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草

水草

      在长沙的时候。我走出地铁,看到一个男孩在兜售花草，一粒种子，在小罐里。男孩说那是:情人草，开罐就会发芽。放在家中可以给生活添点情趣，增些色彩。
      于是心里就产生些触动，就为那花草的名字，情人草。五块钱买一罐带回家。拉开罐顶，加点水，放在书桌上。这一刻，把所有的心情都注入那小罐里，等待那颗种子，情人草，破土发芽。
      不几天，还没有等到心焦急。它出来了，羞羞地低着头，娇嫩的一点绿。看在眼里满心欢喜，捧在手心里。看着这件珍爱的宝贝，一个小小的生命，从此不再孤单。凄凉和忧郁荡然无存。对着它，说出许久未能说出的话语，一字一句，倾诉。
      等待，等待它蓬勃茂盛。在这个小屋里，两个生命一同演绎温馨和心理的寄托。它是有灵性的，在一个人孤零的世界里，忽然间来了依靠。
      每次下班第一件事去看它。又长了些许，分出几片细细的小叶。灯下说出今天每一件事：欢乐；忧伤；郁闷。通通给它听。虽然它依旧默默无语，却也知道它在聆听。嗅着幽幽的草香，心里安慰。守着它到睡意沉沉时，再温柔地看看，轻轻说：亲爱的，晚安……
    外出的那几天，日夜牵挂。又长高了几厘米？又抽出几条枝分出几片叶？回来，扔掉包冲进屋。捧起它，堆萎在地板上，一阵刺痛，委曲袭上心头。泪水滢目。情人草，蔫了。垂下头，叶子收拢在枝旁，还泛着那点绿。只是已经枯萎，再也没有了灵性。抱在怀里怨恨由心生：为什么，抛弃一个人孤零零，看不到你的枝繁叶茂？看不到你成熟时开出紫色的碎碎的小花？多少天的斯守依附，就这样葬送在你的匆匆枯萎里。
      伤心， 失落，愤怒，匆忙走向地铁口，找那个男孩质问理论。
      他笑笑，又递过一罐。情人草，就是自己的情人。不只是它守着你，你也要守着它。多给它些呵护关爱。时常加点水，滋润它的生命。它就会一直生长，给你开出美丽的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又笑笑，牵住他的女又离开。他的女友白色的衣裙，娇若纤巧，依附在他的怀里象一片轻柔的云，被他拥着缓缓远去。心里突然一阵酸楚，继而发笑，手中的那罐情人草抛进果皮箱里，冷冷地望一眼，转身离去。再有一棵情人草你还会有同样的心情吗?
      那夜，一个人醉。
      感情是心头燃起的火，烧燎着，旺旺的。再浓烈的酒也泼不熄，浇不灭。那棵情人草，一直在心底，燃起的火焰越来越强烈，永远。直到焦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