亲爱的,关于西里斯。巴拉克,我肯定你听到学校在万圣节那天发生的事吧?”
  “我的确听到谣言。”罗丝玛特女士承认。
  “你都告诉全酒吧里的人了吗?哈格力?”麦康娜教授尖酸地说。
  “你认为巴拉克仍然在这里附近吗,部长?”罗丝玛特女士又低声地问。
  “我肯定。”法治简练地说。
  “你知道吗,那些得蒙特已经搜过我这酒吧两次了。”罗丝玛特女士带着不满说,“把我的顾客都吓走了,这样对生意影响极坏,部长。”
  “罗丝玛特,我亲爱的,我也跟你一样讨厌他们,”法治不畅快地说,“这是为了预防……不幸,我已经碰上他们几次了,他们对丹伯多很不满意,他不让他们走入城堡里面。”
  “当然不,”麦康娜教授尖锐地说,“那些可怕的东西浮来浮去的话,我们怎么教书?”
  “对呀,对呀!”费立维克附和着,他的脚在地面上空摇晃着。
  “都是一样,”法治抗议地说,“他们都要到这里保护你们,以防被一些可怕的……我们都知道巴拉克有本事……”
  “你知道吗,我仍然觉得很难相信,”罗丝玛特女士感慨地说,“每个人都会变坏的,我从未想过西里斯。巴拉克也会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记得他在霍格瓦彻读书的时候,如果那时候你告诉我他会变成这样,我会说你喝了太多蜜蜂酒的。”
  “罗丝玛特,你只知道其中一些,”法治粗着声音说,“很多人不知道他犯下最大的错。”
  “什么最大的错?”罗丝玛特女士问,她的声音充满了好奇,“你的意思是比杀了那些可怜的人还要罪恶?”
  “我的确是这个意思。”法治说。
  “我真不能相信,他还有什么罪恶?”
  “你说你记得他在霍格瓦彻读书的时候,那你还记得那时他最要好的朋友是谁吗?罗丝玛特?”麦康娜教授细声问。
  “当然啦!”罗丝玛特笑着说,“他们简直形影不离。我好几次在这里见到他们,——哦,他们的问题总是惹我笑,像一对活宝,西里斯。巴拉克和杰姆斯。波特!”
  “砰”的一声酒杯从哈利手中脱落,罗恩踢踢他。
  “正是,”麦康娜教授说,“巴拉克和波特,他们那伙人的头子,两个都很聪明,当然——非常的聪明,实际上——但是我真没想到他们是那样的一对掏蛋鬼——”
  “我不知道,”哈格力咯咯地笑,“弗来德和乔治可以比得上他们了。”
  “我还以为巴拉克和波特是亲生兄弟呢。”费立维克教授附和地说,“简直分不开的!”
  “那时的确是,”法治说,“波特比他亲生兄弟还信任巴拉克,他们毕业时还是那个样子。杰姆斯娶莉莉的时候,巴拉克还是他的伴郎。
  他们让他做哈利的教父。哈利当然不知道,你可以想像这会让他多么痛苦。“”因为巴拉克成为‘那个人’组织的首领?“罗丝玛特女士低声问。
  “比那还坏,我亲爱的……”法治放低音量,用很低的声音继续讲,“不是很多人意识到波特一家已经知道‘那个人’在找他们。丹伯多那时候已经在做反对‘那个人’的工作,他有很多有用的卧底。其中一个背叛了他,他立即就警告波特夫妇,并叫他们藏起来,喂,当然,他们很难逃得过‘那个人’。丹伯多告诉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法得里斯护符。”
  “那有用吗?”罗丝玛特女士满怀兴趣地屏着呼吸问。费立维克教授清清喉咙。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咒语,”他用尖细的声音说,“那是对一个活人内心秘密的魔法隐藏,那信息是藏在一个被选中的人身上,叫保
  密者。因此,不可能找得到那信息,——当然,除非那保密者自己说出来。‘那个人’在莉莉和杰姆斯住的村子里找了几年都没有找到他们,即使他站在杰姆斯家里的窗口上,也看不到他们。“”因此巴拉克就是波特的保密者?“罗丝玛特女士细声说。
  “当然了,”麦康娜教授说,“杰姆斯。波特告诉丹伯多说巴拉克宁愿死也不会说出去他们的所处的,并且巴拉克自己也准备藏起来……但是,丹伯多仍然很担心,我记得他曾提出做波特的保密者的。”
  “他怀疑巴拉克?”罗丝玛特女士喘着气问。
  “他肯定在波特一家身边有一个人一直向‘那个人’报告他们的行动。”麦康娜教授教授忿忿地说,“实际上,他已经怀疑我们这边已经有人背叛了,在把很多消息告诉了‘那个人’。”
  “但是杰姆斯。波特坚持要用巴拉克?”
  “是的,”法治沉沉地说,“之后,法得里斯护符只用了一个星期……”
  “巴拉克背叛了他们?”罗丝玛特女士叹着气问。
  “他的确是这样。巴拉克厌倦了他的双重角色,他准备公开声明他站在‘那个人’那边,并且在波特死的时候公布出来。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个人’在小哈利。
  波特面前被摧跨,他的权力没有了,他的势力严重削弱了,他只好逃,这让巴拉克陷入困境,他没有选择只好自己称起‘那个人’……“
  “真是肮脏发臭的叛徒!”哈格力说,他的声音让大半酒吧内的人安静下来。
  “嘘!”麦康娜教授说。
  “如果我碰到他!‘哈格力鸣不平地说法,”找就会拼命阻止他杀那么多人!
  在莉莉和杰姆斯在他们屋里被杀死后,我进去救了哈利,我把他从那废堆中抱出来,他的额头上有一裂痕,他的父母都死了……而西里斯。巴拉克就骑在他的飞摩托车上。我不知道他就是莉莉和杰姆斯的保密者。我还以为他听到消息‘那个人’来攻击杰姆斯,赶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他全身发抖,脸色苍白,你知道我还做了什么吗?我还安慰了那个凶手叛徒!“”哈格力,求求你了!“麦康娜教授说,”你小声一点吧。“
  “我怎么知道他并不是为莉莉和杰姆斯。波特伤心呢?原来他在乎的是‘那个人’!他还说,‘把哈利给我,哈格力,我是他的教父,我会照顾他的’,——哈!
  但是我从丹伯多那里接到命令,说哈利应该让他的姨丈姨妈养。巴拉克争辩,但最后让步了。他叫我骑他的摩托车把哈利送到那里,他还说,‘我不再需要了’!“
  “我应该知道事情有问题的,他很爱那摩托车,他为什么会给我呢?为什么他不再需要呢?原来,这样很容易跟踪。丹伯多知道他是波特的保密者,巴拉克知道那天晚上他要逃了,他知道部长正在找他。”
  “对了,如果我把哈利给他会怎样呢?我敢肯定他会在半路上把他从摩托车上扔到海里去,那是他最好的朋友的儿子!但是,当我们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不知去向了……”
  哈格力讲完话后紧跟着长时间的沉默,然后罗丝玛特女士带着些许满意地说:“但是没有成功地逃了,对吗?第二天魔法部抓了他了。”
  “啊,我也希望是这样的,”法治痛苦地说,“不是我们找到他的,是小波香。
  彼德吉雷——波特另外的朋友。毫无疑问的,他伤心到快发疯了,他知道巴拉克是波特的保密者,他自己出去找巴拉克。“
  “彼德吉雷……是那在霍格瓦彻时整天跟着他们的矮矮的小男孩吗?”
