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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夜深了,白村长终于有些困乏,常远说了些感谢的话,和陈强陆芸一起告别,回到房间休息了。
三个人默契的聚集到了一个房间,很多事情需要他们理出头绪,但是在每个人提出了若干假设之后,他们沮丧的发现,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一早,常远找到白村长,提出想看看当年葬在村里的女知青的墓地,白村长爽快的答应了。
在看到陆芸也准备一起去墓地的时候,白村长自告奋勇要亲自带路,陈强会心的对陆芸神秘一笑,陆芸的脸不禁红了。
路上,常远问白村长那个女知青的名字是不是叫王枚。白村长茫然不知,最后只好说先带他们去问当年知青的房东。
一路上,几个人发现村子里的人家并不是很多,但是住的很分散。走了好远,快到村子边的时候,白村长才带着他们进了一座陈旧的院落。
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正在喂鸡,见到白村长带了几个陌生人走进院子,有些疑惑。
白村长介绍说这就是当年知青的房东赵大娘,常远把找墓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起了王枚的事情。
赵大娘突然听到王枚的名字,微微一怔。白村长连忙在一旁说:“赵大娘,不管什么事情,你都照直说好了,他们都相信。”
赵大娘把几个人让进屋子,迟疑了半晌,才开口:“王枚是个好孩子啊,可惜命太苦了。”
赵大娘的话不免有些絮叨,但是经过常远等人的再三询问,也弄清了一些大概的事情。
据赵大娘回忆说,当年王枚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同学,名字叫黄锐。有一次两个人忽然一起失踪了。村里的干部发动了全村的人去寻找,也没有结果。但是几天之后,两个人突然又同时出现了。两个人出现之后,对这几天的行踪闭口不谈。过了不久,王枚就病倒了,黄锐尽心尽力的侍侯着她,却无济于事,王枚的病越来越重。村里唯一的王大夫也诊断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王枚这一病就是五年,那时候知青已经开始返城了。有一天半夜,黄锐忽然在王枚的屋子里大声的哭叫,村子里的人都被惊醒了,等人们来到的时候,发现王枚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常远问了一些王大夫的事情。赵大娘说那王大夫的医术本来是很高明的,但是由于诊断不出王枚的病,所以变得脾气非常暴躁。赵大娘记得有一次王大夫给王枚把了脉之后,自己曾经问过王大夫,王枚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一向和善的王大夫却暴跳如雷,把赵大娘撵了出去。赵大娘不放心,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她听见那王大夫不停的屋里自言自语着:“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
常远等人都有些奇怪,因为听这王大夫的口气,他应该是诊断出了王枚的病因,但是他为什么会怀疑自己诊断错误了呢?王枚究竟得的是什么怪病呢?
常远又继续问了王大夫和黄锐后来的情况。据说黄锐在王枚死后就不知所踪,而王大夫却性情大变,整天把自己反锁在屋子中,什么人也不见,而且据说有一次还痛打了自己的独生儿子王福,王福被打的卧床半年,伤好之后就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而王大夫在王福走了不久之后,死在了家中。
出了赵大娘的家,白村长有些狐疑的看着常远等人,“常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真的是来买墓地的吗?”
常远呵呵的笑着:“那当然,不过这王枚是我家那个长辈亲戚的好朋友,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陆芸也在一旁帮腔:“王枚这件事情挺有意思,对我写小说会很有帮助的,我也想多知道点情况。”
白村长只好点了点头,带他们去看王枚的墓地。
村里的墓地并不远,王枚的坟混在其他坟头中,毫不显眼。
匆匆的看了墓地,一行人默然回程。
回到房间,白村长还想和陆芸聊天,陆芸借口有点累了,躲进了房间。一会,等白村长出了家门,常远和陈强就来到了陆芸的房间。
“那个老徐搞什么鬼,在房间里躲了一整天。”陈强先说了自己的发现。
“先别理他,我们研究一下今天的收获吧。”常远的表情严肃。
“我看王福还有事情瞒着我们,王枚的病情只有王大夫知道,王福是他的儿子,会不会也能知道一些情况呢?”陆芸提出想法。
“恩,我也是这样想,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找王福谈谈。”常远一脸沉思的表情,“还有,王福和他父亲之间也应该有些问题,不然,他父亲怎么会突然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打的那么重,卧床半年才养好伤。”
“我们这么详细追究王枚的事情有没有必要啊?”陈强有些不以为然。
“有必要,王枚的事情和陆芸的那枚戒指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我们知道了王枚那枚戒指的来历,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起码,在三月十三日之前,我们可以对事情的真相有所了解,也许到时候会救了我们的性命。”常远的回答很果断。
陈强也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对常远很信任,这在他的一生中是很少有的情况。孤儿出身的人往往对周围的人和环境有着天生的警惕。而现在,他不只是对常远信任,而且对陆芸也有很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三个人天生就是应该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他知道其他的两个人也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我想除了王福,还有一个人也应该知道王枚的事情,而且他不但知道王枚的病情,还知道王枚失踪的真相!”陈强看着其他两个人。
“你是说王枚的那个男同学?”常远沉吟着,也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就是他,他叫黄锐。王枚死后他就失踪了,我想如果能找到他的话,那很多事情就明白了。”陈强说。
“恩,不过现在要找他恐怕有点难度,我们还是先把王福找来,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常远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在这偏僻的山区里,手机已经派不上用场,现在只有白村长的那部电话才可以使他们与外界沟通。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陈强和陆芸才又看见常远。常远在厨房里正和白村长的父亲聊着。
两个人不知道常远和王福联系的如何,但看现在的情况,常远显然想从老白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晚饭的气氛很热烈,常远频频举杯,老白是酒到杯干,十分豪爽,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徐虽然喝的也不少,却依然很少说话。白村长的心思明显不在酒上,不时的找机会和陆芸说几句话。
“陈强,看来还是你们北方人豪爽啊,你看白老爷子,这才是真正的北方汉子。”常远边喝酒边对着陈强使眼色。
陈强会意的端杯,向老白敬酒。
酒到酣处,常远似乎不经意的提起了王福,说王福也是三界村的人,却远远赶不上老白爽快。
“嗨,别提那个没出息的小子了,做出那种缺德事,我要是他爹,就活活打死他,王大夫还给他留口气,算是便宜他了!”老白的酒意涌上来,说话的声音更大。
桌上的人立刻都提起了精神,白村长也有些好奇,问他爹:“王福做了什么事啊?为什么应该打死他?”
