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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3

古术 第五十九章:尸迹(上)
雨过天晴的第二天,碧空千洗,乡野万新。
  吃过早饭,由村民和土族人及朝歌婉姨等组成的挖古大军,开始陆续向村外坡地聚集了。
  出发之前,牵著手的姐妹花轻踏朝露的来到了朝歌房前。小灵曲起嫩葱一样的小手敲了敲窗棱:“阿光大懒虫该出发了!”
  房内土守形已经来了,正和朝歌等人在合计著如何有效组织起衆\多人手,否则七手八脚的乱挖一气,偌大一座古村遗址必毁无疑。
  梁库老早就注意到了姐妹花往这边走来,提前求大家不要出声,成心想和姐妹花玩玩捉迷藏。衆\人全当了耳边风,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是在真等姐妹花临近时,不知道是衆\人陷入沈思,还是最终决定给梁库几分面子,竟不约而同的消了声。
  梁库不禁大有点感激涕凌,可一听到小灵连娇带嗔的喊著阿光,脸上顿时僵起一片愁容。心下酸溜溜的不免想起自从九鹿县归来的这几日变化,小灵越发的对阿光蛮横了,就算他梁库再迟钝也能强烈感觉的出这蛮横背後的危险意味。
  梁库曾不止一次的暗暗检讨过,到底自己哪里做的还不够,导致心爱的小灵被并不见得比自己帅多少的阿光迷惑渐深。当然对这个所谓“帅”的衡量,梁库向来是不以貌自取的。
  难道是自己的不够专一?总是徘徊在两姐妹之间?但老实讲,在梁库的潜意识里,总把两姐妹当做一人的不同两个可爱侧面的。如果硬要把她们分开,那简直是暴什麽天物。
  但面临著每况愈下的严峻现实,梁库不得不开始进行深刻思考了。是坚决捍卫自己的完美感情主义?还是痛苦做出专一抉择?
  爲此,梁库自认理性客观的把自己和阿光做了下优劣对比。论身高,差不多都是1米75,;
  论长相,哦对了,这点好象对姐妹花并不重要;
  论身价,哦也对了,在由如仙子般的姐妹花面前提钱,好象有点恶俗;
  那就论饭量,嘿嘿,就算你两个阿光也不是我梁库对手;
  再论论气质,恩,这点很重要,男人就是要有气质!而且在这点上,梁库向来对自己是有相当自恋情结的。就说他穷了十代人光荣历史,几乎囊括了所有劳动人民的优良品质,比如重情讲义、吃苦耐劳、积极向上、心地善良、等等等等。
  虽然现在有钱了,不但让他没有丝毫变质,反而在某些层面得到了更高提升,就像现在维持整个团队的运做,还不是他梁库起到了不可忽略的作用。
  再看看你阿光,别的就不提了,最让梁库看不顺的就是那整天一副笑咪咪的样子,别人说那是阳光,在梁库看来那实在是有点阳光泛滥。再有就是无论对什麽都抱著一种淡薄无争的样子,年轻人怎麽可以这样呢?世界是这样的美好,生命是这样的壮实,借用一句街头听来的福建民歌:爱拼才会赢!爱拼才会赢!

  但梁库却并不知道,灿烂的阿光虽然年轻,生命却并不壮实,因爲那个家族奇病,让他每活一时,都可能是最後一刻。真不知道梁库有朝一日知道了真实情况,他又会以什麽样的心情对待此事。因爲我们爱拼的梁库无论外表多麽如他所说的坚强,但却有个致命弱点:心太软。

  面对小灵的连娇带嗔,阿光虽然还是好象往常一样惯有的微笑著,但却笑後低了低头并未回应。
  梁库就更加看不顺眼了,他觉得这阿光实在是装腔作势,人家仙女一样的小灵能接近你,那是多大的面子,你阿光竟然扭扭捏捏的躲躲闪闪,这绝对是不可饶恕的!先不管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单只你伤了小灵的心,那便是万万不可以的。
  梁库於是鼻子不鼻子脸不是脸的对著阿光吼:“喂!叫你那大懒虫,没听见那?!”。
  阿光不被察觉的微微一红:“呵呵,我在,马上就走。”。
  小灵听了梁库语气却真的嘟起了小嘴:“你这个坏库子,要论大懒虫呀,你可是这里最大号的懒虫了!”。
  衆\人笑声之中,梁库立时有想吐血的感觉,好人难做,有情的好人更难做。

  小轻柔柔的接道:“呵呵,阿裤呀,你这麽粗声粗气的,晚上可要注意了,还不把人吵死呀!”。
  小轻说著,茫茫中不自觉的向房内朝歌的位置寻了寻。
  话音刚落身後就传来婉姨的声音:“呵呵,小轻妹妹不要担心,我们的朝歌比谁睡的都好,可不像妹妹,好象总睡的不著。一晚上不知道要醒来几次呢。”。
  表面婉姨对小轻的笑语在外人听来,满是大姐对怀情小妹的有趣调侃,但却让朝歌心中一动,话外之音听来,在似乎暗示著小轻昨夜曾醒来外出。
  小轻俊脸桃红中一羞,小声回:“原来婉姨也醒来了,那可是我的不好了。”。
  一对一答,一笑一羞,竟都不留痕迹的把对方点了出来,朝歌暗暗吃惊,时至昨晚他想通了所有关节才发现,平日衆\人的每个细节中,无不处处暗藏机峰。不过又一想到小轻对自己暗暗流露的点点关切,不由的心头一柔,一时间衆\人的真真假假、情情义义全都涌将过来,让一向冷静自持的朝歌,也不免稍稍的有点乱。

  衆\人出了朝歌的小院,前前後後的一大帮子人开始往村外的坡地走去。
  不知道爲什麽,梁库今天走的颇快,一个人单单的走在前面。扯著脖子四不像的模仿著福建话腔,大唱著他的“爱拼才会赢”。从後面远远听来,有点像是吼。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3

古术 第六十章:尸迹(中)
徵集来的村民加上土族人,男女青壮热热闹闹的将近有二百人。他们被平均分成了四组,一组由朝歌带领,从坡地的东面挖起;二组由婉姨带领从坡地南面挖起;三组由阿光带领,从坡地西面挖起;四组由土守形带领,从坡地北面挖起。
  深谙考古的姐妹花小轻小灵起统领作用,以免不按规则的乱挖,影响遗址的完整出土。
  梁库和老赌头率领村里的妇嫂女幼负责後勤工作,保证饭菜和浆水的及时运送等。这让梁库老大的不愿意,凭什麽他梁库就不可以加入重要的挖掘工作,感觉很不被重视的说。
  牢骚归牢骚,工作上还是不可以马虎的。梁库亲自负责起对小灵小轻两人的专门服务。
  但这样一来,该轮到老赌头发牢骚了,因爲这就意味著剩下的二百多号人的所有餐饮重担,都落在了他一个孤寡单弱的老头子肩上。

  对古村遗址的全面挖掘开始了。
  偌大一块坡地上,按四个方向汇聚了热情高涨的二百多号人。铁锹大镐、坡土飞扬,再伴著村人们劳作习惯式的嘻嘻哈哈说说笑笑,让人立身其中,顿时有一种说不出的浑身是劲感。
  由於考古挖掘不同於农田翻地,越是深入越是需要仔细。还好事先几乎所有地下遗迹所在都被朝歌打上了标记,再加上姐妹花的细心照应,两天来,挖掘工作在快速而有顺利的进行著。高处望去,整片坡地中,一座古村遗址正一点点的显露眼前。

  朝歌在带领挖掘之馀,却时刻没有忘了对每个人的细致观察。一言一语,一动一行,平静自然的表面下,是看不见的人心暗流。这个隐藏的人就像是个潜伏未发的病毒,如蛆俯骨的跟随著每个人。
  两天来没有发现丝毫变化,老赌头却越来越变得神经兮兮了。自从那晚人骨坑被迷後,好象落下了後遗症,总是神神鬼鬼的躲闪著什么。但越是如此相反越是引人注意,而且当你以局外人看所有人的行动时,你就会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每个人的不经意行动中,却都在围绕著老赌头转。
  而老赌头也好象越发的喜欢上这种神经兮兮的生活了,竟然喜欢不管白天晚上,门前身後的抽冷子吓梁库。这让梁库头痛不已,再三警告,如果再这样,非打电话把他送进神经收容所不可。然後便看著摇摇晃晃不以爲然走去的老赌头,像一家之长似的痛心疾首:我爲这个集体操尽了心,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但让朝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随著挖掘的不断进展,小村里开始了更复杂的变化。

  那是一天的中午,衆\人回房小歇,顺便再协调一下挖掘进展,老赌头却忽然再次失踪了。
  起初每个人都装做不以爲然的样子,但也同样在以各自的方式暗暗探寻著。在朝歌的暗示下,梁库终於发觉好久没看见神经兮兮的老赌头了。第一反应就是嘿嘿偷笑,终於可以清净一会了。
  但转念一想又有点不对,虽说这老赌头越来越有点让他头痛,但要真让他孤身寡老的一个人在外面不知所踪,这是梁库万万做不到的。会不会真的被自己平日的过激言行给刺伤了心呢?
  於是我们可爱的典型刀子嘴豆腐心的梁库,第一个身先士卒的急急寻了出去。
  虽然梁库临走前喊了一嗓子试图号召大家一起寻,但一直等到梁库走了好久,婉姨等人仍静处不动。大家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在外人看来这也没什么,毕竟老赌头这麽大一人了,身体虽老却也健康,虽有点神经兮兮,但明显像是个人喜好式的恶作剧。
  而作爲局内人,在朝歌看来却再有戏不过了,大家每个人都不肯迈出第一步,大概不外乎两个原因:
  其一,正如上所说,如果对於一个并不知情人骨坑被迷和背後存在个隐藏人来说,今天老赌头的暂时性消失,很有可能不过是老赌头的另一次恶作剧罢了;
  其二,就算按人情角度看,随梁库一起出去寻找老赌头也并没什麽特别不可理解的地方,相反在一片各自猜疑中能显出某种单纯。但谁又能肯定老赌头的此次失踪是故意设下的一个局呢?就算不是局,如果谁第一个寻出後,其他人却没一个再出去,但老赌头的确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到时就算你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朝歌却并不担心老赌头会出什麽事,因爲他已经有七成把握认定这个隐身人就在面前的这几位之中。就算他的猜测有误,老赌头也应该不会出现什麽意外,因爲从隐身人的手法动机看,似乎只是想探底或是在等待著什么东西。如果真要想加害的话,凭他的可怕术力,恐怕眼下没几个人可以单独抵挡的了的。

  朝歌正巧借著这次机会再次对每个人进行观察,暗暗想来,这老赌头的连连故做神经,倒像是颇有深意了。
  外静内汹的有趣对峙中,倒是土守形先做出了点实质性动作,他要在一边的雷子出去帮梁库找找。
  少年雷子虽然对梁库一向不见得有什么好感,但即便有著敢与全天下人做怒的火暴脾气,对老爹的话却是从来不拗的,听完便无声的跨出门去了。
  於是好不容易有了点变化的房内,又回到刚才的胶著状态之中。

  正当朝歌想设法牵动僵局的时候,梁库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门也没进,就扶在窗框上,大口喘气语无伦次的说著:“找……找到了!出……出大事了!”。
  还没等表达完全,就又急三火四的跑去了。
  按梁库一贯爱夸张的脾性,这所说的大事,也顶多就一小事儿。但从刚才的夸张表情看,这夸张大事又似乎的确有点不同寻常。
  衆\人不禁面面相觑,真不晓得这所谓的大事究竟意味著什么。

  推开房门、走出院子、踏上村路,衆\人的脚步越来越快,因爲顺著梁库跑去的方向他们发现,那正是坡田古村遗址。
  这次又是坡田遗址,又是老赌头,虽然不说,在衆\人心里又一起的再次升起了那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
  此时正当晌午,吃完饭小歇的村民们还没返回,偌大的坡田遗址被晒的热烘烘静悄悄的,远远望去,四处从遗址中挖起的潮土在蒸蒸的往空中散发著湿气。
  朝歌向坡田四处望了望,因爲整个坡田相当部分已经在大面积发掘中被挖成了大大的四个平底坑址,坑底是古村遗址的房舍屋基和几条纵横交错的古乡路,坑外边缘是高高堆起的坑土,所以一时还无法看得完全。等再接近些走到坡田边,才忽然发现,就在东区的坑址旁的土堆上,一动不动的趴著三个人,正悄悄的探头往前面的坑底看些什么。
  从衣著和身形上,朝歌一眼就辨认出这三人正是梁库、老赌头、雷子,这下让朝歌就更有点莫名其妙了。本以爲是老赌头出了大事,但照现在看来似乎又完全不像了。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3

古术 第六十一章:尸迹(下一)
朝歌等人顺著坑与坑之间还未挖通的土梗向梁库三人走近,雷子最先发觉後面有人,回过头就看到了正走过来的朝歌。接著梁库也回过头了,一看见人马上就挥手示意衆\人息声蹲身,然後又再次用脸部的夸张肌肉表情向衆\人证明,坑底似乎正发生著比恐怖还要恐怖的大事情。
  这要是就梁库一人,朝歌也不一定觉得有什麽大不了的,但连一向不喜与人爲伍的雷子、还有毕竟已经上了年岁的老赌头也跟著趴在一旁,就未免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於是朝歌衆\人一同息了声,弯著腰放轻脚步,一点点的来到梁库三人身边。顺著一左一右梁库和老赌头极爲神经质的手指方向,朝歌并没看到什麽触目惊心或是不可思意的事,而是在宽阔坑底的一个远处角落里看到了两个人,两个正赤手相搏的中年男人。
  那两个中年人一个肥胖,一个精瘦。胖子显然占了上风,拳脚乱加中虽然不懂什麽所谓的功夫,但不时听到碰碰的招呼到瘦子身上。距离不算近,听起来却仍声声在耳,而且一边不停的逼迫著,一边嘴里不知道在喋喋不休的骂著什麽。
  瘦子虽然被打的只有招架之力,但很冷静,时不时的抽冷子还上半拳两脚,却几乎都招呼在胖子的要害上。而且在躲闪胖子的攻击时,大多是往左侧的一个方向躲。按理说这种有规律的躲闪,通常会被对方抓住时机给予重击,奇怪的是,瘦子却连连奏效,几乎百试不失。
  等打斗中两人偶尔转过正面时,人们才发现,原来那胖子的右眼深深凹成了一个黑洞,显见是曾经受过严重外伤,而导致失去了一只眼睛。所以也就理解了瘦子爲什麽总是往左侧躲,因爲那正是对方容易産生盲点的地方。

  所在衆\人几乎都是看惯风波险恶的主,面对始料不及的突发事件,通常都先沈下心来冷静思考。而这就更是朝歌的性格所长了,朝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两个村民在打斗,但仔细看到两人的城市衣著和陌生面孔,又马上否定了这个推断。
  但这两个城市中年男人又爲什麽在这里殊死相搏呢?要知道,在这个偏远荒僻的小村,平时能偶尔路过几个乡里人物,已经非常罕见难得了。要不是朝歌等人是爲了拆解坟局而来,这小村的许多人几乎近其一生也很难见到城里人。

  正不解间,梁库悄悄的把头凑了过来,事态严重的:“有没有听过一个古老传说?”
  朝歌在听,眼睛仍聚精会神的盯著前方。
  梁库的声音更小了:“听说人要是横死暴死的,死後不管过多少年多少代,在死的地方就会经常出现他们临死前的最後一个场面。”。
  梁库边说边一直盯著朝歌的脸部表情,稍顿了顿:“他们会不会就是这底下埋著的……”。
  朝歌不等梁库说完便皱了邹眉,看来梁库的老毛病又犯了,凡事不是往极好处想,就是无限制的天马行空。
  梁库一直在注意著朝歌神情变化,马上理会到了朝歌心中活动,很快一转:“我就知道这瞎说是胡扯,也不看看他们穿的什麽衣服,都是老赌头在瞎猜。”。
  说著狠狠的向另一侧的老赌头无比蔑视的瞥了一眼,又接著更加的小声:“据我推测,他们铁定是盗墓贼,早盯上我们的古村挖掘了,趁我们吃饭不注意就过来混水摸鱼。现在他们一定是挖到了什麽东西,然後分赃不均开始对斗!”。
  朝歌眉头又是皱了一皱,但显然这次是被梁库说动了。因爲朝歌曾听爷爷牧三文不止一次讲过,自古盗墓者大都是亲族配合,否则很容易生出谋财害命的事端来。对照眼下情景,梁库的猜测似乎有几分道理。
  老赌头也一直注意著梁库在对朝歌小声嘀咕著什麽,但梁库好象成心不让老赌头知道,这就更让老赌头著急了,神情看起来像是怕被抢了头功似的,再被梁库蔑视的瞥了一眼後就实在忍不住了,压著嗓子急重声明道:“是我发现的!”。
  朝歌凝思便明白了此次事件的大概经过。一定是老赌头不知如何无意中发现了坑底的那两个人,然後是找出的梁库发现了老赌头,最後是沿著梁库方向寻来的雷子。
  梁库没再理老赌头,而是手摸下颌望著还在殊死对拼的那两个人,嘿嘿的装出两声奸笑:“嘿嘿,所以在我的冷静思考下决定,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然後我们再那个什麽渔翁得利!嘿嘿……宝物啊宝物……”。
  老实讲,梁库的扮奸充笑实在效果不咋样,反倒更像自娱自乐中的傻小子。
  朝歌却想的是,如果真是两个盗墓毛贼的话,他们的行动又怎麽可能逃过感知敏锐的婉姨、姐妹花等人呢?或是另有什麽原因吗?
  一边的土守形等人虽听不到梁库在说些什麽,但怕惊动了坑底人,所以都未出声,凝神注视著坑中变化。阿光不时的悄声给姐妹花讲著一些她们无法感知到的细节。