  “巴拉克和波特的崇拜者,”麦康娜教授说。“在班里从不肯安静,但挺有才能的。我常为难他。你可以想象我现在多后悔……”她的声音听上去像突然感冒一样。
  “现在,”法治和蔼地说,“彼德吉雷英勇地牺牲了。目击者——马格人们,当然我们后来都忘了是谁了——告诉我们彼德吉雷怎样跟巴拉克搏斗。他们说他在哭,‘西里斯,你怎么能够这样做?’然后拿起他的魔杖,噢,当然,巴拉克更快,他把彼德吉雷炸成碎片。”
  麦康娜教授吹吹她的鼻子沉重地说,“那孩子真傻……他在决斗上总是很差的……他应该留给魔法部的……”
  “我说呀,如果在小彼德吉雷之前让我找到巴拉克的话,我就不会用魔杖——我会把他撕开——把他的四肢撕开。”哈格力吼着。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法治尖锐地说,“除了在魔法法律实施队训练过的巫师之外,没有一个人可以跟巴拉克拼打的。我那时候在魔法部门当初级部长,而且我是在巴拉克杀了那些人后最先到达现场的人之一,我——我永远忘不了,有时候我还梦到它,到处都是尸体,人们在尖叫,而巴拉克就站在那里狂笑,而彼德吉雷就在他前面……一堆浸满血的破衣服还有几片——几片碎骨——”
  法治的声音突然停下来,然后是五个鼻子被风吹坏似的声音。
  “好了,罗丝玛特,之后的你都知道了。”法治沉沉地说,“巴拉克让二十个魔法法律实施部的队员抓住了,而彼德吉雷被葬到一级的墓园里面,我想那是他可怜妈妈的唯一安慰了。从那以后巴拉克就被关在阿兹克班了。”
  罗丝玛特女士长长地叹了口气。
  “部长,他是真的疯了吗?”
  “我也希望我可以那样说,”法治慢慢地说,“他的主子被击败肯定困扰他一段时间,还有对彼德吉雷和那些人的谋杀都是疯狂和绝望的行为——冷酷、无情。
  但是我上次去过阿兹克班看过巴拉克,你知道,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坐在黑暗中自言自语,他们都没有知觉了……但是我很震惊看到巴拉克还很正常。他很理智地跟我说话,这很难相信。你会认为他只是很闷——他问我的报纸办得怎么样。尽管我已经很冷淡,他还说他想做纵横字迷,真的,我很惊讶得蒙特似乎对他影响很少,而他是监狱中最严密防守的人,你知道,得蒙特日日夜夜守在他门前。“
  “但是,你认为他逃出来要干什么呢?”罗丝玛特女士问,“天啊,部长,他不是想重新组织‘那个人’的支持者吧?”
  “我敢说这是他的——嗯——最终计划。”法治隐晦地说,“但我们希望在那之前抓住他,我敢说,那将是一个很无情的组织……但如果他找到他忠实的支持者的话,我预言他很快又会翻身了……”
  那里传来一声玻璃在木板上的声音,有人放下了玻璃杯。
  “你知道,可尼斯,如果你准备和校长吃饭的话,我们得起程回城堡了。”麦康娜教授说。
  一个接一个,一双双腿带着他们从哈利身旁走过,一件件大衣又披到身上了,罗丝玛特女士发亮的高跟鞋又在柜台后面消失了。“三扫帚”的门又开了,又是一地的雪,几位老师消失了。
  “哈利?”
  罗恩和荷米恩的脸伸到桌子下面。他们都盯着他,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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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霹雳扫帚

  哈利的记忆很模糊,隐隐约约好像他走到甜鸭的地下室里,又穿过那通道回到城堡里去了。他只记得回来的路程好像特别短,他几乎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只觉得脑海里全都是他听到的对话。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过他?丹伯多、哈格力、威斯里先生,可尼斯。
  法治……为什么他们都不说他父母是由于被他们的好朋友背叛而遇害的呢?
  罗恩和荷米恩吃饭时都紧张地看着哈利,因为伯希正坐在他们旁边,所以不敢提及他们听到的对话。他们上楼到了拥挤的公共休息室,弗来德和乔治在公共休息室里放了几个小地雷以增加学期结束的情趣。哈利不希望弗来德和乔治问他是否去了霍格马得,偷偷地回到空空的宿舍里。他径直走近床边的书橱。他把书推到一旁,立即找到他想要的用皮革捆着的照片集,那是两年前哈格力给他的,里面有很多他爸爸和妈妈的照片。他坐在床上,把皮革绳子解开,开始翻开,一直地搜索着。
  过了一会儿他在他父母结婚那天拍的照片停下来了。他爸爸微笑着向他挥手,他那哈利家族所遗传下来的黑头发向各个方向散开。
  还有他妈妈,拉着他爸爸的手很高兴地笑着,还有一个,一定是他了,那个伴郎,哈利从来没有见过的。
  如果他不知道是同一个人,哈利会永远都没想到旧照片上的他就是巴拉克。他的脸并不是冷漠的蜡黄的,而是一张英俊,充满笑意的脸,当照这张照片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帮福尔得摩特工作了吗?他已经在谋划着杀害他身边这两个人的吗?他会意识到他将面临在阿兹克班度过,让他完全改变模样的十二年吗?
  但是得蒙特对他没有影响,哈利盯着那张英俊的笑脸,如果他们再靠近,他可以不用再听到他妈妈的尖叫——哈利把相本合上,顺手把它塞进抽屉里。然脱下衣服,摘下眼镜上床了,把床帘弄好,好在没有人看到他。
  宿舍门开了。
  “哈利?”罗恩不大肯定地叫了一声。
  但是哈利直直地躺着,假装睡着了。听到罗恩的脚步声远去了,他转过身,睁开双眼。
  一阵空前强烈的很像监狱一样包围着哈利,他好像在黑夜中看到巴拉克在对着他笑,好像谁把那照片放在他眼前。他看着,好像有谁给他放电影一样,西里斯。
  巴拉克在炸彼德吉雷(他就像尼维尔),把他炸成一块一块的,他好像听到(他想像不出巴拉克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一把低沉而又兴奋的声音:“成功了,大王,波特家族已经让我做他们的保密者……”然后是阴森的笑声,跟哈利每次见到得蒙特时听到的笑声一模一样。
  哈利直到天亮才睡着,他醒来时看到宿舍已经没人了。他立即穿好衣服,下到公共休息室里,那里是空荡荡的,只见罗恩正在一边按摩胃部一边吃着癞蛤蟆薄荷糖,还有荷米恩,她的功课本撂满了三张桌子。
  “其他人去那里了?”哈利问。
  “喂,现在是放假的第一天,还记得吗?”罗恩细细地看着哈利说。
  “现在差不多中午了,我正准备上去叫醒你。”
  “哈利,你的脸色很难看。”
  哈利在火炉旁边一张桌子上猛地坐下去。窗外仍然下着大雪。
  克路殊克在火炉前地躺着,活像一张大毛毯。
  “你的脸色真的不大好,知道吗?”荷米恩看着他的脸忧虑地说。
  “我没事。”哈利说。
  “哈利,你听着,”荷米恩跟罗恩交换眼光说,“你一定是为了我们昨天听到的话而难过,但是,你千万不要做任何蠢事。”
  “做什么蠢事?”哈利问。
  “例如去找巴拉克。”罗恩尖锐地说。
  哈利可以看出来,他睡觉的时候他们是排练过这段对话的,但是他没有说些什么。
  “哈利,你不会的,对吗?”荷米恩说。
  “因为巴拉克不值得你去给他送死。”罗恩说。
  哈利看着他们,他们有点糊涂了。
  “你们知道每次那得蒙特靠近我的时候,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吗?”罗恩和荷米恩迷惑地摇摇头。“我听到我妈妈的尖叫声,她还向福尔得摩特求情,如果你听到你妈妈那样尖叫,在临死之前的尖叫,你不会轻易地忘掉的。并且如果你知道这是因为她的好朋友背叛她——”
  “但是你并不能够做些什么!”罗恩惊恐地说,“得蒙特会抓住巴拉克,并把他送回阿兹克班的,去受他该受的罪。”
  “你听到法治说吗,巴拉克不像一般的人,他不受得蒙特的影响。
  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在那里受罪。“”那你要干什么?“罗恩紧张地看着他,”你想去——想去杀了巴拉克还是干别的事?“
  “别傻了,”荷米恩惊恐地说,“哈利不想去杀任何人,对吗,哈利?”
  哈利没有回答,他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他只想到让巴拉克逍遥法外,而自己什么都不做,这是不能忍受的。
  “马尔夫知道,”他唐突地说,“还记得上药剂课时他跟我说了什么?如果我是你,我会自己去找他的,我要报仇。”
  “你准备听马尔夫的话而不听我们的?”罗恩愤怒地说,“听着,你知道彼德吉雷死了后,他妈妈从那里得到什么?爸爸告诉我——在一级的墓园里葬着的是装有彼德吉雷的手指的盒子,那是他们能找到的最大一块了,巴拉克是疯子,哈利,他很危险——”
  “马尔夫的爸爸肯定已经告诉他了。”哈利不理会罗恩说,“福尔得摩特,他永远是对的。”
  “说‘那个人’好吗?”罗恩反驳他说。
  “——因此,很明显,马尔夫一家子知道巴拉克为福尔得摩特干活的。”
  “——而且,马尔夫很想见到你跟彼德吉雷一样被炸成一百万块!你清醒一点,马尔夫想你在跟他在打快迪斯之前被杀了。”
  “哈利,求求你了,”荷米恩说,她的眼里面闪着泪花,“求求你理智一点。
  巴拉克已经做了很恐怖很恐怖的事了,你自己不要去冒险,否则正中巴拉克下怀…
  …哦,哈利如果你去找他的话,等于送死,你爸爸妈妈不会让你这样做的,好吗?
