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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3)

tzushitlin :喂,妳在吗?

elisawong:在。

tzushitlin :那为什么不说话?

elisawong:因为你刺激到我了,我要你说对不起。

tzushitlin :好好好,对不起。

elisawong:好,我原谅你。

tzushitlin :妳今天才看过医生,为什么不休息呢?

elisawong:我精神很好,烧也退了,医生打的针真厉害。

tzushitlin :但这不表示痊愈了,妳该休息才对。

elisawong:好吧,那我要去睡了。

tzushitlin :好的,晚安。

elisawong:对了,子学,我欠你一客早餐,你什么时候要来兑现?

tzushitlin :等妳感冒好的时候。

elisawong:子学晚安。

她下线没多久,皓廷买了消夜回来,在客厅里吆喝着,要我跟阿居一起出去吃。

我穿上外套,在床边及桌边找着拖鞋,这样冷的天气,如果不把拖鞋穿著,那地板的温度会让你觉得好象站在冰块上。

当我拿起叉子,正要叉起第一块鸡肉时,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私人号码。

我接起,电话那头是徐艺君。

二○○一年最寒冷那一天,台北只有十一度,淡水的凌晨只有八度。

中央气象局说合欢山已经开始下雪,而且一个晚上的积雪就已经达到平均三十公分,最深的可能有五十公分。

为什么我会记得这个?因为徐艺君常打电话来向我报告天气。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她念大气科学系的关系,但她说不是。

「因为气候是地球的心情,我喜欢这样的比喻,所以我开始很注意每天的天气。」

这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倒也觉得新鲜。

「但全球各地的气候都不相同呀。」我提出一个有点像找碴的问题,在问的当下,我都觉得这问题是多余。

「你很不浪漫。」她说:「不浪漫的人是无法体会出地球的心情的。」

听完,我语塞,她也没再补充什么,我赶紧设法转移话题。

「那……妳最喜欢地球的哪个心情呢?」

「我喜欢阳光普照的雪地。」

「阳光普照的雪地?这算是晴天还是阴天?」

「这算是雪地冰天。」

「呃……」

我愣着,她开始开心地笑,「跟你开玩笑的啦。」

「好一个玩笑……」

「你看过雪吗?」

「有啊。」

「在哪里看的?合欢山吗?」

「是啊,合欢山看雪是最方便的,那里是全台湾的公路最高点,开车就可以上去了,根本不用爬。」

「好羡慕,我好想看。」

「妳没看过吗?」

「我只看过电视里的雪,只看过电视里的打雪仗,所以下多大我都不会觉得冷,雪仗多激烈我都不会觉得好玩。」

「爸妈没带妳去过?」

「他们?」她的语气中有些无奈与不屑,「赚钱重要。」

「那同学呢?朋友呢?」

「我说过了,我没什么朋友的。」

我回想了一下,她确实说过这句话,「那……没参加过活动?例如救国团?」

「我想参加的是「救我团」,等有人救我了我就去救国团。」

她稍稍幽默了一下,我却笑到不支倒地。

一阵寒风吹进窗户,吹起我一身鸡皮疙瘩,我站起,把窗户关小了些。

「好冷喔……」

「是啊,一阵风……」话没说完,我觉得奇怪,「咦?」

「咦什么?」

「妳也被风吹得冷了?」

「是一阵冷风没错啊,都吹到骨头里去了。」

「不会吧,妳在哪啊?」这巧合奇怪得让我有些困惑。

「我在我住的地方啊,你口中的神奇学舍啊。」

「咦?刚刚也有一阵……」

「什么?」

我本想解释给她听,告诉她我跟她同时被寒风吹了一阵,但话到嘴边就觉得这只是巧合,想想算了。

「没,没事,我肚子饿,室友买了消夜回来。」

「好吧,那你去吃吧,晚安,改天再聊。」

「好。耶,对了,妳还是坚持不告诉我妳的电话号码吗?」

「你想要吗?」

「为什么不要?」

「我是问你想不想?」

「想啊,有不想的理由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现在还不想给你电话号码吗?」她的声音变得清柔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期待。」

「期待?」

「你不是要去吃消夜?快去啊。」

「我会去吃啊,但是妳还没说完啊,期待什么?」

「林子学,」她突然加重语气,认真了起来,「你知道要了别人的电话,却又不打给对方,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吗?」

「呃!好象……似乎是……」

「那就对了,晚安,再见。」

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

又一阵冷风吹进来,我索性把窗户给关上。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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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4)

※如果连电话号码都可以是一种期待,那么……情人呢?

很快的,圣诞节来临了,记得去年的圣诞节,我在神奇学舍遇见了艺君,那时她有点朦胧醉意。但今年的圣诞节她完全不同了,她很清醒地在早上八点就打电话叫我起床。

我在起床盥洗时,手机又再度响起,我嘴巴里还有一堆泡沫,索性咬着牙刷、嚼着泡泡接电话。

「喂。」是徐艺君。

「什么事?」

「没啊,我怕你又倒头睡着,你在干嘛?讲话怎么这样?刷牙吗?」

「对地,我在刷牙,我已经起床了。」

「那就好,我喜欢不会赖床的男孩子。」

「我可以先把牙刷完吗?」

「什么?你说什么?」

「我可以……咳咳咳咳……」一个不小心,我吞了一口泡沫,呛着了喉咙,咳得乱七八糟。

「喂,你还好吧?」

「我先刷……咳咳咳,刷完再打给妳……」

「什么?」

没等她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喉咙因为被呛噎着,非常不舒服,等到我盥洗完毕,我赶紧拿出冰箱里的矿泉水猛喝。

但我一时忘了正值冬天,冰水很冷,一口水灌到嘴巴里,几乎每一颗牙齿都被针刺到一样,全部都软掉了。

经过这些折磨,我有些不舒服,我拿起电话想拨给徐艺君,却突然想起她还没有告诉我电话号码,这时皓廷起床了,带着篮球就准备出门。

「耶?子学,你也起床啦?我要去打球,要不要一起去?」

「我也想,但已经有人找我了。」

「找你?打球?谁啊?」

「不是找我打球,我也不知道她找我干嘛,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就是那个我跟你们提过的徐艺君。」