老白一怔,好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掩饰道:“他爹打他自然有道理,不过到底为了什么,王大夫也没和我说。”
“王大夫不是跟你无话不谈吗?他怎么没告诉你啊?”白村长追问。
老白端起酒杯,“来,喝酒,喝酒!”却不再提王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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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夜深了,陆芸房间的灯依然亮着,三个身影围坐在桌前。
“常远,联系到王福了吗?”陆芸问。
“联系到了,我今天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来三界村,我没说为什么,只是说有事情想请他帮忙。”
“那老狐狸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陆芸有些好奇。
“是的,我答应,只要他帮我们,我给他一百万。他马上答应了,不过,他说不想回村子里,约了我们三天之后的晚上在村子外面小河边见面。”常远皱了皱眉,“不过今天看老白的口气,王福当年应该是做了一件错事,所以我担心他不肯告诉我们实话。”
“哇,来一趟就有一百万,这老狐狸还能不屁颠屁颠的赶来!”陆芸吐了吐舌头。
“还是有钱好办事啊!我们要不要再找老白探探消息啊?”陈强看着常远。
“我今天下午偶然在老白面前提到了王大夫,老白立即说自己是王大夫生前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也许能在他那里找点线索,没想到他还真说出了一点东西。不过,我看老白的口风很紧,恐怕未必能再上圈套。我们要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看来只能去问王福。”
常远叹了口气,“三天之后就是三月十一号了,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常远等人走遍了三界村,却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后山的魔王庙也去了几次,但那里只是一个破败的小庙,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殿,殿内还算干净,看来村里还有人时常来打扫这里。
三月十一日的晚上,常远等人匆匆吃了饭,就推说要早点休息,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三人悄悄的溜出了白村长家的园子,在附近转了几圈之后,确定无人跟踪,便直奔村外的小河边。
三人刚刚站定,就看到河边的草丛中走出了一个人,正是王福。
“常先生,什么事情这么急啊?”王福满脸的笑容。
“我们想知道关于当年王枚的事情!”常远直截了当。
“哦,我知道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啊!”王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王,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也不用隐瞒了。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马上给你一百万的支票。”常远的目光直盯着王福。
“这个……”王福犹豫起来。
“老王,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你当年做了一件错事,我们也知道了,我们只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你放心,无论你做过什么,我们绝对不会对别人透露一个字。”陈强说着,轻轻拍了拍王福的肩膀。
“什么?你们知道了?”王福的表情突然变了,不再是犹豫和胆怯,却突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我当年做了什么?我只不过爱上了一个女人,我有错吗?我爹差点把我打死,说是我害死了人,那件事情能怪我吗?换成是你们,你们也一定和我一样的选择!”王福的声音越来越高,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不要着急,我们坐下慢慢说!”常远拉着王福坐在了河边,其他两个人也跟着坐下。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王福看着远方,目光变得有些迷惘。
“我本来只是个无忧无虑的乡下小子,跟着我爹学治病,只等着将来接他的班,做个赤脚医生,然后娶妻生子,过着普通的日子。”
“但是,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城里的年轻人。于是,我的生活就全变了。那天,村长派我去接知青,我第一次看到了她……”
“她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脸上总挂着笑容,还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知不觉中,王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他不相称的温柔之色,“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立刻就呆住了,我只在电影中才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在她的身边总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和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我是那么的不起眼……”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王枚,也知道了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叫黄锐。他们来到村子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敢单独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我却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上山挖野菜,却一直没回来,村子里的人把附近都找遍了,连平时没人敢去的后山都找了,却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我当时真的好伤心,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谁知道过了七天,他们却自己回来了,而且奇怪的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别人他们这七天去了哪里。然后,过了大约一个月后,王枚就病了。她病的很重,高烧持续不退,于是村长让我爹去给她看病。”
“你知道王枚得的是什么病吗?”常远问。
“不知道。”王福摇了摇头,“那天我爹给他看病回来之后,虽然没有告诉我王枚得了什么病,但是曾告诉过我,说王枚没什么大病,只是吩咐我给王枚送了些补血的中药。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她喝了药之后,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嘴里发干,却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她的房间……”
“但是,王枚的病却一直没有好转。大约在她病了一年之后,我爹不知道为了什么,脾气忽然变得暴躁了起来。他隔几天就去王枚那里一次,却始终不能把她的病治好。”
“你爹给王枚开的什么药啊?”常远又问。
“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开始的时候只是些补药,但是后来我爹用的药就很奇怪了,治各种病的方子几乎都用上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你爹有没有对你透漏过王枚的病情呢?”常远见王福说不出王枚的病情,不禁有点着急。
“没有。但是那时我爹很奇怪,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好几次听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都是些:怎么会这么奇怪?是不是我诊断错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些类似的话。”
常远和陈强陆芸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王福没有撒谎,他说的情况和赵大娘说的相同。
“王枚病了几年,我经常去给她送药,所以也逐渐的熟悉了。她的手上总带着那枚戒指,而且好象总是很忧郁的样子,就这样她一直病了五年。”
“但是,五年之后的一天,我却听到了一个让我十分惊讶和愤怒的消息。那天夜里,黄锐忽然来敲我家的门,说王枚有事,我爹连夜去了王枚那里。天亮了,我爹还没回来,我心里着急,也去了王枚那里。在院子里,我看见我爹正在煎药,我问他王枚的病情,我爹居然偷偷的告诉我说,王枚要生产了!”
“什么?”常远等三人一起喊了出来,王枚居然要生孩子了?
“我当时立即就呆住了,王枚自从得病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院子,怎么会忽然要生孩子了?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孩子是黄锐的,因为只有他才每天都和王枚在一起。然后,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爹,因为他也经常和王枚接触。我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心中充满了悲伤。我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被人玷污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爹喊我,他说王枚现在难产,而且情况很危险,他让我把药先给王枚送去。我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房间。房间里只有王枚一个人,我不敢看她,把药送到她手里,我就想跑。可是这时,王枚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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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我慢慢的转过头,只见王枚的脸色惨白,她用颤抖的声音求我一件事情……”
“她摘下了手中的那枚戒指,塞在了我的手中。她求我把这枚戒指帮她送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陆芸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颤抖。
“魔王庙!她求我把那枚戒指送到魔王庙的神案上。她说她快要死了,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她,只要把这枚戒指送到魔王庙,那个人就会来救她了。”
“我当时拿了这枚戒指,心中更加难过。我以为,她要找的这个人,一定就是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恨,我恨王枚,更恨那个男人!我抓起戒指,立即飞奔了出去。我跑上了山,在山上漫无目的狂奔,我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去!我不能让那个玷污了王枚清白的男人再见到她,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再见面!”
