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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格斗俱乐部

  星期六早上,哈利醒来时发现病房里闪耀着冬天的阳光,而他的手也重新长出了骨头,只是仍很僵硬。他一下子就坐起来,看向柯林的床,但它已经被重重的布帘围了起来,什么也看不到了。看到他醒了,波姆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托来一盘早餐,接着开始弯下腰帮他舒展手臂和指头。
  “全部都很顺利,”她说。在他用左手笨拙地喂食麦片时,“你吃完就可以离开了。”
  哈利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就赶往格林芬顿塔,他迫不急待要把柯林和多比的事告诉罗思和荷米恩,但是他们都不在。哈利出去寻找他们,一边想着他们会去什么地方,一边又觉得有点难受,因为他们竟然对他的骨头是否长了回去的事显得漠不关心。
  当哈利经过图书馆时,伯希正从里面闲逛出来,气色看起来比他们上一次见面时好得多。
  “噢,你好,哈利,”他说,“精彩的飞行,昨天。实在太棒了,格林芬顿已经朝着最佳学院杯前进了——你得了50分!”
  “你见到罗恩和荷米恩没有?”哈利问。
  “没有,我没见到他们。”伯希说,他的微笑渐渐褪去了,“我希望罗恩不在另一个女孩子的洗手间里……”
  哈利挤出一个笑容,然后看着伯希消失在视野中,他直接朝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走去。他不知道为什么罗恩和荷米恩还会再去那个地方,但在确定费驰不在周围后,他打开门,听到他们的声音从那锁着的小室里传出来。
  “是我,”他说着关上了身后的门。洗手间里传来水溅泼的声音和吃惊的抽气声,他接着看到荷米恩正盯着他。
  “哈利!”她说,“你吓死我们了。进来——你的手怎样了?”
  “没事了,”哈利边说边挤进洗手间,厕所里挂着一只破旧的大锅,边缘上有一道裂缝。荷米恩在它下面燃起了火。用魔法变出轻便又防水的火是荷米恩的专长。
  “我们想去找你,但我们决定还是先开始着手神奇药浆的事。”罗恩解释说,在哈利费了很大劲锁上门时。“我们认为这是藏它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哈利开始告诉他们关于柯林的事,但荷米恩打断了他。“我们已经知道了。我们早上听到麦康娜教授告诉弗特卫教授。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决定开始动手的原因——”
  “我们越快让马尔夫承认越好,”罗恩咆哮着说,“难道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自从快迪斯比赛后,他的脾气变得越来越恶劣,他会发泄在柯林身上了——”
  “还有别的。”哈利说,看着荷米恩把一捆一捆的纠结草撕了扔到药汤里去。
  “多比在半夜时跑来看我。”
  罗恩和荷米恩惠外地抬起了头。哈利把多比说的每一件事都告诉了他们——包括他没说的。罗恩和荷米恩嘴巴张得大大地听着。
  “秘室之谜以前被打开过?”荷米恩问。
  “这解决了问题。”罗恩用一种胜利的语气说。“马尔夫的父亲在学校时一定打开过它。现在他告诉亲爱的马尔夫怎么做,很明显,他很希望多比告诉你里面有个怎么样的东西。我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多比潜伏在学校附近,而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可能它自身是我们肉眼看不到的,”荷米恩说,把蚂蟥捅到锅底,“又或者它自身能伪装成别的东西——扮成一套盔甲或别的什么。我读过《变身食尸者》……”
  “你书看得太多了,荷米恩。”罗恩边说边把透明翅倒到蚂蟥上面。
  “这么说多比阻止我们上火车并且打断了你的手……”他摇了摇头,“哈利,你知道什么?要是他不停止了救你的行动,他会杀了你的。”
  到星期一早上,柯林遭到袭击,现在躺在医院濒临死亡的消息在全校传开了。
  空气忽然因为谣言和怀疑变得沉重起来,一年级的学生现在正集中成群地向城堡转移,似乎为防止他们独自行动时会遭到袭击。
  金妮坐在柯林旁边,心神烦乱不安。哈利觉得弗来德和乔治逗她开心的方法似乎不大有用,他们轮流披上毛皮,然后从雕像后面朝着她跳出来。气得伯希暴怒得几乎说不出话,说他正在打算写信给妈妈,告诉她金妮正处于噩运中时,他们才总算停了下来。
  同时,瞒着老师们,学校里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着护身符、平安符和其他护身物品的买卖。尼维尔买了一个大大的、味道怪异的绿洋葱,一个紫色的凸水晶和一条腐朽的水蜥尾巴,在这之前,格林芬顿的男孩子们都说他不会有危险:因为他是纯血统的,所以不大可能被袭击。
  “他们会先找费驰,”尼维尔说,他那圆脸上写满恐惧,“每个人都知道他是个史愧伯。”
  在十二月份的第二个星期,麦康娜教授照例收取圣诞节留校学生的名单。哈利、荷米恩和罗恩都在她的名单上签了名;他们听说马尔夫也留下来,这让他们非常怀疑。但假期将是使用神圣药浆,慢慢让他说出一切的最佳时间。
  不走运的是,药只完成了一半。他们还需要双角兽的角和本斯兰的皮肤,而他们唯一能取得这些东西的地方,就是史纳皮的私人储藏室了。哈利觉得他宁愿去面对史林德林传说中的怪兽,也好过被史纳皮当场抓住。
  “我们需要的,”荷米恩在星期四下午两节药剂用量课来临前急切地说,“是分头行动。这样我们其中一个就能潜进史纳皮的办公室,取得我们所需的东西。”
  哈利和罗恩地看着她。
  “我想最好还是我来偷,”荷米恩继续一副实事求是的模样。“你们要是惹麻烦就会被开除,而我从来没有不良记录。所以你们要做的就是故意制造一些混乱让史纳皮忙上至少5分钟。”
  哈利惨然地地笑了。故意在史纳皮的课上制造混乱就跟去拨弄睡龙的眼睛没两样。
  药剂课在一间大办公室里上。星期四下午的课进程和平时一样。二十个大锅在木桌上放成一排,上面放着黄铜尺和装药料的罐子。史纳皮在烟雾中踱着步,尖刻地讥讽着格林芬顿的学生,而当格林芬顿在工作时,史林德林的人却在一旁等着看笑话。马尔夫——史纳皮最喜欢的学生,不时朝罗恩和哈利眨眨眼。他知道要是他们敢报复的话,他们会在来不及喊“不公平”之前就被罚禁烟。
  哈利对肿大溶液最有兴趣。但现在他脑子里有更重要的事。他正在等荷米思的讯号,当史纳皮停下来讥笑他那无味的药时,他几乎没有听到。在史纳皮转过身去羞辱尼维尔时,荷米恩对哈利使了个眼色,点了点头。
  哈利在他的汽锅后急速低下身子,从口袋里拉出一个弗来德的鞭炮并用魔杖迅速点燃。鞭炮开始发出嘶嘶和劈劈啪啪的声音。哈利知道他只有一秒钟的时间。他站起来,对准目标扔了出去;它正好落在马尔夫的汽锅里。
  马尔夫的药汤爆开了,溅得满教室。人们尖叫连连,仿佛肿大溶液溅到了他们。
  马尔夫面色发青,他的鼻子开始像汽球一样肿起来;高尔到处跌跌撞撞,用手掩住眼睛。正当史纳皮在竭力恢复安静并想看看发生什么事时,马尔夫一头撞到了餐碟上。在一片混乱中,哈利看到荷米恩偷偷溜出了门。
  “安静!安静!”史纳皮咆哮着,“被溅到的人到这来敷药。要是我发现是谁干的好事……”
  当哈利看到马尔夫顶着那肿得像甜瓜一样的鼻子垂着头急急跑上前时,他差点就忍不住笑了。班里的一大半人都涌上了史纳皮的课台。有的人手臂肿得像棍棒,抬不起来;有的嘴唇肿得话都讲不清楚。这时哈利看到荷米恩溜回来了。
  当每个人都喝下解毒剂,吃了消肿药后,史纳皮走到马尔夫的药锅旁,起了鞭炮爆炸后剩下的一团黑黑的东西。忽然间周围一片寂静。
  “要是我知道这是谁扔的,”史纳皮沉声说,“我一定会开除这个人。”
  哈利装出一脸迷惑不解的样子。史纳皮正盯着他看。10分钟后响起了铃声,这对他而言简直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他知道是我干的,”哈利对罗恩和荷米恩说,在他们赶回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的路上,“我确定。”
  荷米恩把新的材料扔进锅里,并开始加热。
  “两星期内就能准备好。”她高兴地说。
  “史纳皮无法证明是你干的,”罗恩肯定地对哈利说,“他能做什么?”
  “他是很险恶的。”哈利说,看着药汤冒着泡。
  一星期后,当哈利,罗恩和荷米思穿过入场大厅时,他们看到一群人挤在布告栏前看着一张刚贴上去的通知。期瓦诺斯和达恩招手叫他们过去,一脸兴奋。
  “格斗俱乐部就要开始了!”期瓦诺斯说,“今晚第一次集会!我可不介意格斗课,它们可以随时……”
  “什么?你认为史林德林那帮怪物会格斗?”罗恩也感兴趣地看着布告。
  “能派上用场,”吃饭的时候他对哈利和荷米恩说,“我们也去吗?”
  哈利和荷米恩都表示赞成,所以那天晚上八点他们就赶回了大礼堂。长长的餐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靠墙的一个金光闪闪的舞台,上面点着上千支蜡烛,天花板上是深紫色的,似乎整个训练班的人都被包裹在下面,他们都满脸兴奋,带着魔杖。
  “我想知道是谁教我们?”当他们走近叽叽喳喳的人群时,荷米恩说,“有人告诉我弗立特教授年轻时是格斗冠军,说不定就是他。”
  “就像……”哈利忽然痛苦地叫了一声,他看见罗克哈特教授走上了舞台,穿着他最好的长袍,旁边是史纳皮,穿着他平时的黑袍。
  罗克哈特挥手示意人们安静下来,他叫道:“集中,集中到一起!
  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好极了!”“现在,丹伯多教授已经同意我开设格斗
俱乐部,来训练你们,以备你们有需要自我防卫的时候,就像我无数次——关于细节,可以在我的著作里看到。”
  “让我介绍我的助手史纳皮教授,”罗克哈特说,露出一个大笑容,“他告诉我他自己对格斗懂得不少,并答应在我们开始之前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现在,我不想让你们这帮年轻人担心——你们仍将拥有你们的药剂学老师,当我穿透他时。——别怕!”
  “他们互相把对方结果了岂不更好?”罗恩对哈利嘀咕。
  史纳皮的上唇紧抿着。哈利很想知道罗克哈特为什么还能微笑;要是史纳皮那样看着他,他早吓得落荒而逃了。
  罗克哈特和史纳皮相互鞠了个躬。而后史纳皮愤怒地挺着头。
  接着他们将各自的魔杖像剑~样举在前面。
  “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们用这种战斗的姿势举着魔杖,”罗克哈特告诉沉默的人群。“数到‘三’的时候,我们就会开始第一个符咒,当然我们的目的不是为了杀死对方。”
  “我可不大相信。”哈利咕哝道,看着史纳皮露出他的牙齿。
  他们两个人同时在肩膀上挥舞着魔杖,史纳皮大叫一声:“依斯毕利艾玛斯!”
  一阵令人目眩神迷的红光闪过,罗克哈特的脚中了符咒:他飞回舞台一头撞进墙里,墙被撞倒,在地板上跌得粉碎。
  马尔夫和其他的史林德林学生们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欢呼起来。荷米恩急得直跺脚尖。“你觉得他还好吧?”她的手指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谁管他呢?”哈利和罗恩异口同声地说。
  罗克哈特步履不稳。他的帽子掉了,一头曲发都竖立起来。
  “喔,你赢了!”他说,摇摇摆摆地走到讲台前面。“这就是夺刃魔法——就像你们看到的,我丢了我的魔杖——啊,谢谢,布朗小姐。
  是的,演示一下是个好主意,史纳皮教授。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说其实我清楚你想干什么。我要是想制止你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但是,我觉得让他们看一看是很有指导……“史纳皮看看起来一脸严酷。罗克哈特大概也注意到了,因为他说,”行了!我现在就把你们分成两人一组。史纳皮教授,假如你愿意来帮我的话……”
  他们一边穿过人群穿,一边分组,罗克哈特把尼维尔和贾斯丁分在一起,而史纳皮首先来到哈利和罗恩面前。
  “到时间分开这对梦幻组合了,我想。”他嘲讽着。“威斯里,你和芬尼更搭档,波特——”
  哈利自动朝荷米恩移动脚步。
  “我可不同意,”史纲皮冷冷地微笑着。“马尔夫先生,过来。让我们看看你和著名的波特能搭配成什么。你,格兰佐小姐——你和米丽森小姐一组。”
  马尔夫神气十足地走过来,得意洋洋地笑了。在他后面走过来的一个史林德林女孩子,让哈利想起一副在《丑老婆和假日》里的画。
  她又高又壮,厚厚的下巴好斗地伸着。荷米恩给了她一个谦虚的微笑,她却理都不理。
  “面向你的拍档!”罗克哈特叫了起来,回到讲台上,“鞠躬!”
  哈利和马尔夫紧盯着对方,头却不肯低下。
  “准备好魔杖!”罗克哈特大喊,“当我数到‘三’时,开始练咒语解除对方的兵器——只要解除兵器就行了——我们不想发生任何意外事件。—……二……三……”
  哈利在肩上舞动他的魔杖,但马尔夫在念到“二”时就已经开始了,他的符咒击中了哈利,让他觉得头上好像被一个长柄锅狠狠敲了一下。他跌倒了,但一切看起来都还正常。哈利看准时机,用魔杖指住马尔夫大叫一声:“瑞塔森皮拉!”
  一束银光打中马尔夫的肚子,他急弯了起来,喘气连连。
  “我说只是解除武器!”当马尔夫弯着膝盖倒下去时,罗克哈特在混战的人群头顶上大声警告。哈利犹豫着要不要回去,他强烈感觉到当马尔夫倒在地上时,对他使魔法可就不那么好了。但他错了。
  马尔夫喘着气,用魔杖指住哈利的膝盖,拼命憋出一个词:“塔安塔勒哥拉!”
  哈利的脚马上木受控制地飞旋了起来。
  “住手!住手!‘罗克哈特大叫,但史纳皮控制了局面。
  “菲尼特因炊塔腾!”他大叫。哈利停止了跳舞,马尔夫停止了笑。他们都向上看。
  一股绿色的烟雾正在空中盘旋。尼维尔和贾斯丁都躺在地上气喘吁吁的。罗恩正抓着脸色苍白的谢默斯,为他那断了的魔杖做的事道歉;但荷米恩和米丽林仍在动;荷米恩被米丽森揪住脑袋,正在痛苦地嗓泣。她们俩的魔杖都被遗忘在地上。
  哈利跳过去推开米丽森;但实在是太困难的,因为她比他还壮。
  “天啊,天啊,”罗克哈特轻轻掠过人群,看着格斗的后果。“起来,玛迷兰;小心点,米丽森小姐……痛虽很不好受,但一会就会停止的,布特……”
  “我想我最好还是教你们怎样锁上不友好的咒语。”罗克哈特站在大厅当中慌乱地说。他盯着史纳皮,他的黑眼睛正闪着光,迅速地转了一圈。“让自愿的搭档——贾斯丁和尼维尔来表演,好不好?”
  “坏主意,罗克哈特教授。”史纳皮说,像一只又大又满怀恶意的编幅一样滑动着。“贾斯丁能用最简单的符咒引起毁灭。我们将会不得不送尼维尔的残躯到医院里去。”尼维尔那粉红色的圆脸蛋更红了。“哈利和马尔夫怎么样?”史纳皮露出一个扭曲了的微笑。
  “好主意!”罗克哈特说,他示意让人群退后,给他们让出空间,并把哈利和马尔夫叫到大厅中央。
  “现在,哈利,”罗克哈特说,“当马尔夫用他的魔杖指着你时,你就这样做。”
  他举起他的魔杖试图做一种复杂的迅速摆动,但它掉了下去,史纳皮一脸假笑。
  当罗克哈特迅速弯下身把它捡起来时,他说,“喔,这个魔杖好像太兴奋了点。”
  史纳皮向马尔夫走过去,弯下身在他身边悄悄低语。马尔夫也得意地笑了。哈利紧张地看着罗克哈特说:“教授,你能不能再示范一次上锁咒?”
  “害怕了?”马尔夫低声说,免得罗克哈特听到。
  “你凭你?”哈利以嘴角挤出一句话。
  罗克哈特愉快地拍拍哈利的肩膀,“就照我那样做,哈利!”
  “什么?让我的魔杖掉下?”
  但罗克哈特没有听。
  “三……二……一,开始!”他大喊。
  马尔夫飞快地举起他的魔杖大吼一声:“超级大变法!”
  他那魔杖的末端爆开了,一条黑蛇从里面射出来,重重落在地板上,当它抬起头准备攻击时,哈利被吓呆了。人群迅速往后退,不时有人尖叫。
  “别动,波特。”史纳皮懒洋洋地说,很显然他非常乐意看到哈利跟那发怒的蛇四眼相对,一动不动的样子。“我会除掉它的……”
  “让我来!”罗克哈特大叫。他对着蛇挥动他的魔杖,发出一阵砰砰作响的声音。蛇并没消失,而是升起10英尺高,接着又摔回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它被激怒了,狂暴地发出嘶嘶的声音。径直滑向贾斯丁,抬起身子,露出尖齿,准备开始攻击。
  哈利并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做的,他甚至连想都没想。他所知道的只是他的脚机械地带着他走,仿佛脚上装了轮子,然后他愚蠢地对着蛇大喝:“离开他!”
  奇迹般地,超乎想象地,蛇跌回地板,驯服得像只绵羊。它看着哈利。哈利觉得它被恐惧淹没了。他知道这蛇现在不会再袭击任何人了,尽管他不能解释他为什么会知道。
  他看着贾斯丁,露齿笑着,希望看到贾斯丁解脱、迷惑或感激的表情——当然,不是愤怒和害怕。
  “你以为你刚才在干什么?”他大叫,在哈利来不及说什么之前,贾斯丁已经回过身冲出了礼堂。
  史纳皮走上前来,挥舞了几下魔杖,蛇就化成一缕黑烟消失了。
  史纳皮也用一种意外的表情看着哈利,那是一种狡猾的表情。哈利一点也不喜欢它。他隐隐约约听到墙的周围有一阵不祥的,危险的咕哝。接着他感到有人扯着他背上的长袍。
  “过来,”罗恩凑在他耳边说,“来,过来——”
  罗恩把他拉出礼堂,荷米恩在一旁紧跟着,当他们经过大门时,两边的人让出一条路,似乎怕沾上什么东西。哈利对发生什么事一无所知,而罗恩和荷米恩都没有告诉他,直到他们把他拉进格林芬顿空无一人的宿舍里。接着罗恩把哈利推进安乐椅,说:“你是帕斯尔莫斯!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们?”
  “我怎么啦?”哈利问。
  “你是一个帕斯尔莫斯!”罗恩说,“你能和蛇说话!”
  “我知道了,”哈利说,“我说,这只是我第二次这么做。有一次在动物园里我偶然制止了一条缠在我堂弟达德里身上的大蟒蛇——说来话长——它告诉我它从没到过巴西,我于是放它自由。那是在我知道我是巫师以前的事了。”
  “一条大蟒蛇告诉你它从没到过巴西?”罗恩不可置信地重复。
  “嗯!”哈利说,“我打赌许多这里的人都能做得到。”
  “噢,不,他们不行。”罗恩说,“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事。哈利,这太糟糕了。”
  “有什么不好的?”哈利开始生气了,“你们每个人到底都怎么啦?听着,如果我没有叫那蛇不要攻击贾斯丁的话……”“噢,这就是s你对它说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那,你听到我说话的。”
  “我听到你讲帕斯尔莫斯,”罗恩回答,“蛇的语言。你一定说了些什么。难怪贾斯工会被吓坏了。你听起来就像在教唆那蛇或什么别的。它很烦人,这你知道。”
  哈利目瞪口呆地瞪着他。
  “我说了别的语言?可是——我没有意识到——我怎么可能在讲另一种语言而自己却不知道呢?”
  罗恩摇了摇头。他和荷米恩看起来就像死了什么人一样。哈利无法想象为什么会这么恐怖。
  “难道你不想告诉我,阻止一条肮脏的大蛇咬下贾斯丁的头有什么不好的吗?”
  他说,“我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跟贾斯丁不必变成无头鬼一样重要吗?”
  “是的。”荷米恩终于用一种缓和的声音回答了,“因为能跟蛇谈话是撒拉沙。”
  史林德林最为有名的就是可以跟蛇谈话。这就是为何史林德林学院的标志是莽蛇的原因。“哈利的嘴半天合不拢。
  “事实上,现在整个学校都会以为你就是撒拉沙的曾——曾——曾——曾——曾孙子或其他什么……”
  “但我不是。”哈利用一种连他也解释不了的痛苦声音说。
  “你将会发现这有多难证明,”荷米恩说,“他是1000多年前的人,我们都知道这一点,你也知道的。”
  那天晚上哈利失眠了。透过挂在四根柱上的窗帘上的裂缝,他看着雪开始从塔窗上落下来,在空中飘荡。
  他会是撒拉沙。史林德林的后代吗?毕竟他对他父亲家族的事一无所知。杜史林总是不准别人问关于他那些巫师亲戚的事。
  安静地,哈利试图讲一些蛇语。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似乎只有跟蛇类面对面时他才做得到。
  “但是我在格林芬顿,”哈利想。“分类帽不会把我分到这里来的,假如我有史林德林的血液的话……”
  “啊!”他脑海里有一个讨厌的小声音说,“可是分类帽试过要把你分到史林德林那边去,你不记得了吗?”
  哈利翻了个身。他想,第二天在草药课见到贾斯丁时,一定要向他解释说他只是让那蛇走开,而不是在教唆它。(他恼火地想着,拍打着枕头,这一点连白痴都应该看得出的。)
  但是到了第二天,夜里开始下的雪变成了暴风雪。这学期的最后一次草药课被取消了。史鲍特教授决定要在曼德拉克斯织短袜和围巾,这项微妙的工作她只相信让自己来做。
  当罗恩和荷米恩做完功课用魔棋在玩游戏时,哈利正为此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烦躁到极点。
  “看在上帝的份上,哈利,”荷米恩被激怒了,当罗恩的一个象把她的马吃了时,“如果真的那么重要你就去找贾斯丁。”
  于是哈利站起来,穿过门洞,想看看贾斯丁会在哪。
  因为又厚又灰的雪覆盖在每一个窗子上,城堡看起来比平时白天的这个时候更黑。打了个冷颤,哈利穿过正在上课的教室,站了片刻,想看看里面正在干什么。
  麦康娜教授正对着某个人大吼。哈利压下想要看看究竟的念头,他继续向前走,他想贾斯丁可能利用自由活动的时间在赶其他功课,于是他决定到图书馆看一下。
  一群原本该在草药库的海夫巴夫学生正坐在图书馆的后面,但他们看起来不像在学习。在两排长长的书架中间,哈利可以看到他们的头靠在一起,好像有什么吸引人的对话。他没到贾斯丁。当他走向海夭巴夫那伙人时,有一些话落到了他耳里,他停下来听,躲在隐形部后面。
  “不管怎么说,”一个胖男孩说,“我叫贾斯丁躲在我们宿舍里。
  我的意思是说,要是波特把他当作他的下一个目标的话,他最好还是先躲一阵子。当然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之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实际上,贾斯丁告诉过他,他曾因此倒霉过。这可不是可随便透露给史林德林的后代的事,不是吗?”
  “你已经认定是波特了吗?尔尼?”一个扎着马尾的金发女孩急切地问。
  “啊啊,”那胖男孩严肃地说,“他是一个帕斯尔莫斯,每个人都知道这是神秘巫师的标志。你可听过哪个平常人能和蛇交谈的?他们管史林德林叫蛇语。”
  这话引起了一阵嘀咕,尔尼继续说,“还记得墙上的字吗?敌人的后代小心?
  波特和费驰有些过节。接下来我们知道,费驰的猫遭到袭击,一年级生格雷锐在快迪斯比赛中惹得波特不高兴,因为把他躺在泥里的样子拍了照。接下来,他就被袭击了。”
  “但他看起来总是那么亲切,”那女孩不确定地说,“但,喔,他正是让‘那个人’消失的人。起码,他不完全是坏的,是吗?”
  尔尼神秘兮兮地降低了声音,海夫巴夫的人都弯下身去,哈利为了听他说什么,又朝旁边挪了挪。
  “没有人知道他是怎么从‘那个人’的袭击下保住性命的,我是说,那时他还只是个婴儿,他应该早被撕成碎片了,只有一个真正的神秘巫师才能在那样的诅咒下生存下来。”他把声音放低到几乎像耳语一般,“那大概是‘那个人’第一次想杀他的原因,是因为他不想有一个神秘巫师跟他竞争。我真想知道波特还有什么本事没露出来。”
  哈利听不下去,他大声地清清嗓子,从书架后面走出来。假如他不是那么愤怒的话,他会发现他们迎接他的场面非常有趣:每一个人好像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都吓傻了,尔尼脸上变得毫无血色。
  “嗨!”哈利说,“我正在找贾斯丁。”
  海夫已夫学院人最大的恐惧得到了证实。他们都害怕地看着尔尼。
  “你找他干什么?”尔尼颤抖声音问。
  “我要告诉他在格斗格乐部和那蛇发生的事。”哈利说。
  尔尼舔了舔花白的嘴唇,深吸了口气,说:“我们都在那。我们看到了发生的事。”
  “那你注意到了吗?当我和蛇讲完话后它就退回去了。”哈利问。
  “我所看到的,”尔尼边说边发抖,结结巴巴地,“是你在讲蛇语,教唆蛇去咬了贾斯丁。”
  “我没教唆它!”哈利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它连碰都没碰他!”
  “那只差一点点,”尔尼回答,“为了让你知道,”他紧张地加上,“我想告诉你,你可以追溯我的家族到9代前的女巫和男巫师。我的血统就像其他人一样纯,所以——”
  “我不管你有什么样的血统!”哈利粗暴地说,“为什么我要袭击马格出身的人?”
  “我听说你憎恨和你住在一起的马格人。”尔尼急急地答。
  “跟杜斯利住在一起而不恨他们是不可能的事。”哈利说,“你试试看。”
  他转身冲出了图书馆,根本没想到要去哪里,他狂怒到极点。结果是他一头撞到又大又硬的东西上,一屁股坐在地上。
  “噢,哈格力。”哈利抬起头来。
  哈格力的脸全藏在雪覆盖的长羊毛围巾后面,那不可能是其他人,因为他的鼹鼠毛皮大衣就占去了通道的大半空间。他那戴手套的大手正提着一只死公鸡。
  “好吗,哈利?”他掀开围巾以便讲话,“你为什么不上课?”
