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我，请不要考验我

纳兰容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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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约会的时候他请我吃哈根达斯，情调迷人，价格也高贵。就在我细品冰淇淋的浓香与甘甜时，他说了一句，如果我很穷，就不能带你来这儿，你还会不会和我在一起呢？我想都没想就说，没关系，我们就一起吃鸡鸭血汤好了。他的目光中充满温柔，“你可真好。”我并没有在意。

　　过了一段时间，一次约会时他突然说，我有遗传病的，你会不会离开我呢？我吃了一惊，忙问他是什么病，要不要紧。他说问题也不是很大，就是很难根治。我问到底是什么病呢，追问了好久，他才吞吞吐吐地说是血液方面的，我说我认识很多专家的，可以带他去看。“真的吗？你真的不在乎吗？”“别傻了，有病要早治嘛。”他一下紧紧握住我的手。

　　几天后我打电话给他，告诉他我已经联系了一个医生，他却不好意思地说对我说，他其实没有病，那天他只是想考验我一下。我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种事情，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再后来他又反复对我说，他的初恋女友要来上海，她一直都对他旧情难忘。我想，他又是在考验我的吧。所以我一笑置之。他见我没有反应，过了两天又对我说，他们准备重修旧好，说这话时他紧紧盯着我看。我知道，他又在考验我了。可这次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我想他一定是想看到我打翻醋缸，怒不可遏，继尔痛斥他的前女友是狐狸精，最后紧紧拥着他不让他走。然后他摸摸我的头发，说，放心吧，我不会离开你的。于是我破涕为笑。这样，他的心理就得了极大的满足。可是我太累了，没兴趣玩煸情小说里的把戏，那不是太滑稽可笑了么。

　　我真怀疑，如果可能的话，他一定会安排一出和《姊妹坡》中一样的场景，两个女孩当面对峙，而他坐在当中，作稳操劳胜券状，其中一个女孩用削水果的尖刀威胁另一个，如果不把他出让，就当场割腕自杀。而我，丝毫不为所动，冷冷地对她说：他又不是一只苹果，我凭什么让给你。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会不会这么坚决呢？不，我一定会觉得厌烦极了，而毫不犹豫地站起身，掉头就走。

　　于是我微笑着对他说，那很好啊，我成全你们就是了。我在他眼睛里读到了惊诧和不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已经大步走远了。

　　我不知道他是患得患失，还是缺乏自信，如果他对我的爱有信心，又何必考验。如果我根本就不爱他，考验又有何用。

　　爱一个人，总是爱他的整体。他的人，他的外表，他的事业，他的钱。要我一件件分开来，那怎么可能呢。比如我，如果没有怡人的容貌，没有温柔的内心，那我还是我吗？你会莫明其妙就爱上我吗？世上从来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爱总是有所附丽的。这样的考验，不是无事生非么？

　　有多少爱可以重来，有多少人愿意等待。有什么爱情经得起考验呢。我们都是在生活中经常遭遇挫败的小人物，只能加倍珍惜生活的馈赠，而不能再自寻烦恼。想安安稳稳地度日已是不易，又怎么消受得起那种死去活来的爱情。我们谁都不是情圣，注定不会拥有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我们的爱情，就在朝朝暮中，在柴米油盐中，在生老病死中。我们只想减轻尘世的苦痛，而不想再受磨难了。

　　如果爱我，就别作贱你自己了。

　　如果爱我，就给我生活的安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