「喔?」皓廷一下子拉升了音高,「今天圣诞节耶,该不会……」

「别瞎猜,」我说:「没的事。」

皓廷邪笑了几声就出门了,我问他为什么阿居不去,他说我笨,圣诞节阿居会出现的地方,只有孤儿院及育幼院。

我回到房间,盯着不大不小的衣橱伤脑筋,因为我不知道要穿什么,也不知道艺君到底要做什么。这时门铃响了,我开了门,是艾莉。

「子学,还好是你开的门,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嗯?」我一头雾水的,「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欠你的早餐吧。」她说。

「我记得啊。」

她从背后拿出早餐,递到我面前来,「因为我只做了你的早餐,如果是阿居或是皓廷开门的话,我就不好意思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着,「而且我只做你的早餐,别人可能会误会。」

说完,她看了我一眼,吐了吐舌头,模样甚是可爱。

「没什么好误会的啦。」

「这是火腿蛋饼,还有一杯咖啡,我等等端给你。」

「蛋饼?妳做的?」

「是啊,我可不是买现成的喔。」

「咖啡?妳泡的?」

「对啊,还特地去买了咖啡豆,我猜测你喜欢喝稍微偏酸的咖啡,所以我买了蓝山,你喜欢蓝山吗?」

「为什么会猜我喜欢偏酸的咖啡?」

「不知道,就是猜的,你赶快吃,开水滚了,我去泡咖啡。」她转头半跳着半跑着走回去,发丝轻轻地飘着。

其实我并不懂咖啡,我也没有特别研究过什么咖啡豆是偏酸的,又什么是偏苦的,对我来说咖啡都一样,而且我曾经觉得统一咖啡广场最好喝,后来被艾莉纠正,她说咖啡是一种精神粮食,而咖啡广场只是一种饮料。

过了好久好久之后,我手上拿着咖啡广场,问了艾莉,伯朗是不是咖啡呢?她说是饮料。那毕德麦雅呢?她也说是饮料。那三十六法郎呢?她的回答还是饮料。

「那什么才叫作咖啡?」

「我会让你知道的,有一天我一定会亲自让你知道的。」

她只是这么说,我竟然开始等待那一天。

不一会儿她回来了,端了一杯香味四溢的咖啡,当她把咖啡放到桌上的同时,我看见她的右手,有好多红点。

「妳的手怎么了?」

「呃,没有啦……」她干笑着,「煎东西被喷油总是难免的嘛。」

「我去拿药给妳擦?」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擦过了,而且这只是一点小伤,不痛的。」

她假装勇敢地拍一拍被喷到的地方,那明明是烫伤,她却逞强说不痛。

我制止了她继续拍打烫伤处的动作,然后拿起她泡的咖啡,啜了一小口。

「哇铐,好苦!」我叫着:「有没有糖包跟奶精?」

「有,但是,你一定要加吗?」

「嗯?不能加?」

「不是不能加,咖啡本身的味道就是这样,加了糖或奶精就不是咖啡了,会变成一种带着咖啡味及甜味的水,」她看了看我,又继续说:「咖啡不要再加任何东西,应该就很好喝了。」

「是这样啊。」

我虽然不能理解,也没办法在当下体会艾莉说的咖啡经,但是我不想让她失望。

我放下咖啡,夹起一块蛋饼塞进嘴巴里,却突然感到一阵苦味。艾莉问我怎么了,我只是笑一笑,然后很开心地说好吃。

但其实艾莉的蛋饼已经焦了,厉害的是它焦的不是皮,而是里面的蛋,我非常努力地一块一块吃进肚子里,对于这样的厨艺,我只能说神乎其技。

「神乎其技啊,艾莉,真是好吃啊。」

「真的吗?我很怕不好吃耶,这是我从十几块蛋饼里挑出最好的一块了。」

「十几块?」

「对啊,其它的都做坏了,丢掉又很可惜,所以等等涓妮她们起床后,我看看能不能要她们吃完。」「艾莉,朋友不是这么相害的……」我轻声地说,把头别了过去。

「什么?朋友怎么样?」

「噢,我是说……朋友嘛,给她们吃是应该的。」「喔,是啊,她们都是好室友呢﹗」

说到室友,这时阿居起床了,他一头乱发地走到客厅,看见艾莉坐在那里,马上又缩了回去。

艾莉看见阿居不好意思地躲了进去,可能是心想打扰了我们,所以她收拾了装蛋饼的盘子还有咖啡杯,就说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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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5)

「子学,谢谢你不嫌弃我的早餐,其实我知道那是不好吃的。」走出门口之后,她回头说。

「不会啦,不会难吃。」

「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不会,所以我要跟你说谢谢。」

「别这么说,我很不好意思。」

艾莉笑了一笑,向我点了点头,就转头回到对面。

待我要关上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问我:「对了,子学,今天是圣诞节,你有什么节目吗?」

「嗯,不知道,不过刚有朋友打电话来了,我想应该是有节目了吧。」

「那,晚上呢?」

「不太清楚,我不能确定,怎样,妳有事吗?」

「没什么事,我问问罢了。」

「这样吧,如果我晚上有空,我再打电话给妳?」

「嗯!好啊!」她笑着说了再见,然后关上门。

同时我也听见我的手机响起,没有显示号码,是艺君打来的。

「你的嘴巴跟游泳池一样大吗?」她劈头就问了这么一个怪问题。

「怎么说?」

「不然你怎么刷个牙刷那么久?」

「啊,对不起,我刚跟朋友说话,而且我没有妳的电话,我没办法跟妳连络,我以为妳会再打来……」

「外面很冷耶……」

「外面?妳在哪里啊?」

「我的眼前是斗大的翠风郡三个字,还有一个我以为你很快就会从里面走出来的大门。」

「啊,妳在社区门口?妳在那里干嘛?」

「我买了早餐给你,要庆祝我们认识一周年。」

我用最快的速度跑到社区门口,她穿著一件红色大衣、一件格子长裙,还围了一条白色的围巾。

「妳怎么不跟我说妳在这里?」

「是你挂我电话的。」

「妳可以再打啊。」

「是你说要刷牙的。」

「好好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让妳等的,而且我也不知道妳竟然找得到这里。」

「说对不起还不够,」她拉一拉围巾,「陪我看场电影,我再考虑是不是要原谅你。」她把早餐塞到我手里,一脸俏皮地说:「拿好久,手好酸。而且都已经冷掉了,一定不好吃了。」

