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阳光下灰飞湮灭

blues

这是一个好朋友三四年前写的

因为印象深刻,一直保留着

我们的感情很好.她和我有一样的名字,

都叫婷婷,身份证上的名字.

                          -------  题记


    那一天是父母吵得最凶的一次。
    她刚从学校回来。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黑影从眼前掠过，然后额头一阵刺痛。一个烟灰缸落在地上支离破碎。
    她斜倚在门边，面无表情。粘稠的液体从额上滑落到眼睑上，再滴落在地上。眼前一片猩红。父母吵得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到她。
    她缓缓地抬起右手覆在左胸，发现自己对这样的场景已经没有任何起伏的感想。
＊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就和奶奶住一起。那是个很安静的小镇。四周环山。有很清澈的溪水和很蓝的天空。
    奶奶很疼她。会做很香很好吃的年糕。会在她床边给她讲很古老的故事。
    和奶奶一起生活了八年。直到她十六岁。
    回到了城市。然后看到了那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丑态。
    你们应该离婚了。那时候她是这么对他们说的，她记得。
＊   
    十六岁那年的除夕，她一过人度过。
    午夜的时候，天空出现绚丽的烟花。很美。消失得很快。
    她在夜空下微微扬起的脸被烟火照亮。宛如一朵悄然盛开的蔷薇。甜美而脆弱。
    那时候她问自己，有什么是不会消失的。
＊
　　十七岁的时候爱上那个笑容很冷却清凉的男人。
    搬去和他住的时候，她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和一颗空的、等待装满的心。
    她还记得那天她轻轻跳上他的床铺。雀跃而幸福。身边满满、满满都是他的味道。沉沉地睡去。
    他下班回来的时候她醒过来。知道他轻轻地抱着她到客厅。她只是不想睁开眼。怕那一刻的幸福化成青烟。
    他说，小懒猪，还装。他亲亲她的眼睑。她呵呵地笑。跳离他的怀抱。
＊
　　十八岁的圣诞，他对她说对不起。那个叫静、是他真正女友的女孩，将从另一个城市来陪他过圣诞。
    他说对不起，但你知道我爱的是你。我知道。她说。淡淡地笑。带着一点轻蔑。我回去陪奶奶。很久没去看她了。她说。
＊
　　命令自己在一天之内把整个屋子里属于她的东西清理干净。她的衣物、她的咖啡杯、她的牙刷、她的毛巾。她的头发。她的气味。他们的情侣照、情侣牙杯、情侣抱枕。……
    很用力很用力很用力地清理屋子。一整天。直到整间房子都没有她来过的痕迹。如同她从来没有来过。
　　从来没有出现过。
＊
　　她默默地倚着墓碑。把头靠在上面。想像自己就在奶奶的怀里，像小时候一样。
　　在冷冽的寒风里感觉到温暖。
　　恍惚间想起小的时候和伙伴在后山玩捉迷藏。天黑下来的时候伙伴们都离开却没有叫上她。偌大的山林里，空旷，孤寂。
　　空旷。
　　孤寂。
*
    藏在心里的眼泪如果摊在阳光下就会灰飞湮灭。

[ Last edited by blues on 2005-5-20 at 14:10 ]

假装

不要轻易碰爱情
也许这样的想法很消极
但是世界是没有什么东西能比爱情更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