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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玄幻惊悚言情连载:致命爱情】连载

(1)买唱片的男子

木森走的时候,特地放了一首S.H.E.的《Always On My Mind》。他说:“颜容,多听听欢快的音乐,你才会开心啊。”

他一走,我就立刻换上了纪如璟的《寂寞的自由》。那喧闹顷刻被忧伤代替。我坐在木森那家唱片店门口,看街上人潮汹涌,车水马龙,一片热闹的景象,更觉得自己与他们不同属一个世界。

“寂寞是一种自由,让眼睛跟背景远走。我抱紧云的双手,想学会在天空游泳。问那只没有目的的信天翁,可望见天堂的窗口。银河向西还是向东流,谁左右……”

这首歌我只听了一句便疯狂地爱上了。纪如璟的声线水般轻柔,在她空灵的歌声里,我仿佛是一只不会游泳的鱼儿,沉在水底,任由水波柔软地抚摸着我的每一片鳞甲。我可以不呼吸,不思想。

木森总说我太忧郁。忧郁得不属于这个时代。他说忧郁与忧愁不同。忧愁是低档次的,属于温饱未满足的那种,而忧郁就很小资了,属于吃饱了撑得没事干那种。唉。他永远不懂得我。我叹了口气,继续忧郁。

这个时候,已临近黄昏,太阳将自己变作一个巨大的红色气球,恋恋不舍地挂在木树的枝叉上,让整条街道沐浴在温柔的霞光中。风开始轻轻掠过,抚乱了我散落的长发。这个时候,那首歌开始唱第二遍。

我刚刚想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视野里出现了一个人。

我吓了一跳,急忙收起被惊扰得混乱的情绪。我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来。我说,先生,你买碟吗?

在此之前,我只是下意识感觉他是个男人。说完这句话,我才看清来人的面容。在我看清楚的时候,我已经完全愣住。

他望着我,微微笑着:“这首歌很好听。有卖吗?”

我从惊呆中回过神来,忙去架子上找碟。回过身来,不由又看了看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挥之不散。

我想,这个世界上,只要长得不够丑的人,都或多或少喜欢照镜子吧。即使是不喜欢,也总避免不了照镜子的。所以照镜子的感觉,久而久之,已经是一种习惯成自然的感觉。镜子里的那个人,是你一辈子都不会亲眼见到,却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特别是眼睛,不知你留意过没有,看自己的时候也是会有眼神的。相视的瞬间,同样的眼神,或者快乐,或者不快乐。或者不快乐也不不快乐。总之,那眼神是同样的。所以,你可以读懂自己的眼神。像是面对自己的一颗心,透亮透亮的。那个时候,即使是长相一样的双胞胎,也不能达到如此完美的境界。

而此刻,这家小小的唱片店,我,一个临时的店员,眼前却出现了一面镜子。这面镜子在那个人出现之前是没有的。那个人出现之后,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面镜子。那个镜子里是我,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子和嘴巴。还有,最重要的便是眼神。那眼神的的确确是我的。忧郁的眼神,即使笑着。

可是,那个人却不是我。那是一个男子。他站在我面前,个子比我高出半个头来。我却有照镜子的感觉。

是他长得像个女子吗?不,他长得并不阴柔。是我长得过于粗犷吗?也不是,我虽然并不漂亮但却是清秀的。可是,这个世界居然这样的奇怪,我竟然觉得我跟他长得如此相象,以致于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而那个男子,他对我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心里泛起了隐隐的失落。他竟然没有发现我跟他长得很像吗?还是,这种感觉真的是我的错觉,所以只有我这个爱做白日梦的傻瓜才会有?

他将那张碟握在手里,看了一眼,笑笑说:“哦,纪如璟,我听说过她的,只是没想到,她歌唱得这么好。嗯,我是路过的,是听到这首歌进来的。谢谢你,让我听到这么好听的音乐。”

我欣慰起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知音”吗?那高山流水的故事?

他付了钱,将碟装进衣袋,向我告辞。他穿了一件黑色的茄克,一条黑色的仔裤和一双黑色的运动鞋,看起来还很年轻。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回过头冲我笑了一下。这一笑,我不禁砰然心动。

然后,他就消失了。仿佛不曾来过,仿佛只是我想象的一个梦而已。那首歌也到了尾奏的部分。我又接着放了一遍,一个人在旋律中心潮起伏,怅然若失。

那首歌我听了整个晚上。


木森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回来的。他进了很多货,试听了许多新歌。可我觉得那些歌都苍白极了,不值一听。

他一直没有说话,我也就不说。我想着昨天来买唱片的那个男人,想着他还会不会再出现。后来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木森终于开口说话了。他说的第一句话便让我的心脏狂跳起来。

“颜容,你说,会有一个不相干的人,跟自己长得一样吗?而且,他们不同性。”

我猛然抬头看木森,竟看到他的眼神和我一样起伏而又落没。我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大喊:“木森,你遇到了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木森大吃一惊,张口结舌地看着我,像看着怪物一样。半晌才说:“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了一下:“因为,我昨天也遇到了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是个男人。”

(待续)
——
爱情就像发帖子一样,期待别人的回复……
即便是灌水,也执着的刷新,想听听别人说了些什么。
很多人回复的,未必是好帖,没人回复的,却有可能是精品.
然而,那么多的回帖中,也未必有人真的懂你
小鬼论坛

还有的呢?楼主不那吊味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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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已经消融,冬日的街头在阳光里有些空洞。天浅淡地蓝着,午后的街头人影稀少。

我心思纷乱地跟着白鸽走着,感到头晕眼花,四肢无力,但心中却有一份执着的信念在促使着我往前走,并且加快了脚步。虽然我不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但我决意跟着鸽子走下去,决不放弃这次机会!