  此时坑中两人的对斗更加惊险了!
  刚才还只是死命徒手拼打,现在已经各自操起靠在坑壁上的大镐和铁锹,更加你死我活的械斗起来。
  胖子力大劲猛,抡起来的大镐每次都像砸桩子一样的狠命砸在瘦子挡起的横锹上。而且边砸著边还是不停嘴的咒駡著什麽,乍一看就像是一位独眼悍妇,正愤愤激情的挥舞著大镐谋杀人命。
  瘦子眼看越来越支撑不住了,但远远感觉起来仍是丝毫没有慌乱的迹象。这让衆\人担心之馀不禁又对他另眼相看起来。
  械斗不同赤手,铁锹大镐稍弄不好就会伤人性命,不管怎样都应先制止再说。朝歌正想起身出声,却又忽然注意到两人对斗中一个不被注意的变化。就当胖子的大镐再次轰然击在瘦子横锹上的时候,瘦弱中年人招架不住的就地一倒,样子七分自然,三分倒像是故意装成。
  而就在倒地的一刹那,瘦子借著仰倒双肘後撑的姿势,左手肘部迅速把身後的一块像砖石类的东西暗移到身侧。
  因爲此刻瘦子正好背对朝歌等人,对面的碎嘴胖子丝毫没有发现他的这个动作。从瘦子的冷静表情和这个几乎不被察觉的细微动作,朝歌马上意识到,这看似瘦弱的中年人一定在有计划的进行著什麽。於是本想出声制止的念头,又暂时收了起来。
  坑底,独眼悍妇看到瘦子不支倒地,眼中喜光爆射,不等他爬起来,便就更狠命的抡起两头长尖的大镐向对方砸下。
  刚才瘦子倒地的那个细微动作,除了朝歌,同样也没逃过土守形婉姨等的眼睛,姐妹花虽因距离稍远而无法感知出这个细节,但有旁边阿光的小声解释,也自然发觉出其中有异。
  只有梁库惊心动魄的无比投入著,当看到胖子凶光爆射的把大镐抡向倒地无助的瘦子时,实在忍不住的立起腰想要大声喝止,却被一边的朝歌按住了。

  衆\目屏息之下,胖子手中抡起的大铁镐夹著风,由慢渐快的巨刨而来。
  相比之下,倒在地上的瘦子就像支雏羊,在静静的看著扑压而来的恶虎。
  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早已经不自觉的掐起了掌诀,一旦瘦子不支,依地势快速引发术力,可使凶狠的胖子瞬间瘫痪在地。
  可就在大镐抡下距离瘦子还剩半米的时候,瘦子不慌不急的举起了手中的铁锹,但这次举起的钢锹并未象刚才一样去横起抵挡,而是竖著举起,被土层磨的锋利刃亮的钢锹尖正巧对准了胖子紧握镐把的手指。
  这下情况骤变,如果胖子坚持把手中大镐刨下的话,自己的手掌势将被锋利的铁锹尖齐齐切断。但改变方向已经来不及,这几乎用尽全身力量的一击,再加上瘦子迎上来的钢锹,一来一迎间的电光火闪,根本不给胖子任何选择,情急之下双手一撒,大铁镐呼的一声飞出,爆土激扬的砸在了距离瘦子只有不到半米远的地面上。

  大镐飞出落地的一刹那,朝歌等人同时手中一紧,涌出一层湿汗。
  胖子也反应极快,大镐飞出之间,快速前扑一把掐住了瘦子的脖子。近身相搏,长锹无用。本来几乎已经力尽气脱的瘦子,看起来只能做些越来越有气无力的反抗。
  可就在朝歌等人想再次准备掐掌引发术力的时候,场中又有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看似越来越无力的瘦子,此时的左手却慢慢摸向了刚才藏在身侧的像砖石样的东西。
  朝歌立时明白了这瘦子一连串动作的意图,他一定知道自己如果一直坚持械斗下去的话必死无疑,於是先佯装倒地,然後恰倒好处的逼飞胖子手中的大镐再等胖子近身相搏时完全松了警惕,再利用胖子左边瞎眼的盲点,拿起石砖竭尽全力对胖子进行致命一击。
  朝歌不禁心中一震,这瘦子不但心计阴深,而且更惊人的是在如此险恶相拼中还能做到如此冷静,步步巧施环环相扣,给人感觉竟如同早设计好一般。
  同时看出其中险恶的婉姨几人也都齐齐的眉头一皱,要知道刚才只做招架而不还击的瘦子,一直在有意的保存著实力,再加上此时全力集中的胖子如绷紧到极点的钢弦,被瘦子这拼力一击,脑浆迸裂崩溃无疑。
  朝歌不敢迟疑,如再耽搁下去,恐怕两人的身份意图没看出来,先是有死人的危险了。於是推动掌局准备引发术力了,而此时的梁库也再也忍不住,挺起身要大声喝止了。只不过尚未看出其中门道的梁库是在爲瘦子担心。

  於是就在瘦子慢慢把握紧的砖石对著浑然不知的胖子左脑砸来的时候,朝歌、土守形、婉姨、姐妹花也同时推起了掌局,身无术力只能靠声音来提醒的梁库、老赌头、阿光一起张开了嘴。
  就在千钧一发、将发未发静极而又惊骇的那一刹,忽然在衆\人背後轻轻的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你们在做什麽呀?”。
  顿时如同已经高高扬起即将拍下的惊涛巨浪,瞬间被定格在半空,这一刻,整个世界被凝固在当下。
  与此同时,坑底远远传来一声撕心惨叫!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4

古术 第六十二章:尸迹(下二)
连连突变中,衆\人一时僵在当下,不知先看坑底还是转身观後。
就在极短的一瞬间,朝歌、婉姨最先转回了身,於是他们就看到了站在身後的两个陌生人,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女人面容娇美,一身少女般的鲜豔衣装,虽眉角间已经略略显出大概年近三十的少妇模样,但声音听起来却说不出的柔嫩婉转,甚至有点独具特色的嗲。此时正弯腰低头,一脸好奇有趣的看著朝歌。样子竟像极了少男少女时代一同窥探猎奇的有趣神态。
  男人站在女人身後不远的地方,看样子大概已经四十往後了,此时正一脸爱意的看著少妇。

  朝歌脑中飞闪,一时推测不出眼前身後到底在发生著什麽。
  女人眼波流转,看了看尚未反应过来的衆\人又补了句:“你们在做什麽呀?我可以知道吗?”。
  朝歌沈了沈气,却不知如何回言,一边的梁库却忽的站起来大叫:“别走!不许动!”。
  这一喊,大家又顾不上身後的这对男女,一起转过身向坑底望去。坑底的一胖一瘦可能察觉到了这边有人,此时正一前一後、歪歪斜斜的往坑外逃去。刚才瘦子那一砖石正砸在胖子的左头上,血顺著左脸左肩洒了一身一地。
  大概最後关头,还是被胖子稍稍躲开了点,否则那一砖石打个正著,恐怕此时的胖子早已绝地不醒了。
  梁库扯著嗓子更加大了声:“我是村……村派出所的!你们都给我站住!”。
  尽管梁库急中生智的这一喊有点漏洞百出,但很明显对这一胖一瘦却很有效,蹒跚飞步逃的更快了,转眼就消失不见。
  朝歌等人因爲刚才被身後一男一女所惊,手中忘了推局,现在再想起来引发术力阻止胖瘦二人逃脱,恐怕已来不及了。
  梁库狠狠的把脚一跺,大有痛失宝物的惜恨之情。
  老赌头却一脸风凉的装作认真状:“哦?村有派出所吗?还真头一回听说,我得报报案。”。
  梁库正有气没地方放,瞪著老赌头,愤愤中喷出一腔口水:“你少废话!不帮忙去追,还在这跟我装蒜!”。
  老赌头把眼一翻:“身强体壮的,你怎麽不去追呀?那两位可是亡命之徒,让我去追,你想谋杀呀?!哎!现在的年轻人……”。

  两人斗嘴间,朝歌已经站起来,转过身再次看向了那娇豔少妇。
  女子此时已完全没了刚才的好奇状,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恐,凝目坑地方向,嘴里不断的默念著:“好恐怖!好恐怖……”。
  身後那中年男人急步走过来,一只大手搂在了女子肩头。女子顺势把头依在男人怀里,柔声颤抖:“平哥,你没看到,刚才那两人,好恐怖哦……”。
  被称爲平哥的中年男子,把女人搂的更紧了,不住柔声安慰著:“别怕别怕。”。
  两人样子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但从年龄上看,男子几乎要大出女子近二十岁,如果真是如此,那他们可真是一对标准的老夫少妻了。

  他们是谁?
  爲什麽突然出现在这里?
  与坑底突然出现的一胖一瘦会有什麽关联吗?

  看著衆\人的一致疑惑目光,中年男人微微一歉说了话:“对不起!柔妹没打扰你们吧?”。
  想来一定是两人平日的习惯了互称哥妹,与外人说话也不自觉的带了出来。以至於在衆\人听来实在是有点不太适应的感觉,再加上刚才的诸多疑惑,衆\人表情看起来就更加的不好形容了。
  被称爲平哥的中年男人会过意来,不过丝毫没有不好意思的神情,只又是补充道:“哦,我们是回乡寻亲探祖的,路过这里,看到你们在这……这个样子,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呵呵,所以就过来了。”。
  朝歌一听到寻亲探祖四个字心中不禁一动,从另一个角度看,恐怕在场的除了有些不太确定的老赌头外,几乎都可以算的上是来探根寻祖的。这位突然而至的中年人,到底是语带双关,还是自己多疑了呢?
  此刻衆\人也几乎都如朝歌一个想法,神色不惊心里却齐齐一动。

  少妇却好象对衆\人的古怪神色熟视无睹,眼波流动,在朝歌等人的衣著上一一划过,像是发现了什麽,一扫刚才的恐惧状,面带喜色嗲声道:“呀!你们好象也不是本地人吧?!”。
  说著话,少妇的头依旧还偎在男人的怀里,男人则一听到少妇的嗲声嗲气便很舒服的微笑著。分明是一副爱女人爱到骨子里的神态。
  婉姨微微一笑接了话:“是呀,我们都差不多,也都是来寻根探祖的。”。
  婉姨说这话的时候,朝歌这边的人,几乎个个都在注意著这对夫妇的没个细小变化。
  少妇仍是一脸天真的样子,头从男人的怀里擡起来惊喜道:“呀!那太好了!说不定我们还是亲戚呢!”。
  这两句普普通通的对话,在衆\人看来实在是虚虚实实中充满了你来我往的相互刺探。这女人虽然是一天真懵懂的样子,言语上却处处给人以进爲退的感觉。
  婉姨索性顺势一迎:“是吗?要真是那样可真是难得。不知道妹妹的祖姓怎麽尊称?”。
  眼见两人话锋越对越激,少妇刚要再说,男人却轻轻搂了搂女人接了话:“呵呵,要真是那样当然好!只是我们祖上都是穷人,早断了家谱上的传承,能不能确定在这附近还很渺茫。这次出来虽说是寻祖,但实在也是没抱太大希望……”。
  说到最後一句,中年男人神色稍稍一暗,像是被什麽触到了心事。
  刚还撒娇著的少妇一听到男人这句话,脸上神色也不被察觉的一淡,幽幽叹了口气:“平哥,你就是想什麽都太悲观了。只要我们努力,肯定会有希望的!”。
  男人转而一笑,低声对少妇道:“恩,柔妹说的对。我们走吧。”。
  说著两人相依相偎著转身离去,说也奇怪,明明是寻祖失落的淡淡情绪中,却给朝歌衆\人一种生离死别的绝望之情。

  没走几步,少妇好象又想到了什麽,边回头望了望衆\人和坑底,边柔声对男人疑问著什麽,更停住脚像是要走回来的样子。却被男人柔声劝阻了,女人娇了几声,最後还是依了男人一同远去。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4

古术 第六十三章:尸迹(下三)
一直看著他们消失村野间,朝歌衆\人才渐渐收回目光,却都没出声,仍沈默著各自想著刚才的事。
  梁库最怕这种死气沈沈的静默了,他对这对老夫少妻并没多大兴趣,一直所牵肠挂肚的倒是刚才那一胖一瘦到底爲了什麽宝物争的你死我活,於是急急夥同老赌头一起跑下坑向刚才两人拼斗的地方奔去。看来梁库是认定有宝物了。

  坑边衆\人仍沈默思索著,努力猜测著这对夫妇来历的各种可能。婉姨忽然眉头一展道: “刚才这对夫妇让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衆\人在沈思中一同擡起头看向正微笑著的婉姨。
  婉姨眼神划过阿光和姐妹花,最後落在朝歌身上:“你们看,他们的出现是不是很像当初我和小轻、小灵刚刚进到牧家村时候的样子?”。
  当初因爲大家都各自隐藏著身份,所以都尽力找出各自的藉口和扮出一副表面悠然的样子。对照一下刚才这对夫妇,确实有七分相象。
  小灵呀的一声:“呀!我和婉姨想的一样呢!他们很可能也是跟我们一样散落各地的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後裔。看他们刚才说来这探亲寻祖的,不管是什麽意图,都一定与坟局有关。你想呀,如果他们是无意说出的,那自然证明他们的确是跟我们一样来的。如果他们爲了试探我们而有意这样说的,那就更证明他们是两个家族的後裔了!你们说是不是?”。
  小灵越说越来劲,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对。小轻也柔声补道:“恩,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相信大家都留意到了刚才的一个细节。虽说我们在全神注意著坑底那两人的拼斗,但对於周遭风水地势的相互受力却是时刻敏感的,就是一只飞鸟落下来,也都会因外力的加入而对原有的状态産生干扰。但两个成人的如此接近却让我们丝毫没有察觉出来。这大概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身怀术力。”。朝歌终於接话了:“因爲只有身怀术力的人才懂得如何减轻这种干扰,或是催出另一种干扰来麻痹正在全神注意著坑底的我们。”。
  朝歌所说似乎更印证了姐妹花和婉姨的推断,但刚说完却眉心一紧话峰忽转:“但也正是因爲这点,让我更不好判定他们的来历。”。

  朝歌并未去看衆\人的疑惑神情,而是凝视著那对夫妇消失的方向缓缓接道:“因爲五行族和六甲旬所习练的阵衍导引各异,从而导致了不同体貌性格特徵。但从这对夫妇身上表现的却并不明显。”。
  五行族偏旺命局再加上过煞阵衍导引,常常寿短性暴。肤色与体貌都偏向各自五行所属的特徵,就像土守形的灰黄枯乾,金性婉姨的冷削惨白,六甲旬因爲命局导引刑伤过偏,所以不是身残就是身患奇病。
  虽然随著导引的工夫逐渐加深,两族人的高手可以相应压制些过激脾性,但体貌特徵上却是无法改变的,就像性格各异的土守形和婉姨。未习导引的土行族火暴少年雷子却是个典型的代表例子了。

  衆\人对此点感触最深的,恐怕就属身患奇病的阿光了。虽然他是个特殊事例,因爲放弃了本族导引,从而导致了意想不到的恶变,但也正是因爲这,才让阿光的整个家族对阵衍导引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此时阿光接道:“说的对!按理说,既然身怀术力,那就一定会越来越明显的体现出各自所属五行的体貌特徵来。但看这对夫妇即不像五行族的,也不像六甲旬。就算身患像我一样的奇病,但看那已经四十有过的中年男人又完全没有一点绝症奇病的迹象。这又是因爲什麽呢?难道两族的阵衍导引之中还有我们意想不到的奇变?”。

  刚刚还有点兴奋的姐妹花此刻静了下去,婉姨也重新陷入沈思。
过了好一会从来少言寡语的土守形说话了:“能练出术力的人很多,应该不止我们两族人。”。
  土守形的话从来就不多,但也从来都有分量。立时把僵住的衆\人带入到另一个全新思路中。
  婉姨点头道:“土师傅说的不错,我们大都局限在两族范围内想事情了,却忽略了另一种可能的存在,我们回头想一想两族人曾经遭受的那次灾难性变故,如果那真的存在的话,除了两族人外,完全有可能存在一个另外的势力。”。
  其实这种思路并不是大家没有想过,从第一眼看到人坑中被术力几乎同一时间杀光的百骨的那一刹,几乎所有人都曾猜测过这种可能。但随著越来越多的对五行村的关注,再加上那个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的隐身人始终藏在身边的两族人中,所以衆\人又渐渐的把思路拉回到了两族人的范围内。
  从而再次证明了那句“当局者迷”的名言。
  虽然土守形和婉姨的话,把衆\人的思路打开了,但到底是不是当局者迷,判断还爲之尚早,而且更引发了一个直接麻烦:本来就迷乱如麻的两族坟局,现在更加复杂了。

