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2 20:06
十二
陆芸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她丝毫没有困意,小白在纸上写的那些话不时的盘旋在她的脑海之中。
这枚戒指经过了最先进的仪器分析,居然没有检验出成分来,这意味着什么?她相信小白的专业知识,他既然没有检验出这枚戒指的成分,那就一定是真的无法检验。难道构成这枚戒指的物质是人类从来没有发现过的? 还有,小白手臂上的徽章是怎么印上去的?为什么会在短短的时间内深入在了皮肤的纹理中?
陆芸再次把戒指放在了放大镜下,仔细的观察着。以前她只注意了戒指的年代、式样、材质等,对于戒指上的徽章虽然也看了,但并没有观察的太仔细。但是在小白的手臂上发现了那个徽章之后,陆芸忽然觉得对于这枚戒指来说,徽章是非常重要的部分。于是,陆芸把观察的重点放在了这个徽章上。
陆芸看着这个徽章,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这个徽章到底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在见到这枚戒指之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奇怪的徽章,为什么会觉得这枚徽章是如此的熟悉呢?这种熟悉的感觉已经是第二次涌上心头了,第一次是在小白的手臂上看到徽章的时候。
想到小白,陆芸觉得胸口一阵刺痛,泪水不由得模糊了双眼,小白就这么死了,没有给她留下一句话。而且,在陆芸的心中,隐隐觉得小白的死和自己有莫大的关系,如果不是自己找他鉴定这个戒指,小白也许就不会发生意外了。
陆芸恍惚的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终于感到了疲惫。昨天中午和小白共进午餐之后,到现在她还没有吃过东西,但她却毫无食欲。
陆芸手中仍然握着那枚戒指,也许答案就在这戒指上,但她却毫无头绪。
陆芸终于沉沉睡去。
睡梦中,陆芸又觉得自己轻飘飘的飞了起来,但是这次她的心情却并不愉快。虽然在睡梦之中,但是小白的死就象一块大石头一样重重的压在她的心头。
陆芸又来到了那片熟悉的草地,她发现地上的草是经过人工修整的,所以看起来是如此的平坦。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她知道这个地方和自己有很密切的关系。
陆芸在草地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却没有遇到上次见到的那个男人。陆芸无聊的看着四周的景色,耳朵里却忽然传来了一阵凄凉的哭喊声。陆芸忙向声音的方向奔去,她发现自己奔跑迅捷,几乎是脚不沾地。
猛然间陆芸停住了飞奔的脚步,心脏剧烈的跳动。她看见前面突然出现了一支队伍,大约有二十几个人,都是男人,有老有少,他们的穿着很奇怪,不象是现代人的服装。他们中间有七、八个人抬着一张木板,其他的人簇拥着这张木板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让陆芸感到惊讶的是,这张木板上居然是一个少女,少女的全身都被绑着,也穿着那种很奇怪的衣服,长长的头发垂落在脸上,看不清她的样子。少女的口中正在发出哭喊的声音,但是那些人却面无表情,仿佛根本没有听到这凄厉的喊叫声。
陆芸正好站在这支队伍的前面,她不知道这是些什么人,但是在这一瞬间,她感到了害怕。这些人如此诡异,而且还绑着一个少女,如果自己被他们发现,会发生什么事情?而且,陆芸可以肯定,自己已经被发现,因为她就站在他们的面前不远处,而这里是一望无际平坦的草原,根本没有隐藏的可能。陆芸看见有几个人好象已经抬头向她这边望来。
陆芸呆呆的站在那里,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她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了。
那些人越走越近,已经来到了陆芸的身边,陆芸紧张的等待着。
让陆芸惊讶的事情却再次发生了,那些人经过了她的身边,却好象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依然迈着整齐的步伐,甚至没有人看陆芸一眼。
陆芸看着队伍向远处走去,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勇气,她大声的喊了起来:“你们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答,那些人甚至没有回头看她一眼。陆芸被激怒了,她感到自己血管中的鲜血在沸腾,她忽然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是的,她不必害怕这些人。
陆芸冲上前去,伸出右手,想要抓住队伍最后一个人的肩膀。但是,她的手只是在空气中划过,她没有感觉到任何应该感觉到的东西。
陆芸呆了,这个人难道是气体的?她居然触摸不到那个人。
陆芸连忙又上前几步,去抓前面的另一个人。结果一样,她什么也没有抓到。陆芸的双手乱挥着,却无法触摸到任何物体。
陆芸忽然明白了,这些人对她来说只是虚象,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她和他们并不在同一个世界之中。所以,那些人也不是不理会她,而是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她。陆芸在这里只是一个旁观者,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
陆芸清楚的记得上次看见的那个带戒指的男人发现了自己,那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男人能看见她,而别的人却不能?
陆芸下了决心,她要跟着这些人去看个究竟,她想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陆芸跟着他们向前走着,少女的哭喊声仍然没有停止,但是陆芸知道自己是无法帮助她的。
走了很久,前面终于出现了一个台子,那台子是木头搭制的,只有半人高。那些人把那少女和木板一起放在了台子上,然后就掉转头向回走去。陆芸不知道应该跟那些人往回走还是留下来。犹豫之间,那些人已经渐渐的走远。
看来那些人来到这个地方只是为了把这个少女送到这个台子上,这是为了什么呢?陆芸决定留下来,看看这少女留在这里会发生什么事情。
陆芸在不远处找到了一棵树,看来在这空旷的地方能藏身的也只有树后面了。
没过多久,陆芸就听到了脚步声,这脚步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发出巨大的声响。陆芸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脚步声居然会如此的震耳欲聋。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忽然消失了,陆芸抬起身子,从树后偷偷的望出去。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高大背影,那个人正站在台子前面,俯视着台子上的少女,那少女的哭喊声也不知道为什么停止了。没错,这就是陆芸上次看到的带戒指的那个男人。
只见那个男人伸手一拉,少女身上的绳子纷纷断开,那个少女惊恐的目光忽然变了,她的目光变得呆滞,仿佛受了催眠一般。带戒指的男人一把抓起少女,接着陆芸就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一幕。
只见那个男人左手提起少女的身躯,右手抓住了她的长发,双手一扯,那少女的脑袋就和躯干分离了开来,细碎的血滴在空中划出优美的曲线。那男人非常熟练的将嘴凑到了少女的颈项之上,贪婪的大口吸吮着,仿佛那鲜血是世上无比的美味。那少女的头颅在他的手中提着,一滴滴的血珠顺着长发流淌下来,地上的青草也已被染红。
陆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忘记了闭上眼睛。
吸吮了好久,那男人才把少女的躯体放开,那躯干软软的搭在平台上,陆芸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刚才还活生生的少女。
那男人把少女的头颅也抛在平台之上,忽然回过头来,对着陆芸躲藏的方向笑了一下。陆芸看到那带着血迹的嘴角翘了上去,一个充满魅力和魔力的笑容出现在陆芸的视线之中。
陆芸的心猛然一跳,她知道,这个男人能看到自己!
接着,那个男人向这个方向走来了,面容已经越来越清晰,那是陆芸从来没有见过的最完美的脸庞。
陆芸紧张的心情已经无法控制,她终于大声的喊叫了起来,凄厉的叫声回荡在青翠的草地之上……
陆芸猛然从床上坐起,大滴的汗水顺着她的脸庞滑落,她惊恐的发现,刚才这梦中的一切细节都真实无比的保留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她有生以来做过的最恐怖的梦。
陆芸跌跌撞撞的下了床,才发现身上的衣服都已湿透。
陆芸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戒指,她知道,这戒指就是她梦境的来源。这绝对不是普通的梦境,这是对她的一种暗示。但是,她不知道,这梦境要告诉她的是什么!(未完待续)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4 22:58
十三
“什么信啊?”小华奇怪的问,“你怎么了?这项链有什么奇怪吗?”
常远慢慢的抬起头,“还记得你那天割破手指的事情吗?当时我问你关于一封信的事情……”
“我那天不是说了吗,我也不知道那封信是谁送来的啊!你怎么突然又想起那件事来了?”小华抱住常远的腰,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小华,你别骗我,那封信到底是不是你给我的?”常远的脸色苍白。
“我说了不是,那封信到底写了些什么啊?”小华见常远还不相信她,撅起了嘴。
“那封信上什么也没写,就印了一个徽章,和这个项链上的徽章一模一样,只不过那信上的徽章比项链上这个大的多。”
“啊?这是怎么回事啊?“小华也感到了惊讶。
常远默默的坐在床边,他不敢把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都告诉小华。如果小华知道他喜欢吸人血,那她会怎么样?她还会嫁给自己吗?何况被他吸过血的赵丽和小狗都已经发疯……
小华手里托着项链坠子,低声的说:“其实,以前我一直也没真的相信过那和尚说的话,但是现在看来,那和尚说的是真的,这个项链确实是应该属于你的。”
常远摇了摇头,“这条项链能保护你的安全,还是你带着吧。”说着,摘下了项链准备戴回小华的颈上。
小华摇了摇头,温柔的目光笼罩在常远的脸上,“这项链是你的,它是你的守护之神,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永远安全。”
常远看着小华白皙的手托起项链,暗绿色的链条与小华皮肤的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
常远不知道这条项链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绝对不会就此结束,现在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是一个开端。在不远的将来,还有什么在等待着自己?
常远默默的任由小华再次把项链戴在自己的颈上。小华温柔的双手抚过他的肌肤,常远感觉到了小华身上的体温。不管以后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常远知道,至少还有小华会陪在他的身边。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是十分忙碌的,常远的全家和小华的全家都兴奋的投入到了他们婚礼的准备工作之中。两家人都只有一个孩子,他们的婚礼无疑是一个重大的事情,常远和小华现在成了众星捧月般的人物。
常远每天都和小华在一起,公司的业务虽然繁忙,但是有了小华的陪伴,再多的工作也不会感到枯燥。这些日子里,常远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情,每天的生活都充满了新的期待。
终于,他们举行婚礼的日子到了。
常远昨天晚上睡的并不塌实,略微有些激动的情绪使他很难安睡。但是,今天他还是起的很早。
等他洗漱完毕下楼的时候才发现,他家的客厅早已挤满了人。母亲坐在沙发上接受着亲朋的道喜,脸上容光焕发,和每个人大声的打着招呼。父亲在门口忙着招呼一些生意上的朋友和伙伴,还有公司里的一些高级人员。外面的院子里也挤了好多人,本来冷冷清清的家里忽然变得热闹非凡。
常远看着父母掩饰不住的喜悦,忽然觉得有些歉疚。他本来以为自己是一个各方面都能让父母满意的好儿子,但是现在他才发现,父母最大的心愿其实就是要自己早日娶妻生子。
常远默默的对自己说,今后自己不但要做个好儿子,更要做个好丈夫,他知道小华一定会给这个以前略现沉闷的家带来全新的生气和活力。
常远按照司宾的安排准备着一切。他们的婚礼是传统的中国式婚礼,新郎要先到新娘家里接新娘见长辈,然后新娘接到婆家之后,也要见过长辈之后才能一起去酒店招待宾客。
婚礼顺利的进行着。到了酒店之后,常远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主要的仪式都已经结束了,等宾客们吃完了喜酒,婚礼基本上就可以结束了。
常远拉着小华的手,躲到了楼上的休息室中。小华今天穿上了婚纱,更加的妩媚动人。两个人终于有了自己单独相处的时间,常远把小华搂在胸前,小华开心动人的笑容让他心跳加快。
敲门声响起了,司宾招呼常远下去见客人,常远依依不舍的放开小华,小华笑着说:“快去吧,我换了衣服就下去找你。”
常远穿梭在酒店的大堂之上,和每个来宾热情的打着招呼,心里惦记着楼上的小华,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了,小华怎么还不下来?
常远的心忽然有规律的猛跳了几下,一丝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常远转回身子,急匆匆的直奔楼梯而去。
还没到楼梯口,常远已经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声音,有女人惊呼的声音,有玻璃器皿砸碎的声音,有急促的脚步声,还夹杂着不知道什么的声音……
常远的心狂跳不止,他飞奔上楼,看见楼上许多人在忙乱的奔跑着,不时发出各种怪叫。休息室的门开着,但是门口涌了好多的人,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常远大声吆喝着,把门口的人推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那些人被他推得直跌了出去,常远的余光看到母亲和岳母也被自己推得跌倒在地,但是他已顾不上这么多了,常远直冲进了休息室的大门,他终于看到了他的新娘……
小华仍然穿着刚才那件雪白的婚纱,但是婚纱上却沾染了一团团鲜红的血迹。几个受伤的女人蜷缩在墙角,用惊恐的目光看着这原本美艳无匹的新娘。
小华站在房间的中央,她的手中抓着一个女人,那女人的喉咙上一片血肉模糊,小华脸上和嘴上还带着血迹,正用疯狂的目光盯着那女人颈上淌出的鲜血……
“小华!”常远的喊声已经嘶哑。
小华慢慢的抬起了头,仍然是那种疯狂的目光,常远的眼前滑过了赵丽和小狗的眼神……
“小华,是我,我是常远!”常远走向了小华。
“不要过来!”小华把那女人重重的扔在了地上,尖利的指甲把那女人的身上也抓的鲜血淋漓。小华挥动着指甲,扑向了常远,常远身后的人群一片惊呼。
常远看着小华,没有任何移动,他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模糊。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最亲爱的人终于没有逃过厄运,小华和赵丽小狗一样,他们都疯了,因为他们被自己吸过了血……
小华的脸庞已经扭曲,她的双手向着常远的喉咙挥去……
常远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小华的脸上,在他的眼中,小华仍然是那样的美丽……
小华的指甲已经触到了常远的喉咙,常远仍然没有躲闪,他的心情甚至忽然平静了下来。
是啊,如果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那他情愿永远的陪伴着他最亲爱的人,即使他们面对着的是死亡……
小华的手忽然停住了,她定定的看着常远,眼睛中仍然带着疯狂的眼神,好久好久,忽然涌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
常远伸出手,轻轻的擦去小华指甲上的血迹,冰冷的嘴唇吻上那白皙美丽的手指,一滴泪水滴在了世上最美的手掌之中……
小华不动了,她的目光不再疯狂,只剩下那无尽的迷茫……
常远抬起头,扶住了小华的胳膊,“我们走吧!”
小华听到常远的声音,全身猛的一震,困惑的眼神看着常远,“你是谁?”
常远看着小华,没有来得及回答,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他回过头,一群保安涌进了房间……
常远大声的喊到:“你们不要过来……”但是那群人已经来到了眼前……
小华的眼神忽然大变,看着那群人的目光再度变得疯狂,常远抓住小华的胳膊,“小华,不要啊……”
但是,已经晚了,小华挣开了他的手,直向人群中冲去,人群立即发出了一阵惊呼……
一片片的血珠飞扬在空中,血肉的躯体在小华的指甲和牙齿下不堪一击……
常远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但是他已经抓不住小华,瞬间,那些冲进来的保安已经体无完肤……
小华停手了,她呆呆的看着地上翻滚哀号的人,然后,抬起头,慢慢的走到了落地窗户之前,看着外面灿烂的阳光。
常远看着小华那美丽的背影,白色的婚纱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变成了鲜红色。小华回过头来,痴痴的目光和常远对视着。
常远走上前去,慢慢的张开双臂,伸手想拉住小华。小华忽然笑了,笑容是那样的璀璨……
这是常远最后一次看见小华的笑容。
在常远的眼中,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仿佛是慢动作。小华缓慢的扭回头去,缓慢的迈开脚步,然后落地的玻璃缓慢的破碎,小华的身体缓慢的撞了出去……
在小华跃出窗户的一刹那,常远的记忆就此停顿了……
雪白的墙,四周的摆设也是如此的陌生,常远困惑的看着自己所在的房间,这里是医院吗?
自己怎么了?今天不是自己结婚的日子吗?小华呢?
小华……常远想起来了,小华撞碎了玻璃,跳出了房间,她怎么样了?
