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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检量魔杖

  哈利星期天早上醒来,花了好一阵子才想起他为什么那么悲伤、苦恼。昨夜的一幕一幕浮上心头。他坐起身,挂好床帘,准备找罗恩说话,逼他相信自己——却发现罗恩的床空着,显然他吃早餐去了。
  哈利穿好衣服,沿着螺旋楼梯进了公共休息室。他刚出现,吃完早餐的人们又鼓起掌来。到大厅去,面对那群把他当作英雄的人?恐怕前景不太乐观,可是留在这?
  格利威兄弟俩会把他逼到角落,强迫他加入他们。他下定决心走向肖像往,拉开它,爬了出去,发现自己面对着荷米恩。
  “嗨,”她举起手里的用餐纸包好的吐司。“我给你拿了这个……想出去走走吗?”
  “好主意。”哈利挺感激地。
  他们下楼,没往大厅里看,快快走过人口大厅,很快就走在了通往小湖的草坪上。丹姆斯安的小船停在湖边,阴暗的倒影在水中。早晨挺冷的。他们边走边啃吐司。哈利告诉她昨晚他离开格林芬顿桌后发生的一切。发现荷米恩没问什么就相信他说的话,他大大松了口气。
  他告诉她离开大厅之后在那个房间里的情景。她说,“我当然知道你自己没有报名,看你听到丹伯多宣市你名字后的神情就知道啦!可问题在于是谁把名字放进去的呢?哈利,莫迪说的对,我想没有任何学生可以做到那一点……他们骗不了高脚杯也骗不了丹伯多的——”
  “你有没有看见罗恩?”哈利打断她。
  她犹豫了一下。
  “嗯,见到了,他在吃早餐。”
  “他是不是还认为是我自己报名的?”
  “不是,我想不会吧,不真的是。”她有些尴尬。
  “不真的是,那是什么意思?”
  “哈利,那还不明显吗?”她绝望了。“他是妒忌。”
  “妒忌?”哈利觉得不可理喻。“妒忌什么?他想在全校人面前出丑?”
  “哪,”荷米恩耐心地解释给他听,“你知道,总是你得到关注。
  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见他愤怒地张开嘴,她赶快地加了句,”我知道你也不想,可是,呃,你知道,在家里罗恩要和他的兄弟们竞争。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你真的太出名了。每次大家注意你的时候,他总是悄悄地退到一边。他在忍受着,虽然他从没提过。这一次,我估计,他再也忍受不了。“
  “很好,真是很好。”哈利痛苦地说,“你去告诉他,任何时候,只要他想,我都愿意跟他换,告诉他,我欢迎他来换……换人们对我前额疤痕的关注……”
  荷米恩立刻说,“我什么都不跟他说。你自己去说,这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我可不会在他身边跑来跑去,好让他成熟起来。”哈利说得很大声,惊飞了附近一棵树上的几只猫头鹰。“可能要等我掉了脑袋他才会相信我并不喜欢那一切。”
  “别说笑了。”荷米恩轻声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玩。”看来她很紧张。“哈利,我一直在想,你知道我们该做什么了吧?我们一回城堡就该做的事?”
  “知道,狠狠踢罗恩一脚,把他踢到——”
  “是写信给西里斯!你必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他叫你写信告诉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很可能他已经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我带了支羽毛笔和一些羊皮纸。”
  “算了吧。”哈利看看四周,以免有人偷听。周围一片荒凉。
  “只因为我疤痛,他就到乡下来。要是我告诉他有人帮我报了名参加三巫赛,他不马上冲进城堡来才怪。”
  “他希望你告诉他,”荷米恩态度坚决。“不管怎样,他总会知道这件事的。”
  “怎么知道?”
  “哈利,这事是藏不住的。”荷米恩很严肃。“这个比赛很出名,你也很有名,如果说《先知日报》上没有关于你参赛的任何消息,那才奇怪。大半名人大全的书里早有你的大名了。你知道的。西里斯,我相信他更乐意从你这知道这个消息。”
  “好吧,好吧,我给他写信。”哈利把最后一片吐司扔进湖里。
  他们双双站在那儿,看着那片面包在水上漂了一阵子,被水里伸出的一只大触角卷进水底。他们回到城堡。
  “我用谁的猫头鹰好呢?”上楼时哈利问。“他叫我不要再用海维了。”
  “问问罗恩,可不可以借一下——”
  “我不要向他借东西。”哈利断然拒绝。
  “那好吧,借只学校的吧,大家都可以用。”
  他们上了奥拉路。荷米恩给哈利一张羊皮纸,一只羽毛笔,一瓶墨水。哈利就靠着墙坐下开始写信。她则在长长的栖木周围逛,观察不同的猫头鹰。
  “亲爱的西里斯你叫我写信告诉你霍格瓦彻里发生的一切。现在我来告诉你。
  不知你听说过没有,今年将举行三巫赛。星期六晚上我被选中做第四个参赛选手。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的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里,反正不是我自己。霍格瓦彻学校的另一个选手叫塞德里克。迪格瑞,来自海夫巴夫。
  写到这,他停笔想了想。他很想告诉他,自昨晚以来他内心的巨大压力。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最后他蘸了蘸笔写道:祝你和乌德巴克一切顺利——波特。“
  “写好了。”他站起来,掸掸袍子上的皮屑。这时,海维飞下来停在他肩上,伸出爪子。
  “我不能用你。”哈利告诉她,望了望四周的校鹰说,“我必须用它们中的……”
  海维大叫一声飞离哈利的肩,她飞得太突然了,爪子都划伤了他的肩。哈利把信绑在一只谷仓猫头鹰的腿上,她背对着他,不理他。谷仓猫头鹰飞走之后,哈利伸手抚摸她,可她狠狠地啄了哈利一下,就飞到他够不着的椽上去了。
  “先是罗恩,后是你,”哈利恨恨地说,“这又不是我的错。”
  要是哈利认为一旦大家习惯了他做选手之后形势就会好转的话,那他可就大错特错了。他一回去上课就免不了碰到其他人。显然同那伙格林芬顿一样,其他人也认为是哈利自己报名参赛的。与格林芬顿人不同的是,他们一点也不高兴。
  平时海夫巴夫的学生同格林芬顿的学生相处得挺好的,可是现在,他们全都变得很冷漠,一节草药学课就说明了这一切。明摆着,海夫巴夫的学生觉得哈利抢走他们选手的风头。这可能是因为他们太少拿到什么荣誉的缘故,所以他们为塞德里克——这位在快迪斯比赛中打败格林芬顿为他们争得荣誉的人打抱不平。玛克米斯还有弗来里平时跟哈利相处得挺好的,现在也不跟他说话了。虽然他们还在同一个盘上玩跳跳球,虽然有时见哈利的跳跳球出来击中他的脸,他们也会发笑。罗恩也不跟哈利说话,荷米恩坐在他们中间,强迫他们说话。虽然两人像平常一样回答她,他们却是谁也不看谁。哈利觉得史伯特教授对他疏远了好多——可以理解,她是海夫巴夫的头领。
  正常情况下,他盼望着上哈格力的课,但是要上魔法生物保护课也就意味着会见到史林德林的人。这是他做选手来与他们的第一次会面。
  意料之中,马尔夫带着他常有的那副讥笑神情来到哈格力的小屋。
  “嘿,看哪,选手来了。”他故意在哈利听得到的地方对克来伯和高尔说。“带了签名本没有啊?最好现在就要个签名。我担心他活不长了……一半的三巫赛选手都死了……你以为你能熬多久,波特?我猜,第一个任务开始十分钟不到你就玩蛋了。”
  克来伯和高尔哄然大笑,他们在拍马尔夫的马屁。马尔夫不说了,因为哈格力从屋后转了出来,捧着一个摇摇欲坠由木箱组成的塔楼,每个木箱里装着一只大史库斯。令人恐惧的是,哈格力开始解释为什么那些史库斯会互相屠杀,因为他们被禁锢的精力实在太旺盛了。解决的办法是每个同学给每只史库斯绑上皮带,带他去散散步。这个计划的唯一好处就是它完全分散了马尔夫对哈利的注意力。
  “带这个东西去散步?”他朝盒子里看,觉得挺恶心的。“那要把皮带绑在它的哪一部位呢?螫周围,尾部,还是吸盘上?”
  “绑在中部。”哈格力边说边演示。“呃,可能要戴上龙皮手套,作为特别的预防措施。哈利——你过来帮我看着这只大的……
  其实他的用意是想单独同哈利谈谈,等到其他人都带着史库斯走后,他很严肃地对哈利说,“哈利,那么,你是要作为学校的选手参赛了?”
  “学校的选手之一。”哈利纠正他。
  哈格力浓眉下的那双近视眼看来很担忧。“哈利,到底谁把你名字放进去的,有没有头绪?”
  “你相信不是我干的?”听了哈格力的话,哈利有点艰难地流露出他对此的感激之情。
  “我当然相信。”哈格力哼了一声。“你说不是你就不是你。我相信,丹伯多也相信,大家都相信。”
  “我真想知道是谁干的。”哈利挺痛苦的。
  两人望着草坪,全班都散开了,挺费劲地,史库斯们有三英尺长了。
  强壮有力,不再是无色无壳的,长出了厚厚一层闪亮的灰色盔甲,它们长得像巨蝎,也像被拉长的螃蟹。可惜还是没头没眼的。
  现在他们很健壮,几乎难以驾驭了。
  “看来他们玩得还挺开心的,嗯?”哈格力挺快乐的。哈利以为他是说史库斯。他的同学们一定不开心,因为任何一只史库斯时刻都可能“呼”地一声跳开,一般一跳就是几码远。那时候,拉着它的人可就惨了,会被它拉得趴下,现在那边已经有几个人趴下了,死命挣扎着站起来。
  “咳,哈利,我不知道。”哈格力突然叹了口气,担心地看着他。“学校的选手,怎么什么事都让你给碰上了呢?”
  哈利没有回答,是啊,好像什么事都给他赶上了。多少如荷米恩在湖边散步时对他说的那样,据她所知,这就是为什么罗恩不再跟他说话的原因。
  接下来在霍格瓦彻的日子,对哈利来说真是糟透了。以前他也经历过类似的情况。那是二年级的时候,在那几个月里学校里的大部分人都怀疑是他袭击同学。不过那时有罗恩在他身边支持他。可现在,他想,要是有罗恩这个朋友在身边支持他,他就能应付学校里其他所有的同学。但如果罗恩不想跟他说话,他也不会试图去劝服他跟他说话。尽管如此,他觉得很孤独,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厌恶目光。
  尽管他讨厌海夫巴夫班学生的态度,他还是能理解他们,毕竟他们有自己的选手要支持。而从史林德林班那伙人那除了恶意污辱外,他没指望过他们会给他什么。在他们中间,他很不受欢迎。因为他常常帮助格林芬顿在快迪斯比赛和馆际冠军杯中打败他们。他原指望罗尼克劳会像支持塞德里克那样支持他,可他错了。大部分罗尼克劳同学认为他为了使自己名声更响而不惜耍手段欺骗了燃烧的高脚杯,让它接受了他的名字。
  事实上,塞德里克比他更看重选手这个身份。他长相英俊非凡:挺拔的鼻梁、一头黑发、灰色的眼睛。很难说那时候究竟是他还是维特。克伦更受仰慕。一次午餐时,哈利看到曾经狂热地找克伦签名的那群六年级女生求塞德里克在她们的书包上签名。
  西里斯还没回信。海维拒绝他靠近。特洛雷尼教授更常说他的死期快到了。还有菲利特威克教授上的召唤术课他感觉越来越难。
  他成绩太差,做些额外的家庭作业,他是除了尼维尔之外唯一要做额外功课的学生。
  上完菲利特威克的课之后,荷米恩想安慰他说,“哈利,真的没那么困难的。你只是没有专心听而已。”她已经在所有课上引起别人的非议,被当成是吸引尘土板、废纸篓和疯子观察器。
  “真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哈利忧郁地说。一群嘻嘻哈哈的女生拥着塞德里克。迪格瑞走过他身边,个个拿怪异的眼神看他,好像他是只特大的史库斯。“算了,下午还得上药剂课。”
  药剂课向来是令人恐惧的。尤其这些日子,课上事事对哈利来说都是折磨。要和史纳皮,还有那群史林德林的人在地下室里呆1个半小时,这是哈利能想象到的最令人不快的事了。因为他们所有人都变着法子要惩罚他这个胆敢做选手的人。上个星期五是在荷米恩在身边不停的“别理他们,别理他们,别理他们”的低语声中,他才勉强熬过来。看来今天是好不到哪去。
  午饭后,他和荷米恩一起到了地下室,发现那群史林德林的家伙围在门外,个个都在衣袍前襟别了个大徽章,开始哈利以为他们戴的是S.P.E.W章。后来他看见上面用闪亮的红字写着同样的话,字在微暗的背衬之下闪闪发光。上面写着:支持塞德里克。迪格瑞——真正的霍格瓦彻选手!
  “喜欢吗?波特。”见哈利走近,马尔夫大声问:“这还不全是呢,你看——”
  他往胸膛按按那个章,上面的字消失了,出现了另一行发绿的字:波特恶臭熏天。
  他们哄然大笑。个个都按住徽章。“波特恶臭熏天。”全都亮起来,哈利被绿光围绕着,面红耳赤。
  “哦,很好玩哪。”荷米恩挖苦班西。帕金森和她那伙人。她们笑得比谁都大声,“挺聪明的。”
  罗恩和迪恩还有西摩斯倚着墙站着,他没有笑,但也没有为哈利辩护。
  “格林佐?要一个吗?”他递了一个给荷米恩。“我多的是!拿吧,但别碰到我的手,我刚洗过,你也知道我可不想让个混血儿弄脏我的手。”
  哈利连日来受的气一下子涌上心头。他不知不觉拔出魔杖,周围的人吓得直往走廊后退。
  “哈利!”荷米恩告诫他。
  “波特,那就来吧。”马尔夫挺冷静,也抽出了魔杖。“现在莫迪不在这,他关照不了你。来啊,你有胆就上。”
  瞬间,他们彼此对望一眼,同时出手。
  “法南克鲁丝!”哈利喊道。
  “登朔驹偶。”马尔夫尖叫。
  两只魔杖飞到半空,从不同角度来回对台,火花四溅。哈利的魔杖击中高尔的脸,而马尔夫的击中了荷米恩。高尔大叫一声,双手捂住鼻子,他的鼻子流出一大难让人恶心的鼻涕。荷米恩吓哭了,捂着嘴呜咽。
  “荷米恩!”罗恩跑进来看她怎么了。
  哈利转身见到罗恩拿开荷米恩捂嘴的手。她那副样子不敢恭维。她的门牙本来就大了,现在更是以惊人的速度变长。她的门牙越来越长,看起来更像只海狸了,门牙长到下唇,向下巴延伸。感觉到这一变化,她吓坏了,发现恐惧的叫声。
  “怎么这么吵?”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响起,史纳皮来了。
  史林德林班的人抢着解释。史纳皮伸出一个黄手指,指着马尔夫,“你说。”
  “老师,波利攻击我。”
  “我们是同时进攻对方的!”哈利叫起来。
  “他打中了高尔,您看。”
  史纳皮看了高尔,他的脸跟家里那些书上画的毒菌一样。
  “高尔,到医院去看看。”史纲皮冷静地吩咐。
  “马尔夫击中了荷米恩!”罗恩说,“您看!”
  他强迫荷米恩把牙给史纳皮看。她竭力用手捂住牙,但是很困难,因为它们已经长到衣领了。帕金森和其他女孩都笑弯了腰。他们在史纳皮背后对荷米恩指指点点。
  史纳皮冷漠地看了眼荷米恩,说,“没什么不同的呀。”
  荷米恩呜咽了一声,双眼充满了泪水。转身拔腿就跑,一直跑上走廊,消失在视野中。
  哈利和罗恩同时朝史纳皮吼。他们的声音回荡在石厅里,震耳欲袭。太大声又大吵了,史纳皮没听清楚他们骂他什么,但他也听了个大概。
  “让我想想,”他用最柔和的语调说,“罚50分。波特和威斯里各关禁闭一周。现在进去,否则再加一星期禁闭。”
  哈利双耳轰鸣,这太不公平了,他很不得将史纳皮咒成污秽的碎片。他经过史纳皮和罗恩走到地牢后面,把书包重重地往桌上一扔。罗恩也气得全身发抖。那一瞬,感觉像回到了从前。可罗恩又转身走了,和迪恩、西摩斯他们坐一块,留下哈利孤零零地坐在那。地下室另一边,马尔夫背对着马尔夫摁了摁他的徽章,得意的笑。“波特恶臭熏天”的光再次亮起。
  开始上课了,哈利坐在那瞪着马尔夫,想象他将遇到的种种恐怖事物。要是他会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就好了。他一定会把马尔夫变成那只蜘蛛,四脚朝天,挣扎扭动着。
  “解毒剂!”史纳皮环视大家,冷酷的黑眼睛闪着令人不快的光芒。“你们应该都准备好秘方了吧。希望你们仔细泡制,之后我们会选个人来试试。”
  史纳皮与哈利对视,哈利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了。史纳皮想毒死他。哈利想象他举起大汽锅,冲到教室前端,往史纳皮那油腻腻的头上浇。
  敲门声打断了哈利的思绪。
  是柯林。他挤进教室,冲哈利笑笑,朝立在教室前端的马尔夫走去。
  “有事吗?”史纳皮问了句。
  “老师,我要带哈利波特上楼去。”
  史纳皮鹰钩鼻向下,瞪着柯林,笑容渐渐消失。
  “波特还要泡制半小时的药剂,”史纳皮冷冷地说。“等上完课他会上楼去的。”
  柯林脸红了。
  “老——老师,是巴格蒙先生找他的,”他紧张地说,“所有的选手都得去,我想他们要照相……”
  要是他能阻止柯林说出这最后几个字的话,哈利真愿意把他们拥有的一切都给他。他偶尔瞟瞟罗恩,可罗恩在专注地盯着天花板。
  “行了,行了。”史纳皮打断他,“波特,把东西留在这,我希望你过后下来检测你的解毒剂。”
  “老师——他必须把东西都带走。”柯林小声地说,“所有的选手——”
  “够了!”史纳皮叫道。“波特,拿上书包,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波特把包往肩上一甩,站起身朝门走去。他穿过史林德林的课桌时,“波特恶臭熏天”发出的光从四面八方向他射来。
  哈利一关上门,柯林就开始说话,“太令人惊讶了,哈利不是吗?你是选手耶!”
  “是啊,真的太令人惊奇了。”哈利沉重地说。他们沿阶梯向入口大厅走去。“柯林,他们干嘛要照片?”
  “我想是给《先知日报》吧。”
  “哦。”哈利闷闷不乐,“我们真的需要更多的公众注意力?”
  “祝你好运!”到了右边房间柯林向他告别,哈利敲敲门,走了进去。
  这个教室挺小,大部分的课桌被移到后面中间空出一大块。他们三个早就坐在那了。一块长天鹅绒盖住了黑板,铺盖着天鹅绒的课桌后放着5把椅子。露得。巴格蒙坐在其中一把上,在和一个穿紫红施子的巫师说话。哈利以前从没见过那个巫师。
  维特。克伦跟平时一样,神情忧郁地呆在角落,不与任何人说话。塞德里克和芙璐在聊天。哈利从来没见过芙璐这么高兴。她时不时甩一下头,好用头发引人注目。一个挺着大肚子的男人举着一个远在冒着轻烟的黑色大相机,拿眼角膘她。
  巴格蒙突然认出哈利,很快站起来,跳向前,“哈,他来啦!
  四号选手!进来,哈利,进来,没什么好怕的,一个魔杖测量典礼而已,其他裁判很快就到了。“
  “魔杖测量?”哈利紧张了,重复了一遍。
  “我们必须检查一下,确保你们的魔杖一切正常,没有毛病。
  要知道,它们可是你们完成面临的任务的重要工具。“巴格蒙说,”专家现在在楼上,和丹伯多一起。我们还要照张像。这位是理特。
  史姬特。“他加了一句,朝紫袍巫师作了个手势,”她为《先知日报》写篇有关大赛的小报道。“
  “可能不太小,霍得。”理特。史姬特将视线停留在哈利身上。
  她的头发精心梳理成僵硬的卷曲,跟她的大下巴相比,显得特别古怪。她戴了副镶珠宝的眼镜。指甲有两寸长,除了深红的指甲油。肥胖的手紧抓着她的鳄鱼皮包。
  “在开始之前,我想可不可以和哈利先聊几句呢?”她问巴格蒙,但还是盯着哈利看。“最年轻的选手,你知道……增添些色彩。”
  “当然可以!”巴格蒙说,“哈利不反对吧?”
  “这——”哈利犹豫了。
  “亲爱的,”转眼之前,理特。史姬特猩红的手已经抓住哈利的手臂——她的力气大得惊人——把他又带到房间外面。她打开最近的一间房门。
  “我们不想呆在那么吵的地方。”她说,“让我看看,啊,对了,这里还不错,温暖又舒适。”
  可这是放扫帚的壁橱。哈利瞪着她看。
  “来吧,亲爱的,没关系的,”理特。史姬特又叫了。她自己坐在一个倒置的篮子上,摇摇晃晃地。她把哈利推进壁橱,关上门,他们沉浸在黑暗之中。“现在看看……”
  她打开鳄鱼皮包,拉出一小把蜡烛,手轻轻一挥把它们点亮,停留在半空中,这样一来,他们干活就看得清了。
  “哈利,你不介意我用速记笔吧?那样我就可以正常自如地跟你说话了。”
  “用什么?”
  她笑得更开心了。哈利数出她有三只金牙。她又把手伸进皮包,掏出一支绿色的羽毛笔,一卷羊皮纸,她把羊皮纸摊开摆在一个木箱上。其实木箱是史科特太太的多功能魔力除污器。她把笔尖放进嘴里,像吃什么美味一样吮了一会,再把它竖放在羊皮纸上。
  它稳稳地立在上面,微微颤动。
  “检测,我叫理特。史姬特,是《先知日报》的记者。”
  哈利低头看那只羽毛笔。理特。史姬特才开口,那支笔就开始在羊皮纸上滑行,写道:“迷人的理特。史姬特,43岁,金发,她毫不留情的笔已戳穿不少夸大其辞的声名。”
  “好极了,”理特。史姬特撕掉羊皮纸的纸头,揉成一团塞进包里。她凑近哈利问道,“那么,哈利,是什么使你下定决心参加三巫赛的呢?”
  “这——”哈利又来了。他被那支笔吸引住了。虽然他没说什么,可笔却在羊皮纸上来回穿梭随后他看到了一个句子:一道丑陋的疤痕,是悲惨过去的留念。它毁了哈利波特迷人的脸,他的双眸……“
  “哈利,别管它,”理特。史姬特态度坚决。哈利挺不情愿地看着她。“那,你为什么下决心要报名参加这次比赛呢?”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进了燃烧的高脚杯的,不是我放的。”
  理特咬姬特扬起她那描得又黑又粗的眉毛,“说吧,哈利,没必要担心惹麻烦,我们都清楚,你根本就不应该报名。不过别担心,我们的读者喜欢叛逆者。”
  “可我没有报名,”哈利重复,“我不知道谁——”
  “对将面临的任务,你有何感想?”理特。史姬特问,“兴奋?紧张不安?”
  “我还没认真想过……对,我想是紧张不安。”说这话时,他内心紧促不安,很不舒服。
  “过去发生过选手死亡事件,是吧?”理特。史姬特轻快地说,“你有没有想到过这一点?”
  “呃,他们说今年会安全些。”
  羽毛笔快速地在羊皮纸上写着,来来回回像在溜冰。
  “当然,你曾经直面过死亡,是吧?”理特。史姬特密切地观察他。“你怎么看待它对你的影响呢?”
  哈利又说:“这——”你认不认为过去的创伤使你更加热衷于提高自身?不负你的声名?你认不认为此次你受了诱惑报名参加三巫赛可能是因为……“
  “我没有报名。”哈特被激怒了。
  “你还记得你父母吗?”理特史姬特在他头顶上发话。
  “不记得。”
  “你认为如果他们知道你要参加三巫赛,他们会怎么想呢?为你自豪?为你担忧?还是很生气?”
  这次哈利可真的是烦了。他怎么知道他父母会怎么想,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他觉察到她关切的目光,皱了皱眉,避开了她的目光,读那支笔刚刚写下的句子:“当我们的话题转到他没有什么印像的父母时,他那绿得惊人的双眼眼水盈荡。”
  “我的眼里没有眼泪!”哈利大叫。
  理特。史姬特没来得及说什么,壁橱的门就被拉开了。哈利往外望。外面光线太强了,他眨了眨眼。艾伯斯。丹伯多站在那里,俯视这两个挤在壁橱里的人。
  “丹伯多!”理特。史姬特高兴地叫起来。哈利发现她的笔和羊皮的纸突然从魔力除污器上消失了。她弯曲的手指忙乱地扣上鳄鱼皮包。“你怎么样?”她问,站起身,向丹伯多伸出粗壮的大手。
  “相信你看了我这个夏天写的关于国际巫师协会会议的报道。”
  “好得令人作呕,”丹伯多的眼睛闪闪发光,“我特别喜欢你把我写成一个陈腐的无业游民。”
  理特史姬特一点也不感到窘迫,“我认为你的有些想法落伍了,丹伯多,街上那么多的巫师……”
  “我很乐意听你无礼评论背后的推理。”丹伯多客气地鞠了一躬,笑着说,“但恐怕这个问题要迟些讨论了,魔杖测量仪式就要开始了,如果其中一个选手被藏在放扫帚的壁橱里面,那可就开不成了。”
  哈利很高兴能摆脱理特。史姬特,他赶回教室。其他选手坐在靠门的椅子上,他赶紧挨着塞德里克坐下,看到天鹅绒布盖着的桌子,四个裁判坐在那里: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克劳斯先生和露得。巴格蒙。理特。史姬特选了个座位坐下。哈利看见她又从包里扯出羊皮纸,平铺在膝盖上,吮了吮笔尖,又把它放在羊皮纸上。
  “我来介绍,奥立文德先生。”丹伯多在裁判席桌前就坐,对选手们说:“他将检查你的魔杖,以确保开赛前他们状态良好。”
  哈利张望了一下,看见一个老巫师静静地站在窗边,他的眼睛很大,但目光黯淡。哈利十分震惊,他以前见过他。他是个魔杖制作师,三年前,他在戴尔更街,从他那里买了魔杖。
  “迪米高小姐,请你先走出来。”奥立文德先生说着站到了中间。
  芙璐·迪来高阔步向前,把魔杖交给他。
  “嗯……”他沉吟着,修长的手指如同摆弄指挥棒般地转动魔杖。魔杖发出一些粉色、金色的火,随后他把魔杖凑到眼前,仔细观察。
  “是了,9.25英寸,不易折,花梨木,还有……我的天。”
  “它用威乐毛。”芙璐说。“我奶奶的。”
  “没错,”奥立文德先生说,“是了,虽然我自己制作魔杖从来不用威乐毛,不过它还是相当敏感度高的魔杖……不管怎样,各有所好,只要它适合你……”
  奥立文德先生的手指沿着魔杖滑动,显然是在查找抓痕和撞痕。过后他咕哝一句:“阿奇迪尔丝!”魔杖顶端开出一束鲜花。
  “很好,很好,工作状态还不错。”奥立文德先生拨出鲜花把它们连同魔杖一起交给芙璐。
  “迪格瑞先生,轮到你了。”
  芙璐悄然回位,朝塞德里克笑笑。
  “哈,这把魔杖是我制作的,是吧?”奥立文德先生接过塞德里克的魔杖,显得更热心。“没错,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一根从一只特别好的公独角兽尾巴上拔下来的毛。那只公独角兽有17只手,我扯住它的尾巴,它差点没用角把我抵死。12.25英寸长,有弹性,很好,工作状态良好。你是不是定期擦它?”
  “昨晚才用油擦过。”塞德里克咧嘴笑。
  哈利低头看他的魔杖,手指印都处都是。他把膝盖上的饱子揪成一团,想偷偷地把魔杖擦干净。它的底端射出几条金色的火花。
  芙璐·迪来高非常傲慢地瞟了他一眼,他就不敢再擦了。
  奥立文德先生从塞德里克的魔杖项发出一串银烟圈,他非常满意,叫道:“克伦先生,该你了。”
  维特。克伦站起来,垂头曲背,朝奥立文德急速走去,他抽出魔杖,皱着眉,站在那,双手插在袍子口袋里。
  “嗯。”奥立文德先生说,“如果我没弄错的话,这是格林芬顿制作的,他可是个制杖好手。虽然他制作的款式跟我的从来就……”
  他举起魔杖,把它放在眼前转来转去,观察得非常仔细。“是了,鹅耳枥和龙心弦?”他看了克伦一眼,克伦点点头,“比普通的厚一些,相当稳,1O.25英寸……阿维丝!”
  鹅耳流做成的魔杖发出一声枪响,它的魔端里长出几个吱吱喳喳的小鸟,它们从窗户里飞出去,在明媚的阳光里飞翔。
  “很好,”奥立文德先生把魔杖还给克伦。“谁最后……彼特先生?”
  哈特站起身,从克伦身边经过走向奥立文德,他递过魔杖。
  “啊,是了。”奥立文德暗淡的双眼一亮。“是了,是了,我还记得。”
  哈利也记得,一切仿佛是昨天才发生……
  4年前他11岁生日那天,哈格力带他到奥立文德店里去买魔杖。奥立文德为他量身之后,给了他一些魔杖。他试过之后,觉得店里的魔杖都差不多。直到最后,他才找到了适合他的魔杖,就是这把,冬青木制作,长11英,含有一根凤凰尾巴上的羽毛。它与他很相称谐和,令奥立文德惊诧不已。“奇了,”他说,“……真是奇了。”哈利就问他奇在何处,奥立文德解释说这支魔杖上的羽毛是从那只吸收了福尔得摩特魔杖魔法精髓的凤凰身上拔来的。
  哈利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这个秘密,他非常喜欢这支魔杖,在他看来,它与福尔得摩特魔杖的关系是它无法避免的,像他无法避免跟帕尤妮亚姨妈的关系一样。他真地希望奥立文德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屋里的人。要是他说了的话,哈利想到理特。史姬特速记笔可能会兴奋地爆炸掉,他觉得很好笑。
  奥立文德花了很长的时间检查那支魔杖,最后,从魔杖里喷出一股酒泉,他把魔杖还给哈利,说它的工作状态极佳。
  “谢谢大家。”丹伯多站起来。“你们现在可以回去上课了,或者也可以下楼吃晚餐,因为他们准备结束——”
  今天总算做了些正经事,哈利站起来准备走,那个拿黑相机的男人跳起来,清了清嗓子。
  “照相,丹伯多,照相哪!”巴格蒙兴奋地叫起来。“裁判和选手合影,您意下如何呢,理特?”
  “这——,好吧,先照合影。”理特。史姬特说着,又盯着哈利看。“然后再照些单人照。”
  照了好久。玛西姆不管站在哪总挡了别人,摄影师要站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照得到她,可房间又太小,最后只好让其他人都站着,她坐着。卡克罗夫不停地捻他的山羊须,想把它弄卷一点。克伦半躲半藏,站在人群后面。哈利原来还以为他对这种事早就习以为常了,摄影师好像很喜欢让芙璐站在前面,可每次理特。史姬特总要冲上来把哈利拉到抢眼的位置。她还坚持要给选手们照单人相。最后总算可以走了。
  哈利吃晚餐去了,荷米恩不在那。他估计她还在医院修牙。独自吃完晚餐后,他回到格林芬顿塔,脑子里想着那些必须完成的召唤术课额外的家庭作业。在宿舍,他碰到罗恩。
  “有只猫头鹰在等你。”他进去时,罗恩冒出一句,指指哈利的枕头。那只校鹰在那里等他。
  “哦。”哈利说。
  “明天晚上我们得到史纳皮的地牢去禁闭了。”罗恩说完之后,看也不看哈利,径直走了。那一刻,哈利真想追出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跟他说话呢还是想打他一顿,不过这两个主意都挺诱人的。当然相比之下西里斯的回信更诱人。他走到谷仓鹰那里,取下信,打开。
  哈利:有些事信里不好说,万一猫头鹰被拦截,那太危险了。我们需要面对面谈一谈,你能不能保证,11月22号凌晨1点单独留在格林芬顿炉火边?