鸽子飞得很慢,看得出它真的有意在等我。但它只是朝前飞着,没有回望。这只鸽子,真的是刚才消失了的瑶瑶吗?脑子里又闪过这个念头。而木森与林兰怎么也不见了呢?那满房间的栀子花又是从何而来?这一些都更加匪夷所思起来!

这是一片老城区,处于城市偏北处,据说市政府计划在三年内让它改颜换貌。而现在,相对于闹市区的繁华,这里极显落后。

街道很窄,树木却十分茂盛。如果在夏天,绝对遮阳蔽日。而现在,树木是单薄的,我走在洒满阳光的水泥路上,两眼死死地盯住低翔的鸽子。

拐了两个弯,鸽子猛然回旋,朝我扑了过来。我虽然已有防备,还是有些失措,下意识向后退去。而鸽子只是从我的头顶掠过,带过一阵风声,便回翔高飞,轻盈地落在一座三层小楼的屋顶。

我微微喘着气,稳住神,眼睛还在死死地盯住鸽子。而那只鸽子则一动不动地落在层顶。它的目光非常明亮,像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的目光离开鸽子,开始打量这座小楼。小楼带着一个小院,墙上的红砖已经褪色,破旧不堪。楼上的木窗关得紧紧的,小院的两扇木门也关着,但并没有落锁。

这座小楼就是鸽子带我到达的目的地吗?鸽子显然是要我进入小楼,无论它是善意还是恶意!我的心不规则地跳动着,在寒冷的天气里,插在口袋里的手已沁出汗水!

先不管鸽子带我来有什么目的,这小楼里究竟有着怎样的玄机呢?

我深深呼吸了几口冷气,就在同时,我主意已定。我要进去看一看,也许进去之后,真相就会大白!

我渴望知道真相,我已经不再畏惧。因为,我的全部心思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是离我而去的方舟。我记得他最后对我说的话。他说:容儿,我若是一个月回不来,你……就别再等我了。

而今,一个月眼看就要过去了,但方舟依然杳无音信。只是在那次晕倒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应该来过。但他来了又走,比不曾回来更让我担忧!至少,他应该给我留下只言片语,让我知道他是否无恙。而他只是留下那张唱片,让我陷入无究尽的等待之中,无究尽的绝望之中!

这时候,我的心绪有些恍惚了,双眼已经朦胧。而我的人已经走上台阶,站在门前。我举起拳头,敲打木门。

木门上的红漆已几乎全部脱落,被时光冲刷得破旧而平滑。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砰砰砰!”却是响了很久无人回应。

我不由着急了。我的拳头犹豫着展开,手掌试探着将没有落锁的木门推开。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走了进去。耳边忽然传来音乐声,乐声很小,所以我刚才在门外竟毫无察觉!

有音乐声,就证明这里有人!这否定了我刚刚敲门无人应而做出小楼无人的推断。我的心立刻又悬起来。我张口喊了声“有人吗?”无论在何种情况之下,擅自闯入陌生人处总是不对的!

而我连喊了几声无人回应。我打量着小院,院子里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什么杂物。而小楼的低层,那扇门,也是没有落锁的!

我自踏进这个院子,就觉得气氛不对。不是因为来自心底的恐惧,也不是白鸽带给我的诡异,而是因为音乐!音乐声很小,似有若无,却有着一种摄人的哀伤!

这种哀伤是似曾相识的!我似乎经历过,但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听过。

我愣了片刻,继续向前走。我走到了一楼的门前,缓缓将门推开。

乐声立刻大起来。而我在瞬间,终于想起来这音乐就是多次在梦中出现过的音乐!让我在梦里绝望哭泣,泪湿枕巾的音乐!

我不禁浑身颤栗起来。不仅仅是因为那噩梦给我带来的惊悸,更因为,这音乐虽然让我在梦里哭泣,但醒来后就记不得旋律了。而我此刻不仅记起这音乐就是梦中的音乐,而且,这音乐绝对是我在现实中非常熟悉的!

非常熟悉的音乐!没有人不熟悉的。不管你对这音乐有着多少的排斥,多少的厌恶,多少的无奈,在某些时候,你必须接受!或者说,你需要这种音乐寄托你的某种心情,而这种心情,是极端痛苦,极端绝望的!

是的,这音乐是在某些特殊场合使用的――是死人的时候!这音乐就是“葬礼进行曲”!,我们通常称作“哀乐”!

是谁死了吗?我的心被这个念头猛然一击。如果没有死人,为什么会有哀乐?而这里如果正在举行葬礼的话,为什么要这么隐蔽呢?

我的心被这低缓凝重的曲调揪紧了,人怔在那里,没有进也没有退。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所处的环境。然后我想,我要继续吗?

继续,当然要继续!颜容,你不能在这个时候退怯呀!我鼓励着自己,轻手轻脚走进屋子。我进去之后又拭探着喊了声:“有人吗?”

仍是无人回应。厅堂不大,摆着沙发桌椅等样式阵旧的家具。而家具虽然旧些却被擦试得非常洁净,这已证明有人在这里!

有人,当然是有人了!否则,是谁在放哀乐呢?我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思维已经有些失常了。

我辨别着乐声的方向,应该不是在一楼,而是在楼上!

一楼是一厅三室,三室的门都锁着。推了推,没推动,于是我放弃一楼,转身出门。通往楼上的阶梯不在屋内,而在屋外。楼梯是外置的。

走进院子,心情稍微缓和了一下。但一想到要上楼去,心立刻又高高悬起来。

楼上究竟会有什么呢?我拼命压制着狂跳的心房,一步一步顺着狭窄陡峭的楼梯向上走。饥饿加上紧张,我的腿发软,脚打颤。因为我走得很慢很小心,否则我很可能一脚就跌落下去!

当我来到二楼的时候,那哀乐的声音更加清晰起来。我的心已经被揉入这肃穆哀婉的音律之中,因此,当我推门而入的时候,竟然暂时忘了恐惧!

