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寒山寺

纳兰容若

文/纳兰容若

      在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里，我穿过古城苏州小道，循着隐隐荡荡的钟声，走进心仪已久的寒山寺。

      我默默打量这曾经在心里描摹过千百遍的寒山古寺：黄墙绿树，青瓦红柱，曲廊幽殿，翘檐飞阁……站在眼前这座曾历经沧桑数次被毁又数次修复的古寺前，我极力想象着它的从前该是怎样的一幅肃穆庄严、沧桑古朴的模样……

      据说寒山寺之所以名扬海内外，与那位名叫张继的唐代诗人不无关系。在建成的开放的枫桥史绩史料陈列馆里，我有幸瞻仰了他的青铜雕像。诗人长髯飘垂，衣袂肃整，容貌安详，目光睿智。我审视再三，却怎么也读不出“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那种客居他乡穷困潦倒的意境和韵味来。好在艺术并不能替代历史，诗人那明秀自然的诗句，早已穿越历史的烟云，世代传诵不息。

      大殿里香火缭绕不绝，袅袅冉冉，与悠悠钟声汇为一体，显示不出与喧嚣市声格格不入的空寂冷清。张继在诗中所咏的古钟早已经失传，明嘉清年间所铸的寺钟也早被掠至日本。现钟楼所悬寺钟，是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寒山寺重建时，日本人募铸的彷唐式青铜钟。

      登上枫桥敌楼铁岭关，昔日的战火硝烟已化为陈迹。关门外是静静流淌的古运河，河两岸是成片的古朴民居。石拱桥下来往穿梭着舴艋小船，河阶青砖石上款款走动着姑苏女子……那一幅如诗如画，意韵淡远的江南绣图，那一帧帧动静有情，颦笑皆诗的水乡胜景，怎不令人陶醉流返？

      走出寒山寺，穿过古镇枫桥小巷，我来到诗人当年夜宿的枫桥。导游小姐告诉我，枫桥距寒山寺有三四里起，按常理是听不见寒山寺钟的。但苏州是水乡，每到夜晚，气温下降，空气中水分凝结，而湿度大的空气是很容易传播声音的，加上当年的枫桥荒凉萧索，市声沉寂，所以诗人“夜泊枫桥”就能听见寒山寺的钟声了……

      此行苏州，寒山寺那悠远的钟声，携着温情淡雅的水乡韵味，久久地在我梦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