  我比谁都清楚你能照顾好自己。我想只要你呆在丹伯多和莫迪周围,就没有人伤害得了你。不过,看来有人想试上一试,要知道,在丹伯多眼皮底下,帮你报名参加那个比赛已经是非常危险的了。
  哈利,要警惕。希望你继续告诉我发生的任何不寻常的事。尽快让我知道11月22号你行不行。
  西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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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四位选手

  哈利呆坐在那,觉察到巨厅里人人都转过头来看着他。全身麻木,他一定是在做梦。他一定听错了。
  没有掌声,大厅里有的只是如蜜蜂发出的嗡嗡声。一些学生站起来,乘他呆坐在座位上时好好看看。
  在最高桌那边,麦康娜教授站起来,经过露得。巴格蒙和卡可卡罗夫教授,急促地跟丹伯多教授低语,丹伯多教授凑过耳朵,眉头微皱。
  哈利转过身,对着罗恩和荷米恩,他那边格林芬顿一整桌人都张大嘴看着他。
  “我没有放名字过去,”哈利茫然地说。“你们知道我没有。”
  他们两个也是茫然地瞪着他。
  最高桌那边,丹伯多教授挺直身子朝麦康娜教授点头。
  “哈利·波特!“他又叫。”哈利!请上这来!“
  “去吧。”荷米恩低声说,轻轻推了推哈利。
  哈利站起来,踩住了饱子下摆差点跌倒,他从史林德林桌和海夫巴夫桌间穿过。那条路好像没有尽头,最高桌似乎是遥不可及。
  他感到成百上千双眼在注视他。而每双眼都仿佛是探照灯。嗡嗡声越来越响。感觉好像是过了1小时他才走到丹伯多前面,又感到所有老师的目光都在望着他。
  “嗯……通过那扇门,哈利。”丹伯多说,他没有笑容。
  哈利沿着老师的桌子向前走。哈格力就坐在另一头。他没有朝哈利眨眼,没有挥手,也没有任何他常有的问候动作。他完全惊呆了。哈利走过时,他和其他人一样,盯着他。哈利走出大会堂,发现自己进了一个挂满男巫女巫画像的小房间。正对他的是个火炉,炉火烧得正旺。
  他一进去,画上的脸都朝他看来,只见一个干枯的女巫从她自己的相框里飞出来,飞进旁边一个长着海象胡子的男巫像里,在他耳边低语。
  维特。克伦,赛德里克。迪格瑞还有芙璐·迪米高围坐在火边,映着火光,他们给人一种奇怪的印像。克伦拱着身子靠着壁炉架在沉思,与另两个分开,塞德里克背着手站着,盯着大门看,而哈利进去时,芙璐·迪来高四处张望,往后甩头发。
  “什么事?”她问,“他们要我们回大厅去吗?”
  她以为他是来捎口信的,对刚发生的事哈利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只能站在那,看着那三位选手,发现他们高得惊人。
  身后传来一阵忙乱的脚步,路得。巴格蒙进了房间,他牵着哈利的手向前走。
  “真不寻常!”他咕哝着,拧着哈利的胳膊。“实在是不寻常!
  先生们……小姐们。“他加了句,靠近火边,跟其他三个说:“请容许我介绍——有点不可思议——第四位三巫赛选手。“
  维特。克伦直起身。打量着哈利,他傲慢的脸阴沉了下来。塞德里克迷惑不解地看看巴格蒙又看看哈利。好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巴格蒙说的话了。而芙璐·迪来高则摇头笑着说,“呕,非常可笑的玩笑,巴格蒙先生。”
  “玩笑?”巴格蒙重复了一下,有点迷惑,“不,不,根本不是玩笑。燃烧的高脚杯刚刚给出哈利的名字。”
  芙璐皱起眉头。“但是明显是错了,”她轻蔑地对着巴格蒙说,“他不能参赛。他太小了。”
  “嗯……是挺奇怪,”巴格蒙摸摸光滑的下巴朝哈利笑说。“但是,你知道,年龄限制是今年才加的特别安全措施。他的名字从杯中出来……我的意思是在这种情况下,我认为退出是不可能的了。
  这是规则,你必须……哈利只要尽其所能——“
  门又开了,一大群人走进来:丹伯多教授,紧跟着克劳斯先生,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麦康娜教授和史纳皮教授。哈利听到墙的另一边传来无数学生的嗡嗡声,麦康娜教授关上门。
  “玛西姆夫人!”芙璐马上朝她的校长过去,“他们说这个小男孩也要参赛!”
  在哈利满怀疑虑的麻木了的心灵某种却也泛起了怒浪,小男孩?
  确实,相比哈利的矮个头玛西姆夫人显得相当高,她优美的头部都碰到点蜡的吊灯,而她那宽大的黑锻缎衣脑襟下也鼓起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嘛,丹伯多?”她傲慢地发问。
  “我也想知道,丹伯多,”卡克罗夫教授也说。他笑容冷峻,目露寒光。“霍格瓦彻有两名选手。我可不记得有什么人说过东道主学校可以有两个选手的,是不是那些规则我读得还不够仔细?”
  他发出刺耳的笑声。
  “这不可能,”玛西姆夫人说,她那戴了许多猫眼石的大手放在芙璐的肩上。“霍格瓦彻不可以有两个选手,那样太不公平了。”
  “丹伯多,我们都很相信你的年龄线能够阻止年少者报名。”卡克罗夫还是那副冷峻像,只是目光更加冷酷。“否则的话,我们当然也会从学校带多些候选人来,范围大一些。”
  “这都是波特的错,卡克罗夫,”史纳皮温和地说。他的黑眼珠闪着邪恶的光芒。“不要因为哈利执意要违反规则而责备丹伯多,他从来这里起就在惹麻烦。”
  “谢了,塞维鲁施。”丹伯多坚定地说。史纳皮不作声,但透过他那油腻的黑发可见他的双眼仍然闪着邪恶的光。
  丹伯多教授看着哈利,哈利也在看他,试图解读教授半月镜片后的眼神。
  “哈利,你有没有把名字放进燃烧的高脚杯了?”丹伯多发问,很冷静。
  “没有,”哈利回答,他知道大家都在密切地注视着他。在暗处,史纳皮轻轻哼一声,显然是不耐烦,不信任。
  丹伯多教授没理史纳皮,他继续问:“那你有没有叫比你大的学生帮你放?”
  “没有!”哈利反应强烈。
  “哼,他当然是撒谎!”玛西姆夫人说,史纳皮在摇头,双唇扭曲。
  “他不可能越过年龄线。”麦康娜厉声说道,“我相信我们大家都同意——”
  “丹伯多一定弄错年龄线了。”玛西姆夫人耸耸肩。
  “当然,这有可能的。”丹伯多很有礼貌地回答。
  “丹伯多,你没有弄错,这一点你知道得一清二楚。”麦康娜很生气。“真是废话!哈利自己没可能越过年龄线。如丹伯多教授所说他没有让哪个比他大的学生帮他放,但难保说有什么好心人帮他做了。”
  她非常生气地瞟了史纳皮教授一眼。
  “克劳斯先生,巴格蒙先生,”卡克罗夫油腔滑调地,“你们可是客观裁制,你们一定也认为这是最不合常理的吧。”
  巴格蒙拿着条手帕擦脸。圆圆的脸,挺孩子气的。他在着克劳斯先生,后者站在火光圈外,脸隐藏在阴暗之中,阴森森的,黑暗使他显得老多了,也让人觉得他像个骷髅。他开口了,声音和平常一样散慢,“我们须遵守规则。规则上写得清清楚楚,凡是名字从燃烧的高脚杯中出来了的人就必须参加比赛。”
  “巴地对条例书可是了如指掌。”巴格蒙笑着转过身对着卡克罗夫和玛西姆夫人,好像这条事就这么完结似的。
  “我坚持我的其他学生再报一次名。”卡克罗夫一改油腔滑调,没有笑容,都是满脸丑恶,“你再把燃烧的高脚杯摆出来,我们继续往里扔名字,到每个学校有两名选手为止。只有这样才公平,丹伯多。”
  “可是,卡克罗夫,那样不行,”巴格蒙。“燃烧的高脚杯刚熄,要到下次比赛开始才会再烧起来。”
  “那么,哈利将不能参加比赛!”卡克罗夫爆出这样的话。“开了这么多会议,做了这么多协商让步,我压根没想到有这种事发生!现在我差不多想走了。”
  “卡克罗夫,别做无谓的威胁了。”门边响起一个声音,“现在你可不能丢下你的选手不管。他还得比赛呢,他们都得比。如丹伯多所言,有约束力的魔力契约。方便吧,呃?”
  莫迪刚进来,他一拐一拐地朝炉火这边走,他每走一步都发出铿锵巨响。
  “方便?”卡克罗夫说话。“莫迪,恐怕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哈利看得出他竭力扮清高,装出他根本就不知道莫迪说什么的样子,可惜他那握成拳头的双手背叛了他。
  “是吗?”莫迪静静地说,“这很简单,卡克罗夫,有人把波特的名字放进杯子,他知道一旦被选中,波特就必须参赛。”
  “显而易见,有人希望霍格瓦彻有更多获胜机会。”玛西姆夫人叫起来。
  “我赞同您的看法,玛西姆夫人。”卡克罗夫朝她鞠躬。“我将向魔法部和国际巫师协会提出抗议。”
  “要说有谁有理由抗议的话,那就是波特。”莫迪咆哮,“可笑的是,我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他有什么好抱怨的?”芙珊。迪来高跺脚冒出一句。“他得到了参赛的机会,不是吗?几周以来,我们都希望被选中参赛。为了学校的荣誉,为了那一千金币的奖金。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可能有人希望哈利因此而亡。”莫迪带着咆哮的口吻。
  话音刚落。房间里一片死寂。
  露得。巴格蒙,看来真的很紧张,他不安地走来走去,“莫迪,你这老东西,说的是什么话。”
  “我们都知道,午餐之前莫迪教授若还没找出六个暗算杀他的阴谋,他会觉得早晨白过了。”卡克罗夫大声说,“显然他在教他的学生也畏惧暗杀。丹伯多,这可是个冒犯我们的怪招。当然,你有你的理由。”
  “说是我编造的?”莫迪吼道,“还不明白吗?呃?是某个技术高超的巫师把那孩子的名字放进杯里的……”
  “你有什么证据?”玛西姆夫人大手一挥。
  “因为他欺骗了一个魔力强大的东西!”莫迪说,“要迷惑高脚杯,使它忘记只有三所学校参赛,需要一个非常强的魔咒。我猜测他把波特的名字放在第四所学校,确保他是那类中唯一的一个。”
  “莫迪,看来你考虑的还挺多的哦。”卡克罗夫冷冷地说,“当然,这个理论还挺高明的。我听说最近你把生日礼物中的一个漂亮杯子当作经过巧妙包装的蜥蜴蛋打了个粉碎,因此我们不把你的话当回事,你应该能理解吧。”
  “有些人总想利用一些无关的事件,”莫迪用威胁的口气反驳。
  “想那些阴险的巫师怎么做是我的事,卡克罗夫——你应该还记得……”
  “阿拉施特!”丹伯多警告道。哈利一时不知道他是跟谁说,后来意识到这才是“魔眼”莫迪的真名。莫迪不作声,但还是得意地打量着卡克罗夫,后者已是怒火中烧。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我们不知道,”丹伯多对房间里的人说。“在我看来,除了接受事实外我们别无选择。塞德里克和哈利都被选中了参赛,那他们也只得……”
  “丹伯多——可是——”
  “亲爱的玛西姆夫人,您要是有什么好建议的话,我洗耳恭听。”
  丹伯多等她说。可她没开口只是瞪着眼。不只她,史纳皮看来也很愤怒,卡克罗夫面色铁青,而巴格蒙却相当兴奋。
  “那么我们就开始了。”他援搓手,笑视四周。“该给选手们指令了吧?巴地,有兴趣帮个忙吗?”
  “行,指令,是了,第一个任务……”
  巴地凑近火光。哈利觉得他病了。眼圈发黑,干枯的皮肤干瘦如纸。可快迪斯世界杯赛时,他不是那样的。
  “第一个任务用来检测你们的胆量,”他告诉哈利,塞德里克,芙璐和克伦。“当然我们不会告诉你这是个什么任务。面对未知,勇气对一个巫师来说很重要,非常重要。”
  “第一个任务将于十一月二十四号进行,当着全体裁判和学生的面。”
  “完成参赛任务的过程中选手不能请老师帮忙,也不能接受老师任何形式的援助,选手们将在魔杖的帮助下进行第一个任务。完成第一个任务后他们才被告知有关第二个任务的信息。鉴于比赛的耗时费神性,选手们期末可以免试。”
  克劳斯先生转身看丹伯多。“艾怕斯,我想就这么多,是吧?”
  “我想也是。”丹伯多关切地看着克劳斯。“确实今晚不留在霍格瓦彻过夜了?巴地?”
  “不留了,丹伯多,我得回部里去,”克劳斯先生说。“这阵子比较艰难,很忙……我让维塞拜负责,这小伙子很热心。不过,说句老实话,有点热心过头了。”
  “那起码走之前来喝一杯吧?”
  “巴地,留下来吧,我要呆在这。”巴格蒙快乐地说。“你知道,霍格瓦彻将有什么发生。留在这可比呆在办公室里好多了。”
  “我不这么想,露得。”克劳斯又恢复那种不耐烦的神情。
  “卡克罗夫教授——玛西姆夫人——睡前来一杯怎么样?”丹伯多问。
  可玛西姆夫人早就搂着芙璐的肩,快步走出去了。哈利听到她们用法语快速地交谈。卡克罗夫示意克伦。他们俩个也静静地离去。
  “哈利,塞德里克,你们也该去睡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我相信格林芬顿和海夫巴夫还等和你们一块庆祝呢,可别剥夺了他们这个制造混乱和噪音的好借口哟!”
  哈利看看塞德里克,他点头了。于是俩人一块走。
  大厅空荡荡的。蜡烛快烧完了,使南瓜们发出的光,参差不齐,摇曳着阴森。
  “那,”塞德里克微微一笑。“我们又成了对手。”
  “我想也是。”哈利说,实际上他想不出要说什么。头脑还是一片混乱,像被洗了脑一样。
  “那,告诉我……”他们走到人口大厅的时候,塞德里克问,“你是怎么把名字放进去的?”
  火把代替燃烧的高脚杯照亮大厅。
  “我没有故名字进去。”哈利瞪着他,“我没有。我说的是真话。”
  “啊,那好吧,再见。”哈利看得出塞德里克不相信他。
  塞德里克不走大理石阶梯,向它右边的门走去。哈利站在那听他踏着石阶离去时的脚步声,这才上了大理石梯。
  除了罗恩和荷米恩可能相信他之外,大家都认为为了参赛,是他自己把名字放进去的。但他们怎么可以那样想呢?要知道他面临的竞争对手比他多上了三年的魔法课,而且他还要当着众人的面完成那些非常危险的任务。没错,他是曾经想过,也为之着迷过,但实际上只是玩笑,一个白日梦。他真的从来就没有正儿八经地想过要参加的。
  但有人却想到了。有人希望他参赛,而且还让他被选中了。为什么呢?是给他恩典吗?他可不这么想,可能是……
  看他出丑?那他们很可能会如愿以偿。
  想害死他?莫迪不也是这样想吗?还是有人恶意开他的玩笑?
  没错,有人希望他死掉。从他一岁起就有人想他死……福尔得摩特?但他怎么能使他的名字进了燃烧的高脚杯呢?福尔得摩特现在应该是躲在某个遥远的国度,孤独,脆弱,无助。
  但在他因疤疼醒来之前所做的梦里,福尔得摩特不是一个人,他和温太尔谈论关于谋杀波特的事。
  波特突然发现自己在对着胖大婶,吓了一大跳,他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走。胖大婶不是一个人呆在相框里这也挺奇怪的。刚才他下楼时看到的那个飞到隔壁像框去的女巫正得意地坐在胖大婶旁。
  她一定是飞过霍斯马得阶梯上挂着的每幅画像,赶在他前面到的,她们俩兴致勃勃,朝他上下打量。
  “好呀,好呀。”胖大婶说,“维莉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那你被选中做代表了?”
  “胡说八道。”哈利闷闷地说了句。
  “当然不是胡说!”苍白女巫挺气愤地说。
  “噢,噢,维,别生气,这是暗号。”胖大婶安慰她。胖大婶转了转枢纽开门让哈特进了公共休息室。
  门一开,一阵吵闹声几乎把波特撞了回去。接着他就被房里的几十双手抓住,面对所有格林芬顿的人。个个又是尖叫又是鼓掌吹哨。
  “你早该告诉我们你报名了。”弗来德大叫,半喜半怒。
  “太厉害了,你怎么样不长白胡子就做到了呢?”乔治笑着吼。
  “我没有,”哈利说,“我不知道怎么——”
  恩格利纳已经朝他扑来。“虽然不是我,但好歹是格林芬顿一员。
  “现在你可以一雪最后一场快迪斯比赛之耻,报复迪格瑞了!”
  凯蒂·贝尔——格林芬顿队追捕者之一尖笑。
  “我们拿了些食物,哈利,来吃点吧。”
  “我不饿,晚宴上吃饱了。”
  没人想听他说他不饿,也没人想听他说他没有把名字放进去。
  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根本没心情庆祝。李·乔丹不知从哪弄了块格林芬顿的旗,坚持要把旗裹在哈利身上,像件斗篷。哈利脱不了身,每次他试图从楼梯跑回宿舍去,众人就把他围在中间,强迫他再来一杯巴特酒,把甜点、花生往他手里塞。人人都想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是怎样骗过丹伯多的年龄线,把名字放进去的……
  “我没有。”他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从大家看他的那副样子判断,他说了也白说。
  差不多半小时之后,他忍无可忍叫了起来,“我累了,乔治,真的,我要睡了。”
  他最想做的事是找到罗恩和荷米恩。到他的那寻求理解。可看来两个都不在场。他坚持要去睡觉。在楼梯口,格利维弟兄俩试图拦住他不让他走,他差点把他们压倒在地。总算摆脱众人,他飞快地爬进宿舍。
  在空空的宿舍里他发现罗恩和衣躺在床上,不由舒了口气。哈利使劲关上门。罗思才抬起头看他。
  “你到哪去了?”哈利问他。
  “嗨,你好啊!”罗恩在笑,笑得挺勉强也挺古怪。
  哈利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围着那面猩红色的格林芬顿旗。绑得太紧了,他扯了半天才把它弄下来。而罗恩躺在床上看着他,动也不动。
  “那么,恭喜了。”见哈利扯下旗,把它扔到角落里,罗恩才说。
  “恭喜?你这是什么意思?”哈利瞪着罗恩。罗恩笑得很异样,像狞笑。
  “没其他人越过年龄线。”罗恩说。“弗来德和乔治部没能越过,你用了什么——隐身斗篷?”
  “隐身斗篷也帮不了我越过那条年龄残。”哈利慢慢地说。
  “不错,”罗恩说。“如果是隐身斗篷,你可能会告诉我。它可以把我们俩都裹住,不是吗?可你发现了另一个办法。”
  “你给我听着,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一定是别人干的。”
  罗恩一挑眉。“他们为什么要那样做?”
  “我不知道。”哈利觉得说“计划把我杀了”太荒唐。
  “没关系的,你可以告诉我真相,”他说。“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也没什么。可我不知道你干嘛使劲撒谎。你不会有麻烦的。胖大婶的朋友,那个维尔莉特早就告诉我们说丹伯多让你参加了。有1千金币和奖金,是吧?还有不用参加期末考试……”
  “我没有把名字放进去!”哈利怒气上升。
  “好吧,”罗恩用跟塞德里克一模一样的怀疑的口吻说,“你早晨还说,你也会在夜里放名字进去,那样没人会见到你。我可不是傻瓜。”
  “你倒记得很清楚。”哈利打断他。
  “是啊。”罗恩面无笑容,“哈利,你想睡了吧。我估计你明天一大早就要起身接可视电话,做诸如此类的事。”
  他放下缠在柱子周围的布帘。哈利站在门进,瞪着那红天鹅绒的布帘。在那后面,躺着的是他曾坚信会相信他的少数朋友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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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火杯

  霍格瓦彻的学生排队,跟着丹姆斯安学生上楼。罗恩十分震惊,“我不信!哈利,那是克伦,维特。克伦!”
  “看在老天爷的份上,罗恩,他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球的。”荷米恩说。
  “只不过是个玩快迪斯的?”罗恩看看她,简直不敢相信他的耳朵,“荷米恩——可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搜寻者之一哪!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居然还在学校里。”
  他们跟着其他的霍格瓦彻学生穿过人口大厅,朝大会堂走去。
  哈利看见李·乔丹光着脚板窜上跳下,只为了更好地看看克伦的后脑勺。九个六年级的女生一边走一边发狂地掏口袋——“天哪,难以致信,我竟然一支笔都没带——”,“你想他愿意用口红在我的帽子上签名吗?”
  “啊,真的呀!”荷米恩极夸地叫道。他们经过那群女生,她们现在正在为那支口红争吵。
  “可以的话,我也要去找他签名。”罗恩说,“哈利,你没有带笔,是不是?”
  “带了,在我的书包上层。”哈利说。
  他们走到格林芬顿桌边,坐了下来,罗恩特意坐在对着门的那一边,因为克伦和他的同伴们还围在门边,很显然他们要坐在哪里还不确定。从比尔贝顿来的学生已经在卫文卡罗桌坐下。她们神情沮丧,四处张望,打量这个大厅。有三个人还牢牢拽着头巾、披肩不放。
  “没有那么冷吧,”荷米恩看着他们,有些烦躁。“她们干嘛不把斗篷带来呢?”
  “过来!过来坐这!”罗恩轻嘘,“这里!荷米恩,移进一点,挤出点位置——”
  “干嘛?”
  “太迟了。”罗恩很沮丧。
  维特。克伦和他的同学已经在史林德林那桌坐下了。哈利看得出克来伯和高尔对此非常得意。马尔夫俯身向前跟克伦说话。
  “是了,没错,拍他的马屁吧,马尔夫,”罗恩讥讽道,“我敢打赌克伦一眼就看透他,尽管……当然他身边总是有人奉承他……你认为他们会睡在哪?我们可以在宿舍里给他腾出点地方来,哈利……把我的床给他睡我都不介意,我可以睡折叠床。”
  荷米恩对此嗤之以鼻。
  “看来他们比比尔贝顿那伙人高兴多了。”哈利说。
  丹姆斯安的学生们在脱他们的厚皮衣,还颇有兴趣地看那星星闪烁的黑色天花板。其中一两个拿起金盘,高脚杯,仔细观看,显然很受感染。
  职员桌那边,管理员费驰在加椅子,为此盛事他穿上了那件都发霉了的破燕尾服。看见他在丹伯多的椅子两旁各加了两把椅子,哈利很惊讶。
  “但是只多了两个人呀,”哈利说,“费驰干嘛要摆四把椅子呢?
  还有谁要来呢?“
  “什么?”罗恩茫然地问,他还在热切地盯着克伦看。
  所有学生进了大厅,在各自的桌边坐定之后,职员们进来,排队上桌坐好。排在队末的有丹伯多教授,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比尔贝顿学校的女校长。她一出现,比尔贝顿的学生都跳了起来。
  霍格瓦彻的一些学生笑起来。弄得她们挺尴尬的,没敢坐下直到玛西姆夫人在丹伯多左边的位置坐定后,她们才坐下。而丹伯多还站着,巨厅里鸦雀无声。
  “女士们,先生们,鬼魂们——特别是客人们,晚上好,”丹伯多,朝外校学生们微笑,“非常欢迎大家到霍格瓦彻来。我希望我也相信在这里你们会过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
  一个比尔贝顿女生,她还抓着头上的围巾,发出一声冷笑,肯定是冷笑。
  “没人强迫你留下来!”荷米恩低声朝她怒吼。
  “盛夏之后比赛正式开始,”丹伯多宣布,“现在请大家不要客气,尽请吃喝吧。”
  他坐下来,哈利看到卡克罗夫马上靠了过去跟他说话。
  跟平时一样他们面前的碟子装满了食物。看来厨房里的小精灵门把所有的储藏都拿出来了。哈利还从没见过这么多各式各样的菜肴,其中有几道菜显然是舶来品。
  “那是什么?”罗恩指着摆在一大碟肾丝布丁旁的一盘贝类似的炖菜。
  “鱼羹。”荷米恩回答。
  “上帝保佑。”罗恩说。
  “是法国菜,”荷米恩说,“前年夏天度假时我吃过,很好吃的。”
  “我相信你的话。”罗恩说,动手吃起黑布丁。
  虽说只多了20个学生,可大厅却显得比往常拥挤多了。可能是因为穿着不同颜色的校服的缘故。脱去皮衣之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们露出了暗红色的袍子,比霍格瓦彻学生穿的黑袍子抢服多了。
  宴会开始20分钟之后,哈格力从职员桌后面的门挤进来,溜到他在末端的位子。向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挥了挥他那扎着厚厚绷带的手。
  “史库斯们表现还不错吧?哈格力。”哈利喊。
  “棒极了!”哈格力高兴地回答。
  “是啊,我早就说过他们会很棒的。”罗恩平静地说,“看来他最终还是找到他们喜欢吃的食物了,不是吗?是哈格力的手指头。”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对不起,你们还要这鱼羹吗?”
  那个在丹伯多讲话时冷笑的比尔贝顿女孩问。她终于摘掉头巾,露出一片亮闪闪的金发,头发几乎长及腰际。她有一双深蓝的大眼睛,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
  罗恩满脸通红,仰头瞪着她,张嘴想回答,可除了模糊的咕噜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哦,拿去吧,”哈利说,把那碟菜推给女孩。
  “你们吃过了吧?”
  “是啊,”罗恩几乎喘不过气来,“是啊,味道好极了。”
  女孩端起盘子小心翼翼地朝卫文卡罗桌走去。罗恩还在盯着女孩看,好像从来没见过女人一样。哈利笑了起来,这一笑才把罗恩惊醒,回过神来。
  “她是个维拉!”他对哈利说,声音沙哑。
  “她当然不是!”荷米恩酸溜溜地。“我没见到还有谁像个白痴一样瞪着她看的。”
  可她说的并不完全正确。女孩穿过大厅时。许多男孩都回头看她。有些跟罗恩一样目瞪口呆。
  “我跟你说,那绝不是个普通女孩!”罗恩往边上靠了靠,好清楚地看到她,“在霍格瓦彻,她们可不会使他们这样!”
  “在霍格瓦彻,她们使他们一切正常。”哈利想都没想就说了。卓刚巧坐在离亮发女孩不远的地方。
  “等你们俩位把视线收回,”荷米恩轻快地说,“你们就发现是谁到了。”
  她指指职员席。那两个空位已经坐上人了。露得。巴格蒙坐在卡克罗夫教授旁边,而伯希的上司克劳斯先生则坐在玛西姆夫人旁边。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哈利很诧异。
  “三巫师争霸赛是他们组织的,不是吗?”荷米恩说,“我想他们来是想看赛事开幕吧。”
  第二道菜上来了,他们也注意不少奇怪的布丁。罗恩仔细观察了一种淡白的牛奶冻布丁,然后小心地把它移过右边几英寸,即使从卫文卡罗桌那也能清楚看到的地方。可惜那个维拉女孩像是吃饱了,没有过来拿。
  金碟子上的菜一扫而光之后,丹伯多又站起来,大厅里充满了一种令人愉快的紧张气氛,哈利兴奋地有些发抖,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弗雷德和乔治往前靠了靠,专注地盯着丹伯多。
  “这个时刻到了,”丹伯多朝人海中上仰的脸微笑着说:“三巫赛即将开始。在我们拿珠宝箱进来之前,我先说几句。”
  “拿什么?”哈利嘟嚷了一句。
  罗恩耸耸肩。
  “只是解释一下今年我们采取的步骤。首先还是让我为那些不认识他们的朋友的介绍一下:巴地。克劳斯先生,国际魔法合作系系主任。(响起稀稀拉拉的礼貌性掌声),这位是露得。巴格蒙先生,魔法游戏与运动系的系主任。”
  巴格蒙得到的掌声比克劳斯多,可能是因为他作为追逐者的名声,也可能只是因为他长得更讨人喜欢吧。他愉快地挥手表示感谢。
  巴地。克劳斯却不同,宣布他的名字时,他不笑也不挥手。哈利想起他在快迪斯世界杯时穿戴整洁的样子,觉得穿上巫师袍后的他看起来怪怪的。跟丹伯多的长发和胡须相比,他那牙刷一样的胡子和明显的头发分界线看起来非常古怪。
  “在过去的几个月中,为了三巫赛的筹备工作,巴格蒙先生和克劳斯先生废寝忘食地工作。”丹怕多继续说,“他们将与我,卡克罗夫教授及玛西姆夫人一起组成评判选手们努力程度的评委小姐。
  一提到选手,学生们更是竖起耳朵。
  可能丹伯多注意他们突然安静下来,就笑着说,“现在,费驰先生,请拿珠宝箱来。”
  没人注意到费驰已经在大厅角落里呆了多久,他拿着一个古老的镶着珠宝的大盒子朝丹伯多走去。学生们七嘴八舌兴奋地议论开。事实上,为了看得见珠宝箱,丹尼斯。克成都站到椅子上去了,可惜他实在太小个了,还是被别人挡住了视线。
  “克劳斯先生和巴格蒙先生早已检查过今年冠军们将面临的任务说明书,”在丹伯多说话的当儿,费驰已经小心地把箱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他们已为每一个挑战作了必要的准备。三个任务将贯穿整个学年,他们将用不同的方法检测选手,检测他们的魔法才能,胆量,推理能力,当然还有应对危险的能力。”
  话音刚落,整个大厅一片寂静,静到好像没人呼吸。
  “你们知道,将有三位选手参赛。”丹伯多冷静地往下说,“每个参赛学校一名。我们将给各位选手在各项比赛任务中的表现打分。三项比赛任务完成之后,总分最高者获胜。比赛选手将由一位公正无私的选择者——燃烧的高脚杯——选出。”
  丹伯多拿出魔杖在珠宝箱上敲了三下。盖子嘎吱嘎吱慢慢打开。他把手伸进去拉出一个巨大的粗略削制而成的木杯。若不是木杯边缘跳跃着蓝白火焰,它真的是毫不起眼。
  丹伯多盖上珠宝箱,小心翼翼把燃烧的高脚杯放在箱子上面,好让大家都能看清楚。
  “报名者必须在羊皮纸上工工整整写下名字和学校,再把羊皮纸扔到杯子里,”丹伯多说:“有志者请在24小时内将名字投入杯中,明天晚上,也就是万圣节前夕,高脚杯将给出它选中的最有资格代表他们学校的选手名字。今晚高脚杯就放在入口大厅,要报名的都可以进去,为了避免未成年者因为挡不住诱惑报名参加,”丹伯多说,“等高脚杯放入人口大厅之后,我就会在它周围画条年龄线,17岁以下者无法越过该线。最后,我想提醒一下各位,这次大赛不是随随便便想参加就参加的,一旦被燃烧的高脚杯选中,他或她就必须将比赛进行到底。因为把名字放进杯子后自然就结成有约束力的魔力的合约。一旦做了选手就不能改变主意。因此,在把名字扔进杯子之前,一定要考虑清楚你自己是不是真的全心全意准备去拼搏。好了,我想大家该休息了,祝你们晚安。”
  “一条年龄线!”弗来德。威斯里说,双眼闪闪有光,他们穿过大厅走向进入口大厅。“嗯,那它不就会被年龄剂愚弄了,不是吗?一旦你的名字在那杯中,你就会发笑——它又不知道你有没有17岁。”
  “但我认为17岁以下的不会有什么机会。”哈利说,“我们学得还不够……”
  “你自己说,”乔治马上问哈利,“你会想办法进去的,对吧?”