门一被推开,映入眼帘的居然真的是灵堂!

我说居然,是因为我虽然听到了在葬礼上才会听到的哀乐,但也许潜意识里,拒绝相信这里真的是在祭奠亡灵!

而这里的灵堂设得有些特别。别的先不说,单说遗像,不知何故竟然被黑布遮住。这是对亡者的尊重还是不敬呢?是在刻意掩饰什么?还是在暗示着什么?而放置遗像的桌子上,还搁着一束洁白的栀子花!

又是栀子花!这原本美丽纯洁的花朵,如今在我眼中竟是邪恶可憎的!

而栀子花下面,则是一张黑布,黑布下蒙着的,依形状看,一定是骨灰盒了!而骨灰盒的旁边,则放置着一只小巧的音录机,磁带正沙沙地转着,哀乐正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二楼的格局与一楼一致。三室依然紧锁,而厅房除我之外,没有别人。或者说,在明处,没有别人了。可是是谁在操纵着这台录音机呢?我站在灵堂面前,不住地颤抖着。不止是因为饥寒交迫,更因为发自心底的寒意!

我定了定神,将颤抖的手指伸向被黑布蒙着的遗像。我要揭开黑布,看遗像是究竟是谁!而我的手指刚刚触摸到黑布,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忽然想到了什么。我一把拨开覆盖在骨灰盒上的栀子花,然后揭开蒙在上面的黑布。

极度兴奋极度惊悚的感觉在瞬间爆发,让我惊呼起来!果不出所料,黑布下的盒子并不是骨灰盒,而正是那只恐怖而又神秘的黑色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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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料到木森会突然扯去林兰的丝巾,意外中不由惊呼一声,心也蹦到了嗓子眼。我还没有来得及去想丝巾后的林兰究竟面目如何,便已经看到那蒙面的白丝巾滑落。那丝巾宛若一片浮云缓缓飘落,浮云掠过的天空,竟依然纯美如初!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兰,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而那张脸因为失措而微微涨红,更显得艳若桃花,娇美异常。

再看木森,他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他微微张着嘴巴,也许是想呼唤心爱的人儿,但他的嘴唇只是不停地颤抖着,却发不出声来。然后,就在瞬间,两个相爱的人紧紧抱在了一起,那么不顾一切地,旁若无人地抱在了一起,仿佛再没有什么力量能将他们分开了!

我在惊愕中听到林兰的哭泣声,开始还在极力地压抑着,只低低地抽泣,不久便哭出声来。那嘤嘤的哭泣声让我的心揪成一团,竟也心酸无比。林兰的哭声中,夹杂着木森硬咽的声音:“芊芊,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要再离开我,好吗?我真的爱你啊,真的不能够失去你!”

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我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对爱得死去活来的恋人,然后转身,脚步僵硬地离开他们。那一刻,我的心成为黑洞,吞噬了一切的知觉,一切的感觉,一切的思想,一切的思维。

户外的寒风刮在我的脸上,滚烫的泪水几乎在瞬间凝结成冰。然后就觉得有什么不对,极其的不对!在打寒战的同时,我忽然想起了是哪里不对。瑶瑶!刚才还站在我的身边的瑶瑶,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寒意浸透了我整个人,思绪在瞬间飞了回来。我刚才怎么能够离开呢?我和木森来这里,就是要揭开这重重迷团的。而我,仅仅是不忍看到他们相拥而泣的一幕,就走掉了!

我在原地站了片刻,决定重新回去找他们!我想,林兰一定会告诉我们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的!

我刚才离开的时候,没有将门锁死,因此门是虚掩着的。所以,我很容易就推开了房门,然后疾步走了进去。

我一进门,便闻到了一阵芳香。芳香沁人心脾,让我疲惫的身体有一种苏醒过来的畅快。可我也疑惑到了极点------哪里来的芳香呢!

我奇怪着,人已经走进了卧室。一进卧室,眼前的情景让我整个人都傻掉了!

竟是满屋子的栀子花!地板上,床上,梳妆台上,被洁白如雪的花瓣覆盖得严严的,犹如花海!而每一朵花,都是那样的不染纤尘,晶莹剔透,绝非凡尘俗物。而屋子里除了我,只有花了,那一对相拥而泣的恋人,此刻居然无影无踪了!

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眼前的白色让我开始眩晕,还有那扑鼻的花香,让我喘不过气来。我甩了甩头,蹲下来,拾起一朵花儿轻轻放在掌心,呆呆地看着她那奇美的花瓣,以及藏在花瓣里的一点嫩黄。

可能只是极短的时间之后,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异常的感觉。那感觉让我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乍开,触电般惊悸。我下意识将目光离开手中的栀子花,投向地上的花丛。

我的身体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地一缩,喉咙里的那声惊叫是嘶哑的。接下来我身体一软坐在了地上,像一个被困在孤岛上的人无助地呆看着离我不远的地方!

屋子里满是白色的栀子花,厚厚的一层,不计其数,所以我刚才根本没有注意到,就在这白色的花海里,竟然藏在一只白色的鸟儿!是鸟儿那双黑色的眼睛让我将它与那些嫩黄的花蕊区别开来。原来这里还有活物!而这活物,正是那只已经很久没再见到的小白鸽!

我极力忍受着强烈的惊骇,才没有让精神崩溃掉。事实上,我已经处于溃漰的边缘了。那只鸽子一动不动地面对着我,我盯着那只鸽子一双诡异的眼睛,脑子里一片混浊,像是在梦里,思维与行动已经不受控制了。

就在此时,那只鸽子突然飞了起来。我还没有惊叫出来它已经落在了我的右肩上。我本能地向后退,同时用力挥动胳膊想甩掉鸽子。但是它扑棱着翅膀,一对尖尖的长爪紧紧地勾着我的衣服,我无法甩掉它!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我左手伸出去,一把抓住鸽子的翅膀,拎起它,用力扔出去。我听到那鸽子“咕咕”地叫着,翅膀用力拍打了几下晃悠悠飞出了屋子。

我稍微松了口气,觉得此地已不可久留,于是决定尽快离开。我回头又看了一眼白色的花海,这样的隆冬季节,并不是栀子花的花期,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阳光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光线很灿烂,但仍然冷。我将手塞进衣袋里,快步朝前走着。而只是走了十几步,便停住了。因为我又看到了那只鸽子!