“小华!小华!”常远的声音是如此的沙哑。
外面涌进来一群人,都在常远的身边忙乱着,常远的叫喊声依然在房间里回荡……
常远的父母也在这群人中,常远看到他们兴奋的脸庞……
常远的母亲拉住他的手,“孩子,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迷三个月了……”
常远不再喊叫,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如此的低沉,“妈妈,你告诉我,小华怎么了?”
天黑了,常远一个人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白天的时候,他已经从父母的口中得知,三个月前,在他们的婚礼上,小华在酒店的楼上跳了出去,当场身亡,现在她的骨灰仍然存放在殡仪馆内。
常远避开了医护人员的看守,一个人溜出了医院,他要去看小华。
远远望去,夜幕下的殡仪馆若隐若现,常远在门口被看守人员拦住了。但是,在常远掏出一叠钞票后,就顺利的进入了存放骨灰的大厅。
常远没有让人陪伴,独自一个人走进了大厅。一排排的骨灰盒整齐的摆放着。常远按照一排排的顺序寻找着,终于,他看到了小华……
小华在照片上微笑,看着常远的眼神依然是如此的温柔……
常远伸出手去,轻轻的擦拭着骨灰盒上薄薄的灰尘,一滴泪水落在小华的照片上……
常远用衣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他已经适应了这里半明半暗的环境。
所以,他看到了压在盒下只露出一角的那个信封。
他抽出了信封,这信封是如此的熟悉,还有信封上面那熟悉的字体,依然是那三个字:常远收。
常远慢慢的抽出信封里面的一张纸,首先看到了那熟悉的徽章……
徽章依然是那样的鲜红,但常远却已不再畏惧……
徽章下面是一个日期和一个地址。日期是三月十三日,地址是北方的一个偏僻地区的小山村。
常远平静的把信揣进口袋,他知道,他会准时的出现在那个地方……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4 22:58
十四
快到春节了,公司已经提前放假,陈强早已习惯了独自一个人过节,现在有了黑猫的陪伴,陈强觉得自己好象不是那么孤单了。
陈强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黑猫给他的手镯,呆呆的看着。这手镯是如此的怪异,陈强从来也没见过这样的手镯。而且,这手镯上的图案居然就是那天自己在信号灯上看到的,这让陈强十分的困惑。这个手镯是怎样到了黑猫的腹中呢?黑猫把它取出来送给自己是为了什么呢?
陈强拿到这个手镯已经有几个月了,他心中的疑惑却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只是隐隐约约的感到,黑猫和这个徽章都应该与自己有莫大的关系。但是他却无法在黑猫那里得到答案,因为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绝对不是黑猫摇头或点头能够说清楚的。
上次黑猫为了取出腹中的手镯,受了很重的伤,但是只经过几天的休养,黑猫腹部的伤口便愈合了。陈强更加觉得黑猫确实很神奇,这么严重的伤居然能好的如此之快,实在出乎陈强的意料之外。
陈强抬头看了看黑猫,它正趴在窗台上呆呆的看着玻璃窗。
现在正是北方的冬天,外面的天气十分寒冷,昨天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雪,院子里现在铺满了厚厚的积雪。窗户的玻璃上结了一层霜,在屋子里并不能看到外面。但是黑猫就这么直直的看着窗户,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一人一猫都在默默的想着心事,屋子里一片寂静。
沉默中,陈强感到了一丝困倦,他闭上了眼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陈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陈强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屋子里好象缺少了什么。陈强环顾四周,没有发现黑猫的身影。
“阿猫!”陈强喊了起来,却没有任何回应。
陈强走进了厨房,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吹到了身上,他楞住了。厨房的窗户打开了,黑猫已经不在屋子里。
难道黑猫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就走了?陈强感到十分奇怪。黑猫和自己一见如故,而且冒着生命危险从腹中取出手镯送给自己,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陈强和黑猫早已把彼此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般,怎么会忽然就这么走了呢?
陈强看着窗户外面,天上又飘起了雪花,凛冽的北风吹在身上,让人感到刺骨的寒意。外面天气这么冷,黑猫会不会有危险?陈强忽然觉得很担心。
陈强穿上一件外衣,戴了一顶厚厚的帽子,也从窗户跳了出去,他要去找黑猫。
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可以清晰的看见黑猫的脚印,陈强顺着脚印跟了下去。
夜色已经越来越浓,迎面飘来的雪花模糊了陈强的视线,他勉强分辨着地上的脚印。走了一段路以后,地上的脚印已经被新下的雪覆盖,渐渐模糊不清。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陈强停下了脚步,雪地上黑猫的脚印已经完全看不到了。陈强茫然的环顾四周,黑猫到底去了哪里呢?陈强沮丧的看着空中飘飞的雪花和四周无人的街道,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忽然,陈强的耳中听到了一声猫叫,这猫叫好象是随着北风吹来的,隐隐约约,若有若无。
陈强精神一振,黑猫应该就在不远处。他辨了辨方向,向着北边的路口走去。
走了不久,陈强再次听到了猫的叫声。没错,就是黑猫的声音,但是这声音却十分的凄厉,仿佛夹杂着愤怒、痛苦。陈强忽然感到了紧张,黑猫怎么了?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吗?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陈强加快了脚步,几乎是飞奔着前进。但是路边依然是一片白茫茫的,连个人影也看不见。陈强忽然发现,这条路就是通往城北那条河边的道路,以前黑猫就是经常在这里抓鱼吃。
每走一段路,陈强就可以听到黑猫的叫声,只是这叫声越来越凄厉,陈强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转眼间,陈强已经来到了河边。这时候雪越下越大,陈强透过眼前的一片白茫茫,看见了一片开阔地带。他知道,那里就是结了冰的河面。
一声尖利的猫叫声清晰的传入了陈强的耳中,陈强猛一转头,只看见两个黑色的影子正在不远处闪电般的飞掠着。两个影子一大一小,忽分忽合,竟然是在激烈的搏斗着。
陈强一眼就看出小的那个黑影正是黑猫,但是那个大的黑影却十分奇特,看动作有几分像人,行动却十分迅捷,倏来倏往,比黑猫的动作还要快上几分。黑猫不时的大声叫着,那个大的黑影却毫无声息。
陈强连忙急奔过去,这时候,黑猫忽然发出了极其惨烈的一声大叫,身体高高的跃在了半空之中,向那黑影直扑了过去,双爪凌空下击。那黑影却忽的一晃,不知道怎么已经转到了黑猫的身后,一只脚掌重重击出,正打在黑猫的后脑之上……
陈强大叫一声,脚步踉跄着继续奔跑,黑猫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重重的跌落在雪地之上。
那个黑影击倒黑猫后,毫不停留,径直向河面奔去,速度奇快,疾若奔马,身影很快变得越来越小。
陈强顾不上去追那个黑影,他扑到黑猫的身边,只见黑猫的鲜血已将身下的白雪染的通红,头上仍然有鲜血不断的涌出。陈强轻轻的抱起黑猫,黑猫的头骨全部被击碎,已经气若游丝。
陈强大声的呼唤着黑猫,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他抱着黑猫向着医院的方向狂奔,上次黑猫受了那么重的伤,很快就痊愈了,这次奇迹还会出现吗?
奔跑中,陈强忽然再次听到了黑猫的叫声,他低头一看,黑猫真的张开了眼睛,陈强惊喜之极,“阿猫,坚持住,很快就到医院了!”
黑猫看着奔跑中的陈强,摇了摇头,颤抖的伸出了一只脚爪,只见脚爪上缠绕着一根红线。
“这是刚才那个东西身上的?它是什么?是人吗?”陈强迫不及待的问。
黑猫缓慢的点着头,随即闭上了眼睛。
黑猫死了!
陈强抱着黑猫的尸体,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偶尔有路过的人,都好奇的看着他和他怀里的黑猫尸体。
陈强对那些人的窃窃私语恍若不闻,他的耳边还回响着黑猫那凄厉的叫声。
从小到大,陈强已习惯了一个人的孤独,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对他来说早已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有了黑猫之后,他才发觉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漂泊在这个世界上,至少还有黑猫是他的亲人和朋友。但是现在,黑猫也离开了,自己终究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而已。
泪水终于滑落了陈强的脸庞,他抱着黑猫慢慢的站起身来,蹒跚着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雪花仍然在天上飘着,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膝。陈强默默的走着,心中却翻腾着无数的问号。
杀死黑猫的那个黑影究竟是什么东西?刚才自己在黑猫临死前问了两个问题,黑猫只点了一次头,它回答是哪一个问题呢?是说那条红线确实是从那个东西身上抓下来的,还是说那个东西确实是人呢?
还有,黑猫为什么会在这样的天气独自离开家呢?难道它是专门去找那个黑影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个黑影出现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专门来对付黑猫的?有没有可能它是针对自己而来的呢?如果是针对自己而来的,那黑猫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死的吗?
到家了,陈强进了屋子,找出了一只木头箱子,这是黑猫平时最喜欢的箱子,它经常会躲在里面睡懒觉。
陈强在箱子里面铺上了一些软布,把黑猫的尸体轻轻的放了进去,然后找了一把铁锹就出门到了院子里,他要把黑猫埋在院子里,这样,黑猫就可以经常的陪伴自己了。
陈强机械的挖着坚硬的冻土,他力大无比,铁锹到处,冻土纷纷裂开。
他用力的挥舞的铁锹,心中的悲伤慢慢的被愤怒所替代。不管那是个什么东西,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要为黑猫报仇,即使它躲到天涯海角。
很快,一个深坑就挖好了,陈强诧异的看着地上的大坑,再次惊讶的发现自己身躯中隐藏着无穷的力量。
北方冬天的时候,地面以下几米内都是冻土层,这些冻土极其坚硬,即使是用机械开挖也非常困难。而自己现在仅仅凭着一把铁锹就在极短的时间内挖了这样的一个深坑,简直是不可思议。
陈强忽然觉得信心倍增,他相信自己绝对有力量可以替黑猫报仇。
陈强进了屋子,准备把黑猫和箱子搬出来埋葬。
他刚一踏入卧室的门,就立刻惊呆了,装黑猫尸体的箱子已经被人扔在了地上,黑猫的尸体被丢在了一旁。而且黑猫的肚子已经被人剖开了,鲜红的猫血流淌的地上……
陈强愤怒的看着房间的墙壁,墙壁上用鲜红的猫血写了两行大字。
第一行是一个日期,写的是三月十三日。
第二行是一个地址,这个地方陈强知道,这是离本市不远的一个极其偏僻的山区。
淘气宝宝 发表于 2004-11-15 12:12
继续期待..................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8:59
十五
陆芸从公安局的大门走了出来,站在街上,抬头看着天上的白云和明媚的阳光。 警察再次找陆芸问话,这在她的预料之中。因为她上次没有给警察提供任何有价值的线索,警察当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陆芸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向警察做了说明,但是她略去了关于戒指的事情,只是说和小白约好了一起吃晚饭,所以才会去研究所找小白。警察面无表情,陆芸也不知道他们是否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最后,陆芸提出了想再最后看看小白,警察们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一个年纪较大的警官点了头。 一阵汽车喇叭声打断了陆芸的思绪,那个年纪大的警官开着辆警车停在了陆芸面前。 陆芸上了车,警官开车直奔尸检中心。 尸检中心的设施十分先进,停尸间也是一样。每具尸体都有一个专门的冷冻箱,一层层摆放的很有秩序。 警官伸手拉开一个冷冻箱,打开一个袋子,小白那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陆芸的眼前。 陆芸的眼睛立即模糊了,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衣领上。陆芸抱住小白的头,但是很快被警官拉开了。 由于陆芸的动作,小白身上的袋子散落了,警官皱着眉头上前整理。这时,小白的手臂在不经意间滑落了出来。 陆芸忽然呆住了,她看到了小白的手臂,小白的手臂上居然什么也没有。 她清楚的记得,在发现小白尸体的时候,小白的手臂上印了那个徽章,而且那徽章深入在肌肤纹理之中。但是现在,手臂上的徽章消失了。 难道是自己记错了?那徽章在另一条手臂上? 陆芸迅速的冲上前去,不顾警官的阻挡,将小白的另一只胳膊拽了出来,这只胳膊上仍然是什么也没有。 警官狐疑的看着陆芸,陆芸呆呆的看着小白的面容,默默的想着心事。 回去的路上,警官几次扯起话题,但陆芸一言不发,警官无奈的将陆芸送回了家。 回到家中,陆芸把自己重重的摔在沙发里,她感到无比的疲劳。 陆芸回想着小白出事那天的事情,那天小白的胳膊上确实有徽章,应该是在右手的手臂上,陆芸甚至清晰的记得那个徽章的详细位置和角度。 想到徽章的角度,陆芸的心中忽然一动,她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陆芸迅速来带书房,在一个抽屉中拿出了那枚戒指,经过几次噩梦之后,陆芸已经不敢随身带着这枚戒指了。 陆芸把戒指套在了左手的食指上,慢慢的把手握成了拳头,翻转过来,将那枚截止的徽章对准了自己右手的手臂。 没错,那天小白手臂上的徽章就是这个角度印上去的。 小白的死因难道就是这枚戒指吗?陆芸的脑海中闪过一系列的画面: 小白在实验室中紧张的操作着各种仪器…… 仪器显示的结果是无法分析此物质的成分…… 小白无比沮丧的坐在实验台边上,随手写了几行字…… 小白回到办公室,犹豫着拿起电话又放下,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对陆芸解释…… 小白把戒指套在自己的左手中指,来回的翻看着…… 小白奇怪的盯着那个徽章,慢慢的翻转手臂,有意无意的在自己的右手臂上按了一下…… 小白的目光逐渐变得呆滞,手臂上出现了奇怪的徽章印记…… 陆芸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如果自己分析正确的话,那么小白的死因就绝对不是警察说的什么心脏衰竭,小白真正的死因就是因为在手臂上盖了这个徽章。 陆芸的手在颤抖,她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自己也用这枚戒指在手臂上印一下,那会产生什么结果呢?自己也会死吗? 这个念头一经产生,就立即占据了陆芸的整个脑海,这念头是如此的不可抑制,陆芸颤抖的左手已经缓慢的向右手臂靠近…… 轻轻的一印,鲜红的徽章已经在陆芸的手臂凸现,那徽章是如此的夺目,在她的手臂上张扬舞动…… 陆芸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只不过是戒指上的一个图案而已,印在自己的手臂上怎么会是这种鲜红的颜色?她清楚的记得,小白死的时候手臂上的徽章虽然也很显眼,但绝对不是这种夺目的鲜红色。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陆芸忽然想通了一件事,这枚戒指绝对不会是碰巧才落到了自己的手中,是的,这枚戒指在这个城市出现就是为了要戴在自己的手上…… 陆芸想起了这枚戒指出现后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怪事,先是做那种奇怪的梦,然后是小白莫名其妙的死亡,还有自己居然顺着楼外的排水管子爬上了十几层高的研究所大楼…… 那么,这枚戒指对自己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呢?它出现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巧妙的安排,使它如此不落痕迹的来到自己的身边? 陆芸想不出任何答案,却渐渐的感到了一阵眩晕。陆芸忽然感到了一阵惊恐,难道自己也要和小白一样吗?手臂印上徽章就会死吗? 不会的,陆芸的头脑虽然开始混乱,但她却知道一件事,这枚戒指出现的目的绝对不是让自己死亡,它一定有更深更远的目的…… 陆芸的思维涣散了,她无力的倒在沙发上…… “铃……”门铃声回响在空荡荡的房间中,陆芸费力的睁开双眼,她下意识的看了看墙上的钟,已经是上午十点了。 陆芸记得自己昨天回家的时候是中午,后来在手臂上印了那个徽章就睡了过去,看样子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超过20个小时。 陆芸顾不上去开门,先伸出了手臂,白皙的皮肤上毫无痕迹,那个徽章并没有保留在自己的手臂上。 