  七猜八测、乱无头绪之馀,衆\人又想到了坑底的那一胖一瘦。
  说话间,衆\人已经来到了刚才发生殊死械斗的地方。地上的一滩黑血虽已凝固,但散发出的血腥味却仍阴魂不散的刺鼻著,再看到那半块粘满了人血头皮的碎砖石,不免让人又回起刚才两人惊心动魄的殊死搏斗。
  要说起这两人就更加的难以捉摸了,如何判断他们的来历呢?果真是趁人不备的盗墓者吗?从穿著上看又有点不像,且职业盗墓者又大多是夜间作案,那大白天的潜入,是否认爲是来寻找什麽东西的呢?
  如果从他们的体貌性格上看,到有趣的发现,他们竟然很像五行族和六甲旬的人。一个是独眼碎嘴婆娘般的肥胖,一个是心机阴重的瘦小。但如果他们是五行族和六甲旬的人又如何不用术力,而是以市井小民的死拼方式来打斗呢?
  再有一样,他们又爲了什麽如此殊死相搏呢?从盗墓者的角度看,他们的殊死相搏只能是爲了独占宝物。但从现场遗留和两人空身逃走上看,并无宝物痕迹可言。
  那又用什麽可以解释的清,两个性格体征怪异的城里中年人,如何在一个夏天的中午,跑到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小村土坑中,以市井小民的方式进行殊死相搏呢?
  再加上那对表面正常,却充满玄机的老夫少妻,真真让本来就已经够扑朔迷离的全局,更加迷离了。

  不管局势如何复杂,古村遗址的挖掘却仍在顺利进行著。此时的季节已经是晚夏入秋,雨水渐少、天高云淡,从而可以让挖掘工作连续进行。再有从各地被土守形招回来逐渐加入的土行族人,挖掘的进展就更加快了。
  被招回来的土家人仍以中年人居多,而且也个个跟土守形似的,灰黄著脸皮只顾干活,不擅言笑。其中只有一个叫土守人的,三十多岁年纪,虽然体貌特徵也是与大家大衆\相似,但性格却爽朗喜笑,和梁库茶馀饭後天南地北的聊的很是气味投机。
  这不免让梁库每每遇到闷闷抽烟的土守形,总要批斗似的大加对比一番:你瞧瞧人家守人,也同样是姓土的,怎麽区别这样大。人活著图个什麽?不就是一乐子吗?老土,从今天起你得学会笑!来,像我这样,笑一个……

  随著挖掘进展,四处赶回的土家人还在陆续的加入著。对於两族人中惟独土家人还保持著如此规模的完整,颇让衆\人惊奇不解。虽然心中有奇,嘴上却不说。衆\人不问,土守形也就闷闷的不做任何解释。
  反倒是在一次饭後休息閒聊时,梁库偶然发现了这个问题,在问过土守人後才得到了解释。
  土守人虽然颇爲年轻,但因爲和土守形大概同属守字辈,所以知道很多家族内情。据他说,其实土家族在清代中期也曾受过一次致命的变故。导致族人散落各地,但因爲土行族担负把有关坟局重要作用的七盘棋完好转交给牧氏後人的重大使命。所以在民国初期又根据残缺记忆零星返回故居,一直到现在。
  虽然随著时代变迁,不断有族人迁徙各地,但却始终相互联系著,而且不管族人怎样流动,土族人的首领却始终必须留守牧家村。以前是土守望,现在就是土守形了。
  这又不免引起梁库的一顿狠批:你看我守人哥,说话又大方又得体又详细,根本不像你这样顾弄玄虚!
  看来梁库与土守人的关系越来越升华了,已经到了兄弟互称的程度。

  人多力量大!人多好办事!
  在考古大军的逐渐壮大之下,整座埋了上百年的古村遗址终於完整出土了。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4

古术 第六十四章:尸迹(下四)
 今天有点阴,连带著村舍乡屋也显得郁郁沈沈的。
  老天爷算是很给面子了,一连大半个月的晴天,直等整座古村遗址的挖掘完毕,才有了点阴雨的征兆。
  遗址四个方向的挖掘已经全部贯通,静默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平底土坑,坑底在最後一遍清理後,横竖相交的古村街道和规律分布的房基轮廓清晰显露出来。静立其中,神回百年,灰暗的土质加上阴郁的天气,总给人一种重重的感觉。

  虽然遗址中挖出的遗物并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古人生活常用的陶罐瓷具残片,和一些红色碎瓦地基砖石。
  细心专业的小轻、小灵却从这些清代风格的生活用具和地基明砖碎瓦等相杂情况断定,古村从建立到灭亡横跨了明清两大朝代。
  这恰巧把阿光、婉姨同姐妹花家族间的记忆差距拉在了一起。假设这古村真的就是猜测中存在的五行村的话,那很可能意味著五行族和六甲旬都同牧家村的起源一样──明代。
  但为什麽六甲旬的记忆可以追溯到明代,而五行族的记忆却只停留在了清代,遭受了同样的灭顶之灾,但却整整晚了百年之多,这其中又存在什麽可能性?
  众人各说不一猜测不停,朝歌几乎把每个人的推断都仔细的想了一遍,得出比较统一的看法是,之所以两族人的记忆不同,很可能是六甲旬先遭受了一次致命的打击,然後轮到五行族。
  这样的结论应该是最容易想到最表面化的了,但其中却存在一个很大的漏洞,那就是如果唇齿相依的两族人其中一个遭受了灭顶之灾,没理由另一族的记忆里却毫无痕迹。
  如此突兀的差距,除了真的存在一些不可知的原因外,最大的可能就是在各自的家族叙述中有人隐瞒了重要东西。

  静听著每个人的一言一语,留意著每个人一举一动,沈闷如一的土守形,谈吐机巧的婉姨,阳光而又淡泊的阿光,纯真而又聪慧的小轻小灵……。他们每个人都背负著一段悲苦而有扑朔迷离的家史,虽然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却又不动声色的互相防范著。
  他们真的隐瞒了什麽?还是朝歌仅仅的多虑猜测?再加上那深藏不露的隐身人,让眼前的每个人看起来都朦朦胧胧的各揣诡异。
朝歌忽然又有了一种看大戏的感觉。

  梁库早听烦了众人对著那堆破瓦残片进行的极其枯燥无味的推理猜测,挟持著老赌头在巨大的坑底东悠悠西逛逛,无论是言语还是神情,都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很不爽!
  的确,偌大个古村遗址,耗时费力的这麽一大通,却只挖出些破砖烂瓦来,怎麽能让极端热爱著挖古事业的梁库爽起来呢?!
  真是俗话说的好,希望越大失落也就越大的一塌糊涂。等逛完了一大圈再回到朝歌身边时,竟然发现他们还在时而静静沈默、时而七嘴八舌中,梁库就连不爽的心情也没有了。
  他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片砖地遗址上,随手抓起一把小土块,一个一个毫无目标的乱扔。
  奇怪老赌头却表现的很感兴趣的样子,凑近众人的讨论圈,大家沈默的时候他沈默,大家议论的时候他议论,不知道是真听懂还是假听懂,不管是谁说出来的推测他都先要大大赞同一番。

  这不免让梁库撇出一嘴角的不屑:“我说老赌头,你要是不懂千万别再那装懂!噪音懂不懂?!”。
  老赌头立刻也撇回一副不屑神情,不过不是嘴角,而是整张嘴:“不懂?不懂才更要听!哎!真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
  对年轻人的失望,确切说应该是对年轻人梁库的的失望,已经越来越成为老赌头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梁库早听的麻木了,只是撇了撇嘴,又去漫无目标的乱扔小土块了。

  过了一会,众人开始渐渐理出一条脉络来:虽然这次挖掘没有太多发现,但除了更加指向古村遗址就是推测的五行村之一外,更重要的是发现了村子横跨了明、清两个朝代,虽然还有很多解释不清的地方,但从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有把两族散失的记忆渐渐穿起来的感觉。
  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要根据遗址与牧家村和土行村的相对位置,依五行阵衍的分布规律,看能否找出其他的几个村子。如果一旦按照阵衍的规律真的找出了其他的几个村子,不但完全可以确定几百年前真的有五行村的存在,而且也许能发现更多的失落线索。

  一听到又要有的挖,一边的梁库立时来了精神,不过又马上担心起来。让他兴奋的是,又有新的希望可以让他期待了;担心的是,一旦又和眼下的结果一样,那岂不又空欢喜一场。
  兴奋并担心著,一时让梁库百感交集中。直到发现众人开始准备离去,才反应过来,站起身,下意识的拍了拍屁股上粘的碎土,魂不守舍的跟著众人走。
  可刚走了一步,就忽然觉得哪里不对,顺著众人目光,梁库很快发现了异样,原来是老赌头不知道为什麽,正一手指著梁库刚才坐的那片砖地遗址,一手不怀好意的捂著嘴笑。
  梁库一时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麽,让老赌头这麽好笑,还以为他又在发神经,於是火道:“今天我心情不好,你是不是想惹我发火?!”。
  梁库的警告并没对老赌头起多大作用,这到不出梁库意料。不过让梁库更加奇怪的是,看著众人的神情,好象也怪怪的被老赌头传染了。
  这让梁库不得不认真对待起来,他再仔细看了看那片砖地,才忽然发现就在自己刚刚坐的那几块青砖上有一滩阴影,看上去隐隐的有点像是汗渍,又有点像小孩子尿床後晒干的痕迹。
  再结合一下老赌头此时的一副幸灾乐祸状,梁库立刻耳根一热,不自觉的转头看了看自己裤子的後屁股位置,好在除了有些残余的黏土渣,在隆起的广阔部位上还是干干净净爽爽的,於是懊恼之余又不免松了口气,转身把屁股朝向大家摆了摆:“大家看看,大家看看,那砖上的东西可不是我……出的!”。
  梁库不解释还好,这麽一说相反倒把大家给逗乐了。这一老一少当真是一对大大的开心果。
  连朝歌眼角里也不免泛出一丝笑意,该怎麽说自己的这位兄弟好呢?!每每沈闷时刻,他都会出其不意的逗大家笑上一笑,七分认真中却有三分是故意装成。
  梁库自然少不了对老赌头一顿狠批,一片轻松气氛中,众人又开始一起往坑外走。
  此时天阴的更加严重了,虽然才下午两点多锺,但四周阴暗暗的却如同黄昏,又在偶尔吹进来的微风中,充满了雨前的潮潮湿气。

  人已经走出十几步远了,朝歌忽然发现人群里不见了婉姨的身影,身边每个人的细微变化,几乎成了朝歌思维的一部分,一有异常,立时就会引起注意。
  朝歌边走边在人群里不动声色的搜寻了一遍,当他向後扫视的时候,才忽然发现,婉姨正远远的独立在刚才的那片青砖地旁凝神不动。
  婉姨怎麽了?
  朝歌停住了步,梁库停住了步,众人也渐渐的都停了下来。他们一同向远处的婉姨望去。

  当众人又莫名的走回来的时候,婉姨没抬头一直凝视著那片砖地上湿迹样的阴影静静的说了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那的确不是梁库的痕迹。”。
  众人莫名其妙的又一起低头看去,他们这才惊然看到,刚刚被梁库坐出来的那片痕迹,此刻正在慢慢扩大,而且这种扩大并不是很规律的向四周扩散,竟然是沿著某种形状,渐渐的浮现出来。就像是一张落在水面上的白纸,渐渐被湿透的样子。
  梁库瞪大一双眼睛:“难道那砖底下有水?”。
  老赌头也异常认真起来:“不像。阴过来的水迹没这麽淡。”。
朝歌已经站在了婉姨身侧,近距离中他凝神注意著眼滩阴影很痕迹的变化,如老赌头所说,那正渐渐扩大浮现的痕迹的确不像是水渍。

  众人纷纷惊奇中,立在人群中的小轻小灵,神色凝重中若有所思,稍倾小灵茫茫道:“那痕迹是不是远看有形,近看却淡?”。
  婉姨应道:“是!虽然初看上去很像水渍湿气,但仔细看却完全不同。”。
  小轻又紧接到:“那痕迹是不是按著某个形状若隐若现的浮透出来?”。
  姐妹花眼睛先天早盲,虽然利用感觉和风能非常清楚的辩出一些东西,但此刻眼下砖地中的影子,就算是明眼人也很难完全辩的清是什麽,而此刻的姐妹花却如何给人的感觉就像比亲眼看到还清楚?
  婉姨不禁缓缓抬起头看向人群中神情浓重的两姐妹,惊奇中只应了句:“是。”。
  众人也同婉姨一样,惊奇不解的看向这对姐妹花。
  巨静中,小灵慢慢道:“那很可能就是考古记载中,非常罕见的尸迹!”。

  话音刚默,众人再向那遗址中的砖地看去,此刻的阴影已经停止扩大,隐隐看来,却正像是一个侧身倒地的人形。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4

传古奇术 第六十五章:尸迹(下五)
考古学上的尸迹,并非指单纯尸体,而是尸体留下久久不灭的痕迹。
  有关尸迹的记载,各种古书典籍多有记录,像《续资治通鉴》宋纪一百九卷中就有这样一段记载。
  那是宋绍兴元年,在当时一个叫顺县的地方强盗很猖獗,连地方官都逃逸不见了。当时还尚存的一些官兵中有个叫陈望的起了歹心,联络射士张衮与强盗里应外合。却被军校范旺发现了,并大加呵斥:“今力不能讨贼,更助爲虐,是无天地也!”。
  不成想如此一来却激怒了被联络的凶党,竟把范旺的眼睛活活挖了出来,而且把杀死後的尸体暴於街市。范旺的妻子马氏知道後,边哭边沿街泣血痛斥盗贼的暴行。强盗又过来把马氏掳到一边欲辱,马氏刚烈不从,又被当街杀害。
  强盗做贼心虚,杀完马氏便把尸体消除了。却有人忽然发现,马氏的尸体虽然被移,但原地却总有尸迹隐隐不没。全城人惊异不以,纷纷爲设香火。
  後被当政者闻知,赠承信郎,赐祠号忠节。
  同是宋代关於尸迹在《南村辍耕录》中又有这样一段:福州郑丞相府清风堂,石阶上有卧尸迹,天阴雨时,迹尤显。

  眼下坑中遗址砖地上虚虚浮现的痕迹,正酷似古书所记载的那种尸迹。
  在衆\人的惊震之中,刚刚还坐在上面的梁库,冷冷的猛生出一身鸡皮。
  此时小轻小灵已经移步来到那尸迹旁,小轻的柔声有点异常的重:“到现在爲止,考古界对这种尸迹仍无法完全解释。但在记载和实例中发现,大多能形成这种尸迹,除了当时的天气地理等诸多因素外,还有一个惊人的相似处……”。
  小轻刚刚沈吟,小灵又缓缓接道:“那就是每个留下尸迹的人,大多都是含冤而死,或是怨气冲天。”。

  尸迹一说颇爲诡异,当下把衆\人听的只剩下了心跳声。
  朝歌的爷爷牧三文虽然是考古大队的一分子,但大多挖的是豪门巨墓,很难遇到此种特殊事例。朝歌虽也曾隐隐的听过此类传说,但直到今天真正亲身经历,眼目中不禁泛起闪闪惊奇。
  忽然有人惊呼,在不远处的另一片遗址砖地上,又发现了一个正在隐隐形成中的尸迹。
  接著巨惊中的衆\人,又接连发现数处幽幽显现的尸迹,看形状,那临死之人或卷曲、或半卧、或俯地,偌大的深坑遗址中,他们就像一具具死者冤魂,在被掩埋了上百年後的一个阴霾下午,又重现世间。

  於是衆\人的注意力被再次聚焦到刚刚发现百骨人坑时所産生的巨大疑问——到底是谁、爲了什麽,在一夜之间几乎把整个村子杀的乾乾净净?
  原本这个疑问早在挖掘人骨坑时,朝歌等人就已经对其进行了各种猜测。这个猜测首先是认定这个村子就是五行村爲前提的,从当时看来,能用术力在一夜之间把同样具备深厚术力的火行村灭掉,一定是股可怕的势力。
  既然五行族和六甲旬爲了护这坟局,竟然甘愿世世代代默默无闻的守侯,而且爲牧氏後人的到来,最终等了近四百年,那麽这坟局里一定埋著一个惊天秘密。而且这个秘密很可能也被两族人之外的术界势力知道了,於是爲了争夺这个秘密而与两族人发生了可怕的对杀。
  但同时让人疑惑的有两点:一是五行族各个都术力奇强,而且互有联系。能在一夜间灭掉一族而不被其他族发现,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分布在四周的五个行村,都是被一次灭掉的。
  可如此一来不禁让人怀疑,能一次把五个村子同时灭掉的势力又怎麽可能存在呢?
  因爲术界含盖虽然很大,但其中又懂术数又兼练导引气功的人却并不多,且各派行事低调门规又极严,虽各古术派高人济济,但大多都各自爲政,更过著闲云野鹤似的生活。
  退一万步讲,就算所有门派高人都汇聚一处,来对付庞大的护脉两族之人。但从百骨人坑中被催断骨头的手法看,全是一种术力所爲。这便不太可能了。
  无法解释的疑点,让人们又把精力全都放在了对古村遗址的挖掘上。因爲以上的一切推测的基础,都建立在古村遗址就是火行村的基础上的。但正是因爲以五行村爲前提,却把思路限制死了。如果古村遗址不是五行村,那就容易解释的多了。