它就落在附近一棵泡桐树的树枝上。冬天的树是没有任何遮掩的,褐色的树干树枝完全裸露在严寒的季节里,所以那只鸽子格外的显眼。它看到我,张开双翅拍了几下,“咕咕”地叫了两声,竟像在跟我打招呼!

它看到我走近,飞了起来。但它飞得很低很慢,在我前方的天空中盘旋着,似乎有意在等我。

难道它是想带我去什么地方吗?我忽然这样想。于是我就跟随着鸽子往前走。我的心也仿佛是眼前的这只鸽子,悬在空中,不知会落在何方。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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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是一种自由,让眼睛跟背影远走。我抱紧云的双手,想学会在天空游泳。问那只没有目的的信天翁,可望见天堂的窗口。银河向西还是向东流,谁左右……”

歌声缥缈如幻,似有若无。我想我一定是在梦中吧。朦胧中,感觉有人抱住我,熟悉的气息,熟悉的感觉。我冰冷的身体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如一块坚冰化作春水,荡漾着细密的波纹。方舟,哦,是我的方舟吗?我梦呓着,感觉两片湿热的唇轻轻亲吻我的额头,无限的温柔,无限的眷恋。

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身体。哦,是实实在在的可以触摸到的身体。我的心在那一刻有着从未有过的踏实。耳边那虚无的歌声隐约还在:“飞,我要飞,我能飞,我不累。追,天再黑,天再亮,天再灰……”哦,我觉得我的心张开了一双羽翅,带着我的人飞起来了……

而我的眼睛还在紧闭着。可是,我可以看到眼前的景物。有云流过,有风掠过,有花香拂过,有鸟语飘过。心醉了,一阵甜蜜的眩晕,我失去了知觉。

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家的床上,身体裹在棉被之中,血液在温热中奔流。我轻轻掀开被子,发现自己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裙。我有些疑惑,愣了好久才终于想到我是晕在了一个人的怀里。晕倒的时候,还抱着一只盒子。那只盒子,是林兰交给我的,她托我交给木森…..昏倒前那一幕幕情景在眼前展现,让我处在惊惧与茫然之中。

我用指尖轻轻触摸自己的肌肤,上面残留的温度不是我的,却是我熟悉的。刚才有人在抱着我。是……是我的方舟吗?是的,一定是我的方舟!只有方舟能给我那样的感觉!我,竟然是晕在方舟的怀里吗?

我激动起来,跳下床,裹上一件大衣,在房间里疯狂地寻找方舟。我喊着他的名字,耳朵一阵阵颤栗,在热切地期待他的回应。

可是我失望了。没有方舟,没有其他的人。我失望地回到卧室,枕边的闹钟指向十点,阳光穿透窗帘照在地板上,洒上一层迷幻的光彩。算算时间,我已经昏睡二十个小时了!

拨方舟的手机,依然是无法接通。心一沉,愣了片刻,拨木森的。我下定决心告诉木森一切。然后,我们一起将这重重迷团揭开!

我简单地讲了发生的事情,然后听到木森紧张而带着兴奋的声音:“颜容,你等我,我马上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找林兰!”

这段时间里我要梳洗一下,换好衣服。我在CD架子上找到一张钢琴曲,想一边听音乐一边做这些事情,也好松驰一下紧张的情绪。

打开CD机的时候,我愣住了:里面还遗留着一张碟。我低下头看去,却是大惊:这张碟居然是我在“梦中”听到的纪如璟的《寂寞的自由》!

我用颤抖的指尖触摸着光碟,感觉上面还留有一丝热量!我再次激动起来------刚才的情景并不是梦,真的是方舟在我身边!我晕在了他的怀里,他将我带回来,给我放这首歌,将我紧紧地抱在怀里……

我小心地将碟从机器里取出来,举在眼前,泪水迷朦了双眼。我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个黄昏,想起了方舟从我的手里买下这张唱片的情景。

他如今在哪里?那只黑色的盒子,他又拿走了吗?他许多天前离开我的时候,是带着盒子走的,盒子怎么又到了林兰的手里呢?那只盒子,究竟有着怎样的玄机呢?

我重新将碟放回去,打开CD,开大音量,在如泣如诉的歌声里泪如泉涌。方舟,你真的来了,可为什么又不声不响地走掉?这张唱片是故意留下的吗?以此告诉我,你不会再回来了对吗?方舟,你真的忍心将我一个人留下来吗?忍心要我一个人面对从此之后无数个月圆月缺,花开花落吗?你说过会永远的爱情,却如同流星划过长空,留下的仅有一抹空洞的记忆……

我没有听到门铃的响声,至到重重的击门声将我惊醒。方舟!是方舟来了吗?我顾不得擦掉满脸的泪水,便一跃而起,几步奔到门后,打开房门。

我确信那瞬间的身影真的不是幻觉,幻觉怎么能如此真切?我真的看到方舟的一张笑脸,还有那笑着但底色忧郁的眼睛。只是,那面容转瞬即逝,我终于看清楚的,却是木森的脸。


“是这里吗?”木森问我。我能感觉到他心里强烈的期待。我是担心的,担心林兰不在,更担心林兰在。我知道无论事情会如何发展,都会是木森无法承受的。

我对他点了点头。出乎意料,我看到他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与勇敢。我被他的情绪所感染。我们在相视的片刻,千言万语已经交流完毕。然后,他抬起右手,按响门铃。

我紧张到极点,呼吸都有些困难了。我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谁呀?”我的心一振:是瑶瑶!