“你一直没有把戒指送去,所以这枚戒指就留在了你的手中?”常远终于知道了这枚戒指是如何到了王福的手中。
“是的!我没有送去,我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才下山回到了村里,到了村里我立即就知道了王枚已经在昨天夜里死去了……我在家里不吃不喝的躺了好几天,我爹早就猜到我喜欢王枚,所以一直在劝我,我忍不住把戒指的事情告诉了他。谁知道我爹听了以后却勃然大怒,他说我不应该辜负了人家求我的事情。我说我不想让那个男人来见王枚,而且就算他来了也没办法救她的命。我爹却说,王枚既然那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没准真能救了她的命!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打了一顿,我伤好之后就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枚戒指在我的手中存放了很久,但是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王枚当年那双恳求的眼睛,后来我就把它很便宜的卖给了一个货郎……”
“原来王枚是难产死的!但是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有没有死?”陆芸追问。
“我不知道!”王福摇了摇头,“而且村子里的人,除了我爹和黄锐,谁也不知道王枚是难产死的,所以我也没听人说起过那孩子。”
“不对,白村长的父亲好象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少,他连你爹为什么打你都知道!”常远想起了老白。
“那有可能!在村子里,我爹和他最谈得来,虽然他年纪比我爹小不少,但我爹经常和他聊天到深夜。我爹很有可能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王福点头。
“那他也有可能知道王枚得的是什么病了?”常远沉思起来。
“你们说,我做错了吗?”王福不理会常远,却问出了藏在他心中多年的问题。
“我觉得,你确实作错了!”陆芸直截了当的说,“很有可能,因为你没有把戒指送去,而害死了王枚!”
“不,我没有错!”王福激动的喊了起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那样做,我不能让王枚再见到那个玷污她的男人!”
“如果,王枚爱那个男人呢?”陆芸盯着王福,“也许,王枚只是临死前想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
“什么?你说王枚爱那个男人?”王福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了。
天快亮了,三个人慢慢的走回村子。
刚才王福离开时那步履蹒跚的样子还留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百万的支票纂在王福的手中,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几十年的岁月仍然没有抹去他对王枚的思念,他机械的牵着马离开,嘴里却不停念叨着:“她爱那个男人吗?”
关于王枚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但是谜团却也随之增多了。王枚和黄锐失踪的那七天究竟去了哪里?王枚究竟得的什么病?谁是王枚孩子的父亲?王枚想请王福把戒指送给谁?还有,那个孩子究竟有没有死?
“我想,如果王枚那个孩子没有死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黄锐带走了!”回到了房间,三个人虽然一宿没睡,却没有一点困意,陆芸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黄锐和王大夫一起把那个孩子隐瞒了,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王枚是难产死的。也许他们是为了王枚的名声。”陈强说。
“我想……那个孩子如果没死的话,年纪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常远有点吞吞吐吐。
陈强忽然发现,常远和陆芸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有点发毛,“你们的意思是……”
常远和陆芸没有说话,却仍然看着陈强,陈强只好苦笑。
陈强知道,三个人中只有自己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常远和陆芸怀疑自己和那个孩子有关……
“我想,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知道那个孩子死没死!”陈强决定转移他们两个人的注意力。
“啊?什么办法?”陆芸果然忘了刚才的怀疑,追问起来。
“我们可以去挖王枚的坟!”陈强故做神秘的小声说。
“晕啊,你这叫什么主意?”陆芸直摇头。
“我看这办法可行!”常远却表示赞成,“王枚的后事都是黄锐和王大夫处理的。我想,如果那个孩子死了,他们一定会把孩子的尸体也一起埋在王枚的坟里。”
“你们真要去挖坟?”陆芸瞪圆了眼睛。
“恩,明天就是三月十三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挖!”常远肯定的回答。
陈强兴奋的点头同意,陆芸却做昏厥状。
上午,三个人都在房间睡觉,白村长来敲了两次门,见他们都不出来,只好无奈的走了。
午饭的时候,大家又聚齐了,老徐好象也是睡了一上午才出来。
常远不停的和老白聊天,但老白今天虽然也喝了些酒,却始终没有露出什么口风。
陆芸却在观察老徐。她觉得老徐这个人好象有些奇怪,自从到了三界村,老徐除了吃饭时间,始终待在他自己的房间。他真的是在睡觉吗?
下午的时候,常远待在老白的房间不出来,陆芸弄个空碗扣在墙上,说是要监听隔壁老徐房间的声音。
陈强只好无奈的一个人去村里转,弄了两把破铁锹,准备晚上挖坟的时候用。(未完待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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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夜深了,常远手机的闹钟终于响了,陈强连忙站起身来,“到时间了,走吧!”
常远把闹钟的声音按掉,拎起铁锹,喊陆芸:“起来,走!”
陆芸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常远和陈强出了房门。
夜色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月亮时隐时现,村子里一片寂静,原本稀稀落落的灯光也早已全部熄灭。
陈强走在最前面,陆芸强烈要求走在中间。
远远的,墓地依稀可见了,高低错落的坟头黑影憧憧。
王枚的坟是那样的不起眼,低低的坟包上长满了杂草。
常远和陈强都没说话,只是分别的拿起了铁锹。很快,地上已经被他们挖了一个大洞,已经腐烂的棺材露了出来。
陆芸捏住鼻子,看着他们抓住棺材盖子,准备迎接预料中尸体腐败后的难闻味道。
常远和陈强也有些紧张,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常远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用力抬起了盖子……
陆芸睁大了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棺材里面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棺材居然是空的……
三个人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棺底。许久,陈强终于发出了声音:“是不是我们搞错坟了?”
“没错,我们三个人还能都记错?白村长带我们看的就是这里。”陆芸肯定的说。
“那白村长会不会搞错地方了?”陈强又问。
“我想不会是搞错了!”常远慢慢的说,“无论是谁的坟,都不应该是空的。既然里面没有尸体,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黄锐和王大夫做了手脚,把王枚埋在了其它地方,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另一个可能是什么?”陆芸看着常远。
“另一个可能就是……就是王枚根本没有死!”常远声音低沉的说。
“我被搞糊涂了……”陆芸拍着自己的额头。
“回去再说吧!”陈强拎起铁锹,继续走在前面。
回到了房间,陆芸冲了三杯热茶,放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王枚真的有可能没死吗?”陈强闷闷的问。
“我也说不清。如果她真的没死,那黄锐和王大夫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个骗局?而且,据赵大娘说,她亲眼见过王枚的尸体。”常远喝着茶,眉头紧皱。
“我觉得王枚应该是真的死了!”陆芸发表了意见。
“你怎么知道?”陈强问。
“女人的直觉!”陆芸得意洋洋。
“胡扯!”陈强不屑一顾。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是王枚孩子的父亲,你们说,王枚足不出户,怎么会忽然怀孕了?”陆芸不理陈强,却又提了另一个问题。
“王福猜了两个人,黄锐和王大夫。我觉得都不太像。”陈强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一定应该还有个神秘的人物!”
“据王福说,黄锐和王枚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即使不是情侣也是青梅竹马。如果王枚和其他男人有来往,绝对瞒不过黄锐。但是王福并没有提到过黄锐有什么异常表现,而且王枚生产前还是黄锐去找的王大夫。”陆芸想了想,“所以,我觉得王枚孩子的父亲应该是黄锐!”