陆芸的心里感到一阵庆幸,昨天自己一时冲动在手臂上印了徽章,好在自己并没有出事。而且,印了这个徽章后,也让自己想明白了好多事情。看来自己的推断没有错,这枚戒指对自己来说一定有极其特殊的意义,所以自己也不会因为印了这枚戒指上的徽章而发生不测。 门铃声锲而不舍的响着,陆芸静了静心情,随手拢了拢头发,走到了门前。 透过猫眼,陆芸看到了一个穿制服的身影,是昨天陪自己去尸检中心的那个年长的张警官。 陆芸开了门,寒暄了几句,把张警官让到了客厅里,张警官慢慢的走着,犀利的目光打量着陆芸家的摆设。 “张警官,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有一件案子,我们需要找你了解一些情况。这个人你认识吗?”说着,张警官拿出了一张照片。 陆芸接过照片,手立即抖动了起来。“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不祥的预感出现在陆芸的心里,张警官为什么让她看阿凤的照片?难道阿凤出事了? “她今天早上5点被人发现死在你家的楼下。”张警官平静的说。 “什么?阿凤死了?死在我家楼下?”陆芸几乎是喊了出来。 张警官肯定的点了点头,审视的目光看着陆芸。 陆芸茫然跌坐在沙发上。 为什么?小白已经死了,为什么阿凤也死了?阿凤根本没有见过这枚戒指,她的死难道也与这件事情有关吗? “陆小姐,请问今天凌晨一点钟之后你在哪里?” “你们怀疑我?”陆芸低沉的声音是那么的无力。 “谈不上怀疑,例行公事而已。不过我个人觉得有点奇怪,你身边已经发生两起奇怪的死亡案了。” 陆芸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她的手上依然带着那枚戒指。过了好久,才回答:“我在家里睡觉。” 经过一番盘查,张警官最后告诉陆芸不要离开本市,随时协助调查,才离开陆芸的家。 陆芸没有送张警官,她听着张警官离开关门的声音,却默默的想着心事。 阿凤是被人用重物敲击头部而死的,但是警察在阿凤的伤口处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印记,图案很小,张警官说那个图案应该是刻在凶器上的,凶器敲击阿凤头部的时候把图案留在上面。 陆芸没敢问那图案的形状,她害怕,害怕那个图案就是戒指上的徽章。 陆芸解释了阿凤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那是因为阿凤有时候和朋友出去玩,喝多酒或者玩得太晚的时候怕回家被父母骂,所以就会来陆芸的家里睡觉,这种事情是经常的。 陆芸知道,张警官怀疑这件事与自己有关。陆芸的心里也在怀疑着自己。 陆芸回想着昨天自己的梦境,那梦境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而且在陆芸的记忆中也十分模糊。 陆芸只记得,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地方行走,她努力的睁大眼睛,但是什么也看不见,她就这样默默的走着。 忽然,陆芸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陆芸十分害怕,她看不到对面人的样子,她猛的一挥手,一拳击中了那人…… 后来的事情陆芸就记不得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那不是梦境?难道是自己在睡梦中走出了家门,在楼下遇到阿凤,然后打了她一拳? 这是真的吗?陆芸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是这只手打死了阿凤吗? 不会的,就算自己打了阿凤一拳,也不可能打死她啊。而且,张警官也说了,阿凤是重物敲击头部致死的,绝对不可能是拳头啊! 但是,陆芸的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回答,可能的,你有这个力量,这个力量是戒指带给你的!陆芸想起了自己赤手空拳爬上十几层高的研究所大楼…… 不!陆芸双手抱住了头,这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亲手打死自己最好的朋友呢? 陆芸知道,有一个办法可以立即得到答案,那就是去看阿凤伤口上的那个图案,但是,她不敢去看…… 陆芸走出了家门,小心的用余光环视着四周,她不知道警察会不会跟踪她,但是她不想让警察知道她的行踪。 她不敢去看阿凤的尸体,但是她有一个地方可以去,那就是她买戒指的那个小摊子。 陆芸在繁华的商业街上闲逛着,看着热闹的人群,想起了最爱逛街的阿凤。她的眼睛又潮湿了,如果可以让阿凤复活,她宁愿每天陪着阿凤逛街。 陆芸在几个商店的前门后门穿梭着,直到确定没有跟踪的人,才径直的奔向那条小巷。 小巷上依然人来人往,陆芸毫不费力的找到了那个摊主。 摊主苍老的脸上只有茫然的表情,他已经记不得陆芸了,直到陆芸拿出了那枚戒指,他才恍然的点着头。 “这枚戒指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能告诉我吗?” 老头抽了一口旱烟,浑浊的眼球透出了一丝的光亮,“那是一个很远的地方……”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8:59
十六
常远看着四周低矮的建筑物和破旧的街道,北风吹在脸上,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他开车跋涉了几天才来到这个偏僻的北方小镇。
现在距离三月十三日还有十多天,但是他想提前几天到达信里的那个地址。他不知道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他只知道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可测,先到达目的地了解一下情况总是好的。
信上的地址是一个小山村,名字叫三界村,而眼前这里是距离三界村最近的镇子了,也是去三界村的必经之路。
常远的车停在一个食杂店的门口,一群好奇的孩子立即围了上来。常远走进了食杂店,店主是一个50左右的男人,皮肤黝黑,满脸的笑容,身上的衣服还算整洁。
店主殷勤的招呼着常远,常远买了几样并不必需的东西,然后就开口打听去三界村的路。
店主听说他要去三界村,脸上露出了一丝的惊讶。“先生你要去三界村?那里还有好远的路呢,而且你的车子是没办法开进去的,都是山路,只能骑马或走进去。”
“哦,去那里的路好找吗?”
“那条路不但难找,而且很难走,骑马也要三天才能到。”
常远点了点头,看来只能找一个向导了。
“先生,那里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你去那里干吗啊?”店主有一点好奇。
“哦,是这样的,我有一位长辈听说那里的风水不错,委托我去那里买一块墓地。”常远将早就想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什么?那里风水好?你那位长辈听谁说的?”店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我也不清楚,那里有什么不妥吗?”常远不知道店主为什么如此惊讶。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那就算了。”店主不知道为什么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常远看店主不想说,就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转移了话题,“这镇子上有没有旅店啊?”
“先生你要住店啊?那还不如住我家里呢,保证比那家旅店住的舒服,而且价钱也便宜。”店主开始拉客了。
“恩。”常远点了点头,“好吧,就住你家,不过你要把三界村的事情给我讲一讲,不然我买错了墓地,我家的那位长辈会怪我的。”
“好,没问题!”店主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天渐渐的黑了,常远坐在简陋的房间里吃着店主给他预备的晚餐。晚餐居然还不错,有鸡有鱼,甚至还有两瓶啤酒。常远奔波了一整天,确实饿了,很快就吃完了这顿晚餐。
店主的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的前面就是那个小食杂店,后面是一排平房,常远隔壁的房间就是店主自己的卧室。
常远来到前面的小店里,店主见他来了,忙热情的迎了上来。
常远递给店主一支香烟,自己也点着了一支,他现在已经知道店主姓王,镇子里的人都叫他老王,他是镇子里面消息最灵通的人,而且据说还念过不少书。
“老王,给我讲讲三界村的事情吧。”常远吐出了一口烟,朦胧的烟雾后面常远的脸若隐若现。
“常先生,你家那个长辈一定是听人误传的。”老王从柜台上拿起一个玻璃杯,喝了一口。常远嗅出了劣质白酒的味道。
老王不紧不慢的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才继续说下去:“三界村是我们这里有名的犯邪的地方,老辈的人都说,那里是阴阳交界之处,所以经常会发生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这里面还有个传说呢。”
“哦?什么传说啊?”
“据说,在很久以前,阴界的一个魔王在三界村那里破了阴阳之门,跑到阳界来称王,这附近的山区都归他管。后来,有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神仙,把魔王打败了,但是那个神仙的法力也只比那个魔王高一点点,所以他消灭不了魔王,也不能把魔王赶回阴界,所以,只好把魔王困在了山上。魔王虽然被困了,但是魔力还在,所以三界村那一带经常出现些很邪的事情。”
“哦,是这样啊,这也只不过是个传说而已。”常远笑了笑。
“不只是传说,那里真的很邪,经常有人莫名其妙的失踪。这样的地方能说风水好吗?”
“不管怎么样,我也要去看看,不然回去没法交差啊。老王,你能不能帮我找个领路的人,带我去三界村。”
“我们这里虽然是离三界村最近的镇子,但是去过那里的人也不多。不过,如果常先生一定要去的话,我倒可以帮你找个人,这个人是专门去三界村卖杂货的,每个月都会去那里一次,他对那里很熟的。”
“那太好了,你帮我联系他。”常远说着掏出了几张钞票放在了老王手里,老王眉开眼笑的连声道谢。
常远回到房间,没有打开灯,就静静的躺在床上,睁大了双眼看着黑暗中的屋顶。
外面北风呼啸着,虽然已经快到春天,但是这北方的小镇仍然寒气逼人。
门缝中刮进丝丝冷风,常远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凉意,但是他的胸前却仍然温暖。
那条项链一直戴在他的脖子上,那个带着徽章的坠子紧紧靠在他的胸口。这项链贴在他的肌肤上是如此的温暖,仿佛还带着小华的体温。
自从小华亲手将它戴上,常远就再也没有将他取下。即使在他昏迷不醒的三个月中,这项链也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
想到了小华,常远的眼睛模糊了,他紧紧的闭上了双眼。
如果小华不把这项链给了自己,而是依然戴在身上,那小华还会出事吗?这个问题常远已经问了自己无数次。
小华说过,这项链可以保护她百邪不侵,所以她虽然被自己吸了血,却没有象赵丽和小狗一样发疯。但是小华最后把项链给了自己,所以她失去了保护。这是事情的真相吗?这项链真的如此重要?
还有一个疑问也一直盘旋在常远的脑海里,那个在小华出生的时候送去项链的和尚是谁?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说这项链属于小华的丈夫,他指的是自己吗?难道这条项链的主人真的是自己?
常远禁止自己再想下去,他不想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搞的神经错乱,他要保持清醒的头脑,他要为小华报仇,虽然他不知道仇人是谁。
三月十三日,也许到了那天,一切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答案。
常远在朦胧中睡去,醒来时,天已大亮。
院子里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是老王和另外一个人。
也许是老王找的向导来了,常远想着,走出了房门。
于是,他看到了陈强。
陈强站在园子的中央,一个简单的背包放在脚下,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看着常远。
“陈先生,你起床了啊。”老王迎了上来,“太凑巧了,还有一位先生也要去三界村,你们可以凑个伴儿了。”
常远向陈强笑了笑,“我叫常远。”
“我叫陈强。”陈强伸出了手和常远握在一起。
常远的西装革履与陈强洗的发白的牛仔装形成强烈对比,但是常远的心中却对陈强很有好感。他看着陈强的眼睛,知道陈强对自己的印象也很好。
简单的寒暄之后,老王带着陈强住进了另一间房。
老王把午饭的地点改在了他自己住的那间屋子里,因为这是他家里最大的一间房。常远和陈强坐在桌子边说着些不相干的话,等待老王口中向导的出现。
门一阵吱吱嘎嘎的响,常远和陈强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说话,看着出现在门口的老王和他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是一个老年人,花白的头发,脸上布满了皱纹,身子佝偻着,也看不出究竟有多老,身上穿了一件破旧的棉袄。
老王张罗着把那人让到了桌子旁边坐下,给他们做了介绍。
这个人就是老王所说的向导了,他叫老徐,据说是这个镇子上对三界村最熟悉的人。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0
十七
半杯白酒下肚之后,老徐的脸开始变得红润,眯缝的眼睛仿佛也睁的大了一些。
常远递上香烟,请老徐介绍三界村的情况。老徐的说法与老王的一样,也说了些那里很邪之类的话。
陈强默默的看着手中的酒杯,忽然开口,“老徐,据说村子附近有个魔王庙,是不是?”
常远惊讶的把视线转移到陈强身上,他收到的那封信上写的地址就是三界村的魔王庙,他不知道陈强为什么会忽然问起了那个地方。
老徐也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强,“是有个魔王庙,就在村子的后山,不过那里很偏僻,连村子里的人都尽量不去那个地方。陈先生,你去过三界村吧?”
“我没去过,只是听说过。”陈强摇了摇头,不再说话。
常远看着陈强镇定的表情,忽然发现这个年轻人身上也带着一丝神秘。
饭后,常远和陈强把老徐送走,并约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
然后,两个人呆呆的坐在小店门口的凳子上,彼此都想探询对方去三界村的目的,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这时候,汽车的喇叭声忽然响起,两个人飞快的抬头,发现一辆出租车正停在小店门口,一个皮肤白皙的长发姑娘下了车子。
那姑娘看了看这明显不属于小镇的两个男人,用带着南方口音的轻软声音问到:“请问这里有个叫王福的人吗?”
不等两个人回答,老王已经应声走了出来,“我就是王福,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啊?”
“哦!我叫陆芸,我找你是想打听一件事情。”
老王把陆芸让进了店里,常远和陈强仍然坐在店门外,却好奇的隔着玻璃看着屋里的陆芸和老王。
“我想问你关于一个戒指的事情。”陆芸说着抬起了手臂,手指上的戒指依然发出暗淡的绿色光泽,在阴暗的室内是如此抢眼。
常远和陈强立即发出压抑着的惊讶低呼。他们都在第一时间知道,这戒指和他们身上的首饰绝对是同一质地的。常远甚至立刻感觉到,这戒指和他的项链应该属于同一套首饰。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低呼,同时起身进了店内,在进门的一刹那,彼此用疑惑的眼光打量着。
对方的反映居然与自己一致,两个人的心中都明白了一件事情:对方去三界村也一定有着特殊的目的。
陆芸看着两个男人争先恐后的进了屋子,心中不禁有了警觉,她尽量用很自然的姿势把手放下,将戒指隐在衣袖之中。
老王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最后目光落在了陆芸的身上,“姑娘,这个戒指是我很久以前卖给别人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单独和你谈谈。”陆芸看着王福,不去理会常远和陈强。
两个人互相对望了一下,常远笑了笑,“那我们先出去。”
天黑了,常远和陈强依然默默的坐在门口,谁也没有说话。
老王和陆芸已经谈了很久。
小店的门终于开了,陆芸走了出来,站在了常远和陈强面前,“你们好,我明天和你们一起去三界村。”
夜深了,常远躺在床上,默默的听着外面的风声。
手机发出了嘀嘀的声音,这是刚才常远设置的闹钟,现在是夜里12点了。
常远轻轻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来到了园子里,顺着墙角的阴影向老王的房间走去。
忽然,常远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他听见了脚步声。常远把自己隐在黑暗处,看见一条黑影在他的前面,到了老王的屋门前轻轻的敲了起来。
常远认出了那黑影是陈强。
老王屋里的灯亮了,接着传来老王穿衣服的声音。
陈强焦急的等在门外,小声的回答着老王的问话,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门开了,陈强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常远悄悄的跟了上去,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声音。
陈强正在询问老王下午和陆芸对话的内容,老王显然受过陆芸的叮嘱,不肯回答。陈强的声音逐渐加大。
常远听得直摇头,陈强显然不了解老王这类人,这么个问法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陈强终于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常远看着他走远,轻轻的敲响了老王的门。
常远进了老王的门,掏出一叠钞票塞在老王手中,老王立即眉开眼笑,“常先生,你想知道什么?”