  哈利想丹伯多说过问岁以下不可以报名的,但不一会他就满脑子是他自己赢得三巫杯赛的奇妙情景。他想象不出丹伯多会有多恼怒,如果他发现有17岁以下的人想出办法越过年龄线……
  “他在哪里?”罗恩问。他根本就没听他们说话,自顾在人群中寻找克伦,看他怎么样了。“丹伯多没说丹姆斯安人睡哪里吧?”
  这个问题几乎马上就有了答案,他们现在跟史林德林桌处同一水平面。卡克罗夫刚刚还在催他的学生。
  “回到船上去。”他说,“维特你怎么样?吃饱没有?要不要我叫人去厨房拿些加了糖和香料的酒来?”
  哈利看见克伦摇了摇头,在穿皮衣。
  “教授,我想要些酒。”另一个丹姆斯安男生满怀希望。
  “我可不是跟你说话。”卡克罗夫厉声说道,他的慈祥的父爱神态马上消失,“我发现你又把食物弄得满衣襟都是,令人恶心的孩子——”
  卡克罗夫转身领着他的学生朝门走去。刚巧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也到那。哈利让他先过。
  “谢谢。”卡克罗夫漫不经心看了他一眼。
  卡克罗夫惊呆了。他回头盯着哈利,简直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在他身后,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停住。卡克罗夫的眼睛从下到上慢慢打量哈利的脸,最后停在那道疤上。丹姆斯安的学生也好奇地盯着哈利看。从眼角的余光中,哈利看到其中有些人脸上流露恍然大悟的神情。那个袍子前襟粘满食物的男孩轻轻碰了碰他边上的女孩,公然指着哈利的前额。
  “没错,是哈利·波特。”后面传来咆哮声。
  卡克罗夫教授转过身来,魔眼莫迪站在那,靠着他的学生,他的魔眼眨也不眨地瞪着丹姆斯安的校长。
  哈利观察到,卡克罗夫的脸变了颜色,流露出了夹杂着愤怒和恐惧的骇人神色。
  “你!”他瞪着莫迪,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怎么了,”莫迪阴沉沉地说道,“如果你没什么话要对哈利说,卡克罗夫,你就该让个位,你把门给堵住了。”卡克罗夫一言不发,领着他的学生们浩浩荡荡地走开。莫迪望着他走出视线,魔眼再盯他的背影,支离破碎的脸上露出极度厌恶的神情。
  确实如此,大厅里有半数的学生在他后面等,一个个伸长着脖子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引起了阻塞。
  第二天是星期六,正常来说多数学生会迟些吃早餐。然而不单单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思起得比平常周末还早。他们进入口大厅后发现大厅里早就有力来个人在周围转悠,有的吃着烤面包片,不过个个都在仔细观察那个燃烧的高脚杯。它在大厅中间的那把平时用来放分类帽的凳子上面。它周围的地板捞上了一道细金线,形成了一个以它为圆心,半径为10英尺的圆。
  “有没有人放名字进去?”罗恩急切地问一个13岁女孩。
  “那伙丹姆斯安人都放了,”她回答说,“可是我还没有见到有霍格瓦彻人放名字进去。”
  “我打赌他们中有些人在昨晚我们走后就把名字扔进去了。”哈利说。“是我的话,我也会那样做,我可不想让大家都看到。万一那杯子马上就吐出你的名字可怎么办哪?”
  有人在他背后笑起来。哈利转过身,看见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从楼上冲下来,他们显得特兴奋。
  “搞定。”弗来德得意洋洋,低声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刚刚服下的。”
  “服什么?”罗恩问。
  “年龄剂,死脑筋,”弗来德说。
  “每人一滴。”乔治兴奋地直搓手。“我们只要大几个月就行了。”
  “我们三个中任何一个赢的话,平分那1千帆船币。”乔丹咧嘴笑。
  “很难保证有没有效,你知道。”荷米恩告诫道:“我想丹伯多一定也想到这一招了。”
  弗来德,乔治和李不理她。
  “准备好了吗?”弗来德问另外两个,兴奋地发抖,“那就来吧,我先上。”
  哈利看着,极为好奇,弗来德从口袋里扯出一块羊皮纸,写下“弗来德。威史林——霍格瓦彻”然后径直走到那条线边缘,站在那,活动脚踝,像个准备从50英尺高处向下跳的潜水运动员。运动完以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深吸了口气,跨了进去。
  那一瞬间,哈利以为他成功了——乔治一定也这么想,因为他发出一声胜利的叫声,跟着弗来德跳了进去——但在另一瞬间,一阵咝咝声响起,两个双胞胎被猛扔出金线圈中,好像是被一个看不见的掷铅球者扔了出来一样,重重地摔在离圈十尺远的又冷又硬的石地板上,发出了砰砰两声巨响,更倒霉的是两人同时长出了长长的白胡子。
  整个人口大厅笑成一片,他们自己站起身来互相看了一眼以后,也笑起来。
  “我早就警告过你们。”一个低沉的忍俊不禁的声音响起,大家转身看到了丹伯多教授正从外面进来。他看了看弗来德和乔治,目露笑意。“我建议你们俩去找波姆弗雷夫人。她已经在照看卫文卡罗的非可芙小姐和海夫巴夫的希马西先生,那两个人也决定要变老一点,不过我得说,他们俩的胡子都没有你们的好。”
  李·乔丹笑得要命,陪弗来德和乔治去了医院,而哈利、罗恩和荷术恩地咯咯笑着吃早餐去了。
  早上大厅里的装饰已经更换过了。由于是万圣节前夕,一大群蝙蝠在迷人的顶篷周围拍翅飞舞,成百上千雕刻的南瓜从各个角落窥视众人。哈利朝迪思和西摩斯走去。他们俩正在讨论霍格瓦彻校中那些问岁以上有可能参赛的学生。
  “有传言说沃林顿一大早就起床把名字扔进去了,”迪思告诉哈利,“就是那个大块头,来自史林德林,长得跟个树獭似的。”
  哈利跟沃林顿打过快迪斯,他厌恶地摇摇头,“人们可不能要一个来自史林德林的。”
  “所有的海夫巴夫都在讨论迪格瑞,”西摩斯轻蔑地说。“可我却不认为他有胆拿他那副小白脸冒险。”
  “听!”荷米恩突然说了一句。
  人口大厅的人在欢呼,他们都在绕着椅子转,安琪尔。琳娜走进大厅,挺尴尬地咧嘴笑。安琪儿。琳娜,是格林芬顿快迪斯队的追捕者,个子挺高,长得黑黑的她走到他们的这边坐了下来,“好了,搞定,我刚刚把名字放过去!”
  “你开玩笑!”罗恩很惊奇。
  “那你满17岁啦?”哈利问。
  “那废话,她没长出胡子,是吧?”罗恩说。
  “我上星期才过的生日。”安琪儿。琳娜说。
  “嗯,我很高兴,格林芬顿总算有人报名了,”荷米恩说,“我真希望你能被选中,安琪儿琳娜。”
  “谢谢你,荷米恩。”安琪儿。琳娜朝她笑了笑。
  “没错,你总比那个金苍蝇彼格理强。”西摩斯说的这话,惹得几个经过他们的桌的海夫巴夫学生朝他大皱眉头。
  罗恩问哈利和荷米恩,“那我们吃完早餐离开大厅。今天干什么?”
  “我们还没拜访过哈格力呢。”哈利说。
  “好吧。”罗恩说,“只要他别叫我贡献几个手指给那些史库斯就行了。”
  荷米恩的脸上突然兴奋起来。
  “我刚刚才发觉,我还没叫哈格力加入S.P.E.W呢!”她高兴地说,“等等我,行吗?我赶快上楼拿徽章盒。”
  荷米恩沿着大理石阶跑上楼时,罗恩恼怒地说:“她像个什么?”
  “嘿,罗恩,”哈利突然说,“那是你的朋友……”
  那些比尔贝顿的学生从外面走进前门。那个维拉女孩也在其中。燃烧的高脚杯周围的人们都给她们退出一条路,大家急切地看着。
  玛西姆夫人跟在她的学生后面进了大厅。她把学生排成一列纵队。然后她们就一个接一个地跨进年龄圈,把羊皮纸扔进蓝白的火焰中。每个名字一进林,杯火马上就变红,还溅出火花。
  “你想,那些没被选中的人会怎么样呢?”当那个维拉女孩把她的名字扔进火里的时候,罗恩跟哈利低语:“他们是回校呢还是留下来看比赛?”
  “不太清楚。”哈利说,“我猜会留下来吧……玛西姆夫人不是要留下来做裁判吗?”
  所有的比尔贝顿学生报名之后,玛西姆夫人又领他们出大厅进了场地。
  罗恩朝前门移了移,盯着她们看。“那她们睡哪儿?”他问。
  他们身后的嘎嘎声表明荷米恩已经拿好装S.P.E.W徽章的盒子出来了。
  “哦,行了,快点吧。罗恩边说边从石阶上跳下来。他两眼还盯着那个维拉女孩的背影,她现在和玛西姆夫人走在横穿草坪的路上。
  他们靠近禁忌森林边上哈格力的小屋。比尔贝顿宿营地的秘密解许了。载他们来的巨大粉蓝马车就停在离哈格力小屋前门200码处。学生们正在上车。拉车的巨型飞马在边上临时搭起的围场里吃草。
  哈利敲敲哈格力的门,弗兰应道,他推开门看谁在敲门,发现是他们就说,“我以为你们这群家伙忘了我住哪了!”
  “哈格力,我们真的很忙。”荷米恩才开口就马上又打住了。她抬头看哈格力,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哈格力穿着他最好(也很可怕)的毛绒绒的褐色外套,系了条黄橙相间的格子领带。这还不算太糟。糟的是他显然用大量的像是轮轴润滑油的东西擦头企图理顺头发,可能他已经试过扎比尔那种马尾辫,可惜头发太多了,弄不成又把头发扎成两股,直垂下来。这种装扮根本就不适合哈格力。荷米恩朝他咯咯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强忍住不对此作任何评价,问道,“嘿,史库斯在哪?”
  “到南瓜地附近去了,”哈格力愉快地说,“他们长得越来越大了,现在大概有了六英尺那么长。唯一的麻烦是他们开始互相屠杀。”
  “哦,天,真的吗?”荷米恩边说边给罗恩丢了眼神,叫他别对此发表言论。
  “是啊,”哈格力难过的说,“不过没关系,现在我把他们隔开放在不同的盒子里。大概足有20个。”
  “哦,挺幸运的。”罗恩说。哈格力没听出他的话外音。
  哈格力的小屋只有一个房间,房间的角落有张大床,床上罩着用碎布拼成的褥子。火炉前面,摆了张大桌和几把椅子,天花板上挂了大量的熏火腿和死鸟,正好吊在桌子上方。他们坐在桌边,哈格力开始泡茶。他们很快就沉浸于三巫赛的讨论之中。看来哈格力对此跟他们一样兴奋。
  “你们等着瞧。”他笑着说,“只要等着,就会看到一些你从来没见过的东西。第一个任务……啊,我不能说。”
  “说吧,哈格力。”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催他,可他只是唉声摇头。
  “我不想因你们坏了规矩?”哈格力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场面将十分壮观。我从没想到我还能活到再看一次三巫赛。”
  他们最后跟哈格力一起吃早餐,吃得不多。哈格力做了他所谓牛肉沙锅菜,荷米恩在莱里发现一个大爪子,三人顿时胃口全无。他们喜欢叫哈格力告诉他们比赛中将有什么任务,也喜欢推测报名者中哪些可能被选中。他们也想着弗来德和乔治的胡子去掉没有。
  下午三时左右天空开始飘起雨,哈利坐在火边,听雨滴敲打窗户发出的温柔的塔塔声,再看哈格力边补袜子,边同荷米恩争论有关佣人小精灵们的事之后,当她拿徽章给他看后,他断然拒绝加入S.P.E.W.这一切真是很惬意。
  “这对他们很残酷,荷米恩,”他神情严肃,拿黄色的粗沙线穿巨骨针。“照顾人类是他们的天性,是他们喜欢做的,付钱给他们,那就更是对他们天大的污辱了。”
  “但是哈利给了多比自由,多比可高兴了。”荷米恩说。“我们听说他开始要求领工资了。”
  “是啊,不错,在每一种种类中你都可以找到例外,在此我不是说不存在想要自由的古怪精灵,但你永远不可能劝服他们中的多数那样做,不,不可能的,荷米恩。”
  荷米恩看起来很生气,把她的徽章塞回斗篷。
  5点半后天黑下来,罗恩、哈利和荷米恩觉得该回城堡去了。不仅仅是为了万圣节晚宴,要主要的是那时将宣布各校选手。
  “我跟你们一起去。”哈格力说,把他的外线活放到一旁,“请稍候片刻。”
  他站起身,走到床边,在带抽屉的柜子里摸来摸去找什么东西。
  对始他们不怎么在意,然后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
  罗恩边咳边问,“哈格力,什么东西?”
  “啊?”哈格力转过身来拿着一个大瓶子,“你们不喜欢?”
  “是不是古龙水?”荷米恩有点厌烦。
  “呃,是科隆香水,”哈格力咕哝道,脸红了,“可能多了点,”他含糊其辞,“我去洗掉它,等会……”
  他噔噔噔出了小屋。他们看见他在窗外的水桶里起劲地洗着。
  “科隆香水?”荷米恩非常惊奇,“哈格力?”
  “那头发和衣服上的是什么?”哈利低声说。
  “看!”罗恩突然指着窗户外面叫起来。
  哈格力刚站起身转过来。要说刚才他脸红的话,那跟他现在做的相比简直算不了什么。为了不让哈格力发现他们,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小心谨慎地站起来透过窗户往外看。玛西姆夫人和那群比尔贝顿学生刚从马车上下来,显然他们也准备开始赴宴。哈格力在跟玛西姆夫人说话。他们听不见他说什么但可以看见他说话的神情痴迷、梦幻。那种神情哈利只见过一次,就是他看幼龙诺贝特时的那种神情。
  “他打算和她一起去城堡!”荷米恩有些气愤,“我还以为他是在等我们呢。”
  哈格力头也不回就跟玛西姆夫人走了,他们沿着场地吃力地向上来。比尔贝顿的学生追随着他们的足迹,小跑着跟上他们的大步子。
  “他喜欢她!”罗恩觉得不可思议。“那么,要是他们发展到生小孩的话,他们就会创造世界纪录——我敢打赌他们的孩子个个重达一吨。”
  他们走出小屋关上门。外面很黑,裹紧斗篷,他们沿着倾斜的草地向上走。
  “噢,看,是他们!”荷米恩低语。
  那群丹姆斯安人从湖边向城堡起来。维特。克伦和卡克罗夫并肩走着,其他学生散乱地跟在后面。罗恩兴奋地看着克伦,可克伦没有四处张望。他比荷米恩、罗恩和哈利早些到前门,在他们之前进去了。
  他们到达巨厅,厅内烛光摇曳,人满为患,燃烧的高脚杯已经被移到老师们的桌子上去,放在丹伯多的椅子前面。弗来德和乔治——胡子没有了——看来已平静地接受挫败的事实。
  “我希望是安琪儿。琳娜。”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坐下,弗来德说。
  “我也是。”荷米恩气喘吁吁。“很快就知道了。”
  万圣节晚宴持续的时间看来比平时长,可能是因为这是他们两天之内的第二个盛宴,哈利不像平常那样那么喜欢这些精心准备的食物。个个都伸长脖子张望,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坐立不安的时不时站起来看丹伯多吃完没有。跟他们一样,哈利只希望快点吃完听听谁被选中了。
  那些金碟总算清理干净,恢复了一尘不染。大厅里喧闹声有增无减。可丹伯多一站起身,所有的喧闹声消失得一干二净,卡克罗夫教授和玛西姆夫人站在他两旁,他们跟其他人一样神情紧张,满怀希望。露的。巴格蒙微笑着朝不少学生眨眼,而克劳斯先生却显得很冷漠,甚至还很烦。
  “嗯,高脚杯差不多准备好了,可以做出决定了,”丹伯多说,“估计还得1分钟,那叫到名字的同学请走到厅头,沿着职员桌从这个门走到隔壁房去。”他指了指职员后的门,“他们将在那里接受第一个指令。”
  他取出魔杖,用力一挥,除了在雕刻过的南瓜中的蜡烛,其他的蜡烛都灭了。一切都在昏暗之中。整个大厅只有燃烧的高脚杯发出明亮的光,光花闪烁,耀眼的蓝白火燃刺痛双眸。大家都在看着,等着,有些人在看表。
  “时间到!”李·乔丹顿低语,他坐在离哈利两个位置远的地方。
  高脚杯里的火焰突然又变红,火花四射,过了一会,火舌直窜上来,一张烧焦的羊皮纸飞了过来——人人吸了口气。
  丹伯多抓住那张羊皮纸,伸手张开它,借着变回蓝白的火焰读起来。
  “代表丹姆斯安的选手是,”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维特。克伦。”
  一时厅内掌声雷动。“意料之中!”罗恩喊道。哈利见维特。克伦从史林德林桌站起身,懒懒散散地朝丹伯多走去,右转,沿职员桌而下,消失在通往隔壁房间的走道上。
  “维特。克伦!”卡克罗夫大叫,他的声音比掌声还响,人人都听到了。“我就知道有你的份。”
  掌声,谈论声渐渐小了。大家的注意力又移到杯上几秒之后,它再次变红,火焰推出第二张羊皮纸。
  “代表比尔贝顿学校的选手是,”丹伯多宣布,“芙璐·迪米高!”
  “罗恩,是她!”哈利叫起来。那个长得像维拉的女孩优雅地站起身。往后一甩那锻子般闪亮的金发昂首阔步从卫文卡罗桌与海夫巴夫桌间穿过。
  “哦,看她们多么失望哪,”荷米恩看着那群女生说。“用失望这个词也太轻描淡写了。”哈利暗想有两个落选女生已经哭成泪人了,现在在抱头抽泣呢。
  芙珊。迪来高也消失在走道里。大厅里又是一片寂静,不同的是这次的沉寂太强烈,大刺激了,几乎能感觉出来。下一个是代表霍格瓦彻的选手……
  燃烧的高脚杯再次变红,火花四射,火舌高卷。丹伯多从火端扯出第三张羊皮纸。
  “代表霍格瓦彻的是。”他叫道,“塞德里克。迪格瑞!”
  “不!”罗恩大叫,但除哈利外没人听到,邻桌的叫喊声更大。海夫巴夫的人个个跳起来,又是尖叫又是跺脚。塞德里克笑着从他们中间走过,朝教师桌后的房间去了。为塞德里克加油的掌声持继了挺久的,事实上,挺长一段时间后,大家才能听到丹伯多的声音。
  “好极了!”最后一次喧哗过去之后,丹伯多开心极了。“现在,我们已选出三个选手。我相信你们所有人包括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留下来的学生,会全心全意,尽心尽力地支持你们的斗士。为他们加油,你们的贡献将是非常真切——”
  丹伯多突然不说了,大家一眼就看出丹伯多有什么东西让他分心了。
  高脚杯里的火又一次变红了。火花四处飞溅。突然射击一道长长的火光,火光之上燃烧着的是另一张羊皮纸。
  看来丹伯多是不由自主地伸出长臂抓住那张羊皮纸,展开它盯着上面的名字,出现长久停顿,丹伯多瞪着手中的纸,而房间里的其他人则瞪着他。最后他清清噪子,读出——“哈利·波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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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

  第二天一大早,哈利醒过来了,心里计划得满满的,似乎他休眠的大脑整夜都在计划着,他起了床,在微弱的晨光中穿好衣服,没叫醒罗恩就离开了宿舍,回到空空的大屋去,他从桌上拾起一片写着他的作业的纸片,写了下面这封信:亲爱的西里斯:我想我的伤疤犯痛不过是种想象,上次给你写信时我迷迷糊糊的,你不必回来,这儿一切均好,别为我担心,我现在一切如常。
  哈利然后他爬出画像洞口,城堡静悄悄的,他往堡顶走去,最后他到了,在西塔楼的顶部。
  奥里路是个用石头建的流通室,因为窗子全都没有玻璃,所以风很大,极为冷。地面上到处都是稻草、猫头鹰粪和老鼠、田鼠的残骸,成百只各类的猫头鹰在伸向塔顶的栖木上筑巢,几乎所有的猫头鹰都在睡觉,但时不时有个褐色的圆眼睛盯住哈利,哈利认出海维,她的巢在一只谷仓猫头鹰和一个茶猫头鹰之间,他急忙走过去,在满是鸟粪的地板上稍稍滑了一下。
  他花了一会儿的工夫叫醒了她,她边看着他边在巢里跳来跳去,给他看她的尾巴,显然,她仍然对他前一天晚上的不敬感到气愤,最后,哈利说担心她会太累可能他该向罗恩借用皮维军,这才使得她伸出腿,让他把信绑在上面。
  “一定要找到他,行吗?”哈利抚着她的背,把她托在手臂上走到一个墙洞口,“要在丹伯多之前找到他。”
  她啄着他的手指,可能比平常用力,但她轻轻地咕咕叫着,好像在作保证一样,然后她展开翅膀,飞向天空,看着她飞去,哈利又有种熟悉的不安的感觉。他曾经是多么肯定西里斯的回信会缓解而不是增加他的忧虑。
  “那是骗人,哈利。”荷米恩早餐时尖声说,哈利刚告诉了她和罗恩他所做的事。“你没有假想伤疤犯痛,你自己知道的。”
  “那又怎么样?”哈利说,“他不会因为我而回到阿兹克班去!”
  荷米恩张嘴还要再辩,罗恩尖叫着说,“别说了。”荷米恩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哈利竭力不去担心西里斯,他希望还有快迪斯来让他分心,艰苦的训练对于烦恼的心灵是最有效的,另一方面,他们的功课,尤其是邪术防御,越来越难了,要求也越来越高。
  让他们吃惊的是莫迪教授宣布,他将轮流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语,以展示它的威力和试验他们能否抗拒它的作用。
  “但是——你说那是非法的,教授。”荷米恩犹豫地说,莫迪已挥动魔杖,清除了课桌,房子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你说——对人施咒是——”
  “丹伯多想让你们通过切身体会去学。”莫迪说,他的魔眼转向荷米恩,眼神古怪,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如果你宁愿以痛苦的方式——让别人对你施咒以便完完全全摆布你——去学的话,你可以走,我可无所谓。”
  他疤结的手指向教室门,荷米恩脸红了,低声嘟哝,她并不是不想上课。哈利和罗恩相视而笑,他们知道荷米恩宁可喝布鸠伯斯波脓液也不愿错过如此重要的一课。
  莫迪开始一个一个地把学生叫上前来,对他们施英普流斯咒,哈利看着同学在咒语的作用下一个个地做着最奇怪的动作,迪恩。
  托马斯绕着屋子单足跳了三次,唱着国歌,莱文登。布朗模仿麻雀的样子,尼维尔表演了一套让人惊诧的体操,在他的常态中,他显然是不能够那样做的。他们并不都能够抵抗咒语,每个人只有在莫迪解除咒语时才恢复了正常。
  “波特!”莫迪吼道,“你是下一个。”
  哈利走上前,站在莫迪移开了桌子的空地上,莫迪举起魔杖,指着哈利说:“英普流斯。”
  这是最奇妙的感觉,哈利觉得要飞起来了,所有心中的想法和忧虑被轻轻地拂走了,只留下模糊的,毫无踪迹的快乐,他站在那里,感到非常轻松,只是隐约知道大家都在看着他。
  然后,他听到莫迪的声音,在他空荡荡的脑中回响着,“跳上桌子……跳上桌子……”
  哈利驯服地弯下膝盖,准备跳了。
  “跳上桌子……”
  “但,为什么要跳?”另外一个声音从他脑后而来,提醒了他,“那样做真是够蠢的。”那声音说。
  “跳上桌子……”
  “不,我不想跳。”另一个声音说,它变得更坚定了……“不,我真不想……”
  跳!立即跳!
  接下来,哈利觉得非常痛苦,跳和竭力阻他跳的念头,他两者兼有,结果是他仓促地冲向桌子,把它碰倒了,他腿上的痛感,他知道伤了双膝。
  “啊,有点像样了。”莫迪大叫道,突然间哈利发觉脑中那空洞、回荡的感觉消失了,他对刚才的事一清二楚,膝上的痛似乎加剧了。
  “你们看,……波特抵抗了,他抵抗了咒语,他几乎战胜了,我们再试一次,波特,其余的注意了——观察他的双眼,那是你们该看的地方——很好,波特,棒极了,咒语可没那么容易摆布你!”
  一小时后,哈利一瘸一拐地走出课堂,(莫迪坚持要哈利连续4次作演示,直到他完全可以摆脱咒语为止),“听他说,那样子。”
  哈利说,“好像我们全都随时会被袭击。”
  “啊,我知道。”罗恩说,他两级两级地跳着楼梯,在施咒时,他可比哈利惨多了,虽然莫迪和向他保证到午餐时,症状便会消失的。“他总是臆想,”罗恩紧张地往身后扫视,确信莫迪肯定听不到讲话,他接着说,“难怪在那里他们很高兴摆脱了他,你听到他告诉西摩斯的话吗?关于他怎么报复那个在愚人节时在他背后啐了一口的女巫的事,我们什么时候必须看完抵制英普流斯诅咒的书并完成其它的作业?”
  所有的四年级学生都注意到这学期他们的完成的作业量明显增加了。当麦康娜教授布置了大量的变形学作业,招来全班学生特别大声的抗议时,她解释了其中的原因。
  “你们现在处于魔法教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她告诉他们,眼睛在方框镜片后发着眩目的亮光,“你们的普通巫师水平测试迫近了——”
  “我们五年级时才要测试!”迪思斯愤愤地说。
  “那不一定,托马斯,相信我,你们应作好能做的所有准备!
  全班只有格林佐小姐成功地将一只豪猪变成一个令人满意的针插,我得提醒你,托马斯,你的针插却在别人拿着针靠近它时,还是惊恐地蟋起来!“
  荷米恩,又一次脸红了,好像竭力不使自己显得太高兴。
  在下节咒语课上,特雷络尼教授说哈利和罗恩的作业得了最高分,这让他俩觉得十分好笑,她念了大部分他们的预言,表扬他们毫不畏惧地迎接蕴藏的恶运,但当她要他们为后个月再作预言时,他们不觉得开心了,因为他们俩都想不出什么灾祸了。
  同时,教魔法历史的宾西教授要他们写一周一次的文章,关于18世纪妖精起义的事。史纳皮教授迫使他们研究解毒剂,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他暗示说可能会在圣诞之前毒倒一个学生,以试验他们的解毒剂是否有效,菲利特威克教授吩咐他们多读三本书,为召唤符咒的课作准备。
  甚至哈格力也增加了他们的负担,尾巴冒火的史库斯生长得很快而没人发现它们吃了什么。哈格力对此很高兴,作为他们“工程”的一部分,他建议他们每隔一晚去一次他小屋观察史库斯,并记下它们异常的表现。
  “我不干,”杰高。马尔夫直接说道,他觉得哈格力的建议好像是圣诞老人从他的袋子里拿走了一件特别大的玩具。“谢天谢地,上课时我可看够了这些禽类。”
  哈格力脸上的微笑消失了。
  “你得按我吩咐的做,”他咆哮道,“否则,我要向莫迪教授学一招……我听说,你表演的雪貂似模似样的,马尔夫。”
  全班学生大笑起来,马尔夫因生气而满脸通红,但显然,想起莫迪给他的惩罚是足以让他痛苦的无法还嘴。上完课,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兴高采烈地回到城堡,看到哈格力压住马尔夫特别让人满意。尤其是因为上一年马尔夫竭力使哈格力遭解雇。
  到了前厅,他们发现无法前行了,因为那儿聚集了一大群学上,全都围着在一个坚在大理五楼梯下的大告示牌,他们三个中最高的是罗恩,他踮起足尖,越过前面的人,大声地对另外两位念道:魔法三人对抗赛来自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10月30日,周五六点抵达,届时将提前半小时下课——“太好了!”哈利说,“周五最后一节是药剂课,史纳皮将没时间给我们下毒!”
  欢迎宴会开始之前,学生必须把书包及课本放回宿舍,然后在城堡门前集合,欢迎来宾。
  “只有一个星期了!”海夫巴夫的埃尼·麦米兰眼里闪着光,从人群里冒出来,“塞德利克知道吗?我想我得去告诉他……”
  “塞德利克?”罗恩茫然地问,埃尼已跑开了。
  “就是迪格瑞。”哈利说,“他一定会进入比赛的。”
  “那个白痴,会是霍格瓦彻的冠军?”罗恩问,他们从议论纷纷的人群中费力挤过,走向楼梯。
  “他不是白痴,你不能因为他在快迪斯中打败了格林芬顿就讨厌他!”荷米恩说,“我听说他确是个好学生——并且他是个级长。”
  她似乎想以此终了这个话题。
  “你不过因为他长得英俊就喜欢他。”罗恩尖刻地说。
  “对不起,我可不会只因别人长得英俊就喜欢他们!”荷米恩愤愤地说。
  罗恩大声地假装咳嗽,听起来很奇怪,像“啦咔!”
  前厅告示牌对城堡里的人影响极大,接下来的一周内,无论哈利去哪里,似乎都只听到一个话题,魔法三人对抗赛,谣言像传染性很强的细菌一样,在学生间流传着:谁要争霍格瓦彻冠军宝座,比赛将牵涉到什么,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学生又如何与他们不同。
  哈利也注意到,城堡似乎在经历一场彻底的清洁,几张肮脏的画像被取了下来,让它们的主人公很不高兴,他们坐着挤在画框里,恶毒地骂着,当他们摸到淡红的脸时,又目不忍睹似地闭着眼。那几套盔甲突然间变得锃亮,走动起来也没有吱吱声了,校容校纪主任阿格斯。费驰对学生忘记擦干净鞋子表现得极为暴怒,他甚至把两个一年级学生吓得患了病。
  别的教工似乎也很古怪。
  “尼维尔,求你别在丹姆斯安学生面前表露你连简单的变形符咒也不会!”在一堂特别难的课快结束时,麦康娜这么对尼维尔说,他在这节课上不小心把自己的耳朵接到一棵仙人掌上。
  10月30日早上他们下去吃早餐时,发现大厅一夜间已被装饰一新,巨大的丝质长幅从墙上垂下来,每个长幅代表霍格瓦彻的一个班,绘有金狮的红色长幅是格林芬顿,有金鹰的蓝幅是卫文卡罗,有黑獾的黄幅是海夫巴夫,有银蛇的绿幅是史林德林,教工桌的后由,是一个最大的长幅,上面是霍格瓦彻学校队的标识:狮、鹰、獾和蛇,全都绕在一个大大的“霍格瓦彻”周围。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格林芬顿桌上看到了弗来德和乔治,第二次了,他们不同寻常地坐在远离别人的地方,低声说话,哈利、罗恩、荷米恩向他们走去。
  “好了,这是个班姆。”乔治不悦地对弗来德说,“但要是他不肯亲自和我们说话,我们就得把信给他送去,或者塞到他手里,他总不能老躲着我们。”
  “谁在躲开你们?”罗恩问道,在旁坐下。
  “班姆想躲开你。”弗来德对罗恩的插嘴很恼火。
  “班姆是什么?”罗恩问乔治。
  “他有个像你这么多嘴的弟弟!”乔治说。
  “你们俩知道关于魔法三人对抗赛的什么事吗?”哈利问,“有法子混过去吗?”
  “我问麦康娜冠军是怎么个选法,但她不告诉我。”乔治生气地说,“她只叫我闭嘴。”
  “到底是什么赛项呢?”罗恩沉思道,“你也知道,我肯说我们行的,哈利,我们以前就做过危险的事……”
  “没在一群裁判面前做过,你们没有。”弗来德说,“麦康娜说选手们将按他们比赛表现的好坏程度得到加分。”
  “裁判是谁?”哈利问。
  “嗯,参赛学校的校长总是裁判团的成员。”荷米恩说,每个人都惊奇地望着她,“因为在1792年的比赛中,三位校长都受伤了,那时一头选手们要捕获的棕熊到处冲撞。”
  她注意到他们全都看着她,带着她惯有的对别人没有读过的书的不耐烦,她又说,“全在《霍格瓦彻历史》上写着呢,当然,那本书不完全可信,它应改名叫《霍格瓦彻修订历史》才更准确,或者叫《精选霍格瓦彻历史》,书里掩盖了学校阴暗的一面。”
  “你说的是什么?”罗恩问,但哈利想他知道她接着要说的话。
  “佣人小精灵!”荷米恩大声说,证实了哈利的想法,“在一千多页书里《霍格瓦彻的历史》一次也没提到,我们全都是压迫一百个奴隶的同谋!”