  现在通过无意间发现诡异的尸迹,让这个本来已经进入死胡同的推测有了新的进展。因爲能産生尸迹的很高几率,是因爲被杀之人怨气冲天。
  那什麽样的情况下,让人可以産生如此大的怨气呢?
  於是衆\人开始就著尸迹对其进行了各种分析,怨气的産生有很多种,但能産生如此程度的无非有几类:一是彼此聚集了几代人的仇恨,而眼看无力的被仇人灭族;一种是恩人被忘恩负义的小人所杀;一种是含冤而死。
  还是以五行村爲假设基础,上面的几类中,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双方都有很深的渊源。
  而针对现存的情况看,最有可能的就算是家族仇恨了。且从婉姨等族的漂泊经历上看,这种可怕力量对他们的威胁一直延续很久,才导致他们世代在对身世讳莫如深时,才渐渐的强迫自己忘记了很多。  但同样又面临著一点,什麽样的家族,才能具备如此可怕的庞大力量呢?
  在姐妹花曾经对明清两代的术数历史研究中曾得出过结论,在当时的术界背景中,就算存在能一次把五行村全灭掉的一股大的惊人的术界势力,但决不可能是具备同种术力的家族。
  而且真有这麽个强大家族存在,但现在却又爲什麽没见到丝毫踪迹呢?要说就隐藏在衆\人之中却有似乎不太可能,因爲身份可以隐藏冒假,但五行族和六甲旬独特的阵衍术力却是决没可能冒充的。
  即便身无术力的阿光,但其结合医术在身体上的推导,却很明显运用了阵衍术的原理。
  再分析一下那个隐身人,只要他是隐藏在衆\人之中,就说明他也没可能是外族人。

  但无论看上去推论怎样不合理,也都存在著意想不到的可能。因爲毕竟相隔几百年,而且姐妹花对古代术界的研究只能局限於偏类不全的各种杂史,所以几百年前的术界究竟是什麽样子,谁也不敢百分百的肯定。
  大夥推测到这时,忽然想到了前几天忽然出现的那四个神秘人。最初推测他们很可能也是两族人的後裔,但现在看来却又多了种可能。如果那个强大家族真的存在的话,会不会与那四个人有关。
  这样一来,在本来就已经多如乱麻的推测可能中,又多添了些假设。

  就在衆\说不一中,老赌头忽然第一次发表了自己的独立想法:“我看大家夥都在假设有这麽个大大的仇家。我倒是忽然想到种不一样的可能。”。
  衆\人不觉一停,老赌头转了转头,眨了眨眼:“会不会是女人被负心汉子害死,所以才导致有这麽强烈的怨气呢?”。
  这种猜测能从单身至今的老赌头嘴里说出来,的确还真把大夥给愣住了。但转又一想,先不说老赌头的这个猜测有多少合理性,但通常对男女之事比较有深刻体会的往往真还不是结婚之人,相反那些一直独身之人,说不定更可能有著刻骨经历。

  老赌头好不容易的一次独立见解,却遭到梁库的猛烈抨击:“你怎麽就断定这叫什麽尸迹的是女人那?就算眼前这个是女人的,但周围这几个也都是女人?就算她们也都是女人,怎麽就那麽凑巧全都是被负心汉子害死的?我就不明白,您老怎麽就跟女人过不去呀!”。
  老赌头刚要辩驳,却听到婉姨道:“赌伯说的也不一定全没道理。我虽然对尸迹了解不多,但听刚才小轻小灵妹妹对尸迹成因的讲解,却忽然有了这麽个想法。这自古形成的尸迹,也许真是女人居多呢。因爲别看女人外表似乎很能逆来顺受的样子,可一旦生起怨气来可就很难放的下,尤其是对负心的人。”。
  婉姨这麽一说,周围凡是过来之人大多心里暗暗点头,说的不错,无论多麽柔弱的女子,一旦生起怨来,真真可以是冲天了。
  小灵笑道:“呵呵,婉姨说的很对呢。这自古形成的尸迹,的确大多跟女子有关。”。

  老赌头有了这麽强有力的撑腰,对梁库的语气立刻加倍硬了起来:“怎麽样?全是女人不行啊?说不定这村子和仇家是亲家呢!”。
  本来很凝重的气氛被老赌头和梁库这麽一闹,让衆\人哭笑不得。就连那刚才诡异森森的尸迹,好象也几乎淡的不见了。
  只是朝歌却没忘了对异常细节的注意,这身份颇难以捉摸的老赌头忽然说了这麽句话,是何用意?是故布迷阵,还是另有深意?
  自打进入牧家村到现在,越是往局里深入,就越是迷雾重重,一个一个未解疑点不停的接连出现。好像永无止境一般的纠缠下去。再加上参与进来每个人的各揣心腹,把全局搅的真真假假云里雾里。

  朝歌不经意的在衆\人脸上一扫而过,正巧和婉姨的目光相对,看的出,笑目之下也如同朝歌般闪烁不定。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5

传古奇术 改命
 解灾除难、变穷爲富、大走桃花、乾坤颠覆,其利用风水、术数手段爲人後天改命者,自古相传有之。
  然而改命之术虽爲玄学流脉,却被大多数易界中人所不用。一是此术艰难,少有真传,稍有不慎,误人误己;二是术的核心最後还是依顺自然,把物体即定运行规律擅自後天人力改变,人之自身努力尚可,但如果通过术数手段,那便大逆天理了。就如同拆了东墙补西墙,无非此消彼涨也。更小心被邪徒利用,陷入万劫不复。
  在清朝中晚期曾有这样一段公案,桐城有位叫赵应的秀才,年过三十屡考不中。落魄中一日街上经过,忽被一位当街的算命先生唤住,批头惊说:公子近日必因诗文之过苦受牢狱之灾!
  当街危言耸听、利益惑诱,本是一些没真实本事算命先生的常用伎俩,况且古代读书人大多不同程度的读过易经,虽不精深,但也懂得一二,对於当街算命的这种把戏,赵应自然早了然於胸。平日全以一笑代过,只是今日有些不同,要说这先生说些别的赵应都不会心动,他却说出自己的一个真实隐患。
  赵应屡考不中,又有感於晚清政府的诸多腐败,再加上本身性情的冲动,曾在朋友的聚宴上即兴咏出几首抨击时政的诗文。要知道早在清朝初期就因爲惧怕文人造反,曾大设过文字狱,很多在诗词文章上有抨击时政的作者,被含冤处死。
  虽事隔百年,影响渐渐淡去,但当政者仍时刻注意著文人动向。赵应被勾起心事同时,却也对算命先生另眼相看了。当想再继续深知时,算命先生却道:我的道行很浅,只能看出些徵兆。不如我向公子介绍一位高人,城东有位隐士张离,不但观人百年命事,而且还能改命修运、解灾消难。如果公子能得到他的帮助,不但可以避除牢狱之灾,更说不定从此功名早成,金玉满堂。
  赵应虽半信半疑,却也被说的心里痒动。找出几个谢钱,便欲向城东寻去。算命先生却又道:只是这位高人很难请的动,许多达官富贵想谋一面之机都不得入。要看你的福缘了。
  这样一说有点让赵应怯步,但转又一想,自己虽穷爲一介书生,但听这位先生言,那位高人不交权贵,看人随缘,说不定自己真的时来缘转。於是按算命先生所说,急步向城东张宅寻来。
  赵应刚到张离宅门,就看到有一童子守在院外,见赵应便道:公子可是自城西来?
  赵应回道:正是。
  童子道:我家主人清早观得雄鸡立阶向西单啼三声,断今日辰时必有应缘之人求入,命我特在此等候。现在正是卯辰相交。
  赵应心下不禁称奇,这位隐士果然是位高人,且不说时辰说的奇准,而且这“应缘”二字里正含自己的一个单名。难道真如自己所想,时来缘转?
  寻思间随童子走入亭院拜谒隐士高人,这张离虽不如赵应想象中的仙风道骨,却两眼炯烁谈吐不凡。更让赵应惊服五体的是,只面谈几句,这隐士张离便把他这些年来的生活波折、仕途不利等等不如意处说的分分明明。赵应也就越发的深信不疑了。
  谈的投机,赵应便表出相求之意。张离略微沈吟,然後道:我本不轻易爲人改命,但见公子爲人情善,又卓具才华,只是运有不济,能帮这个忙,也算是做一善事吧。
  赵应听言大喜,拜谢过後便依张离所嘱,先把祖坟迁了,再把八字交于隐士作术燃符,然後又在自己生日那天自掘一土穴埋睡其间,至下生时辰留下衣冠冢,自此方爲全命改过。

  其後不久果如张离所言,不但没有遭受牢狱之灾,而且再次赶考中得了进士。并且因爲年轻才俊被当地的一位乡绅看中,把自己闺中小女许配赵应。虽然听起来有点像明清小说,但这种象限确实在古代屡爲常见。
  真是金榜提名时,洞房花烛夜,喜事连逢,让赵应春风得意、心花大盛。不禁想起高人张离改命一事,看来果真是自己时来缘转了。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喜气云霄,笙歌彻夜的当晚,赵应却暴毙身亡。如同一株正勃勃生发的嫩笋,被人生生一刀拦腰切断了。

  事有蹊跷,四方言传,引起了一位隐居术士的注意,展转得来赵应八字,打开一看不禁惊在当下,至此赵应奇祸才被得以披露於世。

  术士打开赵应的八字竟然发现,此命之人不但不是暴毙之鬼,更完全是个大富大贵之命。但爲何就在刚刚开运之际却忽然终止了呢,私查之下才揭露了事情真相。
  原来一切祸端都出在赵应的祖坟风水上。

  赵家世代虽从无显赫之人,但自始却都是读书门第。所以在族谱和宗亲上颇爲讲究,祖坟也就自然一脉相承。
  赵应的祖坟初看上去,本也是个平平之相,但只有明眼人仔细才能看的出,这是一块运势虽迟,却注定出大官大贵之阴宅吉形。而经过几代人的流转,正巧这大官大贵的运势落在了赵应身上。从赵应考中进士便可窥见一二。
  但坏就坏在赵应家的祖坟北向不远处的一小山坡上,正葬著桐城本地孙姓豪族的祖坟墓。
  这孙性豪族三代都是巨商,富甲一方,人间的事几乎都享受尽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孙家祖代从无一个考得一官半职的读书人。平时虽挟富一方,但总好象比人低了一等,这大概也是中国古代官本位的一种普遍现象。
  於是孙家请人来看,才发现原来是祖坟出了问题。就在正南方向,自然流转间被赵应祖坟给压住了官脉文向,所以导致孙家只富不贵。
  但如果强行霸占赵家祖坟,恐又怕在当地引起民愤,毕竟孙家平时还是以善士乡绅自居,从渴望氏族能出一位读书官贵之人,便可看出其虚僞心意。於是有术士出计,勾合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以改命爲由,设下迁坟灭祖之局,从而打开孙家南向文脉,一改只富不贵的祖坟偏局。
  而一直被蒙在局中的赵应还以爲是自己时来运转,却不知他那洞房花烛夜、金榜提名时的旺运,全都是祖上坟脉之最後运力所成,就在到达高潮的当晚,运力冲到了最後无以後继,再加上张离的改命化术,两煞相交所以令赵应突然暴毙。

  此爲风水、术数公案,衙门厅堂无从考证,再加上赵应已死,孙家又是富甲一方。这位发现此中隐秘的术士,只是把真相在民间流传,以慰赵氏在天冤灵。
  後有术人对此公案做了考证,那桐城孙家後果然出了位大官,不过因爲朝廷上的朋党之争,而被诛灭九族,所受惨果甚过赵应十倍。
  而那个算命先生和邪士张离因不知所踪无从考证,不过据民间流传,就在桐城以南七十里有个叫白家集的小地方,有位曾专爲人看运改命的张大师,因爲唯一一个幼孙被野狗分食,而变的疯疯癫癫,最後竟然把自己活活焚烧而死。
  至於这位张大师是否就是邪士张离,的确没办法证实了。不过从同爲擅自违逆术理而遭恶运上看,此人即便不是张离,恐怕真张离的命运不会比张大师好到哪里去。

  今天说出这样一段风水公案,除了警醒大家不要爲了一时命运不济,就想改命修运,本来这种拆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就是徒劳之功,再若是遇到像张离一样的邪士,那便真的万劫不复、惨不堪言了。
  那麽说出这段公案的另一个想法,也是最初起因,却是从改书名而来的。虽然“改命”和“改名”是完全不搭界的事,可从同音角度上,就让我想到了改命一说,再加上现实中有许多朋友因一时的波折就想找人改命,所以才想借著这个机会,把两件事并成了一个来说。
  把《古术》改成《传古奇术》是完全考虑到年轻读者群的感受,因爲原来名字《古术》很容易让人误解成是老人家看的东西,直到翻开内容才发现并不是那麽简单的事。所以在出版设的建议下,把原来的书名改的年轻一些。
  但不成想,自改名以来有很多书友认爲还是原来的书名好,但现在再要改回已经爲时过晚。所以在台湾的实体书还是以《传古奇术》爲准,还希望台湾方面的书友多帮忙,代六羊说明一下,这本传古奇术,就是原来的古术。六羊先此谢过!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6

传古奇术 第六十六章:七盘棋(上)
 阵衍中无论怎样千变万化,最基础的却几乎都是从七个本局中化生出来的。这七个本局也就是土家族一直保存了几百年的那七盘棋。
  虽然这七盘棋的推导因为遇到了祖坟山并非空穴的困绕而一度让朝歌感到困惑,但在几次与婉姨等人的对局中发现,几乎每个人施术时所遵循的核心阵衍变化,都在这七盘棋中。这又似乎告诉众人,七盘棋的推导并没错,只是还有什麽重要关节没被悟通。
  这次根据古村遗址与土村及牧家村的相对方位,来推导出其他五行村的位置,还是要利用那七盘棋所代表的七个本局。
  可让人失望的是,以牧家村为中心,以土行村和火行村的现在方位为依据,一直把七个本局中相应的阵衍变化全部推完,也没能在相应的位置上发现有其他古村遗址的痕迹。

  就在众人再次陷入死角的时候,老赌头却又发表了自己的独立见解:“会不会是位置搞错了,有没可能那个什麽阵衍的中心并不是牧家村?”。
  这既简单却又大胆的猜测立时把陷入死角的众人点醒过来,他们这才忽然意识到,一直以来他们都局限到村子与村子之间的固定思路中,却不想,五行村的存在完全是为了护卫坟局而设的,自然很可能以牟家村外的那片巨大的祖坟地为中心。
  要知道阵衍推导最重方位的精确,往往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道理就像窗户纸一样简单,可就是这层窗户纸,却常常让迷在局里的人跳不出来。但老赌头的这个看起来纯属歪打正著的猜测是否正确,还有待实际认证。
  让人兴奋的是,重新以牧家祖坟地为核心调整阵衍推导後,在与金、木、水、火、土五行阵衍相对应的位置上,真的相继发现了有古村遗址的迹象。
  惊喜之馀,众人不禁再次暗暗彻头彻尾审视了遍这位常常於不经意处显惊奇的老赌头,从他第一次出现到现在,太多不期然中的巧合发生,总给人感觉他一定与这大局有著千丝万缕。
  难道老赌头真是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後裔吗?但从身体性格特徵上却丝毫看不出关联;再或是那个猜测中存在的瞬间毁灭了火行村的神秘家族?但从他不经意中一步步的指引众人上看,他的本意似乎是在有意的帮助众人把失落的迷局揭开,又完全不像恶意毁灭两族人的可怕势力。
  这位於平凡中越来越显露不平凡的老赌头究竟是什麽来头?就像这埋在地下已经上百年的古村遗址一样,只能从零散的残存遗迹上摸到些模糊棱角,却完全猜测不出他背後本来面目的真实模样。

  这一惊人发现如同一股激潮,推动著浩荡的考古大军用最大的干劲,以最快的速度对剩下的三个遗址进行了挖掘。
  伴著这股夏天的最後一次热潮,除了隐藏在考古大军内部的那股暗流越发汹涌,外部环境也在同时发生著递增式的巨变。
  众人发现,那次忽然出现的一胖一瘦、一男一女的四个人并没有就此消失,而是一直阴魂不散的出没在周围的村落里。远远的看到,那一胖一瘦还是时不时的吵嘴拼斗;而那对老夫少妻,也仍旧是窃窃笑语百般恩爱。
  更让人注意到的是,自从这四个人後,开始有越来越多的各色人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他们都互不相识各行其是,也不打招呼,也不聚在一起,甚至互相回避著。但他们却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外散内紧的围绕在考古大军周围,朝歌众人动,他们则动,朝歌众人休息,他们则窥视。
  因为这些人的出没飘忽,朝歌等人无法进一步断定他们的真实意图和身份特徵。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的到来,一定与这坟局有关。
  这些人究竟是五行族和六甲旬的散落後裔,还是猜测中那个可怕的毁灭势力,再或是两者兼有?
  而与此同时,从各地赶回祖地的土家人也几乎以同等人数在增加著。随著考古大军表面的热情高昂,暗地里的你来我往,再加上仍在逐渐增多的一众神秘人等,大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每个人都忽然有了种预感,越是迷乱到极点,也许越接近谜底的时候了。老赌头也像是有什麽察觉似的,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故做神秘的玩消失了,从早到晚一刻不离朝歌左右,好像生怕再被算计。

  五行中,
  木方位东,颜色为青,季节是春,具有生发条达的作用,如草木;
  火方位南,颜色为红,季节是夏,具有火热向上的特性,如火、电;
  金方位西,颜色为白,季节是秋,具有坚硬清肃收杀的特性,如铁、石;
  水方位北,颜色为黑,季节是冬,具有寒冷向下的特性,如水流动等物;
  土方位中,颜色为黄,为各季终,具有生养化育的作用,如沙如土等物。
  而其生克的顺序分别是,
  木为草木穿达克伐地中之土,土为沙土专克流动无形之水,水性阴冷克灭炎热之火,火式炙烈克化钢铁之金,金如刀斧破筏天下草木。
  金石阴极而生水,水性润下而生草木,草木燃而生火,火灭灰而成土,土结形而生金。

  以牧氏巨大坟地为中心,方圆近百里的范围内,巧妙按照五行生克阵衍分布的五个村子,以完全呈现而出。登高一望,与墓地中众坟丘紧紧围绕中心的祖坟山里外呼应,抱元守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村阵。
  这五个村子,无论从方向,建筑取材,地理地势等等,无不依据阵衍生克,巧夺天工浑然天成。从而毫无争议的证明了一件事,这就是五行村,在几百年前的明代,在方圆数百里的九鹿县区内,真的存在过一个庞大的家族──五行族!