  “取消了,”哈利边说边爬起来,“你在这做什么?”
  哈格力提了提那软蔫蔫的公鸡。
  “这学期被杀死的第二只,”他解释说,“既不是狐狸也不是黄鼠狼,我要征得校长的同意在鸡笼附近施魔法。”
  他从他浓浓的,被雪覆盖的眉毛下面凑近盯着哈利。
  “你还好吧!怎么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
  哈利只好重复刚才尔尼和其他人说的关于他的话。
  “没什么,”他说,“我得走了,哈格力,下节课是变身术课,我得去拿我的书了。”
  他走开了,满脑子还是刚才尔尼讲的话。
  “自从他不小心告诉波特自己是马格人出身的人后,贾斯丁就一直在等这一天的到来了。”
  哈利踩上楼梯,然后弯向另一条走廊,走廊里非常黑。火把已经被从破玻璃窗吹进来的又猛又冷的风吹灭了。当他走在半途时,忽然被躺在地板上的东西绊倒了。
  他转过去看是什么绊倒了他时,忽然愣住了。
  贾斯丁躺在地上,浑身又冷又硬,他两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脸上是极度震惊的表情。他旁边躺着另一个人,这是哈利看过的最怪异的一幕了。
  那是没头的尼克,不再是雪白透明的,而是黑乎乎冒着烟,浮在离地板6英寸的地方,一动不动。他只剩下半个头,脸上震惊的表情和贾斯丁一模一样。
  哈利站了起来。他的呼吸又急又粗,耳边好像不断地嗡嗡响着。
  他在这偏僻的走廊上四处环顾,看见一排蜘蛛在尸体上急速爬行。
  唯一听见的就是两边教室里老师隐隐约约的声音。
  他可以跑开,而且不会有人知道他来过这里。但他不能让他们这样躺在这里……他得找人帮他。会不会有人相信他与这事一点关系也没有?
  当他站在那里苦恼不已时,他旁边的一个门砰然一声打开了。
  恶作剧的皮维斯跳了出来。“是!是傻波特!”皮维斯咯咯叫着,跳到波特面前时敲了一下他的眼镜。“波特上来做什么?波特躲在这里——”
  皮维斯停了下来。倒挂在空中,他认出贾斯丁和尼克,他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在哈利来不及制止他时,用尽全身力气尖叫起来:“袭击!袭击!袭击!袭击!人和鬼都不安全!快逃命啊!袭一袭——袭击啊!”
  轰隆——轰隆——砰——砰!走廊上的门一个一个接着开了,人们涌了出来。
  有几分钟那里都是一片混乱。贾斯丁随时都有被压烂的危险,人们在只剩半个脑袋的尼克旁边站住了。当老师们叫喊着让人们安静下来时,哈利在墙边感到极为痛苦。
  麦康娜教授跑过来。她的学生跟在后面,她用魔杖出一声巨响,让人群安静下来,并命令他们回教室去。清场不一会,尔尼和海夫巴夫的人就赶来了。
  他们被那场面吓得气都喘不过来。
  “抓住凶手!”尔尼脸色苍白地指着哈利大喊。
  “会的。”麦康娜教授尖刻地说。
  皮维斯敲着脑袋,露出牙齿邪恶地笑着,一边观察现场。皮维斯总是唯恐天下不乱。当老师朝贾斯丁和尼克俯下身,检查他们时,皮维斯忽然唱起了歌:“哦,波特,你这家伙,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正在杀死学生,你以为这很好玩吗——”
  “够了,皮维斯!”麦康娜教授咆哮,皮维斯朝哈利吐吐舌头,从后面退了回去。
  贾斯丁被天文学系的弗立特教授和西尼斯拉教授送到医院去了,但没人知道该怎么处理少了半个脑袋的尼克,最后,麦康娜教授从空气中变出一把大扇子,递给尔尼,吩咐他把尼克悬空移上楼梯。
  尔尼照吩咐做了,把尼克像一架又静又黑的直升飞行一样扇到楼上。
  只剩下哈利和麦康娜教授了。
  “过来,哈利。”她说。
  “教授,”哈利立刻说,“我发誓我没——”
  “这不是我管得了的。”麦康娜教授简短地说。
  他们静静地走过转角,她在一个又大又难看的怪兽头像面前停住了。
  “柠檬汁!”她说。这很明显是个暗语,因为怪兽石忽然跳起来。
  当他后面的墙裂开时他闪过了一边。尽管很害怕,不知将发生什么事,哈利还是感到很讶异。墙后有一座螺旋形的楼梯通到上面。当麦康娜教授和他走进去时,哈利听到墙在身后合上,他们沿着楼梯走上去,越走越高,直到最后有点头晕目眩。
  哈利看到一个微透着光的橡木大门在前面,上面有一个黄铜的半鹰半狮形门扣。
  他知道他到了什么地方。这一定是丹伯多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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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神奇药浆

  他们走到石梯尽头,麦康娜教授在门上叩了叩。门无声地开了,他们走了过去。
  麦康娜让哈利一个人在那里等,接着就走开了。
  哈利环顾四周,有一点是肯定的,在今年哈利参观过的所有老师的家中,丹伯多的家是最有趣的。要不是因为怕被开除出校,他一定很乐意到处瞧一瞧的。
  这是一个又大又漂亮的方形屋子,里面不时发出一些很有趣的小声音。一些奇形怪状的银器具放在有仿锤形脚的桌子上,旋转着散发出丝丝缕缕的轻烟。墙上贴的全是以前的校长肖像,有男的、有女的,每个人都神情高雅。在一只巨大的,有爪形桌脚的桌子后面有一个搁架,上面放着一顶破破旧旧的分类帽。
  哈利犹豫地看了看墙上的肖像,如果他把分类帽拿下来再放回去的话,应该没什么不妥吧?看看就好……只是要确定它把他分进了正确的学院。
  他悄悄地绕过桌子,从搁架上拎起分类帽,慢慢地放到自己头上。它太大了,滑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就像上次一样。哈利盯着分类帽黑乎乎的里面看,等着,接着一个轻轻的声音在他身边说:“帽子里的蜜蜂(咒语),哈利。波特吗?”
  “呃,是的,”哈利低声说,“呃,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
  “你想知道我是不是把你分到正确的学院去了,”分类帽聪明地说,“是的……你太难分了。但我坚持我以前说过的——“哈利的心跳了一下。”你如果在史林德林的话会做得很出色的。”
  哈利的心沉了下去。他一把抓起分类帽把它从头上拿了下来。
  它在他手里被弄得软软的,笨拙的又皱巴巴的。哈利把它放回搁架上,心里很悲伤。
  “你错了。”他大声地对动也不动静悄悄的分类帽说。它还是一动不动,哈利回过身看着它,突然一个奇怪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他转过身。
  他毕竟不是孤独的。门后的鸟架上站着一只看起来很老的鸟,就像一只只剩下一半毛的火鸡,哈利看着它,它也忧郁地看着他,一边又发出那种怪声,哈利想它看起来真够糟糕的,接着又有几条羽毛从从它的尾巴上掉下来。
  哈利正在想着,如果要他单独和它在办公室里的话,他宁愿它死掉,这时那鸟忽然被火焰包围了。
  哈利骇得大叫起来,退回桌旁,他急切地寻找想看看是否能找到一杯水,但根本没有。这时,鸟已变成了一个火球,它发出一声尖叫。
  不一会就只剩地上的~堆灰炽了。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丹伯多走了进来,看起来很阴郁。
  “教授,”哈利喘着气,“我什么也没有做——你的鸟忽然就着火了——”
  让哈利惊讶的是,丹伯多微笑了。
  “只是时间问题,”他说,“它已经很糟糕了,好几天了。我告诉过它可以走了。”
  他对着哈利脸上那发愣的表情发出了几声轻笑。
  “达摩克是一只凤凰。当凤凰残废的时间到来时,它就在火焰中燃烧,然后从余炽中重生。你看它……”
  哈利马上向下一看,看到一只皮肤皱巴巴的雏鸟正从灰炽里探出头来。它就跟那老的一样难看。
  “让你看到它这样真是不好意思。”丹伯多说,坐回他的桌子。
  “它很多时候都是一只很好看的漂亮的有着金红羽毛的凤凰,是一只很吸引人的动物。它们能背负很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能治病,而且它们是很忠诚的宠物。”
  在看到达摩克着火的震惊中,哈利已忘了到这儿来的目的。但当丹伯多坐在桌后的高背椅,用他那尖锐的眼睛看着他时,哈利想起来了。
  在丹伯多没来得及讲话时,门忽然“砰”地一声被撞开了。哈格力眼神狂乱地冲了进来。他的围巾围到他那黑乎乎,头发蓬松的头顶,手里还拎着那只鸡。
  “不是哈利,丹伯多教授!”哈格力着急地说,“在那孩子被发现的几秒前我正在和他讲话,他没时间,先生……”
  丹伯多试着要说些什么,但哈格力继续叫嚷着,提着鸡焦虑地挥舞着,鸡毛洒落了一地。
  “不能冤枉他,我可以在上帝面前发誓,要是我……”
  “哈格力,我——”
  “你们找错人了,先生。我知道哈利从来——”
  “哈格力!”丹伯多提高了嗓门说,“我并不认为哈利袭击了任何人。”
  “哦,”哈格力松了口气,鸡又软绵绵地落回去。“好,那我在外面等,校长。”
  他尴尬地跺着脚出去了。
  “你不认为是我吗,教授?”哈利满怀期待地重复,而丹伯多正把脚上的鸡毛弹去。
  “不,哈利,我不认为是你。”丹伯多说,虽然他的脸又沉了下去,“但我仍想和你谈谈。”
  哈利紧张地等着,当丹伯多著有所思地看着他和他的鼻尖时。
  “我必须问问你,哈利,你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他温和地说,“什么都行。”
  哈利不知道怎么说,他想起马尔夫的叫声,“你将是下一个流着马尼血液的!”
  还有神奇药浆在麦托勒的洗澡间里煮着,接着他想起那个只闻其声,他听过两次的声音和罗恩说的话:“听到别人听不见的声音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就算是在巫术界”。
  他也想到了每个人对他的评议,和他越来越担心自己真的和撒拉沙。史林德林有什么关系……”“不,没事了,教授。“哈利说。
  贾斯丁和尼克遇袭的事让猜想紧张地变成了真实的痛苦。显然的,尼克的命运似乎更引起人们的担忧。人们互相询问:怎么可能这样对待一只鬼?什么可怕的力量能伤害一个已经死了的人?人们蜂涌到霍格瓦彻的车站订车票以便可以回家过圣诞节。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唯一留下的,”罗恩告诉哈利和荷米恩,“我们,马尔夫,克来伯和高尔,这将是个多么愉快的假期。”
  克来伯和高尔、马尔夫的跟班,也签了名留在学校,但令哈利高兴的是大部分人都要走了,他已厌倦了人们在走道上躲避着他,仿佛他长了尖牙或是要向他们吐毒液似的,他厌倦了人们从身边走过时对他的指指点点。
  弗来德和乔治却觉得这很好玩。他们故意在走道上和哈利相遇,一边大叫,“让路给史林德林的后代,极端邪恶的……”
  伯希非常反对这样做。
  “这可不是什么好笑的事。”他冷静地说。
  “噢,让开,伯希,”弗来德说,“哈利赶时间。”
  “啊,他正忙着去神秘秘室和他长着尖牙的仆人喝午茶呢。”乔治咯咯大笑。
  金妮觉得一点都不好笑。
  “噢,别,”每次当弗来德问哈利是否正在准备进行下一次袭击,金妮总是激烈地抗议。
  哈利一点也不介意。至少他感觉比弗来德和乔治好。一想到他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后代他就觉得可笑,但他们的闹剧似乎激怒了马尔夫,每次看到他们时他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那是因为他快要忍不住说实际上他才是。”罗恩知道怎么回事。
  “你知道他最恨人家打击他了。而你却在为他的行为负责。”
  “不会很久的,”荷米恩讽刺地说,“神奇药浆就要完成了,我们随时可以让他说出真相。”
  学期终于结束了,安静得连雪花从城堡上掉到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哈利觉得很平和,毫不沮丧。他很乐于作一件事,就是他可以和荷米恩、威斯里绕着格林芬顿塔跑。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尽倩嬉戏而不怕吵到别人,而且还能私下练习格斗。弗来德、乔治和金妮宁愿不和威斯里夫妇去参观埃及,而选择留在学校。伯希不满他们的态度,因为他们并没有花很长时间呆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
  圣诞那天早上很冷,到处是白茫茫一片。哈利和罗恩早早就被荷米恩叫醒了,他们是唯一留在宿舍的,她一身盛装冲了进去,送了礼物给他们俩。
  “起床了。”她大声地说,拉开了窗帘。
  “荷米恩——你怎会在这里?”罗恩用手挡住光线。
  “圣诞快乐。”荷米恩把礼物扔给他,“我已起床有一个小时了,还添了一些透明翅在药汤里呢。药已经好了。”
  哈利一下子清醒过来,坐了起来。
  “你确定?”
  “绝对,”荷米恩移开小老鼠斯卡伯斯坐了下来,“如果我们要动手,我想今晚就可以。”
  这时,海维忽然飞了进来,嘴上叼着一个包裹。
  “嗨,”哈利开心地说,当它停在他床上时,“你又在对我说话吗?”
  它宠爱地轻咬他的耳朵,这比它带来的礼物更受欢迎。那是来自杜斯利的礼物,他们送给他一副牙签,并附了字条问他暑假能不能在霍格瓦彻渡过。
  哈利的其他圣诞礼物更让人满意。哈格力送了他一大听糖浆。
  哈利决定在食用前先拿到火上烤一烤把它弄软。罗恩送他一本叫《快迪斯集锦》的书,是一本记录他最喜欢的快迪斯的秩闻趣事的事。
  荷米恩则送了他一支贵重的鹰毛羽毛笔。哈利打开最后一份礼物,那是威斯里夫人送的手织长背心,还有一个大蛋糕。他拿起她的卡,心底涌上一股不常有的内疚。他想起威斯里的车,自从上次和胡宾柳树相撞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立了,他还想起了罗思接着一起计划要做的违规的事。
  没有人能不参加在霍格瓦彻的圣诞晚餐,就连因为稍后要取神奇药浆而忐忑不安的人也是。
  大礼堂看起来漂亮极了,不仅有两棵挂着霜冰的圣诞树,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沉甸甸的饰带,有呈十字交叉装饰在天花板上的常青椒寄生树,而且还有从屋顶飘落的雪花,更增添了节日气氛,丹伯多领唱了几首他最喜欢的欢乐颂歌。随着几杯蛋酒下喉,哈格力越来越兴高采烈。伯希没有注意到弗来德对他最喜欢的三好徽章施了咒语,把它变成大头针,还在不断地问他们在笑什么,哈利甚至毫不理会正在那边大肆吹嘘他那新背心的马尔夫,幸运的话,几个小时内他就会迎来他的终结日了。
  哈利和罗恩几乎没吃完第三道圣诞布了就被荷米恩叫出大礼堂吉。最后布署他们今晚的计划。
  “我们仍需要你们要变成的人身上的一些东西。”她实事求是地说,就好像她只不过是要他们到超级市场里买洗衣粉一样。“显然,如果能拿到克来伯和高尔的东西就最好不过了,因为他们是马尔夫的死党,他会向他们说出一切,而且我们必须保证真的克来伯和高尔在我们讯问他时不会出现。”“我已经把它全取出来了。”
  她平静地说,毫不理会哈利和罗恩那呆愣的表情。她取出两块巧克力蛋糕。“我将在这里面加入安眠药。你们要做的就是确保让克来伯和高尔发现它们。你知道他们有多贪心,他们会一口把蛋糕吞下去的,一旦他们睡着了,马上扯下他们几根头发,放进扫帚柜橱里。”
  哈利和罗恩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
  “荷米恩,我不认为——”
  “那会惹来大麻烦——”
  但荷米恩眼里有一种坚定的光芒,一种在麦康娜教授眼里也出现过的光芒。
  “如果没有克来伯和高尔的头发,药就毫无用处。”她严肃地说,“你想调查马尔夫,不是吗?”
  “噢,好吧,好吧,”哈利说,“那你呢?谁的头发给你用?”
  “我已经拿到了!”荷米恩快活地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整齐的小瓶子,里面装了一根头发。“还记得米丽森在格斗俱乐部紧紧抓住我的头发吗?当她要掐我的时候把这个留在了我衣服上。她已经回家过圣诞了——所以我只需告诉史林德林我决定回来了。”
  当荷米恩忙于再次检查药时罗恩一脸听天由命的表情转向哈利。
  让哈利和罗恩感到惊愕的是,一切都被荷米恩料中了。他们喝过圣诞茶后就藏匿在静僻的进口处等克来伯和高尔。他们还留在史林德林桌上吞食剩下的四道菜。
  哈利已经把巧克力蛋糕放在栏杆的末端上了。当他们看到克来伯和高尔走出大礼堂时,他们赶快藏到前门旁边的门拱后。
  “看你能吃得了多少?”当克来伯欢天喜地的指着蛋糕告诉高尔,并一把抓起它们整个塞进大嘴里,两个人贪婪地咀嚼了一会,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接着,他们就表情不变,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最难办的就是要把他们藏在柜橱里,而这必须穿过大厅。当把他们安全地藏在水桶和拖把里运送过去后,哈利猛地拨了一根高尔前额的头发,罗恩也拔了几根克来伯的头发,他们偷了他们的鞋子,因为他们自己的鞋子子对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板来说太小了。对他们自己所做的一切仍感到呆愕不已时,他们跑进了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
  他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小室里面荷米思正在搅动药锅,到处都是又浓又黑的烟。把衣服拉到脸上,哈利和罗恩轻轻地敲了敲门。
  “荷米恩?”
  他们听到开锁的声音,接着荷米恩露出头来,脸上发着光,而且看起来有些焦急。在她后面传来汽泡咕咕的声音,是糖浆一般浓的药。三个大玻璃瓶放在抽水木桶的坐位上。
  “拿到了吗?”荷米恩紧张地问。
  哈利拿出克来伯的头发给她看。
  “棒极了,我悄悄把这些备用长袍偷出洗衣店,”荷米恩拿着一个小袋子说,“当你们变身为克来伯和高尔时,你们需要大码的衣服。”
  他们三个盯着药锅里头。近看,药浆就像又黑又厚的,慢慢冒着泡的泥浆。
  “确信我们都准备好了?”荷米恩紧张地说,又读了一遍《神奇药典》上污迹斑斑的书页,“书上好像说应该……在我们变回自己前我们有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做什么?”罗恩悄悄地问。
  “我们把这分成三杯,再加头发进去。”
  荷米恩分别舀了一大勺到三个玻璃杯里,接着,她颤抖着手把米丽森的头发从瓶里摇进第一个杯里。
  药浆像个烧满开水的水壶一样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地冒泡。
  不一会,变成了一种恶心的黄色。
  “啊——米丽森的精髓,”罗恩厌恶地看着它,“喝起来肯定与众不同。”
  “到你们了。”荷米恩说。
  哈利把高尔的头发扔进中间的杯子,罗恩把克来伯的扔进最后一个,两个杯子同时发出嘶嘶声,起了泡沫,高尔的变成一种黄褐色,克来伯则变成暗黑的褐色。
  “拿好了,”哈利说,当罗恩和荷米恩伸手去拿杯子时,“我们最好别在这喝,这里太窄了。而且米丽森也不是什么小精灵。”
  “对极了,”罗恩打开,“我们到分开的小房间里去喝。”
  小心翼翼地不让药浆溅出来,哈利溜进中间的房间。
  “准备好没有?”他高声问。
  “好了,”罗恩和荷米恩回答。
  哈利捏着鼻子,两大口就把药灌了下去。它喝起来就像煮过火的卷心菜。
  很快地,他的五脏六腑开始扭曲翻腾,好像他刚刚吞了一条活生生的蛇一样——痛得他直不起腰,他想知道是不是要生病了——接着一胜火烧的感觉迅速从肚子传遍他全身的指尖紧接着,他倒抽了一口冷气,一种可怕的熔化了的感觉遍布四肢,仿佛全身的皮肤都像熔蜡一样冒泡了。在他的眼睛和手开始变长前,他的手变粗,指甲变宽了,连关节也像突然冒出来的一般,鼓了起来,他的肩膀变宽了,前额上被戳的感觉告诉他,他的头发正朝着眉毛的方向长出来;当他的胸肌变厚时衣服被撑裂了,就好像木桶挣破箍桶铁一样,他的脚在小了四码的鞋子里痛苦地挣着……
  就像开始时那么突然,一切又停了下来。哈利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听到马尔夫在厕所的一头骂骂咧咧。他花了很大劲才踢掉鞋子站了起来。就像现在感觉到的,他变成了高尔,他用大手颤抖着脱下那吊在离他脚踝一英尺上的旧施子,换上备用的袍子,套上高尔那像小船一样的靴子。他伸手理了埋头发,但只摸到了前额下那长得很短的几簇硬发。这时他意识到眼镜反而让眼睛看得不清楚,因为高尔显然不需要它。他摘下眼镜叫道:“你们两个还好吧?”从他嘴里得出的是高尔那个刺耳的嗓音。
  “还行。”克来伯低沉的咕咕噜噜的声音从他右边传来。
  哈利打开门,走到裂了缝的镜子前面,镜子里,高尔用他呆滞而深陷的眼睛盯着他。哈利抓住他的耳朵,高尔也跟着做了。
  罗恩的门打开了。他们盯着对方。除了看起来有些苍白和震惊外,罗恩现在和克来伯根本没有区别。
  “这真是难以置信,”罗恩说。他一边走近镜子一边用手戳着克来伯扁平的鼻子,“难以置信。”他说。
  “我们最好继续,”哈利说,一边松开嵌入高尔胖乎乎的手腕上的手表,“我们还要继续看看史林德林的宿舍在哪里。我只希望我们能找一些人来帮忙……”
  罗恩盯着哈利说:“你不知道高尔的想法有多奇怪。”他敲响荷米恩的门,说:“快点,我们要走了。”
  一阵尖叫从房中传出:“我一点也不想去,你们自己去吧。”荷米恩说。
  罗恩说:“荷米恩,我们知道米丽森很丑陋,但谁也不会知道那其实是你的。”
  “不,真的,我不会去的。你们两个快点吧,不要浪费时间了。”荷米恩说。
  哈利迷惑地看着罗思。
  “就像高尔一样,”罗恩说,“每当老师问他问题时,他就是这副模样。”
  “荷米恩,你还好吗?”哈利隔着门说。
  “很好,我很好。你们快点走吧。”荷米恩说。
  哈利看着他的表,宝贵的六十分钟又过去了五分钟。
  “我们回头再来看你,好吗?”哈利说。
  哈利和罗恩小心翼翼地打开洗手间的门,检查了下大衣是否干净就出去了。
  “不要这样晃着你的手。”哈利小声对罗恩说。
  “嗯?”
  “克来伯总是僵硬地放着他的手的。”哈利说。
  “这样如何?”
  “嗯,好多了。”
  他们走下楼梯。他们现在所需要的是一个史林德林,以便跟着他到史林德林的宿舍。但是周围空无一人。
  “有什么主意?”哈利喃喃地说。
  “这些史林德林总是从那边到这里来吃早餐,”罗恩说,向地牢的入口点了点头。话刚完,那入口处出现了一个留着卷曲长发的女孩。
  “对不起,”罗恩赶忙走上前去说,“我们忘了怎么回我们宿舍了。”
  “你说什么?”那女孩生硬地说,“我们宿舍?我是一个罗尼文克劳学院的。”
  她走开了,怀疑地回头望了望他们。
  哈利和罗恩匆匆忙忙地从石阶向黑暗深处走去。他们的脚步声有规则地大声回响着,就像克来伯和高尔的大脚走在地板上一样。
  他们意识到事情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那般容易。
  这些迷宫似的通道空无一人。他们往深处走去,时不时看看还有剩下多少时间。
  一刻钟后,就在他们渐渐感到绝望时,他们突然听见前面有响声。
  “哈!”罗恩高兴地说,“终于有人了。”
  那人影从一个边房露出来。当他们走近时,不禁心一沉。这不是史林德林,而是伯希。
  “你在这里干什么?”罗恩奇怪地问。
  伯希看起来很难堪。
  “这……”他僵硬地说,“这不关你的。这是克来怕吗?”
  “谁?噢,是的,我是。”罗恩说。
  “回你们的住所去。”伯希严厉地说:“这些天在这黑暗的过道上游荡不安全。”
  “你不也在这‘游荡’吗?”罗恩指出道。
  “我……”,伯希挺了挺胸说,“我是一个‘三好’章获得者。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伤害我。”
  这时,一阵响声突然在哈利和罗恩身后回响。杰高。马尔夫缓步向他们走来。
  在哈利的一生中,他第一次这么高兴见到杰高。马尔夫。
  “原来你们在这里。”杰高。马尔夫慢条斯理地说,“这时候,你们不是在宿舍吗?我一直在找你们。我想给你们看一些有趣的东西。”
  马尔夫瞥了伯希一眼。
  “你又在这里干什么,威斯里?”他鄙视地说。
  伯希看起来很粗暴。
  “你最好尊重一下学校的三好章获得者。”他说,“我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
  马尔夫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就叫哈利和罗恩跟他走。哈利几乎要对伯希说一些抱歉的话,但最终还是没有。他和罗恩紧跟着马尔夫,就在他们拐进第二个通道时,马尔夫说,“那伯希。威斯里……”
  “是‘伯希’,”罗恩主动纠正他。
  “不管叫什么都好,”马尔夫说,“我已经注意到他最近老在这地方打转了。
  我敢打赌我知道他在计划什么。他想单枪匹马抓住史林德林的后代。”
  他发出短促的、嘲弄的笑声。哈利和罗恩互相交换了个兴奋的神情。
  马尔夫在一堵光秃秃的、潮湿的石墙边停了下来。他对哈利说:“新暗语是什么?”
  “嗯——”哈利说。
  “噢,对了,是‘纯洁的血’。”马尔夫说。接着,没有听见什么,一个隐藏在墙里的石门打开了,马尔夫慢慢走进去。哈利和罗恩紧跟着他。
  史林德林宿舍是很长,低矮的地下室。室里有坚固的石墙和天花板,天花板上用逻条挂着圆形的,带点绿色的灯。在他们面前是一个燃烧着火的半圆的壁炉。有几个史林德林学生的身影映在壁炉周围的弯曲的椅子里。
  “在这里等着。”马尔夫对哈利和罗思说,手指着火炉边的两张空椅子。“我去拿东西,神父刚把它送给我了。”马尔夫说。
  哈利和罗恩怀着惊奇的心请坐下了。他们不知马尔夫会拿什么东西给他们看。
  他们尽量把这里看成家里。
  一分钟后,马尔夫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类似剪报的东西。他把它往罗恩鼻子下面送。
  “你们保证会发笑的。”马尔夫说。
  哈利看见罗恩的眼睛由于惊恐而张得很大。罗恩快速地读了遍剪报,发出一阵无可奈何的笑声。接着,他把它递给了哈利。
  这是从《每日预报》中剪下的。内容是:关于魔法的调查。
  亚瑟。威斯里,魔法部的管理人今天被罚款五十帆船币,因为他对一辆小车施了魔法。
  露布斯。马尔夫先生,一个官员,今天要求威斯里先生辞职。因为在今年较早时,在霍格瓦彻学校,这辆被施了魔法的车坠毁了。
  “威斯里使魔法部执法工作人员这个职务变得声名狼藉,”马尔夫先生告诉记者说,“很明显,他完全不适合制定我们的法规。他那荒谬的《马格人保护法》应该马上废除。
  威斯里先生对此不给任何评论,虽然他的妻子告诉记者要么撤除这些报道,要么她将使这个家的鬼魂付在他们身上。
  “怎么样?”当哈利把剪报还给马尔夫时,马尔夫说,“你不认为这很有趣吗?”
