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给你曾经伤害过的那个人
我把那张纸条在口袋里保存了很久,就是没有给曹睿打电话,主要是没有勇气,害怕自己会像以前那样被独自一人扔在大街上,到时候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还会有继续活下去的勇气。但是在他们的不断不肯,一阵的软磨硬泡,一阵的苦口婆心,就差毒性拷打,严刑逼供,最后,我还是妥协了。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躺在被子里想些给曹睿电话时该说些什么样的话题。最后我终于拿起了话筒,手指颤抖地在电话机上拨着号码。他们几个人则像是观众一样坐在桌子上,笑嘻嘻的看着我,对我做着鬼脸。听着电话里发出预示着已经接通的长长的“嘟嘟”声,我的心跳急速地加快,脸也变得通红。光哥在小声地对我说:“靳文,拿出你谈论女生时的激情来。”
“喂……你找谁啊?”
电话里终于有了回音,是一个声音很粗鲁的女生发出的,看来她的心情不太好,像是白天在走在马路牙子时,一个在她看来不值得喜欢的男生猛地亲了她一下。我对他们作了一个安静下来的手势,他们立刻就不说话了,脸上兴奋的表情依然残留。我本想把已经想好的话题再背一遍,但是脑海里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什么也记不起来。时间不等人,我结结巴巴的说:
“哦……哦……请问……那个谁?”
我突然记不起名字了。安羽着急地用哑语对我说道:
“曹睿……”
“哦……对,曹睿!曹睿在宿舍吗?”
“谁?”
“曹睿。”
我试图把与音发的更准一点。
“你他妈的再打骚扰电话的话,小心我拧断你的脖子,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嗨……我。”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就听见“啪”的一声。那头把电话重重地挂了。看着我一脸有苦说不出的可怜相,他们几个都哈哈的笑了起来。我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把话筒放下,脑子里空荡荡的。富哥走到我的面前,看了看电话机上面的号码,说道:
“你小子把电话号码都拨错了,还打个鸟啊。”
我这才知道自己拨错了号码,打到了其他女生的宿舍,那个宿舍可能正在遭到哪个不明身份的男生的骚扰。我恼羞成怒,气愤的骂道:
“谁他妈的有心情骚扰你们,你让我骚扰,我还没有那份闲工夫呢。还拧断我的脖子?德行!去死吧你!”
我把电话一扣,靠在桌子上用手捂住发烫的脸。安羽笑道:
“瞧你丫那德性,来……就由我这个未来的摇滚歌手给你拨号吧。”
说着就站在桌子上,走到电话跟前,蹲下来在电话机上拨起了号码,听见里面又通了,他赶紧把话筒给我,跑到了他们身边,跟着他们一起做鬼脸。这时电话里传出了另一种声音:
“喂,你好,请问你找谁?”
一个令我浑身一震的嗓音,在那一刹那,我立刻就察觉到她就是曹睿,纯粹就是知觉,但我还是问道:
“请问你们宿舍有个叫曹睿的女生吗?”
“呵呵,我就是,你是?”
铜铃般的笑声,真的,我当时真这么认为的,使我感到浑身的清爽的嗓音。
“靳文,无名小卒,你肯定不认识我了,但是我却认识你。”
“看来我的名声还挺大的,呵呵。金文?金子的金吗?”
“不是,左边是一个革命的革,右边是一斤的斤,一般人都不认识这个字,但我想你肯定认识了。蚊子的‘蚊’去掉左边的‘虫’字。”
“这个姓是挺少见的。”
“曹操的曹?聪明睿智的‘睿’?”
“嗯。”
“好名字,我有个弟,叫靳睿,也是这个’睿’。”
我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弟弟,全是我瞎编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到,谁说我是人才,我简直就是个天才,正宗的天才。曹睿发出高兴的笑声,说:
“真的吗?这个字男的女的都可以叫。”
“嗯。”
“呵呵,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她一定是歪着头问的,头发也一定贴在上瘦弱的肩膀。我一边傻笑,一边说:
“哦……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该不会拒绝了吧,呵呵。”
“呵呵,当然不会了,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没有人会觉得朋友多的。”
搞定了,就是这么的简单,我兴奋的对他们笑了笑。从他们的吃惊的眼神中,我才知道这种笑脸根本就不适合同性之间。赶紧把精力投在曹睿的身上。
“有道理。那没有什么事情了,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呵呵。对了,忘了问你了,你家是哪的?”
“黑龙江。”
“嗯,好地方,我在山西长这么大,都没有看到过超过十厘米的雪。”
“是吗?等有机会就来黑龙江吧,我给你当向导。呵呵。”
“吃住都是在你家吗?呵呵。”
“你可真是幽默,呵呵,那是当然了,即使不在我家,我也可以给你找到住宿的地方啊。”
“甚感荣幸啊,呵呵,没有事情了,挂了吧。”
“嗯,拜拜。呵呵。”
“哎……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吗?”