  也同火行村一样,被相继挖出来的木行村、金行村、水行村,除了残瓦碎砖,还有金行村的一些巨石地基,仍没发现任何重要意义上的线索。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三个村子中除了偶尔发现似是非自然死亡的尸骸外,并没发现火行族那让人触目惊心的百骨人坑。
  於是,众人又再次把所有的已得线索凑在一起,开始了新一轮的推测。

  婉姨道:“原本以为五行村同时被灭,现在看起来有点不太像了。”。
  小灵接道:“恩,世界上能有一个强大到同时用同种术力把五行村同时灭掉的可怕家族,的确不太可能存在!”。
  说著小灵笑了笑向著土守形的方向:“这也证明了一直以来我心里怀疑的一件事。”。
  恐怕在场的众人每个心里都或多或少的藏著些事,却不知纯真聪慧的小灵要说的是哪一件。
  小灵颇为歉意的一低头:“自从发现火行村百骨人坑那一刻起,我就在疑惑一件事情,如果说五行村同时被灭,为什麽土村里却未发现有百骨人坑的迹象。如果是早被後来回归的土族人迁走了,土伯伯却为什麽一直未提及?是另有原因还是……”。
  小灵这一说,恐怕也正是众人心里都曾有过的一个疑惑,虽然小灵未明说出来,但朝歌却很清楚她言语里的含意,毕竟谁也不知道几百年前的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五个村子奇异被灭,但为什麽惟独土行村的人回来了,虽然对此土守仁曾有解释过,但恐怕在众人心中仍隐隐难以完全挥去疑惑。
  再加上那座火行村有,而土行村没有的百骨人坑,在各人心中便就更加深了对土行族的猜忌。但至於土行族即便真的存在可疑,众人还是无法推测出他在几百年前的五村被灭时,究竟扮演著什麽角色。
  小灵继续道:“但从接下来发掘出木行村、金行村、水行村的情况来看,几百年前的这五座村子并不是同时被灭的。很可能火行村是最後一个被灭的,在其被灭前,其他的四个村子就已经逐渐衰微了。所以……对不起了土伯伯!”。
  此时小轻也跟姐姐一样的满脸愧疚小声的:“是呀,土伯伯对不起了!”。
  土守形则微微欠了欠身,神情说不上有什麽变化,好象他根本不在乎众人对他土家族的猜忌。
  小轻、小灵这样一说,却惹起了一个人的很大不满,他便是一直以火行族後裔而自居的老赌头。因为姐妹花这为土行族一解释,却隐隐的把火行村推到了嫌疑犯的首列。
  因为仔细想想就知道,五行村中的四个村子都奇异的相继衰落了,而且从偶尔发现的非正常死亡尸骸中可以推想到,这四个村子的衰落也一定并非正常。那为什麽在其他四个村子都在相继衰落的时候,惟独火行村还在正常繁衍著呢?这一点从那个百骨人坑中就可以断定,其人口在被灭掉的当时,几乎是当时一个村子的全盛时期。
这又意味著什麽呢?
  近日来对於五行村事件越发活跃的老赌头说话了:“这麽说我可不赞成!”。

  众人一同看向正一脸老大不愿意中的老赌头。
  老赌头撇著嘴接著道:“就算五个村子不是一同被灭的,小姑娘怎麽就敢肯定火行村是最後一个被灭的了?”。
  老赌头说完停了停,翻了翻眼珠子,众人鸦雀无声的在听著他继续说下去。要放在往常,梁库早对老赌头迎头痛击了,但通过连日来的挖掘和讨论,梁库也同众人一样,越来越对老赌头另眼相看了,虽然这另眼相看并不是梁库心甘情愿的,但不得不承认一个现实,通过最近争论的几次中发现,老赌头的言语越来越在众人中具备分量了。所以梁库决定尽可能的与势头正旺的老赌头保持回避。
  老赌头道:“把话说白了吧,按两个小姑娘的说法,大家肯定是怀疑五行村发生了内斗才导致逐渐灭亡的?而且这个内斗的主使就是火行族了,因为大家都在一个一个的灭亡的时候,单他却好好的人丁兴旺著,是不是?好,那我们就暂时按这个说法来细细的琢磨琢磨。我老赌头除了瞎编乱造,的确不懂什麽这个术那个术的,但就用笨法子去想想,如果真是火行村的人因为某些个不知道的鬼原因把其他几个族灭掉的话,就像十个人打五十个人,就算你十个人再强,也没理由没什麽损失呀!再说回来了,就算火行村的人很是了得,很会打架,把其他四个村子的男女老幼全都一个个的打死了。但为什麽自己在一夜的工夫就被灭掉了呢?两位小姑娘能不能给我老赌头解释解释呢?”。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6

传古奇术 第六十七章:七盘棋(下)
凭心而论,老赌头的话不能说没有一点道理。
  姐妹花脸一红,小灵道:“赌伯,我刚才说的只是种猜测,也并没意思暗说火行村是凶手呀。”。
  小轻也道:“是呀赌伯,其实您说的很有道理,也很简单,大家都明白的。”。
  看著心爱的姐妹花被攻击,梁库再也无法保持沈默,大声道:“老赌头,别当自己瞎蒙对了一件半件的事就拿自己当神仙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你的老底?!”。
  看著气氛变僵,婉姨忙出来打圆场似的说:“呵呵,我说句公道话,小灵姐妹说的有事情的可能性,赌师傅说的也不无道理。只因为这整件事不但蹊跷,而且还是隔了几百年,再加上大家夥的记忆又都残缺不全,所以自然就生出各种不同的猜测。我劝众位呀还是先消消火,别是没找出真相来,我们自己先斗起来了,呵呵。”。
  老赌头还是一脸的不愿意,虽没再大声嚷嚷,但嘴里仍旧委屈不平的嘟囔著:“就因为火行村的人不在,你们就可以乱来的吗?”。

  刚才这一场热闹,朝歌一一看在眼里,心里没停了思索。抛去个人倾向,以完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刚才这场闹戏,便有了另一番感受。
  虽然众人不明说,但对於五行村的神秘失落,和各族隐姓埋名甚至强迫自己忘掉记忆,没人敢确定几百年前到底发生著什麽,每个人的心中都在互相猜疑著。
  小轻小灵主动为土家人解疑,从表面上看,的确有他的道理,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在一片互相猜疑之中,主动为别人解疑的人,也同时把自己在嫌疑中跳出了。
  老赌头的回击,却正和姐妹花的策略相反,他主动把自己跟火行族拉在一起,不但质疑了小轻小灵,同时也质疑了在场的所有人。本可以处身中立并可以保持一贯神秘性的老赌头,忽然有此强烈一举又是为何呢?
  再看看出来打圆场的婉姨,完全以中立者的角度出来维护,自然也有把自己跳出嫌疑的倾向。
  而阿光和土守形乾脆就保持沈默,相反就更加一副事不关己,洁身自处的架势了。
  热热闹闹的一大帮子各揣心腹事的族人,热热闹闹的表演著各有一手的大戏,搞不好真就像婉姨说的:真相没找出来,恐怕自己先斗垮了。

  朝歌并没在这上多费心思,因为在这种本来就存在各种不确定的猜测下,再加上各自间的角斗心机,还完全有可能被隐身人在其中故布迷阵,等等如此,相信越深究下去越是陷入泥潭中。
  朝歌理清思路後马上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重要问题,他等众人稍静後冷冷出声道:“不知道大家有没注意到,为什麽只有五行村却不见六甲旬的遗迹?”。
  这样一说,众人都是一愣。应该说这个问题众人并不是没想过,只是一直研究五行村,便减弱掉了对六甲旬的关注。
  另一个原因是,按现在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导引路数来看,一个是偏地势五行,一个偏日时五行,他们本该是配合一体的,也就是说按常理来推,如果像五行村一样,六甲旬也有自己村落的话,其一定是与五行村相依相合,否则两族分开用术,就会大大削弱施术的威力。
  但实际的情况是,在五行村的周围并没发现任何有关六甲旬的遗址痕迹。这让大家再次把那代表阵衍七个本局的七盘棋拿出来进行推衍,结果并未发现其中有任何一局隐含偏向六甲旬时间五行的推衍,也就是说,七个本局都是以时间和地势五行两者相辅相撑来完成布局的。

  小轻忽然反常一惊,拽了拽姐姐小灵:“我们始终忽略了一件事,按我们和五行族的记忆差别,六甲旬好象是在明代遭受变故的……”。
  不等妹妹说完,小灵就惊喜抢道:“对呀!六甲旬的衰落比五行族早了上百年还多!”。
  众人见这对姐妹花忽然一惊一喜的对答著,与现场氛围严重不符,不禁现出一脸的疑惑。
  小灵感觉到了周围气氛,喜道:“各位伯伯姐姐们,是否还记得我们姐妹曾说过的家族记忆,六甲旬遭受重大变故似乎是在明代,与五行族的清代整整前後相隔了百年还多。”。
  众人虽还记得,但仍搞不懂这与她们的反常神情有什麽必要关联。
  小灵继续喜道:“这样一来,不就知道为什麽没有六甲旬的遗迹了?!”。
  小灵一脸理所当然的可爱状,却不知众人仍在云里雾里的不知方向。
还是小轻先回过味来,一定是自己姐妹俩一时高兴,竟忘记了这里除了她们,其他人可都是对考古一无所知。
  於是小轻一笑:“哦,其实很简单,虽然六甲旬和五行族的起源年代都属同一时期,但由於六甲旬的衰亡要比五行族整整早出一百多年。所以即便是在地层上并无差别,但埋在上面的土质却是一定有不同的。”。

  因为朝歌一直负责用探墓长锥来断定底下是否埋著古迹,所以姐妹花的花,他最先明白过来。
  相差一百多年的的土质变化的确很不一样,通常年代越久埋的越深,积淀的土质越硬。虽然六甲旬和五行族同属明代,但由於一百多年的差别,如果真有六甲旬古村遗址的话,埋在它上面的土层一定与五行族不同。而朝歌在用长锥探测入地时,不自觉的都以发现的五行村为了参照物,结果自然忽略掉了任何不同土质层的进一步探测。

  等众人全都明白了姐妹花的话後,又再次七嘴八舌的热闹起来。
  但随之又产生了另外一个难解之题,五行族是以金、木、水、火、土来明确划分的,那麽六甲旬又是以什麽来确定所属的呢?弄清这个问题,无论是对寻找六甲旬的方位还是对其兴衰组成都有非常重大意义。
  如果按六甲旬的本意来解释的话,就是由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和十二地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按顺序由甲子起癸亥收,进行的六十对组合,而六十个组合中以十为单位形成了六个旬,也便是六甲旬的本意由来了。
  但这样一来,六甲旬的六数与五行族的五数不合,如果说六甲旬的村落是与五行族相互依存的话,那便多出一旬来。不仅觉得与数理有背,而且在方位上更加难以断清。

  难解之下,忽然听到老赌头的一声“嘿嘿”鬼笑。
  众人沉思中一同抬起头,正看到老赌头的一脸鬼笑未尽。只听他道:“要我说你们这些所谓的术界高手想法都太容易钻死胡同了了!听到六甲旬就死死的往六上想了?嘿嘿,我可没那麽顽固不化,我老赌头好歹也研究过几天什麽生肖八卦类的,你们说的六甲旬不就是用天干跟地支的六十个配对吗?不管他是六十个组合,还是以十为单位的六个旬,把他们拆开不过还是那十个天干和十二个地支罢了。嘿嘿,没准六甲旬就是由按著这个来分的呢!嘿嘿!”。
  一语点破迷中人。
  如果抛去六甲旬名字上给人的束缚,只从其本质来看,那十天干甲乙木、丙丁火、戊己土、庚辛金、壬癸水,与十二地支的亥子水、寅卯木、巳午火、申酉金、戌未辰丑土、正好合成五行之数,也就是说六甲旬在与五行村的组合上应该是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戊己、戌未辰丑、土;庚辛、申酉、金;壬癸、亥子、水;
  如此一来,完美无缺的把五行族和六甲旬组合了起来,行成了一个灵活多变,又万变不离的阵衍全局。

  数理虽对,却不知实际究竟如何了。
  朝歌拿起了探墓长锥,现在的所在遗址,正是水行村。在几个壮汉的配合下,一点点把长锥在村子的正北壬癸方向的一块松土探了下去,直到感觉铁锥像是碰到了什麽硬物再也无法深入,朝歌才吩咐几个壮汗把铁锥小心的拔出来。
  在众人的屏息注视中,朝歌把铁锥尖上粘著的一点点细灰捻在手里,然後又闻了闻,接著他的眉毛皱了起来。

  众人看著朝歌皱眉神情,实在猜测不出究竟那意味著什麽。
  沉了半会,朝歌好像在仔细分辨著什麽,忽然抬起头看向正凝视著自己的众人,道:“就在底下。”。

  天已经黑了,劳累了一天的众人虽然精神亢奋,但考虑到连日来的持续作战会累垮一部份人,所以朝歌与众人商定,今晚先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等明天养足精力,把这个六甲旬的遗址一鼓作气的挖出来。
  在经过一次次的希望破灭後,梁库虽不免一次次的失落,但他却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无论遭受多少打击,只要还剩那麽一丁点希望,他便依旧还是憧憬满怀。再者说了,虽然没发现出什麽绝世宝贝,甚至连王老财样的金宝宝也没挖出半个,但从全局看却还是收获不小的,从团队的组织者角度出发,他梁库还是满有成就感的。

  晚饭後,大家夥再次聚到一起,现在的阵容已和往昔不可同日而语,除了原本的朝歌、土守形、婉姨、阿光、小轻小灵、梁库、老赌头外,更增添了几十号土家人,光是守字辈的就有五六个,大夥你一言我一语的把朝歌住的小屋塞的是满满登登。
  当然众人最主要的议论话题还是有关对几百年前那次奇怪变故的各种猜测,还有就是明天一早就要开始挖掘的六甲旬遗址。
  一直到深夜,众人才渐渐散去。老赌头和梁库早已哈欠连天,嘴张的跟大碗公差不多大。不等最後一夥人散出,便一头倒在炕上不起。阿光漱洗後也准备休息了,看到朝歌还没有睡的意思,便道:“睡吧,明天搞不好又要通宵了。”。
  朝歌点点头,抬手把灯灭掉,和衣侧身躺了下来,黑暗中一双眼睛却炯炯闪亮。