  他们永远不会让你去找巴拉克的。“
  “多亏了巴拉克了,否则我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父母想我怎么样。
  我还没有跟他们说过话。“然后是一阵沉默,克路殊克懒懒地伸长身子,动动他的爪子,罗恩的衣袋颤动了一下。
  “看,‘罗恩看看周围,很直接地找另外的话题,”今天放假了,也差不多到圣诞节了,我们——我们去探望一下哈格力吧,我们很久没有去了。“”不!“荷米恩急忙一说,”哈利不应该离开城堡的,罗恩——“
  “对,我们去吧,”哈利站起来说,“我也可以问问他为什么跟我说我父母时从来没有提及过巴拉克!”
  很明显,罗恩不想再讨论西里斯。巴拉克的事了。
  “也许我们可以玩一盘棋,”他犹豫地说,“伯希留下了一套——”
  “不,我们去探望哈格力。‘哈利坚决地说。
  于是他们回宿舍里拿起大衣,来到那画像口前说了暗语,(“站在这里决斗,你这黄色肚皮的狗杂种!”),门开了,他们经过空空的城堡,从一个橡木门前出来。
  他们在草地上慢慢向下走,在粉末一般白亮的雪地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他们的袜子和大衣的缝边都湿了,冷冰冰的。禁忌森林很迷人,每棵树都挂满了雪,而哈格力的小屋就像一块冰糕。
  罗恩敲敲门,但是没有人应。
  “他不是出去了吧?”荷米恩在大衣里打着冷战站着说。
  罗思把耳朵贴在门上。
  “里面有混浊的声音,”他说,“听——那是不是弗兰?”
  哈利和行米恩也把耳朵贴在门上,小屋里面有连续的颤抖的呻吟声。
  “我想我们最好是叫人来看看。”罗恩紧张地说。
  “哈格力!”哈利大声喊,他敲着门,“哈格力,有人吗?”
  里面传来沉沉的脚步声,门打开了,哈格力站在那里,眼睛又红又肿,泪水掉在他的皮背心上打湿了一大片。
  “你听到了!”他咕噜了一声,然后扑到哈利身上楼着他的脖子。
  这不是说笑的,哈格力的身形是一般人的两倍,哈利在哈格力的重压下决要倒下去了,罗恩和荷米恩立即捉住哈格力的手臂扶着他,他们走进小屋里。哈格力坐在一张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情不自禁的哭着,他的脸都被泪水打湿了,泪水淌到他乱蓬蓬的胡子上。
  “哈格力,什么事了?”荷米恩惊呆地问。
  哈利看到桌子上有一封开了口的公事信。
  “那是什么,哈格力?”
  哈格力的哭声更大了,他把信推到哈刮面前,哈利读了起来来。
  亲爱的哈格力先生:经过对河马鹿袭击你班一名学生一事的详细调查,我们接受了丹伯多教授的担保,你对这遗憾的事完全没有责任。
  “哇,那没事了,哈格力!”罗恩拍着哈格力的肩膀说,但是哈格力继续哭,并挥挥他的大手示意哈利读下去。
  但是,我们已经讨论过河马鹿这问题了,我们已经决定支持露布斯。马尔夫先生的投诉,把这件事交给消灭危险动物委员会处理,审讯会在四月二十日进行,届时请你带着你的河马鹿到伦敦的委员会办公室去,同时那只河马鹿必须有人管制。
  敬礼全体成员然后跟着的是一大串政府人员的名单。
  “哦,”罗恩说,“但是你说毕克碧并不是坏的河马鹿的,哈格力,我敢肯定它会没事的……”
  “你根本就不熟悉消灭危险动物委员会里的那些怪人!”哈格力抽噎着说,他用袖子擦擦眼泪,“他们对动物特别有兴趣!”
  突然从哈格力小屋的一角传来一个声音,哈利、罗恩和荷米思都转过去看。那河马鹿毕克碧正在在墙角那里躺着,正在努力地咬着什么,那东西的血滴落到地板上。
  “我不能把他绑在那雪地里。”哈格力吞着泪水说,“一个人孤单在那里!在圣诞节这天。”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对望一下,他们对他所称的“有趣的动物”和称那些人为“恐怖的怪兽”有着前所未有的同感,另一方面,毕克碧看上去一点都不危险,事实上,就像哈格力平时所说的,它简直是十分可爱。
  “你可要说出有力的证据,哈格力。”荷米恩坐下来,把手放在哈格力强壮的手臂上,“我敢肯定你能够证明毕克碧是安全的动物的。”
  “没用的!”哈格力哭着说,“他们那些坏蛋,都是马尔夫那伙人,对他都很害怕的,如果我输了,毕克碧就会——”
  哈格力用手指在他喉咙快速划了一下,然后又痛哭起来,向前一俯,把脸埋在手臂上。
  “那么,丹伯多怎么样,哈格力?”哈利问。
  “他已经帮我做了很多了,”哈格力呻吟着,“他自己的事也够多了,又要保
  持不让得蒙特进来,又要到处找巴拉克……“
  罗恩和荷米恩迅速望向哈利,好像知道他会责问哈格力为什么没有把巴拉克的真相告诉他了,但是哈利没有这样做,他看到哈格力现在已经够难过够恐惧的了。
  “听着,哈格力,”他说,“你不能放弃,荷米恩是对的,你要找一个很好的理由,我们可以做证人——”
  “我读过一个关于河马鹿的案件,”荷米恩想着说,“河马鹿胜了。
  我会帮你找找的,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哈格力哭得更大声了。哈格力和荷米恩示意罗恩帮帮忙。
  “嗯——你要不要倒一杯茶呢?”罗恩说。
  哈利瞪着他。
  “我妈妈看到人伤心的时候总是这样做的。”罗恩咕啃着,耸耸肩。
  最后,经过反反复复保证了几次要帮他,还有他面前一杯冒着气的茶,哈格力才用一块跟桌布一般大的手帕擦擦鼻子,说,“你们说对了,我不能一蹶不振的,我要重新努力……”
  哈格力挺着身子,一边擦脸一边说:“在担心毕克碧之余还有一件伤心事,班里都没有人喜欢我——”
  “我们都喜欢你。”荷米思立即说。
  “对呀!”罗恩把交叉的手指放在桌子上,“嗯——你养的那些小动物怎么样了?”
  “死了。”哈格力伤心地说,“吃得太多莴苣了。”
  “哦,不!‘罗恩说,他的嘴唇抽搐着。
  “还有得蒙特他们让我觉得很沮丧,”哈格力突然抱怨起来,“每次去‘三扫帚’喝酒都要从他们身边经过,好像从阿兹克班回来一样。”
  他沉默了,慢慢地喝着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屏着呼吸看着他,他们从来没有听过哈格力说过半句有关阿兹克班的话,停顿了一会儿后,荷米恩小心地问:“那里很恐怖,是吗,哈格力?”
  “你不能想象的。”哈格力冷静地说,“没有地方像那里的。我好像要发疯了,脑海里总是涌现各种各样恐怖的东西……被霍格瓦彻开除那天……我爸爸去死的那天……我要放弃诺贝特那天……”
  他的眼睛充满泪水,诺贝特是他在玩扑克时赢来的龙宝宝。
  “过一会儿你就记不起你是谁,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我以前希望我睡着的时候死去……当他们放我出来时,好像获得重生,所有的事又再次记起,那是世界上最好的感觉,知道吗,得蒙特不大喜欢让我走。”
  “但你是清白的呀。”荷米恩说。
  哈格力哼了一声。
  “那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是不在乎的,只要有几百个人在他们那里,他们就可以把他们的快乐吸出来,根本不理会是否清白的。”
  哈格力盯着他的茶,静下来一会儿,然后又低声地说,“我想过让毕克碧走,让它飞走……但是我怎么解释我把一只河马鹿放走呢?