我看到木森朝我递来一个眼神。我会意,回应道:“瑶瑶,是我呀。我是颜阿姨!你快开门!”

几秒钟后,门开了,瑶瑶惊喜地说:“颜阿姨,快请进!”看到瑶瑶,我忽然觉得怕。那天我从这里逃走之前,听到瑶瑶那句古怪的话,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觉呢?

瑶瑶这时才看到我身后的木森。我分明看到瑶瑶的眼睛里面掠过了惊喜!但她掩饰得很快。她皱了皱小眉头,质问我:“颜阿姨,你不是答应过姑姑,不告诉木叔叔的吗?”

我在那一刻想的不是怎样回答瑶瑶的质问,想的是:木森说他从来没有见过瑶瑶,而如今瑶瑶居然一眼就认出了木森!这说明什么?

木森这时已经弯下腰去,抚摸着瑶瑶的头发:“小朋友,你叫瑶瑶吗?你的姑姑呢?我们可以见她吗?”木森说这句的时候非常平静自然,甚至是亲切的。

瑶瑶瞪着一双眼睛不说话。好大一会儿才点点头:“好吧,你们进来吧!”

我还有些发愣,木森已经轻轻地推了一下我的背。我们一起走进屋子。屋子里光线依然昏暗,气味十分潮湿。如果那天不是见到瑶瑶,我一定无法想像,林兰竟会将自己藏在这里!

这一次,卧室的门是开着的。三个人一齐走进卧室,木森走在最前面,我听见他兴奋地叫了一声“芊芊!”

依然是在梳妆台前,坐着一位女子,背对着我们。听到呼唤,她站起身来,却仍未转过头。

“芊芊!我是木森啊。”木森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林兰的身子不由侧了过来。我看到她手上还戴着厚厚的手套,而脸上,仍然遮着白色的丝巾。

我听到林兰惊叫了一声,挣脱木森的手,向后退去。而只是退了几步,后背就帖住了墙壁。

林兰的胸部在剧烈地起伏。她几乎是挣扎着说出来的:“你,你不要过来!你快走,你快走吧!否则,你会有危险的!你,你会后悔的!”

我看到木森的表情极其复杂。那里面有痛惜,有迷惑,有爱怜,也有绝望。木森就以那样的表情看着林兰,欲言又止,然后,竟以极快的手法,在我的惊叫声中上前一把扯去了林兰脸上的白丝巾……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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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看到来人,不只是我吃惊,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只不过我的吃惊较他们而言有着本质性的不同------他们的惊,只是因为进来的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而我的惊,则是因为,这个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那个瑶瑶!

事后有人曾问公司的接待员为什么让一个小孩子在那个时候进去呢。而接待员则面色苍白地说她根本就没有看到有小女孩出入!大家对她的解释十分不满意,都猜测她那时一定是溜号了。只有我知道这里面暗藏着玄机。.

正在发言的同事感到气氛不对,停止了发言。所以会场有了极其短暂的安静。而人事经理已经站起身来。他尽量抑制着不满问:“小朋友,你找谁?”

而瑶瑶大大方方地走近说:“叔叔阿姨好!我叫瑶瑶。我是代表我的姑姑来的。我的姑姑是林兰。”

听到林兰的名字,我心头一抖。瑶瑶说林兰是她的姑姑?!这么说,瑶瑶果然与林兰有关了!我又想到了与林兰在一起的小白鸽。我曾经猜测过的:小白鸽就是瑶瑶,瑶瑶就是小白鸽!虽然这个猜测让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瑶瑶说完拿出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递给人事经理。她说:“这是姑姑的工作总结,托我交给你们。她因为生病不能来了。永远不能来了……”瑶瑶说完,向大家鞠了一躬就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跑了出去。

而我这个时候的反应竟出奇的快。我大喊一声“瑶瑶,等等!”就冲出座位追了出去。后来我想大家也许会理解我的举动,他们都知道我与林兰的关系最好,而我这个时候出于对她的关切追出去应该是可以理解的。

我重新回到座位上的时候,会议已在继续进行中。似乎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我有些难过,难过这些人的淡漠。每个人只在做着与自己切身利益相关的事。我苦笑:其实,我自己不是也这样吗?


我终于找到了瑶瑶说的地点,一个偏远的旧居民区的一座旧楼。我奇怪像瑶瑶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记得住路。而仔细想想,瑶瑶的所作所为其实早就不像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了!

我记得瑶瑶的反复叮嘱:不要告诉木森。她没有说原因,但只是警告我,如果我告诉木森,就别想再见到林兰!于是我决定自己先去,首要之急是要快些见到林兰!我无时无刻不在为她担忧!

是瑶瑶为我开的门。我一进门就急切地问:“你姑姑呢?”瑶瑶指了一下紧闭的卧室,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之前,忽然觉得她的目光不对。我的心猛然抖了一下。诡异的目光!又是诡异的目光!而我再仔细看时,她的目光又恢复了纯净。

而我的心一下子就提起来了。我顺着瑶瑶的手指看那扇紧闭着卧室门,竟一时失去了进入的勇气。这套房子背光,室内光线幽暗,而瑶瑶则站在一角的阴影之中,一言不发。

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屋里没有暖气,让人有置身冰窖的感觉。我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几次有推门而入的冲动,但身体仿佛被冻僵,连手都无法抬起来。而我心里明白,这是因为我内心的极度恐惧!

我在恐惧什么?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我来这里的目的是林兰,我要找到林兰。她不仅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还是木森的爱人!而这个地方,是瑶瑶带我来的。这个神出鬼没的瑶瑶,她究竟有没有恶意?这间屋子里,究竟是什么?林兰真的在吗?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的林兰!