虽然我已经吃了艾莉亲手做的早餐,但为了不让她觉得难过,我还是笑着问她:「妳买了什么好吃的?」

「火腿蛋饼,一杯咖啡牛奶。」她回答,我差点没跌倒。

「火腿蛋饼?咖啡牛奶?」

「是啊,这家早餐店的火腿蛋饼好吃到不行,尤其是咖啡牛奶,更是超级赞的,它的咖啡很香,牛奶更是每天配送的新鲜牛乳,这两种东西加起来,你一定会喜欢的。」

「真的吗?」

「是啊,咖啡与牛奶的相遇,像是注定的缘分一样,咖啡少了牛奶,就少了一道香味,牛奶少了咖啡,就只是无奇的牛奶。」

她笑得很高兴,彷佛有自信地知道我一定会喜欢她的咖啡牛奶。

但我却模糊了,在那一剎那间。

我努力地接受着火腿蛋饼的巧合,却无法分离咖啡的冲突。

艾莉啊,妳说咖啡不加任何东西才叫作咖啡,才是最好喝的。

艺君啊,妳说咖啡与牛奶的相遇,是一种特别的火花。

妳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该倾向那一边呢?

抑或是我谁都不该有所倾向,答案会自然而然地出现呢?

我很快地吃完了她的蛋饼,也喝完了她的咖啡牛奶,虽然东西都已经冰冷了,但我的心却热得发烫。我的肚子很胀,但我的脑袋却很空。

我骑车载着艺君往电影院的方向前进,她很开心地跟我聊着。我却在思考着,最后会出现什么样的答案?

※或许,出现的不是答案,而是一道题目,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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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6)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天的圣诞节,因为那天之后,我不断地在做是非题。

题目时常「当」一声地从脑海里跑出来,很直接地问你是或不是?

我们从电影院出来之后,艺君嚷着要吃麦当劳,我问她是不是原谅我了,她说吃完麦当劳再说。我问她想吃什么,她说麦香鱼餐,因为我吃了两份火腿蛋饼的关系,肚子不饿,所以我只买了一份薯条。

我端着食物,她选了一个靠近麦当劳叔叔的地方坐下来。但因为那个地方是冷气口,她被吹冷了,慢慢地向我靠近,最后她的右手紧靠着我的左手,我闻到她特殊的香味。

「这是什么味道?」我好奇地问她。

「薯条。」她以为我在问的是附近的味道,很认真地回答,那模样好可爱。

「不,我是问妳身上的味道?」

她听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地看了看我,然后笑开了嘴,开心地说:「你喜欢啊?」

「还不错啊,好象是一种花香。」

「这是月橘,是一种小灌木,因为它的香味很怡人,似乎在七里外都可以闻到,所以别名叫作七里香。」

「喔?」

「还有人觉得用七里太短了,所以也有人叫它十里香。」

「差三里有差吗?」我调皮地故意装傻问她。

「你是笨蛋吗?重点不是差几里好吗?」她皱着眉,装作生气地说。

「妳不是念大气的吗?怎么连植物也了解呢?」

「因为我刚好有种啊,它在夏天与秋天都会开花,冬天会结红色的果实,我都会在秋天的时候搜集很多很多花,然后放在衣橱里,当作是一种香水啊。」

「好种吗?」

「月橘一整年都很茂盛,超好种的。」

「对喔……我想妳也只能种超好种的植物……一定要超好种喔,如果只是好种的话,那植物就有危险了。」

她斜着眼睛瞪我,还拍了桌子两下,做出抗议的表情与姿势。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笨?」她问。

「不会啦,我是跟妳开玩笑的。」

「真的吗?」

「真的,妳怎么突然认真在意起来?」

她没说话,低头继续吃她的麦香鱼。我以为她又生气了,想安抚一番,却不知道从哪儿开始。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出现了一道题目。

「艺君生气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有些不知所措?」

「啊……是啊,是啊。」

「你说什么是啊是啊?」艺君碰了碰我的左手。

「啊?」我像是白日梦刚醒的阿呆一样,「没啊,我在发呆。」

「我吃不完耶,怎么办?」她指着麦香鱼说。

「妳怎么吃那么少?」我看着那只咬了两口的麦香鱼。

「因为我食量不大啊。」

「我以为妳也在减肥,全世界的女孩子都在减肥,连那种瘦到不行的也说要减肥,看不出哪里肥的也要减肥,甚至那种瘦到脸凹脖子细平胸扁臀的也都要减肥,反正肥的地方永远都看不见,反正只要妳是女的就一定要减肥,好象不减肥就会被判刑一样,干脆立法算了。」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地比手画脚随口念了一大堆,她看着我,听得嘴巴开开,眨了眨她的大眼睛,过了一会儿竟然大笑了起来。

「有这么开心吗?」

「是啊,你好可爱。」

「可爱?这形容词用在我身上会笑掉别人两斤鸡皮疙瘩。」

「可是,你在碎碎念的时候真的好可爱。」

「这是夸奖吗?」我问。

她用力地点点头,然后伸手摸摸我的头发,「这对我来说,是最真心的夸奖了。」

她很认真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妳的麦香鱼。」我成功地转移话题,指着麦香鱼说着。

「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别吃了。」「可是,这样很浪费啊,你只吃了薯条,肚子一定还有空间吧,你帮我吃。」

「帮妳吃?」

「是啊,丢掉太可惜了,你又只吃了薯条,等一会儿肚子一定会很饿,所以……」

「可是……可是……」我面有难色的。

「可是什么?」

「妳不觉得……哎呀……」

「你一定觉得这是一种……间接接吻,是吗?」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我不介意的话,你会介意吗?」