  哈利摇摇头,吃他的炒蛋,他和罗恩的冷淡丝毫没有影响荷米恩要为佣人小精灵申诉的决心,的确,他们俩都花了两个钱币买了个徽章,但那样做不过是为了让她安静下来。但是,他们的钱似乎白花了,因为他们的做法,如果要说有什么成效的话,只是让荷米恩说得更多了,她自那时就一直纠缠着他们俩,先是要佩戴徽章,然后要劝说别人也这么做,她甚至喜欢每晚到格林芬顿的大厅里荡悠,拦住人们把募捐箱放到他们鼻子下边,晃动着。
  “你们知道吗?为你们换床单、升火炉、清教室、弄伙食的是一群没有工资的被奴役的生灵!”她仍愤怒地说。
  有些人,像尼维尔,捐了钱不过是免得荷米恩再对他们怒目而视,有些人对她的话稍有点兴趣,但不愿在宣传运动中再作进一步积极的行动,很多人则把整件事当作玩笑。
  罗恩把眼睛转向天花板上,上面秋天的阳光照耀着他们,而弗来德对他的牛排尤为感兴趣,(这对双胞胎都拒绝买一个徽章),但乔治却向荷米恩探过身去。
  “听着,荷米恩你去过厨房吗?”
  “没有,当然没有。”荷米恩无礼地说,“我可不认为学生可以——”
  “我们去过,”乔治指着弗来德说,“去过很多次,去偷东西吃,我们见过他们,他们都很快活,觉得他们的工作是世界上最好的——”
  “那是因为他们受教育不够,又被洗了脑!”荷米恩变得火爆了,但她接下来的几句话被头顶上传来的呼呼的喧闹声淹没了,那声音宣告了猫头鹰信差们来了,哈利立刻往上看,海维朝他飞来,荷米恩随即停止说话,和罗恩急切地望着海维,她拍着翅膀,落到哈利肩上,收拢双翼,疲倦地伸出腿。
  哈利拿下西里斯的回信,把他的牛排结海维吃,她便感激地吃了,哈利确信弗来德和乔治已沉浸在对比赛的进一步讨论中后,他低声给罗恩和荷米恩念西里斯的信。
  哈利:我回到乡下,妥善地隐蔽起来了,我要你把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全都写信告诉我,别用海维,频繁更换猫头鹰,不必担心我,你自己小心就行了,别忘了我上次说的关于你的伤疤的话。
  西里斯“为什么要频繁更换猫头鹰?”罗恩低声问。
  “海维会招人注意的!”荷米恩立刻说道,“她与众不同,一个雪白的猫头鹰,不断地出没在他的藏身之处……我是说,它不是本地有的鸟,对吗?”
  哈利卷起信,把它塞进袍里,心里比先前放心了一些。他觉得西里斯该回来了,没有被抓住真是件了不起的事。他也并不否认西亚斯离他近多了更让他放心,至少,他不必为每次回信都等那么长时间。
  “谢谢,海维。”他抚摸着她说,她疲乏地咕咕着,在他杯里蘸了点桔子汁,然后又飞起来,显然是赶回奥里路睡个好觉。
  那天学校里有种愉快的期待的气氛,大家上课都有点心不在焉,对晚上那些从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来的人更感兴趣,甚至药剂课也比以前更可容忍了,因为它提前半个小时结束了。当铃声响了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赶紧回格林芬顿塔,按要求放好书包和课本,披上斗篷,冲下楼,跑到前厅。
  各班主任正在指挥学生们排队。
  “威斯里戴好帽子,”麦康娜教授对罗恩叫道,“普特先生,把你头上那可笑的玩意拿下。”
  普怀特皱着眉,从发辫梢上取下一个大大的装饰蝴蝶。
  “跟着我,快。”麦康娜教授说,“一年级的在前……别推……”
  他们鱼贯走下前面的台阶,在城堡面前排好,这是个寒冷的晚上,天空中没有云朵,夜幕降下来了,苍白的半透明的月亮照在森林的上空,哈利在罗恩和荷米恩中间,站在前面第4排,他看到可利维在别的一年级学生间兴奋的发抖,充满期盼。
  “快六点了。”罗恩看了一下表说,然后又往下看看那通往前门的马路,“你觉得他们会怎样来这儿的?坐火车吗?”
  “我怀疑不是。”荷米思说。
  “那么怎么样来?坐在扫帚上?”哈利望着星空,猜测着说。
  “我认为不是那样的……没那么远……”
  “通过波奇?”罗恩猜道,“还是他们会变身——”
  “在霍格瓦彻之内你不能变身,我得告诉你多少次?”荷米恩不耐心地说。
  他们兴奋地往暗下来的地面上看,但没什么动静,一切都像平常那样安静,哈利开始觉得冷了,他盼望他们快点来,那外地学生都在准备一个戏剧般的出场式……他记得在快迪斯世界杯之前,威斯里先生在营地上讲的话——“总是这样,我们聚在一起时,也禁不住要炫耀一番……”
  丹伯多的叫声从后排传来,他和几位老师在那里站着,“啊!
  我没弄错的话,比尔贝顿代表队来了!“
  “哪儿?”许多学生急切地问,他们向四处张望。
  “在那儿!”一位六年级学生指向森林说道。
  一个很大的,比扫帚大得多得东西——或者说比100把扫帚大得多的东西,在深蓝的天空中飞驰而来,不断地变得越来越大。
  “是条龙!”一个一年级学生完全昏了头,尖叫起来。
  “别傻了……是一所飞屋!”迪尼。可利维说。
  迪尼的猜测更贴切,那巨大的黑影掠过森林的树梢,从城堡窗里发出来的光照到了它,他们看到了一个庞大的、粉蓝色的马车,有一座大屋子那么大,向他们呼啸而来,十二匹有翼的马,每匹都如大象那样大,在空中拉着车子。
  马车飞低了一些,前三排的学生往后退了几步,马车猛地停在地上,一声巨响吓得尼维尔往后一跳,踩到一个史林德林五年级学生的脚。那些比盘子还大的马蹄猛击到了地面。随即,车子也降下来,巨大的车轮蹦了几下,金色的大马扭着头,转着又大又红的暴眼。
  车门打开前,哈利刚好看清车门上有一层防御图腾像(两支交叉的金色魔杖各自射出三颗星)。
  一个穿着浅蓝袍子的男孩从车上跳下来,俯身向前在车厢地板上摸索了一会儿,展开一段金色的叠梯,他恭敬地往后退,哈利随后看到一只闪亮的黑高跟鞋从车里伸出来,鞋子如同小孩的雪撬那么大,接着,几乎在一瞬间一个哈利平生见过的最高大的妇人走了出来,一下子就解释了马和车子的体积为什么那么大,几个人倒抽了一口气。
  哈利只见过一个人有这位妇人这么高大,那即是哈格力,他怀疑他们的身高是否有丝毫的差别,但不知怎么地——或许是他已看惯了哈格力——这位妇人(她现在走到楼梯下面,环视着睁大眼的前来欢迎的人群)看上去更显得异常的高大,她往前迈步,笼罩在从前厅中射来的灯光中,她展现了一张俊俏的皮肤,光滑的脸,眼睛只大又黑,水质一般,鹰钩鼻子,头发往后梳成髻,在脖根处闪亮着,她从头到脚都是黑缎,精美耀眼蛋白石在她脖子上和厚实的手指上闪闪发亮。
  丹伯多开始鼓掌,学生们跟着爆发出掌声,很多人踮着脚,以便看得更清楚。
  她向丹伯多走去,脸上露出优雅的微笑,她伸出亮闪闪的手,丹伯多虽说不矮,却几乎不必俯下身去吻她的手。
  “亲爱的玛西姆女士。”他说,“欢迎到霍格瓦彻来!”
  “丹伯多,”玛西姆女士的嗓音深沉,“别来无恙吧?”
  “我很好,谢谢。”丹伯多说。
  “同学们。”玛西姆女士说,往身后随便挥了一下她的大手。
  哈利一直注意着玛西姆女士,现在看到了大约有12个男孩。
  女孩,从他们的长相看,都在十六岁以上,他们从车里出来,站在玛西姆女士身后,他们的饱子是上乘的绸料做的,全都没披斗篷,只有几个在头上围了围巾,难怪他们在发抖。从哈利可以看到的那部分脸(他们站在玛西姆的巨大背影中),他们是在仰望着霍格瓦彻,神情急切。
  “克罗夫到了吗?”玛西姆女士说。
  “他随时会到的。”丹伯多说,“你愿意在这儿等候他,还是要进去暖和一下?”
  “暖一暖吧,我想。”玛西姆夫人说,“但这些马——”
  “我们的魔灵教师会很乐意照料它们。”丹伯多说,“他——从他——嗯,别的事务中回来,就会去照料你的马的,他现在在处理一点小事。”
  “史库斯。”罗恩笑着对哈利说。
  “我的马——嗯——不太驯服,得强硬点。”玛西姆夫人说,看上去她似乎怀疑没什么霍格瓦彻的魔灵教师能够胜任。“他们很强壮的……”
  “我担保哈格力完全能胜任的。”丹伯多微笑着说。
  “好极了。”玛西姆夫人稍稍一鞠,“请你告诉那位哈格力先生,这些马只饮麦芽威士忌。”
  “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丹伯多说,他也一鞠身。
  “来吧。”玛西姆命令她的学生。霍格瓦彻的人分开一条路让她和她的学生通过石阶。
  “你觉得丹伯多的马会有多大?”谢默斯从莱文登和普怀特旁探出身来对哈利和罗恩说话。
  “要是比这群还大的话,就连哈格力也没法对付了。”哈利说。
  “可能他们逃脱了。”罗恩满怀希望地说。
  “噢,别那么说,”荷米恩说,抖了一下,“想想这些东西逃脱了出来……”
  他们都在稍稍地颤抖,站着等候丹姆斯安代表队的到来,多数人充满希望地望着天空,好几分钟,只有玛西姆夫人的马的鼻息声和跺脚声才打破了沉默,然后——“你听到什么了吗?”罗恩突然说。
  哈利一听,一种奇怪的响声从黑暗中飘来,混杂着轰轰声和吸气声,似乎是有个巨大的吸尘器沿着河床移过来……
  “湖泊!”李·乔丹指向下面的湖大声说:“看那湖!”
  他们站在俯视地面的草坪顶部,从这儿可以清楚地看到黑色平滑的湖面——但突然水面激荡起来,湖心深处有动静,大水泡在水面形成了,波浪冲击着泥泞的湖岸——然后,湖的正中间出现了个漩涡,好像一个大活塞刚被从湖底拔了出来……
  一个看起来像又长又黑的往子开始慢慢地从漩涡中间升上来,随后,哈利看到了帆缆……
  “是桅船!”他对罗恩和荷米恩说。
  船慢慢地气势雄伟地浮上水面,在月光中闪亮着,它样子很奇怪,骨架似的,仿佛是艘修复的废船,那模糊的灯光在舷窗里闪着微光,像鬼眼一般,终于,一声巨大的排水声,船完全浮现了,在荡漾的水面上波动,开始向岸边驶来,不一会儿,他们见到了锚被抛入浅处的溅水声和把木板铺上岸的砰砰声。
  人们下船了,他们看到他们经过舷窗里的灯光的剪影,哈利注意到,他们的块头全都如同克来伯和高尔那样……但当他们走进了一些,走上草地,让前厅的光照到时,他发现他们的身影高大是因为穿了长毛编织的毛斗篷,但那领头走向城堡的人穿了另外一种毛斗篷,是光滑、银色的,就像他的头发一样。
  “丹伯多!”他热情地招呼,走上斜坡,“你好吗?我亲爱的伙计,你好吗?”
  “好得很,谢谢,卡克罗夫教授。”丹伯多回答。
  卡克罗夫的嗓音听起来有点装腔作势,假热心,当他走进前门灯光中时,他们看到他长得高高瘦瘦的,像丹伯多的身材,但他的白发很短,下巴上的胡子(修成小卷儿)并没能完全掩盖他松驰的下巴,他靠近了丹伯多,双手握住丹伯多的手。
  “亲爱的霍格瓦彻城堡。”他说,仰望着城堡微笑着。他的牙极黄,哈利注意到他的双眼并没有笑意,而是冷酷狡诈的,“在这儿多好啊,多好……维特过来,暖和一下……你不介意吧,丹伯多?
  维特有点感冒……“
  卡克罗夫往前召唤他其中的一个学生,那男孩走过时,哈利瞥见一个突出的鹰钩鼻子和又黑又浓的眉毛,罗恩不用在他臂上击一拳或对他的耳朵嘘一声,哈利都可以认出那个剪影。
  “哈利——是克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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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可饶恕的诅咒

  除非你把尼维尔在药水里融了他第六个汽锅算作件大事,接下来的两天是没发生什么的。史纳皮教授的报复心似乎经过一个夏天后提高到一个新水平,他扣留了尼维尔让他给满满一桶的有角蛤蟆开肠剖肚,这让他回来时近乎精神崩溃了。
  “你知道史纳皮为什么会如此坏脾气吗?”罗恩问哈利,他们在看荷米恩教尼维尔一种清理咒语,如何除去他指甲下的青蛙的肠子。
  “知道。”哈利说,“是因为莫迪。”
  众所周知,史纳皮的确想教邪术防御课,他第四年的竞争还是失败了,史纳皮向来讨厌他们的前任邪术教师,并且表露出他的厌恶,但他似乎令人惊讶地谨慎地藏起了对魔眼的憎恨,的确这样,无论何时哈利见到他们俩在一起——就餐时,或在走廊上相遇时——他明显地觉察到史纳皮在逃避莫迪的眼睛,不管是正常眼,还是魔眼。
  “我想史纳皮有点害怕,你知道的。”哈利沉思着说。
  “想想,要是莫迪把史纳皮变成一只有角蛤蟆。”罗恩说,他眼睛迷糊了,“把他在地牢里扔来扔去……”
  格林芬顿的四年级学生热切盼望莫迪的第一堂课,他们午饭后,上课铃还没响就已早早到了,在教室外排好了队。
  唯一不在场的是荷米恩,她刚好赶上上课。
  “我在——”
  “图书馆。”哈利替她说完,“快点,不然我们没好座位了。”
  他们急忙在讲台面前的三张椅子上坐下,拿出《邪恶力量自卫指南》,分外安静地等候着。不久,他们听到莫迪特有的咯咯的脚步声从走廊上传进来,他进了教室,跟以往一样让人觉得陌生、害怕。他们只能看到他那只有爪的木脚从袍子下边伸出来。
  “你们可以拿走那些东西。”他咆哮着,走向讲台坐了下来,“那些书,你们不会用到的。”
  他们把书放回书包,罗恩看上去很兴奋。莫迪拿出注册本,把他扭曲的结满疤的脸上的灰长的鬃毛拔开,开始点名,他正常的眼睛逐步顺著名单往下扫视,而他的魔眼则转动着,盯住应到的每一个学生。
  “好了。”当最后一个人应到,表明在场后,他说,“我从露平教授处拿到关于这个班的一封信,看来你们对怎么对付邪物有了扎实的基础——你们已学了博格特斯,红帽,金克朋克斯,格林弟罗,凯普斯和维尔欧维斯,对吗?”
  学生大多认可了他的话。
  “但你们落后了,非常落后,在对付咒语方面。”莫迪说,“因此,我想让你们了解巫师们可以怎样相互作法,我有一年时间来教你们如何对付邪——”
  “什么,你不留下来吗?”罗恩脱口问道。
  莫迪的魔眼转过来盯着罗恩,罗恩看上去很害怕,但莫迪一会儿就微笑了,——哈利第一次见他微笑,结果是使得他满是疤痕的脸看上去扭曲变形得更厉害了,然而,知道他会以微笑作友好的表示,总是种宽慰,罗恩显得放松多了。
  “你该是亚瑟。威斯里的儿子吧?”莫迪说,“你爸爸几天前帮我摆脱了困境……是的,我只待一年,承蒙丹伯多错爱……一年,然后回去安静地养老。”
  他的笑声嘶哑,青筋毕露的手轻拍了一下。
  “因此,直接开始上咒语,它们形式多样,威力无穷,尊照魔法部的指示,我要教你们反邪术的技巧,然后到那为止,到了六年级,我才会让你们看非法毒咒是什么样子,但丹伯多教授对你们评价甚高,认为你们应付的来,我的意见是,你们越早知道你们防备的东西就越好,但你们如何保护自己,防备那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呢?要对你们施恶咒的巫师是不会告诉你们他的行动的。他可不会当着你们的面,对你们友好、礼貌地施咒,你们得有所防备,必须警觉谨慎,布郎小姐,当我讲课时你得把那东西放到一边去。”
  莱文登吓了一跳,脸红了,她刚才在桌子下面向普怀特展示刚完成的星卦图,莫迪的魔眼不仅能透过她的脑袋视物,而且可以穿过木头视物。
  “那么,你们谁知道最受巫术法严惩的咒语是哪些吗?”
  好几只手陆续地举起,包括罗恩和荷米恩的在内,莫迪指着罗恩,然而他的魔眼仍盯着莱文登。
  “嗯。”罗恩试探地说,“我爸爸告诉有一个……它是叫英普流斯咒语,还是什么来的?”
  “啊,对了。”莫迪赞赏他说,“你爸该知道那个,英普流斯咒语有段时间,给部里制造了许多麻烦。”
  莫迪不对称的脚费力地支撑起他,站好了,他打开抽屉,拿出个玻璃罐,里面有三只巨大的巨蜘蛛,哈利感觉到罗恩在旁稍稍缩了一下——罗恩讨厌蜘蛛。
  莫迪的手伸进罐里,抓住一只蜘蛛,放在掌上,以便所有的学生都能看到。
  然后,他用魔杖指着它,说声,“英普流斯!”
  蜘蛛搭在一根细丝线上,从莫迪掌中跃下,开始像荡高架一样前晃后晃,它僵直地伸出腿,往后翻转,线断了,蜘蛛落到桌上,它开始像车轮一样转着圈儿,莫迪猛挥一下魔杖,蜘蛛用两足立起起来,毫无疑问,它在跳踢达舞。
  每个人——除了莫迪都大笑起来。
  “你们觉得好笑吧?”他低吼着,“要是我向你们施咒,你们会高兴吗?”
  笑声即刻停了下来。
  “任由我摆布,”莫迪平静地说,蜘蛛蜷成一团,滚来滚去,“我可以让它从窗口跳出,溺死自己,或把它投进你们的喉咙……”
  罗恩不禁颤抖了一下。
  “几年前,许多巫师、法师被英普流斯咒语控制了,”莫迪说,哈利知道他讲的是福尔得摩特当权时的事,“部里的一项工作就是尽力分清谁是被动的,谁是主动的。”
  “英普流斯咒语是可以破的,我会教你们怎么个破法,但这需要心力,并非每个人都有此心力,你能的话最好避开它,保持警惕!”他吼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莫迪抬起来那耍杂技的蜘蛛,把它扔回罐子里,“还有谁知道非法咒语吗?”
  荷米恩又举了手,让哈利有点惊讶的是尼维尔也举了手,他通常只在上他最善长的算卦课时才会主动举手。就连尼维尔也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吃惊。
  “是什么?”莫迪的魔眼转向尼维尔。
  “有一个,叫克鲁希尔特斯咒语。”尼维尔的声音虽小却很清晰。
  莫迪这回两眼紧盯着尼维尔。
  “你是叫尼维尔吗?”他的魔眼低下去,看注册本。
  尼维尔紧张地点点头,但莫迪并未再作询问,转向全班学生,他从罐中取出另一只蜘蛛,把它放在桌面,蜘蛛显然是吓得一动也不动。
  “克鲁希尔特斯咒语,”莫迪说,“要点大些的东西,你们才可以理解。”他用魔杖指着蜘蛛,念道,“恩格里欧!”
  蜘蛛膨胀起来,比一只塔兰图拉毒蜂还大,罗恩不再掩盖自己的惧怕,把椅子拉得离莫迪的桌子尽可能地远。
  莫迪又挥起魔杖,指着蜘蛛说,“克鲁塞欧!”
  话音刚落,蜘蛛把腿弯向身上,它滚动着,剧烈地扭曲着,左右摇晃,它没发出任何声音,但哈利肯定要是它能发声的话,一定是大声尖叫,莫迪挥动他的魔杖,蜘蛛开始颤抖,剧动着。
  “停住!”荷米恩尖声说道。
  哈利朝她看去,她不是在看蜘蛛,而是在看尼维尔,哈利顺着她的眼光,发现尼维尔紧握的双拳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指关节发白,他睁大眼睛,吓坏了。
  莫迪抬了抬魔杖,蜘蛛的腿松懈了,但它仍继续扭动着。
  “勒得塞克。”莫迪念道,蜘蛛缩回原样后被放回了罐子。
  “痛苦,”莫迪柔声说,“如果你能施克鲁希尔特斯咒语,你就不需要夹手指的刑具或刀子来折磨人……这种咒语也一度被滥用。”
  “好了,谁知道别的咒语吗?”
  哈利环顾四周,从大家脸上的表情,他猜想他们都想知道最后一只蜘蛛会有什么遭遇,荷米恩第三次举手时,她的手微微抖了一下。
  “是什么?”莫迪望着她说。
  “阿文的。卡德罗。”荷米恩低声说。
  几个人,包括罗恩都不安地看着她。
  “啊,对了,”莫迪说,一丝微笑扭曲了他缺了一边的嘴,“是的,最后一个最恶毒的咒语,阿文的。卡德罗……死亡的诅咒。”
  他把手伸进罐里,就像知道自己的劫数一样,第三只蜘蛛在罐底疯狂地乱爬,极力躲避莫迪的手,但他捉住了蜘蛛,把它放在台面上,蜘蛛在木桌面上乱爬起来。
  莫迪举起魔杖,哈利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凶兆。
  “阿文的。卡德罗!”莫迪吼道。
  一道刺目的绿光闪过,伴随着一声巨响,好像有个看不见的庞然大物在空中咆哮,同时,蜘蛛翻过身来,没什么迹像,但明显是死了,几个女孩强忍住叫声,蜘蛛向罗恩滑过来,罗恩往后倒着,几乎弄翻了椅子。
  莫迪把死蜘蛛落扫到地上。
  “够毒的,”他平静地说,“不好受吧,没有与之相抗衡的咒语,什么也阻挡不了这个咒语,人们知道的唯一那个逃脱了死亡咒语的人,正坐在我面前。”
  当莫迪的双眼望着他的眼睛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脸红了,也觉察到别人也全都在望着他,哈利盯着空白的黑板,好像让黑板吸引住了,其实地根本没在看。
  那就是他父母的死法……与那蜘蛛完全一样,他们身上也是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吗?他们死的时候是不是只见到那闪逝的绿光,听到那瞬息而至的死亡之声吗?
  自从哈利得知他父母是被谋杀以来,自从他得知那天晚上的遭遇时起,这已经三年了,他已一遍又一遍地想象他们的死亡经历:温太尔怎么向福尔得摩特告密,透露他父母的行踪,福尔得摩特在他们的小屋中发现了他们,福尔得摩特怎样光杀了他的爸爸,杰姆斯。波特怎样一边大叫他妻子带着哈利逃跑,一边竭力阻止福尔得摩特,还有福尔得摩特又怎样地赶上莉莉。波特,告诉她躲到一边让他杀死哈利,而她又怎样拒绝放开儿子,请求由她替哈利一死,这样在他的魔杖指向哈利之前,福尔得摩特也把她杀了……
  哈利知道这些细节,因为去年他和温太尔搏斗时,听到了他父母的声音,那是温太尔可怕的法力:强迫他加害的人重现一生中最恐惧的记忆。然后毫无反抗地溺死在他们自己的绝望之海中……
  莫迪又开口了,哈利觉的他的声音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他作了极大的努力,把自己拖回到现实中,听莫迪说话。
  “阿文的。卡德罗是一种需要强大法力相佐的咒语,你们要都拿出魔杖,向我施咒,我怀疑顶多只会让我流鼻血。但那设所谓,我在此可不是教你们怎么施咒的。”
  “既然没有咒语与之相抗,我为什么还要演示给你们看呢?因为你们必须明白,什么是最恶毒的,你们不希望自己处于面对恶咒的情形吧,保持警惕!”他吼了一声,全班学生又吓了一跳。
  “这三种咒语——阿文的。卡德罗。英普流斯和克鲁希尔特斯被称作不可饶恕的诅咒,对常人施加其中任一种咒语就足以在阿兹克班被判死刑,那就是你们要防范的,就是我要教给你们对抗的,你们必须有所准备,必须警惕,但首先,你们得时刻保持警惕,拿出羽毛笔,记下这些……”
  剩下的时间他们都花在记关于这三种不可能饶恕的诅咒的笔记上了,谁也没说话,直到铃声响了,莫迪下课了,他们离开教室,随而进行了激烈的谈讨,多数人以恐惧的噪音讨论著咒语——“你看到它抽搐了吗?”,“他杀死蜘蛛时就像这样!”
  他们讨论著课上的情景就像讨论特别表演一样,哈利心想。他并不觉的很有趣,似乎荷米恩也不觉的好玩。
  “快点。”她对哈利和罗恩急匆匆地说。
  “不是又去图书馆吧?”罗恩问。“不,”荷米恩简略答道,手指向一条小路,“尼维尔。”
  尼维尔独自站在小路的半坡上,以一种和他看莫迪演示克鲁希尔特斯咒语时同样惊恐的神情盯着他对面的石墙。
  “尼维尔?”荷米恩轻声说。
  尼维尔转过来看他们。
  “噢,你好?”他说,话音比往常高了许多,“很有趣的一课,是吗?
  我在想晚餐吃些什么,我——我饿了,你们不饿吗?“
  “尼维尔,你没事吧?”荷米恩说。
  “没事,我很好。”尼维尔吐出句话,仍然不自然的高调子,“很有趣的晚餐——我是说课——吃些什么呢?”
  罗恩对哈利投去惊愕的目光。
  “尼维尔,怎么——”
  一阵奇特的哈哈脚步声在他们身后传来,他们回过头看见莫迪教授跛着脚向他们走来,他们全都不说话了,敬畏地望着他,但他一开口,他们便发现莫迪的声音比他们听到的要低沉轻柔的多了。
  “没事的,孩子。”他对尼维尔说,“来我办公室坐一坐,来吧……
  我们可以喝杯茶……“
  要和莫迪一起喝茶,这让尼维尔更加害怕,他既不走动也不说话。
  莫迪的魔眼转向哈利,“你还好吧,波特?”
  “我很好。”哈利几乎是挑战般答道。
  莫迪接着说,“你必须知道,或许是有点残酷,但你得知道,假装是毫无意义的……好了……来吧……尼维尔,我有些你可能会觉得有趣的书。”
  尼维尔求助地望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但他们什么也没说,所以尼维尔别无选择,只得由莫迪的手搭着他的肩,随之而去。
  “怎么回事?”罗恩望着尼维尔和莫迪拐过角落说。
  “我不知道。”荷米恩神情忧郁。
  “是上什么课吧?”罗恩对哈利说,他们往大厅走去,“弗来德和乔治说对了,莫迪他的确知道要讲些什么,看他施阿文的。卡德罗咒语,和那蜘蛛死时的情形——”
  但罗恩一看到哈利脸上的神情就停住了,直到他们到达了大厅,他才再次开口,说他觉得今晚最好开始学习特雷络尼教授的预言,那可得花上几个小时。
  荷米恩没有加入哈利与罗恩的谈话,她吃得奇快无比,然后又前往图书馆,哈利和罗恩走回格林芬顿塔,晚饭时一直没想别的事的哈利,自己又提出不可饶恕的咒语这一话题。
  “部里的人要是知道我们看过咒语的演示,会找莫迪和丹伯多的麻烦吗?”哈利问,这时他们已走近胖大婶肖像了。
  “啊,可能的。”罗恩说,“但丹伯多向来我行我素,而莫迪几年来一直麻烦不断,先是遭攻击,后来又被审问并检查他的垃圾箱。”
  画像移向前,露出人口,他们爬了过去,进入拥挤喧闹的格林芬顿大厅。
  “我们拿丹伯多的书吗?”哈利问。
  “要吧。”罗恩低吼了声。
  他们走到宿舍取书和图表,发现尼维尔正独自坐在床上看书,他比上莫迪的课时平静多了,虽说还未完全恢复常态,他双眼通红。
  “没事吧,尼维尔?”哈利问他。
  “没事。”尼维尔说,“我很好,谢了,我在看莫迪借我的书呢……”
  他举起书,《中世纪神奇的水生植物及其性能》。
  “显然,史纳皮教授告诉莫迪教授我药草学不错。”尼维尔说,话音中流露出一点自豪,这是哈利以前很少听到的,“他想我会喜欢这本书的。”
  哈利想告诉尼维尔,史纳皮教授对他的评价倒是个振作尼维尔的好办法,因为尼维尔很少听到自己被称赞擅长什么的。这是露平教授采取的那种方法。
  哈利和罗恩拿了他们的《拨开未来和迷雾》回到大屋,找了位置坐下,开始做下个月的预言作业,一小时过去了,他们没什么进展,虽然桌面上布满了写满数字和符号的细羊皮纸片,哈利意识模糊,似乎脑里充满了特雷络尼教授的火堆上冒出的烟。
  “这玩意是什么意思,我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盯着一长串数据说,“你知道,”罗恩说,他的头发全在一边,因为在困惑时他一直用手拨弄着头发,“我想该用迪维尼雪那套老把戏了。”
  “什么,瞎编啊?”,“没错。”罗恩说,他扫掉桌上杂乱的纸条,把笔蘸进墨水里,开始写了。
  “下星期一,”他边说边写,“由于火星和木星相连带来晦气,我可能要犯咳嗽,”他抬头望着哈利,“你知道她的——只要讲一堆痛苦的事,她会接受的。”
  “对啊,”哈利说,他把先前的努力成果揉成一团,把它抛过一群正在闲聊的一年级学生的脑袋,落到火堆里,“好……在星期一,我有——嗯——被烧伤的危险。”
  “没错,你会那样的,”罗恩狠狠地说,“我们周一时又要看到史库斯了,好,周二,我会……嗯……”
  “丢了一件珍贵的东西。”哈利翻着《拔开未来的迷雾》找到灵感。
  “好主意,”罗恩说,写下了这条,“因为水星,你怎么不写让一个你以为是朋友的人从背后捅了一刀呢?”
  “对……不错……”哈利说,赶紧记下为,“因为……金星在第十二宫。”
  “星期三,我想,我会在争斗中惨败。”
  “啊,我将和别人打一架,对了,我输掉赌注。”
  “对了,就说你打赌,我打架会赢的……”
  他们继续编了一小时的作业(后来逐渐变成悲剧性了),周围的人们都回去睡觉了,大厅慢慢空了起来,克劳圣克斯漫步走向他们,轻轻坐在一个空位上,她看着哈利,神情令人费解,仿佛她得知他们并未好好写作业。
  哈利环顾屋子,竭力想再找出他还没用到的不幸,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靠着对面的墙坐在一起,头碰头地,羽毛笔放在外头,他们正专注地研究一小片牛皮纸,奇怪,弗来德和乔治居然会躲在角落里埋头学习?他们通常在中心地带,在喧闹的注意力焦点之处,他们研究那张纸条的样子有点诡秘。哈利想起了以前他们如何坐在一起,在纸上写些坏话,那次他原以为是为巫师爆笑弹的另一种命令公式,但这次看来不像,要是那样的话,他们一定会捉弄李·乔丹的,他怀疑那是不是与参加魔法三人对抗赛有关。
  哈利正看着,乔治对弗来德摇摇头,用羽毛笔写了什么东西,然后悄声地说话,尽管声音很小,但在在这几乎空荡荡的屋子里能听到的,“别,——那会显得我们在谴责他,得小心点……”
  乔治环顾一下,发现哈利在看着他,哈利咧嘴笑了,赶紧继续他的预言——他不想让乔治认为他在偷听,不久后,这对双胞弟兄卷起他们的牛皮纸,道了晚安,爬上了床。
  大约弗来德和乔治离开后10分钟左右,画像后的洞开了,荷米恩爬进了大屋,一手拿着叠牛皮纸,一手拿着个盒子,盒子里的东西随着她的移动当当作响,克劳圣克斯弓着背,发泄高兴的细细喵喵声。
  “你好。”她说,“我刚完成了。”
  “我也做完了。”罗恩扔下羽毛笔,胜利地宣布。
  “下个月的情况不太妙吧,”她嘲讽地说,克劳圣究斯错缩在她膝上。
  “嗯,至少我作了预言。”罗恩打了个哈欠。
  “看样子你两次失足溺水。”荷米恩说。
  “我吗?”罗恩看着他的预言说,“我最好把其中的一个改成让一只横冲直撞的希普格利夫踩着了。”
  “你不觉得这有点不言而喻你是在编造吗?”
