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那一季的飞短流长

qihuiyu

那一季的飞短流长
唐小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反反复复听着唐小默的声音，我的泪也和巴士外的雨一样：大雨滂沱。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那些飞短流长的岁月？是那个肩并肩的夜晚吗？我们在路边的大排挡醉得不醒人世。之后唐小默告诉我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看着俏丽端庄的姑娘怎么那么没有风度的和一个男子在路边吹喇叭？
我们在大学校园里摇摇晃晃，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一些没有逻辑的句子，很是招摇。他把手搭在我肩上，问我：“你谈过恋爱吗？”我说：“当然。”然后他就笑了开来。那意思仿佛是说：“你这个没一点女人味的女人怎么也会谈恋爱呢？”然后他又问：“你知道什么是接吻吗？”我很爽快的回答：“知道。不就是嘴唇碰嘴唇吗？”他哈哈大笑。“难道不对吗？”我疑惑的偏过头看着他。醉眼朦胧里，看到的尽是他不羁的笑容。从这个角度看，他的侧脸竟然给人一种很俊朗的感觉。我想我是醉的厉害，平日里这个说话没正经的人，怎么可能会给人俊朗的感觉。
“难道不对？”我重复一次。
“当然不对，真正的接吻应该是这样。”唐小默突然扳过我的头，压下他的唇。
“唐小默，你太过分了！”我一把推开他。
“我怎么了？我这是在教你怎么接吻。你都大二了，连接吻都不会这不是丢人吗？”这个人真是个无赖。我想。我恨恨的踢他一脚就跑回了宿舍。
我听到他在后面喊：“喂喂喂，原来你真的不会接吻啊？”
我的脸红的像熟透的西瓜，一路狂奔回宿舍。
接下来的日子，照样按部就班的继续着。谁会因为一个吻而停止不前？
我捧着一大骡一大骡的书从操场上穿过，有时候唐小默会踢着球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故意吓我一下，然后在我的大声呵斥下手忙脚乱的帮我捡起散落一地的书，走的时候我不会忘记狠狠的用书砸他的脑袋。
有时候在图书馆的三楼阳台上我远远的看到他和一个长的像花儿一样的高窕女子走进了一楼的书库，一抹恶作剧的笑意立刻浮上嘴角。我坐电梯直达一楼，尾随他们进入书库。然后在他和她打的火热的时候从后面拍拍他的肩膀：“亲爱的，这是你的朋友吗？怎么不介绍我认识？”声音之嗲是连我自己都会起鸡皮疙瘩的。然后我骄傲的看到女孩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起来。当然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睁大眼睛瞪着我的样子，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在图书馆上自习的时候，我们习惯听一个MP3，两只耳塞一人一个。MP3的背面是我强制贴上去的我们俩的大头贴，唯一的一张合影。看书的时候，有时唐小默会心血来潮的跟我说：“唐小敏，做我女朋友吧。”我云淡风轻的边翻卷子边回答他：“不行。”窗外白杨树的叶子被风吹的晃了一晃。“为什么不行？给你五分钟再考虑一下。”然后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做卷子。五分钟一到他又凑过来：“考虑好了没有？”“考虑好了。”我说。“怎么样？”“不行。”我继续打击他。“再给你个机会，再考虑一下。”他龇牙咧嘴一阵子。然后他的电话响了，铃声是孙燕姿的《遇见》。“谁？哦，是小雪啊？吃饭？行行行，我马上到。”他把MP3丢给我，“我约会去了，记得帮我充电啊。”我用耳塞把两只耳朵塞上，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忽然有了怅然若失的感觉。
唐小默的身边永远不缺漂亮的女孩子，今天的像玫瑰，明天的像茉莉，后天的像百合。。。。。。莺莺燕燕的来了去去了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说：“唐小敏，做我女朋友吧。”如果我说：“好啊。”他立刻就翻脸说：“你还真回答啊，我开玩笑的。”我反驳：“我也是。”这样狼来了的游戏玩多了，就没意思了。谁当真谁就是傻瓜。
当然我也不是个乖乖女，我可一点不是深油的料。不用怀疑在大学校园里我这种稍微有点“姿色”的，而且有点才气的女孩子会遭到冷遇。生活部部长，学生会主席，用唐小默的话说就是：“你唐小敏看上的男子，只要有我唐小默在，就能一一帮你拿下。”
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人们开始习惯性的把唐小默和唐小敏这两个看似像双胞胎兄妹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我宿舍的床板底下藏着一张放大的照片，照片里我拿着速写本在画画，唐小默站在我身后安静的低着头看我手里的画，白色的衬衫被风吹的鼓了起来。乍一看，仿佛他是把头搁在我肩膀上。背景是一颗开满黄花的大树，花瓣落了一地，有点秋天的味道。