  刚刚还人声热闹的小屋,此刻一下子静了下来,空气里还弥漫著土守形的旱烟味道。
  伴著老赌头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朝歌开始习惯性的在脑中重播起连日来的诸多细节了。
  他最先想到的就是那几块人形尸迹,它虽然没能进一步说明什麽,但至少告诉大家一个可能,那就是灭掉火行族的人一定是彼此非常熟悉的,而且是恩怨相交,否则无法形成怨气冲天的尸迹。
但为什麽其他五行村子却完全没有类似痕迹呢?
  通过白天的争论,朝歌大致能得出自己的两种猜测,一种是存在著一个强大的可怕家族,但这个家族并没能一次性把所有五行村子灭掉,而是先把火行村一夜灭掉後,在通过一点点的蚕食,把剩下的几个村子逐渐赶尽杀绝。
  但存在的疑点是,即便是一次性不被发觉的把术力强大的火行村灭掉,其拥有的强大组织和术力就已经在当时不太可能存在了,而且更重要的是,一直到目前为止,除了两族人分别对那场变故的可怕残存记忆,和火行村被术力所残的百骨坑外,没有任何关於这个强大家族的丝毫线索。
  难道他们在与两族人相斗中两败巨伤而消失了吗?但从两族人世代逃亡躲避的经历上看,如果他们真的是在躲避一个强大家族追杀的话,也就说明这个强大可怕的神秘家族不但没有消失,而且对两族人的威胁一直延续到好长时间。
  那麽现在这个家族为什麽消失了呢?还是一直在窥探著这里的一切,而周边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这些神秘人又会不会是这个家族的可能呢?
  朝歌猜测的第二种可能,就是像白天老赌头与众人争议的,六甲旬与五行村的突然衰落,很可能是因为发生了内斗。
  而引发这个内斗的成因,也很可能与那个强大的神秘家族一样,都是为了这个百年坟局。这座几乎快要耗尽了五行族和六甲旬两大家族人气血脉的巨大坟局,其中究竟掩埋著怎样的惊人之秘呢?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6

传古奇术 第六十八章:终於现身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划过,朝歌却仍没有想睡的意思。这时老赌头翻了个身,接著过不多会又翻了个身,样子像是在极力忍著不想起夜。
  自从周遭变的越来越复杂後,老赌头便开始特别注意保护自己了,除了白天不离朝歌左右,现在连起夜都尽量能免就免了。
  朝歌轻咳了声,提醒老赌头自己并没睡,可以放心的起夜去了。  果然老赌头听到咳声後坐了起来,揉揉眼睛向侧卧的朝歌看了看,朝歌则动了动手臂,再次证明给老赌头看。
  老赌头这才放心的下了地,踢踏著鞋在院外找了个角落。
  在老赌头行走间,朝歌一直在注意著周遭的微小变化,自从那次老赌头被神秘人用鼠局迷到人骨坑後,这种注意一直不曾断过。但那次过後,神秘人便再也没出现过。也许这个隐身人也知道,围绕在老赌头身边的眼睛,决不止朝歌一人,就算自己术力无比强大,如果贸然行事,也难免有被识破的危险。
  於是朝歌在刚才的百思之中,又转移到那个消失了很久了的隐身人上。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之深,术力之强。
  正想著忽然发觉外面的老赌头没了声响,与此同时朝歌感觉到外部地势受力中极快的闪过一丝变化,朝歌猛的坐了起来向窗外望去,依稀看到院外的老赌头呆立不动。
  朝歌快身轻步的走出房,来到老赌头身後,此时的老赌头正瞪著一双老眼,惊恐的看著不远处的一片草丛。朝歌的到来让他吓了一大跳,等看清是朝歌,才长抒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又遇到鬼了呢!”。
  朝歌仔细的看了看老赌头盯的那片草丛後问道:“看到了什麽吗?”。
  老赌头仍心有馀悸的摸摸胸:“刚才可能是一只大老鼠蹲在那里,但不知道为什麽,等我仔细看时却没了。真是见了鬼了!呵呵,也可能是天黑我看错了。”。
  说完老赌头便踢踢挞挞的往回走了,身後的朝歌却不这麽想,从刚才感觉出那一丝飞快的地势受力变化,单凭一只过路老鼠是不可能达到的,也就是说那老鼠不但真实被老赌头看到了,而且非常有可能是那隐身人再次出现了。
  可甘冒如此大的风险再次出现,这隐身人到底是为了什麽呢?而且这次出现很明显,仍然是为了老赌头而来的。

  回到房间,老赌头依旧倒头便睡。看著他的背影,听著他的呼噜声,朝歌开始仔细推测起这个隐身人再次现身的真实目的。
  圈子里每个人都越来越看的出,表面普通无赖的老赌头一定是大有来历,而且每次通过不经意的指引,都在仿佛告诉大家,他这个老赌头很可能跟这个坟局有著重大因缘,甚至在他的心底藏著关系到全局的重大秘密。
  那隐身人趁著六甲旬出土前,再次向老赌头出手,是为了能逼出老赌头的真实来历,还是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一时间各种可能向朝歌纷至沓来,难以理出清晰的一条线。
  再加上连日来暗潮汹涌的内外变化,越来越给朝歌一种隐隐的感觉,全局正在向一个高潮推进,越是迷乱汹涌,也可能越是临近爆发的时候了。

  第二天,所有人起的都很早,包括周边的那些神秘的人众,他们似乎也察觉出,全局有可能就要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朝歌等人几乎动用了所有可以动用的人力物力,一鼓作气仅用了一天时间,终於在掌灯时分,顺利完成了挖掘工作。

  六甲旬出土了。
  谁也没有想到,六甲旬的建村部局和所用材料,完全与五行村的风格不同。现在按照水行村来对应,此处六甲旬必然是天干壬癸水与地支亥子水所居之地。
  但奇怪的是,全村所取材料和颜色并不是黑色,或是跟水有关的东西,相反却是很明显的火行风格,砖瓦为一律赤色,建材也多取生火的木料。难道是朝歌等人推断错了吗?
  正迷惑处,小轻小灵却同时惊语出声:“呀!我明白了!”。
  姐妹俩的异口同声,立时把众人牵回神来。
  不知道为什麽,这对一旦进入考古状态便就认真非常的姐妹花,此时却满脸激动的样子,小灵先道:“我们的推断没有错,这就是六甲旬中五行属水的壬癸亥子村!”。
  小轻虽然跟姐姐同样激动,但却语调仍旧柔声轻婉:“大家可能忽略了一件事,六甲旬无论是导引阵衍还是命局构造,都与五行族不同。五行族为了保持术力纯一,用尽一切办法来促使命局一行专旺,就像土伯伯的土气专盛,婉姨的金气十足。”。
  小灵忍不住接道:“我们六甲旬却完全不一样的!是利用命局刑冲过偏来保持独特术力的。”。
  在场众位除了梁库和装傻充楞的老赌头外,几乎都是终生浸泡在五行阵衍中的,所以一说就明,朝歌则更是一点就透。
  原来六甲旬的十二地支里,按方位和五行属性,子水与午火、亥水与巳火正好对冲对克,也就是平常百姓民俗流传的属鼠的跟属马的、属猪的跟属蛇的犯冲是一个道理。
  而六甲旬正是利用这种矛盾的对冲对克来维持体内命局的偏格,从而达到保持独特术力的目的。

  众人在参透之馀,不免又有点悲从心起,看著姐妹花的两双盲眼、阿光的一身奇病、婉姨、土守形的性厉寿短,人们又对这奇妙的导引阵衍产生了一种可怕的感觉。

  与五行村相比较,六甲旬的这座壬癸亥子村除了在布局和选材上的不同外,更有了对全局起著关键作用的两个重大发现。
  其一,这座比五行村早早衰落了百年多的六甲村,并没发现一具非正常死亡的杀戮尸骸。
  也就是说,从各种迹象上看,六甲村的突然衰落,并不是因为遭到突然的致命打击,而像是不知道什麽原因,让全村的人忽然迁徙而去的。
  但这又与姐妹花的敍述有些不符,因为无论是家族漂泊隐藏的经历和残缺记忆,都似乎在显示著一个资讯:那就是六甲旬在遭受致命打击後,而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还处在对方威胁的恐惧之中。
  如果把两者结合起来分析话,很可能有一种结果:六甲旬在忽然留下五行族迁徙而去不久後,才遇到危乎灭族的致命打击。
  这新的发现,虽然在某种角度上带来了新的线索,但同时也增添了新的迷团。

  六甲旬的第二个重大发现,便就是一块几乎一碰就碎的朽木板了。
  最初从遗址废墟中发现这块差不多二十厘米长,七、八厘米宽的木板时,并未马上引起人们的注意,只是被堆积到一同挖掘出的废陶烂罐堆里,还查点被梁库随手扔掉。
  只是细心的姐妹花在进行集体整理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这范本上极为轻微的一种曾被雕刻过的痕迹。
  於是找来阿光、婉姨,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把朽木板上的那层浮土抹去,再就著拿来的的三盏气灯,在雪亮的灯光之下,那被擦拭过的朽木板上渐渐显露出几乎朽烂不见的雕刻字迹。
  梁库看著众人忽然对这块差点被自己扔掉的破木版如此感兴趣,尤其是当看到汽灯下姐妹花一对认真娇嫩的脸蛋,马上有了种直觉:这木版一定不简单。
  与梁库一同怀著相同感觉的老赌头,也同梁库一起挤进了人群。婉姨和阿光正就著汽灯仔细分辨著朽木板上的字迹。朝歌土守形在一旁一眼不眨注视著。
  梁库把脖子伸的老长,依稀看到木版中间的顶端处,隐隐的有个人字,便大叫道:“我认出来了!那是个人字!”。
  这一大呼小叫,把都在聚精会神的众人吓了一跳,同时以异样的眼光盯了眼还在自认为发现新大陆中的惊喜梁库。
  老赌头不失时机的讽刺道:“没错是人,吵死人的人!”。
  梁库横了眼幸灾乐祸的老赌头,继续伸长脖子往里看,这回伸出的长度比刚才更长了三寸。
  婉姨、阿光把木版依稀显露出的字形写在地上,那人字早已被描出来了,只是人字下面的字迹只剩下了零散的一些横竖,看上去模糊怪异的很。
  再往下看,还是些几乎朽失不见的断旁碎点外,只能依稀辩出一个像是繁笔字体里的衣补旁。

  众人就对著这块朽木一声不吭的聚精会神著,无论怎样发挥想像,也无法把这些零碎残缺的笔划连成字。
  老赌头煞有介事的摸著下颌做沉思状,忽然眼睛爆亮惊了一声:“啊!”。
  这一声可与梁库刚才那声有著异曲同工之妙,又把众人齐齐的吓了一跳。
  老赌头由惊转喜的死盯著那块朽木,就像看到了九鹿县赌局中满桌子的筹码般兴奋:“终於让我看出来了!”。
  与刚才对梁库不同的反应是,众人心里在齐齐一惊後又马上齐齐一动,却不知这位屡屡能在众人皆迷他独清的老赌头,这次又能指引出什麽惊人发现。
  看著众人的期许目光,梁库把本想讥讽的话咽了回去,改成用胳膊肘捅了捅老赌头:“你倒是说呀!”。
  老赌头不理众人的眼神催逼,仍是於惊喜中瞪视著那块烂木头,直凝了好一会才缓缓道:“真是太像了!这几乎跟寿衣店里卖的那种木制牌位一模一样!”。

  此话一出,梁库立时两眼吐血。围观众人也此起彼伏的传出被气的哭笑之声。
  却不知就是老赌头的这句看似调侃十足的一句话,几乎同时让朝歌、土守形、婉姨、阿光、姐妹花重重一震,他们一同想到了姐妹花曾经在牧家村麦场斗局後讲的一段话:她们一直解释不了,为什麽家中总是秘密供著一尊刻有“命主神易”的牌位。
  对照眼下的这块朽木字迹,那第一个人字不正是命字的人字顶吗?再有就是那个依稀的衣补旁,加个申字旁,也正巧合成了一个神字。这样窜连起来,会不会就是姐妹花中一直秘密供奉的那尊刻著“命主神易”的灵牌呢?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那麽这一惊人发现可以说是继百骨人坑之後的另一重大发现了。

  保留著这个猜测,众人又开始相继对其他五行村旁边的所属六甲旬进行全面挖掘了。
  就像最初开始挖掘火行村一样,考古大军的热情再次有了空前高涨,不同的是,现在的参与人数,几乎是最初挖掘时候的三倍还多。
似乎连周边紧紧跟随的那批神秘人也被这种热度感染了,能感觉的出,他们也在蠢蠢欲动著。
  朝歌忽然有了种担心,如果仍在增加中的这群神秘人真是那个猜测中可怕势力的话,会不会在全局揭开真相的最後关头,继四百多年後,再次与五行族和六甲旬两族人发生惨烈的对决。

  当最後一个六甲旬村完整出土的时候,有两件事得到了肯定。
  一是,在所有六甲旬村的遗址线索中看,五个与五行村相依托的六甲旬村(甲乙寅卯木;丙丁巳午火;戊己戌未辰丑土;庚辛申酉金;壬癸亥子水;)几乎都是因某种不可知的原因,同时迁徙而去的。至於为什麽六甲旬会一同弃唇齿相依的五行族而去,就不得而知了。
  二就是,那块刻著字迹的朽木。从其他几个村子的挖掘中相继发现了用不同材质制作的类似牌位,而且从其中的众多相似字迹中可以辨认的出,那上面刻的正是:“命主神易”。

  於是这被六甲旬一直秘密供奉著的“命主神易”究竟代表什麽,引发了众人的新一轮争议。
  按术界人的生活风俗,大多族群家里供奉的牌位,不是门派始祖,便就是列祖列宗。
  但从“命主神易”四个字的表面意义上分析,已经排除了列祖列宗的可能性。那便只剩下了一种可能:这位命主神易就是六甲旬的门派始祖。
  可随之另一个疑问又生了出来,从阵衍流派上看,五行族和六甲旬的创始人都应该是同一个人。但为什麽几乎被六甲旬家喻户晓的“命主神易”,五行族里却始终未见痕迹呢?

  全部五行村和六甲旬出土了,老问题没能解决,新疑点却不断增添。局势在轰轰烈烈中越来越走向迷离。
  在最後一个六甲旬遗址的坑底,每个人都有了这样一个想法,无论表面看起来线索怎样乱无头绪,很可能他们背後有一条隐而不见的线,就这麽一根细细的线,会把所有零散记忆穿成一个完整的大局。
而这根细细的线又在哪里呢?

  就在众人静肃著的时候,坑底不远处的一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不太大的折裂声。在静极的坑地格外刺耳。也许众人还没有意识到,就是这声怪异的折裂声,却如同惊雷般,震开了整个迷局。

  众人寻声望去,发出折裂声音的那个角落处,老赌头正支著一条腿,倚靠在坑壁上。
  看著众人无比惊讶的神情,老赌头强忍著痛,嘿嘿的乾笑两声,已经声音发颤的道:“好!断的好,断的好。”。
众人就更惊诧了。
  但让朝歌更惊诧的是,他已感觉出,正有一股强烈而诡异的术力,在以老赌头为中心的三米见方内,形成了一个凶险无比的阵局。这术力之强大,连朝歌等人被困其中都凶险无比,更何况是身无术力的老赌头。
  更糟糕的是,任由朝歌如何细心排查,也无法贞测出这股术力的来源方位。而且更在其中发现了繁复纠葛在一起的术力网,正是这个复杂的术力网,把朝歌的感觉干扰了,从而根本无法确切排查出那诡异术力的来处。
  朝歌忽然意识到一种严重性,除了那个隐身人,还有谁能对老赌头如此感兴趣?如果此次设局的真是那个隐身人,那就意味著一直以来朝歌犯了一个可怕的错误,那就是这个隐身人并不是独立的,很可能他的背後隐藏著一个看不见的网。
  那麽这个以隐身人为首的术网,在此时此地众目睽睽之下困住老赌头又是什麽意图?难道他们在惧怕著老赌头什麽吗?
  朝歌移目四周,让他更震惊的是,当下在场的除了不懂术力的梁库和雷子,其馀的所有人,都在暗中掐起了掌局。

  是他们同朝歌一样发觉了那诡异术力?还是他们本身就是那个隐藏的网?
  朝歌在眉心皱起的时候,手中拇指也同时掐在了掌局之上。也许一切的一切真的该到爆发的时候了!