  “你敢这样说!”罗恩假装发怒,“我们在这像校养精灵一样苦干。”
  荷米恩抬了抬眉头。
  “不过是句套用的话。”罗恩赶紧说。
  哈利刚刚写完他遭斩首身亡的预言,也放下了羽毛笔。
  “盒子里是什么?”他指着问。
  “没想到你会问,真好笑。”荷米思不怀好意地看着罗恩说,她揭开盖子,给他们看里面的东西。
  里边约有50个徽章,颜色全都不同但都有S.P.E.W的字样。
  “史纳皮?”哈利捡起一个徽章端详着,“干什么用的?”
  “不是史纳皮,”荷米思不耐烦地说,“是S-P-E-W,代表着精灵福利促进会!”
  “从没听说过。”罗恩说。
  “哎,你当然没听过,”荷米恩立即说道,“我不过是刚刚创办了它。”“啊?”罗恩有点意外,“你招了多少会员了?”
  “嗯,如果你们俩参加的话,一共三个。”荷米恩说。
  “你以为我们想佩着这些徽章招摇过市,说‘spew’吗?”罗恩说。
  “S-P-E-W,”荷米恩生气地说,“我要阻止虐待和我们同等的有魔法的生灵的暴行,发起改变他们在法律上的状况的运动,但还不是时候,那是我们宣言的主纲。”
  她朝他们挥挥那叠牛皮纸,“我在图书馆作仔细的调研,奴役小精灵这一陋习可上溯到世纪以前,我就不信在此之前对它无动于衷。”
  “荷米恩——听着,”罗恩大声说,“他们喜欢被役使,他们乐于受奴役!”
  “我们的近期目标,”荷米恩声音比罗恩更大,似乎她刚才什么也没听见,“是保证佣人小精灵的工资及工作条件,我们的长期目标则包括修改法律,禁止滥用魔杖,以及捉进一个小精灵就要进入生灵规范监控部。”
  “那我们怎么做这些工作?”哈利问。
  “我们就从招募会员开始,”荷米恩高兴地说,“我要塞克斯兄弟俩加入,买个徽章,这个手续可以为我们的宣传活动筹集资金,罗恩,你是财务,我为你准备了个募捐箱,在楼上——哈利,你是秘书,所以呢,你得把我现在说的话全都记写来,作为我们的第一次会议记录。”
  荷米恩说完后,朝他俩笑了,哈利坐着,又是被荷米恩惹恼了,又是被罗恩脸上的表情逗乐了,打破沉默的不是罗恩,他似乎一时间成了哑巴,而是一阵嗒嗒的敲窗的声音,哈利从空无一人的大屋望过去,月光下是个雪白的猫头鹰停在窗台上。
  “海维!”他叫道,他从椅子上蹦起,穿过屋子,拉开了窗。
  海维飞了进来,在屋里旋绕了一圈,落在哈利的预言作业本上。
  “正是时候!”哈利向她急走过去。
  “她带来了回音!”罗恩指着海维腿上绑着一片脏兮兮的纸条兴奋地说。
  哈利赶紧解下纸条,坐下看信,海维拍着翅膀,在他膝上咕咕地叫着,“信上说了什么?”荷米恩屏息问道。
  信相当简短,潦草,似乎是在仓促间写下的,哈利大声念道:“哈利:我立刻赶往北部,我在这儿听到了一系列奇怪的谣言,最新的一个说法是关于你的伤疤的事,如果你还痛的话,直接向丹伯多求助——他们说他让魔眼莫迪任课,那意味着即使别人没看过警示,他已看到了。
  我将很快再与你联系,请问候罗恩和荷米恩,自己小心!
  西里斯“
  哈利抬头看看罗恩和荷米恩,他们俩也望着他。
  “他要赶往北方?”荷米恩低声说,“他会回来吧。”
  “丹伯多看了什么警示?”罗恩大为不解地问,“哈利——怎么回事?”
  哈利用拳击着自己的额头,吓得海维赶紧从地膝上跳下。
  “我不该告诉他的!”哈利怒道。
  “你在说什么?”罗恩惊诧地问。
  “这使得他认为自己得回来!”哈利重重地在桌子上击了一拳说道。海维愤怒地咕咕叫着,落到罗恩的椅背上,“他想我有麻烦了,所以他要回来,但我什么事也没有!我没东西喂你。”哈利朝海维叫道,而海维正张着嘴巴等着,“你要吃的话得去奥里路。”
  海维很生气地望了他一眼,飞向开着的窗子,她飞过时在他的头用张开的翅膀拍了几下。
  “哈利,”荷米恩安抚地说。
  “我要睡了。”哈利简短地说,“明早见。”
  在楼上的宿舍里,他套上睡衣,钻进四柱床,但他却不觉得累。
  如果西里斯回来被逮住的话,那将是他哈利多嘴说错的话,为什么不能闭紧嘴巴呢?几秒钟的疼痛就泄露了秘密……要是没那么蠢,保住秘密就好了……过了一会儿,听到罗恩进了宿舍,但他没有对罗恩说什么,好年一段时间哈利躺在床上盯着黑乎乎的顶篷,宿舍里一片寂静,当他放松一点时,哈利发觉没听到平常尼维尔的鼾声,看来他并不是唯—一个睡不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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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魔眼”莫迪

  第二天早上暴风雨终于过去了,尽管大礼堂的屋顶还是很幽暗,沉重的铅灰色的云还在头顶盘旋。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在吃早饭的时候检查了一遍他们的新课程表。隔了几个座位,弗来德、乔治和李·乔丹正在讨论怎样用魔法使他们自己变老并且混入那场三人巫术比赛。
  “今天天气不错……整个早上外头都很好,”罗恩说道,他的手指正在课程表的星期一那一栏上划动,“草药学和喷火术,还有魔法变出小动物……见鬼,我们还是和史林德林在一起上课……”
  “今天下午是双重占卜术课。”哈利叹息着说,看着这一栏的下面,除了调制巫药,占卜术就是哈利最不喜欢的科目。特雷络尼教授老是在预言哈利的死期,这使得他极度讨厌。
  “你应该像我一样放弃这一科,对不对?”荷米恩轻快地说,一边在她的吐司上抹黄油,“然后做一些明智的事情,比如说数字占卜法”。
  “我注意到你又在吃了。”罗恩说,一边看着荷米恩在她抹了黄油的吐司上又涂上大量的果酱。
  “我认为有更好的办法来维护我们小精灵的权利。”荷米恩十分骄傲地说道。
  “你说得对……而且你很饿。”罗恩微笑着说。
  他们的头顶突然响起一阵沙沙声,一百多只猫头鹰穿过开着的窗户飞了进来,带来了早上的信件。哈利本能地抬头去看,但却没有在那堆褐色和灰色的猫头鹰中看到他自己那只白猫头鹰的影子。
  那些猫头鹰在桌边绕围,寻找这些邮件和包裹的主人。一只黄褐色的大猫头鹰飞向尼维尔并在他膝上放下一个包裹——尼维尔总是忘记把东西包起来。在礼堂的另一边,马尔夫的猫头鹰停在他的肩头上,带来的东西一看就觉得是和往常一样:家里寄来的糖果和蛋糕。为了消除胃里由于失望而引起的下沉感,哈利回到座位上继续喝麦片粥。是不是海维出了什么事,以至西里斯至今还没有收到他的信?
  在他们穿过湿漉漉的菜地间的小路走到第三温室去的路上,哈利一直想着这些事情。但当史包特教授,在温室里向全班同学显示一种植物——哈利所见过的植物中最丑陋的一种时,他却被这种东西吸引住了,不再去想信件的事。实际上,这种植物看起来不像植物,倒更像许多大且黑的蛞蝓从土壤中径直地伸出来,每只都有点轻微扭动变形,上面长满大且发亮的肿块,里面看起来充满了液体。
  “布波鸠伯斯(这种怪植物的名称),”史包特教授轻快地告诉他们。“得把它们榨了,然后你们收集那些脓液——”
  “收集什么?”谢默斯。芬尼更抗议似的说。
  “脓液,芬尼更,我是说收集脓液,”史包特教授说:“这些脓液相当有用,别浪费掉。你们要把脓液收集在这些瓶子里。戴上你们的龙皮手套。如果在没有稀释之前沾到皮肤,可能会发生古怪的反应。”
  榨布波鸠伯斯的工作让人觉得恶心,但却出奇地顺利。携带着浓烈的汽油味。他们按照史包特教授的指示把脓液装入瓶子里。下课时,他们总共收集了好几品脱的脓液。
  “这会使女士高兴,”史包特教授说,同时将最后一个瓶子用软木塞塞好。“布波鸠伯斯的脓液是治疗顽固粉刺的特效药,必须阻止学生们再用竭斯底里的方法去除粉刺了。”
  “比如可怜的艾罗丝。米德根,”汉娜。艾伯特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他是学喷火术的。“她企图用咒语去除粉刺。”
  “促姑娘,”史包特教授摇摇头说,“但波姆弗雷女士后来竟把鼻子钉起来。”
  一阵隆隆的铃声在城堡的湿漉漉的地上回响,带给大家下课的讯息。于是同学们各自散去,学喷火术的踏上石阶去上变身术课,学驯狮鹰兽的格林芬顿则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下了斜斜的草坪,向哈格力的小木屋走去,那是间建在弗里比顿森林边上的小木屋。
  哈格力站在他的木屋外,一只手牵着他那只大黑猫犬——“弗兰”的项圈。他的脚边有几只打开的木箱,‘佛兰“一边猎猎的叫,一边拉扯扭着项圈,显然很想走近箱子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当同学们走近时,一阵奇怪的嘈杂声传入他们的耳中,像是一些小炸弹发出的。
  “早上好!”哈格力笑着对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说。“我们等一等史林德林班的吧,”他们不想让她错过这个——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特斯。
  “又来了?”罗恩问。
  哈格力指了指脚边的木箱。
  “尤尔夫!”荣文登。布朗尖叫着向后跳了一步。
  在哈利看来,尤尔夫是对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的最好概括。
  它们看起来是变了形的、没有亮的龙虾,颜色惨白且污秽,在奇怪的地方伸出很多脚来,却看不到它们的头。每箱大约有一百只这种东西,每只大约有六英寸长,爬在彼此的身上,或瞎撞到箱壁上。
  它们发出一种很浓的腐鱼臭味。它们的尾巴会不时地伴随啪的一声冒出一阵火花来,同时身体向前推进几英寸。
  “刚刚孵化出来的,”哈格力自豪地说,“因此你们可以自己饲养他们。不过我们得先定个计划。”
  “我们为什么会想养这些东西呢?”一个冷冷的声音说。
  史林德林班的到了。刚才说话的是杰高。马尔夫,而克来伯和高尔在一旁赞成地咯咯笑。
  哈格力对这个问题感到为难。
  “我是说,它们是干什么用的?”马尔夫问道:“我们养它们有什么用?”
  哈格力张开嘴巴却停了几秒钟,显然在艰难地恩索,而后他冷冷地说:“那是下节课的内容,你们今天只须喂养它们。现在,你们试一试喂它们吃不同的东西——我以前也没有养过这种东西,不知道他们吃什么——我准备了一些蚂蚁蛋、青蛙肝和一些草蛇,每样给它们试一点。”
  “先是脓液,再是这东西。”谢默斯咕哝道。
  是对哈格力深深的爱戴使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默默地捧起一杯青蛙肝并放入木箱中去诱那些尾巴会冒火星的史库斯。哈利忍不住认为这样做毫无意义,因为那些史库特斯看起来没有嘴。
  “哎哟!”过了十分钟后,迪恩。托马斯大叫。“它伤到我了。”
  哈格力赶紧走到他身边,神情焦虑。
  “他的尾巴冒火星了!”迪恩一边生气地说一边将被灼伤的手伸给哈格力看。
  “啊,是的,它们冒火星时会伤人。”哈格力点头说。
  “尤尔夫!”莱文登。布朗又说,“尤尔夫,哈格力,它身上尖尖的东西是什么?”
  “哦,有些身上有螫,”哈格力兴奋地说。莱文登赶快将手从箱中抽回来。“我原以为都是雄性的——雌性的腹上长有类似吸管的螫……我想是用来吸血的。”
  “哦,我知道我们养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用,”马尔夫讽刺地说:“谁不想拥有一只会烧伤、刺伤又会咬伤人的宠物?”
  “只是因为它们样貌不佳,但这不说明它们没用,”荷米恩打断他的话,“龙血有惊人的魔力,但你却不会想要一只龙作宠物,对不对?”
  哈利和罗恩对着哈格力咧开嘴笑,而哈格力则报之狡黠的微笑。正如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所清楚的那样,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一只宠物龙更让哈格力喜欢——在他们还是这所学校的一年级生时,哈格力曾在一段短时期内拥有一只龙,一只邪恶的挪威山脊背龙。
  哈格力只喜欢恐怖的生物——越能致人死命越好。
  “至少那些史库斯是小生物。”一小时后他们回到城堡里吃午餐时,罗恩如是说。
  “它们只是现在小而已,”荷米恩声音显示她像被激怒了,“一旦哈格力不断给它们东西吃,它们就会长到六英尺长。”
  “有什么关系呢?如同我们发现它们能用来治晕船的话,对吗?”罗恩俏皮地朝她笑了笑。
  “你当然知道我那样说只是为了让马尔夫闭嘴,”荷米恩说,“老实说我认为他是对的。我们最应该做的事就是趁它们还没长到能攻击我们之前将它们全部踩扁。”
  他们坐在驯狮鹰兽者的桌子边开始吃羊肉和马铃薯。荷米恩吃得很快,以致哈利和罗恩都盯着她看。
  “哦——这就是维护小精灵权利的新方法吗?”罗恩说,“你是不是想使自己呕吐?”
  “不,”荷米恩说,她的嘴因为塞满芽菜而胀鼓鼓的,却拼命想使自己显得很尊贵,“我只是想去图书馆。”
  “什么?”罗恩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荷米恩——今天才是开学第一天,我们还没有作业要做!”
  荷米恩耸耸肩,又继续狂吃食物,就像她已经几天没吃过饭了似的。然后她跳起身来说:“晚餐再见!”然后以快速离席而去。
  下午的上课铃响的时候,哈利和罗恩出发去北塔,那是间处于螺旋形楼梯的顶部的房间,房里有架银梯,通向天花板上的扇圆形活板门。特雷络尼教授就住在里面。
  当他们来到楼梯顶的时候,一阵熟悉的香气飘入他们的鼻。像往常一样,门上挂着帘子,圆形的房间沐浴在几盏灯的昏暗而微红的光线中,房里挂满了披肩和围巾。哈利和罗恩穿过那些已有人坐了的椅子和坐垫,然后他们坐在同一张圆桌边。
  “日安,”特雷络尼教授的大嗓门从哈利的背后响起,吓了他一大跳。
  特雷络尼教授是个戴着副巨大无比的眼镜、瘦极了的女人,那副眼镜使得她的眼睛看起来大得与她的脸不成比例。她又在以一贯的那种悲惨的神情凝视着哈利。在炉火发出的光里,她身上戴的珠子。项链和镯子闪闪发光。
  “你很专心,亲爱的,”她用忧伤的语气对哈利说,“我心中的眼睛穿透了你勇敢的面孔,看到了你内心的烦恼。很遗憾,我必须告诉你:你的忧虑不是毫无根据的。我看见你前面的艰难岁月了,哎呀……非常的艰难……恐怕你一直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到来……,还有可能来得比你预料中早。”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几乎成了耳语。罗恩的眼光在哈利身上转来转去,哈利却看起来面无表情。特雷络尼教授的眼光将他们全部扫视了一遍,然后在火炉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看着全班同学。那两个非常钦佩特雷络尼教授的学生——莱文登。布朗和帕维提。帕提,坐在离她很近的坐垫上。
  “亲爱的,我们该讨论一下星星了,”她说。“讨论一下它们那些只为理解了神的舞步的人所能洞察的行星运动和神秘的凶兆。人类的命运可以用行星的射线来解释,这些射线是混合的……”
  可是哈利走神了。那散发着香气的炉火总是使他感到想瞌睡和思维迟钝,而特雷络尼教授的不连贯的关于算卦的讲话从来无法令他入神——虽然他忍不住想起她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我恐怕你害怕的事情会真的变成事实……”
  “但荷米恩是对的,”哈利生气地想,特雷络尼教授的确是个老骗人精。他现在压根儿没有在害怕什么……除非你将西里斯的被捉计算在他害怕的事情当中……但特雷络尼教授怎么知道这件事呢?
  很久以来他便一直认为她那所谓能预测未来的幌子不过是幸运的猜测和她鬼一样明森森的神态带来的。
  当然,除了那次——上学期末,她预测福尔得摩特正在上升……当哈利将她的预言描述给丹伯多听时,他说她认为这种催眠状态复的发生过。
  “哈利!”罗恩低声叫他。
  “什么事?”
  哈利环顾四周,发现全班同学都在盯着他看。他马上坐直了身体。在炉火的温暖和自己的恩绪中迷失的他已经几乎睡着了。
  “亲爱的,我是说你显然是出生在上星罪恶的影响之下的,”教授说。当她看到哈利明显地没在认真听她的讲话时,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愤怒。
  “对不起,在什么之下出生?”
  “土星,宝贝,土星!”特雷络尼说,因为看到哈利的恩绪居然没被这个消息吸引过来而被激怒了。“我是说你出生的时候,土星在天堂里肯定处于当权的地位……你的黑发……你的矮小的身材……年纪轻轻就悲惨地失去了……我想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出生于仲冬?”
  “错了,”哈利说:“我是七月份出生的。”
  罗恩在一旁笑得咳嗽起来。
  半小时后,他们每人手里都发到了一张复杂的圆形图表,并试图在表示他们出生时刻的位置上画上相应的行星,这是项单调的工作,需要不断查阅时间表和计算角度。
  过了一会儿,哈利边皱着眉头看自己手中的羊皮纸一边说:“我这里有两颗海王星,这不可能是对的,是吗?”
  “呀!”罗恩模仿特雷络尼教授那种神秘的低语说:“当天上出现两颗海王星的时候,就肯定预示著有一个戴眼镜的侏儒正在降生,哈利……”
  坐在旁边画图的西莫斯和迪恩偷偷地笑出了声,虽然这笑声还不足以掩过莱文登。布朗激动的大叫:“噢,教授你看!我想我得到了一颗意想不到的行星!噢——教授,那是什么?”
  “亲爱的,那是天王星,”特雷络尼教授说,一边注视着那张图表。
  “莱文登,可以让我也看一下那颗天王星吗?”罗恩问。
  很不幸的是,特雷络尼教授听到了这句话,也许就是这句话,使得教授今天下课时给他们布置了一大堆作业。
  “写一份关于下个月影响你们的行星运动的详细分析,附上你们个人的图表为佐证,”她厉声说,语气一点都不像平时那个优雅纤巧的她,倒像极了麦康娜教授,“必须在下个星期一交上来,不能以任何理由不交作业户”可怜的老蝙蝠,“罗恩痛苦地说,当时他们正加入下楼梯的人流,准备去大礼堂吃晚餐,”这么多作业,要做上一整个星期的,那会……“
  “一大堆作业?”荷米恩赶上他们,快乐地说:“沃特教授一点都没给我们市置作业!”
  “天,沃特教授多好啊!”罗恩闷闷不乐地说。
  他们来到了大礼堂门口,那里站满了排队打饭的人。他们刚加入到队伍的末尾,便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大嗓门:“威斯里!嗨,威斯里!”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都转过身来。马尔夫手里挥舞着一份《先知日报》,说话的声音大得使礼堂里的每个人都听见了。“听听这个消息!”
  “法部长的新麻烦特别通讯员理特。史姬持报道:看来魔法部长的麻烦还没到头。
  最近,魔法部长因为在世界杯快迪斯大赛中因控制群众的表现太差而被解雇,并且仍然无法对一名女巫的失踪一事作出合理解释。昨天他又因为阿诺。威斯里的古怪行为——被误认为是抢劫犯,而陷入新的困境。“
  马尔夫抬起头来。
  “想一想他们甚至没有写对他的名字,威斯里,似乎它是完全不存在的,对吗?”他欢呼似的说。
  现在饭厅里的每个人都在听他说话。马尔夫抖了一下报纸,把它立起来,接着念:阿诺。威斯里,两年前被控拥有一架飞行轿车,昨天又卷入一宗国持有一些是攻击性物品而与几个处理抢劫案的警察发生争吵的案件:威斯里先生似乎得到过‘魔眼’莫迪的帮助——那个前任部长,因无法区分握手与企图抢劫的区别而退休。所以很自然地,当威斯里先生来到莫迪先生那戒备森严的住所时,莫迪先生又一次错按了警报。威斯里先生不得不解释一大通才得以摆脱了那些警察。
  但他不愿回答《先知日报》记者的问题:为什么他会使部长卷入一幕如此失礼和尴尬的情景。
  “还有一张照片,威斯里!”马尔夫说。他用手指轻弹了一下报纸并将它举高。“是你爸爸妈妈站在他们房子前面的照片。你妈妈要是瘦一点会更好,不是吗?”
  罗恩因为愤怒而浑身发抖。每个人都盯着他看。
  “闭嘴吧,马尔夫。”哈利说,“这很普通,罗恩……”
  “噢,对了,你今年夏天和他们一家住在一起,是吗,波特?”
  马尔夫讥讽道:“那么告诉我,他妈妈是真的有那么胖,还只是在这张照片上显得胖?”
  “你知道你妈妈是什么样的吗?马尔夫?”哈利说——他和荷米恩抓着罗恩的上衣背后以阻止他扑向马尔夫——“她的表情就像她的鼻子下面有堆屎?她是老那个样子呢?还是只是和你在一起才那样?”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泛起一阵粉红。“你怎么敢骂我妈妈?”
  “那就闭上你的臭嘴。”哈利说,并转过身去。
  砰!
  有几个人尖叫起来——哈利感到有个白色、发热的东西轻轻擦过他的脸——他急忙伸手去抓他的魔杖。但还没来得及摸到那魔杖,他又听到一声巨响“砰!”和在饭厅里的巨大回响。
  “噢不,别这样!”
  哈利转了一圈。莫迪教授一瘸一拐地走下楼梯,他的魔杖在手里,正指向一只白雪貂,在石地板上闪着光,那正是马尔夫刚才站着的地方。
  饭厅里是一阵可怖的沉默。除了莫迪没有人动一动。莫迪转身看着哈利——直到现在他那只正常的眼才看着哈利,另外一只则望向他的后脑勺。
  “他伤到你了吗?”莫迪咆哮地问。
  “没有,”哈利说,“射偏了。”
  “别动它!”莫迪大声道。
  “别动——什么?”哈利疑惑地说。
  “不是说你——是说他!”莫迪咆哮,手掌绕过肩膀伸向后面的克来伯刚想去捡起那只白貂,见到莫迪的手便僵在那里了。莫迪转动的眼睛像魔法般的能穿过脑袋看到身后发生的事情。
  莫迪走向克来伯,高尔和那只白貂。白貂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后开始向地牢的方向奔去。
  “这怎么成!”莫迪咆哮,他的魔杖再度指向白貂——它向空中飞起十英尺,啪地掉他,然后又弹起来。
  “我不喜欢在敌人背后袭击的人,”莫迪吼道,小白貂越弹越高,痛苦得尖叫。“令人讨厌、胆小鬼、卑劣的做法……”
  白貂在空中飞动,它的腿和尾巴无助地挥动着。
  “不许再这样做!”莫迪一字一顿地说,白貂重重地掉他,接着又弹上半空。
  “莫迪教授!”一个惊讶的声音叫道。
  麦康娜教授正走下楼梯,手里捧着一叠书。
  “哈罗,麦康娜教授。”莫迪平静地说,将白貂越弹越高。
  “你——你在干什么?”麦康娜教授的眼睛盯着弹起又落下的白貂问。
  “教学。”莫迪说。
  “教——莫迪,那是个学生吗?”麦康娜教授尖叫起来,手里的书掉到地上。
  “是的。”莫迪说。
  “别这样!”麦康娜教授叫道。她跑下楼梯,拿出魔杖。一刻钟后,随着一声疾响,杰高。马尔夫恢复了原形,缩成一团躺在地板上,金色的头发覆满了发亮却苍白的脸。他站起来,向后缩。
  “莫迪,我们不能用变形术来惩罚学生。”麦康娜教授轻声说。
  “丹伯多教授一定告诉过你了吧?”
  “是的,他也许提过。”莫迪说,一边抓自己的下巴,毫不在意的样子,“但我认为一个恰到好处的惩罚——”
  “我们可以留堂,或告诉侵犯别人的学生的家长!”
  “我会这样做的。”莫迪用极不喜欢的神情望着马尔夫。
  马尔夫的眼里还含着因疼痛和被羞辱而流的泪水。恶狠狠地盯着莫迪咕咕咬咬,只有“我爸爸”几个字听得清。
  “哦,是吧?”莫迪平静地说,被着上了几级楼梯,他的木腿击在石上的钝音回响在饭厅里。“孩子,我认识你的老父亲……你告诉他莫迪在注意他的儿子……你告诉我……你的家长叫露布斯,对吗?”
  “是的。”马尔夫恨恨地说。
  “另一个老伙伴,”莫迪吼道,“我一直想和老露布斯聊聊……
  来吧……“他抓住马尔夫的上臂,把他拖到地牢去。
  麦康娜教授焦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好一会儿,然后挥动魔杖,使掉了地的书本飞回到她的手中。
  “别和我说话。”当他们几分钟后坐在饭桌旁时,罗恩对哈利和荷米恩说。周围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为什么?”荷米恩惊奇地问。
  “因为我想永远记住那一幕,”罗恩说,他闭上眼睛,脸上的表情僵僵的,“杰高。马尔夫,那奇妙的弹跳小白貂……”
  哈利和荷米恩都笑了。荷米恩开始吃他们的盘子里的粉蒸牛肉。
  “但这样会真的伤到马尔夫的,”她说:“麦康娜教授出来阻止他还是好的——”
  “荷米恩!”罗恩愤怒地说,他的睛睛忽地睁开了。“你在破坏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荷米恩发出一声不耐烦的声音然后开始快速吃饭。
  “别告诉我你今晚又要去图书馆。”哈利看着他说。
  “是的,”荷米恩重重地说,“有一堆事要做。”
  “但你告诉我们维克福教授——”
  “不是作业,”她说,五分钟之内她便洗了碟子离去了。
  她一走,弗来德。威斯里便坐了她的椅子。“莫迪!”他说,“他多‘酷’啊!”
  “不只是‘酷’。”乔治说,他坐在弗来德对面。
  “超级酷”双胞胎的好朋友李·乔丹边坐到乔治旁边说:“我们今天下午上他的课。”
  “他讲课如何?”哈利急切地问。
  弗来德,乔治和李交换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眼神。
  “从来没上过这样的课。”弗来德说。
  “他知道的。”李说。
  “知道什么?”罗恩侧过身来问。
  “知道在那外面做会怎么样?”乔治说。
  “做什么?”哈利问。
  “和达克。阿特斯打架。”弗来德说。
  “他全看到了。”乔治说。
  “令人惊奇!”李说。
  罗恩冲向他的书包去找课程表。
  “我们下周二才会上他的课!”他十分失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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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魔法三人对抗赛

  穿过两边满是有翼公猪雕像的一道道门,车子沿着陡峭的坡路前进着,在随即形成的疾风中危险地晃动。靠着窗户,哈利可以看到霍格瓦彻越来越近了,它那许许多多亮着灯的窗户在厚厚的雨帘后闪闪烁烁。当他们的车子在巨大的橡木门面前停下来时,一道霹雳划过天空,大门由一段石阶进入堡里。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从车子里跳下来,也急忙登上台阶。直到安全地进入大门,来到点看火把的砌着华美的大理石阶梯的前厅时,他们才抬起了头。
  “布林米,”罗恩说,摇摇头上的雨水,“要是再这样下雨的话,湖沟要涨满了,我浑身湿透了——啊啾!”
  一个巨大的充满水的红色汽球从屋顶落到罗恩的头上,炸裂了。全身湿漉漉的,还滴着水,罗恩踉跄地闪到哈利侧边,正好第二枚水弹落下来——差点击中荷米恩,它在哈利的脚边炸开,冷水浅到他的袜子上,周围的人全都尖叫着,互相推撞,试图逃离现场。哈利抬起头,看到在他们头顶上20英尺处飘浮的皮维斯——喧哗鬼,他是个戴着饰有铃铛的帽子、系着橙色领结的矮小的鬼魂,当他再次瞄准时,邪恶的脸因过于专注而变形了。
  “皮维斯!”一个愤怒的声音喊道,“皮维斯,立即下来!”副校长兼格林芬顿主任麦康娜教授,从大厅里急走进来,她在湿湿的地板上滑了一下,她抓住荷米恩的颈部以免再滑下去。“哎哟!——对不起,格林佐小姐。”
  “没关系,教授。”荷米恩揉揉喉咙,喘着气说。
  “皮维斯,立即下来!”麦康娜教授喝道,扶直她有圆点的帽子,透过方框眼镜往上怒视。
  “没什么!”皮维斯一边咯咯地笑一边朝几个五年级女生丢下一个水弹,那些女孩们尖叫着俯冲进大厅。“他们早就湿透了,不是吗?小家伙们!唿……!”他又将另一枚炸弹瞄向刚刚到达的一群二年级学生。
  “我要叫校长来!”麦康娜教授怒吼道,“我警告你,皮维斯。”
  皮维斯伸伸舌头,把他最后一枚水弹扔在空中,陡然落在大理石台阶上,疯子般咯咯地笑起来。
  “哎,继续前进!”麦康娜教授厉声对惊慌失措的学生说,“快点,进大厅!”
  哈利、罗恩和荷米思溜过前厅,穿过右边的双层门,罗恩一边把湿透的头发从脸上拨开,一边恼怒地嘟味着。
  大厅还是它以往那副金碧辉煌的样子,因开学庆典而装饰一新,金色的盘子和高脚杯在成百支浮在半空中的蜡烛的光辉中闪闪发亮,四张长长的大桌子坐满了闲聊的学生,在大厅顶部,教工职员坐在第五张桌子边,面对着他们的学生。这儿暖和多了,哈利。
  罗恩和荷米思经过史林德林、卫文卡罗和海夫巴夫,和其余的格林芬顿一起,远远地坐在大厅的另一边,靠近几乎无头的尼克,尼克全身珍珠白、半透明,今晚穿着他平常的紧身袍子,系着一个特大领结,这个领结有双重作用,一可以显得特别有节日气氛,二可以保证他的脑袋不至于在部分切开的脖子上晃得太厉害。
  “晚上好。”他朝着他们笑。
  “谁在说?”哈利脱下鞋子倒掉里面的水,“希望他们赶紧结束给学生分类,我饿极了。”
  每学年开学都要将新生分类!进入不同的班,但由于不走运,哈利自他那年分类后,再也没赶上过一次学生的分类,他对此向往已久了。
  正在那时,一个极为兴奋,摒住呼吸的声音从上边桌子传下来,“嗨呀,哈利!”