“看来这个黄锐倒是个神秘人物,如果能找到他,很多事情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常远叹气道。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已经是三月十三日了!”陈强依然呆呆的看着窗外,“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连王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别提王枚那枚戒指的来历了……”
“是啊,我们这几天是一无所获……”陆芸也有点丧气。
“没关系,我们三个人只要团结,我想没什么可怕的!”常远的声音依然自信。
“对,别忘了,我们身上有无穷的力量!”陆芸一把抓住手里的白钢茶杯,茶杯居然被陆芸渐渐的捏扁了……
“我这几天感觉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想这三界村跟我们身上的神秘力量应该有些关系……”陆芸把瘪了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身上有无穷的力量,却不知道如何发挥……”陈强说了之后看看常远,“你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和你们的感觉差不多。我想我们三个身上的力量应该和那几件神秘的首饰有关,还有那个神秘的徽章……”常远也说不出究竟,只能推测。
“你们相信真的有魔王存在吗?”陆芸又问了个新问题。
常远和陈强都迟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身边这些奇怪的事情都与传说中的魔王有关?”陆芸探究的看着其他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魔王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说呢?”
常远和陈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犹豫之色。很显然,他们也有一些相信了魔王的传说。
“也许,今天我们就会知道答案……”常远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休息一会吧,今天也许是很漫长的一天……”
三个人不再说话,陆芸不肯回房,躺在了常远的床上,常远只好躺到了沙发上。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轻微呼吸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天终于亮了,常远睁开了双眼,他可以感觉到胸前的项链依然温暖。他虽然躺了几个小时,却并没有睡着,小华的脸庞不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也许今天就可以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也许今天就能够给小华报仇,也许今天并不能报仇而且自己会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面对,庆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有了陈强和陆芸的帮助,也许可以战胜一切……
陈强和陆芸翻身下了床,默默的坐到常远的对面。常远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心情和自己一样迷茫……
“我睡不着……”陆芸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也一样,没睡。”陈强点了点头,“不过不用怕,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就算把命送在这里也无所谓……”
三个人的眼神互相交汇,一种默契的感觉弥漫在他们的心中……
是的,他们是天生的战友,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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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
可以多发这样的长篇呀
看起来比较有意思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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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魔王庙在村子的后山,残旧的外表掩饰不住当年的繁华。木制结构的庙宇并不大,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三个人吃完早饭就直接上山到达了这里。他们接到的日期只写了三月十三日,却并没有标出具体的时间。他们决定早早到达魔王庙,等待那个神秘的约会者。
他们坐在魔王庙的正殿之中,可以透过两扇早已没有门板的偏门看到两侧的偏殿。
魔王庙中,三个人默默的坐着,等待着……
常远忽然站了起来,把身边的一个背包打开。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身上已经背着这个背包,其他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背包里装的是什么。
等到常远把背包打开,陈强和陆芸忽然露出了笑容。
常远的包里居然装满了吃的东西……
常远一样一样的取了出来,居然有不少是陆芸爱吃的小食品,还有几瓶酒。等到常远拿出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陆芸已经哈哈的笑出了声音。
居然是一副扑克,常远带了一副扑克来。
紧张的气氛早已消失,陈强和陆芸忽然觉得常远不但可亲,而且很可爱。
几个人大呼小叫的边吃边打起了扑克,就好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郊游。陆芸也抢过了一瓶酒,却并不敢象他们一样大口的喝,只是偶尔的舔上一口。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天渐渐的黑了,他们却并没有着急的意思。在他们的预测中,早就想到那个神秘的约会者很可能不会在白天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强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一阵冷风袭来,几个人感到瑟缩的凉意,背对大门的常远忽然绷直了身子。
常远清楚的记得,他们来到魔王庙的时候已经把大门关上,但是这阵冷风却是由大门方向吹来的!大门开了吗?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常远慢慢的抬头,看见了陈强正用惊讶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身后。
陆芸的目光也移向了常远的身后,常远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他缓慢的扭转脖颈,听到了自己脖颈发出吱吱的响声。
常远终于看到了身后的黑影。不错,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黑影而已。
那黑影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远远的站在大门口处,常远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却可以感觉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陆芸:“你是谁?是你叫我们来这里的吗?那请你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常远和陈强有些倾佩的看着陆芸,没想到三个人中平时最胆小的陆芸居然最先冷静下来。看来女人的适应能力比男人要强上许多。
那条黑影居然真的飘进了庙内,庙内的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已经看出,这个黑影其实是一个人,只不过在身体的外面罩了一个黑布的罩子。这罩子不但遮住了他的头脸,而且罩子拖到地上连脚都看不到,所以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飘了进来。
“对不起,我的罩子不能摘下,不过我会告诉你们一切问题的答案!”那条黑影居然说话了,声音虽然低沉沙哑,但是吐字却很清晰。
“你是谁?”陆芸再次发问。
黑影沉吟良久,没有回答,却忽然问到:“你们相信魔王的传说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三个人都怔住了。本来,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些鬼怪的传说。但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又是如此的怪异,用他们通常所知的科学知识已无法解释。在到了三界村之后,每天听到的又都是关于魔王的传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相信了几分。但是这个神秘人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却一时无法回答了。
常远看着这个神秘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也变得低沉了:“只要你说的话能解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无论什么我们都会相信!”
“好,那就从魔王说起。”神秘人的声音飘忽,其他的三个人都感到身上有了凉意。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魔王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都与魔王有关!”
神秘人停顿了一下,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你们也都听说过魔王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就从魔王被我师傅封印在这后山之中说起!”
“什么?你师傅?”常远三人终于控制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的,是我的师傅!他的名字叫空相大师,他其实并不是什么神仙,他只是个法力高超的和尚而已。他的法力已经达到无我无相的境界,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任何障碍。”
“你是说他已经长生不老?”陆芸问。
“按照你们的理解,也可以这么说。“神秘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那魔王虽然被我师傅封印在这里,但是却无法把他消灭。因为,我师傅的法力并不比魔王高,只是凭着一颗正义之心才最后战胜了魔王。在将魔王封印的最后一刻,魔王用他最后的法力,将隔绝魔王与外界的封印之门下了诅咒。于是,那封印之门每隔一百年就有那么一天,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
“于是,每隔一百年,我师傅就会在封印之门神力最弱的那天来到这里,以防止有外力将魔王搭救出去。”
“三十年前,又要到这个日子了,我师傅却因为降伏另外的一个妖魔而受了重伤,无法来到这里。我师傅虽然不能来这里,却对我说,今年就是魔王将被彻底消灭的时候了。我当时很奇怪,问为什么魔王会被消灭。于是师傅对我说了一个大秘密。”
“这世上的事物有阴必有阳,有邪必有正,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无论怎样厉害的东西也有他天生的克星。那魔王是魔界孕育了几万年才生成的,连我师傅也无法将他消灭,但是他也有一个克星。魔王这个克星今年就会找到他,而且时间就是封印之门神力最弱的那个日子……”
“我师傅他自己虽然受伤不能来这里,但是他决定派我来这里协助魔王的这个克星,争取把魔王彻底消灭。于是三十年前,我就来到了这个魔王的封印之地……”
“魔王的封印之地就在这里吗?”常远环顾着破旧的魔王庙。
“不是这里,而是在后山的一个隐秘之处。那里有一个通道可以到达魔王的封印之地。那个通道在一个石头上,石头中央突起的圆柱就是开启通道的机关。但这个机关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开启的。当时,师傅告诉我,魔王的克星命中注定会在那个日子到达魔王的封印之地,而我只要守住通道门口的那块石头,看到有人可以开启那个通道,就知道他是魔王的克星了,然后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他,把魔王消灭。”
“那天我从凌晨开始就等在那里,生怕错过了魔王克星,一直等到快中午,我才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只是来挖野菜的,我不禁很失望……不久他们就发现了那块石头上的圆柱机关,那个小伙子没有能打开机关,但是让我惊讶的事情很快发生了。那个姑娘坐在了机关之上,那机关居然立即就打开了,我这才知道,这姑娘就是魔王的克星!”