吃了早饭,老徐已经在门口等他们了,他显然已经知道去三界村的队伍扩大了,对陆芸的出现毫不惊讶。
陆芸倒是十分惊讶,老王没有来得及告诉她,去三界村不能坐车,只能骑马去。她看着眼前的高头大马,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陈强看样子也没有骑过马,只有常远以前上学的时候在骑术俱乐部玩过一阵子。
经过老徐简单的培训,陈强上了马,陆芸却仍然不敢靠近马匹。
常远笑着来到陆芸身边,“其实马的脾气很温顺,你只要不害怕,它就不会伤害到你的。”接着,常远给陆芸讲了一些骑马的要领,扶着陆芸的胳膊,将她送上了马背。
陈强倾佩的看着常远,“常先生,还是你有学问,骑马也能讲出这么多道理来。“
常远微微一笑:“以后我们彼此别这么客气了,大家都直接叫名字吧!”陈强和陆芸连连点头。
第一天的路并不难走,四个人带了六匹马,其中两匹专门驮东西。这些开销都是常远早上一个人支付给老王的,陈强和陆芸要分担费用,常远笑着让他们回来后再还给他,两个人也只好同意。
一路上,老徐并不经常说话,但是旅途却颇不寂寞。三个年轻人彼此都抱有好感,聊天也很投机。陈强和陆芸更是兴高采烈,看着沿途的景色,说说笑笑的,把这些日子以来压抑的心情都抛到了脑后。常远的心中虽然还有阴影,但是有个这两个人的陪伴,心情却也开朗了许多。
常远看着陈强和陆芸微笑的脸庞,忽然有了温暖的感觉,如果他们是自己的弟弟妹妹那该多好,自己就不会如此孤单了吧。
一天的行程很顺利,他们按照老徐预计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了晚上宿营的地点。
这是一个小山谷,他们把一个大帐篷扎在一块高地上,很快弄好了晚餐。
吃过饭,天已经黑了。陆芸提议去附近的小河边散步,常远让老徐留下照看,三个人走出了营地。
小河是山上的溪水流下来形成的,河水冰冷,河面上还漂浮着细碎的冰块,显然是冰封了一个冬天,刚刚才开化。
陆芸从来没有见过这北国的景色,陈强耐心的给她讲解着。
常远一个人走在后面,默默的想着心事。
突然,毫无预警的,寂静的夜空中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嘶叫。
三个人立刻停下脚步,他们都已听出,嘶叫的声音来自营地的方向。
陈强看着常远,低声道:“是什么声音?”
“应该是马的叫声,我们回去看看。”常远看了看营地的方向。
陈强和陆芸点头,暂短的快乐心情消失了,他们又回到了连日来的迷惑和苦闷之中。
三个人飞快的跑回了营地,远远的看见帐篷外毫无异常。
他们停住了脚步,黑沉沉的夜色中弥漫着不安的气息,一阵血腥的味道传入了他们的鼻孔。
“老徐!”陈强喊了起来。良久,没有回答的声音。
常远缓慢的迈开脚步,陈强和陆芸紧紧的跟在他的后面。到了帐篷的前面,常远伸手掀开了帘子,三个人同时发出了一声惊呼。
在正对着他们的帐篷壁上,写着两个鲜红的大字:回去!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1
十八
这两个字很显然是刚刚写上去的,那红色的液体还在向下淌着。
他们很快就知道写这两个字的红色液体是什么了。
帐篷里面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一匹马躺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
陆芸忽然捂住嘴奔出了帐篷,常远和陈强忙跟了出去,他们知道,死在地上的这匹马就是白天陆芸骑的那匹。
陆芸扶着一棵数,大口的呕吐着,陈强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后背。
常远却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这只是马血,如果是人血的话,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
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几个人立刻紧张起来,陆芸也停止了呕吐。
夜色中,一匹马向他们奔来,越来越近了,三个人长长的出了口气,他们都已看出,来的人是老徐。
常远等老徐下马,简单的和他说了帐篷里发生的事情。原来老徐刚才在帐篷中听见外面马群不安的声音,出来发现少了一匹马。老徐以为是走失了,就把其余的马栓在了前面树林里,自己骑了一匹马出去找。刚才他也听到了马临死前的那声嘶叫,所以急忙赶了回来。
几个人重新回到帐篷内,常远和老徐仔细的检查马的尸体,发现马的头部已经破碎,还有一条后腿被硬生生的卸了下来,所以才会流了这么多的血。
老徐惊讶的自言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会一下子就把脑袋打碎,把后腿卸掉?”
其他的三个人却默然不语,这种事情如果发生在几个月之前,他们也会难以置信。但是现在,他们却并不惊讶,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也有这个能力,可以一拳击碎坚硬的头骨。
帐篷已经不能再住了,老徐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把几个人的行李都搬了出来。
常远选了块平坦的地方,把行李放下,告诉老徐:“老徐,你去树林那边睡吧,可以照看马匹。我们几个在这里睡。”
老徐迟疑的看着几个人,陈强笑了:“放心,我们不会出事。”老徐只好点头同意。
三个人各自把行李铺好,分别坐下。春风依然寒冷,但是他们却好象并不在意。
常远先开口了:“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让老徐去那边睡吗?”
“你怀疑老徐?”陆芸惊讶的张大了嘴。
“这里除了我们就只有他一个人,不怀疑他怀疑谁?”陈强闷闷的说。
“其实,我并没有怀疑老徐。”常远取出两小瓶酒,扔了一瓶给陈强,自己把另一瓶的盖子打开,喝了一小口。“不管是什么人做的这件事情,他都应该有个目的。从表面上看来,搞这件事情的目的是阻止我们去三界村,但我想应该不只是这么简单。”
陈强点了点头,“那你说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呢?”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但是你们注意到没有,老王和老徐他们对这里的传说都是深信不疑的。是什么让他们这么坚定呢?我想他们一定都经历过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才对魔王的传说如此相信。”常远慢慢的说。
“刚才我觉得老徐的表情不是很正常。”陈强也喝了一口酒。“发生这种事情,你们说人会有什么反映?”
“当然是震惊、失常了,我刚才都吐了。”陆芸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对,正常的反应一定是很强烈的,但我发现老徐只是有些惊讶,却并没有其它失常的反应,你们说这正常吗?所以我怀疑他。”
陆芸连连点头:“对,老徐的反应确实不太正常。”
“就因为他没有大的反应,所以我才不怀疑他。”常远看着其他两个人。
“为什么?”陈强和陆芸几乎是同时发问。
“刚才我说了,老徐应该在三界村经历过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所以发生这种事情,他的反应就平淡了一些。在他们的心中,发生这些事情都是和魔王有关的。”常远顿了一下,继续说:“还有,如果是他搞的鬼,他就一定会装出非常惊讶的样子,绝对不会用现在这个平淡的反应来引起我们的怀疑。”
其余两个人都点了点头,陆芸接着发问:“那你为什么把老徐支开?”
常远又喝了一口酒,陈强和陆芸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他。不知道什么原因,从见面的时候开始,常远就成了三个人中的核心,陈强和陆芸都很自然的对他十分信任,常远也很自然的觉得自己应该负起责任。
“因为,我想我们三个人应该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对我们都有帮助。所以我把老徐支开,有些事情你们也应该不想让他知道。”
“首先,我们应该把自己去三界村的目的说出来。”常远看着其他两个人,陈强和陆芸都默默地想着心事。
“我先说吧,说之前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常远伸手从衣领中掏出了项链,陈强和陆芸立即惊呼起来。
“我知道陆芸有一个戒指,也是这种质地的。陈强,你见过类似的东西吗。
陈强默不作声,只是在怀里掏出了手镯。陆芸也伸出手露出了戒指。
项链、手镯、戒指……
清冷的月光下,暗绿色的光环互相辉映着,发射出妖异的光芒……
常远开始讲了,他说出了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话,包括那个徽章、吸血对自己的诱惑、小华的死……
说到小华的时候,常远的声音哽咽了,陆芸默默地递上手帕。
然后陈强说出了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包括自己曾经杀过人……
再然后是陆芸的经历……
当陆芸最后一句话的声音停下来以后,三个人面面相觑。
他们现在已经知道,自己的经历绝对不是偶然的,有一根看不见的丝线把他们串起。
是什么力量能在冥冥之中安排的如此天衣无缝?是传说中的魔王吗?
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所有这些事情的目的是什么?
项链、手镯、戒指,还有那个神秘的徽章,代表着什么?对他们来说有什么特殊的含义?三月十三日,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们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什么,他们只知道,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1
十九
过了良久,陈强再次开口了:“陆芸,你只说到那卖戒指的老人告诉你戒指是在老王这里买的,那天老王究竟对你说了什么?老王是从哪里弄来这戒指的?”
常远想起了昨天晚上陈强被老王拒绝的场面,不禁有些好笑。
“老王说,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陆芸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说话:“老王可能没有对你们说过,他其实就是三界村的人。据他自己说,他从那里出来已经二十多年了,一直没有回去过。那枚戒指是他三十年前在一个非常偶然的情况下得到的。这个老王还真是黑心,我给了他不少钱,他才吞吞吐吐的把得到戒指的过程告诉我。”
“那时候老王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虽然没有上过几天学,但是据他自己说,他父亲是村子里唯一的老中医,很有学问,所以教了他不少医理药理之类的,而且他自己喜欢读书,所以在三界村里,他是除了他父亲以外,最有学问的人了。那时候,正是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搞得轰轰烈烈的时候,每个村子都有城里来的年轻人。就连最偏僻的三界村也来了几十个知青。老王因为聪明伶俐,还读过些书,所以被村里委派与这些知青打交道。那些知青和他年纪差不多,所以他很快就和知青们交上了朋友。据他说,这枚戒指其中一位女知青送给他的。”
“一位女知青?”陈强奇怪的问:“女知青为什么会送他戒指?而且那女知青是怎么得到戒指的?”
“老王说那个女知青因为生了重病,得到了他父亲很好的照顾,而且她和老王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临死前把戒指送给了他。”陆芸顿了一下,接着说:“老王告诉了我那个女知青的名字,叫王枚。我想有了名字应该能查到些线索,所以就决定去一趟三界村。至于三月十三日的约会,我是刚刚从你们这里听说的。”
“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查啊?”陈强感觉有点郁闷。
“我还有点线索,也许对我们会有帮助。”好久没有开口的常远突然接口。
“啊?你有线索?”两个人诧异的看着常远。
“是的,老王没有把他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你!”常远看着陈强和陆芸惊讶的表情。
“你怎么知道他没全部告诉我啊?”陆芸奇怪的问。
“我那天晚上去老王的房间找他了。陈强,你出来以后我就进去了。那个老狐狸早就看出我们两个一定会去找他,所以把戒指的来历隐瞒了一部分等着我们去送钱。”
“我说他怎么不告诉我呢,这个老狐狸,原来是因为我没给他钱。”陈强恨恨的说。
“他先把对陆芸说的那番话对我讲了一遍,我听出有点不对劲。那个叫王枚的女知青究竟得的是什么病?而且那个年代是绝对没有人会带戒指的,王枚哪里弄来的这枚戒指呢?所以我又给了老王一些钱,他又对我讲了一些情况。”
“老王说,那个叫王枚的女知青有一次忽然失踪了几天。回来之后,就开始生病,她这病很怪,一直得了好几年。老王的父亲一直给她抓药吃,也没有起色。几年后,知青都纷纷返城了,王枚的病不但没有起色,反而更加严重,最后终于死了。”
“那王枚是怎么失踪的?”陆芸看着常远。
“是在三界村的后山失踪的,我们要去的魔王庙也就在后山。而且,据老王回忆,王枚失踪前并没有带过那枚戒指,但是自从在后山失踪回来之后,那枚戒指就一直带在她的手上。”
“看来,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只能在魔王庙中寻找了。”陈强叹了口气,想起了黑猫临死前那忧伤的眼神,心中一阵刺痛。
常远和陆芸也都垂下了头,各自想着心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常远低低的说了句:“睡吧!”三个人各自躺下……
天亮了,一阵马嘶声将三个人惊醒,老徐已经收拾好行装等着他们了。
虽然昨晚只有几个小时的睡眠,而且初春的夜晚寒气逼人,但是三个人却依然精神十足。自从发生这些诡异的事情之后,他们的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们有了一些特殊的能力,对环境的适应程度也非常惊人。他们不知道这变化是喜是忧。
第二天的路程比前一天要难走多了,崎岖的山路上布满了杂草,很显然走这条路的人并不多。
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几个人不再有昨天的好心情,一路上很少有人说话,老徐本来就沉默寡言,现在更是一言不发。只是在有人问到关于三界村的事情时,才简单的回答几句。
由于少了一匹马,所有的行装都驮在了剩下的一匹马身上,所以今天的行程比预计的晚了。天快黑的时候,才到达老徐指定的休息地点。
陈强帮助常远把已经清理干净的帐篷搭好,老徐拴好马匹,和陆芸一起升起了火。
喝了几口热汤,大家的心情明显好转,老徐喝了几口常远带来的白酒,话也逐渐多了起来。
“老徐,你相信三界村的那些传说吗?”常远仿佛不经意的问到,“难道还真的会有魔王不成?”
“这种事情,你相信它就有,你不相信它就没有。”老徐沙哑的嗓音在夜幕的衬托下居然略带磁性。
“那你相信吗?”陆芸看着老徐。
“我?”老徐沉吟着,“我听三界村的许多人都说过,村子里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比如突然有人失踪啊,突然有人生病啊,夜里后山经常有奇怪的声音啊。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人人都说的事情通常都是有几分道理的。比如说昨天晚上,那马死的多蹊跷啊!”
“老徐,你在三界村来往了这么久,一定也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吧?”陈强有些好奇的问。
“唉,这世上的事情有很多是没有答案的,岂只这三界村啊……”老徐喝了口酒,眼神有些躲闪。
常远看着老徐隐在夜色中的脸庞,忽然发现这老徐也有些神秘。是不是只要和三界村有些关系的人就会沾上一丝神秘的色彩呢?
“老徐,你往三界村贩货这活计干了多久了啊?收入怎么样啊?”常远的声音听起来带着些关心。
“唉,干了几十年了,也就勉强能吃上饱饭吧!”老徐有些感慨的说。
“老徐,你干了这么久,三十年前村里有一批知青你熟不熟啊?”陈强插话问到。
老徐忽然顿住,把酒瓶里的酒一下倒入口中,却没有回答。
“那批知青里有个叫王枚的你知道吗?”陈强没有看到常远投过来的制止的眼神,又问了一句。
老徐忽然把头扭了过去,缓慢的站了起来,“唉,年纪大了,一喝就多,我先去睡觉了……”
三个人呆呆的看着老徐远去的背影,相同的疑惑在心中出现,老徐知道些什么?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2
二十
现在已经是第三天的行程了,昨天夜里常远和陈强分别替换着守夜,却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路上的气氛更加沉闷,三个人都知道今天晚上就会到达三界村了,心中不免有些紧张。而且昨天老徐的表现也让他们有些奇怪,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不想当着老徐的面谈论那些隐秘的事情。
天快黑了,老徐看着前面的一道山梁,终于开口了:“过了这座山就到三界村了。”
常远笑了笑,“老徐,到了三界村我们还想麻烦你陪我们住几天,我们有很多事情都需要你帮忙!”
来的时候,常远等人只是请老徐带路来到这里,然后过一阵来接他们。但是现在,常远忽然觉得老徐这个人很是神秘,也许把他留下来能够对未来那些不可测的事情有些帮助。
老徐的目光直视着前方,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夜色中,一行人终于看到传说中那神秘的小山村。
三界村坐落在两座山之间的一片平地上,远远看去,几盏灯光疏疏落落,尚未散去的炊烟在夜色中弥漫,带来一阵淡淡的焦味。
老徐把他们领到了村长家里,村长姓白,看样子还不到三十岁,和常远等人年纪相若,一副精明强干的样子,和村里其他的人大不相同。
白村长家里人口不多,只有他和父亲两个人。白村长把他们安排在三间厢房之中,常远和陈强住一间,陆芸和老徐各住一间。
吃了一顿不错的晚餐之后,老徐先回房休息了。白村长看样子很健谈,仍然和客人们聊着天。
“常先生,你那个亲戚是在哪里听说我们这个地方的啊?以前还真没有人来我们这里买过墓地。”
刚才几个人自我介绍的时候,常远仍然说来这里是买墓地的,而陈强和陆芸只说是来游玩的。
“是这样的,我那个长辈以前在这附近做过知青,她还有几个同学下乡的时候就在你们的村里。”常远说起了在路上事先想好的说辞。“她有个最要好的女同学,当时生病死了,听说就葬在了你们这里。这些年,那个女同学的家里发了大财,她们的同学都说是因为这里风水好,所以才保佑她的家人一帆风顺。我那个长辈挺迷信的,所以要在这里买块墓地,以后把自己葬在这里,保佑子孙发达。”
“哈哈,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只有我们这里的人迷信呢!”白村长笑了起来,“我听说过这件事情,以前确实有个女知青死在村里,好象就葬在我们村里的墓地中。我们村里死的人都埋那里,又没见有谁家发了财。”
常远也嘿嘿的笑了几声,“我也不相信这个,不过她既然非让我来看看,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陈强这时插话问到:“村长,为什么说你们这里的人迷信啊?”
