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花并非惜花人

纳兰容若

    春来了，本来我是个对季节不敏感却对四季都爱不起来的人。冬天我冷得流鼻涕，自是狼狈，可是春天吧，淫雨绵绵，我几乎想自杀。夏天更不用说了，肤色本来就黑，一到夏天更是黑得挂了个招牌在脸上：我来自非洲。而秋天吧，干燥，浑身发痒。

    我恨恨地想，把我放月球上去吧，我一定不会碧海青天夜夜心。

    而这个春季，听来了一桩故事，比我以前写的三滥小说更刺激----现在我才承认，现实往往比小说更露肉。

    这是一个三角故事，一对夫妻，平日里很和气的样子，已有一五岁女儿。可是短短的三个月里，妻认识了一个同龄的末婚男子，当了一枝红杏。事情终于在丈夫的发现下，大闹了。那男子工作受了影响，女人马上起诉要离婚，别人劝她：那个男人未必娶你，跟回丈夫吧。她一句话抛了下来：就算他不娶我，我也离，离了去做他一辈子的情妇，也心甘。

    我是没敢吭声的。可是我心里，长叹一声，那女人说得出这话，就可想而知婚姻对她来说有多乏味有多厌倦。平日里也见过他们夫妻，总觉得他们很淡，工资大家各自拿着用，上班各忙的，下班丈夫忙着玩电脑，妻子忙着玩她的。孩子自有老人带。他们象是一对同住的租客。感情是靠在一起培养的。没有时间培养感情，总以为对方是煮熟的鸭子飞不了，结果，还真有人飞了。

    我心里却有一个答案，无论如何，三个人，在最后，都会后悔。后悔把事情搞到今天这地步。他们可能不会后悔爱情，不会后悔报复，可是他们一定后悔走到这一步。因为本来可以好好解决的。只要那女子在丈夫没有发现之前，提出离婚，那么事情就不会到今天的地步。

    妻子成了全教育线的淫妇，那男子也成了现代张生，丈夫更惨，众人虽说嘴里同情他，可是谁不在心里笑话？

    真正爱花的人，会让花留在枝头上，因为那是它的最佳归宿，或是想摘回家，也会准备一个配得起的花瓶才把它摘回去。

    真正懂得爱的人，会给爱一条路走---随时都让它有路可走。它要发展，它要离去，它要飞舞-----可以，没问题，给它一条路，给它一方净土。

    中年的人了，把爱逼在众目睽睽下，上不能上，下不能下。众人的目光象是探照灯，难道这是一种享受？

    这是一场注定没有赢家的战争。

    恋爱中的人，并非最懂爱。而最懂爱的人，可能再也不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