这张照片是我们去安徽宏村写生的时候，一位摄影师偶然拍下的。然后他把相片洗出来寄给了我们。
我把相片给唐小默的时候，他看了半天，突然凑近我耳边用充满暧昧的语调说；“很般配的一对，不是吗？”然后他调皮的冲我眨了眨眼睛。我白了他一眼。回宿舍后我把它藏在床板底下，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害怕别人说：“你们真是很般配的一对。”
我们的关系在大三那年急转直下。大学三年级的唐小默被航空公司招为飞行员，他要去四川的航校上学了。当得知他体检通过的消息时，我由衷地为他高兴，这意味着他要与蓝天白云为伴，翱翔在天空了。
要走的那几天，唐小默死皮赖脸的和我纠缠在一起。打水的时候坚持帮我提水壶，吃饭的坚持和我坐一快，走路的时候坚持走我的左边，偶尔牵牵手，拍拍我的肩或者象征性的抱抱我，我对他的毛手毛脚感到无可奈何到了极点，他却一脸天真无邪的说；“我都要走了，我这是在和你做告别仪式呢。”我说：“你还让不让我找男朋友了，这要是让别人看到了我还怎么活啊？”唐小默嬉皮笑脸的说：“你放心，我走后你爱找几个找几个，哪怕一天换一个都没问题。”亲口听他说走的时候，我的眼泪震出了眼眶，我说：“我去买瓶水。”他拉住我，“不用，我去。”
他走的那天我坐在教室里上专业课，上到一半我就不管不顾的从后门溜走了。老师在后面喊：“喂喂那个同学你你你。。。。。。”
赶到火车站的时候，唐小默发短信跟我说：“唐小敏你就那么讨厌我么？我走了。”我站在月台上，觉得有些东西在迅速流失着。是什么呢？拨了他的号码：“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其实我想跟他说：唐小默，我们恋爱吧？但这样一个温柔的女声，在之后的几年里，以极高的频率出现在我的生活中。使得我的那句表白被深深的压在了心底。我几乎怀疑唐小默是不是在故意躲我或者换号码了？
再次见到唐小默是在我工作以后，他在深圳，而我在北京。我难得的假期，唐小默打电话跟我说：“唐小敏，你不想我么？过来看看我吧。”为这样一句话，我连夜打包了行李，去了他那个城市。我们约定好了见面的时间。抵达深圳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并且天开始下雨。我一个人站在深圳宝安机场外，唐小默迟迟不来。我的心一直凉下去。我跟自己说：数到十再不出现我就立刻回北京。但是数到八的时候唐小默就从后面抱住了我。我转身，第一次看到唐小默穿制服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制服不是所有人能穿的，即使穿了也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穿的好看的，但是唐小默这样穿着，我真的觉得很好看。“对不起，航班晚点。”
我钻进他的车里，摸摸着摸摸那，感觉很新奇，我对唐小默现在的一切都感觉很新奇。他的制服，他的职业，他变的刚毅的脸，深情的眼睛。我趴在他的肩膀上问他：“唐小默，告诉我，是谁栽培出你这么一双深情款款的眼睛？”他回头拉拉我的头发：“难道我以前就不深情吗？”“当然，你以前很单纯。”他就扑哧一下笑了起来。我的心忽然加快了跳动的频率，我想，这一次，有些话，我一定要说出来。但那晚兴许是太累了，还没等开口，我就躲在唐小默专用的被子里面做起了美梦。梦里花落了一地，醒来的时候唐小默正在解围裙，餐桌上的早餐飘着诱人的香味。
唐小默请了五天的假期来陪我。我们一起去超市买菜，回家后，书房里CS的枪战声和厨房里油烟机的轰鸣声在那一刻同时奏响！那些天的餐桌上肯定有他最喜欢吃的可乐鸡和糖醋排骨。然后，他会教我有趣的游戏，我们一起玩到鱼肚泛白……但是除了拥抱以外，我们之间没有其他更亲密的举动。唐小默啊唐小默，你究竟爱不爱我？如果爱？那为什么不说呢？我毕竟是一个女孩子，我有一个女孩子的矜持；如果不爱，那么为何这样子的暧昧？
浪漫是短暂的，假期很快过去，我要回我的城市，继续我的生活，唐小默让我在机场等他。他说有东西给我。什么呢？我有点好奇。是戒指？是吗？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告诉自己，这一次，只要他开口，我就可以留下来。但是，他带来一个巧笑嫣然的女子，以及一张红的刺眼的请柬：“唐小敏，我要结婚了。”原来是这样。
一起喝咖啡的时候，他温柔的用手擦去女孩子嘴角的咖啡沫。那一刻我固执的把头别向了窗外。唐小默从来没有这样待过我。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原来是属于另一个人的。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会错了意。
分开的时候，唐小默说：“来，抱一个吧。”眼神里的单纯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多年前，可是我摇头谢绝了。也许是夏天太炎热，不再适合拥抱了吧？
“唐小敏？”我回头。他跑过来。
“这个送给你。”是他的MP3。我坐在飞机上，听着他的MP3，终于在这个炎热的夏天明白了什么叫肝肠寸断。。。。。。
在烟花三月的扬州，我给唐小默打电话：“我想找个大款嫁了。”时代广场上人来人往，三月的阳光竟然有了刺眼的感觉。唐小默在电话那头嘿嘿的笑，他说：“我了解你，唐小敏，你不是个需要靠别人养活的人。除非我看错了你。”也许他真的看错了我，两个月后我闪电订婚，未婚夫是个身价千万的男子。