“那姑娘是谁?”陆芸已经猜到了答案,不禁声音有些发颤。常远和陈强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三双眼睛紧紧的盯住神秘人。
神秘人慢慢的说了下去:“你们猜的没错,那个魔王的克星就是王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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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尽管早已猜到答案,但是三个人还是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王枚居然是魔王的克星,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通道,王枚果然很神奇,她带着那个叫黄锐的小伙子,一路顺利的通过了所有的机关。我师傅布置机关的功夫天下无双,但是在王枚的手下简直就不值一提。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魔王的封印之地。我跟在他们后面,也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魔王!”
“那魔王长的什么样子!”陆芸又问。
“唉,魔王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总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啊?”陈强急着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陆芸拿白眼看陈强。
“那魔王静静的躺在一个石台上,他居然长的很年轻,也很英俊……”
陆芸点了点头,眼前浮现出自己梦境中男人的形象。
“魔王的身边趴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猫,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魔王的使者了。那猫看见有人来了,拉长了身子,警惕的看着王枚和黄锐。而王枚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时候,忽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到。
“那魔王忽然睁开了眼睛!”黑衣人的声音依然低沉。
“魔王复活了?”陈强惊讶的问。
“是的,我师傅忽略了一件事情。他本来以为,魔王的克星看到魔王就会出手消灭他,但是他没有料到,王枚并不知道自己是魔王的克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消灭魔王。而就在王枚犹豫的时候,由于我师傅布置的机关已被王枚破除,而这个时候又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所以魔王居然冲破封印复活了!”
“魔王已经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王枚才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她立即做好了消灭魔王的准备。但是,王枚虽然具有天生的魔力,而她却从未使用过这种魔力,她没有任何战斗的经验。当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时,立即推开了黄锐,全神贯注的准备迎战魔王,却忽略了那只黑猫……”
“黑猫?”陈强困惑的看着黑衣人。
“是的,就是黑猫,就是你拿它当作朋友的那只黑猫!”
“我知道了!”陈强忽然喊了起来,“是你!那天的黑影就是你!是你杀死了黑猫!”
黑衣人慢慢的转动身子,把头部的方向对着陈强,仿佛他能透过头上那漆黑的罩子看清眼前的一切。“没错,是我杀了它!”
“你……”陈强愤怒的要扑向黑衣人,却被常远和陆芸在两边分别拉住了胳膊。
“先听他说完!”常远按住陈强颤动的双肩,硬把他按得坐在了神案上。
“这只黑猫是魔王的帮凶,作恶多端,早就该死!它接近你也是有目的,你听我把一切说完就明白了!”黑衣人继续慢慢的说着:“那只黑猫悄悄的绕到了王枚的身后,我那时也是刚随师傅学佛,虽然会一点法术,但是经验也极浅。我和王枚一样,只顾着盯住魔王,居然没有注意到那只黑猫。那时,王枚已准备出手,她是魔王的克星,全身的精力一触即发,只要她全力出手,魔王必败。但就在这时,那只黑猫却先出手了,它忽然冲出,对准王枚的后背重重一击,王枚促不及防,立即身受重伤。这时候,魔王也出手了,王枚危在旦夕。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挡住了魔王的杀手。我不是魔王的对手,眼看就性命不保,王枚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和我联手对付魔王……”
“结果是你们胜了?”常远的目光闪烁,看着黑衣人。
“是的,王枚是魔王的克星,虽然受伤,但是仍然能克制住魔王。我挡住黑猫,但那时我却不是黑猫的对手。要不是王枚抢先制住了魔王,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重创黑猫,我就会死在黑猫手下。”黑衣人停了下来,仿佛是在回想当年的激烈战况。良久,才继续说了下去。
“王枚受了重伤,已无法消灭魔王,只能再次将魔王封印了起来。而那只黑猫虽然受伤,却逃跑了,但是我们都无力再追……”
“我对黄锐说明了一切,请他带王枚回去养伤,我回去找师傅,看能不能治好王枚的病,于是我们就分手了。我回到师傅那里之后,师傅的伤却迟迟未好,为了能救回王枚的性命,师傅教了我几种暂时缓解王枚伤势的办法,让我先去找王枚,等师傅的伤势好了,就亲自来救王枚。于是,我再次来到了三界村。”
“这么说王枚的病其实就是被黑猫打伤的了?”常远疑惑的问。
“是的,其实王枚的伤很重,村里那个姓王的大夫根本无法治疗她。我靠着师傅告诉我的方法,每天夜里悄悄的去王枚房间,给她治疗,才能使王枚坚持了五年。”
“那王枚的孩子是谁的?”陆芸问。
黑衣人忽然无言,沉默了许久。三个人默默的看着黑衣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慢慢的过去,黑衣人终于叹了口气,“孽缘!孽缘!”