「这……我当然不介意,妳都不介意了,我怎么会介意。」

其实我介意的要死,我感觉有些奇怪。

「麦香鱼在等你。」她说她微笑地看着我,把麦香鱼摆到我面前。我这辈子第一次对麦香鱼有恐惧,心里不断挣扎是不是该把它给吃下去。

「这可乐也给你喝,」她把可乐插上吸管,然后放到我面前,「我去洗手间,你慢慢吃。」说完,她站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我先在原地呆了几秒钟,看了看可乐,再看了看麦香鱼,当下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又出现了一道题目。

「林子学,老实回答,这一刻你是不是感觉有那么点甜蜜?」

「是啊……是啊……」

我拿起可乐,先喝了一口,然后开始把麦香鱼一口一口地吃到肚子里。

她去洗手间去得有点久,直到我已经吃完了东西,她才回到座位上。

「你是拿去丢了还是吃完了?」

「当然是吃完了。」

「我想也是,因为你的脸好红,还在想间接接吻的事?」

「脸红?有吗?没有吧。」

「我都说不介意了,你干嘛还脸红呢?」她开心地笑着,我则是越来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吃完了,我们走吧。」她说。

我起身收拾了桌上的东西,拿到旁边的垃圾桶去丢。她在我把餐盘上的东西倒进垃圾桶之前,很快地拿起那杯可乐,毫不犹豫地就喝了起来。

「啊……」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我有些不好意思。

「啊什么?」

「没……没有。」

「子学,」她拉住我,在下楼梯之前。「我说不介意,是真的不介意。」

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作心跳漏了两拍的感觉。她咬着吸管,眨着眼睛看着我,微笑中我看见一种羞涩的大方,一种直接的勇敢。

艺君,我想……这就是妳吧。妳用妳的方式表现妳的喜怒哀乐,是那么地直接,那么地透明,那么地令人印象深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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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7)

我看着艺君的眼睛,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烫,艺君说我的脸更红了,我连笑都觉得不好意思,这时经过麦当劳叔叔的旁边,我灵机一动地停在他面前。

「麦先生你好,你的餐点很好吃,不管是薯条还是麦香鱼都很好吃,而且新鲜可口,快速卫生。」

艺君在一旁看了,掩着嘴巴笑了起来。

「只是麦先生,在下我有一点小小的建议,是不是可以推出一种「女用套餐」?那份量以及堡类大小都可以缩小一些,不然我们男孩子都很可怜,吃得满脸通红耶……」

艺君被我逗得笑了好久,连已经骑上机车离开麦当劳数百公尺了都还在笑。

她说她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跟麦当劳叔叔讲话,而且还一副很正经的模样。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在跟他谈生意呢﹗」她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脑海里「当」的一声,又出现了一道题目。

「子学啊,子学,当艺君因为你而开心地笑的时候,你是不是有一种安心感?」

「是啊,是啊。」

「妳原谅我了吗?」

「原谅什么?」

「今天早上啊,我让妳等了很久。」

「笨蛋……」她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安全帽,「早在看到你的那一剎那,我就已经原谅你了……」

「什么?妳说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双手握着手把,我转头说着。

「笨蛋!骑你的车,看你的路,我还没原谅你呢!」

※妳的笑让我安心,与妳相处让我感到甜蜜,这是不是爱情?

※如果是,那原不原谅,有什么关系?

这天晚上,因为艺君玩得有些累了,而且她很明白地告诉我她的生理期刚到,有点体力不支。

我在一阵脸红之后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她摇头,我问她要不要送她回家,她点头,我把她载回神奇学舍,然后自己吃了晚餐之后,就回到B栋11楼。

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剎那,有只小狗冲进电梯里,我吓了好大一跳,这时艾莉也随后跑了进来,把狗儿一把抓起。

「咦?子学,你刚回来啊?」

「是啊……是啊……」我缩在电梯的角落,有点发抖地说。

「这是我今天买的,可爱吗?我还在替牠想名字呢!牠很皮,很会乱跑,一点都不像女生。」

她这么一说,我注意了一下狗儿的性征,确实是只母狗,「既然这么皮又会乱跑,就叫牠皮跑吧。」

我说完走出电梯,艾莉做着发冷的手势,「你冷了,子学……」

「这是什么狗?」我问。

「马尔济斯啊,可爱吧。」

「可爱是可爱,但我对狗只能敬而远之。」

「为什么?」

「这说来话长,改天再告诉妳。妳今天就出去买了只狗,没有其它的活动吗?」

「没有。」

「涓妮跟婉如呢?」我探头往她家里面瞧了一瞧。

「婉如跟男朋友出去了,涓妮在家里,我们正在为这只小狗的名字伤脑筋。」

「婉如跟男朋友出去了,那妳们两个在干嘛?」

「我们在取狗名字啊。」

「不,我是说,婉如交了男朋友,那妳跟涓妮在干嘛?」

她微笑了一下,吐了吐舌头,俏皮地说:「我们在等人追啊。」

我回到家里,皓廷正在讲电话,阿居则在房间里听音乐。

我拿了衣服想先去洗澡,阿居却不知道是从哪儿跳出来的,「别去!」他挡在浴室门口,一脸正经地说着。

「为什么别去?」

「此去将有苦痛折磨上身,劝阁下还是放弃了吧。」

「敢问前辈何出此言?莫非这浴室有危险?」

「岂只危险,若是一不小心,将会使阁下生不如死,后悔不已。」

「难不成是……」我当下有个很恶心的反应,「前辈方才在此浴室里种植农作物,因肥料气味太重,怕我中了毒气?」

「哎呀!阁下心机重矣,在下实是为了其它原因才制止大侠使用,况且若是在下方才种植过农作物,肯定不会前来制止,以收臭死阁下之效。」

「说的也是,那么敢问前辈,这浴室究竟如何?」

「热水器坏了。」

「热水器坏了?」我退后了几步,「这……这……这真是……」

「你还要继续演吗?」阿居瞇着眼睛说着。

「我铐,我配合你耶。」

就这样,我带着衣服还有盥洗用具,去向艾莉她们借浴室。

艾莉开门之后,那只马尔济斯又冲了出来,我赶紧挡住牠,不然牠又不知道要冲去哪里。

在洗澡之前,艾莉问我,如果晚上我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陪她去散散步?