  而且——我怕违反纪律……“他抬起头看着他们,泪水又到他的脸上,”我不想再去阿兹克班了。“对哈格力的探望一点都不好玩,但却达到了罗恩和荷米恩所希望的效果。虽然哈利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巴拉克的事,但如果他要帮哈格力在案件中赢消灭危险动物委员会,他就不能总是想报仇的事。
  他、罗恩和荷米恩第二天去了图书馆,然后带着一大堆书回到空荡荡的公共休息室里,这些书可能对毕克碧的辩护有帮助的。他们三个坐在红红的大火前慢慢地翻着关系到杀掠动物的著名案件。当他们看到涉及的章节就讨论。
  “这里有一些……是1722年的案件……但是那河马鹿被判决了——唉,看他们做了些什么,真让人讨厌——”
  “这可能有帮助,看——一只人面狮身怪物,攻击一个人,但他们放了那人面狮身怪物——嗯,不,那只是因为人们太害怕而不敢得罪它……”
  这时候,城堡的其它地方,已经用美丽的圣诞节饰物装饰得很漂亮了,虽然去玩的只有那寥寥无儿的留校学生。走廊上挂满了彩旗和各种各样的树枝,而每套盔甲都发出神秘的光。大厅里有十二棵圣诞树,树上的金星闪闪发亮。走廊上飘着扑鼻的菜香味,香味尤其诱人,就连斯卡伯斯都从罗思的口袋里伸出鼻子在空气中闻个够。
  在圣诞节早上,哈利被罗思推醒。
  “喂!礼物!”
  哈利伸手取出眼镜并戴上它,在半亮的房间里向他床下面看,下面有一堆包裹,罗恩正在乐滋滋地打开自己那份礼物。
  “妈妈又送了一条棉裤……嗯……又是茶色的,看你有没有。”
  哈利也有,威斯里太太送了他一条深红色的棉裤,前面打了一只格林芬顿狮子,还有一打自己烤的馅饼,一些圣诞糕,还有一盒脆栗子。他把这些礼物推到一边时,他看到一包又长又窄的包裹躺在下面。
  “那是什么?”罗恩看过来,手里还拿着刚刚拆开的茶色的袜子。
  “不知道。”
  哈利把包裹撕开,看到一条很漂亮的,闪闪发亮的扫帚滚到床上。罗恩扔下袜子从他的床上跳下去仔细看看。
  “难以令人相信。‘他几乎尖叫说。
  这是霹雳扫帚,跟哈利在戴河宫道时天天都去看的那条一模一样。他拿起它时,它的手柄闪亮着,他可以感觉到它的震动,放开它时,它便停在半空,用很适合的高度让哈利骑上去,他的视线从手把柄上的金色的注册号码移到那圆滑的流线的禅树梢做成的扫帚尾上。
  “谁送给你的?”罗恩细声地问。
  “看看是否有卡片。”哈利说。
  罗恩撕开霹雳的包装纸。
  “没有!啊呀,是谁在你身上花那么多钱?”
  “哦,”哈利感到很惊愕,“我敢保证不是杜斯利家里的人。”
  “我敢打赌是丹伯多。”罗恩说,他在霹雳旁边走来走去,观赏着扫帚的每一寸地方。“他连隐形斗篷也不留名送给你了……”
  “但是,那可是我爸爸的。”哈和说,“丹怕多只是转手给我。他不会在我身上花几百个金币的,他总不会送给学生这些礼物……”
  “那就是他不肯说是他送的了!”罗恩说,“怕让马尔夫这样的人说他偏心,唉,哈利——”罗恩大声地笑起来。“马尔夫,等着瞧,让他看到这扫帚,他肯定病得像猪一样!这可是国际标准的,看这里!”
  “我几乎不能相信,”哈利细声说,他的手在霹雳上下地摩挲着,而罗思则躺在哈利的床上想象着马尔夫的病样子大笑。
  “我知道,”罗恩说,他控制着自己,“我知道,可能是——露平。”
  “什么?”哈利说,他自己也开始笑起来,“露平?听着,如果他也有这么多的金币的话,他肯定会去买一些新的衣服了!”
  “对呀,但是他喜欢你嘛。”罗思说,“而且你的灵光2000毁坏的时候,他在外面,可能他听到了,就决定去戴阿宫道买这个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呀,他在外面?”哈利说,“我打那场比赛的时候他病了。”
  “嗯,总之他不在医院里,”罗恩说,“我在那里,史纳皮让我把医院的床单都洗一遍,记得吗?”
  哈利向罗恩皱皱眉头。
  “我认为露平不够钱买这样的东西。”
  “你们俩在笑什么呀?”
  荷米恩刚进来,她穿上了连衣裙,还抱着克路殊克。那猫看上去特别乖,颈上还系着一串金属链。
  “不要带它到这里来!”罗恩说,他急忙从床上抓住斯卡伯斯,并放到他的睡衣袋里面。但荷米思没有听他的。她把克路殊克放到谢默斯的空床上,然后半张开口盯着霹雳。
  “哦,哈利,谁送那给你的?”
  “不知道。”哈利说,“那里没有卡片或别的东西。”
  让他奇怪的是,这次荷米恩没有表现得很兴奋或者报忧虑,相反,她的脸很平静,而她在咬着嘴唇。
  “怎么啦你?”罗恩说。
  “我不知道。”荷米恩慢慢地说,“但是这有点奇怪,不觉得吗?我的意思是,这可是很好的扫帚,不是吗!”
  罗恩兴奋地叹了口气。
  “这是那里最好的扫帚了,荷米恩。”他说。
  “因此它肯定非常贵了……”
  “可能比所有史林德林他们的扫帚加起来还要贵。”罗恩高兴地说。
  “嗯……谁送哈利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而且连名字都不肯留?”荷米恩说。
  “管他呢?”罗恩不耐烦地说,“听着,哈利,我可以坐上去试试吗?