“我那时的道行很浅,每日和王枚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相对,竟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情网,终于铸下大错……”
“什么?孩子是你的?”三个人同时张大了嘴。
“总之是孽缘……王枚本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我和她做下这桩错事之后,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师傅,于是我决定回去向师傅请罪。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王枚却怀上了孩子……”
“我找到师傅之后,师傅十分生气,伤势更加严重,我为了照顾师傅,决定留在师傅身旁,以后再去找王枚。谁知道王枚怀了孩子,每天苦苦盼我回去,却等不到人……最后终于难产而死……”
“那王枚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常远拉住陆芸,不让她发问,自己先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身上的首饰本来是一套,项链、手镯、戒指,是魔王身上的法器……”
“是魔王的法器?你是说这些东西本来是魔王的?”常远不禁拿出了项链,仔细的看了起来。
“是的,确实是魔王的。它们戴在魔王的身上,魔王的法力就会更大。当年,在封印之地一战,魔王的戒指和项链被我和王枚夺下,而手镯却被魔王藏在黑猫腹中,由黑猫带走躲了起来,以备日后魔王再次复活时所用。后来,我和王枚分别把项链和戒指带走,我把项链交给了师傅,戒指就一直戴在王枚的手上。”
“王枚临终前托王福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就是要交给你吗?”常远继续问。
“是的,我师傅为了监视魔王,在这后山设下了许多机关。只要这戒指到了魔王庙,我师傅立刻就会知道。王枚盼我回去救她,所以让王福把戒指送来,谁知道,王福却辜负了王枚所托。王枚终于没有等到我回来……”黑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这条项链怎么会到了小华手中?这是怎么回事?”想到小华,常远的心跳不由加快。
“是我师傅送去的,他把项链送给小华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这项链能送到你的手中。我师傅早已算过,小华和你是三世之缘,一定会和你结为夫妇的。”
“给我?为什么要给我?还有,是谁给我寄的那些信?是你吗?”常远终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也是魔王的克星,还有陈强、陆芸,你们三个都是魔王的克星。只有你们才能消灭魔王,所以,这些魔王的法器注定要落在你们的手中,这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事情……”
“我们是魔王的克星?”常远等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是的,你们是魔王的克星!因为你们的身上流淌着魔之血!”黑衣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的身上怎么会有魔之血?”陈强狐疑的问。
“因为,你们都是王枚的孩子!你们的血液就是魔力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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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什么,我们是王枚的孩子?”常远、陈强和陆芸简直难以置信。
“是的,你们就是王枚的孩子!当年,王枚由于怀了你们三胞胎,所以难产而死,但她身上的魔血却并没有消失,你们三个人就是新一代魔王的克星,消灭魔王是你们的责任。而且,魔王和那只黑猫可以说是杀死你们母亲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打得你们母亲重伤,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去……”黑衣人的语调不再低沉,几乎已经是在大声的呐喊。
“你先等等,我们现在都被你搞乱了!”陈强挥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是我们的父亲?”
“是的,你们母亲的死虽然也有我的一份责任,但是我确实是你们的父亲!”黑衣人的语调重新变得低沉。
“哈哈,笑话!随随便便跑来说自己是人家的父亲,你拿别人都当傻子?”陆芸笑了起来,常远和陈强虽然没笑,但显然也并不相信。
“你们先听我说。当年,我虽然没有接到你们母亲送来的消息,但是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后,我终于向师傅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师傅算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终于没有在你们母亲临终前赶到,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我看到了你们三个……”
“我请黄锐和王大夫料理后事,自己把你们三个带走了,但我是学佛之人,身边怎么能照顾几个孩子?所以,我把你们送到了三个不同城市的孤儿院。常远、陆芸,你们后来都被人收养了,而陈强却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我当年把你们送走之前,为了将来能相见,在你们的身上做了记号。常远,你应该是老大,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北斗七星的印记?”
常远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强,你是老二,陆芸是你们的妹妹。你们的身上也都有相同的印记。”
常远看向其他二人,陈强和陆芸都对着他点了点头。看来三个人身上都有黑衣人所说的北斗七星印记。
“那我的父母就是养父母了?”常远想起了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客气的态度,自己总觉得和父母之间有着一层隔膜,原来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常远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忙把头扭向一旁。陈强和陆芸安慰的拍着常远的肩膀。
“陆芸,你的父母对你有什么异常吗?”常远问到。
“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都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一些遗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陆芸耸了耸肩,倒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我师傅听说王枚的噩耗之后,十分愤怒,说我把唯一能制住魔王的人害死了,一气之下,居然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我不但害死了王枚,而且也害了师傅,不仅如此,如果将来魔王复活,我更是害了世上无数无辜的性命……”黑衣人继续说了下去。
“师傅功力全失,于是决定去云游四方,以后消灭魔王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肩上,但是还好,我还可以得到你们三个人的帮助。”
“我师傅云游之前,把项链送到了小华手中,以便将来常远可以得到它。你们有了魔王的法器,不但魔王的魔力大大减弱,而且你们本身的魔力也会得到法器的帮助,变得更加强大。”
“你计划的那些事情就是为了让我们来这里帮你消灭魔王?那小华呢?小华的死谁来负责?”常远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想,还有件事情你们不知道!”黑衣人又说:“世上的事情奇妙的很,你们的母亲是魔王天生的克星,但是她本身却也是流淌着魔界之血的。她克制魔王也靠的是魔界之力。所以,你们三个人身上也流淌着魔界之血。”
“平时也许你们很正常,但是,当魔王即将复活的时候,他身上的魔力已经慢慢的渗透到这个世界上。他的魔力一旦与你们身上的魔血相互感应,你们就会受到影响,不知不觉的显露出你们身上魔性的一面。你们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就是你们魔性已经复苏的迹象。如果魔王真的复活,你们身上的魔性将会成为控制性的力量,到时候你们也会变成与魔王一样的恶魔!”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样的说法。
“小华的死并不是我的错,我给你寄信,是希望你能按时来到这里。因为魔王已经即将复活了!”
“不是每隔一百年,魔王才有可能复活吗?”陆芸奇怪的问。
“以前是这样的,每隔一百年才有一次封印神力减弱的时候。但是,三十年前,你们的母亲打开了通向封印之地的机关,后来她和我师傅都受伤,无力将机关修补,所以,现在魔王的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他的东西,他已经即将复活了!”
“我给常远的信上盖了一个魔王之印,本来是希望能借此唤起他身上沉睡的力量。谁知道,他身上魔性的一面却受了感应,所以才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不幸……”
“那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接到,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还有,小白和阿凤的死是怎么回事?”陆芸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天意啊!这枚戒指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你的手中,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们必须承担起消灭魔王的责任。这戒指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但也唤起了你身上的魔性,小白是被戒指的魔力所害,阿风是你杀死的!”
“什么?真的是我杀了阿凤?”陆芸难以置信。
“是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才有如此力量,你们尚未发挥出身上能量的百分之一,就已经能一拳击碎人的头骨,如果你们知道了身上的力量如何发挥,魔王就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
“这么说,我杀人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了?”陈强缓缓的问到。
“是的,不过你受到魔力的影响是因为黑猫到了你的附近。”黑衣人肯定的说。
“因为黑猫?”
“是的,因为黑猫在你的附近,所以你受了手镯魔力的影响。后来,黑猫见到你之后,把手镯给了你,并没有存什么好心,它只是想让你魔性发作,不会来对付魔王。后来,当我想去找你的时候,被黑猫发现了,黑猫认出了我,于是出来追杀我。它却没有想到,我这些年功力大增,它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嘿嘿!”