  “那是柯林。”哈利小心地说。
  “哈利,你猜猜,你猜猜,哈利,我的弟弟开学了,我的弟弟丹尼斯!”
  “嗯,不错。”哈利说。
  “他兴奋极了!”柯林说,一边熟练地在他的座位上跳上跳下,“我就指望他分到格林芬顿!哎!哈利,为他祈福吧。”
  “嗯,好的。”哈利说,他转向荷米恩、罗恩和尼维尔,“兄弟姐妹通常分在同一种班里,是吗?”他说,他正依威斯里家的孩子作判断,他们七个全被分进格林芬顿了。
  “噢,那倒不一定。”荷米恩说,“帕维提。帕提的双胞胎都在卫文卡罗,因为她们是双胞姐妹,你就认为她们会在一块,对吗?”
  哈利抬头看着教工那张桌子,那儿似乎比往日多了不少空位子。哈格力,当然还和一年级新生一起奋战在湖上;麦康娜教授可能在监督别人弄干前厅的地板,但那还是有个空位,他想不起还缺了谁。
  “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在哪儿?”荷米恩在看着老师们说。
  他们从未有过能维持三学期以上的黑巫术防御老师,到目前为止,哈利最喜欢的老师是露平教授,他去年辞职了。他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教工桌子,那儿绝没有新脸孔。
  “可能他们没法找到下一位!”荷米恩说,他看上去很着急。
  哈利更仔细地测览过桌子,小菲特威克教授即咒语老师,正坐在一大堆垫子上,他旁边是草苗老师——史包特教授,她戴在飞出灰白的头发上的帽子不是很正,她在和天文系的希尼斯特教授讲话,在希尼斯特教授的另一边是黄脸钩界,头发油腻腻的药脂老师史纳皮——霍格瓦彻最受讨厌的人,哈利对史纳皮的憎恶与史纳皮对他的厌恨是相当的。可能的话,史纳皮对他的厌恨自去年已加剧了,那时哈利帮助西里斯——史纳皮和西里斯早在学生时代就是仇敌了——从史纳皮的眼皮底下逃脱了。
  在史纳皮的另一边是个空座位,哈利猜想可能是麦康娜教授的,与座位相邻,在桌子的正中坐着校长丹伯多教授。他的满头银发和长领在烛光中闪耀着,他那华美的深绿的饱子绣着许多星星和月亮。他细长手指并在一起,托着下巴,他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盯着天花板,似乎陷入了沉思。哈利也向天花板扫视一番,它被施了法术,看起来像外面的天空。他从未见过像这样的天空,征兆着暴风雨的黑色和紫色的云翻滚过空中,随着外面又一阵雷声响起,一道霹雳划过。
  “噢,快点吧。”罗恩在哈利旁边抱怨,“我可以吃下一个希普格利夫。”
  他的话音刚落,大厅打开了,人们立即安静下来,麦康娜教授领着一长列一年级新生走上大厅里边。要是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是湿的话,那与这些新生们相比可算不了什么,他们看上去是游过湖泊而不是用船渡过来的,他们全都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着。他们站成一列,对着其他师生,停了下来,所有的新生都这样,除了他们之中那个最小的男孩之外,他长着小鼠般的头发,包在哈利认为是哈格力的鼹鼠皮大衣里,衣服对于他显得过分的大,看上去,他像套在一个毛茸茸的黑帐篷里。他的小脸从衣领上伸出来,看样子似乎兴奋得发痛了,当他和惊恐的同伴们站成一队时,他碰上柯林的视线,竖起大拇指,用口型说,“我掉进了湖里。”他倒是对此很高兴。
  在一年级新生面前,麦康娜教授现在往地上摆了张四脚板凳,在凳子上面,是一个极为破旧肮脏的补着补丁的巫师帽,新生们盯着帽子,其他人也盯着帽子。一时间,一片沉寂,随即,帽沿边的一道裂缝像嘴巴似的张开,帽子开始唱歌了:“至少一千年以前当我刚刚织成时有四位有名的魔法师他们的名字仍然广为人们所识勇敢的格林芬顿,来自荒原公正的卫文卡罗,来自峡谷甜蜜的海夫巴夫所来之处山谷绵绵精明的史林德林从沼泽地中走出他们怀有共同的愿望、希望和梦想他们提出大胆的方案来教育年轻的一代这样霍格瓦彻学校创办而今这四位前辈每一位都把各自的班来开每一班都有不同之品德值的珍藏对于格林芬顿,最勇敢的嘉奖总在其余的之前对于卫文卡罗,最聪明的总是最好的对于海天巴夫,勤奋的工人是最值得欣赏追求权势的文林德林偏爱那些抱负远大的他们在世时可以挑选当他们逝去多年汤玛利格林芬顿找到了办法他将我从他头上驱下先驱给了我一些法力所以我能够让他们选择,作为代替把我舒服地从你们身边滑过我从来没有出借我能看穿你们的心思告诉你们立身之处。”
  分类帽唱完歌,大厅里响起震耳的掌声。
  “这不是它给我们分类时唱的那首。”哈利和别人一起鼓掌说道。
  “每年都唱一首不同的歌。”罗恩说,“过着帽子的生活,总是相当烦人的,对不?我想它花整年的时间来编造下一首歌。”
  麦康娜教授现在展开了一大卷羊皮纸。
  “当我叫到你的名字时,你就戴上帽子,坐在凳上。”她吩咐新生们,“帽子宣布你的班之后,你就去坐到相应的桌子边去。”
  “阿克利。史德瓦特!”
  一位男孩走上前,很明显地从头到脚地发着抖,他抬起分类帽,戴上,坐在凳上。
  “卫文卡罗。”帽子叫道。
  他脱下帽子,急步走到卫文卡罗桌边的座位上,他周围的人都鼓掌欢迎他。哈利瞥了一眼罗尼文劳搜索者单,她正朝着刚坐下的阿克利。史德瓦特欢呼,一时之间,哈利也想加入卫文卡罗,这个奇怪的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
  “巴德克。迈可姆!”
  “史林德林班!”
  大厅另一端的桌子爆发出欢呼声,哈利看到当巴德克加入史林德林时,马尔夫在拍掌,哈利怀疑巴德克是否知道史林德林班创造了比任何别的班都多的邪术魔法。弗来德和乔治则向准备就座的巴德克发出嘘声。
  “希朗斯场。艾娜!”
  “海夫巴夫!”
  “可德威尔。欧文!”
  “海夫巴夫!”
  “克利威。丹尼斯!”‘小丹尼斯往前蹒跚一步,差点绊倒在哈格力的鼹鼠皮衣里,他那时正从教工桌后的一道门侧身溜进了大厅。哈格力的身高是常人的两倍,块头则至少比别人多两倍,他蓄着又长又乱打结的黑发,留了胡子,看上去有点让人警惕。这可是个误导的印像,罗恩和荷米恩知道哈格力有副好心肠,他在教工桌尽头处坐下,朝他们眨了眨眼,然后观看丹尼斯戴上分类帽,帽沿的缝张开的很大——“格林芬顿!”帽子喊道。
  哈格力和格林芬顿班的学生一齐鼓起掌来,丹尼斯灿烂地笑开了,他脱下帽子,放回凳上,跑向他哥哥。
  “柯林,我掉进湖了!”他尖叫着倒在一张空位上,“太神奇了!
  水里有个东西抓住我,把我推回到船上!“
  “真爽!”柯林也同样兴奋,“很可能是大鲸鱼哪,丹尼斯!”
  “哇!”丹尼斯叫起来,似像即使在最离奇的幻想中也没人幻想象到掉到风雨大作,泛着泡沫的湖里,然后又被一只巨大的海怪推出水面的经历。
  “丹尼斯!丹尼斯!看到那边的男孩没有?那个黑头发戴眼镜的,看到了吗?知道是谁吗?丹尼斯!”
  哈利往远处专注地看那分类帽,它正在给艾姆分班。
  分班进行着。男孩,女孩们各自带着程度不一的害怕的神情,一个接一个地走向三脚凳,队列慢慢缩短了。麦刚那高教授念到姓氏以“L”开头的学生了。
  “噢,快点。”罗恩揉着肚子嘟味着。
  “喂,罗恩,分班可是比吃饭重要多了。”赫斯。尼克说道,“一个叫玛德利。罗拉的女孩被分去了海夫巴天那里。”
  “见鬼,要是你死了才好!”罗恩还口。
  “好希望今年分到的这批人是够标准的。”尼克边为加入到格林芬顿桌来的迈克顿特和纳特里鼓掌边说,“我们可不想中断向来的成功。”
  格林芬顿在近三年中连续在校内锦标赛中获胜。
  “浦林杰格拉!”
  “史林德林!”
  “凯尔。欧拉!”
  “卫文卡罗!”
  最后,“凯文,”他被分去了海夫巴夫那里,分班结束了,麦康娜教授拾起帽子和凳子,把它们拿开。
  “时候到了。”罗恩抓起刀叉,期待地望着他金色的盘子。
  丹伯多教授站了起来,微笑着张开双臂欢迎学生们。
  “我只说两个字,”他对学生讲,“吃吧。”他深沉的话音回荡在大厅里。
  “听听,听听!”哈利和罗恩大嚷,眼前的空盘神奇地堆满了食物。
  “啊,还是吃饭好。”罗恩嘴里满是土豆泥。
  “你知道,今晚还算走运,毕竟有顿大餐。”尼克说,“早些时,厨房出乱子了。”
  “哇?出什么事了?”哈利咬着一大块肉排说。
  “当然是皮维斯的那家伙。”尼克摇着头说,他的头晃的好像要掉下来,他把领结扯高一些,“你知道,还不是以前那番争论。他想参加庆典——那是不可能的,像他那样满口服话,看到一盘食物就禁不住乱扔的家伙!我们开了幽灵委员会!法特。芙莱想给他这次机会,但我认为最明智的是布莱蒂。巴伦反对这事。”
  布莱蒂。巴伦是史林德林的幽灵,他身材削瘦,沉默寡言,身上覆盖着银色的血迹,他是霍格瓦彻中唯—一位真正可以控制皮维斯的人。
  “对了,我们也觉的皮维斯似乎在找碴。”罗恩郁郁地说,“他在厨房里干什么?”
  “噢,平常那套把戏。”尼克耸耸肩,“泄愤地制造大乱,四处乱扔盘子罐子,在汤里游泳,把养的小精灵吓傻。”
  “铿!”荷米思弄翻了她的全盘,南瓜汁慢慢地渗到桌布上,把白亚麻染成橙色,但荷米恩可不管。
  “学校养的小精灵?”荷米恩问。
  “嗯,白天他们很少走出厨房。”尼克说,“他们晚上出来做点清洁工作……看看炉火等等……我说,你不会想见他们吧。
  荷米恩盯着他。
  “他们有工资吧。”她说,“他们也能享受假期、病体和养老金等各种待遇,对吗?”尼克大笑起来,他笑过了头,领结滑下来,他的头也掉了,连着点皮肉从脖子上垂下。
  “病休?养老金?”他把头推回脖子上,围好领结以免再次掉下,“校养精灵不要病休和养老金!”
  荷米恩低头看了一下她几乎没怎么碰的食物,把刀叉放在盘子上,推走了盘子。
  “噢,这不希奇,哎,我的膝盖。”罗恩说着,不小心把约克郡布丁喷到哈利身上,“啊,对不起!”“啊”地一声,他吞下布丁,“你不会饿着自己而给他们病休的!”“做苦工的奴隶。”荷米恩用鼻子深深吸了口气,“就是做苦工的奴隶们做了这顿饭。”
  她一点都吃不下了。
  雨点仍击鼓般敲着又高又黑的窗子,又一阵雷声震撼了窗户,乌云密布的天空掠过霹雳,照亮了金盘子,盘子上第一道菜的残余消失了,随即换上了布丁。
  “糖浆烘饼,荷米恩!”罗恩故意把香味搧向她,“眼尖的侦探,看呐,巧克力奶油蛋糕!”
  但荷米恩的神情很像麦康娜教授,他便不再引诱她。
  布丁也吃光了,最后一点碎屑从盘中消失的干干净净,艾伯斯。丹伯多又站了起来,厅里嗡嗡的谈话声立刻停止了,只可听到低吼的风声和大雨的敲击声。
  “注意了。”丹伯多朝他们微笑着。“现在我们全都吃饱喝足了。”(“哼”!荷米恩说〕,“我的提醒你们要注意,我要通知几件事。”
  “风纪长费驰先生要我告诉你们,今年学校忌禁清单上增加了例如:呦呦尖叫,齿边飞盘和回飞镖等等,整个清单共计四百三十七项。我想,感兴趣的学生可以到费驰先生的办公室里查看。”
  丹伯多的嘴角动了一下。
  他继续说,“我还是要提醒你们,平地的那片森林是不许学生进入的,三年级以下的还不能去汉格米尔村。”
  “我还要遗憾地告诉你们,今年的校内决迪斯杯赛将不举行。”
  “什么?”哈利倒抽一口气,他环顾着在快迪斯队的同伙弗来德和乔治,他们对着丹伯多无声地张着嘴,显然是太惊愕而说不出话来。
  丹伯多又说,“这是因为一场开始于十月份,并将持续整个学年的赛事。它占去了老师们的很多时间和精力——但我保证,你们会很喜欢这场赛事的,我很高兴宣布,霍格瓦彻,今年——”
  就在那时,震耳欲聋的雷声响起了,大厅的门砰地一声打开了。
  有个人站在走廊上,拄着一根长长的拐杖,盖着黑色旅行用斗篷,大厅里的每个人都转过头来看着这个外来客。突然间一道霹雳划过屋顶,照亮了他,他解下兜帽,一缕灰色的长鬃毛和深灰色的头发垂落下来。他开始向教工桌走去。
  他每走一步,大厅就回荡起沉沉的咯咯声,他走到桌子尽头,向右转身,走向丹伯多,又一道霹雳划过屋顶,荷米恩屏住呼吸。
  霹雳清晰地显示了那人的脸,一张哈利从未见过的脸,对一个对人类的脸只有一点点模糊的概念的人来说,它似乎是从朽木上刻出来的一样,雕刻者对怎么用凿似乎也毫无经验,脸上每一寸皮肤好像都结了疤,嘴巴像个斜切的深口子,鼻梁的一大段缺了,但让哈利害怕的是那人的眼睛。
  其中一只眼如同珠子,又小又黑,另一只眼睛则像个硬币,又大又圆,还是湛蓝色的。这个蓝眼睛不停地转动着,也不眨一下,上转下转,左看右看,很不像个正常的眼,蓝眼睛转到右边去了,向着他的后脑勺,所以他们只能看到他的眼白。
  陌生人走近了丹伯多,他伸出跟他的脸一样结满疤的手,丹伯多与他握手,说些什么,哈利没法听清,他好像在询问那陌生人,而陌生人则压着嗓子面无笑容地摇着头回答。丹伯多点点头,示意那人坐到他右手边的空位上去。
  陌生人坐下了,拨开脸边深灰色的鬃毛,拉过一盘香肠,拿起盘子用他那残存的鼻子闻了闻,然后从袋里掏出把小刀,叉起香肠的一端,开始吃起来,他那只正常的眼盯着香肠,但他的蓝眼还在眼窝里不停地转,环视整个大厅和学生们。
  “让我介绍一下我们新来的黑巫术防御老师。”丹伯多打破沉寂高兴地说,“他是莫迪教授。”
  “莫迪?”哈利对罗恩说,“魔眼莫迪?你爸今早去帮忙的那个人?”
  “可能是。”罗恩敬畏地低声回答。
  “他怎么啦?”荷米恩悄声问,“他的脸怎么啦?”
  “不知道。”罗恩也悄悄地说。一边饶有兴趣地看着莫迪。
  莫迪看起来对并不热情的欢迎一点也不在乎,他的手伸进旅行用斗篷,掏出一个大腹瓶子,大大吸了一口,他对面前的那罐南瓜汁并不理会,在他抬起手臂喝东西时,他的斗篷在离地面尺寸的地方拉开了一些,哈利看到了一只有爪的脚在桌下木桌脚边露了出来。
  丹伯多又清了清喉咙。
  “我刚才说到,”他对学生微笑着说,所有的学生仍在目瞪口呆地看着魔眼莫迪。“我们很荣幸在下个月承办一场极为激动人心的盛事,它已有一个多世纪没举行了,我很高兴告知你们,魔法三人对抗赛,今年将在霍格瓦彻举行!”
  “你在开玩笑吧!”弗来德。威斯里大声说。
  自莫迪的到来而充斥着大厅的紧张气氛被打破了。
  几乎每个人都笑了起来,丹伯多也发出理解的笑声。
  “我不是开玩笑,威斯里先生。”他说,“既然你提到笑话,我这个夏天倒听了个不赖的笑话,讲的是一个洞仙,一个女巫和一个老巫土,他们全都去了一间酒吧——”
  麦康娜教授大声地清了清喉咙。
  “嗯——或许现在还不是讲笑话的时候吧。”丹伯多说,“我讲到哪儿了?对了,魔法三人对抗赛,你们中有些人不知道这个联赛是怎么回事,所以我希望那些知道的可以容许我稍稍作个解释,知情的学生可以关注些别的东西。”
  “魔法三人对抗赛于大约七百年前,作为三大魔法学校霍格瓦彻、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间的一种友好竞赛。每所学校选出一名冠军选手作代表,这三个选手则在三场魔法中竞技。魔法学校每五年轮流承办一次比赛,为众人所认可,这是一个在年轻的法师们之间建立联系的最佳办法,直到死亡人数太多时,比赛便中止了。”
  “死亡人数?”荷米恩警觉起来,低声说道。但厅里其他的学生似乎并不分担她的忧虑,许多学生彼此兴奋地耳语,而哈利他自己对多听一些关于比赛的事比担忧几百年前的死亡则来劲得多。
  “几个世纪以来,人们几次尝试着恢复比赛。”丹伯多接着说,“没有一次是较成功的,然而,我们的国标魔法合作系和魔法竞赛系认为再作一次尝试的是时机已成熟了,整个夏天我们都在为之努力着。这一次,冠军选手不会走火入魔的。”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校长会携同他们筛选出来的选手在十月份到达我校,三名选手的选拔赛则在万圣节时举行,届时将由一名公正无私的裁判来决定哪一位最有资格赢取三巫术赛奖杯,那将是他们学校的光荣,并可得到一千帆船币个人奖金。”
  “我要参加!”弗来德。威斯里在桌子下边咝咝沙沙地说。想到了能得到的光荣和财富,他热情洋溢,容光焕发。他并不是把自己视为霍格瓦彻冠军选手的唯—一人。在每张桌子,哈利可以看到学生们要么全神贯注地看着丹伯多,要么时不时地与邻座窃窃私语,但当丹伯多又说话时,大厅再次静了下来。
  “虽然我知道你们都想为霍格瓦彻带来三巫术赛奖杯,”他说,“参赛学校的校长和魔法部都同意这次对选手的年龄作个限制,只有达到年龄的学生——即十七岁或十七岁以上,才被允许报名参选。这个——”丹伯多听到几个人对他的话颇有微词,威斯里双胞胎兄弟看上去突然变得极为愤慨,他提高话音,“这是我们认为必要的措施,因为无论怎么预防,赛项将仍是困难重重,危险性很大的。低于六七年级的学生没什么可能可以应付它,我将亲自出马,保证不够年龄的学生无法糊弄我们公正的裁判,使他们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他看到弗来德和乔治叛逆的脸时,他浅蓝的眼睛眨了几下。“所以对那些不满十七岁的,我请你们别浪费时间为自己提名。”
  “比尔贝顿和丹姆斯安的代表队将于十月份抵达,今年的大部分时间都会和我们在一起,我知道你们在他们逗留期间会给外宾们全部的热诚,并且全心支持霍格瓦彻的冠军选手的,现在时候不早了,我希望你们明天上课时得保持清醒,放松头脑,这非常重要,快去休息吧。”
  丹伯多又坐了下来转向魔眼,和他说话。学生们站起来蜂拥向前厅的双层门。一片擦擦声和砰砰响了起来。
  “他们怎么能那样做?”乔治。威斯里说,他没有随人群走向大门,站立着盯着丹伯多,“明年四月我们就十七了,为什么我们不能试一试?”
  ““他们拦不住我的。”弗来德固执地说,也对着上边的桌子怒目而视,“冠军们可以做任何事,而你连正当的事都不让我们干,哪还有一千帆船币奖金!”
  “是啊。”罗恩的心思好像飘到远方,“是啊,一千帆船币……”
  “走吧。”荷米恩说,“你再不走的,这儿就只剩我们了。”
  哈利、罗恩、荷米恩、弗来德和乔治走向前厅,弗来德和乔治在争论著丹伯多为阻止不满十七岁的学生参赛可能采取的方法。
  “决定参赛冠军的公正裁判是谁?”哈利问。
  “不知道。”弗来德说,“但我们要糊弄的正是他们,我想几滴陈年药水大概有用吧。乔治……”
  “但丹伯多知道你不到年龄呀。”罗恩说。
  “是的,但他可不是决定谁赢得比赛的人,对吗?”弗来德狡黠地说,“我觉得一旦挑选想参加的人,他会从每个学校中挑出最优秀的,而不会计较他们的年龄,丹伯多不过试图不让我们说出自己的名字。”
  “但死过人了!”荷米恩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穿过一道隐藏在挂毯后面的门,登上另一段狭窄的楼梯。
  “是啊。”弗来德漫不经心地说,“但是几年前的事了,对吗?
  不管怎样,没有一点风险,哪来的乐趣?嘿,罗恩,要是我们避开丹伯多会怎样呢?想不想参赛?“
  “你说什么?”罗恩问哈利,“参赛当然很爽,但我想他们可能要些年长点的,而不论我们是否学够了……”
  “我绝对没学够。”尼维尔郁郁的话音从弗来德和乔治身后传来。“但我想我的奶奶会要我试试的,她总是说我该如何光宗耀祖,我不得不,呼……”
  尼维尔的脚正好从楼梯中间的一级台阶上陷了下去,在霍格瓦彻有许多这样的圈套,大多数较年长的学生都会跳过这级特设的台阶,养成一种第二本能,但尼维尔是有名的健忘,哈利和罗恩抓住他手臂,把他拖出来,一套盔甲在楼梯顶端喘着气铛啷铿锵地笑着。
  “你给我闭嘴。”罗恩说,他们经过盔甲时,罗恩重重打了一下它的面甲。
  他们摸索着向格里哈特塔的入口走去,入口被截在一幅巨大的穿着粉色绸衣的胖大婶的画像后边。
  “咒语是?”他们靠近人口时她问道。
  “布拉丁打希。”格林佐说:“楼下的级长告诉我的。”
  画像往前晃动,露出墙上的一个洞,他们全都爬过墙洞,一堆呼呼燃烧的火温暖了流通室,流通室里到处是矮矮的椅子和桌子。
  向欢快地跳动的火苗投去冷冷的一瞥,他们互相道晚安,荷米恩消失在通往女生宿舍的走廊中。哈利清楚鼓舞着她说,“做苦力和奴隶。”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爬上最后一段螺形楼梯,到了位于塔顶的宿舍。五张四往床各有一挂深红色的帘子向着墙,床脚边放着各人的行李箱,迪恩和谢默斯早已在床上了,谢默斯把他爱尔兰袍子挂在顶板上,迪恩钉了幅维特。克伦的海报在床头桌上,他原来的西部汉姆球队的海报被钉在旁边。
  “神经病!”罗恩叹了口气,对着一动也不动的球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哈利、罗恩和尼维尔换上睡衣上了床,有人——无疑是一个校养精灵在床单间放了保温平锅。躺在床上,聆听外面的暴风雨声,特别舒适。
  “我或许要为之努力,你知道的。”罗恩渴睡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如果弗来德和乔治找到法子……比赛……你不知道是吗?”
  “假如不……”哈利在床上翻一下身,一系列醒目的新画面从他心头涌起……他已糊弄了公正裁判,让他相信是十七岁……他已成为霍格瓦彻的冠军……他站在地上,向全校师生胜利地举起手臂,他们全都欢呼尖叫起来……他刚刚赢得了魔法三人对抗赛……
  卓的脸容在模糊的人群中分外清晰,脸上满是敬慕之情,笑容灿烂。
  哈利在枕上开心地笑了,尤为高兴的是罗恩不能看到他能看到的图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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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登上霍格瓦彻快车

  哈利在第二天清晨醒来时,明显感觉到空气中充满假期结束了的忧郁气像,大雨依旧拍打着窗户,噼啪作响,哈利穿上了牛仔裤,套上了运动衫。他准备到了霍格瓦彻再将校服换上。
  罗恩、弗来德、乔治和哈利下楼吃早餐,他们一下到一楼就看见威斯里太太站在楼梯口,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亚瑟!”她朝着楼梯口叫,“亚瑟!部长传来紧急消息了!”
  哈利紧贴着墙站着,看着穿反了衣服的威斯里急急忙忙地走过来,然后很快消失在视线中。哈利和其他人走进厨房时,见到威斯里太太在焦急地翻寻着橱柜,威斯里先生弯腰对着火炉,口中喃喃着,“我记得这儿有一支羽毛笔的呀!”
  哈利使劲地闭了下眼睛,然后又睁开,确定他的眼睛运作正常。
  阿姆斯。迪格端的头正在火焰中间,看上去像一个有胡子的大鸡蛋,它飞快地说着,丝毫未受到周围飞溅的火星和舔着它耳朵的火焰的影响。
  马格邻居听见了砰砰的响声和尖叫声,于是他们去叫来了那些他们所谓的警察。
  “亚瑟,你快点去那儿——”
  “给你。”威斯里太太气喘吁吁地说着,一边将一张牛皮纸,一瓶墨水和一支弯曲的羽毛笔塞到了威斯里先生手中。
  “听说这件事,确实很幸运。”迪格瑞先生的头说道,“早些时候我去办公堂送两只猫头鹰,我发现不正确的魔法都被启动了——如果理特。史姬特控制了这个,亚瑟——”
  “魔眼,怎么说。”威斯里问道,拧开墨水瓶,吸了水,准备记录。
  威斯里先生眼睛溜溜的转,说道:“他说他听到一个入侵者进入他的后院,他们正爬向他的房子。但他已经用垃圾桶设了埋伏。”
  “垃圾桶能有什么用?”威斯里先生边记一边问道。
  “用它们来制造恐怖的噪声,点燃各处的垃圾,我所知道的就这些。”迪格瑞先生说道,很显然,他们中有一个在警察出现时正发动进攻!
  威斯里先生皱了皱眉,“那些人侵者呢?”
  “亚瑟,你都知道魔眼的啦!”迪格瑞先生说道,又眼睛溜溜的转,“有人在深夜爬进他的后院,更像是一只金甲壳虫用土豆皮掩护自己在哪里荡悠。如果不正确的魔法控制了魔眼,他已有前科了——想想他的记录——我们得以一个较小的罪名来让他得以从轻发落,用你屋里的某样东西——会爆炸的垃圾桶有什么用?”
  “不过还是小心起见,”威斯里先生说,依然飞速地写着,眉头紧锁。“魔眼没用他的魔杖?他真的没袭击任何人?”
  “我敢打赌,他肯定从床上跳了起来,然后把他抓到的东西都排到窗外,想把晦气扔走……”迪格瑞先生说,“但他们得费番工夫去证明,还没听说有什么伤亡损失呢。”
  “得了,我要走了。”威斯里先生说,他把记着笔记的羊皮纸塞进口袋,又冲出了厨房。
  迪格瑞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威斯里太太。
  “很抱歉,摩莉,”他说,稍平静一些,又说,“这么早就打扰了你,并且每一件事……但亚瑟是唯一的可以让魔眼得以从轻发落的人,而且魔眼正打算从今天开始他的新职业,他为什么偏要选在昨晚……”“
  “没关系,阿姆斯,”威斯里太太说,“我想你在离开之前会要点面包或别的什么吧。”
  “噢,那么请给我来点吧。”迪格瑞先生说。
  威斯里太太从厨房饭桌上的袋子里拿出一片徐了黄油的面包片,用火钳夹着,把它塞进迪格瑞先生的嘴里。
  “谢了!”他鼓着嘴含糊地说,随即,一声轻微的“啪”,不见了。
  哈利能听到威斯里先生向比尔、查理、伯希和那些女孩们匆匆地道别,五分钟后,他回到了厨房,这回他的袍子穿正了,头发上插着梳子,垂了下来。
  “我得快点——你们不用急,孩子们。”威斯里先生向哈利、罗恩和双胞兄弟说道,他拖过斗篷技在肩上,准备隐身,“摩莉,你带孩子们到凯罗斯王街去,没问题吧?”
  “我会的,”她说,“你照看魔眼就行了,我们没事的。”
  威斯里先生刚消失,比尔和查理走进了厨房。
  “有谁说到魔眼了吗?”比尔问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昨晚有人想闯进他的屋子。”威斯里太太说。
  “魔眼莫迪?”乔治若有所思地说,一边往他的面包片上涂桔子酱,“他不就是那个怪人——”
  “你爸爸对魔眼莫迪评价不菲!”威斯里太太正色地说。
  “呀,爸爸老是说好话,对吧?”弗来德在威斯里太太离开房间时悄悄地说,“物以类聚……”
  “莫迪是他那时的大魔法家。”比尔说。
  “他是丹伯多的一个老朋友,对吗?”查理说。
  “但丹伯多可不是你说的‘常人’,是不是?”弗来德说,“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他是个天才,无所不能……”
  “谁是魔眼?”哈利问道。
  “他以前在部里干过,现在退休了。”查理说,“当爸爸带我去上班时,我遇见过他一次,他是个——一位最好的……恶巫克星。”
  他补充道。看着哈利一副茫然的神情,“他使阿兹克班一半的监房住满了,然而,他给自己树立了无数的仇敌,……主要是他抓获的那些人的家人……我还听说他在老年真的得了幻觉症,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到处都看到恶巫。”
  比尔和查理决定去凯罗斯王街车站,为大家送行,但伯希极力道歉,说他实在离不开工作。
  “我就是没理由在那时走开,”他告诉他们,“克劳斯先生真的是开始依靠我了。”
  “哎,你知道什么,伯希?”乔治严肃地说,“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你的名字的。”
  威斯里太太在村邮局里打了电话,订了三部普通的马格的士载他们去伦敦。
  “亚瑟试着为我们借部里的车,”威斯里太太悄声对哈利说。他们站在让雨冲刷过的院子里,看的士司机把六个笨重的霍格瓦彻行李箱堆到车里,“但没有一部空着的车……噢,天啊,他们看上去并不高兴,对吧?”
  哈利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关于马格的土司机极少动载太兴奋的猫头鹰,因为皮威军制造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也不想告诉威斯里太太当弗来德的行李箱弹开时,菲利巴特医生的无热湿动火药突然爆炸了,这些使得司机在忍受克路殊克爬上他的腿的同时,不得不又怕又痛地大叫着。
  由于他们和行李箱一起被塞在的士的后部,旅行很不舒服,克路殊克花了好长时间才从火药中苏醒过来,当他们抵达伦敦时,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全都被重重地抓伤了,在凯罗斯王街,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但他们从车里出来的都大大舒了一口气,抬着箱子穿过繁忙的马路,进入车站,他们全都湿透了。
  哈利现在习惯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上车,只要穿过显目的九号与十号站台间的栏障,直走下去就行了。不起眼地走着,以免招惹马格的注意是唯一的难处。今天他们分组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最显眼的,他们由皮威军和克路殊克陪同)先走,他们悠闲地靠着障栏,随意地聊天,从小路溜过,他们就这么做。九又四分之三站台出现在面前了。
  霍格瓦彻快车,闪亮的红色蒸汽车,早已停在那儿了,蒸汽一团团地从中升起,透过蒸汽,许多霍格瓦彻学生和家长像灰暗的鬼魅般出现在站台上,皮威军比以前更吵闹了,和从迷雾中传来的许多猫头鹰的叫声相和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思去找座位,很快就把行李装进火车中部的一个车厢里,然后,他们跑回站台,向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道别。
  “我可能会比你们所想的更早些见到你们。”查理笑着说,他拥抱了金妮作告别。
  “为什么呢?”弗来德急切地问。
  “你等着看吧。”查理说,“别告诉伯希我提到的事……那是机秘消息,等时机成熟时,部长自会公开。”
  “哎,我想今年回霍格瓦彻去就好了。”比尔说,他的手插在衣袋里,几乎是若有所思地望着火车。
  “为什么?”乔治不耐烦地问。
  “你今年将会觉的很有趣的。”比尔眨着眼睛说,“我甚至可能会抽空来看它一下……”
  “看一下什么?”罗恩说。
  但在那时,哨声响了,威斯里太太把他们推向火车门。
  “多谢你的款待,威斯里太太。”荷米恩他们爬进车厢,关上门,又探出头来和她说话。
  “哎,是啊,谢谢你为我们做的每一件事,威斯里太太。”哈利说。
  “噢,亲爱的,我很乐意那样的。”威斯里太太说,“我想请你们来过圣诞节,但……好了,我想你们全都希望待在霍格瓦彻做点什么……”
  “妈!”罗恩恼怒地说,“你们三个知道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我想今晚你就可以知道了,”威斯里太太微笑着说。“那将很让人兴奋——提醒你一声,我很高兴他们已经改变了规则。”
  “什么规则?”哈利,罗恩,弗来德和乔治异口同声地问。
  “我肯定丹伯多教授会告诉你们的……现在,规矩点,知道吗?