  “哈,哈!”哈利凄凉地笑。
  “亚瑟。威斯里非常喜欢马格人,他应该把魔杖折断去加入他们当中。”马尔夫轻蔑地说,“你也许从不知道威斯里家族的人是纯血统的,从他们的行为中可以看出。”
  罗恩的,不如说克来伯的脸充满复仇的神情。
  “你怎么了,克来伯?”马尔夫说。
  “胃痛。”罗恩咕哝着。
  “哦,到上面医院去,并替我给所有那些马尼血统的家伙一脚。”
  马尔夫说,窃笑着,“你们瞧,我很奇怪,《每日预报》并没有报道全部攻击。”
  他若有所思地说:“我猜丹伯多正试图息事宁人。因为如果这件事不立刻停止的话,他将会受到攻击,老爸总说丹伯多是这个地方所发生过的事情中最糟糕的一个例子。
  他爱马格出身的人,一个正经的校长是不会让像柯林那样的无用鬼进来的。”
  马尔夫开始用一个虚构的照像机拍照,并对柯林作了个悲惨而又精确的评论。
  他说:“波特,我可以替你拍张照吗?嗯?波特?你可以给我签个名吗?我可以舐舐你的鞋吗?啊?波特?”
  他放下他的手并看着哈利和罗恩。
  “你们俩怎么了?”他问。
  哈利和罗恩强迫自己笑,虽然这笑来得晚了些,但马尔夫似乎仍挺满意。或许克来伯和高尔向来对事情反应得比较迟钝。
  “神圣的波特,和他马尼血统的朋友。”马尔夫慢慢地说,“他是一个没有正确的巫师观念的人,而大家却以为他是史林德林的后代。”
  哈利和罗恩抑制着愤怒。他们肯定马尔夫几乎就要告诉他们真相了。谁知道马尔夫却傲慢地说,“我如果知道他的后代是谁就好了,那么我就可以帮助他们。”
  罗恩拉长下巴以便使克来伯的脸看起来比往常更愚蠢。幸运的是,马尔夫并没注意。哈利快速转动脑筋,他说,“你一定猜到是谁吧?”
  “你明知我并不知道,高尔,你要我告诉你多少次呢?”马尔夫说,“再说,老爸不会告诉我任何关于那神秘秘室最后一次打开的事情。
  当然,这是五十年前的事了。虽然这事发生在他之前,但他了解一切关于这事的情况。他说这事保密。如果我知道太多,我会被怀疑的。
  但我知道一点是:秘室之谜最后一次被打开时,死了一个马尼血统的人,所以我敢打赌他们其中一个人的死是迟早的事情。我希望它是格兰佐。“他高兴地说。
  罗恩握紧克来伯的巨大的拳头,哈利感觉到如果罗恩打了马尔夫,那么秘密就会泄露,他赶紧用眼神警告罗恩,说:“你知道那个上一次打开秘室门的人是否被抓了?”
  “哦,是的,不管是谁都会被驱逐。”马尔夫说,“他们也许仍在阿兹克班。”
  “阿兹克班?”哈利疑惑地问。
  “阿兹克班——一个巫术的监狱,高尔,”马尔夫有点怀疑地望着他,说,“老实说,你如果再这么迟钝,那么你就没救了。”
  他从椅子上起来,说:“神父叫我,让那史林德林的后代捣下去。
  他说学校需要清除一些马尼血统的污物。当然,此刻他自个儿的麻烦就很多。
  你们知道上星期魔法部突袭检查我们的庄园的事吗?”
  哈利试图使高尔毫无表情的脸显出一点关心来。
  “你看,”马尔夫说,“幸运的是,他们并未发现太多。老爸得到了一些黑巫术的的非常珍贵的材料。更可幸的是,我们有了个自己的秘密的房间,在画房下面。”
  “哦。”罗恩说。
  马尔夫看了看他。哈利也看了看他。罗恩的脸一下子红了,连他的头发都红了。
  他的鼻子慢慢拉长。罗恩向后转身,神情是那样恐怖。
  他们起步就跑。
  “我要拿胃药。”罗恩咕哝着,他们用力推着石墙,撞着过道。他们希望马尔夫没有注意到什么,哈利感觉到他的脚在高尔巨大的鞋子里打滑,并且他不得不提起被弄皱的长袍。他们跑到那黑暗的入口大厅。从那里传来沉重的撞击声。他们就是把克来伯和高尔锁在这橱柜里的。他们把鞋子留在橱柜外面,朝着呻吟的麦托勒的厕所小间跑上大理石楼梯。
  “嗯,并不完全是浪费时间,”罗恩喘着气,在他们进去之后关上了洗澡间的门,说:“我知道我们还是没有找出是谁进行袭击,但明天我会写信给爸爸让他检查一下马尔夫的画室下面。”
  哈利在有裂缝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脸。他已经恢复正常了。在罗恩敲打着洗澡间的门的时候,他戴上了眼镜。
  “荷米恩,出来,我们有很多话要告诉你。”
  “走开!”荷米恩尖叫。
  哈利和罗恩互望了一眼。
  “怎么回事?”罗恩说,“你应该恢复正常了。我们是……”
  呻吟的麦托勒突然悄悄地走进这小屋。哈利从没有看她这样高兴过。
  “哦……哦,你等着看吧,”她说,“真是可怕!”
  他们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荷米恩哭着出现了。她用长袍蒙着她的头。
  “干什么?”罗恩不确定地说,“你还有米丽森的鼻子或什么吗?”
  荷米恩拉掉长袍。罗恩心一沉。
  她的脸长布满了黑色的毛。她的眼睛变成了黄色的,而她那长而尖的耳朵穿过头发。
  “那是一根猫毛!”她嚎叫。“米一米丽森一定有一只猫。那神药一定不是用来和动物转换的。”
  “噢。”罗恩说。
  “不用为一些可怕的事烦恼。”哦,呻吟的麦托勒高兴地说。
  “没事了,荷米恩,”哈利很快说,“我们会带你到医院去的。波姆弗雷夫人从不问太多问题的……”
  花了很长时间,荷米恩才被说服离开洗手间。呻吟的麦托勒快速地走着,发出尖锐的笑声。
  “等着让大家瞧瞧你长出了个尾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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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秘密日记

  荷米恩在医院侧楼待了几个星期。当其他的学生都过完圣诞节返校后,有一阵子流传着关于她失踪的流言,因为每个人都想当然的认为她受到了攻击。有那么多的学生排着队走过医院侧楼想要看她一眼,以致于波姆弗雷夫人又拿出床帷围住了荷米恩的床,免得她因别人被看到毛乎乎的脸庞而感到耻辱。
  哈利和罗恩每天晚上都去探望她。新学期开始后,他们给她带去每天的家庭作业。
  “如果是我长出了胡子,我一定甩掉功课休息一下。”一天晚上,罗恩把一堆书倒在荷米恩的床边的桌子上,说道。
  “别傻了,罗恩,我必须赶上。”荷米恩短促地说。她脸上的毛都脱落了,眼睛也慢慢变回棕色。这项变化大大地鼓舞了她。“我想,你没什么线索吧?”她悄声加了一句,以防波姆弗雷夫人听到。
  “没有。”哈利沮丧地说。
  “那是什么?”哈利指着荷米恩枕头上露出的一个金色的东西问。
  “只是一张康复卡。”荷米恩有些迟疑地说,想把它拨离视线。但是对于她来说罗恩的动作太快了。他把它抽出来展开,大声读起来:“致格兰佐小姐,祝你早日康复。关心你的老师,吉德洛。罗克哈特教授,默林等级——第三级,黑巫术防卫力量团的荣誉成员,男巫周报最有勉力微笑奖得主。”
  罗恩有些恶心,看了看荷米恩。
  “你把这放在你的枕头下枕着睡?”
  但是波姆弗雷夫人使她免了回答的窘迫——她拿着荷米恩晚上该服用的药走了过来。
  “罗克哈特是你所见过的最聪明的人,或者其它什么吗?”当他们离开医院往格林芬顿楼拾级而上时,罗恩对哈利说。史纳皮给他们布置了太多的作业。哈利觉得能做完的时候,他一定已经上六年级了。罗恩正在说着他很后悔没有问荷米恩在卡发药剂中得加多少条老鼠尾巴时,一声怒吼从上面传进了他们的耳朵。
  “是费驰。”哈利咕哝着。他们迅速走上楼梯,在费驰看不见的地方停住,站在视线外,凝神地听。
  “你认为还有人会受攻击吗?”罗恩紧张地说。
  他们静静地站着,头朝着费驰听起来歇斯底里的声音倾去。
  倾着头,听着资驰歇斯底里的声音。
  “……给我的工作够多了!还要整夜地擦,好像我的事还不够多!不,这是最后一根稻草了。我要去找丹伯多……”
  他的脚步声渐渐向后退,远处有一扇门砰地关上了。
  他们在角落里探头探脑。很明显,费驰通常在诺丽丝夫人曾被攻击的地方站岗。
  他们膘了一眼让费驰嚷嚷地原因:很多水四溢在大半个走廊里,而且似乎仍在从麦托勒的厕所中溢出。现在费驰不嚷嚷了,他们可以听到麦托勒的哭声从浴室的墙壁逸出。
  “那么,她怎么了?”罗恩说。
  “我们去看一下吧。”哈利说。他们把长袍拉过脚踝,踏着脚走过那一大滩水来到一扇挂着“故障”牌子的门前,像往常一样对它视而不见,走了进去。
  呻吟的麦托勒正在大哭,而且比以往哭得更大声,更厉害。她正藏在她常用的洗手间中,浴室根黑,因为那大水把蜡烛都熄灭了。
  “发生什么了,麦托勒?”哈利说。
  “是谁?”麦托勒难过地抽咽着,“在朝我扔些什么吧。”
  哈利费力的趟过她的小室,问:“我为什么要扔东西砸你?”
  “不要问我!”麦托勒大叫着。她站起来,弄起了更多的水,溅到早已湿透的地板上。“我现在在这儿,做我自己的事儿,而有人觉得朝我扔书很有趣……”
  “但即使是有人朝你扔东西也伤不了你。”哈利说得合情合理。
  “我是指,它会穿过你的身体,不是吗?”
  “你说错了话。”麦托勒尖叫起来,“让我们都朝麦托勒扔书吧。
  穿过胃10分!穿过头5分!好啊,哈哈!多好的游戏!我可不这么想!”“不管怎样,谁朝你扔东西?“哈利问。
  “我不知道……我当时正坐在浴缸,思考着死亡,它就直接穿过了我的头。”
  麦托勒怒视他们。“它在那儿,都被水泡褪色了。”
  哈利和罗恩往麦托勒指着的方向望去。那儿有一本薄薄的小书。它的黑色封面非常破旧,就像浴室里其余的东西一样湿。哈利走上前想拾起它,但罗恩突然伸出一只胳膊阻止了他。
  “怎么了?”哈利说。
  “你疯了吗?它可能很危险。”罗恩说。
  “危险?”哈利笑了。“别这样,它怎么会危险呢?”
  “你会很吃惊的。”罗恩说。他很忧虑的盯着书。“委员会没收的一些书——爸爸告诉我的——有一本可以把你的眼睛烧焦。无论任何人只要读完《一个魔法者的十四行诗》,一辈子就只能用肢体说话。
  还有,巴斯的一些老巫婆有一本书让你不得不一直读下去!你只需用你的鼻子嗅一下,尽量用一只手去做。而且——”“好的,我明白了。“哈利说。
  那本小书躺在地上,浸得湿湿的。
  “好了,但我们不看一下怎么知道。”他绕开罗恩从地板上抬起了书。
  哈利立刻看出那是一本日记。封皮上时间留下的痕迹告诉哈利这至少是五十年前的,他充满期待的翻开。在第一页,他只能从弄污的墨水中辨认出一个名字——瑞德。”“停一下。“罗恩小心翼翼地接近,从哈利的肩膀看过去,”我知道这个名字……50年前瑞德曾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获过奖。”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哈利吃惊地说。
  “因为在禁烟中,费驰让我擦了他的盾形徽章五十多次。”罗恩愤恨地说,“就是让我弄得满徽章鼻涕的那个。如果你在一个名字上擦粘液擦一小时,你也会记得的。”
  哈利剥开湿本子,一片空白。页子上没有任何写过的痕迹,那就是说“马贝尔姨妈的生日”或“牙医,3点半”都没有。
  “他没写过。”哈利失望的说。
  “我不懂为什么有人想用水冲走它。”罗恩好奇地说。
  哈利转向封底,看到印着伦敦保克斯荷街一个报刊经销人的名字。
  “他一定不是有巫师血统的人。”哈利深思地说,“从威趣克拉夫特街买了一本日记……”
  “对你没什么用处。”罗恩说。他压低声音说,“如果穿过麦托勒的鼻子,50分。”
  但是,哈利把它端了起来。
  荷米恩月初离开了医院例楼,没有胡子、没有尾巴,也不再有毛了。她回到格林芬顿的第一个晚上,哈利给她看了瑞德的日记,并给她讲述了他们找到它的过程。
  “哦,它一定有什么隐藏的魔力。”荷术思拿过日记仔细的放近看。
  “如果说有,它一定藏得很好。”罗恩说,“或许它很害羞。哈利,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扔了它。”
  “我希望我知道为什么有人企图扔了它。”哈利说。“我很想知道瑞德是对霍格瓦彻做出了什么特殊贡献而得到了奖励?”
  “可能会是任何事情,”罗恩说。“或许他得到了30个欧罗克或从巨型章鱼口中救出了一位老师。或许他谋杀了麦托勒,那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恩惠……”
  但是哈利从荷米恩脸上专注的表情看来,她和他所想一样。
  “怎么了?”罗恩从一个看向另一个。
  “这样的,秘室之谜是五十年前打开的,是吗?”她说,“麦托勒是这么说的。”
  “是……”罗恩迟缓地说。
  “这本日记也有50年了。”荷米思兴奋地轻拍着它。
  “因此?”
  “哦,罗恩,清醒一下。”荷米恩急促地说。“我们知道上次知道秘室之谜的人在五十年前被开除了。我们还知道瑞德在五十年前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而获奖。
  那么如果瑞德是因为抓到史林德林的后代而得奖呢?他的日记可能会告诉我们一切:神秘秘室在哪儿,如何打开它,是什么样的生物住在里边?这次攻击背后的罪犯并不愿这些被发现,不是吗?”
  “这是一个伟大的理论,荷米恩,”罗恩说。“仅有一点微小的缺点。那就是,日记上什么都没写!”
  但荷米恩正从书包抽出魔杖。
  “或许是隐迹墨水!”她低声说。
  她拍了日记三下,说:“阿帕尔斯安姆!”
  什么也没发生。毫不气馁地,荷米恩又把手伸入书包抽出一个外表像一块鲜红色橡皮的东西。
  “是一个显形器,我从戴根。阿尔里买到的。”她说。
  她在“一月一号”上用力的擦着,但仍没变化。
  “我告诉了你,什么也不会找得到的。”罗恩说,“瑞德只是为圣诞准备了一个空白日记本,却不想填进内容。”
  哈利即使是对自己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他不愿扔了瑞德的日记。
  事实是,尽管他知道日记空白一片,他仍忍不住无意识的拿起它翻动着,好像那是一个他想完全的故事。虽然,哈利非常确定他从未听过瑞德这样一个名字,但它仍然好像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几乎就像瑞德是他遗忘的儿时的玩伴。但这太荒谬了。他在进霍格瓦彻之前从没有过朋友,达德里可以作证。
  不管怎样,哈利决心多了解一些瑞德,因此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由兴致勃勃的荷米恩和完全没被说服的罗恩陪伴着到奖品室去看瑞德的特殊奖章。
  瑞德打磨得很光亮的金质徽章被放在一个角柜中,没有记载颁发的详细原因。
  “也是一件好事,不然它就更大了,我肯定现在还在打光。”罗恩说。然而,他们的确在一张古旧的魔法优秀奖章和过去的顶尖男孩名单上找到了他的名字。
  “听起来好像伯希,”罗恩厌恶地皱了皱鼻子。“太好了,顶尖男孩——大概是每一个班的头。”
  “你说起来好像那是一件坏事。”荷米恩用有点受伤的口气说。
  微弱的太阳光又开始照耀霍格瓦彻了。城堡中也更有生机了。
  从贾斯丁和无头尼克之后,就没再发生攻击事件了。史鲍特教授高兴地宣布说,万锐克变得烦燥不安,这显示着它们正很快的长大。
  “他们的粉剂好了就又可以移盆了。”哈利听到一天下午她友好地对费驰说。
  “而后,我们就可以把它们切片炖药。很快诺丽丝夫人就可以痊愈了。”
  或许是史林德林的后代失去了勇气,哈利想。整个学校如此警惕和疑心,揭开秘室之谜一定得冒险,或许那只怪兽,不管它是什么,又蛰伏了五十年……
  尔尼并没有感染这种令人振奋的气氛。他仍相信哈利是有罪的,因为他在格斗俱乐部泄露了机密。皮维斯总是唱着“哦,波特,你这个坏蛋……”出现在拥挤的走廊上,而且现在又配上了舞蹈动作。
  吉德洛。罗克哈特自认为是他阻止了攻击。当格林芬顿正安排变身术表演时,哈利无意中听到他这样告诉麦康娜教授的。
  “我觉得不会再有什么麻烦了,米娜,”他轻轻地摸着鼻子,眨眨眼。“我想这回神秘秘室永远锁上了。凶手一定已经知道,我抓住他们只是迟早的问题,在我开始采取行动对待他们之前,最好识相停止。”
  “你知道,现在学校需要的是一个鼓舞士气的人。把上学期的记忆全都清掉!
  我现在不能多说,但我想我正好知道这方面……”
  他又摸了一下鼻子,走开了。
  罗克哈特关于一个鼓舞士气者的想法在2月以至14日的早餐时间明朗化了。哈利由于前天晚上练快迪斯练得很晚以至没有睡够,所以匆匆赶到大礼堂时晚了点。
  有好一会儿,他还猜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
  所有的墙都被大而艳丽的粉红色的花朵覆盖了。更糟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上垂挂着心形的彩纸。哈利走到格林芬顿的桌边看到罗恩面现厌恶地坐着,而荷米恩非常用力才憋住了笑声。
  “这是在干什么?”哈利问他们,他坐下来,拂去大腿上的彩纸。
  罗恩用手指了指台上,明显是恶心得讲不出话来。穿着鲜艳的粉红长袍来配这些装饰的罗克哈特正挥舞着手请求安静,他两边的老师都很僵硬地站着。从他坐的地方,哈利可以看到麦康娜教授腮边的肌肉在微微牵动。史纳皮看起来就好像有人刚刚强灌他一大杯助骨水。
  “情人节快乐!”罗克哈特大喊道。“我很感谢到现在为止送了卡给46人!是的,我布置了图书馆,送给你们所有人一个惊喜——还不止这个呢!!”
  罗克哈特拍了下手,从入场大厅的大门走来了一队横眉坚目的小天使。然而,并不是真正的天使,罗克哈特让他们都插上金色的翅膀,抱着竖琴。
  “我友好的带满卡片的丘比特!”罗克哈特微笑着,“他们今天将在学校内巡回向你们散发情人卡!趣味并不仅止于此!我相信我的同事们也都希望加入到这个场合中,让我们来看一看史纳皮教授是如何制出爱情之药的!弗立特教授则比我所见过的任何巫师都懂得如何增添扭力,这个老滑头!”弗立特教授把脸埋在手心里,史纳皮看起来好像要灌第一个开口要他爱情之药的人毒药。
  “噢,荷米恩,快告诉我你不是那物个人中的一员。”罗恩在离开大礼堂去上第一节课的时候问。而荷米思则突然以极大的兴趣翻书包找她的时间表,没有回答。
  一整天,小天使们不停的闯入课堂散发情人卡,这使老师们非常恼火。那天下午晚些时候,当格林芬顿的学生正往楼上走去上课时,他们中的一个赶上了哈利。
  “唷,你啊!哈利。波特!”一个最为愁眉苦脸的小天使,挤开人群接近了哈利。
  想到要当着一队一年级学生,尤其是金妮。威斯里也在其中,被塞给一张情人卡,哈利浑身都烧起来了。哈利准备溜走。然而,那个小矮人踢着人们的小腿越过人群切断了哈利的路,哈利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拦住了。
  “我要亲自告诉哈利。波特一个好消息。”他说,并以一种示威的方式拨了一下竖琴。
  “不是在这儿。”哈利嘘了一声,想逃。
  “站着别动!”小矮人狞笑着,抓住哈利的包往回拉。
  “放我走!”哈利咆哮着,用力拉扯。
  随着一声很响的撕裂声,他的书、魔杖、羊皮文稿,羽毛笔都掉到了地上,墨水瓶也在地上摔得粉碎。
  哈利四处乱抓,想在小矮人开始唱歌,在走廊里造成暴力抢劫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捡起来。
  “这儿怎么了?”传来杰高。马尔夫冰冷而拉长了声音。哈利开始心急火燎的把所有的东西往他被扯烂的书包中塞,绝望的想在马尔夫听到他的音乐卡之前离开。
  “这儿怎么这么混乱?”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伯希。威斯里到了。
  哈利张俊先措地想逃跑,但是小矮人抓住他的膝盖把他带倒在地板上。
  “好了,”他坐在哈利的脚踝上说,“这儿是你的音乐情人卡。”
  “他的眼睛绿得好像鲜活的醉蟾蜍,他的头发如同黑板一样漆黑,我希望他是我的。他是那样的可爱,战胜黑暗巫师的英雄。”
  哈利愿不惜一切代价从这儿蒸发掉。勉强的和大家一起微笑着,他站了起来,感觉到因为被坐过的脚麻麻的,伯希。威斯里则努力驱散人群,有些人仍在哄堂大笑。
  “走开,走开,铃响了5分钟了,快走开去上课,”他把那些低年级学生驱走,“还有你,马尔夫。”
  哈利一眼瞟过去,看到马尔夫弯腰拾起了什么。充满敌意的,他把它给克来伯和高尔。哈利意识到他拿了瑞德的日记。
  “还我。”哈利平静地说。
  “想知道波特写了什么?”马尔夫说。很明显他没有注意到封皮上的日期,还以为那是哈利自己的日记。一阵寂静笼罩在周围。金妮从日记看向哈利,看起来很害怕。
  “拿过来。”伯希严厉地说。
  “等我看一眼。”马尔夫嘲弄地朝哈利摇着日记。
  马尔夫大声念道:“作为一个学校的‘三好’徽章获得者——”但哈利的脾气上来了,他抽出魔杖叫道:“依斯毕利文玛斯!”就像史纳皮解除罗克哈特的兵器一样,马尔夫发现日记从他手中射向天空。
  罗恩接住了它,咧嘴一笑。
  “哈利!”伯希叫着:“走廊上不得使用魔法,你知道,我得报告老师!”
  哈利不在乎,他占了上风,那比任何一天从格林芬顿扣除5分都值得,马尔夫极为愤怒。当金妮经过他回教室时,他冲她恶意地大叫“我认为波特喜欢你的情人卡!”
  金妮以手掩面跑进教室。罗恩咆哮着抽出了他的魔杖,他被哈利拽开了。他不必施上次吐鼻涕虫的咒语了。
  直到他们到了弗立特的课上,哈利才注意到瑞德的日记的异常。
  其它所有的书都沾上了红墨水。只有那本日记仍同墨水瓶在它之上碎掉前一般干净。他想告诉罗恩这一点。但罗恩的魔杖又出问题了,一大串紫色的泡泡在魔杖尾端冒了出来,他对其他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天晚上哈利比宿舍里其他人上床都早。这有一部分原因是他无法忍受弗来德和乔治再唱一次,“他的眼睛绿得像和鲜活的醉赠除‘,另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想再看一次瑞德的日记。虽然他知道罗恩认为他在浪费时间。
  哈利坐在他的床上翻动着日记,没有一页沾上了红墨水迹。然后他从他的床头柜中取出了一瓶新的墨水,用羽毛蘸了一下,在日记的第一页滴了一滴。
  不一会儿,墨水在纸上闪着光,然后好像被纸吸收了,它消失了。
  哈利兴奋地又用羽毛笔蘸了一下,写下“我叫哈利。波特”。
  这些话也在短暂地闪烁一下后不见了。然后,终于有了动静。
  借他的墨水,一些哈利从未写过的话从这一页中缓缓浮现。
  “你好,哈利。波特,我叫瑞德,你怎么得到我的日记的?”
  这些话在哈利开始匆匆的写下下面的话时,也消失了。
  “有人试图把它从马桶内冲走。”
  他期待着瑞德的答复。
  “很幸运我用比墨水更持久的东西记录了我的回忆。但是一直都知道有人不愿别人读我的日记。”
  “你指什么?”哈利草草地写着。在兴奋中弄污了纸。
  “我是指这本日记记录的是一些可怕的事情,一些被掩饰的情,在霍格瓦彻魔法学校发生的事情。”
  “就是我现在呆的地方。”哈利飞快地写,“就在霍格瓦彻这儿发生了可怕的事情。你知道关于神秘秘室的情况吗?”