陈强默然的在口袋中拿出了一条红线,那是黑猫临死前交给自己的。自己曾发誓要给黑猫报仇,但是如今,杀死黑猫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该怎么办?
黑衣人发出苍老的笑声,从黑袍中伸出了一双苍老的手,手上是一条红色的围巾。“这是你们母亲的遗物,我现在交给你们。陈强,你手上的红线就是黑猫在这围巾上扯下来的。”
陆芸伸手,慢慢的接过了围巾。围巾已经很旧了,四边已经磨的有些破损,颜色也早已不再鲜艳。陆芸的泪水忽然滑落,这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吗?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替你们的母亲报仇,杀死魔王!”黑衣人的声音也充满了悲愤。
“你想让我们相信你所说的话,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我们想看看你的样子!”常远打量着黑衣人的身影。
“好!”黑衣人终于摘下了他身上的黑罩子。
“是你?”三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我!”老徐那苍老的面容上依稀流露出激动的表情。
“自从我把你们送走,我师傅又去云游天下,我就留在了这里。我要监视魔王复活的任何线索。现在,魔王的魔力已经渗透出来,他很快就要复活了!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被杀掉的那匹马吗?那就是魔王的警告!”
三个人怔怔的看着老徐,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们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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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四个人站在两个方向,常远、陈强、陆芸看着对面的老徐,却无法喊出那一声爸爸。但是,老徐说的事情和他们的经历确实很相符,他们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老徐激动的眼神变得暗淡,他已看出常远等人的犹豫。良久,老徐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们还不是很相信我的话,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以后会相信的。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你们必须在七天之内学会如何发挥你们身上的力量,消灭魔王!”
“为什么必须是七天之内?”陆芸反问。
“因为魔王复活的日子就在七天之后,也就是三月二十日,村子里的人祭祀魔王的那一天。而且,那一天也正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只有那一天我们才能进入封印之地。”
陈强和陆芸都看着常远,常远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你!不过你还得给我们个适应阶段,我们都二十五岁了,忽然多了个父亲出来,这个……这个还不太……”
老徐笑了,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你们肯认我这个没尽过责任的父亲就好,以后你们还可以叫我老徐……”说着,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下……
常远等人也都觉得眼睛酸酸的,陆芸控制不住,终于也淌下了泪水……
老徐走了,三个人慢慢的下山,他们已经和老徐约好,以后每天夜里来这里,跟老徐学习如何运用自己身上的魔力。
“常远、陆芸,你说我们三个真的是亲兄妹吗?而且还是三胞胎?”陈强看着其他的两个人。
“我相信!”陆芸抢着回答。
“我们三个如果不是亲兄妹那才怪了,我早就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你们两个是我的亲人!”常远终于露出了笑容。
“其实我也早就有这种感觉!”陈强受了常远的感染,情绪也好起来了。
陆芸伸手抱住了常远和陈强,泪水再次滴落:“你们是我的哥哥,真好!”
常远和陈强也不禁流下了眼泪,是的,他们早知道彼此是天生的伙伴,天生的战友!现在还要加上一句,他们是这世上彼此最亲密的人!
回到三界村,天已经亮了。走到村口,忽然传来了阵阵的哭声,他们惊讶的发现,哭声来自他们住的地方,也就是白村长家的方向。
不祥的哭声让他们想起了老徐临走时说的话,“魔王的魔力已渗透出来,三界村很快就会被魔王所控制,魔王要在在这里吸取人身上的阳气,加速自己的复活。你们要小心!”
难道,魔王已经开始行动了?三个人快步回到了白村长的家,只见院子里挤满了人,阵阵哭声正是从屋子里传来。
“是老白?”陈强惊讶的说。“没想到,第一个居然会是老白!”
常远无言的点了点头,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很快,他们见到了哭肿眼睛的白村长,也知道了老白死的很奇怪。
老白的尸体被人发现时,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但是后来白村长和几个堂兄弟为老白换寿衣的时候,却在老白的胸膛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陆芸听到奇怪的图案,立即看了看常远和陈强,显然他们也都想起了同样的事情。
陈强提出要看看老白身上的图案,白村长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断然拒绝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接二连三发生莫名其妙的死人事件。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村子里的老人已经开始提到魔王的事情,而且决定今年村子里祭祀魔王的活动要空前盛大,甚至有人提出要再用活人祭祀,但很快被人否定,并且遭到白村长为首的村干部的严厉指责。
常远等三人并不参与村子里的事情,他们每天夜里按时到魔王庙,老徐也会按时出现,教他们运用魔力的方法。他们惊讶的发现,老徐的魔法很高。但是据老徐讲,他的功力再高十倍也绝对不是魔王的对手。
听了老徐的话,常远等人不敢懈怠,认真的按照老徐所教的方法修炼。很快,这三个人身体中的力量已经可以全部发挥,他们对自己身上蕴藏的力量无比惊讶!
三月二十日终于到了!
清晨,常远等三人已经与老徐汇合。大家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老徐身后。老徐的脚步略显沉重,显然心中十分紧张。
山下传来阵阵喧闹,三界村的人已经开始祭祀魔王的活动了。
阳光照在一行人的身上,陆芸手上的戒指和陈强腕上的手镯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它们是有灵性的,已经知道即将要面对自己的主人。只有常远的项链收在衣服中,看不出什么异常。
一道山壁挡住了去路,老徐慢慢的走到山壁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回头看着眼前的三人。
“就在这里吗?”陆芸问。
“是的,就是这里!”老徐的目光忽然变得飘忽,呆呆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块突起,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陈强把突起上的泥土清理掉,一个极其规则的圆柱型出现了。
“这就是通往封印之地的入口,只有你们才能将它打开!”老徐的声音居然颤抖。
常远默默的走上前,用力扳了一下石上的圆柱,却毫无反应。陈强和陆芸围上去帮忙,还是纹丝不动。
“你们其中一人站上去或坐上去试试!”老徐发话了。
陈强迈步走了上去。
忽然,脚下的青石剧烈震动,几个人险些跌倒。
“门开了!”老徐激动的喊了出来。
青石摇晃着,慢慢下沉,陆芸抬头看见了越来越小的天空……
青石终于停止了颤动,一个极大的空间展现在他们眼前。四面墙壁以及顶棚、地面都是同样质地的青石砌筑而成。十多米高的顶棚上有一个洞,正是他们脚下这块青石下降后露出的。
“想不到这里还有电梯。”陈强笑着看陆芸。
“是啊,这里还真不错。谁想的主意,把魔王封印在这么个地方?”陆芸也笑了。
老徐看着这几个人,忽然发现自己是唯一紧张的人。“这里本来就是魔王的宫殿,我师父当年在这里和魔王决战,所以就把魔王封印在这里了。”
老徐迈步走下青石,其他人也跟在他后面。
老徐在一块墙壁上按了一下,对面的墙壁忽然缩了进去,一扇石门出现了。
门后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每隔不远就有一扇石门。老徐目不斜视,直奔走廊深处。很快,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石门上那鲜红的徽章仿佛有生命一般,是如此的熟悉!