  弗来德,明白了吗?还有你,乔治?“
  汽塞咝咝作响,火车开始移动了。
  “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要发生什么!”弗来德的叫声从窗户中传出来,威斯里太太,比尔和查理正迅速地远离他们,“他们改变了什么规则?”
  但威斯里太太只是微笑,向他们招手。火车还没拐弯,比尔和查理已经消失了。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回到他们的车厢,密密的雨敲击着窗户,这使得他们很难看清外面,罗恩解开行李箱,抽出他紫酱色的衣抱,把他们盖在皮威军的笼子上,以掩住它的叫声。
  “巴格蒙想告诉我们在霍格瓦彻发生的事。”他咕哝着,在哈利身旁坐下,“世界杯那时,记得吗?但我妈妈不会说的,我想知道到底是什么——”
  “嘘!”荷米恩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按在唇上,指向隔壁车厢,哈利和罗恩一听,一个熟悉的拖长的嗓音从开着的门中飘过来。
  “你知道,爸爸事实上考虑把我送往丹姆斯安而不是霍格瓦彻的,他认识那校长,嗯,你知道他对丹姆斯安的看法——那人很奇怪——丹姆斯安不承认那种不体面的东西,但妈妈不乐意我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爸爸说丹姆斯安在巫术方面比霍格瓦彻更为高明。
  丹姆斯安的学生事实上是在学法术,而不仅仅是像我们一样,做些防卫这种无意义的事。“
  荷米恩站了起来,蹑足走到车厢门边,缓缓关上门,阻挡了马尔夫的嗓音。
  “看来他认为丹姆斯安会适合他,对吗?”她生气地说,“我希望他早点滚开,那样我们就不必容忍他了。”
  “丹姆斯安是另一所魔法学校吗?”哈利问。
  “是的。”荷米恩哼了一声,“它的名声极为恶劣,据欧洲魔法教育评论,这学校非常注重巫术。”
  “我想我已听说了。”罗恩含糊地说,“它在哪儿?哪个国家?”
  “哎,谁都不知道,对吗?”荷米恩抬抬眉头说道。
  “嗯,怎么会这样?”哈利问。
  “传统上在所有的魔法学校间存在着很多竞争,丹姆斯安和比尔贝顿喜欢隐藏他们的行踪,这样就没有人能够窃取他们的秘密。”
  荷米恩若有其事地说。
  “别逗了,”罗恩开始大笑,“丹姆斯安大概就和霍格瓦彻一样大,你如何隐藏一个脏肮的大城堡?”
  “但霍格瓦彻是隐形的。”荷米恩惊讶地说,“谁都知道……嗯,不管怎样,看了霍格瓦彻,读历史的都知道。”
  “就只有你了。”罗恩说,“往下说吧——你怎么隐藏像霍格瓦彻那样的地方的?”
  “它被施了魔法。”荷米恩说,“如果一个马格观察它,他们所见不过是一堆废墟,门口挂着写有‘危险勿进’的告示牌。”
  “那么丹姆斯安在外人眼中也只是像堆废墟吗?”
  “可能吧。”荷米恩耸耸肩,“或许它上面有马格禁地咒语,像世界杯体育馆一样,不让外来的魔法师找到它,他们把它弄成不可勘测的——”
  “又来了?”
  “哎,你可以施法于一个建筑,使它不可能在地图上被勘测到,是不是?”
  “嗯……要是你这样说的话。”哈利说。
  “但我认为丹姆斯安一定在远处北部的某个地方,”荷米恩思索着说,“一个很冷的地方,因为他们制服中有毛斗篷。”
  “啊,想想那可能性,”罗恩梦呓般说,“不可能会这么容易把马尔夫推进冰河然后把这制造成一场意外……他妈妈那么喜欢他,多可惜啊……”
  火车越往北开,雨也下的越大了,天空一片漆黑,窗户雾气蒙蒙,正午就点上灯笼。餐车嘎嘎地沿着走廊过来了,哈利买了一大叠大锅蛋糕分着吃。
  下午有几个朋友,包括谢默斯,迪恩和尼维尔,来看望他们,谢默斯仍戴着他那爱尔兰缎结,它的一些魔力似乎消耗掉了,虽然它还是“特格!马利特!莫兰!”这样吱吱作响,但已是一种微弱,快耗尽的声音了,过了大约半个小时,荷米恩厌倦了无休止的快迪斯谈话,又开始埋头阅读《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试图学一种召唤咒语。
  尼维尔妒嫉地听着别人重温世界杯赛事的谈话。
  “格林佐不想去,”他痛苦地说,“不会买票,虽说听起来让人大吃一惊。”
  “是的。”罗恩说,“看这个,尼维尔……”
  他翻检着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拖出一个维特。克伦的微型雕像。
  “哇!”尼维尔羡慕地叫了起来,罗恩把克伦塞到他胖乎乎的手里。
  “我们也很近地看过他。”罗恩说,“那时是在上等厢。”
  “那是你一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威斯里。”
  杰高。马尔夫出现在走廊中,身后站着克来伯和高尔,他们是他的死党,长的又高又大,像个罪犯,这个夏天他俩至少长高了一英尺,很显然,当迪恩和谢默斯让门开着的时候,他们通过车厢门听到了谈话。
  “别说你要加入我们,马尔夫。”哈利冷冷地说。
  “威斯里……那是什么?”马尔夫指着皮威军的笼子问道。罗恩的衣袍的一只袖子从笼子上垂了下来,随着火车的移动摇晃着,那发霉的带花边袖子非常显眼。
  罗恩试图把袍子塞起来,但马尔夫比他更快,他抓住袖子一抽。
  “看哪!”马尔夫欣喜若狂。他举着罗恩的饱子给克来伯和高尔看。“威斯里,你不会想穿把。我说——这在1890年左右很时兴……”
  “闭嘴,马尔夫!”罗恩喝道,他从马尔夫紧握的手中扯回饱子,他涨红的脸如同袍子的颜色。马尔夫由此而来的大笑响如嚎叫,而克来伯和高尔跟着傻笑。
  “看来,你要报名参加了,是不是,威斯里?弄点荣誉光耀门桅?你知道,那还会有钱进帐的,你将能够担负得起一件体面的饱子的花费,如果你赢了……”
  “你们在说什么?”罗恩厉声说。
  “你要报名参加吗?”马尔夫重复道,“我想你会的,波特,你从不放过任何炫耀的机会,对吧?”
  “要么解释你的话,要么滚开,马尔夫。”荷米恩从《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上抬起头来生气地说。
  马尔夫苍白的脸上掠过一丝的意外的微笑。
  “别告诉我你们不知道。”他高兴地说,“你爸、你哥都在部里,而你居然不知道?上帝!我爸爸几年前就告诉了我……从可尼斯。
  法治那听来的,但那时,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可能你爸官位卑职小不知道这事,威斯里……是的,他们极可能不在他面前谈论部里的要事……“
  又一次大笑起来,马尔夫向克来伯和高尔打着手势,他们三个便离开了。
  罗恩站了起来,砰地在他们身后重重地关上车厢的门,他用力很大,玻璃都震碎了。
  “罗恩!”荷米恩责备地喊了一声,她抽出魔杖,念道“恢复!”
  碎玻璃飞起来重新合成一片,然后又飞回门上。
  “好,就当他什么都知道,我们不……”罗恩吼道:“爸爸经常和部里高层人物来往……爸爸任何时候都可以得到升职的……他只是乐于在他现在的职位……”
  “当然是这样的。”荷米恩平静地说,“别把马尔夫的话当真,罗恩——”
  “哼!当真!做梦!”罗恩拿起一块剩下的蛋糕把它一起塞进口中。
  接下来的行程中,罗恩仍是一副坏心情,他们换上了校袍,他并不多说话,当霍格瓦彻快车慢慢减速,最后停在漆黑的霍格马得车站时,他还是怒火冲天。
  火车门打开了,一阵雷声响起,荷米恩把克路殊克捆起,放在斗篷里,罗恩则把衣抱盖在皮威军上边,下了火车。迎着倾泻而下的雨,他们低着头,眯着眼往前行。现在雨下的又密又快,似乎是成桶成桶的冰水不断地从他们头上倒下来。
  “嗨,哈格力!”哈利看到在站台的远处一端有个高大的背影就叫了起来。
  “哎!哈利?”哈格力回过头来,挥挥手,“要是没淹死的话,在庆典上见吧!”
  一年级学生按传统总是和哈格力坐船通过湖泊抵达霍格瓦彻城堡的。
  “唉,我不能想象在这种天气里穿过湖泊,”荷米患急切地说,他们和人群在一起,小步小步地慢慢沿着黑暗的平台往前走。一百辆没套马的车子在车站外等候他们。哈利、罗恩、荷米恩和尼维尔满怀感激,爬进其中的一辆,门叭地关上了。几分钟后,随着剧烈的晃动,车子嘎吱嘎吱地开始了它的征途,溅着泥水,蹒跚在通向霍格瓦彻城堡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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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内阁大乱

  他们睡了没多久,威斯里先生就把他们叫醒了,他用魔法把帐篷收了起来,然后他尽可能快的离开了露营地。在罗伯特先生的石屋门前,他们遇上了他,罗伯特先生用奇怪的眼光盯着威斯里先生,然后他一边作手势,一边含糊的说了声“圣诞快乐”。
  “他很快就没事的。”威斯里先生很快的说,然后他们进了沼泽地。有时候,当一个人的记忆受到限制时,他就会变得有点不知方向……要让他忘记,那就难了。
  当他们到达放着波奇的地方时,他们听到紧急的呼声并且发现许多女巫和男巫在贝希尔周围(贝希尔是波奇的守护人)。他们都狂叫着要尽可能快的离开露营地。威斯里先生跟贝希尔很快的商量了一下,他们加入到队伍中去,并能够在太阳真正升起之前拿到一个旧的橡胶轮船到石头山去。在黎明的微光中,他们穿过奥特里卡波街向穴口走去。他们太累了,所以很少说话,一心想着他们的早餐。当穴口就在眼前时,突然从潮湿的小道上传来一声尖叫的回声。
  “噢,感谢上帝,感谢上帝!”
  威斯里夫人显然已经在院子前在等他们。她跑向他们,还穿着拖鞋,脸色苍白而严肃,手中紧紧的抓着一张《先知日报》:“亚瑟——我好担心,好担心……”
  她用她的手臂紧紧的绕在威斯里先生的脖上,那份《先知日报》也掉到地上去了。哈利往下一看,看到正面的标题:“快迪斯世界杯的恐怖场景”,还附一张从树顶拍的黑色标记的黑白照片,那照片上黑色标记闪闪发光。
  “你们都好吧?”威斯里夫人放开威斯里先生,低声说着,眼睛红红的盯着他们看,“你们都还活着……,噢,孩子们……”
  让每个人都吃惊的是,她抓住弗来德和乔治,把他们推到一块,挨得紧紧的,以至他们的头碰了头。
  “噢!妈妈——你会勒死我们的——”
  “你们走的时候,我嘱咐过你们!”威斯里夫人开始抽泣着说,“我只是想着,如果‘那个人’害了你们,我说的最后一件事将是你们还没有得到足够的O.W.L吗?噢,弗来德……乔治……”
  “好了,摩莉,我们现在非常非常好,行了吗?”威斯里先生抚慰着她,让她离开那对双胞胎,带着她向家里走去。“比尔,”他低声说道。“把那张报纸拣起来,我想知道上面说些什么……”
  当他们都挤到厨房里后,荷米恩给威斯里先生冲了一杯浓茶。
  威斯里先生坚持要加一些老威士忌过去。比尔这时把那张报纸给了他爸爸。威斯里先生扫了一眼头版,伯希也从他肩上望了过去看着。
  “我知道了,”威斯里先生沉重的说,“内阁犯下大错……犯人没有被逮捕……安全被疏忽了……黑巫师不可抑止的狂奔……国家耻辱……谁写的?啊……当然是……理特。史姬特”。
  “那个女人乱造魔法部的谣!”伯希恼怒地说,“上星期她还说我们浪费时间挑大汽锅厚度的毛病,说我们应该找出诈骗者。好像那些都没有在‘关于处理非巫师的规定’的第十二段特殊注明似的。”‘“伯希,请帮帮忙,”比尔一边说一边打着哈欠,“请住嘴。”
  “我也被提到了,”威斯里先生说道,他的眼镜下的眼睛睁得大大的,视线落到了《先知日报》底部的文章。
  “哪里?”威斯里夫人激动地说,被她的茶和威士忌呛着了。
  “如果我看到了那篇章,我就会知道你们还活着的!”
  “没有指名道姓,”威斯里先生说,“听这段话,‘如果那些受惊的女巫和男巫们——他们正在树林边屏住呼吸的听消息——预料到魔法部的再次保证,他们会很伤心,很失望的,一个内阁官员在黑色标记出现后露过一次面,声称没有人受伤,便拒绝泄露任何其它消息。这个声明是否能粉碎那个说一小时后将有许多人被转移的谣言,这还有待进一步观察。”’“噢,真的吗!”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着,把报纸递给了伯希,“没有人受伤,那我还能说什么?谣言说许多人将被转移出树林……这下好了,她这样一写,当然会有谣言了。”
  他长叹一声,说:“摩莉,我得去一趟办公室,这一次是为了澄清一下。”
  “我要跟你一起去,爸爸,”伯希很郑重地说。“劳克斯先生会需要各种人手来帮忙的,我可以亲自给他提供汽锅的报告。”
  他催促着走出了厨房。
  威斯里夫人看起来很伤心。“亚瑟,你应该是在度假啊!这事跟你的公事毫无关系,没有你,他们肯定也能解决的!”
  “我必须去,摩莉,”威斯里先生答道,“是我使事情变得更糟的,我要换制服,现在就走……”
  “威斯里夫人,”哈利突然说,自己确定地问,“海维还没有送信给我,是吗?”
  “海维,亲爱的,”威斯里夫人迷惑地说:“不……不,根本没有什么信。”
  罗恩和荷米恩好奇地看着哈利。
  他带着某种含意的望着他们说:“如果我去把我的东西放到你房间,可不可以,罗恩?”
  “是的……我也这么想。”罗恩马上说,“荷米恩?”
  “是的。”她很快地答道,然后他们三个就出了厨房,爬上楼去了。
  “怎么回事,哈利?”罗恩问道他们在阁楼把门给关了。
  “我有些事没告诉你们,”哈利说道,“星期天早上,我睡醒时,我的疤开始疼了。”
  罗恩和荷米恩的反应跟哈利在布莱维特时所想象的差不多,荷米恩一边喘着气一边开始提建议,提出了一系列的参考书和咨询人,从艾伯斯。丹伯多到波姆弗雷夫人——霍格瓦彻保姆。
  罗恩惊呆了,“但是——他不在那里,不是吗?‘那个人’?我的意思是——上次你的伤疤正疼的时候,他在霍格瓦彻,不是吗?”
  “我肯定他不在普里怀特,”哈利说,“但我梦到了他……他和彼得——你知道,温太尔,我记不清所有事情了,但他们正谋划着去杀……某个人。”
  他在要说到“我”时,停住了。但这也没有罗恩令荷米恩放心,而且觉得更害怕。
  “那只是个梦,”罗恩激动地说,“只是个恶梦。”
  “是的,但它毕竟是!”哈利说,转身望着窗外正逐渐变得明朗的天空。“很奇怪,不是吗?……我的伤疤疼起来了。三天后食尸者们就开始活动起来,福尔得摩特的标记又在天空呈现。”
  “不要说他的名字!”罗恩咬着牙说道。
  “记得特雷络尼教授说过什么吗?”哈利继续说道,不理会罗思,“去年年底?”
  特雷络尼教授是他们在霍格瓦彻的神学老师。
  荷米恩恐惧的表情消失了,她放意吸了吸鼻子,说:“噢,哈利,你不会对那些骗人的故事感兴趣吧?”
  “你不在那里,”哈利说道,“你没有听到怎么说,这次不用了,我告诉你,她进入神游——一次真正的神游。她说黑爵士会再次出现……和以前更强大更恐怖。他会成功的,因为他的仆人将会回到他身办……而那天晚上温太尔逃走了。”
  大家安静了下来,罗恩烦躁不安,心神不宁,直望着他那库得利加能床单的一个洞。
  “如果海维回来的话,你有什么要问,哈利?”荷米恩问道:“你等着一封信?”
  “我告诉了西里斯有关我的伤疤的事。”哈利答道。耸了耸肩,“我在等他的回复。”
  “好主意!”罗恩说道,他的表情变得明朗起来。“我敢打赌,西里斯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我希望他能尽快回来。”哈利说道。
  “但我们不知道西里斯在哪儿……他可能会在非洲,或什么别的地方,不是吗?”荷米恩理智地说。海维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到来的。
  “是的,我知道。”哈利说道,但在他的心里,有一种沉闷、沮丧的感觉,他透过窗户向海推自由翱翔的天空望去。
  “来果园玩快迪斯游戏吧,哈利,”罗恩叫道,“来吧——三对三,比尔、查理和弗来德。乔治将玩……”
  “罗恩,”荷米恩用一种“你一点也不理智”的口吻说道,“哈利现在不想玩快迪斯……他很担心,而且他也很累了……我们都想去睡觉。”
  “不,我想玩快迪斯。”哈利突然说道,“等一下,我去拿我的火螺丝。”
  荷米恩离开了房间,一路含糊地说着什么,好像是说“男孩子们”之类的东西。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威斯里先生和伯希都不在家。每天他们都是在全家起来之前离开,晚饭后才回来。
  “这显然是一场骚乱,”在他们回霍格瓦彻前的星期天晚上,伯希郑重其事地对他们说:“我已经努力去平息了,人们还是继续寄咆哮弹来,当然,如果你不直接打开咆哮弹,它就会爆炸,烧焦的印记在我桌上到处都是。我最好的羽毛笔已经成了灰。”
  “为什么他们要寄咆哮弹?”金妮问道,她正走在居室炉火前的地毯上用咒符胶贴她的那本《一千种魔法草药和菌类》。
  “他们对世界杯赛的安全措施感到不满而抱怨,”伯希答道,“他们要求对他们被损坏的财产进行补偿。曼丹塔斯。弗雷斯的要求得到一套十二个睡房的,带史威特的帐篷。但我已经得到他的实际情况了。我知道,事实上,他当时睡在一个棍子支撑起来的斗篷底下。”
  威斯里先生看看角落里的老爷钟。哈利喜欢这座钟,虽然你想从它身上知道时间的话,它毫无用处,但它很有价值。它有九个金指针,每一个指针上都有威斯里家族中一个人的名字。在钟表面没有数字,显示着每一个家庭成员可能在的地方。有“家”,“学校”
  和“工作”,但也有“失踪”,“医院”,“监狱”关且在普通钟数字12应该在的地方,有“致命的危险”的字样。有八个指钟正指在“家”的位置,但那个最长的指针,代表威斯里先生的,还指着“工作”,威斯里太太叹了口气:“咱从‘那个人’事件之后,你们的爸爸就得周末在办公室了,”她说道,“他们让他工作得太多了,他如果不马上回来的话,他的晚餐又泡汤了。”
  “爸爸是想为他在比赛时的过失弥补点什么吗?”伯希说道,“事实上,他在他向部门内部澄清之前就对公众作出声明有一点不明智——”
  “不要因为那个可恶的女人史姬特写的东西而指责你爸爸!”威斯里太太马上激动地反驳道。
  “如果爸爸什么都不说,老理特又会说内阁没有人出来作出解释,这是很耻辱的事情,”比尔说道,他正和罗恩下棋,“理特。史姬特让谁都没面子,记得她采访了所有的格林高斯咒语的破除者,还叫我是长头发的蠢猪。”
  “噢,亲爱的,稍微长了一点。”威斯里太太说道,“如果你肯让我——”
  “不,妈妈。”
  雨敲打着起居室的窗户,荷米恩沉迷在《标准符咒课本。四年级》那本书里,那是威斯里太太、哈利和罗恩在迪安更。安利买的。
  查理正在缝一条防火用长头巾,哈利正在给他的火炮枪上油。荷米恩送给他的十三岁生日礼物扫帚的配套原件被打开了,放在他的脚边。弗来德和乔治正在较远的一个角落,剔着牙,悄悄地说着话,他们的头凑在一张羊皮纸上。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威斯里太太尖声说道,她的眼尖地落在这对双胞胎身上。
  “家庭作业!”弗来德含糊地答道。
  “别傻了,你正在度假期!”威斯里太太说道。
  “是,我们已经迟做了。”乔治答道。
  “你们不是要写出一个新的订单吧?”威斯里太太敏感地问。
  “你们不会想着重新开始吧?”
  “妈妈,”弗来德说道,抬起头来看着她,脸上带着痛苦的神情,“如果明天,霍格瓦彻快车撞毁,乔治和我死了,当你知道我们最后听到的竟是毫无根据的指责,你会怎么想?”
  每个人都笑了起来,甚至连威斯里太太也是。
  “噢,你的爸爸回来了!”她突然说,再次看了一下钟。
  威斯里先生的指钟突然从“工作”跳到“旅行”,一秒钟后,又突然跳到了“家”,跟其它人的在一起,他们听到他从厨房里叫他们。
  “来了,亚瑟!”威斯里太太一边说,一边起身从房间里出来了。
  不一会儿,威斯里已经来到了温暖的起居室,手里拿着装着的晚餐的碟子,他看起来累极了。
  “现在,真是麻烦了。”他一边对威斯里太太说,一边坐在火炉的扶手椅上,没精打采地玩弄着像花菜一样的皱着的东西,“理特。
  史姬特整个星期都在搜索资料,希望找到内阁乱成一团糟的报道,她现在已经找出可怜的珀茜失踪的消息了,这将会是明天《先知日报》的头条,我已经告诉巴格蒙,叫他派人去找她。“
  “克劳斯先生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说过了。”伯希很快地说道。
  “克劳斯很幸运,理特还没有发现温奇的事。”威斯里先生恼怒地说,“他的精灵被人发现拿着放出黑色标记的魔杖,这将会成为整个星期的头条。”
  “我相信我们都同意,尽管那个精灵不理智,但它确实没有放出标记吧?”伯希恼火地说道。
  “如果你问我,那克劳斯先生真是幸运,《先知日报》居然不知道他对小精灵做了什么!”荷米恩生气地说。
  “你看,荷米恩!”伯希说道,“一个内阁高官,像克劳斯这样的,应该得到他佣人忠实的顺从!”
  “他的奴隶——你的意思!”荷米恩说道,她的嗓声提得很尖,“因为温奇没有酬劳,不是吗?”
  “我想你们最好上楼去检查一下你是否都打好包了!”威斯里太太说道,打断了争执,“来吧,你们……”
  哈利再次包了一下他的扫帚配套原件,把他的魔杖束在腰间,然后和罗恩一起上楼去了。屋顶的雨听起来似乎更大了,风随着雨呼啸吹过,更不用说阁楼里住的鬼偶尔的嚎叫了。皮威军开始颤抖,当他们进来时,它在笼子旁叫着,当它看到半打开的箱子,它似乎变得狂喜。
  “给它一些猫头鹰食。”罗恩说道,把一个袋子扔给哈利,这该会让它闭嘴!
  哈利扔了些猫头鹰食到皮威军的笼子里,然后转身向着他的箱子,海维的笼子在它的旁边,还空着。
  “已经一个星期了,”哈利也说,一边看着海维废弃的栖身处,“罗恩,你不能断定西里斯已经被抓了,不是吗?”
  “没有,如果是的话,《先知日报》应该会报导,”罗恩说道,“内阁应该想显示他们已经抓到了什么人,是不是?”
  “是的,我想……”
  “看,这是妈妈从迪安更。安利给你带的东西,她从你的地下室找到了一些金子给你……她已经把你所有的袜子都洗了。”
  他提起一堆包裹放到哈利的床上,拿出一些钱袋和一堆袜子,放在旁边,哈利开始打开买来的东西:除了玛丽达。高斯沃的《四年级标准符咒书》之外,他还有一大把新羽毛笔,十二卷羊皮纸,他的药箱也被装满了,他已经对狮子鱼的脊柱和颠茄剂不感兴趣了。正当他把内衣往大汽锅里塞时,罗恩在他身后发出一种厌恶的声音:“妈妈要干什么?”
  他手里正拿着件长长的茶色天鹅绒的礼服。这衣服的衣领褶边的饰带似乎发霉了。袖口也有同样的饰带。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威斯里夫人进来了,手里拿了很多刚烫好的霍格瓦彻外套。
  “给你的,”她一边说,一边把衣服分成两叠,“小心把它们放好,以免弄皱了。”
  “妈妈,你把金妮的新衣给我了。”罗恩说到,同时把衣服递给她。
  “当然没有,”威斯里太太再重复了一下,“听说你们学校今年要求你们穿制服……在正式场合穿的制服。”
  “你一定是开玩笑吧,”罗恩难以置信地说道,“我从没听说过,不可能。”
  “每个人都得穿,罗恩!”威斯里太太不高兴地说,“他们都是这样,你们跟你爸爸一样!”
  “我穿上它会疯的。”罗恩执拗地说。
  “别这样傻了。”威斯里太太说道,“你必须穿制服,它们在你的计划内,我还给哈利买了一些……给他看看,哈利……”
  一阵惊恐,哈利打开了在他床上的最后一个包裹,跟他预料的一样糟,但他的制服根本没有什么饰带,事实上,或多或少地有点像他的校服,除了它们是玻璃绿而不是黑色的外。
  “我想它们就像你眼睛的颜色,亲爱的。”威斯里太太打趣地说。
  “它们还可以!”罗恩生气地说,看着哈利的制服,又说到,“我为什么不能有这种衣服?”
  “因为……我得给你二手的,而这没多少可供选择!”威斯里太太红着脸答道。
  哈利转移了视线,他愿意与大家分享他在格林高斯银行里的所有钱,但他知道他们不会要的。
  “我不会穿他们的!”罗恩固执地说,“永远不会!”
  “好!”威斯里太太大声说道,“别穿衣服,哈利给他照张像,天知道,我会一边干活一边笑的。”
  她离开房间,他们背后发出一阵气急败坏的可笑的声音——皮威军被一块大的猫头鹰食给噎住了。
  “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是垃圾?”罗恩气恼之极地说着,大步地走过去掰开皮威军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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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黑色标记

  当他们走下紫地毯铺着的楼梯时,威斯里先生恳求他们说:“不要告诉你们的妈妈,你们赌钱了。”
  “别担心,爸爸,”弗来德高兴地说,“我们对怎样花这笔钱有个伟大的计划,我们不想让它被没收。”
  威斯里先生看起来好像想问他们的伟大的计划是什么,但想了一会儿后,决定他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他们很快就跟上了涌出体育馆的人群,并和大家一起走回营地。当他们走在被灯笼照亮的小道上时,到处都听到沙哑的歌声,呵呵地笑着和拿着灯笼的矮精灵在他们头上飞。当他们最后到达帐篷后,都没有睡意。因为他们不断地制造吵闹声,最后威斯里先生不得不同意他们在睡觉之前再喝一杯可可。大家都兴高采烈地谈论著比赛。威斯里先生很不同意查理的观点。最后,因为金妮困倦,趴在小桌子上并打翻了一杯热可可,因此威斯里先生宣布停止讨论,每一个都必须去睡觉。荷米恩和金妮走进另一个帐篷,哈利和其余威斯里家的男孩换上睡衣,爬上了他们的床铺。他们仍然可以听到营地的另一边传来的歌声和砰砰的撞击声。
  “哦,我太高兴我不用值班了,”威斯里先生十分困倦地咕哝,“我无法想象要怎样才能使那些爱尔兰人停止庆祝。”
  哈利睡在罗恩的上铺,看着帐篷的帆布顶,看到一个矮精灵拿着灯笼飞过,然后又想象一些克伦迅速移动的精彩画面。他怎样骑回他的扫帚,又设计出骗局来欺骗林科……林科永远也无法作出这样快速扭动的曲线。这种移动就像……哈利看到自己穿着后面印有名字的袍子,想象着自己处于那种场景,听到千万欢呼声,露得。
  巴格蒙的声音在体育馆中回荡:“波特出场!”
  哈利不清楚自己到底睡着了没有,他想,如果像克伦那样飞可能只是在做梦。忽然,威斯里先生大叫着。
  “起床了,罗恩、哈利!快点,起床,非常紧急!”
  哈利马上坐起来,头碰到了帐篷的帆布顶。
  “什么事?”他问。
  朦朦胧胧地,他不知道有何不妥。营地的声音变了。歌声没有了,他可以听到尖叫声和人们奔跑的声音。
  他从床铺滑下来,拿起他的衣服。但是刚把牛仔裤套在他睡衣上的威斯里先生说:“没时间了,哈利,拿一件夹克就行,出去,快!”
  哈利听到后,急忙跑出帐篷,罗恩跟在他后面。
  借着仍在燃烧的火堆,他可以看到人们正跑进森林,躲避着某种穿过田野追逐着他们的东西,某种发出奇怪的像喝醉了的吵闹声向他们飘来,然后射来一阵强烈的绿光,照亮了整个场地。
  一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巫士,手里拿着魔杖指向前方,正在慢慢地穿过田野。哈利瞟了他们一眼,他们好像没有睑……然后意识到他们的头用头巾包着,戴着面具。在他的上面,半空中飘着四个打斗的身影,扭曲成十分怪异的形状。好像在地上带着面具的巫士是在操纵木偶,在上面的人像木偶像被魔杖发出了一条条无形的线控制着。其中的两个身影十分小。
  更多的巫土加入了游行队伍,一边笑一边指着飘浮着的身影。
  当游行队伍膨胀后,帐篷被压弯,倒了下来。有一两次,哈利看到游行队伍中的人用魔杖点燃帐篷。连续几个帐篷都烧着了,尖叫声更加大。
  当飘动的身影经过一个烧着的帐篷时,它们突然被照亮了,哈利发现他们当中一个是罗伯特先生——营地的管理人员。另外三个看起来可能是他的妻子和孩子。下面的~个游行人用魔杖轻弹一下罗伯特太太,她马上上下颠倒了,她的睡裙滑了下来,露出了她的内裤。她努力去盖住自己,而下面的人群高兴地尖叫。
  “太过分了!”罗恩低声说,看看最小的马格小孩,他因为在六十英尺的高空,头不稳定地摇来摇去,已经开始吐了。“真是太过分了!”