  下一章《难以置信》,开始真正揭开全局了,让大家走了这麽长的一段路才终於看到,实在对不住了!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7

传古奇术 夜半手记(一)
作家林清玄儿时故事中有这样一段,母亲从小很疼他,如果见到儿子伴倒了,便拿起鞋底来打伴倒儿子的石子或是任何的什麽东西。
  可有一次小清玄却是自己把自己绊倒的,母亲怕儿子受了委屈,於是又拿起了鞋底,但愣了半晌却不知道该打什麽东西,一边的小清玄也就那样子看著母亲。
  笔调舒缓平淡,却把我看的感动颇深,也就自然想起了自己儿时的一些零碎事。
  我十岁前都是生活在一个叫小东的镇子里,父亲是兽医站的兽医,母亲是镇医院的护士。生活平淡的亦如这座平淡的小镇子,但这种平淡却也有平淡的难忘处,直到现在母亲还经常讲起关於那段时期的零碎往事,母亲性格直爽刚烈,虽然已经是很上了年纪,一讲到高兴处还是声笑彻室。
  当然这些个零碎往事也不全是笑声的,也有很多令母亲颇沈郁的记忆。
  据母亲说,我在两三岁的时候,曾有段时期经常犯一种怪病:夜惊。而且大多都是半夜的相同时间,我就会忽然醒过来,看著黑洞洞的房门发抖。母亲就紧紧的搂住我,一手摸著我的头,一手不住的像赶羊赶鸡样的对著黑洞洞的房门挥手,好像是这样就可以让我不怕了。
  每到下雨打雷的时候,我的这种病就犯的更加厉害。因为恐惧,声音颤的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小脑袋恨不得钻到母亲的身体里。样子看起来真的就像时而被闪电劈的雪亮的黑洞洞门口站著什麽恐怖以极的东西。
  而很多时候父亲是不在家的,他的工作需要到四周偏远的林区鹿场出差,所以家里经常只剩下母亲和我两个人。
  母亲是孤儿,自小就磨练成万事不求人,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虽然有时因伤心处也会像大多数女人样偷偷落泪,但大多时候却是个不让男人半步的刚烈脾气。自然也就不信鬼不信神了。
  但不久镇子里发生了一起怪异的杀人案後,母亲开始怕了。
  杀人案就发生在距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姓魏的家里,杀人的是丈夫,当时在镇中学当语文老师。被杀的是妻子,平日在家伺候一个半岁大的女儿。
  说起来这起案子很离奇,据镇派出所的一个值班民警说,那天半夜是这位老师自己来投案自首的。当时这位元民警还搞不懂发生了什麽事,直到看到这位似乎没什麽反常表情的语文老师手里拎著一颗血淋淋人头的时候,他才猛的清醒过来,有大案子发生了。

  这件案子在当时曾轰动了很长一段时间,其轰动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对夫妻间有什麽深仇恶怨,却是因为杀妻丈夫平平静静却又惊人无比的自述。
  据丈夫说,他跟妻子间很正常,除了夫妻间一点鸡毛蒜皮的小小争吵外,其他跟满世界的平凡夫妻一样,平凡的绝对平凡的生活著。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丈夫忽然发现妻子有些反常,不知道为什麽,丈夫越来越有种强烈的感觉,妻子想趁他睡熟的时候暗害他。至於这种怀疑的根据,丈夫完全说不清来源,只是一种强烈的感觉。
  於是丈夫每天入睡都偷偷的把家里的菜刀藏在枕头底下,本是以防万一的,却不成想,半夜清醒过来时,妻子的一颗人头已经被自己生生的割了下来。
  当时的办案人员并不轻信丈夫的话,一是丈夫的自述中充满了毫无根据性的逻辑漏洞,二是丈夫自始至终的那种平淡表情,让人觉得有点反常。
  但在经过好长一段时间的明察暗访後,的确没发现一点有关这对夫妻间的异常线索。於是就把这件案子移交到县市公安局,直到市局里的一位心理专家介入後,才惊然发现,这杀人丈夫有著相当严重的间歇性精神分裂。
  一般来说,精神分裂不是家族遗传,就是後天经受了巨大打击而产生的精神崩溃。
  但让人不解的是,这位镇里做语文老师的丈夫,祖辈里不但全无精神分裂的家族病史,而且在平淡的小镇生活中,更没机会遭受到让人发生精神崩溃的打击。那他的严重间歇性精神分裂究竟是怎样造成的呢?
  在经过心理精神专家的精心诱导後,杀人丈夫终於在半催眠的状态下,恍惚中断断续续的说出了一件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

  据他说,他曾有相当长的一段日子里,几乎每天半夜的固定时候都能看到黑洞洞的门口伸出一只手来慢慢的摇,起初他还以为是幻觉,但黑洞洞的那只手每天固定半夜时候的出现,越来越让他感到恐惧非常。可他又不敢告诉妻子,怕是不解决问题,又吓坏了她。
  而且更糟糕的是这种事又没办法跟外人说,所以日子一长,丈夫几乎到了崩溃边缘。
  忽然有一天开始,那只黑手不再出现了。丈夫不知道是自己的幻觉消失了,还是什麽不可知的缘故,但可怕的是,也就从那天後不久,丈夫开始疑神疑鬼的怀疑起妻子来了,一直到茫然不知的情况下,亲手把自己妻子的头生生割了下来。

  至於是不是因为那只幻觉似的半夜黑手让他发生了精神分裂,从而最後导致丈夫杀妻。这成了一件悬而未解的无头尸案。
  正是因为它的悬而未解,镇子里便越发的谣言四起了。越传越恐怖,越传越离谱。母亲本是不可能信的,可一但轮到自己,而且是自己的亲身骨肉,便开始不敢不信了。
  一等父亲回来就商量著如何给我治这怪病,听镇子里的老人说,以前也有犯这怪病的,而且大多是不懂事的孩子,因为孩子眼亮,经常能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
  等我再半夜惊醒的时候就用家里的菜刀去剁门槛子,或是砍菜板子。据说这样可以辟邪。
  但听母亲讲,这种古老的民间辟邪法并没能根治了我的怪病。直到最後我们搬了次家,我的这种怪病才彻底见好。

  再後来到我十岁的时候,我们全家搬回到母亲出生的城里。大概又过了七八年後,我又回了次小东镇。那里正四处动迁盖房子,在老地方怀旧重游时,无意中听说十几年前发生丈夫杀妻的那栋房基下挖出了一座老坟。而当时屋子的房门不偏不倚正压在老坟的上面。
  於是有记得那起无头尸案的镇民,又开始了各种奇猜异想。我不免也想到自己小时候的那段怪病,不知道是不是居住的房子下也压住了什麽东西。可一直没能得到答案。

  又过了几年,当我开始研究术数风水後,才从另一个角度稍稍揭开了一直困绕在心的迷惑。
  暂且不论鬼神之说,单就风水而论,活人居住的阳宅,最忌盖在坟墓之上,除了地基之下有漏为凶外,那坟中尸骨所散发出来的化学气体,也是对在生之人有相当不利影响的。

  行文至此,六羊不禁轻轻一叹,风水一学虽说为玄,却决非是幻。此学什麽时候能多些仁人智士相研,不知会少了多少无谓的人间冤案。
  童年碎忆,手记夜半,希望读者不只一看,写者不只一叹。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7

传古奇术 夜半手记(二)
嗅觉很有趣,有的人很敏感,有的人却很迟钝。这大概受很多因素影响著,甚至吃饱饭跟饿著肚子时的嗅觉,都有很大的差别。
  而有一种嗅觉却是很奇特的,它不是敏感与迟钝的问题,而是不同人在相同时间相同地点对待相同东西时,却发生了极为奇怪的事情,一个闻到了很强烈的刺鼻气味,一个却若无其事。
  这种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我的身上,而且零零碎碎的记起来还不止一次。
  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大概是在我七八岁的时候,因为母亲是镇医院的护士,我童年的很多时候都是医院玩大的。当时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同是医院家属的小夥伴,成天风风火火像群野小子似的东淘西窜。
  那个时代的镇医院不像现在那样又生冷又坚硬。宽宽大大阳阳光光的,回忆起来那很像是栋俄式建筑,窗子又细又高,轮廓简洁而又棱角分明。那里的每个角落都几乎被我们这群让人头痛的野小子给玩遍了,於是就有夥伴提议到医院後院野草地中的那间小房子去玩。
  这个提议其实早被我们每个人都想过了,但之所以一直没去是有原因的,母亲及其医院里的大人们不止一次的警告我们,到哪里野都成,就是不准到那间小房子去。因为那是医院的太平间,也就是装死人的地方。
  “死人”对於我们这群只知道吃饭睡觉耍欢的七八岁顽童来说,是个即陌生恐惧又有点新奇的事物。而且越是大人禁止就越是勾起了我们的好奇心。
  於是就在一天中午,趁大人们都休息的时候,我们几个野小子偷偷的会到一起,悄悄的摸到了这间平时只能远看却不能靠边的停尸房。
  这间小房子看起来很简陋,孤零零的独自埋在老高的秋草从里。好在这房子是和医院是分离开的,否则就我们几个野小子的毛手毛脚,还是躲不过大人们的火眼金睛的。
  越是临近眼前的小房子,就越是有种即害怕又兴奋的感觉。几个人紧紧凑在一起,像平时偷西瓜似的蹑手蹑脚的前行著,不同的是,这次不是偷西瓜,而是偷看死人。
  直到门边了,我们才发现那门已经上锁了。但又不甘心白来一躺,於是我们就绕到小房子的侧面,那里有一扇窗户,可以清楚看到小房子里的一切。
  那窗子比我们的头略高一点,稍一翘脚便能看到里面了。但本来满心好奇的来到这,心里又突突跳的不行了。夥伴中有个叫二彪的,稍大两岁,性子又野,就鼓动我们不要怕,他先看,然後我们再跟著他看。
  二彪长的比我们都高,只要把腿伸直,就能看到里面了。当时我还记得二彪双手扒著窗台,腿慢慢伸直瞪著一双眼睛往里看的情景。
  二彪在瞪著眼睛往里看,我们就瞪著眼睛看他,心尖在扑通扑通的乱敲著鼓,想一想当时的情况,如果忽然窜出只猫或是什麽的,准把我们给吓晕。
  就这样我们一直在焦急与期待中,等到二彪把腿伸直。就在二彪的头跟窗户持平的一刹那,我们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忽然僵直了一下,大概也就那麽一下子,然後忽然伸出手来拽我们,等看到他一脸惊奇却还算正常的样子时,我们才敢逐个的站起身翘著脚往小房子里看。
  结果我们就看到了一具盖著白布单的尸体。
  房子里很简单,也没什麽现在电视里演的什麽冷冻设备,就只是一个用砖砌成的一人来长的台子。尸体就仰躺在那里,手和脚都规规矩矩的并拢著,头部鼻子明显的把白布顶起一个尖。

  呵呵,没看的时候很惊险,等完全看到了,也就不过这个样子。几个野小子瞪著一双双灯泡眼把可看的都尽量看了个遍,也没像往常那样七嘴八舌的乱说一气,这倒也正常,几个七八九岁的毛头顽童,在面对一具盖著白布单的尸体又能说些什麽呢。

  过了一会,怕被快结束午休的大人们发现,我们几个野小子开始又蹑手蹑脚的往回走了。每个人都不肯走在最後,好象生怕那台子上的白布单会伸出手拽住谁。所以都像後背生了毛似的,一个跟著一个的往外走。
  就在经过那道上了锁却还露著缝的木门的时候,我忽然像是闻到了什麽很强烈的古怪味道。像是什麽东西烧焦了,或是又带了点淡淡的香烛味。这味道有点熟悉,隐约记得有次清明跟母亲给外公烧纸就有点跟它相似。可医院周围是明文规定不准烧纸的。况且就算烧,也没人会来这个地方烧。
  当时都急著离开,也就没注意,况且那时候我才七八岁,看大家都没什麽反应,我就更不会在意了。哪里还会想那麽多。
  但有一点却是很明显的,虽然闻到那气味只是一瞬间的事,但在我小小的脑袋里却一直留的很深很深。

  後来这种气味也在不同场合出现过几次,记忆最深的就是有一位自小跟母亲一起长大的阿姨,那天她从很远的外地来探望母亲。买了许多好吃的给我,还一个劲的抱我。但我却很躲避她,也说不上为什麽,我就是觉得她身上有股味,那味虽然不是很强烈,但却跟停尸房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後来那位阿姨一直到走,也没能抱上我一次,我也不理解她为什麽那麽想抱我。为这母亲还责怪我不懂事。
  我就说这阿姨身上有股味。母亲就说我乱讲,她怎麽一点都没闻到。
  事情虽然古怪,但却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时我也小,更不会独立思考这麽成人的事。就这样恍恍惚惚懵懵懂懂的渡过了我的童年时代。我不知道别人童年眼力的世界是否也跟我一样的,至少在我童年的时候是这样理所当然想的,而切感觉起来也很正常。虽然从现在成人的角度讲,那的确有点光怪陆离。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们举家迁居到市里,随著年岁的增长和周遭环境的变化,我的那种奇怪的嗅觉开始渐渐减退,最後几乎被我遗忘。
  一直到我二十岁的时候,在去参加一位远房亲戚长辈的丧事上,才让我有机会重新认真思考这件古怪的事情。

  当时我的这位长辈生前是居住在一栋大厦里的,去的那天正值出殡的日子,要等大部分被邀请的亲戚到齐,然後才装棺出房。
  遗体就停放在老人生前居住的西房里,这是我继小时候偷看太平间後,还是第一次这麽近距离的接触去世的人。老人仰躺在床上,肤色蜡黄乾瘪,像是被抽走了什麽东西。老人家生前我是见过几面的,虽说是人老难免有终,但毕竟有生前的诸多笑语声容,心底里不免有种沉沉的伤。
  正沈郁的时候,外面来了追悼的客人,亲戚们都迎了出去,刚还叹声不断的西房里,只剩下了我和面前这位长辈的遗体。
  也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空静中,我忽然就有了种很奇怪的感觉,按理说独自面对长辈又是亲戚的遗体我是不应该怕的,却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抑制不住的像长了毛,耳内也奇怪的发出一种尖细的锐鸣。接著我就闻到了一股古怪的气味,一股似乎很熟悉的古怪气味,就像是烧的冥纸中又带了点香烛的味道。
  我迅速向四周看了看,房间内打扫的很乾净,没有任何烧过纸的迹象,而且大厦住宅内也不允许烧纸。这位亲戚家又是地道的无神论者,上香供神的事就更没可能。
  那这种气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我就一下子联想起小时候那次偷看停尸房的记忆,一个念头不自觉的生了出来,如果真的没人烧过纸燃过香烛的话,这种古怪的气味只有一种可能,那是死人的味道!
  这麽一想就让我更加坐不住了,这要真是死人的气味,那为什麽众人闻不到,却独独我能闻到呢?这究竟是一种可以闻到的气味,还是我个人的一种独特敏感呢?如果是一种感觉,那围绕在我身边的又是什麽?
  我再也坐不住了,急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入人群,那种令我发毛的古怪气味才渐渐消失。
  等我静下心来,前後仔细想想这事的时候,又有许多疑惑的地方。从我想起来的那些童年记忆中看,在闻到那种古怪气味的时候,并不全是有死人的。还记得那位想抱我的阿姨,她可是活生生的人。可她身上的那种气味却是真真实实死人的气味,是我童年的记忆有误?还是的确在童年眼里的世界与现实不同?再或是在那位元阿姨身上,已经发生或是正在发生著什麽可怕的事情。

  那次後我开始有了个强烈的想法,很想验证我的这种独特感觉是否真实。如果再从周围生人身上闻到这种气味,我一定跟踪到底。看一看究竟这种气味预示著什麽。
  可遗憾的是,自从这次後,那种可以似乎闻到死人气味的古怪感觉再也没有了。是我自己的刻意回避,还是其他的什麽原因导致了这种後果,那便不得而知了。
  一直到後来研究易学中的八字才发现,我命犯华盖,随著入运後的不同时期,都会有不同的感觉出现,尤其是对於诸如此类的神秘事物。
  实际命犯华盖的人在实际生活中有很多,对周遭事物有独特感觉的人也有很多,只是他们的各自理解和看事物的角度不同罢了。
  希望看过这篇小文的朋友不要疑神疑鬼,很多事情虽然不能肯定其是否真实,或是是否虚幻,都没必要过分深究,因为那是因人而异,可遇而不可求的。再者要明白一个道理,现实生活对於现实中人来说,那才是最为重要的。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7

传古奇术 夜半手记(三)
很小的时候记得家里养过猪、养过鸡,虽说父亲母亲都是非农户,而且家里又生活在一个集体大院里,但在那个年代的镇上,这种家庭式副业司空见惯。
  而且母亲也是为了能让家里的伙食改善些,於是便在自家的小院里围起各式的小窝,满怀期望的开始了她的希望工程。
  但说也奇怪,不知道是不是父亲身为兽医的缘故,我家养的东西不是多病就是养不长,好象专门跟我家找茬过不去似的。母亲偏又是个要强的人,越是养不活就越是要养。当时有句话几乎都快成了她的口头禅:我就不信养不活一只鸡!
  後来母亲就想,是不是自己养的方法不对,因为从小是在城里长大的母亲,不要说养猪,就是亲眼见过活猪满街跑都是没几回的。
  於是母亲就到附近农家去取经,但发现虽然方法上稍稍有些不同,可也不至於太大区别,而且回来後就算按照农家的法子来养,照样不见成果。那个农家也很奇怪,就特意到家来看,最後才发现一个问题,说我母亲太喜欢乾净了,乾净的人都养不旺这东西。
  如果要是说别的理由,母亲也许会接受,但农家说出的这一条,显然没能让母亲信服。而且更加的坚持起自己的养法来,於是原本每天大概只能听到四五次的那句:我就不信养不活一只鸡!现在几乎成了我们全家的标语口号。
  终於在几经挫折後,母亲的希望有了实现的可能。而且养活了的不只是一只鸡,是两只。一只毛绒羽黄取名小黄,一只冠红身白取名小白。
  这一成果不但母亲心喜异常,尚是孩童的我,就更加欢呼雀跃了。常常把它们抱在怀里去跟邻居家的比,也说不上具体比人家哪里强,但在我眼里却就是全镇第一。
  但养鸡不下蛋,还不能真正意义上说是养活了鸡。接下来,母亲和我就开始了向更大目标的迈进。那段时候,常常有人说,你们家养的不是两只鸡,养的是两只宝。