  他的心跳加剧。瑞德回复得很快,他的笔迹更凌乱了,好像他正急于讲出所有他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秘室之谜。在我那里,他们告诉我们这只是一个神话,它并不存在。但这是谎言。在我5年级时,秘室被打开了,怪兽出来袭击了好几个学生,并且最终有一学生丧生了,我抓住了打开秘室的人,他被开除了。但是校长达皮教授觉得这种事情发生在霍格瓦彻是一种耻辱,因此不准我说出真相。他们编造了那个女孩在意外中丧生的谎言。他们颁给我一块很好的发亮的雕刻奖品并警告我缄口。
  但我知道这会再次发生的。怪兽还活着,那个有能力放出它的人还没被关起来。”
  哈利的毛笔悬在日记上方犹豫了一下。瑞德是什么意思?他怎么能被带进别人的记忆?他有些紧张的朝宿舍门口望了一眼,越来越黑了。当他看回日记时,他看到了一行新出现的字。
  “我证实给你看。”
  哈利停顿了一瞬,然后写下两个字。
  “好的。”
  日记的页子开始吹动,就像起了一场大风一样,在六月中旬的地方停了下来。
  哈利目瞪口呆地看在六月十三日的那一小片地方似乎变成了一个极小的电视屏幕。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捧起书将眼睛朝那个小窗凑去,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吸了进去。
  窗口不断加宽,他感觉到他的躯体正离开床,通过那一页的开口,他正被吸入到彩色与阴影交错的漩涡当中。
  他感到自己的脚触到了结实的地面,就站好,浑身发抖。他周围的一片模糊突然变得清晰无比。
  他马上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这间有着睡眠画像的圆形房间是丹伯多的办公室——但办公桌后坐着的并非丹伯多。一个干瘪、瘦弱,除了一小撮白发几乎是秃头的巫师正借着烛光读信。哈利以前从未见过此人。
  “我很抱歉。”他颤抖着说,“我不是有意要撞过来……”
  但那巫师根本没抬头。他继续看信,眉头微皱着。哈利走进一些,结巴着说,“嗯,——我应该现在就走吗?”
  那个巫师还是没搭理他。他似乎根本没听到他说话。
  考虑到那个巫师可能有点聋,他提高了声音。
  “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我现在就走。”他几乎在喊。
  那巫师叹了一口气把信折起来,站起身,没有瞟哈利一眼就走过他旁边去拉窗帘。
  窗外的天是红宝石色的,差不多正是太阳落山的时候,那巫师走回办公桌,坐下,捻弄着拇指,望向门口。
  哈利环视着办公室。没有达摩克,也没有银器具的嗡嗡声。这是瑞德所知的霍格瓦彻,也就是说校长是哈利不认识的巫师,而不是丹伯多,而他,哈利只不过是个幽灵,在50年前人的眼里是完全看不见的。
  有人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进来。”老巫师用虚弱的声音说。
  一个大约16岁的男孩走了进来,脱下他的尖顶帽,他的胸前闪耀着一个三好的徽章。他比哈利高多了,但他也有一头黑亮的头发。
  “啊,瑞德,”校长说。
  “你想见我?皮达教授?”瑞德说。他看起来很紧张。
  “坐下吧,”皮达说,“我刚读完你给我的信。”
  “噢。”瑞德说,他坐下来,紧紧地绞着手。
  “我亲爱的孩子,”皮达和蔼地说,“我不可能让你在学校呆一个夏天。当然你是想回家度过假期的,是吗?”
  “不,”瑞德立刻说,“我宁愿呆在霍格瓦彻也不愿回到那个——那个——”
  “你在假期中住在一家马格人孤儿院是吗?”皮达好奇地说。
  “是的,先生。”瑞德有些脸红。
  “你是非巫师血统?”
  “一半,先生。”瑞德说,“父亲是普通人,母亲是女巫。”
  “那么你的双亲都——?”
  “我母亲生下我就去世了,先生。他们说她只来得急给我起名字:汤姆是我父亲,马沃罗是我祖父。”
  皮达同情地咋了咋舌头。
  “汤姆,现在情况是,”他叹了口气,“可能对你会有些特殊安排,但是在现在的环境下……”
  “你是指那些攻击事件吗,先生?”瑞德问。哈利的心猛地跳了一拍。他往前挪一步,生怕漏掉了什么东西。
  “完全正确,”校长说。“我亲爱的孩子,你一定可以看出如果学期结束还让你留在学校中是一个多么愚蠢的想法,特别是近来的悲剧……那个可怜的女孩的去世……至少在你的孤儿院,你会更安全,事实上,魔法委员会甚至在讨论关闭学校。
  我们不可能更接受——嗯——灾祸之源……”
  瑞德的眼睛瞪大了。
  “先生——如果那个被抓住了——如果这些都结束了……”
  “你指什么?”皮达声音有些尖利,他从椅子里直起身来。“瑞德,你是指,你知道有关这些攻击事件的什么?”
  “不是,先生。”瑞德很快回答。
  但哈利明白,那与他给丹伯多的“不是”是一样的。
  皮达坐回去,流露出轻微的失望。
  “你可以走了,瑞德……”
  瑞德从椅子上滑下来,有些僵硬的走出房间,哈利跟在他后面。
  他们走下旋转楼梯,走过黑暗走廊中的装饰漏嘴。瑞德停了下来,哈利也停下来看着他。哈利确定,瑞德正在考虑很严肃的事情。
  他咬着嘴唇,前额堆起了皱纹。
  然后,似乎他突然间作出了决定。他匆忙的走了。哈利也悄无声息地飘行在他后面,他们直到到了入场大厅才看到别的人,一个有红褐色头发和胡子的高个子巫师在大理石楼梯上叫住了瑞德。
  “你在干什么,这么晚了还在瞎逛,瑞德?”
  哈利盯着那个巫师。他正是50年前的史纳皮。
  “我要见校长,先生。”瑞德说。
  “好了,快上床吧。”史纳皮用哈利所熟知的方式,颇有洞察力地瞪了瑞德一眼,“这些天最好不要在走廊上徘徊。自从……”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祝瑞德晚安就走开了。瑞德看着他走出视线,就迅速走下石头台阶朝地牢走去。哈利紧紧跟着。
  但让哈利失望的是,瑞德并没有把他领进一条秘密通道而是来到了哈利上史纳皮的药剂课的地方。火把没点亮,所以当瑞德推开几乎关着的门时,哈利只能看到瑞德一动不动的站在门边,看着外面的通道。
  哈利觉得他们在那呆了至少有一小时。他只能看到瑞德的身影。他透过门缝向外望着,好像一尊雕塑,在等什么。就在哈利不再觉得期待和紧张,希望可以回到现实时,他听到门外有东西在移动。
  有人正沿通道爬行。他听到不知是谁经过了他和瑞德藏身之处。瑞德像一只影子一样安静的从门缝侧身跟了上去。哈利忘了根本没人能看到他,摄手蹑脚的走在他后面。
  他们沿楼梯走了大约有5分钟,直到瑞德突然停止,朝新的声音探过脑袋。哈利听到门开了,然后有人用沙哑的声音悄声说话。
  “过来……把你带来……过来……到盒子里来……”
  这声音很熟。
  瑞德突然从角落跳了出来,哈利也跟在他后面跳了出来。哈利可以看到一个高大男孩的黑色轮廓,他正站在一扇打开的门前边,旁边是一只大盒子。
  “晚上好,鲁比斯。”瑞德尖利地说。
  那男孩并上了门,站了起来。
  “你在这儿干嘛,瑞德?”
  瑞德走近一步。
  “结束了。”他说,“我不得不把你汇报上去,鲁比斯,如果攻击不停止,他们就要关闭学校了。”
  “你是说——”
  “我知道你并不想杀任何人,但怪兽并不是好东西,我想你大概只想让它出来活动——”
  “它从未伤过任何人。”那个壮实的男孩背靠在紧闭的门上。在他后面,哈利可以听到一种有趣的突突声和咋嗒声。
  “来吧,鲁比斯,”瑞德又挪近了一些。“那个死去的女孩儿的父母明天就来了。至少霍格瓦彻应该杀掉杀死他们女儿的东西……”
  “不是他!”男孩吼出来。他的声音回响在黑暗的过道中:“他不会的!他从没有!”
  “站一边去。”瑞德抽出魔杖。
  他的魔咒用火焰光芒照亮了整个走廊。那个男孩子背后的门猛地被撞倒了,那男孩也被撞到了对面的墙上。从门里走出来的东西使哈利发出了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长而凄厉的尖叫。
  巨大的,行动缓慢、毛茸茸的身体,一团黑色的腿,许多眼睛闪闪发光,和一对锋利的钳子——瑞德又举起了他的魔杖,但太晚了。那东西通过走廊逃跑时撞翻了他,很快就不见了。瑞德在脚边乱摸着找魔杖。他又举起魔杖,但是那个男孩跳到他身上,夺过魔杖,远远的扔到后面,大叫:“不——!”
  那场景又旋转着,成为完全的黑暗。哈利感到他自己在下降,又降到了他的床上,在格林芬顿的宿舍里,瑞德的日记正打开平放在他的胃部。
  还没等他喘一口气,宿舍门就打开了。罗恩走了进来。
  “你在这儿啊。”他说。
  哈利坐了起来。他浑身颤抖汗流不止。
  “怎么了?”罗恩关心的看着他。
  “是哈格力,罗恩,哈格力在50年前打开了秘密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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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特科恩尔里尔斯

  哈利,罗恩和荷米恩一向知道哈格力对于巨大而丑陋可怕的动物有一种莫名的喜爱。当他在霍格瓦彻上一年级时,他一度尝试过在他的小秘室里豢养一条火龙。
  还有那只他们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忘记的他称为“弗拉菲”的巨大的,有三个头的狗。
  并且,当他还是个小男孩的时候,如果听说有一只怪兽被藏在城堡的某处,哈利肯定不管走多远,他都会去看一眼的。他会认为一只怪兽被囚禁了那么久是一个天大的耻辱,并且认为应该给它一个机会伸展一下它的四肢,哈利简直可以想象出哈格力试着给它套上绳索项圈的样子。
  同时,他也同样相信,哈格力从不打算杀掉任何人,哈利有点希望他从未找过解释瑞德的日记的方法,罗恩和荷米恩一遍遍的让他所看到的,直到他打心底儿厌烦了时他们的讲述和随之而来的重复的对话:“瑞德一定找错人了,”荷米恩说,“或许攻击人的是其它什么怪兽……”
  “你觉得这儿能容下多少怪兽?”罗恩闷闷地说。
  “我们都已经知道哈格力已经被驱逐了。”哈利愁眉苦脸地说:“哈格力被踢出后攻击一定已经停止了。不然,瑞德是得不到报酬的。”
  罗恩换了一种口吻。
  “不管怎么说,瑞德听起来的确很像伯希——那个出卖哈格力的人?”
  “但是那只怪兽已经杀了人,罗恩。”荷米恩说。“并且如果霍格瓦彻被关闭的话,瑞德只能回到某个马格人孤儿院去,”哈利说,“我不会因他想留在这儿而责怪他……”
  罗恩咬了一下嘴唇,犹豫地说,“你在沃洛肯小巷碰到了哈格力,是吧,哈利?”
  “他当时在买除鼻涕虫驱虫剂。”哈利说得很快。
  他们三个陷入沉寂中。隔了好长一会儿,荷米恩迟疑的问出了最棘手的问题:“你们认为我们是否该不该问一下哈格力吗?”
  “那将会是一次令人欢欣鼓舞的拜访。”罗恩说。“你好,哈格力,告诉我们,你最近有没有在城堡中设置什么令人疯狂和不快的活套啊?”
  最终,他们决定只要不再有另一次的攻击,他们就不告诉哈格力任何事情,并且随着一天一天慢慢过去,不再有一丁点恐怖的声音出现,他们渐渐抱有不必告诉哈格力他被开除的原因的希望了。
  现在距离贾斯丁和尼克受到袭击已经有将近四个月了,每个人似乎都认为那个攻击者,不管它是谁,已经停止作恶了。皮维斯终于厌倦了他的。“噢,波特,你这个坏蛋。”之歌。尔尼有一天在草药库非常礼貌的请波特帮他递了一些伞菌,3月里,迈锐克还在三号温室进行了聒噪的聚会。这使史鲍特教授很高兴。
  “当他们开始朝对方的盆子里移动时,我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已经完全成熟了。”
  她告诉哈利,“这样我们就可以救活在医院病房的那些可怜人了。”
  二年级学生在他们复活节假期不得不考虑一件事情。他们应该选择他们三年级的课程了。这是一件至少让荷米恩严肃对待的事情。
  “这将会影响到你们的一生,”她告诉哈利和罗恩。他们一边仔细查阅科目表一边,打着记号。
  “我就是想放弃药剂课。”哈利说。
  “我们不能这样,”罗恩沮丧地说,“我们得保留我们所有的科本,不然我就早就放弃黑巫术防卫课了。”
  “但是,那一门非常重要!”荷米恩有些震惊。
  “我可不喜欢罗克哈特的教学方式。”罗恩说,“除了了解他的喜好之外,我没从他那儿学到任何东西。”
  尼维尔。兰博顿家族中的所有巫婆和巫师都写信来给他提供选科目的种种不同建议。
  这使得他坐在那儿伸着舌头看科目表,问着周围的人,魔算法是否比远古演练难。达恩。拖马斯,那个像哈利一样是和马格人生活的男孩,则闭上眼睛,用他的小魔杖去扎那张科目表,然后选择了魔杖刺中的科目。荷米恩谁的意见也没有听,注册了所有的课程。
  当哈利想到如果他试着与姨丈姨妈讨论他的巫术专业,他们会有什么反应。这不是说他没有受到任何指导,伯希。威斯里就非常希望能提供意见给他。
  “这取决于你想去哪儿,哈利。”他说。
  “得早点为未来打算,我建议学占卜学。人们都说马格学是一种避重就轻的选择,但是我个人认为巫师应该对这个不懂魔法的团体有一个全面的了解,尤其是他们希望与团体有紧密联系的时候——看看我的父亲,他总是要和马格人打交道的。
  我哥哥查理属于比较喜爱户外活动的类型,所以他选择了照顾魔法生物。发展你的长处,哈利。“但是,唯一可以让哈利觉得自己擅长的是快迪斯球。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与罗恩同样的新科目。这样,即使一窍不通,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帮助他。
  格林芬顿的下一场快迪斯队比赛使得伍德坚持每天晚上晚餐之后都进行团队训练,因此除了快迪斯球和家庭作业之外,哈利几乎抽不出什么时间干别的事了。不过,训练情况是越来越好了,至少队员不用老淋雨了。到的比赛的前一天晚上,他走向宿舍去放他的扫帚,感觉格林芬顿获得快迪斯杯的机会极大。
  但是他高涨的情绪没能持续多久。在通向宿舍的楼梯顶端,他碰到了看起来慌乱不安的尼维尔。
  “哈利——我不知道是谁干的,我刚才发现——”
  害怕地看着哈利,尼维尔推开了门。
  哈利衣箱里的东西被扔得到处都是。他的斗篷破碎躺在地板上。床上用品都从他的床上垂了下来。床头柜的抽屉也拉开了,所有的东西扔了一地毯。
  哈利张大嘴向床边走去,脚踩在《与巨人做伴的旅行》散开的书页上。
  当他和尼维尔合力把毯子拽回床上时,罗恩,达恩和谢默斯进来了。达恩大声诅咒着。
  “怎么了,哈利?”
  “不知道,”哈利说。不过罗恩正在审视哈利的袍子。所有的口袋都翻在外边。
  “有人来找什么东西。”罗恩说,“丢了什么没?”
  哈利开始拾起所有的东西扔回衣箱,直到他把最后一本罗克哈特的书扔进去时,他才发现是什么不见了。
  “瑞德的日记没了。”他低声的对罗恩说。
  “什么?”
  哈利头朝宿舍的门口偏了偏,罗恩跟着他走了出去。他们匆匆回到已经半空的格林芬顿宿舍,与正独坐着读一本叫《远古演练更易》的书的荷米恩会合。
  荷米恩被这个消息吓呆了。
  “但是——只有格林芬顿的人有可能偷——别人不知道我们的暗语……”
  “完全正确。”哈利说。
  他们在第二天早晨醒来,有明亮的阳光和令人心旷神恰的微风。
  “练快迪斯球的绝佳天气!”伍德热情洋溢地说。他正站在格林芬顿桌边往每个队员的盘子里分配着炒蛋。“哈利,来点儿,你需要一顿丰盛的早餐。”
  哈利一直盯着拥挤的格林芬顿的桌子,不知瑞德的日记的新得主是否落在其中某一位手中。荷米恩催促他宣布这件失窃案,但他并不想这样的,那样,他将不得不告诉老师所有有关那本日记的故事了。有多少人知道50年前哈格力被驱逐的原因呢?他不想成为重提过去的那个人。
  他与罗恩和荷米恩一道离开大礼堂去取他快迪斯球用具,在他的脚刚踏上大理石楼梯时,他又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杀掉……让我撕……撕咬……“他大声叫了出来,把罗恩和荷米思都吓得跳了起来。
  “那个声音!”哈利说。他看着他的肩膀,“我刚才又听到了——你们没有吗?”
  罗恩摇了摇头挣大了眼睛。荷米恩则用手覆额。
  “哈利——我想我刚刚明白了什么!我必须去一趟图书馆!”
  然后她冲上楼梯,离开了。
  “她明白了什么?”哈利心烦意乱的说。他仍四处张望,试图辩出声音的来源。
  “超出我的理解能力了。”罗恩摇摇头说。
  “但是她为什么要去图书馆?”
  “因为那正是荷米恩的风格。”罗恩耸耸肩膀,“一有疑惑,就去图书馆。”
  哈利犹豫不决的站着,希望再次听到那声音。但是人流正从他身后的大礼堂涌出来,大声喧哗着,从前门退场,往快迪斯场涌去。
  “你最好快些行动,”罗恩说,“快11点了——比赛就要开始了。”
  哈利冲到格林芬顿塔,取了他的灵光2000,冲进一窝蜂的涌过场地的人群中。
  但他的心仍留在城堡中,担心着那个无躯体的声音。当他在更衣室套上球服时,唯一令他安慰的是,每个人现在都在外面等着看比赛。
  队员们走上场,受到热烈的欢迎。奥立弗。伍德绕着球柱来了一个热身飞行。
  胡施夫人把球发了,穿着浅黄色的球服的队员们正聚在一起,利用最后一分钟讨论战术。
  哈利往他的扫帚上跨的时候看到麦康娜教授带着一只巨大的紫色麦克风越过场地半走半跑过来。
  哈利的心像石头一样沉了下去。
  “比赛取消。”麦康娜教授通过麦克风对着拥挤的体育场喊。四周传来倒喝采声。奥立弗。伍德看起来非常震惊,他马上降落,朝麦康娜教授跑去。
  “但是教授!”他叫着,“我们必须比赛……奖杯……格林芬顿——”
  麦康娜教授教授没注意他,继续通过麦克风叫着:“所有的学生都回宿舍休息,在那儿,各院长将会给他们进一步的通知。大家马上回去!”
  然后他放下麦克风,招手要哈利靠近她。
  “波特,我想你最好和我一道去……”
  哈利正想着麦康娜教授怎么能在这个时刻怀疑到他,就看到罗恩离开了正在抱怨的人群,朝他们跑了过来。令哈利奇怪的是,麦康娜教授并没有反对。
  “嗯,或许你最好也一起来,罗恩。”
  他们周围的一些学生在抱怨着比赛被取消,另一些则看起来很忧虑。哈利和罗恩跟随麦康娜教授回到学校走上大理石楼梯。但这回,他们不会被带往任何人的办公室。
  “这会是一个巨大的震惊。”当他们正在接近医院侧楼时,麦康娜教授用一种令人吃惊的温柔语气说,“又发生了一起攻击……另一起双重攻击。”
  哈利的肠胃恐惧的抽搐了一下。麦康娜教授推开门,他和罗恩走了过去。
  波姆弗雷夫人正俯在一个长着长卷发的五年级女孩上面,哈利认出她是那个他们碰巧问过到史林德林宿舍怎么走的罗尼文克劳人。她旁边躺的是——“荷米恩!”
  罗恩呻吟着。
  荷米恩静静的躺着。她的眼睛睁着,毫无生气。
  “她们是在图书馆附近被发现的。”麦康娜教授说。“你们中的哪一个能解释这个吗?它在她们旁边的地板上……”
  她手里拿着一小面圆镜。
  哈利和罗思摇摇头都望向荷米恩。
  “我会送你们回格林芬顿。”麦康娜教授沉重地说,“无论怎样,我需要向学生讲话。”
  “所有的学生必须在晚上六点之前回他们的宿舍,六点之后不得离开宿舍。将有一位老师陪你们去上课。没有老师陪伴,不得使用浴室厕所。快迪斯球的训练和比赛延迟进行。取消所有晚间活动。”
  格林芬顿学院的人挤在房间里静静地听着麦康娜教授讲话。她卷起刚才读过的文稿,用有些哽咽的声音说,“勿庸置疑,我从没有象现在悲痛过。如果这几次攻击背后的罪犯抓不出来,这所学校极有可能被关闭。请任何掌握这件事线索的同学勇敢的站出来。”
  她笨拙地钻出了胖大婶肖像小门。格林芬顿人立刻开始说话。
  “一个格林芬顿鬼,已经有两个格林芬顿倒下了。一个罗尼文克劳和一个海夫已夫。”威斯里双胞胎的朋友乔丹扳着手指头说。
  “难道没有老师注意到所有的史林德林都很安全吗?”“难道所有的攻击都来自史林德林还不明显吗?史林德林的继承人,史林德林的怪兽——为什么不把所有的史林德林都给开除?”他咆哮着,不时有人点头,鼓掌表示赞同。
  伯希。威斯里坐在李。乔丹后面的一张椅子上,但是,仅此一次,他似乎并不急于发表他的见解,他看起来苍白而且呆呆的。
  “伯希处于休克状态。”乔治悄悄的告诉哈利:“那个罗尼文克劳女孩——皮妮洛。克立卫伦——她是一个三好徽章获得者,我想,他是认为怪兽不敢攻击一个三好章获得者。
  但是哈利并没有认真听。他似乎不能忘掉那幅画面,荷米恩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好像是雕像一样。如果凶手不能立刻被抓住,他将一生都得和达德里呆在一起。瑞德供出了哈格力,是因为如果学校关闭,他将面临回到马格人孤儿院的命运。现在,哈利完全知道了他当时的感觉。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悄悄地对着哈利的耳朵说。“你认为他们会不会疑心哈格力。”我不信这次是他,但如果上回是他最后放出怪兽,他一定知道如何进入神秘秘室。那将是我们查找真相的第一步。”“但是麦康娜教授说除非上课,我们必须呆在塔里——”
  “我想,”哈利更加平静地说,“是再次使用我爸爸的隐身衣的时候了。”
  哈利只从他父亲处继承来了一件东西:一件长的银色的隐身斗篷。它是能让他们不被任何人发现而溜出学校去见哈格力的唯一的机会。他们像往常一样上床,等到尼维尔,达恩和谢默斯最终停止关于秘室之谜的讨论并睡着后,才起身穿上衣服,并用斗篷遮住他们自己。
  通过黑暗的僻静的城堡走廊并不是一件称得上愉快的事。即使是以前多次在夜里徘徊在城堡里的哈利也从没见过在太阳落山后,它拥挤的样子,老师,三好徽章获得者,幽灵走在通道上。巡视四周,警惕着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动静。他们的隐身斗篷并不能让他们不发出声响。有一个特别紧张的时刻,罗恩离正在站岗的史纳皮仅有一码远的地方踩到了钉子。谢天谢他的是,几乎就在罗恩咒骂的时候,史纳皮打了一个喷嚏。直到抵达橡木门前并把它推开时,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一个晴朗的布满星星的夜晚。他们匆匆朝哈格力的房子的亮着灯的窗户走去,直到到了他的前门,才把斗篷拽了下来。
  他们敲门几秒钟后,哈格力猛的拉开了门。他们俩面对面站着,哈格力拿着弓箭瞄准他们,公猎犬弗兰在他们身后大声吠着。
  “噢。”他放下弓箭,直视他们,“你们俩在这儿干嘛?”
  “那是做什么的?”他们走进屋子时哈利指着弓箭问。
  “没什么……没什么。”哈格力咕哝着,“我以为……没关系……请坐吧……
  人来者茶……”
  他几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他把水壶里的水洒到了火里,差点扑灭了火,又在他大手的神经质的一颤中捏碎了茶壶。
  “你还好吗,哈格力?”哈利说,“你听说荷米恩的事了吗?”
  “噢,我听说了。”哈格力说,他的声音里有细微的不连贯。
  他不时紧张的朝窗外望。他给他们俩每人都倒了一大杯沸水(他忘了加茶包),当他正在往盘子上放一块水果蛋糕时,门上传来了一声响亮的敲门声。
  哈格力扔掉水果蛋糕。哈利和罗恩交换了惊慌的眼神,迅速套上隐身斗篷退至角落。哈格力让他们藏好,抓起他的弓箭,又一次猛的拉开门。
  “晚上好,哈格力。”
  是丹伯多他走进来,看起来极端严肃。他后面紧跟着另一个相貌古怪的人。
  这个陌生人是一个头发篷乱,表情焦虑的低矮有些发福的人,他穿着搭配得非常奇怪的衣服:细条纹的西装,鲜红的领带,黑色斗篷和紫色的尖鞋子,他胳膊下夹着一项淡黄绿色的礼帽。
  “那是爸爸的上司!”罗恩倒抽了一口气。“科恩。里尔斯,魔法委员长。”
  哈利用肘部狠狠地撞了罗恩一下,让他闭嘴。
  哈格力变得脸色苍白起来,汗水涔涔。他跌坐在一把椅子里,目光从丹伯多转向科恩。尔里斯。
  “糟糕的事情,哈格力,”里尔斯用一种急促、清晰而不带感情的声音说道,“太糟糕了,我必须来四次。对非巫师血统的攻击,事情做得太火。委员会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我从没有,”哈格力以哀求的眼神看着丹伯多,“你知道我从没有做过,丹伯多教授,这位……”
  “我希望你明白,里尔斯,我对哈格力完全信任。”丹伯多对里尔斯皱着眉头。
  “艾伯斯,你看。”里尔斯有点不舒服,“哈格力的记录对他不利。委员会必须做点什么——教授的领导者已与我们取得联系。”
  “但是,科恩。尔里斯,我告诉你,把哈格力带走并不会有任何帮助。”丹伯多的蓝眼睛里燃烧着哈利以前从未见过的火焰。
  “以我的看法。”里尔斯烦躁不安的把玩着礼帽。“我的压力很大。我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证实不是哈格力,他会被放回来,没什么可说。但是我必须带走他。
  必须。难道履行我的职责——”
  “带走我?”哈格力颤抖了,“带我到哪儿?”
  “仅仅是伸展一下手脚。”里尔斯不去望哈格力的眼睛,“这不是惩罚,哈格力,只是预防,如果我们抓到另外的人,我们会向你道歉并放你出去……”
  “不是阿兹卡班?”哈格力用低沉、嘶哑的声音说。
  另一阵敲门声敲在了里尔斯的回答之前。
  丹伯多去应了门。这回是哈利的肋骨被肘部顶了一下:他发出了喘气声。
  露布斯。马尔夫?!他大步跨进了哈格力的小屋。他把自己包裹在一件黑色的长旅行斗篷里,脸上挂着冰冷而满意的笑容。弗兰开始低吼。
  “已经在这儿了,科恩。尔里斯,”他赞同地说,“很好,很好。”
  “你在这儿干什么?”哈格力愤怒地说。“滚出我的房子。”
  “我亲爱的,请相信我,我根本毫无兴趣待在你的——嗯——你称这为房子吗?”