「我本来找涓妮,但是她不想出门,她说她怕冷。」

「妳想去哪儿散步呢?」

「都可以,只要有人愿意陪我就好。」

「当」的一声,脑海中又出现了一道题目,这是属于艾莉的第一道题目,却扯到了艺君。

「如果艺君这时也打电话给你,要你去陪她散步,你是不是会答应?」

「是……吧,但我希望……她不会打来。」

「林子学,这是是非题,不需要多加批注。」

我感觉到自己的心在跟我对话,艾莉以为我不舒服,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没事吧?」我回过神,看着她,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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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8)

洗完澡之后,我从浴室里出来,那只马尔济斯又趁我开门的时候冲进浴室,我被牠吓了一跳,差点滑倒。

「牠应该是只猫的。」我说。

「为什么?」

「因为牠可能自以为是小叮当,只要有门打开牠就乱冲,似乎把每个门都当作任意门。」

「耶?」她睁大了眼睛,「你没说我还没注意到。」

就这样,这只马尔济斯的名字就被取了出来,但如果你认为是小叮当的话,那你就错了,牠的名字只有一个字,就是「猫」。

那天晚上,我跟她也没去哪里散步,我们只是在楼下的社区中庭晃着。

我们先是顺时针地走了十圈,然后又逆时针地走了十圈。

「那,我们各走五十圈之后,再回去睡觉吧。」

「各五十圈?」

「是啊,你觉得太多吗?」

「不会,我怕妳累。」

「我很喜欢散步,所以我不会累。」

「妳知道吗?妳一直给我一种感觉……」

「什么感觉?」她微笑地看着我。

「妳的坚强是假的。」

「我的坚强是假的?怎么说?」

「妳不像是会骑伟士牌的女孩,但是妳骑伟士牌,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妳是文弱女子,所以妳在壮大声势。」

「有趣,你继续说。」她笑开了嘴。

「妳不像是会去跳热门舞蹈的女孩,但是妳跳了,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妳的型与动态的活动不搭,所以妳在自我考验。」

「Go on.」

「妳不像是会在冬天淋雨的女孩,但是妳淋了,感觉上像是因为心里有某种程度的压抑或是创伤,所以妳在做一种发泄。」

这时我们已经顺时针走了十圈,艾莉拉着我转了个方向。

「我知道你下一个想说什么。」

「什么?」

「我不像是会做火腿蛋饼的女孩,但是我做了,感觉上像是因为不想被别人认为是一个不太贤慧的女孩,所以我在自我证明,我说的对吗?」

「说对了大部分,但最后一句错了。」

「不然呢?」

我拉住她的手,撩起袖子,指着她手上的烫伤。「妳是在当傻瓜,而不是自我证明。」

「呵呵,好象有道理。」

我抓着她的手,把她的袖子放下,我感觉到她手里的温度,那是一种令人说不出话来的温暖。

我曾经试图放下她的手,但我没有,剎那间我突然想就这样一直牵住她,一点都不愿意再放开了。

她也没有把手缩回去的意思,只是说了一句,「你好象很冷,你在发抖呢!」

「当」的一声,题目又跳了出来。

这是属于艾莉的第二个题目,却一样扯到了艺君。

「如果这是艺君的手,你是不是也会这样不想放开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们依然在绕着圈子,那几分钟里却都没有再说话,空气中有一种不知名的气息,我以为是尴尬。

我的心神有些凌乱,牵着艾莉的手也慢慢地放开。

从本来的四只手指,慢慢地变成三只,两只,最后只剩下小指是勾着的。

「想抓住你所有心思,却只握住你的小指,这已是天给的恩赐。」

艾莉突然唱起歌来,她稍微用了点力气勾住我的小指,在我们即将连小指都放开的时候。

「你会唱吗?子学?」

「不太会,我知道是古巨基的歌。」

「这歌词很好喔,三两句话就说完了所有的心意了。」

「妳在暗示什么吗?」

「我……没有……」

我感觉到心跳在急速地增快当中,而且全身每一条血管都好象要沸腾了一样。

突然间她勾着我的小指放开了,我有一种不断在坠落的感觉。

「子学,我们绕了几圈了?」

「不知道,我也忘了算了。」我还停留在手被放开的失落当中。

「没关系,我们重来。」

她很认真地想走完这各五十圈的路,我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有一种忘了心会跳的感觉。

「怎么会想找我散步呢?」听完我的问题,艾莉突然停下脚步。「对你来说是一种困扰吗?」

「不不,不是,妳误会了,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为什么会想找我散步而已。」

「喔,原来如此,」她松了一口气似的说着:「因为当两个人用相同的速度在前进时,频率会是接近的,所以在谈话的内容中会不自觉地放松,有助于了解彼此,甚至也可能因为频率非常接近的关系,可以知道对方心里正在想什么。」

又是「当」的一声,问题跳了出来。

这是艾莉的第三道题目,还是扯到了艺君。

「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比较想和艾莉散步,而不是艺君?」

「……没有答案。」

「林子学,你在骗自己喔。」

「真的没有答案。」

我晃了晃自己的头,又拍了两下,艾莉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然后继续聊下去。

「妳刚说的频率,真有这么神奇吗?」「我也不知道,因为我也没有真正地跟谁的频率接近过,但是两个人散步,可以了解彼此的说法倒是真的。」

「妳想了解我吗?」

「不否认,是的。」

「为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

气温随着夜越深而越来越低,我们因为觉得冷而越走越近,直到她的右手碰到我的左臂时,似乎两个人都有了一种默契:就这样走完吧,不要再离我太远,连一公分的距离都不要。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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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9)

「艾莉……」

「嗯?」她轻声地响应我。

「我们……现在……算是频率相近吗?」

「……第十圈了,我们该换方向了。」

她看着我,扬起了嘴角笑了一笑。我们转了一百八十度,继续走着。

我以为这时候会有问题「当」一声跑出来,但是没有。

几天之后,我约了艾莉她们一起吃火锅,当时涓妮也在家,寒冷的天气里,她只穿著薄薄的长衫,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她。