“你的手机号是多少啊?”
“***********”
“***********,好的,我会永远记住它的。”
“呵呵.我挂电话啦。”
“好的。”
虽然曹睿已经挂了电话,但我还是紧紧地把话筒握在手中,我已经幸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脑子里想着全是她露出笑容时的样子。他们几个从桌子上跳下来,拍着肩膀叫道:
“怎么样,幸福男?”
“Beautiful!”
我摇着头陶醉的说道。是啊,生活从此变得美妙起来了。安羽也从痛苦的深渊中爬了出来,迷上了运输学院的一个女生,他说这叫一见钟情。但是每当我们问起他和那个女生发展得怎么样的时候,他总是叹着气说那个女生简直就是一座冰山,他已经被锋利的冰刀割得遍体鳞伤了。我们几个曾经亲眼看见过安羽跟着一个根本就不想理他的女生苦口婆心的说着什么,表情很是谦称。我们没有过去打扰他,这样会使他更加的没脸见人。但是即使是这样,只要碰到周末的休息时间时,我们就会抛开所有的烦恼,骑着从校门口买来的二手自行车在繁华的北京大街上飞快的驰骋着。看着一座座高楼大厦和一辆辆轿车从我们的身边迅速的滑过,我们都会兴奋得大声地叫着,世间最快乐的事莫过于如此。有时我们也会在一家商品店门口逗留一会,因为那里正在放着许巍的或者汪峰的歌曲。唯一使我们感到不适的就是,这么优美的歌曲被用来招揽顾客,实在是对音乐的一种侮辱,或者停下来蹲在马路边忘乎所以地谈论着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每一个女性,胡乱地猜着她的丈夫长得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已经有了孩子。说完我们就会哈哈地大笑着,完全没有理睬从我们身边走过朝我们投来的厌烦目光的行人。
除了在外面瞎逛以外,还有一个打发时间的方法就是去看电影,虽然宿舍里也有电脑,但是我们一致认为那样看没有气氛,于是我们就去学校每周都要开的电影院去看。这天,坐在宿舍实在是无聊,去喝酒?没胃口,于是我们决定去看电影。等我们走进电影院,坐到位置上的时候,才知道时间还早,屏幕上正在播放黄安的那首《东南西北风》,也许是坠入情网的缘故,这首歌深深地吸引了我,我立刻就给曹睿发了一条短信:我发现黄安的《东南西北风》很好听。然后默默地坐在那里焦急地等着她的回复。过了有十分钟,我的手机终于震动了,我惊喜地看到她问我的QQ号,我当然是不会放弃这难得机会,赶紧给她回了过去。兴奋地猜想着她一定被这首歌给感动了,从此以后我就可以在网上给她留言了。这一天,我完全没有把屏幕上的电影剧情看在眼里,完全沉浸在幻想她已经变成我女朋友的喜悦心情中了。
回到宿舍,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进入QQ,发现在好友名单上已经多了一个叫做蝈蝈的好友。我赶紧打开她的个人栏,我的脑袋就像计算机一样把所有的信息都记住了,使我十分纳闷的就是,曹睿竟然比我大了足足有两岁。我失望得对光哥说:
“完了,这下真完了。”
“什么完了,你一天得瑟啥啊,刚才在电影院就看见你小子有点不正常。”
“曹睿竟然比我大两岁啊!” “就这么大点逼事,真是老土,没有听别人说过吗,要是你娶的老婆比你大三岁,那是抱了一个金娃娃啊,要是大两岁,那就是银娃娃了,还有铜娃娃呢。你才抱了一个银娃娃,就说完了,那比自己老婆小三岁的男人们就不活啦。”
“说的也是啊,看来我是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潮流了。”
“哎,你这孩子,简直是没法救了。”
“哎,靳文,你问人家生日是哪天了吗?没有一点表示哪行啊。”
侯哥走到电脑旁对我说。
“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但是我还不知道她的生日到底是哪天呢。”
“那就赶紧打电话问啊?”
我已经把曹睿的手机号和宿舍的电话背得滚瓜烂熟了,闭上眼睛我都能拨通她宿舍的电话号码,电话终于通了。接电话的不是曹睿,而是她宿舍的另一名女生,我可以听得出来。
“喂,请问曹睿在宿舍吗?”
“哦,她不在,你找她有什么事情吗?”