背后突然传来了笑声。原本静谧的房间,忽然有了笑声,惊得我差点跳起来!我回过头,看到瑶瑶正在对着我笑。而那笑容是天真无邪的。瑶瑶说:“颜阿姨,你进去呀,我姑姑在里面呢。门没有锁。”

我轻轻吐出一口气,紧绷着的心开始放松起来。我暗暗笑自己,怕什么呢?她只是个小孩子呢。而不管这间屋子里有什么,我都一定要进去!不止是为了林兰和木森,也为了方舟,为了我们的爱情!

我做了个深呼吸,几步走上前去,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卧室不大,也就十平米左右。卧室里的光线仍然幽暗,厚厚的窗帘严严地遮住窗子,让人感到房间里没有丝毫色彩,像走进了一部旧时的黑白电影。

家具很简单,只有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梳妆台。而这作为背景是不显眼的,唯一显眼的就是,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女子,背对着我。

这女子的背影,一看就是林兰。还有比林兰更美的背影吗?纤秀轻柔,如梦似幻。

“林兰!”我一阵激动,人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而她,竟像没有听到似的,一动不动,仿佛一座雕像。

我急了,伸出手去拍她的肩头。而我的手刚刚触摸到她的肩,就已从梳妆台的镜子里看到了她的正面!

我的手像被电流击中,一下子僵住,然后整个人也僵住了。我在镜子里,看到林兰的脸,被白色的丝巾遮住。脖子上也绕着丝巾,而手上则戴着一双厚厚的手套!其情景怪异无比!

“林兰,你……”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她如此遮住自己,因为什么?是那场大火,毁掉了她的美貌啊。可她是昨天才受的伤,不至于恢复得这么快吧。

“颜容,”林兰开口说话了。她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悦耳,如山谷里清澈的溪流。“你不要为我难过。我已经这样了,但并不后悔。只是……只是我不能与你再做同事,也不能……不能与木森在一起了……”林兰说着,开始轻轻抽泣起来。原本该是怎样的梨花带雨啊,如今却被丝巾遮住,只有雨声了。而那丝巾后面……我的心猛一抽搐,不敢再想下去。

“颜阿姨,你请坐呀。”背后忽然传来甜甜的童音。瑶瑶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

我回过头,看到瑶瑶站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颜阿姨,姑姑昨天为了救一个弟弟受了伤。幸好我家有祖传的秘方,姑姑的伤已经冶好了。只是,她被火烧坏了,不能见人了。”瑶瑶说着,竟哭了起来,扑进我的怀里,身体抖个不停。

我抱着她娇小的身体,一阵心酸,心酸中又有几分疑惑。我忽然想到了木森,我说,“林兰,木森发现你走了,在发疯地找你呢。他对我发过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他对你的爱都不会改变,还会一如既往地爱你!”

我看不到林兰的表情,但可以感受到她的心情。我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感觉到她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我不能再见他了!一个女人,失去了容貌,就失去了一切。他对我的爱,只能是同情了。我不要!”

“不是同情,是爱!”我急切地说,“他爱你美丽的心灵,爱你……”我还没有说完,林兰就打断了我。她站起来说:“你走吧,但你不要告诉木森我在这里。如果你真为他好的话。否则,你就毁了他!”

说完,她打开梳妆台的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白色的布包递给我。

“把这个交给木森,让他打开看一看,他就明白了,而且永远不会再来找我的!”

我机械地接过布包,刚拿在手上,那白色的布就松开了,露出的,是一只黑色的盒子!

我不由“啊”地大叫一声,盒子差点脱手而出。这只盒子,不是被方舟拿走了吗?怎么又在林兰这里了?

这个时候,我恍惚看到了瑶瑶的脸。那泪痕未干的脸变得古怪无比,而她的嘴忽然张开了。“你知道我是谁吗?”天哪,这声音哪是小孩子的啊,分明是成熟女性的,分明是曾经几次出现在我耳边的声音!

我崩溃了,出于本能往外跑,而那只盒子还紧紧地抱在我的怀里,可能是因为我太紧张了,也可能我在潜意识里知道这只盒子的重要性!

我刚跑出门外,就撞在一个人的身上。我还没看清这人是谁,就一下子什么都不知道了。我太累了。我一夜未眠,然后强撑着通过转正,又经过刚才的惊吓,体力不支,一下子就晕倒在他的怀中……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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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后,木森的唱片店。

我已经很久没去那里了。再去时,竟恍若隔世。

木森反复地放着刀郎的《康定情歌》。这本是一曲民歌,经刀郎翻唱竟有了别样的味道。刀郎那男人味颇足的嗓音让歌声有了一种苍凉质朴的感觉。此刻的我,竟与木森一样喜欢上了这种味道。歌声可以疗伤,而不同的伤需要不同的歌声,就像不同的疾病需要不同的药物一个道理。

阳光很灿烂,但因为此刻太阳直射在南回归线附近,所以阳光只不过是一道风景罢了,没有实质性的意义。而雪已经开始融化了,就像我们各自的爱情开始融化了。我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觉得冷。

木森不停地在跟我讲她的芊芊。我诧异地看着这个与往日迵然不同的木森。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让这个阳光气息十足的大男孩,变成了一个沉默内敛的男人。

木森说,他已经不在乎她的芊芊究竟是人还是妖了。就算是妖,他也会一如既往地爱她的。许仙与白娘子的爱情不就流传至今吗?而当初许仙也曾经被他的白蛇吓晕过去呢。

木森说,他每天的时间是以秒来记时的。没有一秒钟不被思念占据。而这种思念,是绝望的,就像一个行走在沙漠里的人,不知道绿洲究竟离他有多远。

我能理解木森的这种感觉。事实上,我的每一秒钟也是在相思中煎熬着的。相思如同一杯茶,只把清香融散在水里,苦是深藏在叶子里的。

我也讲我的方舟,讲我们的爱情。木森的目光越来越惊愕起来。然后,我们互相望着,点了点头,苦笑了。我们知道,以我们多年好朋友的默契,不用宣布,我们已经是不折不扣的战友了!