「涓妮,有个问题想问妳。」

「你问啊。」

「妳怕冷吗?」

「不会啊,我是怕热不怕冷的人。」

听完答案,我笑了,涓妮也知道我在笑什么。

「你很聪明,艾莉被识破了。」

※就这样走完吧,不要再离我太远,连一公分的距离都不要。

二○○二年终于来到,但天空延续着刚走的二○○一年的灰。

灰是冬天里台北的特征。

曾经有人问我为什么要把灰沉当作是台北冬天的特征?我回答他:「因为我是高雄人,冬天里的高雄依然是阳光普照的。」

突然想起,我好久没有回到我亲爱的高雄了,前几天听妈妈说,家附近多开了几家水果店,7-11也在我家旁边出现,她说要买水果不必再到大卖场或是传统市场,只要走个几步路就可以买到水果。但她也感叹地说,在我还没有上大学之前,只要冬天来到,她就得买好多橘子,因为我吃橘子的速度很快,十分钟就可以吃掉三颗;现在我不在家了,每当她经过这些新开的水果店,看见漂亮的橘子摆在那儿,她会感到一阵孤单。

「就算买了也只有我跟你爸爸两个人吃,我们可没有你那么会吃橘子啊。」

妈妈在电话里笑着说,但我知道她在苦笑着。

「妈,我在台北很好,妳不用担心,再过一个月我就放寒假了,我会找时间回高雄待几天的。」

挂了电话,我以为我会哭,但还好我看见皓廷带着篮球从大门外走进来,为了怕丢脸,我很用力地挤出笑容。

「子学,我们走吧。」皓廷放下篮球,拿了机车钥匙,比了比大门的方向。

「走?走去哪?」

「买火锅料啊,你忘了对面的三位美女今晚要来吃火锅吗?」

喔!皓廷不说我还真的忘了,这几天忙着准备期末考,念书念到有点头晕。

我们去了家乐福,在千百种商品中挑尽最便宜的几种,鱼饺虾饺燕饺蛋饺金针菇茼蒿高丽菜猪肉片大汉豆腐蛤蜊蚵仔草虾……等,然后我们挑了沙茶酱生鸡蛋还有酱油,这时阿居打电话来,他说他要吃鸟蛋。

当我们大包小包地回到B栋时,艾莉已经在厨房里熬着高汤,婉如则在一旁炒着菜。在厨房的婉如看起来似乎很快乐,她一面哼着歌一面转圈圈,面容轻松地翻动着鼎中物。

我跟皓廷都觉得恐怖,但恐怖的不是她的歌声,而是我们不知道她在炒什么。

「会不会有火灾的危险?」我和皓廷互看了一眼。

「我先去准备好灭火器。」说完,皓廷走到门外,在楼梯间拿了灭火器进来。

婉如生物系的男朋友这时从客厅的椅子上走了过来。

「你好,我叫高珏。」他很有礼貌地向我们自我介绍。

「喔,我是子学,他叫皓廷,你说你叫高什么?」

「珏,一个王一个玉,」他伸出手在手心上写给我们看,「这个字念珏,跟感觉的「觉」是一样的。」

「喔,这个字真稀有。」

我跟皓廷跟他哈啦了几句,便走到厨房看看有没有传出灾情。艾莉目不转睛地盯着炉火,旁边的流理?上还放着一大包的猪大骨,以及一包好象快被倒完的味精。

我跟皓廷互看了一眼,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对我有点信心好吗?这可是我家祖传的秘方呢,叫作王府高汤!」艾莉回头皱着眉头说。

「王府高汤?」皓廷用质疑的声音念着,转头看了看我,我们眼神中交换了不可名状的恐惧。

阿居很自在地站在厨房门口,脚边摆了一桶水,叉着腰看着她们玩着瓦斯炉。

「你站这干嘛?」我跟皓廷同时问阿居。

「I am a fireman.」阿居语带帅气地回答。

「Fireman?」我看看他脚边的那桶水,「真fire的时候这些水是不够的。」

「如果熬高汤或是煎个九层塔蛋都能搞出火警来,那我也认了,算她们厉害好了。」

九层塔蛋?婉如在煎九层塔蛋吗?

是我正在想象的那种九层塔蛋吗?为什么以前妈妈在煎九层塔蛋的时候会传出阵阵香味,而婉如在煎时却一点都没有香味呢?

「是抽油烟机,我开了抽油烟机。」婉如很正经地回答。

「可是,我们只是要请妳们吃火锅,不需要麻烦妳煎蛋啊。」

「没关系,白白让你们请不好意思,让我尽点微薄之力吧,我想让你们知道我杨式九层塔蛋的特殊口感。」

杨式九层塔蛋?我突然兴起了想上馆子的念头。皓廷和阿居从我的眼神中看出我的想法,他们抓住我,摇摇头说:「男子汉大丈夫,敢请敢当。」

突然间我好想死。

折腾了好一会儿,我们一颗心悬在高处,只要厨房里还有动静,我们就没办法放心。过了没多久,涓妮来了,她说她带来了一条鱼,要大展身手一番,让我们品尝品尝「苏家糖醋鱼」的滋味。

我真的崩溃了。

一下子是「王府高汤」,一下子又是「杨式九层塔蛋」,还有什么「苏家糖醋鱼」,我的胃今晚受到强大的威胁。

过了近一个小时,她们终于端出各家名菜肴,在高珏捧女朋友场的吆喝声中,我们开始了有生以来最痛苦的一次晚餐。

「这可是我们三个人家里的祖传名肴,你们要吃完喔。」

她们三个人很认真地推销着自己的产品,还很热心地为我们盛饭。

现在,让我鼓起勇气回想当天的恐怖晚餐,为你们一一介绍吧。

「王府高汤」果然是王府之人才有福消受,那滋味很明显地告诉你胆固醇之高啊,可能会让你一个月不再碰咸食。

而「杨式九层塔蛋」呢,因为九层塔叶被煎得太久变得又薄又硬又脆,而蛋也在不太熟练的翻搅技术下煎焦了一大半,所以吃起来只有一种感觉。「这饼干挺不错吃的。」这是阿居讲的,不是我讲的。