  可以吗?“
  “我想我们现在还不应该骑上那扫帚!”荷米恩激动地说。
  哈利和罗恩都看着她。
  “那你想哈利用它来干什么,——用来扫地?”罗恩说。
  但荷米恩还没来得及回答,克路殊克从谢默斯的床上起来,直冲罗恩胸部。
  “让它滚开!”罗恩大声喊,这时克路殊克的爪已经撕破他的睡衣,而斯卡伯斯则疯狂地逃,爬过他的肩膀。罗恩抓住了斯卡伯斯的尾巴,并向着克路殊克踢过去,但是却踢到哈利的床脚上,狠狠地撞了一下,罗恩当场跳起来,痛得大声嚎叫。
  克路殊克的毛突然竖起来,一声又长又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来。那个史尼卡可袋从维能姨丈的旧袜子里跳出来,在地上发着光盘旋着。
  “我都忘了那个了!”哈利说,他弯下腰捡起史尼卡可,“我从没有穿过那双袜子。”
  那史尼卡可在他手掌中旋转着,发出尖叫声,而克路殊克则对着它嘶嘶地叫着。
  “你最好把那猫赶出去,荷米恩。”罗恩气愤地说,他正坐在哈利的床上,翘起鼻子。“你不可以把那东西关起来吗?”他对着荷米恩插上一句,这时荷米恩正迈出房间,克路殊克的黄眼睛还是充满敌意地看着罗恩。
  哈利把史尼卡可塞回到袜子里,扔回到他的皮箱里,房间里只剩下罗恩的呻吟声和牢骚声。斯卡伯斯躲在罗恩的手里,哈利看到它从罗恩的衣袋里出来好一阵子了,他惊奇地发觉斯卡伯斯变了,曾经那么胖现在已经是皮包骨的样子了,身上有好几处的毛都跌下来了。
  “它看上去不太好了,是吗?”哈利问。
  “紧张呀!”罗恩说,“如果那块笨东西不搞它,它就好了。”
  但是哈利记得那间魔法动物商店的妇女说老鼠只能活三年,他禁不住想除非斯卡伯斯有不为人知的本领,否则它已经接近生命的终点了。虽然罗恩经常埋怨斯卡伯斯又无聊又没用,但如果它死了,他肯定会很伤心的。
  那天在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里,圣诞的节日气氛很淡。荷米恩已把克路殊克关在她宿舍里,但她因为罗恩想踢它而感到很气愤,罗恩仍在埋怨克路殊克想吃掉斯卡伯斯。哈利不再理会他们的对骂,而是埋头看他的霹雳,他把它带到公共休息室来,但是这也某程度上惹怒了荷米恩,她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不作声地看着那扫帚,好像它也冒犯了她的猫一样。
  在午餐时间,他们下去大厅,发现大厅里的桌子又被移到墙边。
  大厅中间放着一张坐十二个人的桌子,丹伯多教授,麦康娜、史纳皮和费立维克都在,还有费驰,那个管理员,他已经换去平时穿的那件褐色的大衣,穿上了一只很旧的看上去发霉的大衣,还有三个学生,两个很紧张的一年级生,还有一个阴沉着脸的史林德林的五年级学生。
  “圣诞快乐!”丹伯多谈看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走近桌子时说,“因为我们只有几个人,用那么多桌子显得很局促……坐下,坐下!”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桌子的末端并排坐下来。
  “鞭炮!”丹伯多热情地说,把一串银色的东西递过去给史纳皮,史纳皮好像很不情愿地接过去。然后“砰”的一声响,如同枪声,鞭炮便飞开了,露出一项很大的巫婆的帽子,上面还有一支秃鹰的毛。
  哈利想起了布格特,看到罗恩的眼睛,他们都列开嘴笑了。史纳皮扁扁嘴,把帽推过去给丹伯多,他立即把它变成了一项巫师用的帽子。
  “来吃吧。”他对在场人笑笑说。
  当哈利正在吃烤土豆的时候,大厅的门又开了。是特雷络尼教授,她好像站在轮子上一般滑过来,为了庆祝节日,她今天穿上了一件有绿盔甲的衣服,看起来比精蜒还多姿多彩。
  “哎呀,这可真是一个惊喜。”丹伯多站起来说。
  “我在着晶球,校长,”特雷络尼教授用她那最柔和缥缈的声音说,“让我奇怪的是,我放弃了我的团圆饭来这里加入你们,我怎么会拒绝命运的安排呢?我在塔上已经很急忙地下来了,我真希望你们可以原谅我的迟到……”
  “当然,当然,”丹伯多眨着眼睛说,“我给你这椅子——”
  他真的用魔杖在空中拉出一张椅子,它在空中转了几秒钟后“砰”后~声落在史纳皮教授和麦康娜教授之间。但是特雷络尼教授并没有坐下来,她的大眼睛在桌于周围扫着,然后突然间发出一声温柔的尖叫声。
  “我不敢,校长!如果我再加入这张桌子,我们就会有十三个人!
  没有比这更不吉祥的了!不要忘记如果十三个人一起吃饭,第一个站起来的人会最先死!“”我们试一试吧,“麦康娜教授不耐烦地说,”请坐下吧,那火腿快要像石头一样冷了。“
  特雷络尼教授还有犹豫,然后在那空椅上坐下来,闭着眼睛,紧闭着嘴,好像地雷将要在桌子上炸开一样,麦康娜教授把一个大舀子放在最靠近的锅盖上。
  “试一下吧。”
  特雷络尼教授没有理会她。她的眼睛又睁开,又看看四周然后说,“但是,露平教授在哪?”
  “我估计那可怜的家伙又病了。”丹伯多说着向大家示意动筷吃,“最不幸的竟然在圣诞节这天。”
  “看上去你好像很清楚,教授。”麦康娜教授抬起眉毛说。
  特雷络尼教授冷冷地看了麦康娜教授一眼。
  “我当然知道了,”她平静地说,“但如果一个人什么都知道的时候,他通常都不会炫耀出来的,我经常假装我没有心灵之眼,好让大家都不用紧张。”
  “那已经解释够多了。”麦康娜教授酸酸地说。
  特雷络尼教授的声音突然变得没有那么朦胧了。
  “你应该知道,我已经看出可怜的露平教授不会与我们在一起多久了。他好像也知道自己的时日无多了。当我说把晶球给他看的时候,他逃开了……”
  “可以想象。”麦康娜教授干冷地说。
  “我怀疑,”丹伯多激动而稍为高音地说,这样使到麦康娜教授和特雷络尼教授的对话结束了,“那露平教授是否有危险了,西摩斯,你又制药给他吃了?”
  “是的,校长。”史纳皮说。
  “好,”丹伯多说,“那么他很快就会没事了,迪瑞可,你有没有吃这种香肠?
  好吃极了。“
  那个一年级的男孩因为校长直接跟他说话而脸红起来了,便用颤抖的手把那小碟香肠拿过去。
  特雷络尼教授安静地吃着,直到两小时后,到了圣诞餐结束的时刻,哈利和罗思仍然戴着那鞭炮帽子,他们都在圣诞大赛上吃得饱饱的,于是都在桌子旁站起来,特雷络尼教授大声地尖叫。
  “天啊,你们中谁先站起来的,谁?”
  “不知道。”罗恩紧张地看着哈利。
  “我怀疑那是否有区别,”麦康娜教授冷冷地说,“除非外面有一个疯子等着杀死第一个走进出口大堂的人。”
  就连罗恩也笑了,特雷络尼教授露出一副被得罪的样子。
  “来吧。”哈利对荷米恩说。
  “不,”荷米恩低声说,“我想跟麦康娜高教授说几句话。”
  “很可能看看她是否可以再上多一点课,”罗恩说。他们都向着入口大堂那边走,完全没有想过那里有一个拿着斧头的疯子在那里。
  当他们来到那个画像口,他们发现卡得格爵士正和几个和尚,几个霍格瓦彻的前任校长,还有那只胖胖的小马在开圣诞派对,他把面具拿起来,对他俩说:“圣诞快乐!暗号?”
  “卑鄙的狗杂种。”罗恩说。
  “你也一样,先生!”卡得格爵士大声吼,他把图像向前倾,让他们进去。
  他俩计划尽量在霹雳上发现一点东西。但是,桦树梢没有曲,也没有裂,扫帚也已经闪闪发亮,不用再擦了,他和罗恩只是坐在那从不同的角度来欣赏它,直到画像口又开了,荷米恩走进来,麦康娜教授也跟着进来了。
  尽管麦康娜教授是格林芬顿屋的领导,哈利也只在公共休息室里见到她一次,就是要宣告一个伤心的消息那次。他和罗恩盯着他,紧紧抓着霹雳,荷米恩走过去,坐下,拿着离她最近的书挡着脸。
  “那就是了,对吧?”麦康娜教授微笑地说那从火炉边走过来,盯着霹雳。
  “格林佐小姐已经告诉我有人送一支新的扫帚给你了,波特。”
  哈利和罗恩都看着荷米恩,他们看到她倒拿著书,书上面的额头都红了。
  “我可以看看吗?”麦康娜教授说,但是她还没得到回答就把他们手中的霹雳抽过来。她仔细地从手柄看到尾端。“嗨,那里没有字条吗!波特,也没有卡片?
  什么信息都没有?“
  “没有。”哈利平平地说。
  “我明白……”麦康娜教授说,“嗯,恐怕我要把它带走,波特。”
  “什么……什么?”哈利的脚颤动了,“为什么?”
  “我会拿它去检查看是否有‘晦气’,”麦康娜教授说,“当然,我不是专家,但是我敢说胡施女士和费立维克教授会剥开它看看。”
  “剥开它看?”罗恩又问了一遍,担心麦康娜疯了~样。
  “不会超过几个星期的。”麦康娜教授说,“如果我们肯定它没有晦气的话,你就可以拿回去了。”
  “它没有什么问题的!”哈利说,他的声音有点颤抖,“老实说,教授——”
  “你不可能知道是否那样,波特,”麦康娜较为和蔼地说,“除非你用来飞过,无论如何,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们确定它没有什么危险。
  我到时候会通知你的了。“麦康娜教授的脚跟一转,拿着霹雳走出那画像四,画像口等她出去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哈利在她后面瞪着他,那高质量货品的价格单还贴在手上,罗恩这时候转向荷米恩。
  “你为什么去告诉麦康娜?”