白村长叹了口气,“我们这里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传说,村子里的人都相信,我做了村长以后,花了不少力气,想废掉以前的一些老规矩,但是收效不大啊!”
“哦,都有些什么规矩啊?”陆芸也说话了。
“规矩很多,比如每年的三月二十都要有一次祭祀魔王的活动。前些年因为破除封建迷信,所以没人敢搞了,这些年,村里的一些老人又带头搞了起来,真是头痛。镇上的领导说了我好几次了,让我阻止这些事情,但是这些人怎么说也不听。”白村长摇头叹气。
“祭祀魔王?怎么祭祀啊?”陆芸忽然若有所思。
“就是在后山的魔王庙前面搭个台子,然后弄个木头做的姑娘,还要穿上衣服。在村里挑些年轻的男人,用板子抬到台子上去,说是献给魔王的礼物。回来后,全村吹吹打打,还要搞些庆祝,说什么祭祀了魔王就会保佑村子一年的平安。真是无稽之谈。”
陆芸眼前出现了自己梦境中经历过的情景:
哭叫的少女捆绑在木板上……
头颅和躯干分离后那飞溅的细碎血花……
英俊的脸庞上那充满魅力和魔力的笑容……
“白村长,关于这个祭祀魔王的传说里,有没有用真人祭祀的说法啊?”陆芸的声音不再像刚才一样平稳。
常远和陈强对视了一下,他们都曾经听陆芸说起过那个梦境,所以他们都明白了陆芸的联想。
“有啊,传说很久以前,这附近有个魔王,专门喜欢吸人的鲜血。后来村子里的人为了保平安,就每年主动献上一个年轻的姑娘让魔王吸血,这样魔王就不会在村子里随便抓人了。后来,据说那魔王被一个高人或者神仙之类的困了起来,不能出来吸血了。但是村里人还是害怕魔王有一天会出来,怪罪村里没有按时给他送人吸血,所以就弄个木头人代替,仍然搞些祭祀的活动。”
三个人若有所思的都点了点头。
“村长,关于那魔王还有些什么传说啊?我想听听。”陆芸继续发问。
“咳,都是些迷信的传说,没什么意思。”白村长摆手,不想继续说下去了。
“村长,她是个写小说的,就爱听这些传说和故事什么的,你就给她讲讲吧,不然她晚上会睡不着觉的。”陈强嘻嘻笑着说。
“啊?作家啊?我倒失敬了!”白村长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忙欠起身子打量着陆芸。“你就是那个专写灵异小说的陆芸?”
陆芸倒没想到在这个偏僻的地方居然有人看过她的小说,忙点头:“都是随便写写的,没想到白村长还喜欢看小说。”
白村长大有相见恨晚的意思,开始喋喋不休的和陆芸讨论了起来。陆芸惊讶的发现,这白村长居然看过她所有的小说。
“我是我们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回到这村里实在是与世隔绝啊!”白村长叹息,“平时只好上上网,所以看了不少小说,呵呵!”
“你们这里还能上网?”陈强惊讶的问,忘了礼貌。
“不怕你们笑话,这村里连个村部办公室都没有,我这家里就算是村部了!村里唯一的一部电话就装在我这,我在镇里弄了台电脑,没事的时候用电话线拨号上网,网速慢了点,不过也算不错了。”
“白村长,麻烦你给我详细讲讲魔王的传说吧,也许我写小说能用上呢。”陆芸把话题扯了回来。
“好的,没问题。我先把我知道的给你讲讲,不过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全,有时间我找村里的老人再给你讲讲。”白村长热情如火。
白村长又讲了半天,都是常远等人听过的那些,没有什么新的内容。就在几个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白村长忽然提到了让他们感兴趣的事情。
“据说那魔王还有一个帮手。”白村长喝了口茶,“那帮手的本事也不小,不过奇怪的是,传说中那个帮手是只黑猫。”
“黑猫?”三个人同时睁大眼睛。
“据说是只全身漆黑的猫,而且有很高的魔法,魔王的很多指令都是由黑猫来传达的。而且据说在魔王被困之后,这只黑猫并没有随着魔王一起被困,村里的人还经常能看到它,后来村子里发生的一些怪事也都是它搞出来的。”
“那只黑猫是不是能预测未来,解答问题?”陈强有些激动的问。
“据说是有这个本事的。我小的时候,村里还经常有人说见过黑猫,不过最近二十多年没听说有人看见。”
“这都是些迷信的人牵强附会,这山上的野猫有的是,那些人见了就说是什么魔王的黑猫,胡扯!”白村长习惯性的挥着手,发表自己的见解。
陈强没有继续发问,他的心里却盘旋着无数问号,难道自己的黑猫就是魔王的那只黑猫?如果相信白村长的说法,这种可能性非常大。如果不是魔王的黑猫,怎么会有那么多神奇的地方?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2
二十一
夜深了,白村长终于有些困乏,常远说了些感谢的话,和陈强陆芸一起告别,回到房间休息了。
三个人默契的聚集到了一个房间,很多事情需要他们理出头绪,但是在每个人提出了若干假设之后,他们沮丧的发现,根本找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第二天一早,常远找到白村长,提出想看看当年葬在村里的女知青的墓地,白村长爽快的答应了。
在看到陆芸也准备一起去墓地的时候,白村长自告奋勇要亲自带路,陈强会心的对陆芸神秘一笑,陆芸的脸不禁红了。
路上,常远问白村长那个女知青的名字是不是叫王枚。白村长茫然不知,最后只好说先带他们去问当年知青的房东。
一路上,几个人发现村子里的人家并不是很多,但是住的很分散。走了好远,快到村子边的时候,白村长才带着他们进了一座陈旧的院落。
院子里一个老太太正在喂鸡,见到白村长带了几个陌生人走进院子,有些疑惑。
白村长介绍说这就是当年知青的房东赵大娘,常远把找墓地的话又重复了一遍,然后问起了王枚的事情。
赵大娘突然听到王枚的名字,微微一怔。白村长连忙在一旁说:“赵大娘,不管什么事情,你都照直说好了,他们都相信。”
赵大娘把几个人让进屋子,迟疑了半晌,才开口:“王枚是个好孩子啊,可惜命太苦了。”
赵大娘的话不免有些絮叨,但是经过常远等人的再三询问,也弄清了一些大概的事情。
据赵大娘回忆说,当年王枚有一个很要好的男同学,名字叫黄锐。有一次两个人忽然一起失踪了。村里的干部发动了全村的人去寻找,也没有结果。但是几天之后,两个人突然又同时出现了。两个人出现之后,对这几天的行踪闭口不谈。过了不久,王枚就病倒了,黄锐尽心尽力的侍侯着她,却无济于事,王枚的病越来越重。村里唯一的王大夫也诊断不出究竟是什么病。王枚这一病就是五年,那时候知青已经开始返城了。有一天半夜,黄锐忽然在王枚的屋子里大声的哭叫,村子里的人都被惊醒了,等人们来到的时候,发现王枚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常远问了一些王大夫的事情。赵大娘说那王大夫的医术本来是很高明的,但是由于诊断不出王枚的病,所以变得脾气非常暴躁。赵大娘记得有一次王大夫给王枚把了脉之后,自己曾经问过王大夫,王枚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一向和善的王大夫却暴跳如雷,把赵大娘撵了出去。赵大娘不放心,就在门口听了一会,她听见那王大夫不停的屋里自言自语着:“这是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我弄错了!是我弄错了!”
常远等人都有些奇怪,因为听这王大夫的口气,他应该是诊断出了王枚的病因,但是他为什么会怀疑自己诊断错误了呢?王枚究竟得的是什么怪病呢?
常远又继续问了王大夫和黄锐后来的情况。据说黄锐在王枚死后就不知所踪,而王大夫却性情大变,整天把自己反锁在屋子中,什么人也不见,而且据说有一次还痛打了自己的独生儿子王福,王福被打的卧床半年,伤好之后就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回来。而王大夫在王福走了不久之后,死在了家中。
出了赵大娘的家,白村长有些狐疑的看着常远等人,“常先生,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问。你真的是来买墓地的吗?”
常远呵呵的笑着:“那当然,不过这王枚是我家那个长辈亲戚的好朋友,我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回去也好有个交代。”
陆芸也在一旁帮腔:“王枚这件事情挺有意思,对我写小说会很有帮助的,我也想多知道点情况。”
白村长只好点了点头,带他们去看王枚的墓地。
村里的墓地并不远,王枚的坟混在其他坟头中,毫不显眼。
匆匆的看了墓地,一行人默然回程。
回到房间,白村长还想和陆芸聊天,陆芸借口有点累了,躲进了房间。一会,等白村长出了家门,常远和陈强就来到了陆芸的房间。
“那个老徐搞什么鬼,在房间里躲了一整天。”陈强先说了自己的发现。
“先别理他,我们研究一下今天的收获吧。”常远的表情严肃。
“我看王福还有事情瞒着我们,王枚的病情只有王大夫知道,王福是他的儿子,会不会也能知道一些情况呢?”陆芸提出想法。
“恩,我也是这样想,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找王福谈谈。”常远一脸沉思的表情,“还有,王福和他父亲之间也应该有些问题,不然,他父亲怎么会突然把自己唯一的儿子打的那么重,卧床半年才养好伤。”
“我们这么详细追究王枚的事情有没有必要啊?”陈强有些不以为然。
“有必要,王枚的事情和陆芸的那枚戒指有直接的关系,如果我们知道了王枚那枚戒指的来历,对我们的帮助会很大。起码,在三月十三日之前,我们可以对事情的真相有所了解,也许到时候会救了我们的性命。”常远的回答很果断。
陈强也点了点头,他发现自己对常远很信任,这在他的一生中是很少有的情况。孤儿出身的人往往对周围的人和环境有着天生的警惕。而现在,他不只是对常远信任,而且对陆芸也有很亲切的感觉,仿佛他们三个人天生就是应该坐在同一条船上的。他知道其他的两个人也和他有同样的感觉。
“我想除了王福,还有一个人也应该知道王枚的事情,而且他不但知道王枚的病情,还知道王枚失踪的真相!”陈强看着其他两个人。
“你是说王枚的那个男同学?”常远沉吟着,也点头表示同意。
“是的,就是他,他叫黄锐。王枚死后他就失踪了,我想如果能找到他的话,那很多事情就明白了。”陈强说。
“恩,不过现在要找他恐怕有点难度,我们还是先把王福找来,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
常远说着就走出了房间,在这偏僻的山区里,手机已经派不上用场,现在只有白村长的那部电话才可以使他们与外界沟通。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陈强和陆芸才又看见常远。常远在厨房里正和白村长的父亲聊着。
两个人不知道常远和王福联系的如何,但看现在的情况,常远显然想从老白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晚饭的气氛很热烈,常远频频举杯,老白是酒到杯干,十分豪爽,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老徐虽然喝的也不少,却依然很少说话。白村长的心思明显不在酒上,不时的找机会和陆芸说几句话。
“陈强,看来还是你们北方人豪爽啊,你看白老爷子,这才是真正的北方汉子。”常远边喝酒边对着陈强使眼色。
陈强会意的端杯,向老白敬酒。
酒到酣处,常远似乎不经意的提起了王福,说王福也是三界村的人,却远远赶不上老白爽快。
“嗨,别提那个没出息的小子了,做出那种缺德事,我要是他爹,就活活打死他,王大夫还给他留口气,算是便宜他了!”老白的酒意涌上来,说话的声音更大。
桌上的人立刻都提起了精神,白村长也有些好奇,问他爹:“王福做了什么事啊?为什么应该打死他?”
老白一怔,好象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忙掩饰道:“他爹打他自然有道理,不过到底为了什么,王大夫也没和我说。”
“王大夫不是跟你无话不谈吗?他怎么没告诉你啊?”白村长追问。
老白端起酒杯,“来,喝酒,喝酒!”却不再提王福的事情了。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3
二十二
夜深了,陆芸房间的灯依然亮着,三个身影围坐在桌前。
“常远,联系到王福了吗?”陆芸问。
“联系到了,我今天给他打电话,让他立即来三界村,我没说为什么,只是说有事情想请他帮忙。”
“那老狐狸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陆芸有些好奇。
“是的,我答应,只要他帮我们,我给他一百万。他马上答应了,不过,他说不想回村子里,约了我们三天之后的晚上在村子外面小河边见面。”常远皱了皱眉,“不过今天看老白的口气,王福当年应该是做了一件错事,所以我担心他不肯告诉我们实话。”
“哇,来一趟就有一百万,这老狐狸还能不屁颠屁颠的赶来!”陆芸吐了吐舌头。
“还是有钱好办事啊!我们要不要再找老白探探消息啊?”陈强看着常远。
“我今天下午偶然在老白面前提到了王大夫,老白立即说自己是王大夫生前最好的朋友。所以我想也许能在他那里找点线索,没想到他还真说出了一点东西。不过,我看老白的口风很紧,恐怕未必能再上圈套。我们要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看来只能去问王福。”
常远叹了口气,“三天之后就是三月十一号了,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的两天,常远等人走遍了三界村,却没有找到新的线索。后山的魔王庙也去了几次,但那里只是一个破败的小庙,有一间正殿和两间偏殿,殿内还算干净,看来村里还有人时常来打扫这里。
三月十一日的晚上,常远等人匆匆吃了饭,就推说要早点休息,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三人悄悄的溜出了白村长家的园子,在附近转了几圈之后,确定无人跟踪,便直奔村外的小河边。
三人刚刚站定,就看到河边的草丛中走出了一个人,正是王福。
“常先生,什么事情这么急啊?”王福满脸的笑容。
“我们想知道关于当年王枚的事情!”常远直截了当。
“哦,我知道都已经告诉你们了啊!”王福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老王,其实事情过去了那么久,你也不用隐瞒了。只要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马上给你一百万的支票。”常远的目光直盯着王福。
“这个……”王福犹豫起来。
“老王,其实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你当年做了一件错事,我们也知道了,我们只是想知道的更详细一些。你放心,无论你做过什么,我们绝对不会对别人透露一个字。”陈强说着,轻轻拍了拍王福的肩膀。
“什么?你们知道了?”王福的表情突然变了,不再是犹豫和胆怯,却突然露出了愤怒的表情。
“我当年做了什么?我只不过爱上了一个女人,我有错吗?我爹差点把我打死,说是我害死了人,那件事情能怪我吗?换成是你们,你们也一定和我一样的选择!”王福的声音越来越高,脖子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来。
“不要着急,我们坐下慢慢说!”常远拉着王福坐在了河边,其他两个人也跟着坐下。
“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王福看着远方,目光变得有些迷惘。
“我本来只是个无忧无虑的乡下小子,跟着我爹学治病,只等着将来接他的班,做个赤脚医生,然后娶妻生子,过着普通的日子。”
“但是,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群城里的年轻人。于是,我的生活就全变了。那天,村长派我去接知青,我第一次看到了她……”
“她梳着两根长长的辫子,大大的眼睛,脸上总挂着笑容,还有着两个浅浅的酒窝……”不知不觉中,王福的脸上流露出一丝与他不相称的温柔之色,“她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显眼,我第一眼看见她的时候,立刻就呆住了,我只在电影中才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在她的身边总有一个英俊的年轻人。和那个年轻人比起来,我是那么的不起眼……”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王枚,也知道了她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叫黄锐。他们来到村子一年多了,我从来没有敢单独和她说过一句话,但我却时刻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直到有一天,他们两个上山挖野菜,却一直没回来,村子里的人把附近都找遍了,连平时没人敢去的后山都找了,却没有一点他们的消息。我当时真的好伤心,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
“谁知道过了七天,他们却自己回来了,而且奇怪的是,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肯告诉别人他们这七天去了哪里。然后,过了大约一个月后,王枚就病了。她病的很重,高烧持续不退,于是村长让我爹去给她看病。”
“你知道王枚得的是什么病吗?”常远问。
“不知道。”王福摇了摇头,“那天我爹给他看病回来之后,虽然没有告诉我王枚得了什么病,但是曾告诉过我,说王枚没什么大病,只是吩咐我给王枚送了些补血的中药。那是我第一次单独和她在一起,我的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她喝了药之后,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嘴里发干,却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的跑出了她的房间……”
“但是,王枚的病却一直没有好转。大约在她病了一年之后,我爹不知道为了什么,脾气忽然变得暴躁了起来。他隔几天就去王枚那里一次,却始终不能把她的病治好。”
“你爹给王枚开的什么药啊?”常远又问。
“这件事我也觉得很奇怪,开始的时候只是些补药,但是后来我爹用的药就很奇怪了,治各种病的方子几乎都用上了,却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你爹有没有对你透漏过王枚的病情呢?”常远见王福说不出王枚的病情,不禁有点着急。
“没有。但是那时我爹很奇怪,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好几次听见他一个人自言自语,说的都是些:怎么会这么奇怪?是不是我诊断错了?为什么会这样?这些类似的话。”
常远和陈强陆芸互相对视了一眼,看来王福没有撒谎,他说的情况和赵大娘说的相同。
“王枚病了几年,我经常去给她送药,所以也逐渐的熟悉了。她的手上总带着那枚戒指,而且好象总是很忧郁的样子,就这样她一直病了五年。”
“但是,五年之后的一天,我却听到了一个让我十分惊讶和愤怒的消息。那天夜里,黄锐忽然来敲我家的门,说王枚有事,我爹连夜去了王枚那里。天亮了,我爹还没回来,我心里着急,也去了王枚那里。在院子里,我看见我爹正在煎药,我问他王枚的病情,我爹居然偷偷的告诉我说,王枚要生产了!”