至于「苏家糖醋鱼」,因为找不到醋的关系,所以变成了「苏家糖鱼」,我不能说它不好吃,因为它的味道已经比前两道祖传名肴好多了,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涓妮因为找不到醋而心情沮丧,竟然忘了煎鱼是需要翻面的……

※很多事情,有过一次经验就够了,而女孩们,有过一次荼毒人的经验就够了。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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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10)

我很庆幸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作达美乐,而且它的电话超好记,重点是它送东西的速度算很快,免去我们七个人的饥凉之苦。

因为王府高汤的关系,那火锅可以说是全毁了。杨式九层塔蛋大概只剩下两层,苏家的糖鱼也可能让涓妮的妈妈不敢承认那是她的女儿。

达美乐顿时成了世上最美味的食物,真不敢相信我在听见门铃响的时候竟然有种感动,当皓廷把披萨和烤翅拿进来的时候,我们差点掉下眼泪。

第一次吃达美乐吃到几近以泪洗面,这情况倒是不太常见。当时如果有相机把我们的照片拍起来,那日后看见照片的人可能会以为吃披萨是一种极刑。

我本以为女孩们应该会稍微撑一下,至少为她们煮出来的东西保留一点面子,没想到除了艾莉之外,婉如和涓妮对披萨下手之快,让人有一种她们根本就忘了刚刚搞出了些什么名堂的错觉。

一个礼拜之后,期末考结束,我跟阿居约好要一起回高雄,这一个月的寒假,阿居将成为我们家的一份子。

下午,我在电梯口碰到艾莉。

「子学,你要回家吗?」

「是啊,我跟阿居说好了要一起回去,我好兴奋,终于可以回到我美丽的高雄了。」

「喔……这个寒假,B栋11楼注定是孤单的。」

「怎么了吗?」

「婉如要回家,涓妮也要回家,只有我是台北人。」

「如果妳不嫌弃的话,妳可以来高雄玩啊。」

「不会打扰到你吗?」

「不会,不会。」

「那……你可以带我去西子湾的沙滩上散步吗?」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妳还是想走五十圈的话,可能会死在沙滩上喔。」

艾莉轻打了一下我的右手,笑得好灿烂。

我回到房间,把很久没用的行李袋拿出来,开始整理一些要带回高雄的衣服。因为时间越来越晚,却一直不见阿居的影子,我拿出手机拨出他的号码,却直接转入语音信箱。

过了一会儿,我在桌上看见阿居留给我一张字条:子学,我最亲爱的朋友: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你热情邀我到你家一起度过长达一个月的寒假,我更是感动在心,只可惜我跟你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人,虽然我们几乎一直在同一个范围里呼吸着。

自从我爸妈走了之后,伯父伯母对我的照顾比我自己的亲戚要多上许多,就连学费都是伯父借给我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告诉我,「学费是小事,当是我用这些钱聘请你当我儿子的褓姆吧,你跟子学在台北生活,我没办法就近照顾,你要帮我照顾他」,让我除了感谢之外,对你跟伯父的感情又更加深了一层的羡慕。伯父叫我不要告诉你这些,但我还是多嘴了,不过虽然我食言了,我却有一种满足感。

好了,肉麻的话我没办法说很多,不然你等等要搭车,可能会因为回想起这张纸条而吐得到处都是。

原谅我放你鸽子吧,子学。我兼了两份工作,明天还要去教小朋友写书法,回高雄度寒假这种太无聊的事情,我可能两天就闷坏了吧。你想看见水泮居臭酸掉吗?你一定不忍心的,对不对?

我虽然是没有爸妈的孩子,但我很高兴我的爸妈留给我健康的身体,他们在天上也一定希望我靠自己的力量站起来吧。

祝你一路顺风,子学,回来的时候如果方便的话,帮我带点高雄的阳光吧。

最帅的阿G看完纸条,我感觉眼角泛了点泪水。这几年来阿居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勇敢坚强永远不认输的水泮居。当然啦,也一直是那一个不太象话的水泮居,从他说自己是最帅的阿G就可以得知了。

皓廷知道阿居一定会放我鸽子,所以他很悠闲地坐在客厅等我。

「水泮居回高雄过寒假?这比要政治人物不要贪污还难。」皓廷笑着说。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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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11)

「他辛苦了好几年,我想让他休息休息。」

「子学,你其实不必替阿居担心太多,他其实早就已经订出休息的计画,而且一旦他付诸行动,你一定会吓一大跳的。」

皓廷卖关子地说着,我的好奇心狠狠地被他勾了起来,当我追问他的时候,他只有说「有一天你会知道」。

皓廷载我到车站的路上,我接到艺君的电话。我突然发现我今天好忙,所有的主角都碰到了。

「你要去哪里?」

「回家啊!」

「高雄吗?」

「是啊。妳不用回家吗?」

「我可以去吗?」

「呃?为什么?」

「反正迟早要去的。」

「什么迟早要去的?」我有点抓不清楚她说话的头绪。

「你买了车票了吗?」

「买了啊。」

「几点的?」

「晚上八点多的。」

她在电话那头顿了一会儿,然后说:「你是不是不想让我跟?」

「不是,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回家,而且跟我回家有点奇怪不是?」

她又闷了一会儿,在电话那头嗯来嗯去,「……那好吧……」她说。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妥协的语气,我竟然有种放松的感觉。

「你大概几点会到高雄呢?」

「嗯……大概凌晨一点左右吧。」

「那我那时候再打给你好了,问问看你是不是平安到高雄了。」

「妳不觉得直接给我电话比较好?而且妳也不必为了等我到高雄而牺牲睡眠啊。」

「不……我不要……」

「为什么?」

「如果那一天到了,我一定会给你我的电话的。」

「好吧,不勉强的。」我回答,尽管我有些不解。

「子学,我想吃高雄的黑轮。」

「黑轮?台北也有啊。」

「可是,黑轮不是高雄的名产吗?」

「印象中不是这样。」

「那高雄的名产是什么?」

「高雄有三好,一是人好,二是人很好,三是人非常好。」

「子学,才几天没见,你变白烂了……」

「啊哈哈哈……你真是不懂幽默的女孩。」我干笑了几声。

「不理你了,晚上等我电话,拜拜。」她俏皮地笑着,然后挂了电话。

讲完电话,刚好到车站,我跳下车,拿起我的行李。

「徐艺君?」皓廷问。

「是啊。」我回答。

「她好象很喜欢你。」皓廷笑着说,眼神与表情都带着不可言喻的自信。

「你这表情是怎样?」

「有信心的样子啊。」

「你觉得她很喜欢我?」

「是啊,而且可能连她自己都还不知道。」

「皓廷,你越说越绝了。」我睨着眼看着他。

「相信我,子学,她喜欢你的程度,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何以见得?汝不是鱼,焉知鱼乐?」