事实非常清楚,尽管这些事情纷乱无序,但可以得出明显的结论:我们是处在同一件事情之中的!

木森说:“颜容,目前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那个奇怪的小女孩了!”

我的眼前忽然晃过瑶瑶那诡异的目光,正是这个时候,我听到外面开始喧闹起来。

“着火了!救火了!……”来不及想什么,我与木森迅速奔出唱片店。我看到离唱片店不远的一家布艺店冒出浓浓的烟。在布艺店门口,一位年轻的妇人正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着:“儿子啊,我的儿子呀!他还在里面呀!”几个人使劲儿抱着她,才不至于让她不顾一切地闯进火海去救她的孩子!

我和木森被这一幕惊呆了。在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我看见人群中忽然冲出一位身穿白袄的女子,箭一般射进了火海。那女子的身影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已经足够让我看清楚她是谁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木森。我看到他瞬间极度惊愕与紧张的表情。同时我听到他狂喊了一声“芊芊――”

木森喊着就也要冲进火海,我不顾一切地去拉他,但没有拉住。我大喊一声“木森,你不能进去!”话音刚落,却见那女子已经冲出了火海。但是她已经成了一个火人了!有人已经拎来了水,清醒过来的人们开始去扑救女子身上那致命的火焰!

这时救火车也到了。当众人将火人身上的火焰熄灭之后,每个人都发出了绝望的叹息声!我听到木森疯了一般地叫着她的名字:“芊芊,芊芊啊!------”

那曾经美若天人的林兰,此刻,竟被烧得焦黑一团!我感到眼前一阵发黑,泪水不可遏制地涌出眼眶。无论她究竟是人是妖还是魔,火中救人就已能证明她是一位纯洁无瑕的天使!

她救下的三岁男孩,因为被林兰裹在了棉被里,只受了点轻伤,正惊恐地在妈妈的怀里大哭不止。那年轻的妇人边哭边悔痛无比地说:“都怪我在隔壁打牌,将他一个人留在店里!他怎么玩儿起火来了呢?”她的目光愣愣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林兰,以及那几乎化为灰烬的布艺店。她还尚末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120急救车也已赶到。众人将受伤的林兰与孩子抬上车。木森一直守在林兰身边。他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地看着我,费力地说:“颜容,你先帮我照看一下我的店……”车门关上的那刻,我分明看到了木森流出泪来。我的心猛然一痛:男儿有泪不轻弹啊。

我的大脑乱作一团。我匆匆关掉了唱片店便赶往医院。我看到木森坐在急救室外的椅子上,双手抱头,整个身子在不停地抖动着。我走过去,抓住他冰冷的手,眼泪掉了下来。

因为是冬天,林兰穿得厚,所以烧伤面积并不大,但她的面部,脖子,双手都已是深度烧伤。我没有勇气再看一眼那张被火焰烧掉的脸。我的眼前一直浮现着林兰那张绝美的面容……

直到医生宣布林兰已经脱离了危险,我们才缓了口气。木森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一遍遍地对我说:“颜容,我会照顾她一生的。她在我心里是永远是最美的。颜容,你相信我吗?”我流着泪点点头。木森那张英俊而坚定的脸浮出苍白的笑意。

木森要我回去休息,说明天公司就要开转正会了,我一定不能耽误的。临走的时候,我擦干眼泪对木森说:“你没有爱错人。你做得对。”


夜已经很深了,我却无法入眠。我的世界已经被那团大火所笼罩,眼睛被那火光刺痛。墙上的钟敲响五下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

是木森的电话。他的声音极度慌张。他开口就说:“林兰不见了!”

我一愣,一时反应不过来。林兰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木森接着说:“我一直在监护室里守着她。下半夜打了个盹,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竟然不见了!”

木森的电话让我这一夜彻底没有睡觉。我惦记木森,更惦记着林兰的安危。我又返回到医院。事情的结果让我与木森陷入了深深的迷茫:没有人知道林兰是怎么不见的!按理说,一个严重烧伤的病人,尚在昏迷中,绝对不会自己离开的!而医院的保安则发誓说林兰没有被任何人带走,有出入人员的监控录相为证!

快八点的时候,我只用冷水洗了把脸,就匆匆赶往公司。

今天的会议,要决定我们这一批新员工的转正问题。尽管我已心力交瘁,还是强打精神参加。毕竟,饭是要吃的。不管吃饭是为了活着,还是活着是为了吃饭。这已经不重要了!

一同进公司的十五人,此时已经只有十四人了。没有在场的那个,当然就是林兰了。我心底沉沉叹了口气,甩甩头,努力将注意力暂时集中在工作总结上。一会儿,每个人都要发言的,然后,在场各级领导当场做出口头评价并打分,通过,就可以转正了。

第一个同事刚刚开始发言的时候,忽然有人敲门。发言者没有中断发言,但大家的目光都已经转向了会议室的大门。是谁在这个时候贸然闯进呢?

一声“请进”之后,门被推开。一看到来人,我不由大惊失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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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
今天的快上呀~~~
不要掉人胃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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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中呀
快点继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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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我又看到了那只黑色的盒子!我感到眼前一黑,身体摇摇欲坠,幸而方舟扶住了我。我软软地靠在方舟的身上,却觉得他的身子也在颤抖!

却是那种激动的颤抖!方舟的声音带着轻微的喘息:“找到了,容儿,我终于找到了!”

我摆脱了刚才的眩晕,回过神来,才明白,那只雪人,已经在极短的一刻化掉!雪人身上的饰物浸在雪水中,而那只黑色的盒子,藏在雪人身体里的盒子,此时已经完全暴露出来!漆黑的盒子,泛着怪异的光泽。天哪!我不敢再想下去,不敢去想此刻这盒子里面,会有怎样可怕的东西!