  荷米恩和金妮急急忙忙地跑问他们,在她们的睡裙上披上外套,威斯里先生就在他们后面。同时,衣冠整齐的比尔、查理和伯希也从男孩的帐篷里出来了,他们卷着袖子,拿着他们的魔杖。
  “我们要去帮内阁,”威斯里先生大声地喊着,卷起他的袖子。
  “你们跑进森林,站在一起。当我们搞定一切后,会去接你们的。”
  比尔、查理和伯希早就全速冲向游行队伍,威斯里先生跟在他们后面,内阁成员也从各个方向冲向混乱的来源,在罗伯特一家下面的人群越走越近了。
  “快走!”弗来德抓住金妮的手,拖着往森林里面去。哈利、罗恩、荷米恩和乔治跟在他们后面。当他们到达森林时,他们都往后看。罗伯特家下面的人越来越多了。他们看到内阁的巫士正努力地要穿过去,盖住中间的巫士,但是他们有很大困难,看起来他们害怕太暴力会让罗伯特一家从上面摔下来。
  照亮通往体育馆的颜色各异的灯笼已经熄了。黑黑的身影在森林中乱撞,小孩都在哭。紧张的叫唤声、吓坏的尖叫声响遍了寒冷的夜空。哈利觉得自己被人一会推向这边,一会推向那边,但看不见他们的脸。忽然,他听到罗恩痛苦的叫声。
  “发生什么事了?”荷米恩紧张地问,她突然停住,哈利撞了上去。“罗恩,你在哪里?噢,真该死!”
  她点亮她的魔杖,靠微弱的光线寻找罗恩,看见罗恩趴在地上。
  “我被一个树根绊倒了。”他生气地说,又站了起来。
  “哦,有那样的脚,真是很难不被绊到。”一个声音从他们后面传来。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马上转过身,看到杰高。马尔夫自己一人站在他们旁边,靠着树,非常高兴。他抱着臂,他似乎可以透过之间的缝隙,看到营地里发生的一切。
  “威斯里,”马尔夫说,他的灰眼睛闪闪发光,“你现在最好快点,你也不想让她发现,对吧?”
  他向荷米恩点点头,在那时候,营地传来好像是爆炸的声音,一道绿光顿时照亮了森林。
  “那意味着什么?”荷米恩大胆地问。
  “格林佐!他们在追马格人,”马尔夫说,“你想把你的内裤显示在半空中吗?因为如果你想,吊起来……他们正在朝这走来,我们可以大笑一通。”
  “荷米恩是一个女巫。”哈利吼道。
  “少多管闲事,波特,”马尔夫邪恶地笑着说,“如果你以为他们分辨不出一个杂种,就继续这样吧。”
  “注意你的话!”罗恩叫道。每个在场的人都知道,“杂种”对于一个有马格人血统的女巫或巫土,是一个很无礼的词语。
  森林的另一边传来一声巨响,他们附近的一些人尖叫了。
  马尔夫轻轻一笑,“太容易被吓到了,不是吗?”他慢悠悠地说:“我想你们的爸爸叫你们躲起来。他去哪里了?想拯救那些马格人吗?”
  “你的父母呢?”哈利问道,他生气了。“他们在哪里戴着面具,对吧?”
  马尔夫转向哈利,仍然笑着。“呃,如果他们是的,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对吧,波特?”
  “哦,快走,”荷米恩说着,厌恶地看了马尔夫一眼。“我们去找其他人吧。”
  “继续往下走吧,格林佐!”马尔夫轻蔑地说。
  “走吧,”荷米恩重复一遍,接着她拉着哈利和罗恩又回到路上。
  “我敢打赌,他爸爸在戴面具的人群当中。”罗恩生气地说。
  “上帝保佑,最好内阁可以抓住他!”荷米恩生气地说:“噢,难以置信,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看不到弗来德、乔治和金妮。路上挤满了人,大家都紧张地向后看着营地。
  不远处一群穿着睡衣的少年正激烈地在路上争论著。当他们看到哈利、罗恩和荷米恩时,一个有着厚厚的卷头发的女孩转过身,快速地讲了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呃,什么?”罗恩问。
  “哦,”刚才讲话的女孩转身去了,当他们继续走时,他们清楚地听到她说:“欧杰沃斯。”
  “比尔贝顿。”荷米恩低声说。
  “对不起,你说什么?”哈利问。
  “他们一定是去比尔贝顿,”荷米恩说,“你知道比尔贝顿,魔法学院。我在《欧洲魔法教育》中看到过。”
  “噢,对!”哈利说。
  “弗来德和乔治不可能走这么远。”罗恩说着,拿出他的魔杖,像荷米恩一样点亮它,照了一下小路。哈利把手伸进口袋找他的魔杖——但没有!他能找到的东西只有他的望远镜。
  “噢,我不相信!我的魔杖不见了!”
  “你在这开玩笑吧!”
  罗恩和荷米恩高举他们的魔杖,几束分散的光线照亮了地面。
  哈利到处找,但是仍然看不见他的魔杖。
  “可能在帐篷里。”罗恩说。
  “可能在我们跑时,它掉出来了。”荷米恩紧张地说。
  “对,”哈利说,“可能……”
  在魔法世界,他总是整天都拿着魔杖,发现自己没有了它以后,他觉得自己是非常易受伤害的。
  一个沙沙声使他们三人都跳了起来,温奇,那个佣人精灵,正在树丛中挣扎着找路。她处于一种最奇异的状态。很显然,她有很大困难,就好像有个无形的人要把她抓回去。
  “到处都有坏的巫士!”她发狂地吱吱叫,她钻出来后,继续拼命跑。
  她气喘吁吁地跑着消失在树林中。
  “她在干什么?”罗恩好奇地望着温奇,“为什么她不能在路上跑?”
  “我打赌她应该没有被允许躲起来。”哈利说。他想到了多比:每一次他试图去做一些马尔夫家不允许的事,他就要被责打。
  “你知道吧?佣人精灵被很残忍地对待!”荷米恩愤愤不平地说,“这是奴隶制。当克劳斯先生叫她去体育馆的顶部,她吓坏了。
  他使她吓呆了,所以当他们拆帐篷时,她甚至不可以跑!为什么不能为他们做一些事呢?“
  “呃,精灵是高兴这样的,不是吗?”罗恩说,“你在赛场也听到温奇说‘佣人精灵是不可以有快乐的’,这就是说她喜欢被人指使。”
  “就是像你这样的人,”荷米恩激怒地说,“支撑着这个腐朽、不公平的制度,因为你们太懒了……”
  另一个从森林边传来的巨响回荡在森林中。
  “我们继续走吧,好吗?”罗恩说。哈利看到他生气地盯着荷米恩。或许马尔夫所说的是对的,荷米恩比他们更危险。他们又出发了,哈利仍然在口袋里搜索着,即使他知道魔杖已不在那里了。
  他们沿着黑黑的道路走进森林深处,仍然到处找弗来德、乔治和金妮。他们经过一群妖精时,发现他们正对着一袋金子呵呵地笑,毫无疑问,他们是因比赛打赌而赢的,而且他们看起来似乎不受营地的混乱的影响。再走几步,他们进入一条有银色灯的路,当看向森林时,发现三个美丽的米拉被一群年轻的巫土围着,他们在大声地讲话。
  “我一年拿一百袋的帆船币,”他们当中的一个叫道,“我是危险生物销毁委员会的杀手。”
  “不,你不是,”他的朋友喊,“你是李奇。高尔顿的洗碟工人,但我是吸血鬼的猎手,我到目前为止杀了九十个……”
  第三个年轻的巫士插口说:“我将会成为魔法大臣。”即使在米拉昏暗的银光下,他脸上的青春痘也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哈利轻蔑地笑着。他认识那个长着青春痘的巫士,他的名字叫史丹。圣派克,他实际上是汽车公司的售票员。
  他转向罗恩,想告诉他。但是罗恩的脸变得非常的苍白,下一秒钟,他喊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已经发明一种扫帚,可以到达木星吗?”
  “冷静点!”荷米恩说,她和哈利紧紧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一边去。这时候,米拉和她们的崇拜者的声音慢慢消失了,他们进入了森林的中心。好像周围只有他们,四周非常的安静。
  哈利向四周张望,“我想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因为这里可以听到一里内的声音。”
  话音刚落,露得。巴格蒙忽然从一棵树后走出来,站在他们的前面。
  即使是靠着微弱的灯光,哈利也可以看到巴格蒙的巨大变化。
  他不再是兴高采烈的,脸色红红的,他的脚下也不再有弹簧,他看起来十分苍白和痛苦。
  “谁?”他向他们眨眼,想看清他们的脸,“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就你们几个?“
  他们惊讶地互相看着对方。
  “呃,外面有骚乱。”罗恩说。
  “什么?”巴格蒙盯着他。
  “在营地上……一些人抓住了一个马格人家庭。”
  巴格蒙大声地诅咒说:“该死!”他看起来很迷惑。他不再说一句话,“砰”的一声,他便瞬间移动了。
  “巴格蒙并不是能控制一切事情的,对吗?”荷米恩皱着眉头说。
  “但他还是一个优秀的进攻手,”罗恩说,坐在一棵树下的干草上。“当他在温布尔登黄蜂队时,这支队赢了三次。”
  他从口袋中拿出克伦的模型,把它放在地上,看它走路,就像真的克伦一样,这个模型有鸭子似的脚和圆肩膀,它分开的双脚比它的扫帚更令人注意。哈利听着从营地来的声音。一切都显得很安静,可能骚乱已经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荷米恩说:“我希望其他人没事。”
  “他们会没事的。”罗恩说。
  “想想如果你爸爸抓住了露布斯。马尔夫,”哈利说着,坐到罗恩旁边,看着小克伦模型在落叶上走路,“你爸爸总是说要从他身上找出些什么东西。”
  “那会扯破老杰高的假面具,太好了!”罗恩说。
  “那些可怜的马格人,”荷米恩紧张地说,“如果他们弄不下来,那该怎么办?”
  “他们会的,”罗恩保证道,“他们会找方法的。”
  “太疯狂了。在所有的魔法内阁成员都在这里的时候做这种事情!”荷米恩说。“我是指,他们还想着逃脱吗?你认为是因为他们喝了酒,还是……”
  但她忽然停了下来,往身后看。哈利和罗恩也马上向四周看。
  听起来好像有人正朝他们这边走来。他们一边听着从黑色森林后面传来的参差的脚步声,一边等着。但那些脚步声忽然停止了。
  “有人吗?”哈利喊道。
  没有回答,哈利站起来,到处张望。实在太黑了,并不能看得很远,但是他可以感到某人正站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外。
  “谁在哪里?”他问。
  然而,在毫无预告的情况,沉默被一个他们从未听过的声音打破。这不是一个吓坏了的声音,而是像在拼写似的。
  “摩斯莫雷德!”
  从黑暗中迸出一个巨大的,发着绿光的东西。哈利尽力透过它看清楚,它开始上升,超过树顶,进入天空。
  “这是什么?”罗恩气喘吁吁地问,他赶快站起来,看着刚刚出现的东西。
  过了几秒钟,哈利以为这是矮精灵的另一个排列。然后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巨大的头颅,由像绿宝石的星星组成,还有一条蛇从嘴里伸出来,像舌头似的。当他们在看时,它越升越高,发出绿色的烟,在黑色的天空的映衬下,像一个新的星座。
  忽然,整个森林充满了尖叫声。哈利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唯一的可能就是头颅的突然出现。现在这个头颅越升越高,已经可以照亮整个森林,就像一个狰狞的霓虹灯标志。他扫视一下森林,想找出变出头顿的人,但见不到任何人。
  “谁在那里?”他又问了一次。
  “哈利,快跑!”荷米恩抓住他背后的夹克,拖着他向后跑。
  “是黑色标记,哈利!”荷米恩吼道,拼命拉着他,“是——是——‘那个人’的标志!”
  “福尔得摩特?”
  “哈利,快!”
  哈利转过身,罗恩急忙拿起他的微型克伦,他们三人开始穿过这片林地,但是还没走到几步,一系列的“砰”声告诉了他们二十个巫士来了,他们出现在空中,包围着他们三人。
  哈利转过身,几秒内,他知道一个事实:每个巫士都拿着魔杖指着他,罗恩和荷米恩想都没来得及想,他便大喊:“低头!”他抓另外两个人,把他们推到地面。
  “吓呆了!”二十个声音叫着,有一道强得刺眼的光闪过,哈利感到他头发都飘动了,就好像有一股强风扫过这片林地。稍微抬起头,他看见从巫士的魔杖飞出很多发着如火光的喷气,正在向他们飞来。
  “住手!”一个他认识的声音响起,“住手!那是我的儿子。”
  哈利的头发不再飘动。他把头抬高一点。站在他前面的巫士放下魔杖。他翻滚过来,当看到威斯里先生正如他们大步走来时,吓坏了。
  “罗恩,哈利,荷米恩,你们没事吧?”他的声音在颤动。
  “走开,亚瑟。”传来一个简短、冷酷的声音。
  是克劳斯先生,他和其他内阁巫士走近他们。哈利站起来,面对着他们。克劳斯先生的脸因愤怒而绷得紧紧的。
  “谁做的?”他问道,他锐厉的眼睛盯着他们,“是谁变出黑色标记的?”
  “我们没有!”哈利指着那头颅说。
  “我们什么都没做,”罗恩擦着他的手肘,愤愤不平地看着他的爸爸。“你们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不要说谎!”克劳斯先生厉声喝道,他的魔杖仍然直接指着罗恩,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看起来有点疯了似的。“你们在犯罪的现场!”
  “巴地,”一个穿着长裙子的巫婆小声地说,“他们是孩子,巴地,他们无法做得到了。”
  “你们三个,标记是从哪里来的?”威斯里先生马上问。
  “在那里,”荷米恩说,指着他们听到声音的地方,手在发抖,“有人躲在林的后面……他们讲了一个词,是咒语。”
  “在那里,是吗?”克劳斯先生问,把他的大眼睛转向荷米恩,脸上写满了怀疑。“讲了一个咒语,是吗?小姐,你似乎很清楚标记说了什么。”
  除了克劳斯先生外,没有一个内阁巫士认为哈利、罗恩、荷术恩有可能变出这个头颅,相反地,当听到荷米恩的话后,他们又都举起了魔杖,指向她指示的方向,往黑漆漆的森林里看。
  “我们太迟了,”穿着长裙的巫婆说,摇着她的头,“他们早就瞬间转移了。”
  “我不这样认为,”一个有着棕色短胡子的巫士说。他是阿姆斯。迪格瑞,塞德里克的爸爸。“我们穿过那些树丛,很有希望能抓住他们……”
  当迪格瑞先生挺挺胸,举起他的魔杖,穿过林地,消失在黑暗中时,一些巫士提醒他:“阿姆斯,小心点!”荷米恩把手捂住嘴,看着他消失了。
  几秒钟后,他们听到迪格瑞的叫喊声。
  “是的!我们抓住他们了,这里有个人!没有意识了!是……
  但是……我的天啊……“
  “你抓到谁了?”克劳斯先生喊道,听起来很不相信,‘雌?是谁?“
  他听到折断树枝的声音,树叶的沙沙声,还有脚步声,接着迪格瑞先生从树丛后面走了出来。他抱着一个瘦小的,软弱的东西。
  哈利马上认得那个茶几盖布,是温奇。
  当迪格瑞先生把克劳斯先生的精灵放在他脚旁的地上时,他没有动,也没有讲话,其他内阁巫士看着克劳斯先生,他呆住了几秒钟,当他向下看着温奇时,他白色的脸上冒着火焰。然后,他又清醒了。
  “这……不可能……”他急忙说,“不。”
  他马上在迪格瑞先生周围走来走去,然后大步走向他发现温奇的地方。
  “没用的,克劳斯先生,”迪格瑞先生在他背后说,“那里没有其他人了。”
  但克劳斯先生好像不打算听他的,他们看到他到处走,他把树丛推到一边,到处找,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挺尴尬的,”迪格瑞先生小声说,看着不省人事的温奇,“巴地。克劳斯家的佣人精灵,我的意思是……”
  “它不能成功的,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小声说,“你不会认为是这个精灵吧?那个黑色标记是个巫士的标志,它需要一个魔杖。”
  “是的,她有一个魔杖,”迪格瑞先生说。
  “什么?”威斯里先生问。
  “这里看,”迪格瑞先生拿起一个魔杖,递给威斯里先生。“这个东西在她的手中。这是有违魔法使用的宪法的。非人类是不可以拿魔杖的。”
  这时候,又传来“砰”一声,露得。巴格蒙出现在威斯里先生旁边,看起来气喘吁吁地,分不清方向。他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绿宝石的头颅。
  “黑色标记!”他气喘吁吁地说。在他转向他的同事时,他几乎踩到温奇了。“谁做的?你们抓到他了吗?巴地!发生了什么事?”
  克劳斯先生空着手回来。他的脸还是十分苍白,像鬼一样,他的手和胡子都在抖动。
  “你去哪里了,巴地?”巴格蒙刚刚注意到温奇躺在地上,“她怎么了?”
  “我很忙,露得,”克劳斯先生说,他仍然十分震惊,嘴唇几乎动也没动,“我的精灵昏迷了。”
  “昏迷?你是指因为你们?但是为什么?”
  恍然大悟的表情突然出现在巴格蒙的圆的发光的脸上,他抬头看着那个头颅,又看看温奇,然后又看着克劳斯先生。
  “不!”他说,“温奇吗?变出那个黑色标记?她不可能知道怎么弄。首先她需要一个魔杖!”
  “她有,”迪格瑞说,“我找到她时,她手里拿着一个魔杖,克劳斯先生,如果你没事的话,我想我们应该听听她怎样为自己辩护。”
  克劳斯先生不作任何表示,对迪格瑞先生的话不作反应,但迪格瑞先生把他的沉默当作答应。他举起他的魔杖,指向温奇说:“安威纳!”
  温奇虚弱地动了一下。她张开她棕色的眼睛,惊讶地眨了几下。她看到迪格瑞先生的脚,然后慢慢地,害怕地抬起头看到他的脸。然后,更慢地,她看到天空去。哈利可以看到那个飘动的头颅映在她巨大的透明眼睛中。她气喘吁吁地、害怕地看了一下挤满人的林地,害怕得呜咽起来。
  “精灵!”迪格瑞先生严厉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魔法生物纪律条现控制部门的成员之一!”
  温奇开始向前和向后地滚动,她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哈利想起了多比违背了命令时的害怕神情。
  “精灵,你可以看到,这个黑色标记是刚才变出来的,”迪格瑞先生说,“而你就在它的下面被发现!解释清楚!”
  “我,我,我没有做,先生!”温奇喘息说,“我不懂得怎么做。
  先生!“
  “我们发现你时,你拿着一个魔杖!”迪格瑞先生大声吼道,在她前面挥动着魔杖。当魔杖被周围的绿光照亮时,哈利认得它。
  “嗨,是我的!”他说。
  在场的每个人都看着他。
  “什么?”迪格瑞先生不相信地问。
  “那是我的魔杖!”哈利说,“我把它弄丢了。”
  “你丢了它?”迪格瑞先生不相信地重复,“这算是告白吗?你变出标记后,把它扔到一边?”
  “阿姆斯,想想你在和谁讲话?”威斯里先生非常生气地说:“哈利·波特可能变出黑色标记来吗?”
  “呃,当然不可能,”迪格瑞先生喃喃而言,“对不起,我失言了。”
  “不管怎样,我并没有把它扔在哪里,”哈利说,指着头颅下面的树丛。“我一进树林就弄丢它了。”
  “所以,先生,”迪格瑞先生说,当他又看向温奇时,他的目光变行锋利了,低着腰,“你发现了这个魔杖,是吗?精灵?你拾起它,然后想你应该用它来获得一些乐趣,对吗?”
  “我没有用它来变魔法,先生!”温奇吱吱地说,眼泪沿着她扁扁的圆形鼻子流了下来。“我只是把它捡起来,我并没有变黑色标记,先生!我不懂!”
  “不是她!”荷米恩说。她看起来非常紧张,她走到内阁巫士面前说,“温奇只是那么丁点的声音,而我们听到的讲咒语的声音很低沉。”她看着哈利和罗恩,寻求他们的支持,“绝对不像是温奇做的,对吗?”
  “是的,”哈利摇着头说,“肯定不像一个精灵的声音!”
  “是的,是一个人的声音。”罗恩说。
  “呃,呃,我们很快就知道了。”迪格瑞先生咆哮着,看起来不为所动。“有一个简单的方法,可以知道魔杖最后做了什么。精灵,你知道吗?”
  温奇发抖着,疯狂地摇着头,她的耳朵在振动。迪格瑞先生举起了他的魔杖,把它的尖头顶着哈利的。
  “伯希因汉特土!”迪格瑞先生吼叫着。
  当一个巨大的有着蛇形舌头的头颅从两个魔杖接头的地方冒了出来,哈利听到荷米恩的喘气声,她吓呆了。但它只是高处那个绿色的头颅的影子,看起来好像由厚厚的灰烟组成。
  “德利斯!”迪格瑞先生大叫,烟组成的头颅消失了,只剩下一股烟。
  “所以”迪格瑞说,他有着一种狂热的胜利感,他看着温奇,现在她仍然在发抖。
  “不是我做的!”她吱吱地说,她的眼珠害怕地疯狂转动,“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懂!我是个好精灵,我不会用魔杖!我不懂!”
  “证据确凿,精灵!”迪格瑞先生吼着,“我们抓到你手拿着这个犯罪的魔杖!”
  “阿姆斯,”威斯里先生大声说,“想想吧,只有几个巫士懂得。
  她从哪里学到的?“
  “或者阿姆斯在想,”克劳斯先生冷冰冰地一字一字地说,“我经常教我的佣人变黑色标记!”
  一片寂静!
  阿姆斯。迪格瑞看起来非常生气,“克劳斯先生,不,一点也不是!”
  “你现在控诉这里的两个人,他们有可能变出黑色标记!”克劳斯先生吼着,“哈利·波特和我!我想你对这个男孩的故事十分清楚,阿姆斯?”
  “当然,每个人都知道。”迪格瑞先生小声说,非常困窘的样子。
  “我相信你还记得我给了很多证据。基于多年的工作经验,我讨厌和憎恨变邪的技术和那些用这种技术的人。”克劳斯先生大声说,他的眼睛凸了出来。
  “克劳斯先生,我从来没有认为你与这个有什么关系!”迪格瑞先生小声地说,他那有着棕色短胡子的脸变红了。
  “如果你指控我的精灵,那就指控我吧!迪格瑞!”克劳斯先生大声说,“她还能从哪里学到这种技术呢?”
  “她,她可能在别处学的。”
  “准确点,阿姆斯,”威斯里先生说,“她可能在别处学的……
  温奇?“他转向精灵,温柔地说。但是她畏缩着,好像他也对她大吼似的,”你到底在哪里捡到哈利的魔杖的?“
  温奇大力纽着她的衣角,把她的手指都磨破了。
  “我,我在……我在那里找到的,先生……”她小声说,“那里,在树林丛中,先生。”
  “你明白了吗?阿姆斯?”威斯里先生说,“任何一个人变出标记以后,可以马上瞬间移动,把哈利的魔杖丢在这里,因为那会暴露出自己来。温奇在这里,不幸地见到了这魔杖,并把它捡起来。”
  “但是,她应该离真正的犯人不远!”迪格瑞先生不耐烦地说,“精灵!你看到什么人吗?”
  温奇抖得更厉害了。她巨大的眼睛从迪格瑞先生转向露得。巴格蒙,又转向克劳斯先生。
  然后吞吞口水,说:“我没看到任何人,先生……没人……”
  “阿姆斯,”克劳斯先生简短地说,“我非常清楚地知道,在通常情况下,你会把温奇带到你的部门去审问。然而,我希望你能让我来处理。”
  迪格瑞看起来好像听不懂他讲的话似的,但是哈利知道,克劳斯先生在内阁中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迪格瑞先生不敢拒绝他的。
  “你可以迟些再肯定她将被惩罚。”克劳斯先生冷酷地补充。
  “长,长官,”温奇结结巴巴地说,“长,官,求求您了!”她望着克劳斯先生,眼睛里闪着泪光。
  克劳斯先生盯着她,他的脸轮廓分明,十分严厉,他的注视中没有同情。“温奇今晚的行为,我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慢慢地说,“我叫她留在帐篷里。我告诉她留在那里,我出来解决问题。
  但我发现她违背了我的命令,这意味着她想要衣服!“
  “不!”温奇尖叫着,卧倒在克劳斯先生的脚不,“不,主人!
  不要衣服!不要!“
  哈利知道放一个佣人小精灵自由的唯一办法是给它一件衣服。
  看到温奇趴在克劳斯先生脚边呜咽,手紧紧地抓着身上的茶几盖布,真是非常可怜。
  克劳斯先生向后退了一步,与精灵拉开距离,不想与她有接触。他看着她就好像是一些肮脏的,腐坏的东西,会弄脏了他闪闪发光的鞋子似的。
  “一个违背我命令的精灵对我没用,”他冷冷地说,他看着荷米恩,“一个忘记了对主人的责任和维护主人荣誉的佣人是没用的。”
  温奇哭得非常的伤心,她的哭声响遍这个地方。又是一遍寂静、沉默,最后被威斯里先生打破了。他平静地说:“呃,我想把我的孩子们带回帐篷,如果没人反对的话,阿姆斯那个魔杖很有用的,如果哈利可以拿回它,请……”
  迪格瑞把魔杖递给哈利,哈利把它放到口袋里。
  “走吧,你们三个家伙!”威斯里先生平静地说,但是荷米恩好像不想走。她仍盯着哭泣的精灵。“荷米恩!”威斯里先生催促她。
  她转过身,跟着哈利和罗恩,走出那块地进入了森林。
  “温奇会怎样?”他们一离开林地,荷米恩就问。
  “我不知道。”威斯里先生说。
  “他们对待她的方法!”荷米恩生气地说,“迪格瑞先生一直叫她‘精灵’……还有克劳斯先生!她知道她不会做的,但他还是要解雇她!他不管她有多么害怕,或者她是多么地伤心,就好像她不是人似的!”
  “呃,她不是。”罗恩说。
  荷米恩转向他,说:“那并不意味着她没有感情,罗恩,这是很令人讨厌的。”
  “荷米恩,我同意,”威斯里先生马上说,向她点头,“但是现在不是讨论精灵权利的时候。我只想尽快回到帐篷去。其他人怎么样?”
  “我们在黑暗中走散了,”罗恩说,“爸爸,为什么每个人看到那个头颅都那么害怕?”
  “回到帐篷后我再解释。”威斯里先生紧张地说。
  但当他们走到森林边的时候,他们的计划被阻碍了。
  一大群神情慌张的巫士和巫婆聚集在那里,当他们看见威斯里先生朝他们走来,他们都拥了过去,“发生什么事了?是谁变的?”
  “亚瑟,不是他吧?”
  “当然不是他,”威斯里先生不耐烦地说,“我们不知道是谁,看起来好像他们瞬间转移了,现在请让一让,我想去睡觉。”
  他领着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穿过人群,回到营地。现在一切都很安静,不过几个被破坏的帐篷仍在冒烟。
  查理的头从男孩的帐篷中探了出来。
  “爸爸,发生什么事了?”他在黑暗中问,“弗来德、乔治和金妮都平安回来了,但其他人……”
  “我找到他们了,在这里。”威斯里先生说,弯腰走进了帐篷。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跟在他后面。
  比尔坐在厨房的小桌子旁,拿着一张床单裹着手臂,手臂还在流血。查理的衬衣撕开了大块,伯希的鼻子正在流血。弗来德、乔治和金妮看来没有受伤,但吓坏了。
  “你抓到他们了吗,爸爸?”比尔尖锐地问,“那个变出标记的人?”
  “没有,”威斯里先生说,“我们找到巴地。克劳斯的精灵拿着哈利的魔杖,但我们都不如那个变出标记的人聪明。”
  “什么?”比尔、查理和伯希问,听起来非常震惊。
  在哈利、罗恩和荷米恩的协助下,威斯里先生讲述了发生在森林的事情,当他们结束了故事后,伯希非常气愤。
  “解雇这样一个精灵,克劳斯先生做得非常正确!”他说,“当他确切对她说不要乱跑时,她还跑出去……让他在整个内阁面前难堪,如果她被带到纪律条规控制部门,那将会怎样呢?”
  “她什么也没做!她只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荷米恩打断伯希。伯希对此有点吃惊。荷米恩一直以来都和伯希相处得很好,实际上,比其他人要好。
  伯希恢复正常后,马上对荷米恩说,“荷米恩,一个处于克劳斯先生地位的巫士是不容许一个佣人精灵拿着魔杖疯狂逃的跑。”
  “她没有逃跑!”荷米恩大声说,“她只是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瞧,有人能解释头颅是什么东西吗?”罗恩不耐烦地问。“它没有伤害任何人,为什么造成这么大的混乱呢?”
  “我告诉你,这是‘那个人’的标志,罗恩,”在任何人能回答之前,荷米恩说,“我在《黑术的沉浮》中看到过有关报道。”
  “已经十三年了,”威斯里先生平静地说:“当然人们会惊恐,这就好像又见到了‘那个人’一样。”
  “我还不明白,”罗恩皱眉说,“我意思是,这只是一个在空中的形状……”
  “罗恩,‘那个人’和他的同伙在杀人时,会把黑色标志升到空中,”威斯里先生说,“这是很恐怖的,你不清楚是因为你还太小,只要知道你在里面会看到什么……”威斯里先生发抖了,“每个人最怕的……最怕的……”
  帐篷内一片沉默。
  然后比尔把床单移开,检查自己的伤口,说:“无论是谁变的,对我们今晚帮助都不大,当食尸者看见它以后,都吓得瞬间移动了,我们还没有来得及走近,拿掉他们的面具。我们在罗伯特家掉到地面之前接住他们。他们的记忆马上被限制住了。”
  “食尸者?”哈利问,“什么是食尸者?”
  “这是‘那个人’的支持者自己这样称呼自己的吗?”比尔问,“我想我们今晚看到他们留下了什么——那些试图逃避去阿兹克班坐牢的人!”
  “比尔,我们还不能证明是他们,”威斯里说,“虽然可能是。”
  他失望地补充。
  “是的,我赌它是!”罗恩忽然说,“爸爸,我们在森林遇见了杰高。马尔夫,他几乎告诉我们他的爸爸是那些戴面具的之一!我们都知道马尔夫一家曾经和‘那个人’在一起!”
  “但是什么是福尔得摩特的支持者,”哈利说,每个都畏缩了一下,像魔法世界的每个人一样,威斯里一家一向都避免讲福尔得摩特的名字。“对不起,”哈利马上说,“‘那个人’的支持者,到底想干什么?把马格人浮在空中?我的意思是,目的是什么?”
  “目的?”威斯里先生大笑着,“哈利那真是个有趣的想法。当‘那个人’在位时,一半的马格人被杀了,只为了好玩,我想他们今晚喝了一点酒忍不住要提醒我们他们还有很多人。一个小小的美好的聚会。”
  “但他们是‘食尸者’,为什么当他们看到黑色标记时,也要瞬间移动呢?”罗恩问,“他们应该很高兴看到它才对呀?”
  “动动脑子吧,罗恩,”比尔说,“如果他们真的是死亡食人者,当‘那个人’下台后,他们费尽心机逃脱去阿兹克班坐牢的惩罚,还讲着各种关于他们被强迫去杀人和折磨人的谎言。我敢打赌如果他回来了,他们会比我们都要害怕。当他下台后,他们拒绝承认曾经和他有任何关系,重新回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中……我不认为他更喜欢他们,你说呢?”
  “那么,无论是谁变的黑色标记……”荷米恩慢慢说,“是做了显示支持食尸者的事呢?还是为了吓跑他们?”
  “你的猜想和我们的一样,荷米恩,”威斯里先生说,“但是我得告诉你们,只有食尸者才知道怎么去变它。我很惊讶,一个不是食尸者的人,或者他现在不是……听着,现在很晚了,如果你们的妈妈知道这些,她会很担心的。我们要先睡几个小时,然后尽早找个波奇离开这里。”
  哈利爬上床铺,他的头嗡嗡响。他知道自己应该很疲倦了,已经快凌晨三点钟了,但他还很清醒——非常清醒和担心。
  三天以前——好像好久以前似的,但仅仅是三天以前——他因为伤疤灼热而醒了过来,然而今晚,十三年来的第一次,福尔得摩特的标记出现在天空,这些意味着什么?
  他想着在离开布莱维特之前曾写给西里斯的信,不知西里斯收到了没有。他什么时候回信呢?哈利躺着,望着帆布顶,但没有飞跃的幻想来安抚他,让他入睡,查理呼嗜声响了很久以后,最后,才慢慢地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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