「吾曾为鱼矣。」他笑着说,自信满满的。

面对他的自信,我心里有点慌乱。我试着转移话题,邀皓廷到高雄玩几天,但他笑着摇摇头。

他坚持要留在台北,说家里经济不是很好,他想多少赚点钱贴补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我拍了拍皓廷的肩膀,向他说了再见。

他戴上安全帽向我挥挥手,然而加足了油门离去。我走进车站,排队等着领取网络预购的火车票,我抬头,火车时刻表正啪啦啪啦地翻动着。

这时手机有讯息传来,发讯人的名字是艾莉。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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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第4章(12)

●●● 一路小心,别睡过头了,等我去高雄喔,我在期待西子湾的沙滩。 艾莉二○○二年一月四日 19: 57: 46 ●●●我笑了,心中一阵喜悦。

刚刚皓廷跟我说的那番自信的猜测,我竟然忘了……

※当感情需要一个确定时,我是确定的那一方,还是被确定的?

■31到高雄之后,艺君变得奇怪,除了打电话的频率增加了之外,说话也常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重点在哪,我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她一下子说是,一下子说不是,然后一下子很夸张地大笑,一下子又含蓄地说不好意思常打电话给我。

「天蝎座都这样吗?」我问她。

「怎样?」

「唉,算了,没事,妳还好吧。」

「对了,我都忘了跟你说,今天天气晴到多云,气温大概十三到十七度,凌晨的气温最低,你要多加一些衣服,晚上睡觉的时候别踢被子了。」

「妳不适合当播报员。」

「啊?为什么?」

「不知道,总觉得听妳报告气象有点怪。」

「你不喜欢吗?」

「不会啊,只是有点怪。」

「子学,我在台北好无聊……」

「那妳为什么不回家?」

「因为我家很远,你什么时候要回来?」

「开学前一个礼拜吧。」

「记得,我想吃黑轮。」

「高雄的名产不是黑轮,就算我把黑轮带上去好了,也早就坏了吧。」

「那我去高雄吃?」

「啊?不会吧,为了黑轮跑到高雄?」

「哈哈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你看,她笑得有点夸张。

「我想也不可能。」

「你是笨蛋。」她收起笑声,笨蛋两字说得极为认真。

「干嘛骂我?」

「是笨蛋就该骂,你是笨蛋,笨蛋,笨蛋。」

当我被骂的一头雾水,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时,她又笑了出来,然后说了一声「傻瓜」,就把电话挂了。

接下来的几天,艺君还是一样每天打电话给我,比较夸张的时候一天打了三通,最少的也有一通,虽然常打,但时间其实都很短,我一直问她为什么不给我电话,她总是笑着不说。

一个天气不是很好的早上,艾莉打电话告诉我她已经在高雄火车站,问我是不是有空去接她。

「当然有空。」我说,心中泛起一阵喜悦。

「那我该在哪里等你呢?」

「如果妳相信我的话,妳就随意挑个地方吧,我一定可以找到妳的。」

「子学,你是认真的吗?」

「呃……当然是……」

「嗯?」

「当然是开玩笑的。」电话这头我吐了吐舌头呵呵笑着,其实心里暗骂自己没种。

「还好你不是认真的,」她笑着说,似乎吐了一口气,「我可不想还没有见到你,就已经被绑架了,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台北人来说,高雄几乎是另一个国家一样陌生啊。」

「如果有人敢绑架妳,我一定拿命跟他拚了。」

「呵呵呵,」她清清脆脆的笑声从电话那一头传来,我有种快要被融化的温暖。「在你要拿命跟他拚了之前,先来把我接走好吗?」

我出门的时候,看了看天色,似乎没有好转的迹象。

我们约在火车站出口右手边的第三座公共电话前面,怎么会约在这么奇怪的地点我也忘了。当我用最快的速度抵达车站的时候,她双手交叉地背在背后,在原地跺步着。

我把机车暂时摆在一旁,然后慢慢走近她。「小姐,」我轻声唤着,「我有荣幸可以认识妳吗?」

「为什么想认识我呢?」她注视着我。

「我没有想认识妳的理由,我只有想认识妳的冲动。」

「喔?那如果我说抱歉呢?」

「那我可能会不断地难过,不断地难过。」

「子学……」她的眼睛闪着晶亮的光芒。

「嗯?」

「一定有很多女孩喜欢你吧?」

「这妳就误会了,二十一年来,我还不曾了解过喜欢别人的感觉,就别说被别人喜欢的感觉了。」

「相信我,子学,」她伸手拨了一拨我的头发,「刚刚你所说的两种感觉,你正在体会着。」

我像是被电击一样地说不出话来,她的笑容在我眼前忽明忽暗,我好象有些晕眩,但试图定神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还是清楚的。

我替艾莉把行李放到前踏板上,她的行李其实只有一个小小的背包,里面并没有装多少东西。

我先稳住车子,她搭着我的肩膀,上了车。一路上,艾莉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对路上的一切都有着抵挡不住的好奇感,她不断问我这里是哪里?这栋建筑物是做什么的?这个区叫作什么区?为什么高雄的路都这么大?

我突然有种难以喻意的充实感,像是一颗寂寞了很久的心在瞬间被填满。

艾莉的左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腰际,我有一种想去牵住她的手的冲动,停红绿灯的时候,艾莉的脸轻轻地靠在我的肩上,我有一种想转头去贴近的冲动。

有时候,经过我们身边的骑士会回头看看艾莉,我想是她的长发引起别人的遐想吧。但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却很高兴,我想象着他们的心里一定在说,「这女孩真漂亮,可惜已经名花有主了吧。」
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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