“什么?”常远等三人一起喊了出来,王枚居然要生孩子了?
“我当时立即就呆住了,王枚自从得病后,就一直没有出过院子,怎么会忽然要生孩子了?我当时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孩子是黄锐的,因为只有他才每天都和王枚在一起。然后,我甚至开始怀疑我爹,因为他也经常和王枚接触。我呆呆的站在院子里,心中充满了悲伤。我心目中的女神居然被人玷污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我爹喊我,他说王枚现在难产,而且情况很危险,他让我把药先给王枚送去。我不知道是怎么进的房间。房间里只有王枚一个人,我不敢看她,把药送到她手里,我就想跑。可是这时,王枚却忽然拉住了我的手!”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18 19:04
二十三
“我慢慢的转过头,只见王枚的脸色惨白,她用颤抖的声音求我一件事情……”
“她摘下了手中的那枚戒指,塞在了我的手中。她求我把这枚戒指帮她送到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陆芸发现自己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带着一丝颤抖。
“魔王庙!她求我把那枚戒指送到魔王庙的神案上。她说她快要死了,现在只有一个人能救她,只要把这枚戒指送到魔王庙,那个人就会来救她了。”
“我当时拿了这枚戒指,心中更加难过。我以为,她要找的这个人,一定就是让她怀孕的那个男人。我的心中充满了愤恨,我恨王枚,更恨那个男人!我抓起戒指,立即飞奔了出去。我跑上了山,在山上漫无目的狂奔,我的心中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去!我不能让那个玷污了王枚清白的男人再见到她,我绝对不能让他们再见面!”
“你一直没有把戒指送去,所以这枚戒指就留在了你的手中?”常远终于知道了这枚戒指是如何到了王福的手中。
“是的!我没有送去,我在山上待了一天一夜,才下山回到了村里,到了村里我立即就知道了王枚已经在昨天夜里死去了……我在家里不吃不喝的躺了好几天,我爹早就猜到我喜欢王枚,所以一直在劝我,我忍不住把戒指的事情告诉了他。谁知道我爹听了以后却勃然大怒,他说我不应该辜负了人家求我的事情。我说我不想让那个男人来见王枚,而且就算他来了也没办法救她的命。我爹却说,王枚既然那么说,肯定有她的道理,没准真能救了她的命!然后不由分说,把我打了一顿,我伤好之后就离开这里,再也没有回来过……”
“那枚戒指在我的手中存放了很久,但是每次看到它,我都会想起王枚当年那双恳求的眼睛,后来我就把它很便宜的卖给了一个货郎……”
“原来王枚是难产死的!但是她的孩子呢?她的孩子有没有死?”陆芸追问。
“我不知道!”王福摇了摇头,“而且村子里的人,除了我爹和黄锐,谁也不知道王枚是难产死的,所以我也没听人说起过那孩子。”
“不对,白村长的父亲好象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不少,他连你爹为什么打你都知道!”常远想起了老白。
“那有可能!在村子里,我爹和他最谈得来,虽然他年纪比我爹小不少,但我爹经常和他聊天到深夜。我爹很有可能把所有事情告诉他!”王福点头。
“那他也有可能知道王枚得的是什么病了?”常远沉思起来。
“你们说,我做错了吗?”王福不理会常远,却问出了藏在他心中多年的问题。
“我觉得,你确实作错了!”陆芸直截了当的说,“很有可能,因为你没有把戒指送去,而害死了王枚!”
“不,我没有错!”王福激动的喊了起来,“任何一个男人都会那样做,我不能让王枚再见到那个玷污她的男人!”
“如果,王枚爱那个男人呢?”陆芸盯着王福,“也许,王枚只是临死前想看看自己心爱的男人!”
“什么?你说王枚爱那个男人?”王福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了。
天快亮了,三个人慢慢的走回村子。
刚才王福离开时那步履蹒跚的样子还留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百万的支票纂在王福的手中,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几十年的岁月仍然没有抹去他对王枚的思念,他机械的牵着马离开,嘴里却不停念叨着:“她爱那个男人吗?”
关于王枚的事情知道的越来越多,但是谜团却也随之增多了。王枚和黄锐失踪的那七天究竟去了哪里?王枚究竟得的什么病?谁是王枚孩子的父亲?王枚想请王福把戒指送给谁?还有,那个孩子究竟有没有死?
“我想,如果王枚那个孩子没有死的话,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被黄锐带走了!”回到了房间,三个人虽然一宿没睡,却没有一点困意,陆芸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恩,黄锐和王大夫一起把那个孩子隐瞒了,村子里的人都不知道王枚是难产死的。也许他们是为了王枚的名声。”陈强说。
“我想……那个孩子如果没死的话,年纪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常远有点吞吞吐吐。
陈强忽然发现,常远和陆芸的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心中不禁有点发毛,“你们的意思是……”
常远和陆芸没有说话,却仍然看着陈强,陈强只好苦笑。
陈强知道,三个人中只有自己是孤儿,不知道父母是谁,所以常远和陆芸怀疑自己和那个孩子有关……
“我想,有一个办法也许可以知道那个孩子死没死!”陈强决定转移他们两个人的注意力。
“啊?什么办法?”陆芸果然忘了刚才的怀疑,追问起来。
“我们可以去挖王枚的坟!”陈强故做神秘的小声说。
“晕啊,你这叫什么主意?”陆芸直摇头。
“我看这办法可行!”常远却表示赞成,“王枚的后事都是黄锐和王大夫处理的。我想,如果那个孩子死了,他们一定会把孩子的尸体也一起埋在王枚的坟里。”
“你们真要去挖坟?”陆芸瞪圆了眼睛。
“恩,明天就是三月十三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去挖!”常远肯定的回答。
陈强兴奋的点头同意,陆芸却做昏厥状。
上午,三个人都在房间睡觉,白村长来敲了两次门,见他们都不出来,只好无奈的走了。
午饭的时候,大家又聚齐了,老徐好象也是睡了一上午才出来。
常远不停的和老白聊天,但老白今天虽然也喝了些酒,却始终没有露出什么口风。
陆芸却在观察老徐。她觉得老徐这个人好象有些奇怪,自从到了三界村,老徐除了吃饭时间,始终待在他自己的房间。他真的是在睡觉吗?
下午的时候,常远待在老白的房间不出来,陆芸弄个空碗扣在墙上,说是要监听隔壁老徐房间的声音。
陈强只好无奈的一个人去村里转,弄了两把破铁锹,准备晚上挖坟的时候用。(未完待叙)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21 11:16
二十四
夜深了,常远手机的闹钟终于响了,陈强连忙站起身来,“到时间了,走吧!”
常远把闹钟的声音按掉,拎起铁锹,喊陆芸:“起来,走!”
陆芸无奈的从床上爬起来,跟着常远和陈强出了房门。
夜色中,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月亮时隐时现,村子里一片寂静,原本稀稀落落的灯光也早已全部熄灭。
陈强走在最前面,陆芸强烈要求走在中间。
远远的,墓地依稀可见了,高低错落的坟头黑影憧憧。
王枚的坟是那样的不起眼,低低的坟包上长满了杂草。
常远和陈强都没说话,只是分别的拿起了铁锹。很快,地上已经被他们挖了一个大洞,已经腐烂的棺材露了出来。
陆芸捏住鼻子,看着他们抓住棺材盖子,准备迎接预料中尸体腐败后的难闻味道。
常远和陈强也有些紧张,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常远点了点头,两个人一起用力抬起了盖子……
陆芸睁大了双眼,却什么也看不见。
是的,他们什么也看不见!
因为棺材里面根本就什么也没有!
棺材居然是空的……
三个人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棺底。许久,陈强终于发出了声音:“是不是我们搞错坟了?”
“没错,我们三个人还能都记错?白村长带我们看的就是这里。”陆芸肯定的说。
“那白村长会不会搞错地方了?”陈强又问。
“我想不会是搞错了!”常远慢慢的说,“无论是谁的坟,都不应该是空的。既然里面没有尸体,那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就是黄锐和王大夫做了手脚,把王枚埋在了其它地方,但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另一个可能是什么?”陆芸看着常远。
“另一个可能就是……就是王枚根本没有死!”常远声音低沉的说。
“我被搞糊涂了……”陆芸拍着自己的额头。
“回去再说吧!”陈强拎起铁锹,继续走在前面。
回到了房间,陆芸冲了三杯热茶,放到了每个人的面前。
“王枚真的有可能没死吗?”陈强闷闷的问。
“我也说不清。如果她真的没死,那黄锐和王大夫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个骗局?而且,据赵大娘说,她亲眼见过王枚的尸体。”常远喝着茶,眉头紧皱。
“我觉得王枚应该是真的死了!”陆芸发表了意见。
“你怎么知道?”陈强问。
“女人的直觉!”陆芸得意洋洋。
“胡扯!”陈强不屑一顾。
“我觉得问题的关键应该是王枚孩子的父亲,你们说,王枚足不出户,怎么会忽然怀孕了?”陆芸不理陈强,却又提了另一个问题。
“王福猜了两个人,黄锐和王大夫。我觉得都不太像。”陈强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色,“一定应该还有个神秘的人物!”
“据王福说,黄锐和王枚应该是很亲密的关系,即使不是情侣也是青梅竹马。如果王枚和其他男人有来往,绝对瞒不过黄锐。但是王福并没有提到过黄锐有什么异常表现,而且王枚生产前还是黄锐去找的王大夫。”陆芸想了想,“所以,我觉得王枚孩子的父亲应该是黄锐!”
“看来这个黄锐倒是个神秘人物,如果能找到他,很多事情就可以知道真相了!”常远叹气道。
“现在已经过了午夜,已经是三月十三日了!”陈强依然呆呆的看着窗外,“我们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连王枚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更别提王枚那枚戒指的来历了……”
“是啊,我们这几天是一无所获……”陆芸也有点丧气。
“没关系,我们三个人只要团结,我想没什么可怕的!”常远的声音依然自信。
“对,别忘了,我们身上有无穷的力量!”陆芸一把抓住手里的白钢茶杯,茶杯居然被陆芸渐渐的捏扁了……
“我这几天感觉身上的力量越来越强大,我想这三界村跟我们身上的神秘力量应该有些关系……”陆芸把瘪了的茶杯放在桌子上。
“我也有这样的感觉,总觉得身上有无穷的力量,却不知道如何发挥……”陈强说了之后看看常远,“你怎么样?有什么感觉?”
“和你们的感觉差不多。我想我们三个身上的力量应该和那几件神秘的首饰有关,还有那个神秘的徽章……”常远也说不出究竟,只能推测。
“你们相信真的有魔王存在吗?”陆芸又问了个新问题。
常远和陈强都迟疑了,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身边这些奇怪的事情都与传说中的魔王有关?”陆芸探究的看着其他两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个魔王应该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说呢?”
常远和陈强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犹豫之色。很显然,他们也有一些相信了魔王的传说。
“也许,今天我们就会知道答案……”常远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我们休息一会吧,今天也许是很漫长的一天……”
三个人不再说话,陆芸不肯回房,躺在了常远的床上,常远只好躺到了沙发上。
屋子里一片安静,只有轻微呼吸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天终于亮了,常远睁开了双眼,他可以感觉到胸前的项链依然温暖。他虽然躺了几个小时,却并没有睡着,小华的脸庞不时在他的脑海中浮现。也许今天就可以知道一切问题的答案,也许今天就能够给小华报仇,也许今天并不能报仇而且自己会死在这里……
无论如何,这一切都需要自己去面对,庆幸的是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有了陈强和陆芸的帮助,也许可以战胜一切……
陈强和陆芸翻身下了床,默默的坐到常远的对面。常远可以感觉到他们的心情和自己一样迷茫……
“我睡不着……”陆芸的声音有些飘忽。
“我也一样,没睡。”陈强点了点头,“不过不用怕,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就算把命送在这里也无所谓……”
三个人的眼神互相交汇,一种默契的感觉弥漫在他们的心中……
是的,他们是天生的战友,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就无所畏惧……
水草 发表于 2004-11-25 10:34
还不错
可以多发这样的长篇呀
看起来比较有意思点哦~~~~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30 20:53
二十五
魔王庙在村子的后山,残旧的外表掩饰不住当年的繁华。木制结构的庙宇并不大,但是依稀可以看出当年设计者的独具匠心。
三个人吃完早饭就直接上山到达了这里。他们接到的日期只写了三月十三日,却并没有标出具体的时间。他们决定早早到达魔王庙,等待那个神秘的约会者。
他们坐在魔王庙的正殿之中,可以透过两扇早已没有门板的偏门看到两侧的偏殿。
魔王庙中,三个人默默的坐着,等待着……
常远忽然站了起来,把身边的一个背包打开。他早上出门的时候身上已经背着这个背包,其他的两个人也不知道背包里装的是什么。
等到常远把背包打开,陈强和陆芸忽然露出了笑容。
常远的包里居然装满了吃的东西……
常远一样一样的取了出来,居然有不少是陆芸爱吃的小食品,还有几瓶酒。等到常远拿出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陆芸已经哈哈的笑出了声音。
居然是一副扑克,常远带了一副扑克来。
紧张的气氛早已消失,陈强和陆芸忽然觉得常远不但可亲,而且很可爱。
几个人大呼小叫的边吃边打起了扑克,就好象这只是一次普通的郊游。陆芸也抢过了一瓶酒,却并不敢象他们一样大口的喝,只是偶尔的舔上一口。
时间转瞬即逝,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来这里的目的。
天渐渐的黑了,他们却并没有着急的意思。在他们的预测中,早就想到那个神秘的约会者很可能不会在白天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强看了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一阵冷风袭来,几个人感到瑟缩的凉意,背对大门的常远忽然绷直了身子。
常远清楚的记得,他们来到魔王庙的时候已经把大门关上,但是这阵冷风却是由大门方向吹来的!大门开了吗?为什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常远慢慢的抬头,看见了陈强正用惊讶的眼神盯着自己的身后。
陆芸的目光也移向了常远的身后,常远忽然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僵硬,他缓慢的扭转脖颈,听到了自己脖颈发出吱吱的响声。
常远终于看到了身后的黑影。不错,他看到的只是一个黑影而已。
那黑影全身都笼罩在一层淡淡的雾气之中,远远的站在大门口处,常远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却可以感觉到他正在注视着自己。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最先开口的居然是陆芸:“你是谁?是你叫我们来这里的吗?那请你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常远和陈强有些倾佩的看着陆芸,没想到三个人中平时最胆小的陆芸居然最先冷静下来。看来女人的适应能力比男人要强上许多。
那条黑影居然真的飘进了庙内,庙内的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都已经看出,这个黑影其实是一个人,只不过在身体的外面罩了一个黑布的罩子。这罩子不但遮住了他的头脸,而且罩子拖到地上连脚都看不到,所以给人的感觉仿佛是飘了进来。
“对不起,我的罩子不能摘下,不过我会告诉你们一切问题的答案!”那条黑影居然说话了,声音虽然低沉沙哑,但是吐字却很清晰。
“你是谁?”陆芸再次发问。
黑影沉吟良久,没有回答,却忽然问到:“你们相信魔王的传说吗?”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三个人都怔住了。本来,他们从小所受的教育让他们绝对不会相信这些鬼怪的传说。但是发生在他们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又是如此的怪异,用他们通常所知的科学知识已无法解释。在到了三界村之后,每天听到的又都是关于魔王的传说,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早已相信了几分。但是这个神秘人突然问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却一时无法回答了。
常远看着这个神秘人,说话的声音不由得也变得低沉了:“只要你说的话能解释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情,无论什么我们都会相信!”