  荷米恩把书扔到一旁,她的脸仍然很红,但是她还是站起来面对着罗恩。
  “因为我想假如麦康娜教授也同意我的看法——那扫帚可能是西里斯。巴拉克送给哈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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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吧卓泥斯

  哈利知道荷米恩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并不能使对她的怒气有丝毫的减轻,他曾经是世界上最美丽扫帚的拥有者,尽管只是短短几个小时而已,但现在,因为她多事,他连能否可以再见到它也没把握,他现在确信事情是与那个霹雳无关的。
  哈利对罗恩也简直是强烈的愤怒,对他来说,扯下一个新牌子的霹雳,与刑事破坏是没什么两样的。仍然确信自己是追求完美的荷米恩,开始避免进入公共休息室。哈利和罗恩开始惊讶,因为她已经把图书馆当成藏身之所。他们也不试图劝她回去,毕竟,他们都为新年小休后又可回校而高兴。格林芬顿楼又回复以前的热闹。
  在学期开始之前,伍德在晚上找到了哈利。
  “圣诞过得愉快吗?”他说,不等对方回答,他便坐下来,压低声音说:“我在圣诞后已经仔细考虑过了,你也知道,经过上一次的比赛,如果得蒙特出席下一场比赛,也许,我不能把你……”
  他停了下来,有点尴尬。
  “我会努力的,‘哈利马上接下去,”露平教授说,他会训练我,训练将由这星期开始。教授说他圣诞后会有时间。“”嗯。“伍德应了一声,他的解释很清楚。”这样吧,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这个搜索者。啊,对了,你订了新的扫帚了没有?“
  “没有。”哈利说。
  “什么?你得抓紧行动,你也知道啦,你是不能骑着‘流星’与卫文卡罗对抗的!”
  “我圣诞节收到了一把霹雳。”哈利说。
  “霹雳?不会吧,真是一个霹雳吗?”
  “先别激动,”哈利忧郁地说:“我不再拥有它了,它已被充公了。”
  于是他就详详细细地把那霹雳是怎样困厄运而正接受检查。
  “霹雳?它怎么成了不祥物呢?”
  “西里斯。巴拉克,”哈利厌倦地说,“麦康娜教授认为是西里斯。
  巴拉克故意送给我的。“”但他仍在潜逃,他怎么可能到快迪斯补收站买到扫帚呢?“伍德说。
  “我知道。”哈利说,“但麦康娜教授仍想把它拆卸下来。”
  伍德胜脸色变苍白了。
  “我去跟她说,哈利。”他承诺道,“我会让她明白个中的原因,让她看看霹雳,一个真正的霹雳,在我们队里,她与我们一样想格林芬顿赢。我会让她体会一下的。”
  第二天,课程又开始了。大家都想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花上两个小时,到操场上享受一下一月的早晨。哈格力准备了黄火和很多蝾螈供玩乐。他们到处检干柴和枯叶,让火继续燃烧,蜥蜴在烈焰中高兴地跳上跳下,把烧得赤热的木头弄坏了。
  新学期的第一堂课是如此的有趣。
  特雷络尼教授正在给他们上手相术这门课,她已没时间告诉哈利他的生命线是她所见最短的一条。
  哈利最喜欢的就是露平的黑巫术防御课,在跟露平商量之后,他想开始他的反得蒙特课,而且越早越好。
  “对,”露平说。哈利在课后提醒了他的承诺。“依我所见,周四晚上8点钟你看怎么样?上魔法历史的教室一定够大。我必须仔细考虑我们该怎么做……俄们不能把一个真实的得蒙特搬到课堂上来演示……”
  “他看来脸色很不好,对吧?”罗恩说。这时候他们正走在过道上,准备去吃晚饭。“你估计他有什么事呢?”
  一声响亮、不耐烦的“咳”从后面传来,是荷米恩,她一直坐在一套盔甲旁边,正在重新合上她那个装满了书的袋子。
  “你为什么嘘我们?”罗恩暴躁地说。
  “没什么。”荷米恩用高傲的声音回答道,说着便把那包挂在肩上。
  “你是在嘘我们,”罗恩说,“我刚才说露平怎么了,而你——”
  “好,那不是很明显吗?”荷米恩说着,表情很令人恼怒。
  “如果你不想告诉我们,那就不要说了。”罗恩厉声责骂道。
  “好!”荷米恩傲慢地应着,大踏步走了。
  “她一点也不知道,”罗恩愤恨地说,“她只是想让我们跟上谈话罢了。”
  星期四晚8点,哈利从格林芬顿楼出来赶去上露平的课,当他到的时候,教室里黑洞乎乎,空荡荡的。他开了灯在教室里等了五分钟,露平教授来了,他带来一个大箱子,让宾西教授托在肩上。
  “那是什么?”哈利说。
  “另一个布格特,”他说着便御下披风,“自星期二以来,我就一直在爬那座城堡,非常幸运,我在费驰先生的文档柜里发现了这个东西,这是我们接近得蒙特的捷径,布格特会变成一个得蒙特,当他见你的时候,这样我们就可在它身上演练了。但我不能把他锁在办公室里,尤其是我们不用到他的时候。哈利,你要小心对付它。”
  “好的,哈利说。他试图让他们感觉不到他的担心,而且还为露平找到这样一个得蒙特替代品而高兴。
  “那……”露平教授拿出自己的魔杖,同时也示意哈利也这样做。
  “我将教你的是一些很高深的魔法咒语,哈利,这是高于普通男巫水平的,它的名字叫”吧卓泥斯‘咒语。“”它有什么作用呢?“哈利紧张地问道。
  “当它正确地发生作用时,它将召唤出吧卓泥斯,一种反得蒙特,一个在你和得蒙特之间的像影子一样的守护者。”
  哈利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他蹲伏在一个梦魇形象后手拿着一根大木棒。露平教授继续说下去:“吧卓泥斯是一种积极的力量,一种得蒙特赖以为生的食物,所有的、希望、愉悦、生存的欲望,却不能有失望,但人类却是有的。所以得蒙特伤害不了它。我必须提醒你的是,咒语对你来说也许太高深了,很多很有资格的男巫也应付不来。”
  “那么这种吧单泥斯咒语看起来像什么呢?”哈利好奇地问。
  “对于男巫高手来说每一段都是独立的。”
  “那你怎么能召唤它呢?”
  “用一段咒文,但你必须集中精神,用一个单独的、愉悦的记忆系统。”
  哈利匆忙寻找欢乐的记忆,当然,什么也没在他身上发生。最后,在他想到第一次坐上扫帚时平静了下来。
  “对。”他说着,努力去唤起在他肚子里的极美好、飞舞着的感觉。
  “咒文就是这些——”露平清了清嗓子,“伊斯彼特毕朗。”
  哈利一边迅速地强迫他的思绪回到第一次坐扫帚的记忆,一边念“伊斯彼特毕朗——不,应是吧卓泥斯——对不起,伊斯彼特毕朗,伊斯彼特毕朗——”
  一阵嘶嘶声从他的棍端发出,看起来像是银色的气体。
  “你看见了吗?”哈利高兴地说,“有反应啦!”
  “很好,”露平微笑着说,“现在,准备在得蒙特上试一试,怎么样?”
  “好,”他紧紧地握住魔法棒,来到空荡荡的教室中央。他努力地使思绪飞翔,但有别的东西在侵扰……他仿佛听见妈妈的声音,但他不应该想这些,否则又会听见妈妈的声音,是他并不想这样,还是他本来就想呢?
  露手抓住包装箱的盖子用力地拉。
  一个得蒙特从箱子里慢慢升起,它那戴着头巾的脸倾向哈利,一只闪闪发光,带着疙瘩的手紧握披风。教室四周的灯闪烁了几下,灭了。那个得蒙特从箱子里走出来,并开始向哈利袭击过来。带着深深地,嘎嘎的呼吸声,一阵刺骨的冷气向他袭来。
  “伊斯彼特毕朗!”哈利大叫道,“伊斯彼特毕朗!伊斯彼特毕朗……”
  但这对得蒙特无济于事。哈利看到厚厚的白雾发出来,她妈妈的声音却越发响亮,在脑际回响——“不要!不要!求你了,我可为你做任何事——”
  “站一边去,去,小女孩!”
  “哈利!”
  哈利被猛扯回现实,平躺在地板上,教室里的灯又亮了,他也不必问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他喃喃地说,他坐了起来,并感到冷汗从眼镜后滑落。
  “你没事吧?”露平关切地问。
  “没事!”哈刮扶着一张桌子站了起来。
  “来——”露手递给他一块巧克力青蛙糖。“在我们再试之前把它吃了,我一开始没想到让你做第一次,但事实上,我为你的尝试感到震惊。”
  “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哈利喃喃地说着,一口把青蛙头咬掉,“那时候,我听见她声音更大了,还有他——福尔得摩特。”
  露平看起来比平常更苍白了些。
  “哈利,如果你不想继续,我会理解的。”
  “我会坚持下去的!”哈利很严肃地说,把剩下的巧克力都塞进嘴里,他说,“如果我达不到了那境界,在我们与卫文卡罗的比赛中,得蒙特会变成什么呢?我不能再忍受挫折了。如果我们输了,就会与快迪斯杯无缘!”
