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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风 发表于 2005-7-4 20:10

当流星划过的时候

女孩儿的男朋友是个警察,而且是个刑警。
   刑警都是很忙的,因为这样,男孩儿就很少有机会陪女孩儿,即便是周末,女孩儿也是一个人逛街、吃饭和看电视。
   二零零一年十一月十八日晚上,女孩儿还是一人在家看电视,电视上说当天晚上一点,将会有世纪罕见的流星雨。流星雨?
   女孩儿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美丽的图画,她也很想去看,但是一想到男孩儿不在身边,女孩儿就没了心思。这时的男孩儿,正驻扎在一个偏远的小山庄里侦破案件,那个小山沟,连电话都不容易打通,他更是不可能陪她去看流星的。
   女孩儿早早的睡了,将近十二点的时候女孩儿听到了电话声,睡意正酣的女孩儿有点厌恶这深夜的打扰,朦朦胧胧地接起电话,电话彼端传来了男孩儿的声音:“乖,快点穿衣服起床,我带你去看流星雨。”女孩儿一下了醒了:“你在哪儿?”“我就在你门口。”
   女孩儿穿着睡衣,光着脚丫几乎是冲到了门口,一打开门,就看到了男孩儿充满笑意的脸庞。“天啊!”女孩儿因为有着不可置信的惊喜声音便不由自主地哽咽了,“你不是在办案吗?你怎么来的?”“我跟队长请了一晚上的假,八点的时候我就开始骑摩托车往这儿赶了,待会儿看完流星雨,我再赶回去,不会影响明天办案的。”这么冷、这么黑、这么远,他竟然是骑着摩托车赶来的,女孩儿听得有点目瞪口呆,男孩儿看出了女孩儿的心思,他笑着拍拍女孩儿的头说:“这么难得的夜晚,我怎么能不陪你呢?快点去换衣服吧,我们到山上去看流星。”
   这真是一个幸福而浪漫的夜晚呀,女孩儿都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摩托车的后面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发笑,她想要是有一天他和男孩儿都老了,并肩坐在摇椅上晒太阳的时候,想起今晚也一定会温柔而甜蜜的吧。想到这儿,女孩害羞了,她把烧红的脸深深地埋在了男孩儿的后背上。
   到山上来看流星的人真多,但大多是情侣,他们相互依偎着并肩遥望着星空。她感动地看着这一切,她真感谢男孩儿,是他使她没有错过这个美丽的夜晚她更近地*近了他,他悄悄地握紧了她的手,女孩儿满足地感受着他手的温度,女孩儿想,我会一辈子让他牵着我的手的。
   十二点三十分左右,第一颗流星划过了天际,引起了人们的一阵欢呼,随后,一颗颗地流星像是迷失在人间的天使一样接踵而来,到一点多钟的时候,已经到了流星雨的高潮,无数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在空中迅速地滑翔,因为彼此地辉映而显得更加地璀璨。女孩儿随着人群的一声声欢呼也蹦着跳着笑着流星仿佛是落在了女孩儿的眼睛里,让她的眼睛看起来是那么亮那么亮。男孩儿俯在她的耳边说:“快来许个愿吧!流星会答应的。”好啊!”女孩儿快乐地答应着,然后她双手合十,对着满天的星星许了一个愿望。男孩儿问:“你许了个什么愿望?”“不告诉你。”女孩调皮地回答,其实女孩儿知道,男孩儿和她一样清楚她的愿望是希望两个人永远在一起,女孩儿想,这么多的流星这么简单地一个愿望,流星一定会帮她实现的。
   看完了流星,男孩儿果然没能再停留,他将女孩儿送回家后就匆匆地走了。接连几天,女孩儿又没有了他的消息,但是女孩儿的心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是甜蜜的。二零零一年十一月二十五日,距离他们看流星雨整整一个星期,小城气温突然下降,到了晚上,便天始大片大片地飘起雪花,到女孩儿要上床睡觉的时候,窗外的雪已积了相当厚的一层,女孩儿有点为男孩儿担心,这么冷的天,他一定会冻坏吧?他没有衣服穿怎么办呢?在这种担扰里,女孩儿沉沉睡去了,睡梦中,她甚至看到了男孩儿灿烂的笑脸和明亮的双眸,感受到了男孩手的温度。但是女孩儿不知道,这个时候,她最最亲密地爱人,正躺在冰冷的雪地上,永远地止住了呼吸。
   警方的猜测很对,在逃的身负命案的兄弟两人果然潜回了村庄,但不幸的是,由于有了其它案件,局里调回了大部分警力,只留下男孩儿和另外一名警员,那名警员却由于抵挡不住突来地寒流而病倒了,男孩儿只能只身一人在嫌犯家附近蹲点,就在这时,嫌犯回来了,很明显,他们回来只是为了取东西取完东西还是要走的。男孩清楚,这时候再回去调人已经来不及了,为了不让警方苦苦追寻两个月的嫌犯再次脱逃,男孩儿选择了只身抓捕。本来男孩儿的抓捕是成功的,他身高力壮,他手里有枪,他都已经将手铐铐在了其中一个嫌犯的手腕上了,意外发生了,哥哥的妻子忽然从身后扑了过来,男孩儿根本没有想到身后有人,听到铁锹轮起带起的风声时,他已经躲不及了,铁锹的一侧敲在了他的头上,他感到有种热热的液体一下子拥了出来,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声嘶力竭地喊声:“你们快跑--跑!”男孩一只腿跪在了地上,在被红色液体模糊了的视线里,他看着三个惊慌失措的身影在雪地里踉跄地奔跑着,男孩艰难地举起了枪,两声枪响后,他看到有个身影栽倒在地,有个身影停顿了一下,男孩想,我大概打中了,此时的男孩全身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终于重重地摔倒在了雪地上。