  小黄下蛋那一天,几乎成了我们家的节日。到现在我还记得,母亲在我眼前把合著的手掌慢慢打开露出一只红中透黄的鸡蛋的样子,她眼睛里是闪著光的。而且那一天母亲特意多做了两个菜以示庆贺,天晓得怎会有这样的家庭,只是为了养活一只鸡,为了养活这只鸡下的第一个蛋,居然高兴到这个样子。

  却正是因为这样大的欣喜,给母亲造成的打击也是巨大的。
  在一次突然而至的瘟疫後,母亲看著两只再也不能动、在也不能吃米、再也不能下完蛋後咯咯叫的鸡愣住了。虽然并没强烈的表示出什麽,但从那以後,我们家就再也没养过任何一种家禽。

  从那起一直到我们家搬迁回城,家里虽然不再养家禽,却也因为我的吵闹,先後养过小猫、小狗。但同样让人伤心的是,它们都会在与我和家人感情渐深的时候,便相继死去。

  很长时间,这种家庭的生活琐碎,都是以普通回忆形式存在的。虽然跟大多数人家有些差异,却并未引起多少家人的注意。
  即便在我开始研究八字後,也是没多想什麽其他东西的。直到有一次兴趣使然,打开了母亲和父亲的八字。忽然发现他们都是命硬无比,再结合自己的强旺四柱,於是就联想起家里为什麽始终无法养活家禽的怪事来。
  虽然还不肯定,但一家三口的强硬命局,一定是对周遭事物有相当影响的。而且也理解了初中时候一位算命先生对我的断语:离家远祖方为安。
  自从毕业到现在的多年间,平均每年在家里的日子都不超过一个月。虽然随著年岁渐长,已经开始意识到这种走南闯北的生活不利家庭。但无奈的是,驿马狂时,注定要奔波四海。每每归家开门的一瞬间,望见日渐老迈的父亲母亲,为子不能近孝,酸楚涌上,心内黯然。


  几日来因为闭关赶文,使得连非正文内容的“夜半手记”都迟迟不见更新,六羊实在愧对众多支持我的书友。
  现在我能做的也只是拼命赶文,力争最快速度让实体书超出网路版,从而能让诸兄尽早看到续文。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7

第七十八章:难以置信(十)
土守仁见众人不再一边倒的倾向老赌头,於是又微笑著亮出了一口利嘴钢牙:“恩,婉姨和小灵妹妹说的很对,大家都只是在猜测,不如静下心来,也许就意外发现什麽隐藏的线索。哦对了,讲了半天却不知道赌师傅是否也是两族中人。从知道这麽多两族私事上看,您应该是两族人,但从身无术力,体无病缺上看,却又不好捉摸了。再有就是我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听说过在九鹿县您曾无意中指引朝歌启动了自身的术力源。从手法属性上看,那都非常相似久已不见的火行族导引术。当晚辈的冒失猜测一下,是否这证明您就是火行族後裔?如果是,那又为何没一点徵象;如果不是,您又是如何得到火行族导引术的?要知道火行族被灭的最彻底,至今没见一人走动。好象能掌握其术的人,除了是本族,那便可能就是……。呵呵,不说了。”

每个人都听得出,土守仁淖钺嵋痪湓诎抵咐隙耐罚?绻?皇腔鹦凶遽嵋幔?潜愫芸赡苊鹱逍资至恕R蛭?影俟强雍褪??吹贸觯?鸬艋鹦凶宓暮谑忠欢ㄓ胗牖鹦凶宸浅J煜ぃ?家?凭饕沧匀挥斜坏恋目赡堋6?领段?谗岬敝谟?竿列凶逦?鹱逍资郑?比皇俏?颂舨?爰洌?钺嵊阄痰昧ΑK挡欢ǖ背趺鸬袅阶逍资郑?舱?抢?昧舜酥质侄尾诺靡园蚜阶迕鸬簦?裨蛘娴暮苣严胂袂科从泊颍?嵊兴?芫弑溉绱肆α俊?br>
一时间,众人把疑惑目光又转而投向了老赌头。并不是众人像墙头草般的随风倒,的确因为可信的证据太少,真的无法相信任何人。

老赌头漠视良久,忽然一笑,虽然话是回答给土守仁的,眼睛却始终盯著土守形:“要证据,呵呵,好办。”
说著转过头对身边的朝歌道:“能不能帮我老赌头一个忙?”
朝歌点头:“请说。”
老赌头:“大家都说需要个证据。这证据嘛我老赌头倒是有,不过得需要用你的身体做个实验。”
正说到紧要处,老赌头这句话却显得有点无厘头。不但让众人脑袋里划出一个大大问号,连朝歌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老赌头笑道:“很简单,就像上次在九鹿县一样,我念套掌诀出来,你在体内照行导引就成。”
众人更迷惑了,老赌头究竟想做什麽?
又听老赌头扬高嗓门:“为了避免让人怀疑我在朝歌体内下什麽局,我老赌头现在念出一套掌诀出来,在场的都是习导引阵衍的高人,一听就知这套掌诀的用处。我不想多说,等朝歌依诀推掌,大家想要的证据自然就会出现。”

不等众人表态,老赌头便开始大声念诀了:“寅午戌合,居中化辰……”。
第一句刚刚念罢,所有人都的脸色都同时一变。连一直微笑的土守仁都开始微微皱起了眉。
老赌头继续大念:“午未六合,术行脾胃……”。
这第二句念出,众人就更加一震。忍不住互相对望,眼神中满是惊疑。而站在一旁的朝歌已经开始依诀导引了。

老赌头念的这套掌诀究竟是什麽法门,竟然把一众高人都惊的如此模样。也许众人在没听到老赌头念出声前,做梦都想不到那竟然是土行族的阵衍掌诀。
一切都好象太过突然了,从老赌头念出那掌诀开始,众人便开始在突然中不知所措了。因为按路数风格,和导引路线,老赌头所念的掌诀竟然是土行族所有。虽然各族掌诀都属各族秘密,但对於同属阵衍高手来说,彼此间的差别就只是一层窗户纸。一经捅破,豁然明了。

老赌头究竟是谁?

身无术力的老赌头用火行族的导引指引朝歌激发术力就已经够让人不可思意了,现在他竟然又大声念出了土行族的秘传掌诀。就算众人再聪明也忽然发觉他们的思路开始错乱了。即便是朝歌婉姨也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老赌头还在继续大声念著,每念一句,场中众人便一次骚动,随著老赌头的不断念出,场中越来越躁动起某种隐隐的不安。
因为他们知道,无论是五行族还是六甲旬,他们各自所习练的阵衍导引都有很强的偏激性,都是针对各自的奇偏命局而专设的。即便有人把本族的掌诀泄露给其他几族,也没人敢尝试习练,因为属性不同,就像水火不融,如果强行习练,後果不堪设想。
但应五百年而生的朝歌,体质非同常人,有著很强的融合性。否则在九鹿县老赌头的火行术也就无法对朝歌起到那麽大的作用了。相信朝歌也早悟通此中奥妙,否则现在的行为真的是大大的冒险了。
但正是因为朝歌的体质超常,更不知身兼两族术力的他,会出现什麽不可思议的变化。这个期待中的变化会不会就是老赌头所说的证据呢?而这个证据似乎在隐隐的向众人显示著一个资讯,它一定与土行族有著蜜不可分的关系。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8

传古奇术 第七十九章:难以置信(十一)
最後一声念完,老赌头嘎然止声。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朝歌,要想看看在朝歌身上到底会出现什麽变化。
  朝歌依诀又推了遍掌,眉头微锁,神光内聚。样子就像在细细内观著术力的流经脉络,他竟也好象在惊奇中期待著某种变化。
  可一直等到朝歌熟练的推了第三遍掌诀,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表像出现。正不知所以间,老赌头说道:“把这掌诀拆开一半,与九鹿县所念引雷火行掌诀互为调用。”
  要是平日,以朝歌的性子,这种受人摆布的劳什子,多半是不会依从的。但此次事关重大,在意义上那便完全不同了。
  朝歌依老赌头所言,试图推运掌诀,但忽然发现这种拆开互调的行法古怪异常,完全与所悟阵衍导引相左。
  众人也在疑虑的看著朝歌,小轻担心道:“这是什麽古怪掌诀呀,和刚才的完全不一样。巢鸽小心哦!”。
  梁库似乎闻出了些不安:“老……老赌,你不会害朝歌吧?”。
  老赌头却不声不理,只看朝歌。朝歌的性子越具挑战就越能激起斗志,况且要想解开迷局,眼前似乎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於是凝神中毅然推起了掌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慢慢折磨著,小轻的神情充满了担心之色。对比起来婉姨等人便是又担心又期待了。期待朝歌的身上真的会出现能揭开全局的证据。

  终於就在一颗晶莹香汗从小轻的鬓角悄悄滑落的时候,所有人都几乎同时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些小土渣滚落坑底的声音,然後就是一个什麽物体不轻不重的堕在地上,紧接著像是有什麽小生物一路碎步的爬行声。
  众人寻声而看,赫然发现竟然是一只硕大的灰鼠,像是被牵了魂般的向圈中行来。
  巨惊中,众人不自觉的纷纷让出一条小路来。那灰鼠不消片刻便行到朝歌脚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住了。
  接著又有第二只鼠从不同方位掉下来,却也向朝歌行来。
  一直到凑足了第三只鼠,朝歌掌诀一收,拇指轻轻居中一按,那三只灰鼠竟齐齐的抬起了头。

  三鼠运水!
  就在婉姨,姐妹花,阿光,几乎同时惊声呼出的时候,朝歌的双眼暴射出两道神光。他瞬间似乎明白了许多事。

  老赌头嘿嘿一笑:“不是要证据吗?这就是我给大家的证据。土守形,你是不是也很想知道我的来历?”
  土守形还是低头看著地面,土守仁虽笑的已不那麽自然,但还是笑著道:“洗耳恭听。”
  老赌头缓缓道:“我就是你们一直在等的第八盘棋!”

  此话一出,土守仁便与老赌头对视不动了,过了良久才忽然一笑,并不说话,而是看向了土家的领族人——土守形。
  土守形终於抬起了头,也同样凝视良久,竟然带了种望眼欲穿的感觉,慢慢的只说了一句话:“终於等到你了!”。

  顷刻,场中所有人的表情动作思维,都像是在电光火石间永恒的凝固了。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0 19:48

传古奇术 第八十章:绝世逃亡
火土两术的巧用怎麽竟然演化出诡异的山术?
  那忽然跳出第八盘棋的背後有著怎样的故事?
  土守形的最後後一句话又究竟有著什麽含义?
  没有思索,没有推理,最後那一刹的停顿中,在众人脑里闪现的只有这三个问题。

  “嘿嘿,终於等到了……”几乎把人压暴的巨静中老赌头惨笑著默念著土守形最後的那一句话:“终於等到了,你却不知道我也在等你!”。
  就在众人的惊疑不定中,老赌头终於说出了最後一个故事。
  老赌头:“大家还记得火行村的那个百骨人坑吧?!一定有很多人一直奇怪,为什麽它在一夜间被杀的那样彻底,却丝毫没有惊动其他村落。就像有人推测的那样,因为它的确是最後一个被灭!”。

  朝歌,梁库,婉姨,阿光,小轻,小灵在听,他们已经不再思索,只是在非常纯粹的听,因为只有听完这个故事,他们才可能明观全局。、
  土守形,土守仁,土家的所有人在等,他们好象已经不用思索,也只是非常单纯的在等,因为似乎只有等完老赌头完最後这个故事,他们才彻底认准一件事情。

  老赌头:“你们知道为什麽火行族是最後一个被灭吗?嘿嘿,没有人会想到,那是因为自从六甲旬迁走後,土行族便主动与火行族开始了大规模的联姻。虽然五行族和六甲旬最初都是一个亲源家族,但从明代一直到清代这两百年间,早各自独立繁衍成村。所以各村间的互通婚姻并不偶然。但土行族的这次联姻却是有个天大的阴谋!”。
  老赌头的话,让朝歌等人想起来了在火行村遗址发现尸迹时的情景,记得在众多猜测中,老赌头忽然像是半开玩笑的说过,这麽多的尸迹,大概被杀者与杀人者两家是亲缘关系。现在一想,看来老赌头的每句话都似乎暗透玄机。却又不知道这个天大的阴谋又指的是什麽。

  老赌头:“在土行族开始准备灭掉各族前就一直有个顾忌,那便是在金木水火的四个族群里,他们最没把握灭掉木行族。因为在五行生克上,木正克土,虽说原则来讲五行族的阵衍导引各有所长,对敌时可以互补。可一但相互对斗起来,如果不占天时地利的话,被克一方就处在劣势了。所以土行族选择了以整村的方式与火行族通婚。如此一来有火通关,那木行族就不足为患了。”。

  所谓“通关”是五行学说中的术语,就是把相克的两个五行联在一起不再交战的意思。比如五行中木克土,如果想让木和土在一起的时候不发生严重的相克,那就在他们中间放个火,因为火能泄木,而被泄之火又来生土,所以土就不再怕木克了。
  当两种阵衍对斗时谁能掌握了通关,被克一方也就掌握的制胜法宝。
  因为在场的除了梁库全是深懂术数的行家,所以老赌头对於通关一说只是一代而过。

  老赌头继续说道:“就这样在大规模的通婚中,土行族窃去了火行族的阵衍掌诀,加以研究利用,虽然各族人的命局有所限制,导致阵衍不能兼练,却被土族人意外发现,通过看上去不可思议的对调,便可化生出可怕诡异的似山之术。土族人如获至宝,这种像山术一样的诡异术力不但可以出奇制胜,而且对斗灭族中还丝毫不留把柄。可怜被蒙在蛊里的火行族还一直庆幸,以为自己在各族间的暗自争斗中不受影响。却不知道,就在五行族一个一个被灭掉的时候,最惨烈的噩梦正一点点逼近了他们。”。

  静听中,每个人都极力克制著自己的思路,因为在没确定到底发生了什麽事情之前,他们不可以被任何情节感染,否则就会失去清醒的判别能力。简单的听故事,也许对梁库来说是件比较惬意的事情,但对於习惯了繁复推测的朝歌等人来说,却是件痛苦的事情。

  老赌头:“当金木水被逐一灭掉之後,土家人终於向本是亲家的火行族动手了。”。
  老赌头的神情忽然变的复杂起来,朝歌的双眼一直注意著,说不上那是一种什麽表情,沈郁中又夹杂著更多的东西,似乎有痛苦有迷茫。
  老赌头:“其实当初两族连姻的时候,土行族虽出於利用之心,但时日一久难免暗生情意……”
  说著又是静静的顿住了,老迈的老赌头露出从没有过的凄惨沧桑:“如果那第八盘像火族掌诀一样容易窃取过来,也许火行族会逃过这一劫难。但……那由神易留下的第八盘棋却像其他族一样,都是由每族头人来密掌的。所以,最後土行族还是决定动手了。正是没了其他三族人的顾忌,所以土行族不需要隐藏,也不需要等待,聚集了所有力量,为了那第八盘棋在一夜间忽然痛下杀手,不分老幼,不分亲属……”。
  老赌头的声音有些颤:“……所以众位才有幸看到遗址坑中留下那麽许多怨气冲天的尸迹。”。

  夫婿杀死岳丈,丈夫杀死妻子,男人杀死女人,老人杀死孩子,没人敢想像那是一幅什麽样的人间惨剧。
  众人在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绪,不敢想像,如果老赌头所说属实,这土行族可真是罪孽滔天了。

  奇怪老赌头说到这,不但神情中见不到悲愤,竟而有些深深的负罪。
  沉了许久,老赌头才又接道:“不忍对自己的亲人痛下狠手,於是在土行族里有个叫土传世的,在最後关头,冒死把他在火行村的岳丈一家救了出来。而这他的岳丈也正是火行族的头人。说来也真是天理奇妙,这土传世不是别人,正是当时土家首领的长子。他虽拼死相救,但怎耐突围时寡不敌众,最後也只有他和他的年轻妻子存活下来。从此这对患难夫妻带著火行族首领临终前留下的那第八盘棋,便开始了天下最悲惨的逃生。”。

  发完这一章後,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更新网路公开版。自从出实体书後这些日子来所上传的内容,也是六羊与出版社商谈後的最大限度。
  很快牧家村这部分的情节就要在一次盪气回肠的高潮中告一段落了,而这部分近六万字的全新内容会完全收录在7月29号出版的《传古奇术》实体书第四集中。至於网路公开版何时能解禁,这还要看出版社的具体安排。
  与诸兄弟姐妹聚于此处几月有馀,一路支持有加,六羊深深感激!借此良日,六羊抱拳与诸兄一一别过,企望能有一日真能会聚一堂,两叠小菜,半壶老酒,再挽它一袖斜阳。
  最後道一句:後会有期,来日方长。

尘起缘飞 发表于 2006-5-12 22:56

呵呵
高楼够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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