“没有什么事情,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刚才有个男生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她就出去了。如果你有什么急事的话,你给留个电话号码,我等她回来时告诉她一下。”
“不用告诉她了,谢谢,我有时间再给她打吧。”
挂断电话,我极力在心里猜想着那个男生到底是谁。一个男生?会是谁呢?她男朋友?不可能,侯哥都说过了,她从来都是一个人上自习。那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又来找她来了?有这种可能性,她以前有没有男朋友我并不知道。即使有也不关我的事,我喜欢她是真的,但是现在却还没有权利管她。说不定是去和她们班的男干部商量班级里的事务去了。哎,不想了,说实话,我还从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傻呵呵地躺在床上想一个女孩。看着宿舍里萦绕的烟雾,想着自己的处境,我真是有点可怜起自己来了。但是还得妥协,谁让我这么命苦,偏偏喜欢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女孩呢。
我整整在宿舍里躺到了晚上十二点,虽然一直劝自己不要给曹睿打电话,但终于还是忍耐不住了,只有给她打手机了。还好,没有停机。
“喂,你好,你是谁啊?”
电话那头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和人群的说话声,这么晚了,她还没有到宿舍。我不知道是该说话还是不说。
“喂?”
“哦,曹睿,我是靳文,呵呵。”
“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的心情显然不好,在说话的语调上我就可以听出来,肯定遇到麻烦事了,这使我更加的感到紧张。
“我……我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你的生日是哪天。”
“农历八月初八,就在后天。”
“是吗?谢谢。”
“谢我干什么啊,呵呵。”
她终于笑了,看来我这不经意的一句话这么管用。
“不干什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知道了那么神圣的一天,我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的。”
“呵呵,记不记得没有关系,我只是找不到不告诉你的理由。”
嘿,想给我就行了,还不好意思。我心里得意地想着。
“记着生日那天要请我吃饭,我还要送你礼物呢。”
“嗯,会的,呵呵。认识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看到你的庐山真面目呢。”
“我长得一点都不帅,当你看到我时,你一定会大吃一惊,说没想到啊,天下竟然有这么丑的人的。呵呵。”
“不会的,其实一个人的长相并不重要,关键是要心地善良。”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都这晚了,早点睡觉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呵呵。”
我没有问她现在在什么地方,因为我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谢谢,你也是。”
我的天啊,你让我怎么说呢?嘿嘿,她竟然说也让我注意身体,这会使我今晚失眠的。我就像突然得到父母的奖励的孩子一样早已兴奋得忘记了她夜不归宿带给我的烦恼。我开始在心盘算着后天该送她什么礼物了。送什么呢?玫瑰?太普通了,现在玫瑰都已经卖臭了,是个男的就会给女孩送玫瑰。送一大堆钱?我没有啊。送个吻?好是好,但是人家肯定不会同意啊,说不定会抽我一巴掌,说我是流氓呢。我肯定想不出来什么好的生日礼物,毕竟这是我第一次给女孩送礼物,就只好请教已经有了妻室的富哥。虽然富哥已经打起了证明他已经熟睡的呼噜声,但是为了兄弟的未来着想,还是得委屈一下他了。
“富哥,富哥……”
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叫起来。那头传来了他转身时床板发出的“吱吱”的声音,被人从熟睡中打扰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容忍的事。
“什么事啊?都这么晚了。”
“后天曹睿就要过生日了,你说我该送她什么礼物好了。”
“送个口香糖吧。”
“什么?你让我送个口香糖,开什么玩笑啊。”
“等着接吻时候用啊,你满口烟味,她肯定受不了。”
“说正经的呢,我可告诉你啊,你赶紧给我想个好一点的礼物,哥们我的未来可全部掌握在你的手里。”
“哎呀,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我们明天陪你一起去买,保证让她见到那个礼物就会喜欢上你。”
说着他就睡着了。透过窗户我看着天上的点点星光,它们在我的眼里已经汇聚成立曹睿的脸庞,是那么的清秀和令人神往,不知不觉我也就睡着了。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下着鹅毛大雪,显然不是在北京,我也不知道在哪,也许是在东北的一个不知名的城市里。我穿着一件单衣瑟瑟发抖,独自一人走在冷清的大街上,但是我好像并没有感觉到冷,不停的转着自己的头向礼品店看去,但是奇怪,没有一个店营业。我就这样走着,在一个公共汽车站遇到了曹睿。她也是一个人站在那里。我高兴得跑过去跟她搭讪,但是无论我说多少话,她都没有理我,只是呆呆的看着离那座小城不远的山峦。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除了一座山,什么也没有看到,原来她不想理我,而我呢?还净想着给她买礼物。我已经变得彻底的绝望了,疯狂的跑向远处。冰冷的雪花钻进我的衣服,融化成一滴滴的水珠,慢慢地融进了我的身体。我踩在了一块冰上,滑倒了。我没有站起来,痛苦的把头深深的埋在雪地里。我回头看了看曹睿,盼望着她会跑过来扶起来,但是没有,她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 顶! 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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