  “好吧,你可以另找一个记忆,一个欢快的记忆,仍然专注当中,一个好像轻微的……”
  哈利认真地想,决定选格林芬顿赢了豪斯锦标赛时他喜悦的心情。他紧握摩杖,仍站在教室中间。
  “准备好了吗?”露平说,动手去掀动箱盖。
  “准备好了。”哈利很努力地集中在格林芬顿胜出的欢乐中,而且消尽刚才的阴影。
  “开始!”露平喊道,掀开盖子。屋子里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黑乎乎的,那得蒙特仍旧向哈利滑动着袭去、掀动着嘎嘎的呼吸声,一个长满疙瘩的手伸向荷米思。
  “伊斯彼特毕朗!”哈利喊道,“伊斯彼特毕朗!”
  白雾模糊了他的感觉,一个大大的,模糊不清的形象在他周围移动,这时候,他听见了一个新的声音,是个男的,喊着,惊恐万状。
  “莉莉,带哈利走,带着他,去!跑!我会挡住他的!”
  一个人的声音从一个房间里断断续续地传出——突然,门炸开了——紧接着是一个高而锐利的笑声。
  “哈利,哈利,你醒醒……”
  露平在哈利脸上用力地摇了几下,这次,哈利过了一分钟的时间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躺在这胜地板上。
  “我听见我爸爸的声音!”他喃喃道。“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他试图一个人应付福尔得摩特,好留些时间给妈妈逃脱……”
  哈利突然发觉有泪水渗在脸上的汗水里,他尽可能弯下腰,在长袍上擦掉泪,还假装在系鞋带以免被露平看见。
  “你听见杰姆斯说话吗?”露平以奇怪的声音问道。
  “听到了,”擦着脸,哈利抬头应道,“你认识我爸爸吗?”
  “我……我……是的。”露平说,“事实上,在霍格瓦彻时我们曾是朋友。听着,哈利,今年晚上我们也许该离开这里,这些咒语实在是太难了,我不应该让你尝试。”
  “不!”他一把坐起来,“我想再来一遍!我想的那些还不够欢快,这是,这是问题所在。”
  他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一个真正开心的记记:他有一天成为了一个优秀,强有力的男巫。
  在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是个男巫,并准备离开杜斯利家去霍格瓦彻!如果这不算是个开心的记忆,那怎样才算呢?正当他想着,想着他将离开普里怀特街,他不知不觉走到了箱子面前。
  “准备好了吗?”露平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违背初衷的事,“集中精神,好——开始!”
  他第三次把盖子掀开,得蒙特随即升起,屋里立即又黑又冷。
  “伊斯彼特毕朗!伊斯彼特毕朗!”哈利念念有词。
  在哈利脑海中的尖叫声又再响起。但这次,声音好像是从一个收音效果很好的收音机里发出的,只是稍微大了一点,又放轻了。他仍看得见得蒙特,声音停了一下,一个庞大的银白色的影子突然从他的棍子末端蹦出,在哈利和得蒙特之间盘旋。
  这时,虽然哈利的腿软得很,但他还是站着,已经记不起站了多长时间。
  “雷得克路斯!”露平吼道,跟来上前。
  一个响亮的爆裂声过后,哈利四周的吧卓泥斯同那个得蒙特突然消失了。他跃在椅子上,筋疲力尽得像刚跑完一千米,腿也在抖着。在墙角处,他看见露平教授正在费劲地把布格特塞回箱子里,他的魔法律又变回了银白色。
  “太好了!”露平大踏步走到哈利坐的地方,“太好了!哈利!这真是个好开始!”
  “我们还来一次吗?一次?”
  “不,不是现在。”露平很坚定地说,“你今晚已经够累的了。”他递给哈利一条大大的甜公爵牌巧克力。
  “多吃点儿,否则波姆弗雷太太要对我动粗的了,下星期还是这个时间吗?”
  “没问题。”哈利咬了一口巧克力,他看着露平熄灭了刚才闪烁的灯。一个念头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露平教授,”荷米恩说,“你认识我爸,那你也一定认识西里斯。
  巴拉克。“露平马上转过身。
  “谁教你这么想的?”他提高声音说。
  “没有——我只是想,在霍格瓦彻,他们也是朋友。”
  露平的脸宽容了一点。
  “对,我认识他,”他短促有力地回答,“我想是的,你最好先回去吧,不早了。”
  哈利离开教室,沿着过道走,拐了一个弯,绕过一套盔甲,在底架上坐下,吃完他的巧克力,多么期望自己不曾提到巴拉克,露平显然不喜欢这话题。想着想着,哈利的思绪又溜回到父母身上。
  他感到口渴并有一种奇怪的空虚感,即使他已经吃饱了巧克力。
  脑海里总不断重复着父母恐怖的叫喊声。自很小很小的时候,哈利就没听见过父母的声音了。然而,他又不能创造一个合适的咒语来使他能听见父母的声音。
  “他们已经死了,”他坚决地告诉自己,“他们的确死了,听那回音也不能使他们复活的,如果想赢得快迪斯杯,你还得鞭策自己。”
  他站起来,贪婪地嚼着最后一口巧克力,向格林芬顿楼走去。
  开学后,卫文卡罗和史林德林比赛了一个星期。虽然险象横生,史林德林还是赢了,对于伍德来说,这倒是个好消息,因为他们如果赢了卫文卡罗,格林芬顿就可升上第二位了。但是,他还是把队员训练的时间增加至每周5次。这样,除了露平教授不少于1次的反得蒙特演练课,哈利就实际上一周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做他的功课了。
  虽然如此,他从来没表现出像荷米思那样的紧张状态。巨大的工作量最后似乎总要向她压过来,每天晚上,几乎无一例外荷米恩都会在公共休息室的角落里,书散放在几张桌子上,算术图表,卢恩文(古代北欧民族使用的文字)字典,元素图表以及一堆堆的笔记。她很少跟别人交谈,要是有谁打扰她,她便会大喊大叫。
  “她做得怎样了?”罗恩在一天晚上喃喃地跟哈利说,哈利正在忙着完成一篇长论文,是关一种不易察觉的毒药滥用问题的。哈利抬头,看见荷米恩正坐在一堆摇摇欲坠的书堆后,几乎让人看不见她。
  “正在做什么呢?”
  “为她的课程做准备!”罗恩说,“今天我听见她跟维克特教授,也就是那个女巫在交谈,她们正在谈昨天的课,但荷米恩应该不在现场啊,她一直和我们呆在‘魔法生物的照顾’课堂里,而且她告诉过我,荷米恩是从来不错过一堂马格人研究课的,虽然这些课大半是在解释定义的,但她也没缺过一堂!”
  哈利没时间去揣摩荷米恩的这种奇异时间表的秘密,他迫切需要完成那篇论文。
  两秒后,他还是被打断了思路,这一次是伍德。
  “不好了,哈利,我刚才为了霹雳这一事去看望麦康娜教授,她,嗯,她对我生了点气。告诉我说我的出发点错了,似乎我看那奖杯看得比你的生命还重要。”
  他边说边难以置信地摇着头。“老实说,她那样子对我大喊大叫……她一定想我是说了些什么恐怖的东西,于是我问她还要持续多长时间!”他扭歪脸,模仿麦康娜教授严肃的口吻,“除非是必要,伍德……我估计这是你订一把新扫帚的时候了,我这儿有一张订单表,你可以要‘灵光2001’,像马尔夫的一样。”
  “我不会买马尔夫认为是好的东西的。”哈利漠然看。
  一月在不知不觉中逝去,二月来了。冷冷的天气一点也没变。
  与卫文卡罗的比赛越来越迫近了,但哈利还没订下一个新扫帚。而最近在每堂变形课后,他都向麦康娜教授打听关于霹雳的事情。罗恩满怀希望地与哈利并肩站着,而荷米恩总是躲着脸在他们身边擦过。
  “不,波特,你不能再拥有它了。”教授在他开口之前说第十二遍:“我们把一般的咒语都查过了,费立维克教授相信那扫帚一定是带着一个速度极快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了,请你不要再缠着我。”
  令事情更糟的是,哈利的反得蒙特课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他每次都能在那个布格特。得蒙特走向他时产生出一个模糊的、银白色的影子,但咒语的魔力却驱走不了那个得蒙特。那个东西总是像个不透明的云雾在空中盘旋,在与之挣斗中,哈利的能量在不断消耗。
  哈利开始恨自己,为自己想再听到父母声音的这种秘密的欲望而感到内疚。
  “你对自己期望太高了。”露平教授在第四个星期的练习中断言道。“对于一个13岁的男巫来说,一个模糊的吧卓泥斯已是一个巨大的成就,你不会再昏倒了,对吧?”