  露布斯。马尔夫冷笑着环视这间小秘室。“我只是往学校打了电话,然后被告知校长在这儿。”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露布斯。马尔夫?”丹伯多说,他说得很客气,但是那丛火焰仍旧在他蓝眼睛里燃烧。
  “很可怕的事情,丹伯多,”马尔夫先生懒懒地说,他取出一卷长长的羊皮稿。
  “但是领导们认为是让你站到一边去的时候了。”这是停职令——你可以在上面找到全部12个签名。我们觉得你正在失去以前的能力。到现在共有几起攻击事件了?
  今天下午又有两起,不是吗?以这样的速度下去,霍格瓦彻就没非巫师血统的了。
  我们都知道这对这个学校来说是怎样可怕的损失。”“哦,现在,看这儿,露布斯。马尔夫,“科恩。里尔斯看起来有些恐慌,”丹伯多怀疑……不,不是,我们刚才是想……”
  “校长的任命或停职会都是领导者的事情,科恩。里尔斯,”露布斯。马尔夫先生平静地说,“既然丹伯多没能制止这些攻击……”
  “现在,露布斯。马尔夫,如果丹伯多不能制止它们——”科恩。里尔斯说。
  他的上唇开始发歼,“我是说,谁能?”
  “这有待观望。”马尔夫带着恶意的微笑说。“但是既然我们几个都投票赞成……”
  哈格力突然一跃而起,他蓬乱的黑发撞到了天花板。
  “那么在他们同意之前,你又敲诈勒索了多少?”他咆哮着。
  “亲爱的,亲爱的,你知道,你的坏脾气会在这些天里给你带来麻烦,哈格力。”
  马尔夫说,“我建议你不要像刚才那样对阿兹克班的卫兵叫嚷,他们不会喜欢你的。”
  “你不能带走丹伯多!”哈格力嚷着。把公猎犬弗兰都吓得退缩到篮子里低声呜咽。“带走他的话,非巫师血统将没有一丝机会!
  紧接着的就是大屠杀!”“冷静下来,哈格力,“丹伯多斥责道。他看着露布斯。马尔夫。
  “如果上级想免我的职,我自然会接受的。”
  “但是——”科恩。里尔斯结结巴巴地说。
  “不,”哈格力低吼。
  丹伯多没有把他明亮的蓝眼睛从露市斯。马尔夫的冰冷的灰眼睛上挪开。
  “不过,”丹伯多说得很慢很清晰,以便每一个人都不会漏掉一个字,“你会发现,只有当这里没有人忠诚于我了,我才是真正离开这所学校。你还会发现,在霍格瓦彻,谁要是有需要就能得到帮助。”
  有那么一秒,哈利几乎肯定丹伯多的眼睛朝他们藏身的角落眨了眨。
  “令人崇敬的观点。”马尔夫鞠了个躬,“我们都会怀念你的——嗯——管理事物的高度个人化的方式,丹伯多。我们只希望你的继任者能够想办法防止——啊——‘谋杀’。”
  他大步走向木门,打开它,鞠躬请出丹伯多,科恩。里尔斯胡乱摆弄着礼帽,等着哈格力走到他前面。但是哈格力牢牢站定,深吸一口气,然后认真地说,“如果谁想找到什么材料,他们只需顺着蜘蛛即可。那将把他们带到正确的方向。这就是我要说的。”
  科恩。里尔斯惊奇地瞪着他。
  “好了,我去了。”哈格力穿上他的厚毛头斜纹棉布上衣。但当他将要跟着科恩。尔里斯走出门时他又停住了,然后大声说,“我不在时要有人喂弗兰。”
  门砰的关上了。罗恩拽下隐身斗篷。
  “我们现在陷入麻烦了。”他悲声说:“没有了丹伯多,他们可能一样会在今晚关闭学校,他走后攻击将变为一天一次了。”
  弗兰开始嚎叫,用爪子去抓关闭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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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阿拉哥

  夏天正慢慢地爬上城堡周围的土地,天和湖都变为更长春花的蓝色,花儿也在暖房里绽开了洋白菜大小的花朵。但是如果从城堡的窗户看不到哈格力带着紧跟着他的弗兰大步走过,即便是这样的美景也不合哈利的口昧。事实上,这并不比城堡内好,虽然这里的一切都错得离谱。
  哈利和罗恩试过去探望荷米恩,但是现在探访者都被与医院侧楼隔开了。
  “我们不做任何冒险,”波姆弗雷夫人透过医院大门的一条门缝严厉的告诉他们。“不,我很抱歉,凶手回来把所有人都解决掉的可能性很大……”
  丹伯多走了以后,恐惧前所未有地蔓延着,以致于温暖着城堡墙壁的阳光停滞在窗户外面。校园里很难见到一张既不忧虑也不紧张的脸。回荡在走廊里的笑声也是那么尖锐和作做,而且很快就消失掉了。
  哈利经常地对自己重复丹伯多的最后几句话,“只有当这里没有人忠诚于我了,我才算真正离开这所学校……”
  “在霍格瓦彻,谁需要,谁就能得到帮助。”但是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他们究竟应该求助于谁呢,在这样一个每个人都困惑和恐惧的时刻?
  哈格力关于蜘蛛的暗示理解起来简单多了——问题是,留在城堡里可以追踪的,似乎不仅仅是一只蜘蛛。在罗恩的协助下(相当勉强),哈利对所到之处处留意。
  当然,由于他们不能独自在城堡里游逛而必须和其余的格林芬顿集体行动,他们的活动受到了束缚,多数学生似乎都很喜欢被老师带领着从一间教室到另一间教室,但哈利却觉得很不痛快。
  然而,有一个人似乎从这种恐怖和猜疑的气氛中获得了极大的乐趣。杰高。马尔夫趾高气扬地走在学校里,就好像刚刚被指派为首领一样,哈利一直没能明白他在高兴什么。直到丹伯多走了两周后的一节药剂课上,当哈利坐在马尔夫正后方时,无意中听到了马尔夫对着克来伯和乔治吹嘘。
  “我一直认为老爸就是那个除掉丹伯多的人。”他一点都不想放低声音。“我告诉过你,他认为丹伯多是这所学校有始以来最差的校长。或许现在我们会有一个体已的校长了。一个不想秘室之谜关闭的人。麦康娜教授待不了多久,她仅仅是替代……”
  史纳皮飞快地走过哈利身边,对荷米恩空着的座位和大锅不做评论。
  “先生,”马尔夫大声说,“先生,你为什么不申请校长的工作?”
  “现在,现在,马尔夫,”虽然抑制不住唇边绽开的一抹微笑,他还是说,“丹伯多教授只是被上级停职。我敢说很快他就会回来与我们在一起的。”
  “嗯,是吧。”马尔夫傻笑着,“我预计老爸会投你一票,先生,如果你想申请这份工作的话。我会告诉爸爸,你是这里最棒的老师的,先生……”
  史纳皮傻笑着扫过地牢,很幸运地没有发现正假装朝锅里呕吐的谢默斯。
  “我非常奇怪此刻具有马格血统的人还没有收起他们的书包。”
  马尔夫继续说。“跟你赌5个帆船币下一个谁死。可惜不是格兰佐——”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铃响了,就在马尔夫说最后几个字时,罗恩从他的凳子上突然跳了起来,在收拾书包和书的一片混乱中,没人注意到他的企图。
  “让我揍他。”罗恩低吼。哈利和达恩拉住他的胳膊,“我不在乎。
  我不用魔杖,我要空手杀死他——”“快点,我得把你们送到草药库。“史纳皮在所有同学的头上方吼着。然后他们排成鳄鱼队形出发,哈利、罗恩和达恩排在最后,罗恩还在试图挣脱哈利和达恩。
  只有让史纳皮看到他们出了城堡,才能放开罗恩。他们越过莱地朝温室走去。
  草药库班上大家的情绪很消沉;他们少了两个人,贾斯丁和荷米思。
  史鲍特教授让他们都去修剪枯无花果树,当哈利爬到一堆肥料上去倒那些有害的枯萎花枝时,他正好跟尔尼打了照面儿,尔尼深吸了一口气,非常正式的说,“我只是想说,哈利,我很抱歉我怀疑你。
  我知道你不会攻击荷米恩,我为我所说的话表示抱歉。我们现在是在同一条船上了,并且合好吧——“他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哈利握了握它。
  尔尼和他的朋友荷南伯来和哈利,罗恩一起修剪同一棵枯无花果树。
  “你认为会是马尔夫吗,哈利?”尔尼问。
  “不,”哈利回答的那样肯定,以至于尔尼和荷南伯呆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哈利看到了什么,就用他剪枝的剪子打在罗恩的手上。
  “哦!你在做……”
  哈利正指着几英寸远的那个地方。几只大蜘蛛正迅速穿过。
  “噢,是啊。”罗恩看起来高兴一点。“但是我们现在不能追踪它们……”
  尔尼和荷南伯好奇地听着。
  哈利注视着蜘蛛跑远。
  “看起来,它们是往森林……”
  罗恩对这一点更不高兴了。
  课程结束时,史鲍特教授送他们去上黑巫术防卫课,哈利和罗恩远远落在其他人后面,这样才可在其他人听力范围外谈话。
  “我们不得不再用隐身斗篷了。”哈利告诉罗恩,我们可以带着弗兰,它以前总和哈格力一起到森林,对我们会有所帮助。”“对。“罗恩说。他正在不安在指间转着他的魔杖。
  “嗯——哪儿——森林里不是据说有人狼吗?”当他们在罗克哈特教室里落坐到他们的位置时,他又加了一句。
  哈利宁愿不回答这个问题,他说,“那儿也有很多好东西,半人半马怪很好,独角兽也是。”
  罗恩以前从未进禁林,哈利只进过一次,但本希望永远不要再进了。
  罗克哈特蹦跳着进了教室,全班同学都盯着他。这儿的其他老师都比平静严肃,但是罗克哈特一点也不缺乐观精神。
  “现在开始吧,”他喊到,朝四周微笑着,“为什么都拉长着脸?”
  人们彼此交换着恼怒的眼神,但没人作声。
  “你们难道没有意识到,”罗克哈特说得很慢,好像他们都有点笨似的,“危险过去了!凶手已被带走了。”
  “谁?”达恩。托马斯大声说。
  “我亲爱的小伙子,魔法部长如果不是百分之百确定哈格力有罪,他就不会带走哈格力的。”罗克哈特用一种好像对人解释一加一等于二的声调说。
  “哦,是的,他会。”罗恩用比达恩大得多的声音说。
  “我认为就哈格力被捕一事我比你知道的会多一点,威斯里先生。”罗克哈特洋洋得意地说。
  罗恩想说他并不这样认为,但当哈利在桌下狠狠的踢了他一脚后,他把话吞回去了。
  “我们不在那儿,记得吗?”哈利低声说。
  但是罗克哈特令人厌恶的热情,他一贯认为哈格力不好的观点,他对整件事结束了的信心,大大惹恼了哈利,甚至使他巴不得把《与尸食鬼漫步同游》砸在他那张愚蠢的脸上。结果他只是草草地写了张条给罗恩,来安慰自己:“今天晚上干吧。”
  罗恩读了条子,吞了一下口水,朝旁边本该坐着荷术恩的空座位看了一眼,这一眼坚定了他的决心。他点了点头。
  格林芬顿的宿舍大厅最近总是人满为患。因为从六点开始。格林芬顿的人就无处可去了。他们总是有充足的谈论话题。结果是不过午夜,宿舍大厅从未空过。
  刚吃过晚饭,哈利就去把隐身斗篷从他的衣箱里拿了出来,然后整晚都坐在上面,等着宿舍大厅空下来。弗来德和乔治挑战哈利和罗恩玩了几局扮史纳皮,金妮则有些消沉的坐在荷米恩常坐的椅子里观战。哈利和罗恩有意地输个不停,希望可以尽快结束游戏,但即使是这样,弗来德,乔治和金妮最终上床睡觉时,也已经过了午夜了。
  哈利和罗恩一听到两个宿舍的关门声,就一把抓起斗篷,遮住他们自己,从胖大婶肖像小洞处爬了出去。
  穿过城堡的行程像以前一样,他们躲开所有的老师,最后,他们到了入场大厅,悄悄移开橡木门的锁,从门缝间闪了出去,尽量不让门发生一点声音,然后踏上了月光照耀的大地。
  “路线,”当他们大步跨过黑色的草地时,罗恩突然地说,“我们或许到了禁林后可能会发现根本无迹可寻,那些蜘蛛可能压根儿不是往那儿走,虽然他们看起来似乎是往那一个大方向走,但是……”
  他的声音突然弱了下来。
  他们到了哈格力的房子,望着黑洞洞的窗户,又沮丧又难过,哈利推开门,弗兰一看到他们就高兴得发狂了。害怕它低沉的叫声吵醒城堡中的每一个人,他们匆忙地从壁炉台上的一个铁罐里拿了些蜂蜜糖喂它吃。它们把它的上下牙都给粘到了一起。
  哈利把隐身斗篷留在了哈格力的桌子上。在黑暗无光的森林里,它派不上用场。
  “来,弗兰,我们出去散步。”哈利说着轻轻拍了拍它的腿,弗兰就跟在他们后面快乐的穿出房子,冲到森林边,朝一棵美国梧桐抬起了脸。
  哈利拿出他的魔杖,念到,“声姆斯!”魔杖尾端出现了一个极小的灯,正好为他们照亮找蜘蛛的通道。
  “好主意。”罗恩说,“我也有光,但是你知道——它很可能会引起爆炸或什么的……”
  哈利拍拍罗恩的肩膀,指向草地。两只孤零零的蜘蛛已匆忙避开魔杖光芒,隐入树影。
  “好吧。”罗恩叹了一口气,似乎准备承受最糟的事,“我准备好了,走吧。”
  就这样,带着围着他们蹦跳不停的弗兰,他们进入了森林。借着哈利的魔杖的暗淡的光,他们紧跟在沿着小径缓缓挪动的蜘蛛后面。
  他们屏声静气地走了大约20分钟,竖着耳朵仔细听着断裂的树枝和窸窸窣窣的树叶声之外的声响。然后树越来越密,头上的星星看不见了,只剩哈利魔杖的微光孤独的亮在黑暗的海洋中,这时,他们看到他们的蜘蛛向导离开了小径。
  哈利停了一下,想要看出蜘蛛要往哪里去,但是在他那一点亮光之外只是漆黑一片。他以前从未进入森林这么深过。他还清晰的记和是上次他来这儿时,哈格力叮嘱过他千万不能离开小径。但是哈格力现在不在这里,大概正坐在阿兹卡班的一间牢房里,而且他还说过要跟着那些蜘蛛。
  有个潮湿的东西碰到了哈利的手,把他吓得往后倒退了一步,踩到了罗恩脚上。
  但是那只是弗兰的鼻子。
  “你认为怎么样?”哈利对罗恩说,他只能勉强辨识出罗恩的眼睛,它们正反射着从他的魔杖发出的光。
  “我们都走这么远了。”罗恩说。
  这样他们就跟着逐渐增多的蜘蛛进入了林子。他们现在不能走得很快了,路上不断有很难在黑暗中看清的树根,根桩之类,哈利都可以感觉到弗兰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手上,他们不止一次的停下来,哈利蹲下来,用魔杖的亮光寻找蜘蛛。
  走了至少半个小时,他们的长袍被低垂的枝枝和荆棘划得一道一道的,过了一会儿,他们注意到地面似乎开始向下倾斜,尽管树木仍很稠密。
  突然,弗兰发生了一声大而回响不断的叫声,把哈利和罗思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罗恩大声说。他扫视着无边的黑暗,紧紧抓住哈利的胳膊。
  “那边似乎有什么在动。”哈利吸了一口气,“听……听起来似乎是什么庞大的东西。”
  他们听着。他们右边的不远处,那东西正折断很多树枝从要树林中踩出一条小径来。
  “哦,不。”罗恩叫起来,“哦,不,哦不,哦——”
  “闭嘴。”哈利慌乱地说,“它会听到你的声音的。”
  “听到我?”罗恩不自然的高声说,“早就听到了。弗兰!”
  他们惊恐地站着等着时,黑暗似乎朝他们的眼球压迫过来,有一种隆隆的声音响起,然后是寂静。
  “你觉得它在干嘛?”哈利问。
  “可能在准备猛扑过来。”罗恩说。
  他们等着,浑身颤抖,一步也不敢挪动。
  “你看它走了吗?”哈利小声说。
  “不知——”
  就在这时,他们的右边突然亮起了道光。在黑暗中它是那么明亮,以至于他们俩不得不用手遮挡眼睛,弗兰发出一声惨叫,试图转身逃跑,却因为被卡在刺丛中而叫得更凶了。
  “哈利!”罗恩叫声来,声音因解脱而颤抖。“哈利,是我们的飞车!”
  “什么?”
  “快过来!”
  哈利跌跌撞撞地跟着罗恩朝亮光跑去,一会儿他们就跑到了一片空地。
  威斯先生的车子是空的,停在一圈浓缩的树中间,上面是屋顶似的稠密的树枝。
  车头灯亮着。罗恩张大嘴朝它走近的同时,它也慢慢移向他,就像一只青绿色的大狗欢迎它的主人似的。
  “它一直都呆在这儿。”罗恩围着小车转来转去,高兴地说,“看看它。森林把它变野了……”
  汽车的双翼粘满泥桨,很明显,它自己游遍了森林,弗兰一点也不喜欢它,他尽量靠近哈利,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在颤抖。哈利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他把魔杖塞回了长袍。
  “我们竟然认为它会攻击我们。”罗恩斜靠在汽车上,轻拍着它,“我很奇怪,它都去了哪儿!”
  哈利眯着眼睛在被照得雪亮的地面上,四处寻找蜘蛛的踪迹,但他们都被车头灯发出的强光吓跑散开了。
  “我们失去了线索。”他说,“来吧,我们去找它们。”
  罗恩既没吱声也没动,他的眼睛直盯着在哈利背后离森林地面大概十英尺高的一点。他的脸由恐惧转为青灰色。
  哈利甚至来不及转身,一声响亮的咋塔声传来,就突然感到一个长长的毛茸茸的东西把他从中间抓住,举离了地面,脸朝下地悬挂着。惊恐挣扎的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咋略”声,看到罗恩的双腿也离开了地面,并且听到弗兰呜咽着、哀号着——他也被扣进了漆黑的树林中。倒吊着脑袋,哈利看到抓着他的东西正以六条极长的毛腿向前走。前面两只眼上一对黑亮亮的大钳子紧紧地夹着他,在他背后,他可以听到另一只巨兽,很明显正抓着罗恩。它们正朝森林腹地走去。哈利听到弗兰汪汪地叫着,想挣脱抓他的第三只巨兽。但使哈利想叫也叫不出来,他好像把他的声音留给空地上的汽车了。
  他压根儿不知道他被巨兽夹了多久,他只知道黑暗突然消散,他可以看到原本被层层落叶覆盖的地面现在挤满着蜘蛛。伸长脖子朝旁边一看,他才意识到他们到了一个大山谷的边缘。这个山谷的树都被清空了,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个极为恶心的场面。
  蜘蛛。不是那种下面的树叶上一涌而过的小蜘蛛,而是像拉马车的马那么大的蜘蛛,八只眼,八只腿,黑黑的,毛茸茸的,巨大的,夹着哈利的那只爬下陡峭的斜坡,朝山谷正中心的一张湿呼呼的大网走去。
  那黑蜘蛛放开哈利后,他连滚带爬的撞到了地上,罗恩和弗兰也砰的落在他旁边,弗兰不再吼叫,只是无声的退缩了。罗恩看起来和哈利的感觉一模一样。他的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他的眼睛则瞪得大大的。
  哈利突然意识到扔下他的那只蜘蛛正在讲些什么。这很难讲,因为他每说一个词都要钳动一下钳子。
  “阿拉哥!”它叫道,“阿拉哥!”
  从那张湿呼呼的围网中间,一只小象大小的蜘蛛慢慢的出现了。
  黑色的身躯腿上掺杂着灰色,丑陋的钳子状的头上的每一只眼都是白色的——他是瞎的。
  “这是什么?”他迅速的举着他的钳子说。
  “人。”抓哈利的那只说。
  “是哈格力吗?”阿拉哥慢慢靠近。他八双乳白色的眼睛游移不定。
  “陌生人。”抓罗恩的那只蜘蛛说。
  “杀了他们,”阿拉哥烦躁地说,“我在睡觉……”
  “我们是哈格力的朋友。”哈利大叫。他的心似乎离开了胸膛,跳到了嗓子眼。
  山谷周围的蜘蛛钳子响了起来。
  阿拉哥停了一下。
  “哈格力从来没有派人来过我们的山谷,”他缓慢地说。
  “哈格力惹了麻烦。”哈利呼吸急促起来。“这就是我们来的原因。”
  “惹了麻烦?”一只年长的蜘蛛说道。哈利觉得从它钳子嗒嗒的声音中听出了关怀的意味。“但是他为什么派你来?”
  哈利考虑站起来,但还是放弃了这念头。他觉得腿无法支撑他,所以他尽可能冷静地坐在地面上说。
  “他们认为,哈格力在学校对学生设置了一个——什么东西。他们把他送到了阿兹克班。”阿拉哥愤怒地挥了挥钳子,整个山谷都回荡着蜘蛛群的钳子声。
  就像他们在鼓掌喝采,只不过,喝采通常不会让他觉得这么惊恐难受。
  “但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阿拉哥烦躁地说,“很久很久以前,我记得很清楚。那正是他们赶他出校门的原因,他们认为我是那只盘踞在神秘秘室的怪兽,他们以为是哈格力打开了秘室,放了我。”
  “那么你……你不是从秘室出来的?”哈利可以感觉到他头上的冷汗。
  “我!”阿拉哥愤怒地挥舞夹子。“我,不是在城堡出生的,我来自很远的地方,当我还是一个卵时,一个旅行者把我送给了哈格力,哈格力只是一个男孩,但他照料看我,他把我放在城堡的橱柜里,用餐桌上的碎面包喂我。”
  “哈格力是我的好朋友,他是一个好人。当我被发现并被指责杀死了一个女孩儿时,是他保护了我,我从那以后就住在森林里,哈格力仍看望我,他甚至帮我找到了妻子,玛莎,现在你可以看到我的家族如何庞大,这都多亏了哈格力。”
  哈利鼓起他残留的勇气。
  “那么,你——你从未攻击过任何人?”
  “从未。”老蜘蛛嘶哑着声音,“那或许是我的本能,但由于对哈格力的尊敬,我从未伤害过人。那个被杀的女孩的尸体是在浴室发现的,而我除了我长大的柜橱以外,根本就没去过城堡中的其它任何地方,我们喜欢黑暗和安静……”
  “但是那么……你知道谁杀了那个女孩吗?”哈利问。“因为无论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它又回来攻击人们了——”
  他的话被一阵突然爆发的钳子声和许多长腿急愤的挪动的窸窸窣窣声淹没了,大片的黑色在他周围晃动。
  “那个住在城堡的东西。”阿拉哥说,“是一种很古老的动物,我们蜘蛛最害怕的。我还记得很清楚,当我感到它在学校周围活动时,我是怎样恳求哈格力让我走的。”
  “是什么?”哈利急切地问。
  更多大声钳子响和窸窸声传来,蜘蛛群似乎正在靠近。
  “我们不能说起它!”阿拉哥生气地说,“我们不能叫它的名字。
  我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哈格力,虽然,他问过我很多遍了。“哈利不想再谈这个话题,特别是当蜘蛛正在从四面八方逐渐逼近时,阿拉哥似乎说的很累了,他往圆形网中间缓缓靠过去,但是其他蜘蛛正一寸一寸的向哈利和罗恩逼近。
  “那我们要走了。”哈利对阿拉哥绝望地说,他听到身后树叶的沙沙声。
  “走?‘阿拉哥慢慢地说,”我不这样认为……”“但是——但是——”
  “在我的命令下,我的儿女不会伤害哈格力,但是我不阻止他们吃肉,尤其是送到我们嘴边来的,再见了,哈格力的朋友。”
  哈利四顾张望,发现在他上面几英尺远。是一堵结实的蜘蛛墙,他们的钳子咋咋作响,眼睛在丑陋的脸上闪烁不定……
  即使是在他去拿魔杖时,他也知道这不起作用,因为蜘蛛太多了。但是当试着站起来准备战斗到死的时候,伴随着响亮的长鸣,一道亮光穿过山谷。
  威斯里先生的汽车轰隆隆的开下斜坡。它的前灯闪烁着,喇叭响着一路把蜘蛛挤向两边,有些甚至被撞个底朝天,无数条腿不停的在空中晃动。开到哈利和罗恩面前时车停了一下,门打开了。
  “去抱弗兰!”哈利冲进前座喊到,罗恩抓住弗兰的腿扔到车后座,门砰地关上。罗恩没有踩加速器,汽车也不需要,在发动机轰鸣声中他们离开了,又撞到了更多蜘蛛。他们冲上斜坡,冲出山谷,很快穿过森林。汽车沿着一条它显然熟知的小径,灵巧的跃过最宽的沟壑,境蜒前进。树枝不断扫过窗户。
  哈利从侧面看着罗恩,他的嘴还保持刚才无声的尖叫的形状,可是眼珠却开始转动了。
  “你还好吗?”
  罗恩直视前方,无法回答。
  他们从没长大的树上压过去时,弗兰在后座大声叫着,当他们从一棵大橡树上压过时,哈利看到侧镜折断了。经过十来分钟嘈杂、颠簸的行驶后,树变稀了,哈利可以看到一片片天空了。
  汽车突然停住,差点把他们甩到挡风玻璃上,他们已经到了森林边缘。弗兰贴在玻璃上,急着下车。哈利把门一开,它就夹着尾巴穿过森林,直奔哈格力的房子。
  哈利先下来,又过了一会儿,罗恩的四肢似乎恢复了知觉也退了出来,可是仍然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哈利充满感激的拍了拍汽车后,它又开回森林,驶出了视线。
  哈利回到哈格力的秘室取回隐身斗篷,弗兰躲在他篮子里的毛毯下打着哆嗦,他再出来时,看到罗恩倒在南瓜地上,很不舒服的样子。
  “跟着蜘蛛,”罗恩用袖子擦了擦嘴,虚弱地说,“我不会原谅哈格力,我们活下来可是万幸。”
  “他一定认为阿拉哥不会伤害他的朋友。”哈利说。
  “这正是哈格力的问题!”罗恩重重地击着秘室,“他总认为怪兽不像他们被认定的那么坏,看它把他害到了什么地步!阿兹克班的监狱!”他现在还不由自主地发着科,“把我们指引到那儿干嘛?我倒想知道我们究竟发现了什么?”