   不错,我们英勇地男孩儿,不仅击毙了一名嫌犯,还使那个袭击他的女人腿上受了伤,但是他却为此付出了他年轻的年仅二十四岁的生命。男孩儿倒地后,仰躺在雪地上,他的意识很清醒,他能感到他的血液将雪融化发出的沙沙声,没有疼痛,没有恐惧,男孩儿只感到刻骨地冷,他喃喃地呼唤着女孩儿的名字,他的眼前浮现出女孩儿的眼睛,那么亮那么亮,仿佛有流星落在了她的眸子里,忽然,女孩儿流泪了,眼泪倾刻间化做了满天的流星,男孩儿想伸手为女孩儿拭干眼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只感到思绪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女孩儿知道这一切的时候,离男孩儿死亡的时间已经整整三十六个小时.男孩的父母都已经过世,警方费了点功夫才查清他的生活里还有一个她,当他们把死亡通知书送到她手里的时候,他们是那么地痛恨自己地残忍。他们仿佛用一个魔棒一下子就把这个女孩子身上的快乐给扫得无影无踪了。
   女孩儿拒绝接受这个事实,她颤抖地说:“我不信,我要见见他。”他们把她带到了法医医院,男孩脸上的血污已经被擦干净了,除了脸色过份地苍白,神态却安祥地像个熟睡地孩子。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他的脸,他的手却感觉不到一点点儿的温度,女孩儿终于害怕了,她不敢相信一个星期前还陪她看流星,还用温暖的手拉着她的手的男孩会这样无声无息地躺在这里毫不理睬她,如果说生命是如此脆弱,生与死只有这么一线之隔的话,那么用什么办法可以将他从死神那里拉过来呢?她用求助的大眼睛惊惧地看着周围每一个人她多希望能有个人站出来说能够帮他复活呀,可是没有,那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女孩儿第一次感到人力是多么地渺小和微弱,她终于忍不住痛哭失声了。
   负伤的妇人在离案发现场不远的一个砖窑里被抓到了,根据她的口供,紧接着将另外一名在逃犯也抓捕归案了,男孩儿在这个案子里立了大功,男孩儿成了英雄。市里要为他开英雄表彰大会,局里要为他开英雄事迹报告会,邀请女孩儿参加,女孩儿拒绝了,女孩儿想这一切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也有人说男孩儿傻,说宁肯放走凶犯也不该把命搭上呀。听到这样的话女孩儿也不理论,女孩儿觉得那也没有意义,只要她懂男孩儿就足够了,她知道男孩儿虽然很舍不得她,但在当时别无选择,因为他是警察,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罪犯逃走。记得为他做尸检的法医曾说过,男孩儿临死并没有感到很痛苦,男孩儿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的表情很坦然。女孩儿知道男孩儿一定是在想她,在想她在流星下许的愿,男孩一定还在冰冷的雪地里呼喊她的名字了,只可惜她竟然没能听见,一想到这里女孩儿就泪如雨下。女孩终于明白了,这世上最大的痛苦原来竟是天人永隔的痛苦。
   女孩儿向局里提了一个要求,她想见见那个杀死了男孩儿的女人。局长同意了,女孩儿在看守所里见到了那个粗壮结实、面容猥琐的中年妇女,女孩儿想就是这样一个女人,竟能够*起铁锹,打在一个比她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男孩儿的头上,真是心黑手辣。那女人并不知道女孩儿是什么人,只当是又被提审,呜呜咽咽地就哭开了:“俺不是说过了吗?俺真的没想杀那个警察,俺只是手慌了,才用铁锹棱砸住了他,俺图个啥,还不是想救俺男人……唉哟呀,谁知那个天杀没良心的呀,瞧俺受了伤就把俺扔那儿不管了,早知道这样哪个**养的才管他呢……呜呜……”女孩儿用鄙夷和厌恶的目光瞅着她,最后女孩儿冷冷地说了一句:“你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把一个最爱我的男人给杀了,这是你的报应。”
   夜凉如水,女孩儿一个人坐在窗前对着窗外的星空发呆。女孩儿一向是个唯物主义者,但现在女孩儿却多么希望这世间有灵魂呀,那么男孩就可能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注视着她,关心着她。一颗流星在女孩儿的视野里闪过,女孩儿又想起了那个山坡上的夜晚,无数的流星在空中飞舞,可是那么多的星星,竟然没有一颗愿意承载她的愿望,或者说流星原本就是一群悲伤的逃兵,根本无法实现她许过的愿,想到这里女孩儿又哭了,她突然发现,那夜的流星雨竟然像极了她脸上的泪。

雨軒 发表于 2005-7-5 21:58

又是一出生離死別的\"戲\"

可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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