  “我想一个吧卓泥斯咒语会使得蒙特变弱或消失的。”哈利有点沮丧。
  “这是一个真正的吧卓泥斯能做到的,但我们在短时间内已经取得了很不错的成就。如果下一场比赛有得蒙特的出现,你就能把他们控制得走投无路,然后回到地面上来。”
  “你不是说如果他们很多,这将会使难度增大吗?”
  “我对你完全有信心,”露平微笑着说,“来,喝点酒,这是从‘三扫帚’那里弄来的,你一定没尝过。”
  他从公事包里掏出两瓶酒。
  “干杯!”哈利不加思索地说,“三扫帚酒吧的酒。”
  露平扬起眉毛。
  “啊,罗恩和荷米恩从霍格马得给我带来点东西。”哈利很快地撒了谎。“我知道,”露平说着他脸上有一丝猜疑的神色,“让我们为战胜卫文卡罗而干杯!作为一个老师,我并不想袖手旁观!”他稍微补充了一下。
  他们静静地喝着牛油啤酒,直到哈利说有些事他得考虑一下。
  “在得蒙特风帽下的是什么东西?”
  教授放下酒瓶陷入了沉思。
  “嗯,知道的人没理由会告诉我们,得蒙特只在用到他那最弱的武器时才会放低它的风帽。”
  “那是件什么武器?”
  “他们叫这‘得蒙特’的吻,”露平教授脸上带着个滑稽的微笑,“得蒙特会对那些企图毁灭丑恶的人用这一武器。我想那一定会有个像口一样的东西在那下面,因为当它用尖牙紧咬对方(遇难者)的嘴时,它就会把人的灵魂吸过去。”
  哈利不小心喷了些酒出来。
  “什么?他们杀——?”
  “不,还有比这更糟的呢。你可以没有灵魂地活在世上,因为你的脑和心还在运作,但你已没有自己的感觉了,没有记忆,没有……
  什么也没了,而且没有机会康复,你只是活着,只剩一个空壳,而你的灵魂将永远地逝去。“露平又喝了一口酒,继续说:“这是将降临到西里斯。巴拉克身上的命运。这是《先知日报》上说的,内阁已经答应了得蒙特,要是找到他,便一定交给得蒙特。“
  哈利坐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想著有人的灵魂被吸出。他想到了巴拉克。
  “他应得的。”他突然说道。
  “你这样认为?你真认为有人是应得的吗?”露平轻轻地问道。
  “对,因为某些事情。”哈利挑战地说。
  他很想告诉露平关于他在“三扫帚”无意中听见关于巴拉克的事,以及巴拉克背叛他的爸爸妈妈。但这会牵涉到他未经批准出了霍格马得的事。而且他知道露乎对那些事不大感兴趣,所以他喝完了酒,谢过露平,走出了魔法历史的教室。
  哈利开始为问了得蒙特风帽下的事情而后悔了,因为答案实在太可怕了。他的思绪跃进失去灵魂的感觉中沉思时,他已上了到麦康娜佳处的一半的楼梯。在拐弯处,他碰到了麦康娜教授,她手里拿着霹雳扫帚。
  “波特,你走路小心点!”
  “对不起,教授。”
  “我刚才一直在格林芬顿的公共休息室里找你,好,现在考虑到的事情都已完成了,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扫帚就还给你。”
  哈利低下头,它那看起来好像永远那么华贵。
  “我可以拿回它吗?”哈利问得很轻,“是真的吗?”
  “是真的。”麦康娜微笑着说,“我敢断言你需要在周六的比赛前找回它,对吗?波特,尽力试一试,凯旋而归好吗?否则,我们就得在第8年的比赛中退出,史纳皮教授在昨晚就友善地提醒过我了。”
  无言以对,哈利带着霹雳,告别麦康娜,他拐了个弯,看见罗恩正向他跑来,裂着嘴在笑。
  “她给你了,太好了,听着,我们还练吗?明天好不好?”
  “好,什么都好,”他的心比一个月前轻松了许多,“你知道什么——我们应和荷米恩组合起来,她总是试图在帮助……”
  “好,她现在在公共休息室里,为了改变而努力。”
  他们转上格林芬顿的楼道上看见了尼维尔,他正与卡得格先生在争辩什么,卡得格先生似乎不让他进去。
  “我把他们写下来了,”尼维尔声泪俱下地说,“但我可能在哪里丢失了。”
  “一个很有可能的故事!”卡得格吼道,然后,指了指哈利和罗恩说,“晚安,我的小伙子!来嘲笑一下这无赖吧,他竟想撞入这寝室!”
  “别吵了。”罗恩说。
  “我丢了暗号,”他可悲地说,“我让他告诉我有哪种暗号这期用得着,因为他总是换来换去的,我也无所适从了!”
  卡得格先生很沮丧,但还是不肯让开让他们进去,这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激动的轻柔而持续的声音传来,当大家转过去的,哈利已被人围住,为他的霹雳惊叫起来。
  “你从哪里得到的?哈利?”
  “可以让我试一试吗?”
  “你试过坐上去吗?”
  “史林德林没机会的了,他们都在‘清一色’的‘灵光2001’上。”
  “我只想握一握它,可以吗?哈利?”
  十分钟左右,霹雳已在大家的赞赏中传阅遍了。人群散去,哈利和罗恩清楚地看到荷米恩。她埋头工作,尽量小心地避开他们的目光。哈利和罗恩走近她的桌子,最后,她抬起头来。
  “我要回了它!”哈利手里拿着霹雳,看着她。
  “你看,没丝毫损伤!”罗恩说。
  “对,它本来就是这样!”荷米恩说,“至少你们现在知道它是安全的。”
  “嗯,我也这么想,我还是把它放在楼上好。”哈利说。
  “我来!”罗恩急着说,“我正要把灵光2000交给伯希。”
  他接过霹雳,担心会跌破,小心翼翼地沿着男生楼梯上去了。
  “我可以坐下吗?”哈利问。
  “请坐。”荷米恩说着把一叠半皮纸文稿从椅子里挪开。
  哈利看了看凌乱的桌子,看着那油墨未干的论文和那更长的关于马格人研究的论文(解释为何马格需要电力)。还有那篇卢恩文译过来的荷米恩正在钻研的论文。
  “那么多要做,你是怎么熬过来的?”哈利问她。
  “哦,这嘛——靠努力。”近一点看,哈利似乎看见她与露平教授一样疲倦。
  “你怎么不放弃一些课题呢?‘始利看着她找卢恩文字典时翻过的一本又一本的书。
  “我不能!”她愤慨地看着他说。
  “数字占卜课看起来很可怕!”哈利边说着边捡起一张看起来很复杂的数字图表。
  “不,这是很棒的!”荷米恩诚恳地说,“这是我最引为自豪的作品”
  但实际上哈利从来不曾觉得这门课有什么奇妙之处。就在这时候,在男生梯间回响起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叫喊。这屋子人全静了下来,瞠目结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了,罗恩出现了,身后还拉着一条床单。
  “看!”他吼道,跨过荷米恩的桌子,叫道:“看哪!”说着一边抖动着床单。
  “罗恩,是什么?”
  “斯卡伯斯,看,是斯卡伯斯!”
  荷米恩向后退了几步,困惑地看着罗思,哈利低头看床单,只见有点红色染在上面,有点像那可怖的——“血!”罗恩在静默中喊开了。
  “他死了!你们知道在地板上有什么吗?”
  “不,不知道。”哈利擅抖着声音。
  罗恩把一件东西抛在荷米恩的译稿上,他们一起伸出头来看,简直不可思议,是钉形的几根长长的姜黄色的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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