  “哈格力从未打开神秘秘室。”哈利说着用斗篷遮住罗恩,搀着他让他走起来,“他是无辜的。”
  罗恩重重冷哼了一声。
  很明显,他不认为把阿拉哥在衣橱中孵化喂大是无辜的。
  当城堡隐约在望时,哈利拉了拉斗篷确保他们的脚也被遮住。
  然后推开了吱吱作响的大门。他们小心翼翼地走过进口厅,上了花岗石楼梯。
  屏着呼吸穿过巡查的老师。最后他们安全地回到了格林芬顿的宿舍大厅,炉火已经烧剩灰烬了。他们脱下斗蓬,爬上了旋转楼梯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罗恩没换衣服就瘫上了床。哈利却一点都不觉得困。他坐在床边,回忆着阿拉哥的每一句话。
  在城堡四处活动的怪兽,他觉得听起来就向类似福尔得摩特的怪物——即使那些蜘蛛怪不愿说出它的名字。但是他和罗恩还是无法查出它是什么东西,是如何攻击受害人的。连哈格力也不知道神秘秘室里究竟藏了什么。哈利把双腿搭上床铺,头靠着枕头,看着塔楼外明亮的月亮发呆。他不知道该如何查下去。每次找到的线索都把他们引进了死胡同。瑞德抓错了人。
  史林德林的后代已经逃走了。没人知道这次开启秘室的,究竟是同一个人,或是另有他人:这也让人无从问起。哈利躺下了,依然想着阿拉哥说的话。
  哈利昏昏欲睡。这时,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坐了起来。
  “罗恩,”黑暗中,他低低喊着,“罗恩!”
  罗恩打着呵欠,恼怒地四周张望,这才看见哈利。
  “罗恩——那个死去的女孩,阿拉哥说她是在厕所被发现的。”哈利说着,没去管尼维尔的鼻鼾声,“要是她从未离开过厕所?要是她还在哪里?”
  罗恩擦了擦眼,月光下的他皱着眉……不一会,他开始了头绪。
  “你不认为——是呻吟的麦托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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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秘秘室

  “那段时间我们一起待在厕所里,而她和我们也只隔三个间隔,”
  第二天早餐时罗恩痛苦地说,“我们本来可以问她的,但现在——”
  找蜘蛛已经够难的了,而想要在长时间内不引起老师们的注意的情况下,溜进女厕所,并且还是第一次袭击发生现场隔壁的女厕里去,就更不可能了。
  但上第一节课时,事情有了点变化,这让他们在这几星期里第一次没去想什么“秘室之谜”。课上到十分钟的时候,麦康娜教授跟他们说考试将在七月一日开始,离现在还有一个星期。
  “考试?”谢默斯哀号道。“现在还考什么试?”
  哈利身后响起“砰”的一声,原来尼维尔的魔杖滑到地上了,把一只桌腿给变没了。随着一阵光亮,麦康娜教授用她自己的魔杖又把桌子恢复原状,然后转过身来,朝着谢默斯不悦地皱着眉。
  “这个时候还上课就是为了让你们继续接受教育,”她严厉地说,“因此,考试将照常进行,并且我相信你们一直都很努力地复习。”
  努力复习!哈利压根儿没想到城堡里都乱成这样了还要考试,教室里一片不满的抱怨声。麦康娜教授眉头皱得更阴沉了。
  “丹伯多教授的指令是要尽力保持学校正常运转,”她说,“并且,用不着我明说,这是要看看这一年里你们究竟学了多少。”
  哈利低头看着要求变成拖鞋的一对白兔。他学了什么呢?看起来他脑瓜子里完全没有考试的有用资料。
  罗恩看起来就像是刚被通知必须搬到禁林里住一样。
  “你能想象我就凭这个参加考试吗?”他问哈利,举起他那根刚刚开始大声鸣笛的魔杖。
  离第一场考试还有三天的时候,麦康娜教授在早餐时,又宣布了第一个通知。
  “好消息,”她说,这时,整个大厅的人都打破沉默,闹了开来。
  “丹伯多要回来了!”几个人高兴地喊道。
  “他已经捉到史林德林的后代了!”坐在罗尼文克劳桌子上的一个女孩尖叫。
  “快迪斯比赛重新举行了!”伍德兴奋地大吼。
  等吵闹声平息下来,麦康娜教授才说:“史鲍将教授通知我说万锐克成熟到可供使用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可以把吓傻的受害者救活过来,用不着提醒,你们也知道他们其中一个可能会告诉我们谁,或者是什么东西,袭击他们,真希望这可怕的一年以罪魁祸首就擒告终。”
  人群中爆出一阵欢呼。哈利朝史林德林台望去,马尔夫没有加入欢呼,这哈利倒一点也不惊讶。但是,罗恩就显得比前些日子开心多了。
  “那我们问不问麦托勒都无关了!”他对哈利说。“等她们叫醒荷米恩,一切都会明白的!你想想,要是她知道三天后就要考试,她肯定会疯掉的。其实最好在考试结束之前别救醒地。”
  就在这时,金妮。威斯里走了过来,在罗恩旁边坐下了。她显得紧张兮兮的,并且哈利注意到:她一直把手放在膝部援揉着。
  “发生什么事了?”罗恩一边问,一边吃着麦片粥。
  金妮什么也没说,只是来来回回地瞥着那张格林芬顿桌子,一脸的惶恐,她的表请让哈利想起了一个人,但他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说啊!”罗恩瞪着她。
  哈利忽然意识到金妮像谁,她坐在椅子上,轻轻地前后摇摆着,就跟多比犹豫着要泄露绝密的时候的动作一样。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金妮咕哝着,小心翼翼地躲过哈利询问的目光。
  “什么?”哈利问。
  金妮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句。
  “什么?”罗恩也问。
  金妮开了开口,但并没有发出声音,哈利向前靠了靠,小声地说着,这样就只有金妮和罗恩能听到她的话了。
  “是不是跟神秘秘室有关?你看到什么了?有人举止怪异吗?”
  金妮深吸一口气。就在这时,伯希。威斯里出现了,看起来又疲倦又苍白。
  “要是你已经吃完了,就把位子留给我吧,金妮,我快饿死了。我刚巡完逻。”
  金妮立刻跳了起来,就像是椅子上有电似的,她惊骇地瞥了伯希一眼,跑开了,伯希坐了下来,抓起桌子中间的一只杯子。
  “伯希!‘罗恩生气地喊,”她正要告诉我们一些重要的事呢!“伯希的茶正喝到一半,呛住了。
  “什么事?”他问,猛咳着。
  “我问她有没有看到什么怪异的事,她正要开口——”
  “懊——那一定跟神秘秘室没关。”伯希马上说。
  “你怎么知道?”罗恩问道,眉头耸起。
  “呃,要是你一定要知道的话,金妮,呃,那天碰到我,她看到我正在做一件事。我,呃,我求她别跟别人提起。我得说,她的确有遵守诺言。没什么事,真的,我只是宁愿——”
  哈利从没有看伯希这么不安过。
  “你在搞什么鬼,伯希?”罗恩咧着嘴笑道。“说吧,我们不会嘲笑你的。”
  伯希没有笑。
  “把面包围递给我,哈利,我快饿坏了。”
  虽然哈利知道就算没有他们的帮助,整个秘密也会在明天揭晓的,但他并不打算放弃跟麦托勒交谈的机会,(如果它现身的话)——而让他高兴的是,到中午罗克哈特领他们上魔法历史课的时候,机会来了。
  罗克哈特总是跟他们保证,危险已经过去了。可他的担保只能是被证明是错误的,但他现在却更深信不疑了。他觉得根本不用这么麻烦,得看着他们安全走过走廊。他的头发不像平时那么光滑,看起来,他大半夜都在四楼巡逻。
  “记住我说的,”他说着,把他们引到一个角落,“这些可怜的受害者们说的第一句话将会是:”是哈格力干的。‘坦白地说,我实在很惊讶。麦康娜教授却认为这些保安措施有必要。”“我同意,先生,“哈利说道。这让罗恩大吃一惊,书都掉了下来。
  “谢谢,哈利,”当他们等着一长排的海夫巴夫学生通过的时候,罗克哈特亲切地道谢。“我的意思是,我们教师要忙的事已经够多了,就用不着带领学生上课和整晚防卫……”
  “没错,”罗恩应道,一副完全了解的样子。“先生,不如就让我们自己去吧,反正也只有一条走廊了。”
  “你知道,威斯里,我想我会的,”罗克哈特说,“我必须回去备课了。”
  于是,他匆匆忙忙走了。
  “备课,”罗恩朝着他轻蔑地说,“我看更像是去卷头发。”
  他们让其余的格林芬顿走在他们前面,然后,急奔着侧身过去,又匆忙朝着麦托勒的浴室冲去。但就在他们正为这一完美计划庆贺时……”“波特!威斯里!你们在干什么?”
  是麦康娜教授,她的嘴唇抿成薄薄一线。
  “我们——我们——”罗恩结结巴巴地说,“我们打算去——去看——”
  “荷米恩。”哈利接上,罗恩和麦康娜教授都看着他。
  “我们好久没看过她了,教授,”哈利赶紧继续说,踩了踩罗恩的脚,“我们想从医院侧面溜进去,告诉她,一切都好,呃,还有叫她别担心。”
  麦康娜教授还在盯着他,有那么一刻,哈利觉得她就要发作了。
  但当她开口时,声音却是古古怪怪,凄凄惨惨的。
  “当然,”她说。哈利惊奇地看到一滴泪珠在她圆小的眼睛里闪烁着,“当然,我知道最难受的就是你们这些朋友……我明白的。是的,波特,你当然可以探望格兰位小姐。我会通知宾西教授你的去向的。就跟波姆弗雷夫人说是我允许的。”
  哈利和罗恩走开了,几乎不敢相信他们居然没被留下,当他们走过拐角处时,清楚地听到麦康娜教授在手擤鼻涕。
  罗恩热切地说:“这可是你编过的最完美的故事。”
  他们别无选择,只好从医院侧面进去,告诉波姆弗雷夫人说麦康娜教授批准他们来探望荷米恩。
  波姆弗雷夫人让他们进去了,但看起来相当不情愿。
  “跟一个吓僵的人有什么好谈的,”她说。而当他们坐在荷米恩身边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很显然,荷米恩半点也没意识到她有来客,跟她说不用担心也许倒不如叫她床边的柜橱不用担心?
  “真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看到袭击者?”罗恩说,悲伤地望着荷米恩僵硬的脸庞。“因为如果他在暗中偷袭的话,就没有人会知道……”
  但哈利并没在看荷米恩的脸,他更对她的右手更感兴趣,她的手紧握着,放在毛毯上,哈利弯腰凑近些看,只见她拳中拽着一张纸。
  确定波姆弗雷夫人不在附近后,他把这指给罗恩看。
  “试着把它拿出来。”罗恩低声说,移了移椅子,挡住波姆弗雷夫人的视线。
  这个差事可不容易。荷米思的手把那张纸擦得紧紧的。哈利都觉得自己一定会把它撕碎的,罗恩紧盯着他又拉又扯的。紧张的几分钟后,那张纸总算是被扯出来了。
  这是一张从旧图书上撕下来的纸,哈利急切地想把它抚平,罗恩也靠过来看。
  “在世间游荡的可怕的野兽和怪物中,再没有比巴斯里斯克,‘蟒蛇之王’,更奇异或更致命的了。巴斯里斯克体积巨大,寿命可达无数个百年,它从癞蛤蟆腹下的鸡蛋中孵化而出,最不可思议的是它杀戮的方式。它不仅有致命的毒牙,还有那极其危险的凝视,任何接触到眼光的人都将立即毙命。巴斯里斯克是蜘蛛的天敌,因此只要有巴斯里斯克的地方,蜘蛛都会溃逃一空。而公鸡的喔喔声对巴斯里斯克是致命的,因此它闻鸡鸣便逃。”
  文字下有一个字,哈利认得是荷米恩的笔迹“管”。
  就像是有人在他脑里射入一丝光线一样。
  “罗恩,”他吸了口气,“就是这个,这就是答案。秘室里的怪物是巴斯里斯克——一条巨蟒!那就是为什么我到处都可以听到那种声音,而其他人却没有。这是因为我懂蛇话……”
  哈利抬头望着四周的病床。
  “巴斯里斯克靠凝视来杀人,但没有人死——因为,没有人直接用眼睛看过它,柯林透过照像机来看它,巴斯里斯克把里面的胶卷烧成了灰,而柯林只是变成了僵人。贾斯丁……贾斯丁肯定是透过眼镜来看的!所以眼镜爆炸了,但他还是死不了……而且,发现荷米恩和那个卫文卡罗的时候,有一面镜子在他们旁边。荷米恩刚刚想出那怪物就是巴斯里斯克,我敢打赌她警告她遇到的第一个人——那个卫文卡罗,要先用镜子看看角落!然后她拿出她的镜子——接着——”
  罗恩下颌就快掉下来了。
  “那诺丽丝夫人?”他急切地低语。
  哈利努力地思考着,想象着万圣节之夜的情景。
  “水……”他缓缓地说着,“从麦托勒浴室里流出来的水。我打赌诺丽丝夫人只看到倒映……”
  他急切地创览手里的纸片。越看就越像了。
  “公鸡的喔喔声对巴斯里斯克是致命的!”他大声地读了出来,“哈格力的公鸡被杀了!一旦秘室之谜开启,史林德林不想城堡附近有任何的公鸡!‘蜘蛛溃逃一空!’,全部都符合!”
  “但巴斯里斯克怎么能进来呢?”罗恩说道,“一条脏脏的大蛇……肯定会有人看到的……”
  但哈利却指着荷米恩潦草写着的那一个字。
  “管”,他说,“管……罗恩,它是利用下水道过来的。我有在墙内听到那种声音……”
  罗恩忽然抓住哈利的手臂。
  “神秘秘室的人口!”他嘶哑地喊道。“万一是在浴室?万一是——”
  “麦托勒的浴室。”哈利说。
  他们坐在那里,激动万分,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这意味着。”哈利说道,“我并不是学校里唯一会讲蛇语的人,史林德林的后代也会。他们就是用这来控制巴斯里斯克的。”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说,眼睛闪烁着。“要不要直接去找麦康娜教授?”
  “我们先去职员室。”哈利跳了起来。“十分钟后她就会在那的,就快下课了。”
  他们跑下楼,他们不想被人发现在走廊里游荡,于是直接去了空无一人的职员室,房间很大,摆满了黑色的木椅,哈利和罗恩走来走去,兴奋得不愿坐下来。
  但是下课铃没响。
  麦康娜教授的声音倒是在走廊间回响了起来,魔法般地放大了声音。
  “所有学生马上回到宿舍里去,所有老师回到教员室。立即。”
  哈利转头盯着罗恩。
  “不会是又一次袭击?不是现在?”
  “我们怎么办?”罗恩吓呆了,“回去宿舍?”
  “不,”哈利望了望四周,左边有一个相当难看的衣柜,放满了老师们的斗篷。
  “进去,听听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我们可以告诉他们我们的发现。”
  他们躲在里面,听着楼上成百上千个人走动的隆隆声和教员室门打开的声音。
  透过斗篷那发霉的折层,他们看着老师们纷纷走进房间里来,有些人看起来满脸疑惑,其他人则满脸恐慌,接着,麦康娜教授进来了。
  “又发生了,”她说道,教员们一言不发。“一个学生被怪物捉了。
  带进了神秘秘室。“弗立特教授发出一声尖叫,史的特教授用手后住嘴,史纳皮紧紧地握着椅背:”你能确定吗?”
  “史林德林的后代,”麦康娜教授脸色十分苍白,“又留下了信息,就放在第一张下面——她的骸骨将永留在神秘秘室。”
  弗立特教授的眼泪流了下来。
  “是谁?”霍克夫人身子下沉,两腿发软。“哪一位学生?”
  “金妮。威斯里。”麦康娜教授应道。
  哈利感觉到旁边的罗恩身子正悄悄下滑到衣柜地板上。
  “明天我们必须把所有学生送回家,”麦康娜教授说道,“霍格瓦斯特完了,丹伯多总是说……”
  教员室再次砰然打开了。有那么一会,哈利认为肯定是丹伯多。
  但那是罗克哈特,一帽兴高采烈的样子。
  “对不起——打了个盹——我错过什么了吗?”
  他似乎并没注意到其他老师以明显仇恨的眼光望着他。史纳皮上前一步。
  “就是你了。”他说,“关键人物就是你了,一个女孩已经被怪物捉去了。你该动手了。”
  罗克哈特的脸十分苍白。
  “没错,罗克哈特,”史鲍特教授插口说,“昨晚你不是说你已经知道秘室的人口在哪嘛?”
  “我——我——”罗克哈特含糊地说着。
  “是啊,你不是说你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吗?”弗立特教授喊道。
  “我——我说过吗?我不记得……”
  “我清清楚楚记得你说你后悔没在哈格力被捉住之前好好给那怪物一击。”史纳皮说,“你不是说整件事都已经被搞坏了,一开始就应该让你放手干的吗?‘”
  罗克哈特瞪眼望着同事们一张张冷冰冰的脸。
  “我……我真的没有……你们肯定是误会了……”
  “那么我们就看你的了,罗克哈特,”麦康娜教授说,“今天晚上就开始行动吧。我们保证没有人会妨碍你的。你可以单枪匹马就把那怪兽给解决掉。”
  罗克哈特绝望地看看四周,可没人愿意帮他。他看起来也不再冷峻了。他的嘴唇颤抖着,不再露齿而笑的他显得既憔悴又虚弱。
  “那好,”他说,“我会——我会回去办公室,准——准备一下。”
  他离开了。
  “好了,”麦康娜教授的鼻孔一张一歙的,“总算把他赶出去了,院长们去通知学生所发生的事,告诉他们明天一大早霍格瓦斯特的快车会送他们回家。其他的人去确定一下没有学生在宿舍外逗留。”
  教师们起身,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了。
  这是哈利一生中最糟糕透顶的一天。他,罗恩、弗来德和乔治一起坐在格林芬顿宿舍的一个角落里,彼此都沉默不语。伯希不在那。
  他给威斯里夫妇送过那坏消息后,就把自己关在宿舍里。
  从来没有像那天这样长的下午,格林芬顿宿舍也从未有那样拥挤,然而又那样沉寂过,快到日落了,弗来德和乔治上床去了,没法再那样坐着了。
  “她知道一些什么,哈利?”从他们躲进衣柜时起,罗恩第一次开口。“所以她才会被带走。根本不是伯希的什么傻事。她发现了有关秘室的一些事。肯定是因为这个,她才会——”罗恩用力地擦着眼睛,“我是说,不会有其它原因的。”
  哈利眺望着血红的夕阳沉入地平线,他从没有这么难受过,要是他们能做些什么就好了,任何事。
  “哈利,”罗恩说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她没有——你知道——”
  哈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不出金妮还会活着。
  “我们该怎么办?”罗恩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看看罗克哈特。
  告诉他我们所知的。他就要试着进入秘室了。我们可以告诉他我们认为的入口处,还有是巴斯里斯克在里面。“哈利想不出其它可行的办法,并且他也想做点什么,于是他同意了。当他们要出发时,并没有人来制止他们,只因其他人也同样地难受和伤心。哈利和罗恩翻身起来,穿过房间,从肖像洞里钻了出去。
  当他们朝罗克哈特的办公室走去时,夜幕渐临,看起来,办公室里的活动倒不少。刮削声,呼呼声和匆忙的脚步声不时传来。
  哈利敲了敲门,里面忽然静了下来。接着,门只开了细细的一道缝,罗克哈特的眼睛朝外瞥着。
  “哦……哈利……罗恩……”他把门开大了少许。“我现在正忙着,要是你们能快点……”
  “教授,我们是为您提供信息的,”哈利说,“我们觉得这可能会有帮助。”
  “呃——这样不——”他们能看到罗克哈特的半边脸显得相当不安。“我是说——呃——好吧。”
  他打开门让他们进去了。
  他的办公室几乎是空空如也。两个大皮箱放在地板上,敞开着。
  翠绿色的,淡紫色的,蓝色的礼服,全都胡乱地塞在其中一个皮箱里。
  书则杂乱无章地塞进另一个皮箱。挂在墙上的相片则挤入到桌子上的箱子里去了。
  “你要去哪里?”哈利问。
  “呃,是的,”罗克哈特答道,一边把门后挂着的一张真人大小的自己的海报扯下来,然后把它卷起。“紧急电话……没办法……得走了……”
  “我妹妹怎么办?”罗恩急切地问。
  “呃,至于这个——太不幸了,”他猛拉抽屉,开始把里面的东西倒入袋子里,一直躲开他们的眼光,“没有人比我更难过了——”
  “你是黑巫术防卫教授!”哈利喊,“你不能走!不能对这里的邪恶势力撒手不理!”
  “呃,我得说……我找这份工作的时候……”罗克哈特咕咕着,开始把袜子堆在礼服上,“工作要求上可没提这个……没想到……”
  “你的意思是说你要开溜?”哈利难以置信,“可你在书上写了你以往做的英雄事迹……”
  “书也可能会误导人。”罗克哈特小心翼翼地说。
  “你写的!”哈利大吼。
  “亲爱的孩子,”罗克哈特站直身子,朝哈利皱着眉头,“动动脑子吧,要是别人不认为我干过那些事,我的书就一半也卖不出了。没人要读那些老掉牙的美国巫师的故事,即使他的确打败狼人,拯救过村庄。在封面上,他可看起来糟透了,一点穿着品味都没有。而那位女巫,驱逐女妖精的那位,还是兔唇呢。我是说,来吧……”
  “因此你就冒名顶替别人干过的事?”哈利无法相信。
  “哈利啊哈利,”罗克哈特不耐烦地摇着头,“事情可不只那么简单,还得干点其它的。我得跟踪他们,详细地察问他们是怎样成功做到的,然后给他们下‘记忆魔咒’这样他们可就记不起曾做过的事了,要说我有什么值得骄傲的,那就是我的‘记忆魔咒’了。不,还得做很多工序呢,哈利,这并不只是写书和发布照片。
  要名利,你就必须准备做长期的艰苦劳力。”
  他砰然把皮箱盖上,锁紧。
  “让我看看,”他说,“我想就这些了吧。哦,对,还有一件事。”
  他拿出他的魔杖,指向他们。
  “实在抱歉,孩子们,但我不得不给你们下‘记忆魔咒’了,可不能让你们把我的秘密到处乱说。否则,我下一本书可就卖不出去了——”
  哈利及时拿到他自己的魔杖,罗克哈特还没抬起他的,就听到哈利怒吼一声,“依斯毕利艾玛斯!”
  罗克哈特被震得连连退步,跌倒在他的皮箱上,他的魔杖也震飞到了空中。罗恩一把抓住,扔出了窗外。
  “应该叫史纳皮教授教我们那一招,”哈利气愤极了,一脚把罗克哈特的皮箱踢开。罗克哈特抬头望着他,这次又显得衰弱了下来。
  哈利依然用魔杖指着他。
  “你们要我干什么?”罗克哈特怯懦地说,“我不知道神秘秘室在哪里,我无能无才。”
  “你运气好,”哈利说着,用魔杖指着他,迫使他站起来,“我想我们知道它在哪,还知道里面有什么,走吧。”
  他们把罗克哈特押着出了办公室,走下最近的楼梯,沿着那条黑暗走廊,直到走到麦托勒的浴室门前。
  他们让罗克哈特先进去。哈利很高兴看到他在颤抖。
  麦托勒正坐在最后一格厕所的水箱上。
  “哦,是你啊,”当她看到哈利时说,“这次你要什么?”
  “问你你是怎么死的。”哈利问。
  麦托勒整个样子都变了,她看起来像从未被问过这样合她口味的问题。
  “噢,可怕极了。”她津津有味地说着。“就是在这发生的。我就是在这个小房间死去的。我记得清清楚楚。我躲了起来,因为何比老是取笑我的眼镜。门锁了,我在哭,这时,我听到有人进来了,他们说的话古里古怪的。我猜那,肯定是外语吧。不管怎样,真正吸引我的是一个男孩的声音。所以,我打开门,叫他用自己的厕所,接着——”麦托勒得意洋洋地着重说道,满脸光辉,“我死了。”
  “怎么死的?”哈利问。
  “不清楚,”麦托勒用一种沉静的音调说,“我只记得看到一双巨大的黄眼睛。
  我的整个身躯都像被提了起来,接着,我便飘走了……“她如梦般望着哈利,”然后,我又回来了。我决定缠着何比,哦,她可后悔嘲笑我了。”
  “在哪里看到那双眼睛的?”哈利问。
  “大概在那里吧。”麦托勒说,模模糊糊地指向她的厕所前的水槽。
  哈利和罗思赶紧走过去,罗克哈特站得远远的,一脸极度的恐惧。
  那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水槽而已,他们里里外外地检查了每一寸,包括下面的管道,接着,哈利看到了:在铜水龙头的一侧刻有一条极小的蛇。
  “那水龙头一直都开不了,”当哈利试着要转动那水龙头时,麦托勒开心地说道。
  “哈利,”罗恩提醒他,“说些什么吧,用帕斯尔莫斯。”
  “但是——”哈利思索着,唯—一次他成功说出帕斯尔莫斯是他遇到一条真蛇的时候。他紧盯着那微形蛇雕,试着想象它是真蛇。
  “开启。”他说。
  他望着罗恩,罗恩朝他摇了摇头。
  “这是英语。”他说。
  哈利重新望着蛇雕,希望自己相信那是活的。他移了移头,烛光映在蛇雕上,使它看起来似乎在动。
  “开启。”他说。
  可是,他听到的并不是这两个字;他口里发出的是一阵奇异的嘶嘶声,顷刻间,水龙头便罩在一片灿烂的白光中,并开始旋转,紧接着,水槽也开始移动了。事实上,水槽下沉,露出一条的管道,宽得足够让一人滑入。
  哈利听到罗恩在喘气,于是再次抬头望着他。哈利已打定主意怎样做了。
  “我要从这里下去。”他说。
  他不能不去。既然现在他们已经发现秘室的入口,就算是金妮仍可能存活的希望再微弱,再渺茫,他也不能不去。
  “还有我。”罗恩说道。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
  “呃,你们似乎用不着我,”罗克哈特说,带着一丝原来的微笑的影子。“那我就——”
  他把手放在门把上,但罗恩和哈利都同时把魔杖指向他。
  “你先去。”罗恩大吼。
  罗克哈特来到入口,脸色苍白,精神恍惚。
  “孩子们,”他的声音软弱无力,“孩子们,这有什么好处吗?”