我再次打电话给唐小默，“我想去看看你们。”
他说：“好，你过来吧。”
刚到深圳就开始下雨，我把结婚请柬给了唐小默。“恭喜你。”他美丽的妻子对我说。我看见唐小默的脸，有片刻的停顿和僵硬，然后他露出一个微笑。“你终于嫁出去了。”
我打听了他最近要飞北京的一次航班。然后定了那个时间的机票。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清楚的告别。
一个人站在深圳宝安机场候机厅的落地窗前，外面是纷飞的细雨。忽然想起了一首是诗，题目是〈等你〉：
以为自己会等一辈子
因为有些思念
如影随形
时间就此凝固
天空的颜色
也是那年夏季的灰蓝
你来过了
我记住了
所以
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了
我永远等你
我没有等你
我只是等待路过的风
捎来你的消息
或者终有一天
一切，无关等待。
因为大雨，航班起飞时间一再推迟。和唐小默的一切，也只能到此为止。没有说出口的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有些东西就让它烂在心里，埋进雪里。。。。。。
“旅客们请注意，由深圳飞往北京的ZH821次航班就要起飞了，请没有登机的乘客抓紧时间登机。”机场的广播让我一下回过神来。我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而此刻，唐小默正坐在驾驶仓里，几分钟后，他将载着我离开这个城市，一个因为有了他，让我不远千里而来的陌生城市。
飞机沿着跑道，开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终于，呼啸着飞上了天际。下面这个灯火辉煌的城市，随着飞机的不断攀高而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了夜色中。窗外，呈现在我视线里的，是一望无尽的黑……
飞机在继续爬升，一阵气流，让飞机剧烈的颠簸起来，失压让我感到有点窒息。那个狭小的驾驶舱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时间，这样的颠簸这样的窒息，对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了吧！几秒钟后，飞机穿过了气流，又恢复了平稳的飞行。
我拿起唐小默的MP3听歌，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唐小默这只MP3里的歌还是那么几首，他从来没有换过，我也从来没有认真的听完过。我把他们一首一首的删掉，直到最后一首。我听到唐小默的声音：唐小敏，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那个声音，我不会记错——是二十岁的唐小默，距现在，已经过了八年。
“各位乘客，您所乘坐的ZH821次航班就要在北京首都机场降落了，请系好您的安全带，飞机马上就要降落在我们的首都—北京……”空姐温柔的声音提醒着我，一切，已经清楚的告别了。隔着一些相干不相干的人，我们纠缠了这么多年，有些东西在该来的时候没有来，那么就永远的迟到了。现在，他是别人的新郎，而我，是别人的新娘。
经过近3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午夜时分降落在了首都机场，步出舱门，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想嗅出那曾经熟悉的味道。回头望着驾驶仓，让我再最后看他一眼吧，我最熟悉的陌生人！巴士缓缓开动，飞机在我的视线中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了。我的灵魂仿佛在那一瞬间丢失，我知道我的心还是掉落在了他的城市！我也知道，在这三万英尺的高空中，我所有的记忆终将变成两个字：遗忘！爱情，也许是最忧伤的童话吧。
再见了，亲爱的唐小默。再见。

朗飞霞

听风

小鬼

期待……

开心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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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起缘飞

原帖由 jaychoud 于 2007-9-16 16:45 发表
我杂就不能发贴呢？

因为积分未满10
限制发新贴

jaychoud

我杂就不能发贴呢？

jaychoud

路过!~

水草

完了

我都不大会小说这东西的呀

大学毕业时写了一篇
被朋友狂笑了一阵后

我就放弃写小说了
没有这方面的“慧根”呀
没办法

qihuiyu

恩
因为是第一次尝试写小说
所以希望得到你们宝贵的意见

独孤冷雨

原来首创在这里

呵呵

楼主是个很认真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