我求救地向方舟望去,却见方舟的脸上竟没有一丝恐惧,只有兴奋。他转头望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怕,然后放开我,拿起了盒子。

“别打开!”我猛地叫出来。方舟一愣,即而笑了:“打开?我不会打开的!这盒子,是不能打开的!”

我愣了一下,喃喃地问:“为什么不能打开?如果打开,会……会怎样呢?”我眼前忽然晃过那一对可怕的蛇头,但我知道,看到的尽管可怕,但在这背后,一定还有看不见的更可怕的事情――我可以隐隐察觉但无法弄懂的事情!

方舟摇摇头:“那不知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只盒子,更别说打开。我只知道,如果打开,会有意想不到的危险!”

“告诉我,舟,这一切究竟都是怎么回事?”我忽然疯了一般扑向方舟,抓紧他的胳膊,“这盒子究竟是谁的?你为什么要找到它?”

方舟沉默了片刻,轻轻放下盒子,转身抱住了我:“容儿,你别问了。我无法回答你,请你原谅我。我不是故意隐瞒你,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一切,你一定会原谅我的!请你相信我,容儿!”

我呆呆地看着方舟,终于点了点头。我感到,有些东西,它要离我而去,那曾经无限美好的东西,曾经以为可以永久的东西,不再属于我了。

果然方舟接下来说:“容儿,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我的眼神里全是惊慌与疑问。而方舟的眼里,刚才的兴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绝望!这种绝望像深不见底的井,将我的心整个儿吞噬掉,让它跌入无尽的深渊中!

方舟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拉着我回房。在外面站得久了,身体已被寒冷浸透,一进暖室,反而打了个寒噤。方舟将盒子放在梳妆台上,然后回身将我拥入怀中。紧紧的,仿佛要将我揉在他的身体里面。

他的身体滚烫,我的身体冰冷。我贪婪地涉取着他的温度,听着他令我心碎的耳语:“容儿,请你相信,我离开只是为了你,为了与你永远在一起,为了能够实现我对你的诺言。容儿,等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的……”

我没有追问方舟要去做什么。他不会告诉我的。即使我是他如此深爱的人,他也不会告诉我的。我只是在想:他要走了,他要离开了,他不再属于我了!这个念头疯狂地占据了我的思想,绝望排山倒海袭来,而我们,则像一双弱小的鱼儿,就要被巨浪冲散了!

我们的吻沾满了彼此的泪水。我的泪和他的泪汇在一起,咸涩凄苦的滋味。我们疯狂地要了彼此,仿佛要将对方永远地留在自己的生命里。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最后一次,是我们的诀别!

如果时间可以因为我的呼唤而停留,如果距离可以因为我的乞求而消失,那我可以在每一个朝阳初升的清晨,和着风声呼唤他的名字,可以在群星闪烁的苍穹下将“我爱你”说给每一颗星听。可是我知道,阳光留不住彩虹,我知道,夜空挽不回流星!

在心跳与呼吸都已经离我们身体远去的那一刻,我不顾一切地说:方舟,我要跟你一起走!

可是,方舟却是久久地沉默。没有回应,我只听到他的泪水从心里流出来的声音。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被他抱着,直到绝望的心一点一点被这泪水淹没。

我送方舟去车站。雪还没有开始融化,踩在脚下的感觉非常不真实。去的时候,是两对脚印,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孤单的一对。

方舟最后的一句话让我的心彻底空了。他说:容儿,我若是一个月回不来,你……就别再等我了。


我给那几个学琴的孩子打电话,通知他们方舟出差,琴课暂停。打到瑶瑶家的时候,却久久无人接听。

周一的时候去上班,听同事说林兰请病假了。我轻轻吁了口气:这样也好,我就不用担心见到她了!随即想到木森,给他拨电话,却是无法接通。

我没有心思去做任何事情。几个月发生的事像过电影似的,惊骇的,心动的,温情的,绝望的,这错综复杂的事情无法理出一个头绪来。

下班后,我精神恍惚地在外边游荡,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对,瑶瑶!

如果在方舟离开之前,我对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无意识逃避的话,那么现在,我将要鼓起勇气来面对了!我要揭开重重迷团,只为了我深爱的方舟!而我相信,方舟一定是有苦衷的!我不会轻易否定一个人对我的爱!

我记得方舟的学生资料上记录的瑶瑶家的地址,于是就打车直奔那里。我忽然感到了一种力量,一种可以战胜一切的勇气!而我清楚的知道这种力量来自何处!那是来自对方舟的爱,来自对方舟的思念!

可是,找到瑶瑶家后,按了半天门铃却无人接听。问一位过路的邻居,他居然告诉我这里一直没有人住,更别说有一位叫瑶瑶的小女孩了!我的心突突地跳着,觉得一切更深不可测起来。

我只好失望地往回走。走出那个小区的时候,我无意地回头望了一眼瑶瑶家的阳台,目光却忽然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了!

一只洁白的鸽子!它从远处飞来,一直落到了瑶瑶家的阳台上!三楼与地面并不是十分高的距离,所以我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只鸽子落在阳台的栏杆上,收扰双翅,四处张望!

我的心狂跳起来!就是它!那只曾经与林兰在一起的小白鸽!我怎么就忘记了它呢?我只是第一次看见林兰的时候见过这只鸽子,此后在跟林兰亲密相处的日子里,我始终没有再见过,林兰也是绝口不提!

而这个时候,那只白鸽发现了我,目光距焦到了我这里。它看我的目光,充满了诡异的感觉!天哪,这目光……我忽然想起了瑶瑶!我恍然大悟------怪不得那天见到瑶瑶的目光会觉得熟悉,那是因为我与这只鸽子的目光较量过,就是在跟踪林兰的路上!

小白鸽的目光与瑶瑶的目光竟如此的相似。我忽然想:难道,瑶瑶就是这只鸽子?!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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