“魔王之印!”常远轻声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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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就在这里!”老徐的声音嘶哑。“一会你们进去后,千万不要犹豫,直接就杀死魔王,不然等他复活就麻烦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三双眼睛看着老徐。
“不用怕,你们是魔王的克星,你们一定能杀死他!”老徐鼓励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老徐按动了机关,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四个人轻手轻脚的缓缓进入,仿佛生怕惊醒那沉睡中的魔王。
终于,他们看见了传说中的魔王!
大厅中央,一个石台上平躺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仿佛是刚刚入睡般,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就是他!”陆芸梦幻般的说着,目光痴痴的看着那沉睡的魔王。
“是你梦中的人吗?”陈强拉着陆芸的胳膊。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魔王!”陆芸仿佛是在呓语。
“快!快杀死他!”老徐紧张的脸已经扭曲,“别犹豫,他很快就要复活了!”
三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老徐,目光是如此的平静。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你们不想为你们的母亲报仇吗?”老徐嘶哑的喊声在空旷的四壁上反复回荡,久久不息。
“我们想报仇,但是我们不想杀他!”常远居然笑了,“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仇人!”
“你说什么?他害死你们的母亲,怎么不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连自己父亲的话也不相信吗?”老徐的双目赤红。
“我们没疯!”陈强看着老徐,“我们不相信你的话,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们的父亲!”
“你说什么?”老徐目瞪口呆。
“你以为害死了老白,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吗?”常远的目光忽然变得悲愤。“魔王还没有复活,而且即使魔王复活,也只会找少女吸血。他为什么要杀死老白?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有人怕老白说出当年的真相!”
“但是老白早已经把真相告诉了我,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我们的父亲。也只有你,为了冒充我们的父亲,才会杀老白灭口!”
老徐的身躯抖了起来:“老白对你说了什么?”
“老白虽然不知道我们是王枚的孩子,但是他却知道我们母亲死亡的真相!因为他是王大夫最好的朋友,王大夫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告诉了他。”常远看着老徐。
“胡说!老白胡说了些什么?你不要相信他!”老徐大吼。
“大哥,老白到底说了什么?”陆芸也面带疑惑的看着常远。“你昨天只告诉我和二哥,这个人不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别杀魔王,那谁才是我们的父亲?”
“老白也不知道准确的答案,不过,我猜想,我们的父亲应该是……”
“是谁?”陈强和陆芸迫不及待的问。
常远的目光看向石台上的魔王:“我想,我们的父亲就是他!”
“是魔王?你说我们的父亲是魔王?”陆芸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应该是的!”常远仍然看着沉睡中的魔王。“我们去挖坟之前的那个下午,你们还记得我和老白聊了很久吗?老白把王大夫对他说的话都告诉了我。他说,当年王大夫第一次给王枚看病的时候,就诊断是怀孕了。他见黄锐整天和王枚在一起,以为孩子是黄锐的。他劝王枚把孩子打掉,而王枚却坚持要留下孩子,王大夫只好给她开了些补药。但是一年后,王枚居然并没有生下孩子,王大夫对自己的诊断产生了怀疑。但是,王大夫每次诊断的结果,都只有王枚怀孕这一个可能,而且甚至可以听到胎儿的心音。王大夫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怀孕一年居然还没有生产。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王枚仍然没有生产的迹象,老王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脾气变得暴躁,经常自言自语,甚至怀疑自己有精神上的问题。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王枚还没有生下孩子,你们想象一下,王大夫的精神压力有多大?而更让王大夫惊讶的是,王枚五年没有生下孩子,居然并不着急。”
“大哥,你是说我们在妈妈肚子里怀了五年?不会吧?我们会不会不是王枚的孩子啊?”陈强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肯定是王枚的孩子!当老白说出王枚五年后生的是两男一女三胞胎的时候,我立刻就知道,那三个孩子一定是我们,不然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围绕着我们,千里迢迢的把我们聚在一起?”
“那也不能说我们的父亲是魔王吧?”陆芸小声嘟囔着。
“什么人的孩子会五年才降生?那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的孩子。而且,我们的妈妈知道这一点,她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怀孕五年她也并没有着急。还有,王大夫也曾经对老白说过,他怀疑王枚孩子的父亲不是普通人。所以,王福没有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就被王大夫痛打。因为王大夫相信,孩子的父亲一定能救王枚!”
“而且,妈妈失踪的七天就是在这后山,这里是魔王的地界。还有妈妈难产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戒指送到魔王庙?我想她是要我们的爸爸,也就是魔王去救她!”
“你怎么早不说啊?”陆芸瞪常远。
“这种没根据的事情怎么说?而且当时我也很怀疑老白的说法。直到那天听了老徐说的话之后,我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魔王,也才觉得魔王真的可能是我们的父亲。”
“你就根据这个,说我不是你们的父亲?”老徐终于说出了话。
“是的!我们是母亲怀了五年才出生的孩子,她在后山失踪回去后就怀了我们。绝对不是你那天对我们所说,后来才怀上孩子的。所以当你说你是我们的父亲,我立即知道是假的。而且,你还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恐怕不知道我们曾经去打开过我们母亲的坟墓吧,坟墓中并没有她的尸体,但你却并没有对我们说。”
三个人一起看着老徐,老徐的脸上布满汗水:“你居然一直忍到现在!常远,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我低估了你们身上的魔血!”
“我要是早揭穿你,你又怎么会带我们来到这里?”常远冷笑。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们父亲?为什么想骗我们杀死我们的父亲?我们妈妈的尸体在哪里?”陆芸冲上去,想要抓住老徐的衣领。
老徐闪电般出手,击向陆芸的颈部,常远和陈强一齐惊呼。
却见陆芸左手一分,挡住了老徐,右手闪电般击中了老徐的肩膀。老徐被击得直飞了出去,轰然落地。
“魔血!魔血!我真后悔,不该把你们魔血中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老徐的嘴角淌下鲜血。“我难道注定要败在魔王的手中?不,我要给王枚报仇,你们全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善哉!善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施主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厅中的四个人吃惊的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须眉皆白的和尚飘然走了进来,湛然有神的双目看着常远、陈强和陆芸。
“你们就是魔王和王枚施主的孩子?果然不同凡响,骨骼清奇。”
常远向老和尚行了一礼:“请问大师法号。您认得我们的父母吗?”
“老僧空相……”
“空相大师?”常远等人都愕然,原来这就是当年困住魔王的空相大师。
空相大师走到老徐面前:“黄施主,一别三十年,想不到还有相见之日。”
老徐却低头默然不语。
“我知道了,老徐就是黄锐!”陆芸听了空相大师对老徐的称呼,猛然醒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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