  哈利用魔杖猛捅他背后一下。罗克哈特把腿伸进管内。
  “我真的觉得——”他开口说着,但罗恩推了他一下,他便滑入管内,消失无踪了。哈利很快跟了上去。他慢慢钻进管内,然后一路下滑。
  管道内污秽,漆黑,而又似乎永无止境。他可以看到旁伸侧引的许多其它管道,但没有一条是像他们这一条那样庞大的。扭曲、旋转、陡直下滑。他知道自己已经滑下远深于学校和地牢的位置。他可以听到,在他身后,罗恩砰然跌落拐弯处的声音。
  就在他开始担心落地后,会发生什么事时,管道水平伸了出去,而他“砰”的一声,从管道尾端射出,落在石制地下道湿漉漉的地板上。地下道足以让人站立而行,四周漆黑一片。罗克哈特在附近不远处站了起来。浑身都是粘泥,脸色苍白得跟鬼魂一般。哈利站在一旁,等着罗恩也飕飕作响地飞出管道。
  “我们离学校肯定有数里远了。”哈利说的声音在漆黑的地下道里回响着。
  “可能在湖底。”罗恩一边说,一边审视着四周那黑漆漆,粘乎乎的墙壁。
  三人都转而凝视着前方的那一片黑暗。
  “点灯!”哈利朝着魔杖咕哝一声,它又重新亮了起来,“走吧。”他对着罗恩和罗克哈特说道。他们开始出发了,在湿地行走,脚步声分外响亮。
  地下管实在太了,他们只能看到前方的一小段距离。魔杖营光中,他们的影子映在墙上,看起来异常恐怖。
  “记住,”当他们小心谨慎地步步前移,哈利悄声说,“听到任何动静,都要立即闭上眼睛逃跑……”
  可地下管内静如孤坟,而他们所听到的第一次意外的声响就是罗恩踩在老鼠头盖骨上发出的碎裂声。哈利放低魔杖,查看地板,只见地板上零乱散着小动物的尸骨。哈利努力试着不去想象金妮会成什么样子,他在前面领着路,走过地下道内的一拐弯处。
  “哈利,前面有东西……”罗恩声音嘶哑地喊,抓着哈利的肩膀。
  他们吓呆了,观察着。哈利只能看到那东西巨大、弯曲的轮廓线,就躺在地下道的转角处,它并没有移动。
  “也许它睡着了。”他吸了一口气,转身看了看其他两位。罗克哈特把手紧捂在眼睛上。哈利再转身重新观察那件东西,他的心跳近乎刺痛。
  哈利把眼睛眯得尽量小,他慢慢地向前挪动着,手里的魔杖高高举起。
  莹光划过的是一张巨蟒皮,令人厌恶的鲜绿色,蜡曲着,空荡荡地躺在地下道地板上。蜕下这张皮的巨蟒肯定至少有二十英尺长。
  “啊呀!”罗恩无力地叹道。
  他们身后忽然有了动静。罗克哈特已经膝盖发软了。
  “起来!”罗恩锐利地说,魔杖指着他。
  罗克哈特一跃而起——他冲向罗恩,把他扑倒在地。
  哈利往前冲去,但已经太迟了。罗克哈特挺直身躯,喘着气,手里捏着罗恩的魔杖,面带一丝微笑。
  “历险到此为止。孩子们!”他说,“我会拿起这张皮回到学校,告诉他们,拯助那女孩已经太迟了,而你们,一看到她面目全非的尸体,就疯了,跟你们的记忆说再见吧!”
  他把罗恩的魔杖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欧比里马阿塔。”
  魔杖在他头顶炸开了。哈利用手盖住头,往前跑,滑过蛇皮,躲开了直往下坠的从地下道天花板脱落的巨大岩石。而顷刻间,他已经站直盯着那碎石的坚固表层。
  ‘罗恩!“他吼道。”你没事吧?罗恩!”“我在这!“巨石后隐约传出了罗恩低沉的声音。”我没事,可这个家伙——他被魔杖烧到了。”
  这时,突然传来沉闷的重击声和“嗷!”的一声痛呼,听起来像是罗恩踢中了罗克哈特的肋骨。
  “现在怎么办?”罗恩绝望地说,“我们过不去。这得花很长……”
  哈利抬头看着天花板,上面露出了一道巨大袭缝。他可从来都没用魔法击散过像眼前这些那么大的岩石,看起来,现在也不是试一试的好时机——万一整个地下道崩塌就糟了!
  巨石后又是一声重击和“嗷”的一声。他们在浪费时间,金妮待在神秘秘室已经数小时了。哈利知道只好孤注一掷了。
  “在这等着,”他朝罗恩喊,“跟罗克哈特等着。我继续走。如果一个小时内我还没回来……”
  接着,是一阵意味深长的沉默。
  “我会试着搬开一些岩石,”罗恩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
  “这样你就可以——可以在回来时通过了,还有,哈利——”
  “待会见。”哈利竭力给自己颤抖的声音注入一丝自信。
  于是,他经过那巨蟒皮,独自起程了。
  很快隐约传来的罗恩费力地搬石头的声音远去了。地下道转了一道又一道的弯。
  哈利觉得全身的每一根神经都刺痛得难受。他希望快点到达尽头,然而,又害怕他会在尽头发现什么。于是,终于,当他爬过另一道弯,一面坚固的墙赫然立在他面前。墙上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蛇,蛇眼镶着闪闪发亮的巨大绿宝石。
  哈利向前走去,只觉喉咙发干。想象这些石蛇中真的,它们的眼睛栩栩如生。
  他猜到下一步他该怎么做,他清清喉咙,那绿宝石眼似乎在闪烁不定。
  “开启。”哈利用低沉,微弱的嘶嘶声说。
  墙从中裂开了,而两蛇也随之分开。两面半墙平衡地滑开,消失无踪了。哈利从头到脚全身都颤抖着,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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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史林德林的后代

  他站在一间石室的末端。石室相当大,光线昏暗。高耸的石柱上缠绕着更多的石雕巨蟒,一直上升,消失在黑暗中的天花板。
  哈利站立着,听着那令人发寒的沉寂,心跳飞快,巴斯里斯克潜藏在柱子后那阴暗的角落里吗?金妮在哪里?
  他拉出魔杖,在雕刻着蟒蛇的柱子间慢慢前进,每一步声都在墙间引起回响。
  他还是眯着双眼,随时准备着一有动静就闭上眼睛。那些石蛇空洞的眼窝似乎总在侦察着他的一举一动。腹部的一下抽动,都会让他认为有什么动静。
  当他脑到最后一对杜子时,一座与石室等高的雕塑跳入他的视线。雕塑紧靠后墙耸立。
  哈利得伸长脖子才能看到上面那张巨大的脸:它已经相当古老了,像是猴子,稀稀疏疏的长胡须直垂到及地石袍底,两条灰色的腿站立在石室光滑的地板上。而两腿间,躺着一位身材瘦小、火红发、黑衣,脸朝下的人。
  “金妮!”哈利低沉地喊着,朝她冲去,跪在旁边。“金妮!你别死啊!求你别死!”他把魔杖扔在一旁,扶着金妮的肩膀,把她转过身来。她的脸就如大理石一般苍白、冰冷,但她是闭着眼睛的,她没有变成石头人,但是,她肯定是……
  “金妮,求你醒醒。”哈利绝望地低呼着,不断地摇着她,金妮的脑袋却只是毫无希望地晃来晃去。
  “她不会醒的。”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
  哈利吓了一跳,转身一看。
  一位身材高大,黑发的男孩正斜倚在最近的一根柱子上看着他。他看起来异常模糊,就像哈利是透过毛玻璃看他的一样。但依然可以辨认。
  “瑞——瑞德?”
  瑞德点点头,依旧盯着哈利的脸。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醒?”哈利绝望地问。“她没——她没——?”
  “她还活着,”瑞德说,“但也仅此而已。”
  哈利注视着他,五十年前瑞德就已经离开了霍格瓦彻了,但现在他站在这里,奇妙,朦胧的光笼罩着他,绝不大于十六岁的样子。
  “你是鬼魂?”哈利不确定地问。
  “是记忆,”瑞德平静地说着,“存在日记里已经五十年了。”
  他指着雕像脚趾头旁边的地板,那里放着已打开的正是哈利在麦托勒浴室里找到的那本黑色的小日记本。哈利想知道它怎么会到了这里——但,还有更紧迫的问题要处理呢!
  “你来帮我吗,瑞德?”哈利托起金妮的脑袋,“我们得把她带走,这里有巴斯里斯克……我不清楚它在哪里,但它随时会来的。
  来,帮一下忙……“瑞德没动,哈利冒着汗,试着把她从地上扶起来,然后又弯下腰去捡他的魔杖。
  但魔杖不见了。
  “你有没有看到——?”
  他抬起头,瑞德依然望着他——哈利的魔杖在他修长的指间旋转着。
  “谢谢。”哈利伸手去拿。
  一丝微笑浮上了瑞德的嘴角。他继续凝视着哈利,悠闲的转着魔杖。
  “听着,”哈利急切地喊,两膝被金妮压得往下沉。“我们得走了!万一巴斯里斯克来了……”
  “除非有人唤它,否则,它不会来的。”瑞德平静地说道。
  哈利把金妮重新放回地面,他无法这样扶着她了。
  “你是什么意思?来,把魔杖还给我,我可能用得着。”
  瑞德的嘴咧得更宽了。
  “你用不着它了。”他笑着。
  哈利瞪着他。
  “你说什么?我用不着——?”
  “哈利。波特,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瑞德说着,“等着与你相见的机会,与你交谈。”
  “瞧,”哈利失去耐性了,“我想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是在神秘秘室里。我们以后再谈。”
  “我们现在就谈,”瑞德笑容扯得更宽了,他把哈利的魔杖放入衣袋。
  哈利注视着他,事情有些古怪。
  “金妮怎么会变成这样的?”他缓慢地问。
  “呃,这个问题相当有趣,”瑞德开心地说,“说来话长,我想金妮。威斯里变成这样的真正原因是她向隐形的陌生人敞开心扉,把她所有的秘密都泄露出来。”
  “你在说些什么?”哈利不解。
  “那本日记,”瑞德继续。“我的日记,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写日记,告诉我她所有可怜的担忧和悲哀:她的哥哥们怎样取笑她,她怎样带着二手的长袍和书来学校,她怎样——”瑞德的眼眸灼灼生辉,“她怎样认为著名、美好、伟大的哈利。
  波特不会喜欢她……”
  他说话时,视线一直未离哈利的脸,眼中隐含某种渴望。
  “闷极了,不得不听着十一岁女孩那愚蠢可笑的小烦恼。”他继续说着,“但我非常耐心,我写回信给她,我富有同情心,心地善良,金妮单纯地爱我。‘没人能像你一样了解我,瑞德……我真高兴我可以在日记里透露心声……这就是我有一位可以随身携带的朋友……”
  瑞德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高亢、冷酷。哈利脖子后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要我说我自己,哈利,我总是可以迷倒我所要的人,因此,金妮把她的灵魂都给了我,而她的灵魂恰好是我要的。以她最深处的恐惧,最黑暗的秘密为食粮,我的力量越来越强,我变得比小威斯里小姐强大有力多了,强大到我也可以喂给威斯里小姐一些我的秘密,给她一点我的灵魂力量……”
  “你的意思是?”哈利的嘴巴变得十分干燥。
  “你还没有猜到吗?哈利。波特?”瑞德温柔地说,“金妮。威斯里打开了神秘之堂,是她勒死了学校的公鸡,在墙上涂写威胁性信息。是她把史林德林之蟒引到那四个人中去的,还有猫。”
  “不。”哈利低语。
  “是的,”瑞德平静地说道。“当然了,最初,她并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真是搞笑。我希望你可以读读她新写的日记……有趣多了……‘亲爱的瑞德’,”
  他复述,一边看着哈利恐惧的脸,“‘我想我的记忆正在衰退,我的长袍上沾满了鸡毛,我不知道它们是从哪来的,亲爱的瑞德,我不记得万圣节晚上我干了些什么,有一只猫被袭击了,而我的衣服前襟沾满了颜料,瑞德。伯希一直说我脸色苍白,还说我不是我自己了。我想他是在怀疑我……今天又有一起袭击事件发生,我还是记不起我去过哪里,瑞德,我该怎么办?
  我快疯掉了……我想我就是袭击大家的那个人,瑞德!“‘哈利紧握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小傻金妮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不再信任她的日记,”瑞德说,“但她最终还是开始怀疑并要扔掉它了,哈利,就在那时你加入了,你发现了它,对此我再高兴不过了。在所有可能捡这本日记的人,只有你,是我最渴望见到的……”
  “为什么你要见我?”哈利愤怒极了,他得抑制自己才能保持声音稳定。
  “呃,金妮把你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哈利。关于你神奇的历史。”他的眼光在哈利额头的闪电状的疤痕上掠过,他的表情越发显得急切了,“我知道我必须了解你多一些,与你交谈,会面。所以我决定告诉你我是如何抓到那个白痴,哈格力,来换取你的信任。”
  “哈格力是我的朋友。”哈利的声音颤抖着,“是你出卖他,不是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自己怪错人,但——”
  瑞德再次放声大笑。
  “哈利,是我说哈格力坏话的。你可以想象老皮达是怎样想的,一方面是汤姆。
  瑞德,贫穷但才华横溢,无父无母但胆识过人,是全校最优秀的模范生;而另一方面,则是四肢发达,粗鲁笨拙的哈格力,每隔一星期就惹一次麻烦,企图在床底养小狼人,溜到禁林去跟洞穴巨人角斗。不过,我得承认,连我也惊讶计划进行得这么完美。我想,肯定会有人意识到哈格力不可能是史林德林的后代的。我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尽可能地发掘有关神秘之室的一切信息和找出秘密人口……即使哈格力有头脑,或有能力也没用!”
  “只有当时变形学丹伯多教授,才认为哈格力是无辜的。他说服皮达收留哈格力,训练他做猎物看守人,我想丹伯多可能猜到了什么,丹伯多从来没有像其他老师那样喜欢我……”
  “我打赌丹伯多一眼就看穿你了。”哈利恨得咬牙切齿。
  “呃,自从哈格力被逐后,他一直相当烦人地紧密观察我,”瑞德漫不经心地说,“我清楚我还在校的时候再开启神秘之屋不安全。
  但我不想让我一直为寻找它而花费几年的功夫白白浪费掉。我决定留下一本日记,把十六岁的自己保存在里面,这样,若好运的话,我可以把别人引来步我后尘,然后完成撒拉沙。史林德林那崇高的使命。”“你没法实现了,“哈利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这次一个人也没死,连猫也死不了,几个小时后万锐克,就准备好了,他们又会活过来的。”
  “我没告诉你吗?”瑞德满不在乎地说,“杀不杀人对我来说都已经无关紧要的?现在我的新目标就是——你!”
  哈利盯着他。
  “当我的日记再次被打开时,我气得快疯掉了,是金妮而不是你写给我,她看到你拿着那本笔记本。她害怕极了,万一你知道了怎样使用那本日记,而我把她的秘密泄露给你,或者,更糟糕的是,我告诉你是她勒死了公鸡。所以,那个笨蛋一直等到你宿舍没人,就把它偷了出来。但我知道我该干什么,很明显,你将成为史林德林的传人,我知道,你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解出谜团的——特别是你最好的朋友遇袭,金妮还告诉我你会蛇语,你听到学校里那把古怪的声音……”
  “所以我要金妮把她的遗言留在墙上,下来这里等。她又哭又闹,讨厌透了,不过,反正她也没多少精力了;她把太多都给了日记,给了我。足够让我最终脱离日记,从那时起,我就一直在等你出现。我知道你会来的,我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哈利。波特。
  “什么?”哈利挤出两人字,仍然紧握着拳头。
  瑞德开心地笑了:“毫无超常魔法天赋的婴儿是怎样打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可以除了一道疤之外几乎秋毫无损,而福尔得摩特的力量却被彻底毁灭呢?”
  他饥渴的眼睛发出怪异的一线红光。
  “你这么关心我如何逃脱是什么原因?”哈利慢吞吞地说道,“福尔得摩特是你之后那时代的。”
  “福尔得摩特,”瑞德温柔地说着,“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他从袋中掏出哈利的魔杖,随之腾空而飞,在空中写下三个闪烁生辉的字:汤姆。马沃罗。瑞德接着,他再次挥动魔杖,空中的字母重新排列,变成了:我是福尔得摩特大师“明白了吗?”他低声说,“在霍格瓦斯特的时候我已经在用这个名字了,当然,只有我的知心朋友才知道。”
  “你认为,我会使用我那肮脏、庸俗的父亲的姓一辈子吗?我血脉中流的就是从我母亲身上继承而来的,撒拉沙。史林德林本人的血。我会保留那因为妻子是女巫,就抛妻弃子的家伙的姓吗?哈利,不,我为自己另取他名,等有一天我成为世上最伟大的巫师时,四方巫师都将闻风丧胆!”
  哈利只觉得大脑似乎阻塞了,他愣愣地盯着瑞德,这个曾害死哈利亲生父母,以及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孤儿……终于,他迫使自己开口。
  “你不是。”他的声音充满了仇恨。
  “不是什么?”瑞德急问。
  “不是世上最伟大的巫师。”哈利呼吸加速,“抱歉让你失望,但是,世上最伟大的巫师是丹伯多。这是众所周知的,即使现在你力量无穷,你也不敢到霍格瓦彻为所欲为,丹伯多早就看穿了你,而且你现在还怕他,所以你才一直躲在这里。”
  笑容从瑞德脸上褪去,转而浮上的是满脸怒容。
  “据我所知,丹伯多已经被驱逐出城堡了!”他嘘道。
  “可他并没有远离城堡!”哈利信口开河地宣称,希望借此能吓退瑞德。
  瑞德张口欲言,但立即便呆住了。
  远处传来阵阵乐声,瑞德转着身,侦查着空荡荡的石室,乐声越来越响,阴森森,令人毛骨惊然,神秘而怪异。哈利先是觉得四体生寒,毛发竖立,而随着音调达到巅峰。哈利仿佛觉得乐声在肋骨间颤动着,近处的石柱项开始火焰迸射。
  这时,眼前飞来了一只火红,天鹅般大的鸟儿,它吟唱着奇妙的音韵,飞上穹顶,它那如孔雀船长长的金属巴,闪烁着华丽灿烂的光辉,而它那金色双爪,紧抓着一块布。
  接着,鸟儿朝着哈利飞去,它把爪中的布放在哈利脚边,然后在他肩膀上停了下来,当它收起双翼,哈利抬头,只见它那金喙既长又尖,黑溜溜的眼睛,如珠子般晶亮。
  鸟儿停止了吟唱。
  紧挨着哈利的面颊而坐,温暖而安详,它定定地凝视着瑞德。
  “达摩克?!”瑞德再一次仔细地审视着它。
  “达摩克?”哈利深吸一口气,他可以感觉到鸟儿的金爪轻轻地抓紧地的肩膀。
  “那——”瑞德现在正查看着达摩克放下的破布包,“那是分类帽。”
  没错,那顶脏兮兮,带些破损和补丁的分类帽就放在哈利脚下。
  瑞德又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在,漆黑的石室内回响着,宛若是十个瑞德同时发笑一般。
  “这些就是丹伯多给你的护身符吗?一只鸟和一顶破帽!哈利。
  波特,你是不是觉得勇气倍增呢?有没有觉得安全点了?”
  哈利没有应他,虽然他不清楚达摩克和分类帽有什么用,但至少他不再孤身一人,他以无比的勇气等着瑞德停止大笑。
  “言归正传,哈利。”瑞德依然咧着嘴笑着,“我们已经交手两次了——你的过去,我的未来。而两次我都没能杀掉你。你怎么可以做到的?告诉我吧。你谈得越久,”他温柔地加上一句,“你就活得越久。”
  哈利脑筋转得飞快,他在衡量着自己的机会。瑞德有魔杖;他,哈利,则有达摩克和分类帽,但交起手来,两样东西用处都不大,看来情况糟透了。但是,瑞德待在那儿越久,金妮的精力就会损耗越多……并且,哈利忽然注意到,瑞德的轮廊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牢固了。要是不得不动手的话,越早越有利。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你一击向我便开始丧失能量,”哈利突然说道。“我也不知道。但知道为什么你不能置我于死地。因为,是我母亲用生命挽救了我,我那马格人血统母亲。”他又说道,激动得使他颤抖不已。“是她阻止了你。我看过你的真面目,去年我有看过你,你只是一堆残骸,你现在也只是在苟延残喘而已。这就是你的力量给你带来的恶果,你现在还不得不躲躲藏藏的,你这个丑恶又卑劣的家伙。”
  瑞德气得脸庞扭曲成一团,可接着他又极力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么,是你的母亲舍身救子,对这可是最有效的护身符,我明白了——你根本没什么特别之处,我之所以想知道,是因为我们之间惊人的相似,哈利。波特,你也肯定注意到了,我们都是混血种的,又是孤儿,都由马格人抚养长大,可能也是自史林德林以来唯一两个在霍格瓦斯彻懂蛇语的人,我们甚至样子也相像……不管怎样,你只是运气好,才会从我手中逃生的。我想知道的就是这个。”
  哈利站着,神经绷得紧紧的,等着瑞德举起魔杖,但瑞德扭曲的笑容又咧开了。
  “哈利,我要给你个小教训,就让福尔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传人领教一下著名的哈利。波特和丹伯多给他的最棒的武器。”
  他用好奇的眼光掠过达摩克和分类帽,走开了。哈利只觉得恐惧从他麻木的双腿起迅速遍及全身。他看着瑞德在高耸的石柱间停下,仰视着史林德林的石雕脸庞,瑞德张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哈利知道他在说什么。
  “说吧,史林德林,霍格瓦彻至尊。”
  哈利转身仰视雕像,达摩克开始在他肩膀上摇晃起来。
  史林德林石雕巨脸开始移动,哈利只见史林德林的嘴巴越张越宽,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黑洞。
  雕像四中似乎有东西在里面翻滚,从底层深处直朝上滑行。
  哈利连连后退,直至撞上漆黑的石室墙,哈利紧闭双眼,而达摩克也开始起飞,羽翼轻拂他的面颊,哈利想大喊:“别离开我!”
  但达摩克怎么可能战胜巨蟒之王呢?
  地面在震动,似乎是有重物走在了石室地板上,哈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可以感觉到,巨蟒在史林德林口中伸直蜷缩的身躯,接着,又是瑞德的嘶嘶声:“杀了他。”
  巴斯里斯克朝着哈利袭来,沉重的蛇身在积满尘埃的地板滑动着。闭着眼,哈利开始盲目地朝一侧逃去。他伸出手,摸索着,瑞德的笑声异常刺耳……
  哈利绊倒了,重重地跌在石板上,巨蟒已经离他只有几尺远了。他可以听到它正向前游来,随着上方一声爆炸般的吐声,一件东西重重击了哈利一记,把他紧压在墙上。当他正等巨蟒向他咬来时,只听到更疯狂的嘶嘶声和猛撞石柱的击声传来。
  他实在受不了了,哈利张开眼睛,窥视着四周的情形。
  巨蛇蛇身泛着丑恶的绿光,如橡树干般粗,高举在空中,巨大沉重的蛇头正如醉酒般地在石柱间穿梭。哈利浑身颤抖着,正要闭上眼睛,却又只见——达摩克正绕着蛇头飞翔,而巴斯里斯克则愤怒地朝它一口咬去,蛇信就如军刀一般又长、又薄。
  达摩克往下俯冲,随着它那长长的金喙插入蛇头,一股黑血洒落在地面,蛇尾开始猛烈鞭打起来,几乎击中哈利,而哈利还来不及闭上眼睛,它转了过来,哈利看到了它的脸,和它的眼睛,两只巨大明亮的黄眼,都已经被达摩克刺破了,血液不断涌出,流向地面,巨蟒痛苦地喘着气。
  “不!”哈利听到瑞德歇斯底里的尖叫着,“别管那只鸟!别管那只鸟!那个男孩就在你后面!你可以咬到!杀了他!”
  失去了眼睛的巨蟒摇晃着,迷迷糊糊的,但依然足以致命。达摩克在蛇头周围盘旋着,吟唱起它那令人毛骨惊然的歌曲,朝着巨蛇鳞覆盖的蛇鼻进攻。
  “救命,救命。”哈利疯狂地咕浓着,“快来人啊!”
  蛇尾再次开始鞭打地板,哈利毫无反抗之力,这时,一件软软的东西击中了他的脸。
  巴斯里斯克把分类帽扫到了哈利的脸上,掉入了手臂,哈利一把抓住,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他把帽子胡乱戴在头上,连忙紧贴地面,躲过巴斯里斯克的尾鞭重击。
  “救命……救命……”哈利想着,双眼紧盯帽底:“助我一臂之力!”
  就在这里,帽子开始紧缩起来,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扭着它一般。
  一件又硬又重的东西落在哈利头顶上几乎把他击得眼冒金星。
  快昏厥过去。他赶紧拉下帽子。帽子里的是一把闪着银光的剑。剑柄上镶有鸡蛋大小的红宝石。
  “杀了他!别去管那臭鸟!那男孩就在你身后!”
  哈利一跃而起,蓄势待发,巴斯里斯克开始蟋曲身躯,扭曲着朝哈利袭来,不时猛击着石柱。哈利可以清楚看见那血淋淋的巨大眼睛和它那血盆大口,蛇口张得异常大,足可以把人整个吞进去,里面的信子正如他手中的剑一般长短,闪着毒光……
  巴斯里斯克盲目地向前袭来,哈利急忙躲开,它击在石室墙上,当它再次袭来时,蛇信近乎已舔到哈利脸颊,哈利以双手举起剑……
  当巴斯里斯克再一次击来,哈利用尽全力刺向巨蟒舌根深处。
  在炽热的鲜血喷射在哈利手臂的同时,哈利只觉一阵灼热的刺痛直从手叶上传来,长长的蛇信在他的手臂上越咬越深,而当巴斯里斯克痉挛着,扭曲着坠落在地时,蛇信“啪”的一声在蛇口中断裂。
  哈利靠着墙,一直下滑,他紧抓着已经把毒素注入全身的蛇信,用力拔出,但一切都已太迟了,炽热的疼痛从伤口处缓慢地蔓延到全身,当他把蛇信掷落在地时,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石室飞快地转动着。
  一片火红飘过,落在哈利身旁,紧跟着是一阵轻轻的“噼啪”声。
  “达摩克,”哈利语音混浊地说着,“你太聪明了,达摩克……”
  他感觉到鸟儿正把美丽的头倚在他的伤口上。
  他听着脚步声在墙上壁回响着,眼前掠过一片黑色的阴影。
  “你就快死了,哈利。波特。”上方响起了瑞德的声音,“快死了,就算是丹伯多的鸟也知道,你有看到它在干什么吗?波特?它居然在哭。”
  哈利眨眨眼,达摩克的脑袋一会进入,一会又滑出哈利的视线,一滴滴珍珠般的泪水在它光滑的羽毛中滑落。
  “我要坐在这看着你死,哈利。波特,你别着急,我不赶时间。”
  哈利昏昏欲睡,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
  “闻名的哈利。波特就这样结束一生了。”瑞德的声音显得那样遥远。“孤孤单单,为朋友所弃。不自量力挑战黑睛巫师,却最终被击败了,你很快就会回到母亲身边了,哈利……她给你借了十二年的时间……但福尔得摩特最后还是了结了你,你也知道他必须这样。”
  哈利想着死亡也不怎么糟糕啊,甚至疼痛也开始消失了……
  但,这是死亡吗?眼前并没有一片漆黑,石室似乎不再打转了。哈利摇摇头,旁边是达摩克,依然把脑袋靠在哈利的手臂上,伤口处缀满了珍珠般晶莹的泪水——只是,伤口已经消失了。
  “走开,臭鸟。”瑞德忽然喊道,“滚开!”