“好,那就从魔王说起。”神秘人的声音飘忽,其他的三个人都感到身上有了凉意。
“首先,我要告诉你们,魔王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归根结底都与魔王有关!”
神秘人停顿了一下,没有人发出任何声音。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你们也都听说过魔王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我就从魔王被我师傅封印在这后山之中说起!”
“什么?你师傅?”常远三人终于控制不住,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的,是我的师傅!他的名字叫空相大师,他其实并不是什么神仙,他只是个法力高超的和尚而已。他的法力已经达到无我无相的境界,时间对他来说已经不是任何障碍。”
“你是说他已经长生不老?”陆芸问。
“按照你们的理解,也可以这么说。“神秘人幽幽的叹了口气。“那魔王虽然被我师傅封印在这里,但是却无法把他消灭。因为,我师傅的法力并不比魔王高,只是凭着一颗正义之心才最后战胜了魔王。在将魔王封印的最后一刻,魔王用他最后的法力,将隔绝魔王与外界的封印之门下了诅咒。于是,那封印之门每隔一百年就有那么一天,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
“于是,每隔一百年,我师傅就会在封印之门神力最弱的那天来到这里,以防止有外力将魔王搭救出去。”
“三十年前,又要到这个日子了,我师傅却因为降伏另外的一个妖魔而受了重伤,无法来到这里。我师傅虽然不能来这里,却对我说,今年就是魔王将被彻底消灭的时候了。我当时很奇怪,问为什么魔王会被消灭。于是师傅对我说了一个大秘密。”
“这世上的事物有阴必有阳,有邪必有正,所有的事物都是相生相克的,无论怎样厉害的东西也有他天生的克星。那魔王是魔界孕育了几万年才生成的,连我师傅也无法将他消灭,但是他也有一个克星。魔王这个克星今年就会找到他,而且时间就是封印之门神力最弱的那个日子……”
“我师傅他自己虽然受伤不能来这里,但是他决定派我来这里协助魔王的这个克星,争取把魔王彻底消灭。于是三十年前,我就来到了这个魔王的封印之地……”
“魔王的封印之地就在这里吗?”常远环顾着破旧的魔王庙。
“不是这里,而是在后山的一个隐秘之处。那里有一个通道可以到达魔王的封印之地。那个通道在一个石头上,石头中央突起的圆柱就是开启通道的机关。但这个机关却不是一般人能够开启的。当时,师傅告诉我,魔王的克星命中注定会在那个日子到达魔王的封印之地,而我只要守住通道门口的那块石头,看到有人可以开启那个通道,就知道他是魔王的克星了,然后我的任务就是协助他,把魔王消灭。”
“那天我从凌晨开始就等在那里,生怕错过了魔王克星,一直等到快中午,我才看见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慢慢的走了过来。但是很快我就发现,他们只是来挖野菜的,我不禁很失望……不久他们就发现了那块石头上的圆柱机关,那个小伙子没有能打开机关,但是让我惊讶的事情很快发生了。那个姑娘坐在了机关之上,那机关居然立即就打开了,我这才知道,这姑娘就是魔王的克星!”
“那姑娘是谁?”陆芸已经猜到了答案,不禁声音有些发颤。常远和陈强的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三双眼睛紧紧的盯住神秘人。
神秘人慢慢的说了下去:“你们猜的没错,那个魔王的克星就是王枚!”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30 20:53
二十六
尽管早已猜到答案,但是三个人还是发出了低低的惊呼声,王枚居然是魔王的克星,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我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通道,王枚果然很神奇,她带着那个叫黄锐的小伙子,一路顺利的通过了所有的机关。我师傅布置机关的功夫天下无双,但是在王枚的手下简直就不值一提。很快,他们就到达了魔王的封印之地。我跟在他们后面,也第一次看到了传说中的魔王!”
“那魔王长的什么样子!”陆芸又问。
“唉,魔王长什么样子有什么关系,你怎么总问这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啊?”陈强急着想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
“你知道什么!”陆芸拿白眼看陈强。
“那魔王静静的躺在一个石台上,他居然长的很年轻,也很英俊……”
陆芸点了点头,眼前浮现出自己梦境中男人的形象。
“魔王的身边趴了一只全身漆黑的猫,我知道这就是传说中魔王的使者了。那猫看见有人来了,拉长了身子,警惕的看着王枚和黄锐。而王枚困惑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时候,忽然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三个人几乎异口同声的问到。
“那魔王忽然睁开了眼睛!”黑衣人的声音依然低沉。
“魔王复活了?”陈强惊讶的问。
“是的,我师傅忽略了一件事情。他本来以为,魔王的克星看到魔王就会出手消灭他,但是他没有料到,王枚并不知道自己是魔王的克星,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消灭魔王。而就在王枚犹豫的时候,由于我师傅布置的机关已被王枚破除,而这个时候又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所以魔王居然冲破封印复活了!”
“魔王已经站了起来,这个时候王枚才突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她立即做好了消灭魔王的准备。但是,王枚虽然具有天生的魔力,而她却从未使用过这种魔力,她没有任何战斗的经验。当她知道自己的使命时,立即推开了黄锐,全神贯注的准备迎战魔王,却忽略了那只黑猫……”
“黑猫?”陈强困惑的看着黑衣人。
“是的,就是黑猫,就是你拿它当作朋友的那只黑猫!”
“我知道了!”陈强忽然喊了起来,“是你!那天的黑影就是你!是你杀死了黑猫!”
黑衣人慢慢的转动身子,把头部的方向对着陈强,仿佛他能透过头上那漆黑的罩子看清眼前的一切。“没错,是我杀了它!”
“你……”陈强愤怒的要扑向黑衣人,却被常远和陆芸在两边分别拉住了胳膊。
“先听他说完!”常远按住陈强颤动的双肩,硬把他按得坐在了神案上。
“这只黑猫是魔王的帮凶,作恶多端,早就该死!它接近你也是有目的,你听我把一切说完就明白了!”黑衣人继续慢慢的说着:“那只黑猫悄悄的绕到了王枚的身后,我那时也是刚随师傅学佛,虽然会一点法术,但是经验也极浅。我和王枚一样,只顾着盯住魔王,居然没有注意到那只黑猫。那时,王枚已准备出手,她是魔王的克星,全身的精力一触即发,只要她全力出手,魔王必败。但就在这时,那只黑猫却先出手了,它忽然冲出,对准王枚的后背重重一击,王枚促不及防,立即身受重伤。这时候,魔王也出手了,王枚危在旦夕。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冲上去,挡住了魔王的杀手。我不是魔王的对手,眼看就性命不保,王枚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和我联手对付魔王……”
“结果是你们胜了?”常远的目光闪烁,看着黑衣人。
“是的,王枚是魔王的克星,虽然受伤,但是仍然能克制住魔王。我挡住黑猫,但那时我却不是黑猫的对手。要不是王枚抢先制住了魔王,然后拼尽最后一丝力气重创黑猫,我就会死在黑猫手下。”黑衣人停了下来,仿佛是在回想当年的激烈战况。良久,才继续说了下去。
“王枚受了重伤,已无法消灭魔王,只能再次将魔王封印了起来。而那只黑猫虽然受伤,却逃跑了,但是我们都无力再追……”
“我对黄锐说明了一切,请他带王枚回去养伤,我回去找师傅,看能不能治好王枚的病,于是我们就分手了。我回到师傅那里之后,师傅的伤却迟迟未好,为了能救回王枚的性命,师傅教了我几种暂时缓解王枚伤势的办法,让我先去找王枚,等师傅的伤势好了,就亲自来救王枚。于是,我再次来到了三界村。”
“这么说王枚的病其实就是被黑猫打伤的了?”常远疑惑的问。
“是的,其实王枚的伤很重,村里那个姓王的大夫根本无法治疗她。我靠着师傅告诉我的方法,每天夜里悄悄的去王枚房间,给她治疗,才能使王枚坚持了五年。”
“那王枚的孩子是谁的?”陆芸问。
黑衣人忽然无言,沉默了许久。三个人默默的看着黑衣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时间慢慢的过去,黑衣人终于叹了口气,“孽缘!孽缘!”
“我那时的道行很浅,每日和王枚这样一个年轻的姑娘相对,竟不知不觉的陷入了情网,终于铸下大错……”
“什么?孩子是你的?”三个人同时张大了嘴。
“总之是孽缘……王枚本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但是我和她做下这桩错事之后,心中十分不安,总觉得对不起师傅,于是我决定回去向师傅请罪。但我没有想到的是,王枚却怀上了孩子……”
“我找到师傅之后,师傅十分生气,伤势更加严重,我为了照顾师傅,决定留在师傅身旁,以后再去找王枚。谁知道王枚怀了孩子,每天苦苦盼我回去,却等不到人……最后终于难产而死……”
“那王枚手上的戒指是怎么回事?”常远拉住陆芸,不让她发问,自己先问了一个问题。
“你们身上的首饰本来是一套,项链、手镯、戒指,是魔王身上的法器……”
“是魔王的法器?你是说这些东西本来是魔王的?”常远不禁拿出了项链,仔细的看了起来。
“是的,确实是魔王的。它们戴在魔王的身上,魔王的法力就会更大。当年,在封印之地一战,魔王的戒指和项链被我和王枚夺下,而手镯却被魔王藏在黑猫腹中,由黑猫带走躲了起来,以备日后魔王再次复活时所用。后来,我和王枚分别把项链和戒指带走,我把项链交给了师傅,戒指就一直戴在王枚的手上。”
“王枚临终前托王福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就是要交给你吗?”常远继续问。
“是的,我师傅为了监视魔王,在这后山设下了许多机关。只要这戒指到了魔王庙,我师傅立刻就会知道。王枚盼我回去救她,所以让王福把戒指送来,谁知道,王福却辜负了王枚所托。王枚终于没有等到我回来……”黑衣人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这条项链怎么会到了小华手中?这是怎么回事?”想到小华,常远的心跳不由加快。
“是我师傅送去的,他把项链送给小华的目的,就是为了日后这项链能送到你的手中。我师傅早已算过,小华和你是三世之缘,一定会和你结为夫妇的。”
“给我?为什么要给我?还有,是谁给我寄的那些信?是你吗?”常远终于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因为你也是魔王的克星,还有陈强、陆芸,你们三个都是魔王的克星。只有你们才能消灭魔王,所以,这些魔王的法器注定要落在你们的手中,这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的事情……”
“我们是魔王的克星?”常远等人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
“是的,你们是魔王的克星!因为你们的身上流淌着魔之血!”黑衣人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们的身上怎么会有魔之血?”陈强狐疑的问。
“因为,你们都是王枚的孩子!你们的血液就是魔力的源泉!”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30 20:54
二十七
“什么,我们是王枚的孩子?”常远、陈强和陆芸简直难以置信。
“是的,你们就是王枚的孩子!当年,王枚由于怀了你们三胞胎,所以难产而死,但她身上的魔血却并没有消失,你们三个人就是新一代魔王的克星,消灭魔王是你们的责任。而且,魔王和那只黑猫可以说是杀死你们母亲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他们打得你们母亲重伤,她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死去……”黑衣人的语调不再低沉,几乎已经是在大声的呐喊。
“你先等等,我们现在都被你搞乱了!”陈强挥手打断了黑衣人的话,“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你是我们的父亲?”
“是的,你们母亲的死虽然也有我的一份责任,但是我确实是你们的父亲!”黑衣人的语调重新变得低沉。
“哈哈,笑话!随随便便跑来说自己是人家的父亲,你拿别人都当傻子?”陆芸笑了起来,常远和陈强虽然没笑,但显然也并不相信。
“你们先听我说。当年,我虽然没有接到你们母亲送来的消息,但是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后,我终于向师傅说出了自己的感觉,师傅算出了即将发生的事情……但是,我终于没有在你们母亲临终前赶到,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而我看到了你们三个……”
“我请黄锐和王大夫料理后事,自己把你们三个带走了,但我是学佛之人,身边怎么能照顾几个孩子?所以,我把你们送到了三个不同城市的孤儿院。常远、陆芸,你们后来都被人收养了,而陈强却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我当年把你们送走之前,为了将来能相见,在你们的身上做了记号。常远,你应该是老大,你的肚子上是不是有北斗七星的印记?”
常远默默的点了点头。
“陈强,你是老二,陆芸是你们的妹妹。你们的身上也都有相同的印记。”
常远看向其他二人,陈强和陆芸都对着他点了点头。看来三个人身上都有黑衣人所说的北斗七星印记。
“那我的父母就是养父母了?”常远想起了从小到大父母对自己客气的态度,自己总觉得和父母之间有着一层隔膜,原来自己并不是父母亲生的,常远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忙把头扭向一旁。陈强和陆芸安慰的拍着常远的肩膀。
“陆芸,你的父母对你有什么异常吗?”常远问到。
“不记得了,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都去世了,只给我留下了一些遗产。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们亲生的。”陆芸耸了耸肩,倒没有什么悲伤的表情。
“我师傅听说王枚的噩耗之后,十分愤怒,说我把唯一能制住魔王的人害死了,一气之下,居然走火入魔,功力全失。我不但害死了王枚,而且也害了师傅,不仅如此,如果将来魔王复活,我更是害了世上无数无辜的性命……”黑衣人继续说了下去。
“师傅功力全失,于是决定去云游四方,以后消灭魔王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肩上,但是还好,我还可以得到你们三个人的帮助。”
“我师傅云游之前,把项链送到了小华手中,以便将来常远可以得到它。你们有了魔王的法器,不但魔王的魔力大大减弱,而且你们本身的魔力也会得到法器的帮助,变得更加强大。”
“你计划的那些事情就是为了让我们来这里帮你消灭魔王?那小华呢?小华的死谁来负责?”常远的声音带着愤怒。
“我想,还有件事情你们不知道!”黑衣人又说:“世上的事情奇妙的很,你们的母亲是魔王天生的克星,但是她本身却也是流淌着魔界之血的。她克制魔王也靠的是魔界之力。所以,你们三个人身上也流淌着魔界之血。”
“平时也许你们很正常,但是,当魔王即将复活的时候,他身上的魔力已经慢慢的渗透到这个世界上。他的魔力一旦与你们身上的魔血相互感应,你们就会受到影响,不知不觉的显露出你们身上魔性的一面。你们所遇到的那些事情,就是你们魔性已经复苏的迹象。如果魔王真的复活,你们身上的魔性将会成为控制性的力量,到时候你们也会变成与魔王一样的恶魔!”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这样的说法。
“小华的死并不是我的错,我给你寄信,是希望你能按时来到这里。因为魔王已经即将复活了!”
“不是每隔一百年,魔王才有可能复活吗?”陆芸奇怪的问。
“以前是这样的,每隔一百年才有一次封印神力减弱的时候。但是,三十年前,你们的母亲打开了通向封印之地的机关,后来她和我师傅都受伤,无力将机关修补,所以,现在魔王的周围已经没有任何束缚他的东西,他已经即将复活了!”
