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亲爱的

blues

  ——生活似乎可以预知却又没有答案。我们一直走在路上。

    夜晚，一如往常的夜晚。
    灯，远远看去，昏黄。也许还是有些温度。遥远的。
    车子开过，比白天少了一些喧嚣，但是在空的夜里倒也显得尤为清晰。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电脑显示屏发出幽幽的光。
    她，一个人，上网。
    天气已日渐寒冷。坐在椅子上觉得有无法御挡的寒意，但她懒得起身，亦不想去睡觉。上网，在某些日子里已经成了她生活的重心。她知道不好却无法自拔。
    手指冰凉，却仍然握着鼠标四处点击，或者在键盘上敲打。
    电脑旁放着一面镜子，她喜欢偶尔侧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每天都在镜子里看到的同一个人，却依然有几分陌生。她想问：你是谁？或者，我是谁？但实际上她只是朝镜子里的人笑笑，依然转过头去盯着屏幕。

    他终于来了，等了一个晚上，就在她以为他今天可能不会来正准备下线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今天”了，她清楚的知道此刻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半。
    他其实很早就在，从八点开始一直就在。只是没有露面。抽着烟，沉默。间或随便写几个字。没有和任何人说话。
    不忍看她就这么一直等下去，他知道她是在等他。
    早点睡吧。他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不知道他是走了还是又躲起来了。
    没有再发消息给他。既然他不想出现，又何必再多说什么呢。
    夜真的已经深了。周围的人全睡了，而他和她没有。
    只是无言的凝视着屏幕，桌面是他的照片，他也注视着她。微笑着，仿佛在说，去睡吧。
    她的唇朝上扬了扬，似乎也是笑了一下。她喜欢看他的这张照片。看的时候眼里充满了温柔和疼痛。就像那个熟悉又离开的拥抱。
    再看了他一眼之后，她用另一张图片代替他的照片做了桌面，然后关掉电脑。镜子里的人已被头发遮住了脸，看不见表情。
    她替换的那张图片是一只白色的鸟在夜空里飞翔。也许天的另一端就是黎明。

    用力地挤出牙膏。牙膏已经快用完了，又忘了买。
    一直按照书上说的刷牙时间为三分钟。却不小心把牙龈弄出了血。淡淡的血丝附在白色的泡沫上，她觉得这颜色倒不赖。
    卫生间的窗户没有关，有风吹进来。深夜的风。好冷。
    刷了牙出来才看见客厅里还留着母亲削好的苹果。如果不吃，明天又要听唠叨了。只好一会再刷一次牙了。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吃东西的声音竟然很大，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苹果被咬的咔咔响。苹果吃下去之后觉得更冷了。牙齿再一次出血。不过没什么感觉。
    那支牙膏终于被挤得只剩一张皮了。手一扬，就进了垃圾桶。
    凌晨三点，终于躺在了床上。一个人的被子似乎没有温度。

    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过了。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明亮而纯净。
    卫生间里泡着一大堆衣服，一件一件的洗净之后看着它们晾晒在阳光下，有洗衣粉的香味。手指冰冷而白皙。突然心里有点莫名的感动。为这个冬日明净清新的早晨。
    一切都可以洗过重新开始吗？
    端着一杯白开水。温暖着手。她想。
    想起他以前留过的痕迹。笑容，声音，气味。在空气里。然后消失。
    他和她的记忆应该保存还是删除？她笑。顺其自然吧。
    手指上还戴着他两年前在大理买的那枚银戒指，细细的，没有什么图案。简单就是美。这是他当时说过的一句话。
    找出一根以前买的银项链，也是很细很简单的那种。把戒指当成吊坠戴在脖子上。她的脖子很好看，白皙细长。
    简单就是美。她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谁说戒指只能戴在手上？换一种装扮，给自己一个新的心情。虽然手指上还看得见戒指的痕迹。但也许这就是一个好的开始。
    给窗台上的植物浇水。一盆含羞草和一盆茉莉。茉莉是母亲买的，含羞草是一个小孩送的。茉莉已经过了花期了，只有叶子还绿绿的长在房间里。含羞草长的很没规矩，一枝茎横着长，只有那一根茎，长长的伸着。她没事的时候常常用手去摸那一片一片的含羞草的叶子。看它们一个个的收拢张开。这似乎是属于她一个人的心事或者游戏。不要你明白不要你去猜。

    夜晚，一如往常的夜晚。
    灯，远远看去，昏黄。也许还是有些温度。遥远的。
    车子开过，比白天少了一些喧嚣，但是在空的夜里倒也显得尤为清晰。
    她，一个人，照旧上网。头发用发夹扎起来。让整个夜晚纯粹的属于自己。开着灯和音乐。有声音和光明陪伴。
    一转身，镜子掉了。很响的声音划过。很多的碎片里有她很多的影子。反射着幽暗的光。那么真实。在黑夜里。那一刻她似乎明白有些东西是早该收起来的。收好就不会破碎。
    冬天是来了，很冷，但是也会过去。就像她在夏天会想念冬天一样。四季流转。
    她摸着脖子上那个小小的戒指。没有刻意的丢掉什么。譬如那个戒指换一个位置还是保留着。她喜欢有感情的东西。
    没有守侯，不再等待。不抱希望亦没有失望。她觉得一切都很轻，真正地放下。

    晚安，亲爱的。
    这是她在这个冬天里的最后一次留言。从明天起依旧回到从前或者重新开始。

blues

舞影  在 2005-4-22 10:49 PM 发表:

从明天开始依旧回到从前或是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只是说说可以做到么?

对于很多感情受过伤害的女人来说,重新开始这几个字

难以平抚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