  哈利抬起头,瑞德把魔杖指向达摩克。随着“啪”的一声,达摩克再次起飞,宛若一团火红金黄的旋转光圈。
  “达摩克的眼泪……”瑞德平静地说,盯着哈利的手臂,“当然……治疗功能……我居然忘记……”
  他看着哈利的脸,“但这又怎样呢?事实上,这样更好,只有你和我,哈利。波特……你和我……”
  他举起魔杖。
  这时,达摩克振翅疾飞而来,盘旋在哈利上方,一件东西坠入哈利膝间——日记。
  哈利和瑞德(依然举着魔杖)同时望着日记,接着,哈利不加思索地就像他一直就有这个念头一样,抓起巴斯里斯克的信子,直接刺入日记中去。
  随着一声绵长,痛苦,疯狂的尖叫,日记中的笔墨喷射而出,湍流如注,溢满哈利的双手,又流向地板,瑞德蠕动着,扭曲着,尖叫着,痉挛着,接着……
  他死了,哈利的魔杖“钦骼”一声坠落到地板上。四周一片沉寂,只剩下不断从日记涌出墨水的滴水声,毒液在日记上烧穿了一个洞。
  哈利勉强站了起来,浑身颤抖着,他晕眩得就如刚刚坐火箭绕行了数公里。他慢吞吞地收起魔杖和帽子,再用尽全力把闪着冷辉的剑从巴斯里斯克舌根拔出。
  石室深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呻吟声,金妮动了,当哈利赶紧上前时,她已坐了起来,她迷惑的视线从巴斯里斯克的死尸,转到满身都是鲜血的哈利,再转到他手里的日记,她忽然深喘一口气,眼泪“刷”地流了下来。
  “哈利——哦,哈利——我本想在吃早餐时告诉你的,但我不能在怕希面前说出来,是我干的,哈利——但是,我——我发誓我不是故意的——瑞德控制了我,你怎么杀死那——那个东西的?瑞德在哪?我记得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他从日记里走了——”
  “没事了,”哈利说,举起日记,把毒液烧成的洞指给金妮看,“瑞德完蛋了,瞧!他和巴斯里斯克,来吧,金妮,我们离开这里——”
  “我会被驱逐出校的!”当哈利笨手笨脚地把金妮从地上扶起来时,她哭泣着说,“自从比尔来上学以后,我就一直想象我也在霍格彻上学,但是,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爸爸妈妈会怎么说呀?”
  达摩克在石室人口盘旋着,等着他们,哈利催着金妮快走。他们跨过蜷缩成一团的巴斯里斯克死尸,回到地下道,哈利听到随着一声轻嘶,身后的石门关上了。
  在黑暗的地下道中走了数十分钟后,远方隐隐传来搬动石块的响声。
  “罗恩!”哈利大喊着,加快了速度。“金妮没事!我找到她了!”
  他听到罗恩发出一声欢呼。当他们转到下一个拐弯处,只见罗恩正透过他搬出的一道豁口中急切地看着。
  “金妮!”罗恩从岩石豁口中伸出一只手,先把她拉了过去,“你还活着!难以置信!发生什么事了?”
  “但你现在没事了,金妮,”罗恩兴高采烈地看着她,“一切都过去了,这是——这只鸟哪来的?”
  达摩克是跟着金妮飞过豁口的。
  “是丹伯多的鸟。”哈利自己挤了过来。
  “还有,你怎么得到这柄剑的?”罗恩目瞪口呆地看着哈利手里的武器。
  “出去以后再解释吧。”哈利斜眼望了望金妮。
  “但是——”
  “以后——”哈利立即说道,他可不认为告诉罗恩是谁打开石室是个好主意,至少,不能在金妮面前说。“罗克哈特在哪?”
  “那里,”罗恩咧嘴笑着,朝管道出口的方向晃了晃头,“他情况不妙,去看看吧。”
  由达摩克在前面带路,宽大的火红双翼散发着柔和的金色光辉,他们回到管道入口。罗克哈特坐在地上,安详地低声哼唱着。
  “他失记了。”罗恩说,“记忆魔咒反弹,没害到我们,倒害了他自己,他一点也记不住他是谁,或者,他在哪,又或者,我们是谁,我叫他来这里等,他真是自作自受。”
  罗克哈特得意地盯着他们。
  “你们好,”他说,“这个地方糟透了。对吧?你们住这吗?”
  “不是。”罗恩应道,朝哈利耸耸眉。
  哈利弯下身,看着那漆黑漆黑的长管道。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怎么上去?”他问罗恩。
  罗恩摇了摇头,但达摩克猛然飞过哈利,在他面前振动着双翅,亮晶晶的眼眸在黑暗中灼灼生辉,它不停摆动着那金色的长尾羽,哈利不确定地望着它。
  “看起来,它是要你抓住……”罗恩一脸困惑,“但恐怕它承受不了你的重量。”
  “达摩克不是普通的鸟。”他转身对大家说,“我们一个接一个地抓住对方,金妮,握紧罗思的手,罗克哈特教授——”
  “他是指你。”罗恩尖刻地对罗克哈特说。
  “你抓着金妮的另一只手。”
  哈利把剑和分类帽塞进皮带,罗恩抓着哈利的长袍,而哈利则伸手抓着达摩克那温热的尾翼。
  一团奇异的光把他们笼罩其中,随着一声嘶鸣,他们便进了管道,往下直飞。
  哈利听着罗克哈特一路唠叨个不停:“太神奇了!
  太神奇了!简直像魔法!“冷风吹动着哈利的头发,可还没等哈利享受够,这次旅行就已经结束了——他们四个又回到麦托勒的厕所,而当罗克哈特扶正头上的帽子时,隐藏管道的水龙头又恢复了原状。
  麦托勒瞪着他们。
  “你还活着,”她坦率地对哈利说。
  “用不着这么失望,”他冰冷地说,擦了擦眼睛的血迹和污泥。
  “噢,呃……我刚才在想,要是你也死了,欢迎与我共享这厕所。”麦托勒一脸羞红。
  “哎唷!”当他们离开浴室,走在黑漆漆,空荡荡的走廊上时。
  罗恩取笑道,“哈利!我想麦托勒很喜欢你呢!金妮,你有情敌了!”
  但金妮还是默默的流着泪。
  “现在去哪?”罗恩一边问,一边忧虑地望着金妮,哈利指了指达摩克。
  还是由达摩克引路,金光闪烁。他们紧跟其后大步向前,不一会,就到了麦康娜教授的办公室门外。
  哈利敲了敲门,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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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多比的回报

  有一刻十分安静。哈利、罗恩、金妮和罗克哈特站在门口,身上粘着污秽和泥,(对哈利而言)还有血。随后传来了一声尖叫。
  “金妮!”
  是威斯里夫人的声音,她刚才一直在暖炉前哭呢!她大步向前,后面紧跟着威斯里先生,两人都向他们的女儿冲去。
  而哈利则在看着他们。丹伯多教授站在壁炉架旁,愉快的微笑着。他旁边站着麦康娜教授,这位教授正大声而平稳的喘着气,手紧紧的捂着胸。正当哈利发现罗恩和他自己都被拉入了威斯里夫人的怀抱时,达摩克就靠在丹伯多的肩上,轻轻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你救了她!你救了她!你怎么做到的?”
  “我认为我们大家都想知道这一点。”麦康娜教授声音微弱的说。
  威斯里夫人松开哈利。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向桌子走去,将分类帽里红宝石的刻以及瑞德日记未损坏的部分放在桌上。
  然后他就开始讲出一切了。差不多有一刻钟,他都在一片全神贯注的宁静中讲述着:他告诉他们那把奇怪的声音,荷米恩如何最终察觉到巴斯里斯克巨蟒;他和罗恩如何跟着蜘蛛走进了森林,也就是阿拉哥告诉他们巴斯里斯克的第一个受害者死的地方,以及进秘密小屋的通道可能在厕所里……
  “很好,”麦康娜教授在哈利停下来时催促他说,“也就是说你找到了通道——我必须说一句,你沿路破坏了100条校规——不过你究竟是怎么从那里活着出来的,波特?”
  于是,由于刚才的描述而声音变得沙哑了的哈利开始告诉他们达摩克怎么即时赶到,那顶分类帽怎么给了他那把剑的事。但是接着他却踌躇了。他不想谈及瑞德日记的事——有关金妮的部分。她正将头埋在威斯里夫人的肩里,眼泪沿着脸颊静静的流下来。要是他们开除了她怎么办?哈利惊慌的想着。瑞德的日记已经损坏了……他们怎么能证明是他让她作这一切的呢?
  哈利本能地看着正在微笑着的丹伯多,一丝亮光掠过了他半月形的眼镜。“我最感兴趣的,”丹伯多温和的说,“就是我有消息来源说他躲在森林里,那他又是用怎样的魔法迷惑金妮的呢?”
  安慰——一种温暖,持久美妙的安慰感——向哈利袭来。
  “什么?”威斯里先生惊讶的问。“‘那个人’?用魔法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没有……她有吗?”
  “是这本日记,”哈利迅速的说,一边拿起日记,把他递给丹怕多看。“瑞德在他16岁时写的。”
  丹伯多接过日记,低下他长而弯的鼻子认真的看着那些潮湿烧灼过的日记纸。
  “聪明!”他柔和的说。“当然,他大概是霍格瓦彻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学生了。”
  他转身朝着满脸迷茫的威斯里先生和夫人走过去。
  “很少有人知道福尔得摩特曾叫瑞德。50年前,在霍格瓦彻,我是他的老师。
  在离校后,他就消失了……到很远的地方去了……
  沉浸在黑色的艺术里,结交了一群最坏的巫士,然后当他摇身一变成为福尔得摩特黑暗巫师时,仅仅剩容貌可以辨认了。几乎没有人会将福尔得摩特和曾经那个聪明的男孩联系在一起。”“但是金妮,“威斯里先生说,”我们的金妮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日记!”金妮呜咽着说。“我在里面写过东西,而他也一直在回信——”
  “金妮!”威斯里先生惊讶得目瞪口呆。“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我跟你说过什么?
  像那样一个可疑的东西,里面全都是黑色魔法!”
  “我不知道,”金妮哽咽说。“我是在妈妈给我的那些书里找到这个的。我以为有人把它忘在那里了……”
  “威斯里小姐应该马上去医院疗养一段时间,”丹伯多严肃地插了一句。“这对她来说是一场苦难的经历。不要再惩罚她了。那些比她老而聪明的巫士也被福尔得摩特骗过。”她走在门边,把门打开。“好好的睡一觉,或许再吃上一大杯热巧克力。那总是能够令我振奋。”
  他接着说,眼睛慈祥地望着他眨巴眨巴的。“你们会发现波姆弗雷夫人还醒着呢。她正在分发万锐克果汁——我敢说巴斯里斯克的受害者随时都会醒来。”
  “所以荷米恩没事了!”罗恩欢快的说。
  “危险并非持久性的。”丹伯多说。
  威斯里夫人带着金妮走了出去,威斯里跟在后面,他看起来仍然心神不宁。
  “你知道,米娜,”丹伯多教授若有所思得对麦康娜教授说,“我觉得我们得大吃一顿,压压惊,也庆祝一下。你可以去厨房叫他们做饭吗?”“好,”麦康娜教授爽快的说,同时也走到门边。“那你来应付波特和威斯里吧,怎么样?”
  “当然”丹伯多说。
  她走了,哈利和罗恩都疑惑的看着丹伯多。
  麦康娜教授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应付”他们?
  当然——当然——他们不会受到惩罚吧?
  “我们好像记得告诉过你们俩如果你们触犯任何校规,我就会开除你们。”丹伯多说。
  罗恩恐惧的张大嘴巴。
  “那些显示我们中最优秀的人有时必须食言的校规,”丹伯多笑着继续说。
  “你们都会获得‘服务学校特别奖”,并且——让我想想——对了,我想你们每人可以为格林芬顿学院加200分。“罗恩的脸立刻红得如罗克哈特情人节的花一般。他又闭上了嘴。
  “但是我们中有一个人似乎在这次危险的冒险中表现得过于平静了,”丹伯多接着说。“为什么这么谦让呀,罗克哈特?”
  哈利带头说了。他已完全忘记了罗克哈特。他转过身看见罗克哈特站在房间的一个角落,脸上仍带着暧昧的笑容。当丹伯多对他说话的时候,罗克哈特从扭头去看他在和谁说话。
  “丹伯多教授,”罗恩性急的说,“在秘密小屋中发生了一件事。
  罗克哈特教授——”“我是教授吗?“罗克哈特有些惊讶的问。
  “他试图施记忆魔咒但是魔杖倒发了他自己。”罗恩迫切的对丹伯多解释。
  “天呀,”丹伯多摇着头说,长长的银白胡须直抖。“被自己的魔杖戳穿了,罗克哈特!”
  “魔杖?”罗克哈特迟钝的说。“没有杖。但那个男孩有。”他指着哈利说。
  “他会借给你一把的。”
  “你介意把罗克哈特教授也带到医院病房去吗?”丹伯多对罗恩说。“我想和哈利说几句话……”
  罗克哈特轻松地走了出去。罗恩一边关门一边好奇的回头看了丹伯多和哈利一眼。
  丹伯多盘着双腿,坐在了取暖器前的一张椅子上。
  “坐下来,哈利,”他说,哈利坐了下来,赶到莫名的不安。
  “首先,哈利,我想谢谢你,”丹伯多说,眼里再次闪烁着光芒。“在小屋你一定表现了真正的忠诚。对你,只有这个才能称为达摩克。”
  他抚摸着飞到他膝上的达摩克,看着哈利,尴尬的咧着嘴笑了。
  “所以你见过瑞德了。”丹伯多若有所思的说。“我想他对你最有兴趣……”
  突然哈利说出了困扰了他已久的事情。
  “丹伯多教授……瑞德说我和他还有许多奇怪的相似,他说……”“他说过吗?”
  丹伯多的银色睫毛下的一双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哈利。“你怎么看呢。哈利?”
  “我认为我不像他!哈利说,声音比他预计的要大的多。”我是说,我——我是在格林芬顿学院,我是——“但是他没接着说下去,脑里又出现了一丝怀疑。
  “教授,”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分类帽曾经对我说,我本来——我本来在史林德林可以做得很好。有一段时间每个人都认为我是史林德林的后代……因为我会说蛇语……”
  “你会说蛇语,哈利,”丹伯多平静的说,“因为福尔得摩特——撒拉沙。史林德林的最后继承人——会说蛇语。除非我弄错了,不然你这个有奇怪疤痕的头在那晚一定将他的一些魔力传给了你。
  这并不是他的本来意愿,我肯定……”“福尔得摩特把他自己的一部分力量给了我?哈利大吃一惊的问。
  “看起来是这样。”
  “所以我应该在史林德林学院吗?”哈利试探的望着丹伯多的脸说。“分类帽能看见我身上具有的史林德林的威力,并且它——”
  “还是把你放到了格林芬顿,”丹伯多平静的说。“听我说,哈利,你具有许多那些撒拉沙。史林德林信任而仔细挑选的学生特点。
  拥有稀有的天赋,会讲蛇语……能随机应变,决定所做的事后对条条框框不屑一顾。“他接着说,胡须抖动了。”但是分类帽把你放在格林芬顿,你知道是为什么?想一想吧!”“他只是把我放在格林芬顿“哈利说,声音里透出一股挫败感,”因为我不想去史林德林……”
  “正是,”丹伯多教授再次微笑着说。“这也正是你和瑞德不同的地方。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哈利,他表现了真实的自己,比我们的能力更能说明问题。”哈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惊讶极了。
  “如果你要你是属于格林芬顿的证据,哈利,那么我建议你认真的看看这个。”
  丹伯多手越过麦康娜教授的桌子,那起有血渍的银色剑,并把他递给哈利。
  哈利适当的转动着它,红色的宝石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然后他看见了刀柄下刻的名字。
  各德锐。格林芬顿“只有真正的格林芬顿才能将这个从帽子里拔出来,哈利。”
  丹伯多教授简略的说。
  有一小会儿,他们谁也没有做声。然后丹伯多拉开麦康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只羽毛笔和一瓶墨水。
  “你需要事物和休息,哈利。我建议你在我写信给阿兹克班的时候先下去吃东西——我们需要恢复精力。我还要在《先知日报》上登一则广告,”他沉思着说。
  “我们将需要一个新的防黑暗巫术课程的老师。天啦,我们得好好审查一下他们,是吗?”
  哈利站起身来,穿到门边。但是他刚刚触到门吧,门就突然猛烈的破开,并向墙后反弹了好远。
  露布斯。马尔夫站在那里,一脸怒气。多比蟋缩在他包扎着绷带的手臂下面。
  “晚上好,露布斯。”丹伯多愉快的说。
  马尔夭先生快步走进房间,几乎把哈利给撞到。多比紧紧跟在他后面,神色慌张的蹲在抖篷下摆处。
  “好!”露布斯。马尔夫说,眼睛冷冷的盯着丹伯多。“你回来了。领导们已经停了你的职,但你却还厚颜无耻得到霍格瓦彻来。”
  “嗯,你看,露布斯,”丹伯多平静的笑着说,“其余的十一个头头今天都联络了我。说实话,他们似乎认为我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他们对我讲的事也很奇怪。他们中有几个好像认为如果他们不停我的职,你会诅咒他们的家庭。”
  露布斯马尔夫先生的脸变得异常惨白,但眼里仍然充满了愤怒。
  “那——你已阻止了攻击吗?”他讥笑说。“你抓到凶手了?”
  “我们已抓到他了。”丹伯多笑了一笑说。
  “哦?”马尔夫尖刻的说。“是谁呀?”
  “和上次的是同一个人,露布斯,”丹伯多说。“但这次,福尔得摩特却是通过别人来行动的。通过用这本日记。”
  他举起那本中间有个黑洞的日记本,死死的看着马尔夫先生。
  哈利却在一边看着多比。
  着小精灵正在奇怪的做着什么。他的大眼睛意味深长的看着哈利,不停得指指日记,又指指马尔夫,然后用拳头重重的打自己的脑袋。
  “我想……”马尔夫慢慢的对丹伯多说。
  “一个聪明的计划,”丹伯多平静的说,眼睛仍然紧紧的盯着马尔夫。“因为如果哈利——”马尔夫快速的扫了哈利一眼,“和他的朋友罗恩没有发现这本书,那么——威斯里小姐可能要承担所有的罪名。
  马尔夫先生没有出声,他的脸突然像带了面具一般水无表情。
  “试想一下,”丹伯多教授继续说,“那将会发生什么……威斯里一家是我们这里最杰出的纯血统家庭。想想这会对亚瑟。威斯里和他的”混血统保护法“产生的影响吧,如果连他自己的女儿都被发现袭击并杀害混血统后代的话……不过非常幸运,日记发现了,瑞德的回忆从中抹掉了。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
  马尔夫先生强迫他自己说几句。
  “非常幸运。”他机械的说。
  而在他的背后,多比仍在指指日记又指指露布斯,然后就猛捶自己的头部。
  哈利恍然大悟,理解了多比的意思。他对多比点点头,多比退到角落里,耷拉着耳朵惩罚自己。
  “你难道不想知道金妮是怎么拿到这日记的吗,马尔夫先生?”
  哈利问。
  露布斯。马尔夫故意的兜着圈子。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愚蠢的女生怎么拿到它的呢?”他说。
  “因为是你把这个给她的,”哈利说。“在弗维里斯和巴洛特斯书店时你拿了她的初级变形课本,然后将日记塞在了里面,是吗?”
  她看见马尔夫惨白的手握紧了又松开。
  “证据呢?”他挑衅道。
  “哦,没有人可以证实这一点,”丹伯多说,并先看了看哈利,“即使现在瑞德也没从书中消失。一方面,必须建议你,露布斯,不要再分发任何福尔得摩特在学校时的东西。如果它们中的任何一件到了无辜的人手里,我想亚瑟。威斯里首先会让他们返回到你的身上……”
  露布斯。马尔夫站立了一刻,哈利清晰的看见他的右手在抽搐,好像他很想去拿魔杖一样。但是他没有。他只是转向他的小精灵。
  “我们要走了,多比。”
  他猛拉开门,一脚把紧跟在他后面的小精灵踢了出去。
  他们能够听到多比由于疼痛而在走廊发出的尖叫声。哈利站在那儿,使劲的想着,然后就有了注意。
  “丹伯多教授,”他急切的说,“我可以把那本日记给回马尔夫教授吗?”
  “当然可以,哈利,”丹伯多教授平静的说,“但得快。别忘了还有晚宴呢!”
  哈利一把抓起日记,冲出了办公室。他能听到多比的尖叫声在角落里盘旋。很快,考虑到事情不知能否成功,哈利脱下鞋和细长的袜子,并把日记塞进了袜里。
  然后他就在黑黑的走廊上奔跑。
  他在楼梯处赶上了他们。
  “马尔夫先生,”他喘着气说,不是还停一停,“我有点东西要给你。”
  随后他应把臭臭的袜子塞到了露布斯。马尔夫手里。
  “这是?”
  马尔夫先生撕破袜子,将其扔到一边,然后愤怒的看看哈利又看看损坏了的日记本。
  “你很快就会像你的父母一样没有好下场,哈利。波特,”他轻轻的说。“他们都是爱惹闲事的蠢猪。”
  他转身要走。
  “来,多比,我说‘来’,多比!”
  但是多比没有过去。他正捧着哈利臭臭的袜子,仿佛那是无价之宝一般。
  “主人给了多比一只袜子。”小精灵惊讶的说。
  “主人把这个给多比了。”
  “那是什么?”马尔夫先生淬道。“你刚才说什么?‘”
  “多比有了一只袜子,”多比难以置信的说道。“主人扔了它,而多比却接到了它,多比——多比自由了。”
  露布斯。马尔夫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眼睛瞪着小精灵,哈利大笑起来。
  “你耍诡计让我失去我的仆人,小子!”他说着扑向哈利。
  但是多比大吼起来。
  接着传来“砰”的一声巨响,马尔夫先生被扔了出去。他跌落在楼梯上,一次落三个台阶,最后停在了楼梯子台一堆拥挤的货物上。他爬起来,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当他准备拿出魔杖时,多比却拿一只手指威胁性的指着他。
  “现在你可以走了,”他指着马尔夫先生狂暴的说。“你不要碰哈利。波特。
  你现在可以走了。”
  露布斯。马尔夫毫无选择。最后他瞪了哈利和多比一眼,披起抖篷消失在视线外了。
  “哈利。波特和多比!”小精灵尖声欢呼,并抬眼看着哈利,目光从最近的一扇窗透进来映在他球形的眼睛里。“哈利。波特使多比自由了!”
  “我只能做这些了,多比,”哈利说。“答应我,以后再也不要试图救我了。”
  小精灵丑陋的棕色脸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只有一个问题,多比,”哈利对正在用颤抖的手穿袜子的多比说。“你告诉我这一切都与‘那个人’无关,记得吗?嗯——”
  “这只是一个线索,先生,”多比睁大眼睛说,就好像这是再明显不过的了。
  “多比是给你提供一条线索。黑暗巫师在换名字以前可以被任意的叫,明白了吧?”
  “对,”哈利声音微弱的说。“好,我要走了。我要去参加一个宴会,我的朋友荷米恩现在该醒了吧……
  多比伸出手围住哈利的腰,紧紧的抱着他。
  “哈利。波特比多比我了解的要伟大的多!”他呜咽着说。“再见了,哈利。
  波特!”
  随着最后一次猛击头部的声音,多比消失了。
  哈利。波特参加过几次霍格瓦彻的宴会,但这次去与众不同。
  每个人都穿着睡衣,庆祝活动持续了一整晚。
  哈利不知道最好的一点是荷米恩向他跑来,大叫着“你做到了!你做到了!”
  还是贾斯丁匆匆赶过来,捏着他的手,为曾怀疑过他而无休无止的道歉,或是哈格力在三点半出现,拍打哈利和罗恩的肩膀——拍得太重以致于他们握在了蛋糕上,或是他和罗恩的400分使格林芬顿稳拿第二学年最佳学院杯,还是麦康娜教授站起来对他们说所有的考试都被取消了(“哦,不!”荷米恩说),或是丹伯多教授宣布由于罗克哈特教授必须去找回他的记忆,因此他很遗憾他在下一年不能回来了。
  很多老师都为这一消息而欢呼不已。
  “耻辱,”罗恩一边吃着甜饼圈一边说。“但我渐渐的开始喜欢他了。”
  剩下的夏季就在明亮阳光的薄雾中过去了。霍格瓦彻又恢复了原样,只有一些小小的不同:黑暗巫术防卫课程被取消了(“但是我们还是有一大堆的练习,”罗恩对满腹牢骚的荷米恩说),露布斯。马尔夫也已被解雇,不再担任领导。马尔夫也不再大摇大摆的在学校走来走去,好像学校是属于他的一般。相反,他看起来满腔怨气和怒气。另一方面,金妮。威斯里又和以往一样开心了。
  搭上霍格瓦彻特快回家的日子来的太快了。
  哈利、罗恩、荷米恩、弗来德、乔治和金妮同坐一个车厢。他们充分利用最后几个小时,在放假前,表演魔法。他们玩弗利巴斯特烟花,并练习用魔咒消除对方武器。哈利对此非常在行。
  当哈利记起一件事时,他们几乎已到国王十字口车站了。
  “金妮,你知道伯希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让你告诉别人?”
  “哦,那个呀,”金妮咯咯的傻笑。“嘿——伯希交了一个女朋友。”
  弗来德扔了一堆书在乔治头上。
  “什么?”
  “就是那个被袭击的罗尼文克劳的女孩,”金妮说。“去年一整个暑假伯希都在写信给她。他在学校各处与她秘密见面。一天我走进一间空教室,看见他们在接吻。当她——你知道——被袭击时,他很沮丧。你不会取笑他吧?”他焦虑的说。
  “当然不会。”弗雷得说,他看起来好像生日到了一股开心。
  “当然不会。”乔治窃笑。
  霍格瓦彻特快开始减速,最后停了下来。
  哈利拿出他的羽毛笔和一点羊皮纸,然后转向罗恩和荷米恩。
  “这叫电话号码,”他告诉罗恩。他抄了两次号码,撕成两份,递给他们。
  “去年夏天我告诉过你爸爸怎么使用电话,他知道的。
  打电话给我,好吗?我无法忍受两个月里只跟达德里说话……”“可是你姨妈和姨丈会自豪的,不是吗?“荷米恩也说,也和罗恩下了火车,加入正向栏杆挤的人群。”当他们听到今年你干的那些事时?”
  “自豪?”哈利说。“你疯了吗?那段时间我没有死,我没有设法死掉,他们会很生气的……”
  接着他们一起朝着通向马格人世界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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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下来,慢慢看。
我就是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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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里寻她千百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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