“我给常远的信上盖了一个魔王之印,本来是希望能借此唤起他身上沉睡的力量。谁知道,他身上魔性的一面却受了感应,所以才发生了那一系列的不幸……”
“那我呢?我什么也没有接到,为什么会发生那么多事情?还有,小白和阿凤的死是怎么回事?”陆芸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是天意啊!这枚戒指转了一圈,最后还是落到了你的手中,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你们必须承担起消灭魔王的责任。这戒指可以给你无穷的力量,但也唤起了你身上的魔性,小白是被戒指的魔力所害,阿风是你杀死的!”
“什么?真的是我杀了阿凤?”陆芸难以置信。
“是的,只有你们三个人才有如此力量,你们尚未发挥出身上能量的百分之一,就已经能一拳击碎人的头骨,如果你们知道了身上的力量如何发挥,魔王就绝对不是你们的对手!”
“这么说,我杀人也是因为相同的原因了?”陈强缓缓的问到。
“是的,不过你受到魔力的影响是因为黑猫到了你的附近。”黑衣人肯定的说。
“因为黑猫?”
“是的,因为黑猫在你的附近,所以你受了手镯魔力的影响。后来,黑猫见到你之后,把手镯给了你,并没有存什么好心,它只是想让你魔性发作,不会来对付魔王。后来,当我想去找你的时候,被黑猫发现了,黑猫认出了我,于是出来追杀我。它却没有想到,我这些年功力大增,它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嘿嘿!”
陈强默然的在口袋中拿出了一条红线,那是黑猫临死前交给自己的。自己曾发誓要给黑猫报仇,但是如今,杀死黑猫的是自己的父亲,自己该怎么办?
黑衣人发出苍老的笑声,从黑袍中伸出了一双苍老的手,手上是一条红色的围巾。“这是你们母亲的遗物,我现在交给你们。陈强,你手上的红线就是黑猫在这围巾上扯下来的。”
陆芸伸手,慢慢的接过了围巾。围巾已经很旧了,四边已经磨的有些破损,颜色也早已不再鲜艳。陆芸的泪水忽然滑落,这就是自己亲生母亲留下的唯一遗物吗?
“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替你们的母亲报仇,杀死魔王!”黑衣人的声音也充满了悲愤。
“你想让我们相信你所说的话,为什么还要隐藏自己?我们想看看你的样子!”常远打量着黑衣人的身影。
“好!”黑衣人终于摘下了他身上的黑罩子。
“是你?”三个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我!”老徐那苍老的面容上依稀流露出激动的表情。
“自从我把你们送走,我师傅又去云游天下,我就留在了这里。我要监视魔王复活的任何线索。现在,魔王的魔力已经渗透出来,他很快就要复活了!还记得我们来的时候被杀掉的那匹马吗?那就是魔王的警告!”
三个人怔怔的看着老徐,难道眼前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他们无法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这一切 !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30 20:54
二十八
四个人站在两个方向,常远、陈强、陆芸看着对面的老徐,却无法喊出那一声爸爸。但是,老徐说的事情和他们的经历确实很相符,他们又不得不相信这一切。
老徐激动的眼神变得暗淡,他已看出常远等人的犹豫。良久,老徐终于开口了:“我知道你们还不是很相信我的话,不过没有关系,你们以后会相信的。眼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你们必须在七天之内学会如何发挥你们身上的力量,消灭魔王!”
“为什么必须是七天之内?”陆芸反问。
“因为魔王复活的日子就在七天之后,也就是三月二十日,村子里的人祭祀魔王的那一天。而且,那一天也正是封印的神力最弱的时候,只有那一天我们才能进入封印之地。”
陈强和陆芸都看着常远,常远终于点了点头:“好,我们相信你!不过你还得给我们个适应阶段,我们都二十五岁了,忽然多了个父亲出来,这个……这个还不太……”
老徐笑了,苍老的脸上有了一丝红润:“你们肯认我这个没尽过责任的父亲就好,以后你们还可以叫我老徐……”说着,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下……
常远等人也都觉得眼睛酸酸的,陆芸控制不住,终于也淌下了泪水……
老徐走了,三个人慢慢的下山,他们已经和老徐约好,以后每天夜里来这里,跟老徐学习如何运用自己身上的魔力。
“常远、陆芸,你说我们三个真的是亲兄妹吗?而且还是三胞胎?”陈强看着其他的两个人。
“我相信!”陆芸抢着回答。
“我们三个如果不是亲兄妹那才怪了,我早就有这种感觉,总觉得你们两个是我的亲人!”常远终于露出了笑容。
“其实我也早就有这种感觉!”陈强受了常远的感染,情绪也好起来了。
陆芸伸手抱住了常远和陈强,泪水再次滴落:“你们是我的哥哥,真好!”
常远和陈强也不禁流下了眼泪,是的,他们早知道彼此是天生的伙伴,天生的战友!现在还要加上一句,他们是这世上彼此最亲密的人!
回到三界村,天已经亮了。走到村口,忽然传来了阵阵的哭声,他们惊讶的发现,哭声来自他们住的地方,也就是白村长家的方向。
不祥的哭声让他们想起了老徐临走时说的话,“魔王的魔力已渗透出来,三界村很快就会被魔王所控制,魔王要在在这里吸取人身上的阳气,加速自己的复活。你们要小心!”
难道,魔王已经开始行动了?三个人快步回到了白村长的家,只见院子里挤满了人,阵阵哭声正是从屋子里传来。
“是老白?”陈强惊讶的说。“没想到,第一个居然会是老白!”
常远无言的点了点头,愤怒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很快,他们见到了哭肿眼睛的白村长,也知道了老白死的很奇怪。
老白的尸体被人发现时,身上没有一点伤痕。但是后来白村长和几个堂兄弟为老白换寿衣的时候,却在老白的胸膛上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图案。
陆芸听到奇怪的图案,立即看了看常远和陈强,显然他们也都想起了同样的事情。
陈强提出要看看老白身上的图案,白村长莫名其妙的看着眼前的几个人,断然拒绝了。
接下来的几天,村子里接二连三发生莫名其妙的死人事件。整个村子人心惶惶,村子里的老人已经开始提到魔王的事情,而且决定今年村子里祭祀魔王的活动要空前盛大,甚至有人提出要再用活人祭祀,但很快被人否定,并且遭到白村长为首的村干部的严厉指责。
常远等三人并不参与村子里的事情,他们每天夜里按时到魔王庙,老徐也会按时出现,教他们运用魔力的方法。他们惊讶的发现,老徐的魔法很高。但是据老徐讲,他的功力再高十倍也绝对不是魔王的对手。
听了老徐的话,常远等人不敢懈怠,认真的按照老徐所教的方法修炼。很快,这三个人身体中的力量已经可以全部发挥,他们对自己身上蕴藏的力量无比惊讶!
三月二十日终于到了!
清晨,常远等三人已经与老徐汇合。大家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老徐身后。老徐的脚步略显沉重,显然心中十分紧张。
山下传来阵阵喧闹,三界村的人已经开始祭祀魔王的活动了。
阳光照在一行人的身上,陆芸手上的戒指和陈强腕上的手镯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它们是有灵性的,已经知道即将要面对自己的主人。只有常远的项链收在衣服中,看不出什么异常。
一道山壁挡住了去路,老徐慢慢的走到山壁下的一块大青石上,回头看着眼前的三人。
“就在这里吗?”陆芸问。
“是的,就是这里!”老徐的目光忽然变得飘忽,呆呆的眼神看着地上的一块突起,仿佛回到了三十年前。
陈强把突起上的泥土清理掉,一个极其规则的圆柱型出现了。
“这就是通往封印之地的入口,只有你们才能将它打开!”老徐的声音居然颤抖。
常远默默的走上前,用力扳了一下石上的圆柱,却毫无反应。陈强和陆芸围上去帮忙,还是纹丝不动。
“你们其中一人站上去或坐上去试试!”老徐发话了。
陈强迈步走了上去。
忽然,脚下的青石剧烈震动,几个人险些跌倒。
“门开了!”老徐激动的喊了出来。
青石摇晃着,慢慢下沉,陆芸抬头看见了越来越小的天空……
青石终于停止了颤动,一个极大的空间展现在他们眼前。四面墙壁以及顶棚、地面都是同样质地的青石砌筑而成。十多米高的顶棚上有一个洞,正是他们脚下这块青石下降后露出的。
“想不到这里还有电梯。”陈强笑着看陆芸。
“是啊,这里还真不错。谁想的主意,把魔王封印在这么个地方?”陆芸也笑了。
老徐看着这几个人,忽然发现自己是唯一紧张的人。“这里本来就是魔王的宫殿,我师父当年在这里和魔王决战,所以就把魔王封印在这里了。”
老徐迈步走下青石,其他人也跟在他后面。
老徐在一块墙壁上按了一下,对面的墙壁忽然缩了进去,一扇石门出现了。
门后是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每隔不远就有一扇石门。老徐目不斜视,直奔走廊深处。很快,一扇巨大的石门出现在他们眼前。
石门上那鲜红的徽章仿佛有生命一般,是如此的熟悉!
“魔王之印!”常远轻声的说着。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4-11-30 20:54
二十九
“就在这里!”老徐的声音嘶哑。“一会你们进去后,千万不要犹豫,直接就杀死魔王,不然等他复活就麻烦了!”
没有人回答,只有三双眼睛看着老徐。
“不用怕,你们是魔王的克星,你们一定能杀死他!”老徐鼓励的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老徐按动了机关,巨大的石门缓缓移动,露出了一个宽阔的大厅。
四个人轻手轻脚的缓缓进入,仿佛生怕惊醒那沉睡中的魔王。
终于,他们看见了传说中的魔王!
大厅中央,一个石台上平躺着一个高大的身躯。仿佛是刚刚入睡般,全身上下一尘不染,年轻而英俊的脸庞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就是他!”陆芸梦幻般的说着,目光痴痴的看着那沉睡的魔王。
“是你梦中的人吗?”陈强拉着陆芸的胳膊。
“是他!就是他!他就是魔王!”陆芸仿佛是在呓语。
“快!快杀死他!”老徐紧张的脸已经扭曲,“别犹豫,他很快就要复活了!”
三双眼睛默默的看着老徐,目光是如此的平静。
“你们怎么还不动手?你们不想为你们的母亲报仇吗?”老徐嘶哑的喊声在空旷的四壁上反复回荡,久久不息。
“我们想报仇,但是我们不想杀他!”常远居然笑了,“因为他不是我们的仇人!”
“你说什么?他害死你们的母亲,怎么不是你们的仇人?你们是不是疯了?你们连自己父亲的话也不相信吗?”老徐的双目赤红。
“我们没疯!”陈强看着老徐,“我们不相信你的话,因为你根本不是我们的父亲!”
“你说什么?”老徐目瞪口呆。
“你以为害死了老白,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吗?”常远的目光忽然变得悲愤。“魔王还没有复活,而且即使魔王复活,也只会找少女吸血。他为什么要杀死老白?答案只有一个,因为有人怕老白说出当年的真相!”
“但是老白早已经把真相告诉了我,所以我知道你不是我们的父亲。也只有你,为了冒充我们的父亲,才会杀老白灭口!”
老徐的身躯抖了起来:“老白对你说了什么?”
“老白虽然不知道我们是王枚的孩子,但是他却知道我们母亲死亡的真相!因为他是王大夫最好的朋友,王大夫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都告诉了他。”常远看着老徐。
“胡说!老白胡说了些什么?你不要相信他!”老徐大吼。
“大哥,老白到底说了什么?”陆芸也面带疑惑的看着常远。“你昨天只告诉我和二哥,这个人不是我们的父亲,让我们别杀魔王,那谁才是我们的父亲?”
“老白也不知道准确的答案,不过,我猜想,我们的父亲应该是……”
“是谁?”陈强和陆芸迫不及待的问。
常远的目光看向石台上的魔王:“我想,我们的父亲就是他!”
“是魔王?你说我们的父亲是魔王?”陆芸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应该是的!”常远仍然看着沉睡中的魔王。“我们去挖坟之前的那个下午,你们还记得我和老白聊了很久吗?老白把王大夫对他说的话都告诉了我。他说,当年王大夫第一次给王枚看病的时候,就诊断是怀孕了。他见黄锐整天和王枚在一起,以为孩子是黄锐的。他劝王枚把孩子打掉,而王枚却坚持要留下孩子,王大夫只好给她开了些补药。但是一年后,王枚居然并没有生下孩子,王大夫对自己的诊断产生了怀疑。但是,王大夫每次诊断的结果,都只有王枚怀孕这一个可能,而且甚至可以听到胎儿的心音。王大夫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怀孕一年居然还没有生产。随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王枚仍然没有生产的迹象,老王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脾气变得暴躁,经常自言自语,甚至怀疑自己有精神上的问题。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五年,王枚还没有生下孩子,你们想象一下,王大夫的精神压力有多大?而更让王大夫惊讶的是,王枚五年没有生下孩子,居然并不着急。”
“大哥,你是说我们在妈妈肚子里怀了五年?不会吧?我们会不会不是王枚的孩子啊?”陈强终于忍不住了。
“我们肯定是王枚的孩子!当老白说出王枚五年后生的是两男一女三胞胎的时候,我立刻就知道,那三个孩子一定是我们,不然为什么这件事情会围绕着我们,千里迢迢的把我们聚在一起?”
“那也不能说我们的父亲是魔王吧?”陆芸小声嘟囔着。
“什么人的孩子会五年才降生?那绝对不会是普通人的孩子。而且,我们的妈妈知道这一点,她知道我们不是普通的孩子,所以怀孕五年她也并没有着急。还有,王大夫也曾经对老白说过,他怀疑王枚孩子的父亲不是普通人。所以,王福没有把戒指送到魔王庙,就被王大夫痛打。因为王大夫相信,孩子的父亲一定能救王枚!”
“而且,妈妈失踪的七天就是在这后山,这里是魔王的地界。还有妈妈难产的时候为什么要把戒指送到魔王庙?我想她是要我们的爸爸,也就是魔王去救她!”
“你怎么早不说啊?”陆芸瞪常远。
“这种没根据的事情怎么说?而且当时我也很怀疑老白的说法。直到那天听了老徐说的话之后,我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魔王,也才觉得魔王真的可能是我们的父亲。”
“你就根据这个,说我不是你们的父亲?”老徐终于说出了话。
“是的!我们是母亲怀了五年才出生的孩子,她在后山失踪回去后就怀了我们。绝对不是你那天对我们所说,后来才怀上孩子的。所以当你说你是我们的父亲,我立即知道是假的。而且,你还隐瞒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恐怕不知道我们曾经去打开过我们母亲的坟墓吧,坟墓中并没有她的尸体,但你却并没有对我们说。”
三个人一起看着老徐,老徐的脸上布满汗水:“你居然一直忍到现在!常远,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我低估了你们身上的魔血!”
“我要是早揭穿你,你又怎么会带我们来到这里?”常远冷笑。
“你究竟是谁?你为什么要冒充我们父亲?为什么想骗我们杀死我们的父亲?我们妈妈的尸体在哪里?”陆芸冲上去,想要抓住老徐的衣领。
老徐闪电般出手,击向陆芸的颈部,常远和陈强一齐惊呼。
却见陆芸左手一分,挡住了老徐,右手闪电般击中了老徐的肩膀。老徐被击得直飞了出去,轰然落地。
“魔血!魔血!我真后悔,不该把你们魔血中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老徐的嘴角淌下鲜血。“我难道注定要败在魔王的手中?不,我要给王枚报仇,你们全都是害死她的凶手!”
“善哉!善哉!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施主又何必如此耿耿于怀!”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大厅中的四个人吃惊的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须眉皆白的和尚飘然走了进来,湛然有神的双目看着常远、陈强和陆芸。
“你们就是魔王和王枚施主的孩子?果然不同凡响,骨骼清奇。”
常远向老和尚行了一礼:“请问大师法号。您认得我们的父母吗?”
“老僧空相……”
“空相大师?”常远等人都愕然,原来这就是当年困住魔王的空相大师。
空相大师走到老徐面前:“黄施主,一别三十年,想不到还有相见之日。”
老徐却低头默然不语。
“我知道了,老徐就是黄锐!”陆芸听了空相大师对老徐的称呼,猛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